年节将至,府衙里的事情也逐渐多起来。
即使郑敏身处牢房,也能感受到府衙上下的忙碌。
“郑娘子,这几日府衙都在忙着巡街,没什么案子。”蔡达将饭盒摆在郑敏面前,饭菜是由梁蔚然从家中带来的,“不过梁捕头说了,你若想出去转转,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不能出府衙。”
“替我多谢梁捕头好意,只是不必因我为你们平添麻烦。”
“这有什么。”蔡达和郑敏熟络起来后,说起话便停不下来,“过几日还要去猎场外围守卫,那才是给我们添麻烦。”
郑敏轻笑一声,目送蔡达离去,转头便对上方霞生的目光。自从她知道郑敏能出入牢房后,每天都有问不完的问题。
“阿敏,你不想出去?”方霞生好奇地凑上来,她每日待在阴暗的牢房中,觉得快喘不过气。
“当然想。”郑敏将她的饭菜分出一半递给方霞生,“只不过是想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我知道,这就是我们村教书先生常说的风骨。”
“霞生,我有一点小事,想请你帮忙。”郑敏握住方霞生的手,语气诚恳,“我问过梁捕头,他说年节前你就能离开,同家人团聚。”
“真的?”方霞生惊喜地拍了拍郑敏的胳膊,“我马上就能出去了?”
“千真万确。”郑敏看着方霞生欢喜的笑容,眼中带出点笑意。
“虽然我也没什么家人,但是这破地方我也一刻不想再待。”方霞生叹了口气,“阿敏,要我帮什么忙,你尽管说。”
“我有个妹妹也在梁京,如今她孤身一人,若是你得闲,能不能代我去看看她。”
“嗨,这点小事都称不上帮忙。”方霞生本来严肃以待,听到郑敏的话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她的。”
“郑娘子,有件事要麻烦你。”蔡达这两日因为猎场守卫一事忙得不可开交,府衙攒下一大堆事亟待处理,梁蔚然却因家中有事几天都未曾在府衙出现,他只得来请郑敏。
蔡达将郑敏带到府衙值班房,穿过正在门外排队的人群,将她请进门,道:“临近年节,街上乱糟糟的,这几日尽是些小偷小摸的案子。”
郑敏看着蔡达指向的地方,那里坐着一位女子,正在按照大家的描述,给行窃之人画像。
“是她。”
“她叫季雅,是季书英救下的一个孤女,那日吵着要见季书英,但是季书英没有见她,只托我给她找一个能养活自己的营生。”蔡达小声对郑敏说,“正好府衙缺个空,我也怕她想不开做傻事。”
郑敏抬头仔细打量着认真作画的季雅,只见她眉间虽有郁色,但仔细聆听那些人的描述,下笔不见丝毫凝滞,眼中满是对待差事的认真严肃。
“她不会想不开。”郑敏轻声说道,就像风中屹然挺立的白杨,对抗着生活加诸于她的诸多磨难,连带着季书英与张夫人那一份,努力地活下去。
蔡达没有听清郑敏的轻声低语,只将她引到季雅身旁的书桌前,道:“郑娘子。”
郑敏低头一看,书桌上摆了些往年提醒百姓小心财物的告示,想来蔡达寻她,是要誊写这些告示,只是……
“蔡捕快,为何寻我来写?”郑敏伸手用镇纸将空白的宣纸压平,询问道。
“嗨,这几日大家都忙着猎场外围的守卫。”蔡达挠挠头,“再说了,本来府衙里认字的就那几个,还都去整理案卷,没空做这些。”
“那你可有想过,这些告示贴出去,并不能提醒那些不识字的百姓。”郑敏放下手中墨条,“倒不如换个方法。”
郑敏看向一旁的季雅,提出用画作的形式提醒百姓,配合贴在告示旁边,既能做到提示之用,又一目了然,不怕有人错过提示。
“这个主意不错,此事便交由郑娘子处理。”蔡达说完,不等郑敏反应,看了眼时辰便急匆匆出门离去。
等到郑敏和季雅画完足够的提醒告示后,早已夜幕低垂。
郑敏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余光中瞥见一人正踏着月色拾阶而上。
正是梁蔚然。
“梁捕头。”郑敏看向梁蔚然,将季雅拉到自己身旁,“可否派个人送季娘子回家?”
季雅离开后,梁蔚然望向书桌上堆叠整齐的画像,说道:“今日我碰到蔡捕快,他让我来看看画像进展如何。”
“已经全部完成,明日张贴出去即可。”郑敏顺着梁蔚然的目光看向桌上画像,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望梁捕头替我转告蔡捕快,得给季娘子加钱。”
梁蔚然郑重点头,看到郑敏眼中狡黠的笑意之后,才发觉她在开玩笑,无奈一笑道:“是要给季娘子加钱,不必知会蔡捕快,我出钱。”
郑敏一愣,继而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郑娘子,实不相瞒,我此次来是有要事相求。”梁蔚然看着郑敏嘴角扬起的笑容,微微别开眼,说起正事,“是有关围猎之事。”
“围猎?”
“其实我是、礼王府的人。”梁蔚然一边观察郑敏的神色,一边斟酌着慢慢说道,“这次围猎太子妃会到场,她身份特殊,想找个一个信得过之人保护。”
“你的意思是,让我保护太子妃?”郑敏惊讶抬头,看向梁蔚然。
“你……早知我的身份?”梁蔚然亦是讶然发问道。
“初见你时,你戴有一枚玉佩,我曾见过相同样式的。”郑敏解释道,“象征皇家身份的玉佩。”
郑敏第一次见他时,便知道他隐瞒身份来到府衙,初时只是猜测他是礼王府的郎君,后来王云山牵扯进秦娘案,郑敏才确认他的身份。
“礼王第二子幼时随先王妃一同离京,前不久圣上诏其返回梁京,时间也对得上。”
梁蔚然震惊于郑敏的敏锐,从而忽略她曾见过象征皇家身份玉佩一事。
“你的案子迟迟未寻到由头重新查,但若是你与太子妃相识,事情会更容易些。”梁蔚然选择给郑敏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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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他自己的考量,“而且太子妃身怀有孕,近来郁结在心需要人陪伴开导,你很合适。”
此次冬猎是太后薨逝后第一次举办的大型皇家聚会,圣上非常重视,不仅调遣梁京周遭守兵与禁军一道驻守猎场,还勒令梁京两府派人检查外围,不许百姓靠近,以防有心之人浑水摸鱼。
在围猎开始之前,还要进行祭祖祭天仪式,所以皇室子弟不得缺席,就连怀有身孕的太子妃也要随行。
但太子妃孕事艰难,此次有孕是期盼良久的好消息,故东宫上下格外上心,生怕她在猎场出现意外。
“这等皇家秘辛……”郑敏闭眼长舒一口气,朝着梁蔚然保证道,“我绝不会外传。”
梁蔚然嘴边不自觉带出一抹笑意,接下郑敏的保证:“我相信你。”
很快就到了围猎之日,梁蔚然与太子打过招呼后,直接带着郑敏前往太子妃所在的别院。
郑敏一进屋子,便感到一股热气铺面而来,随机映入眼帘的,是好奇打量着她的太子妃,郑敏连忙俯身行礼。
“你就是六郎所说之人?”万玉姝示意宫人将郑敏扶起,“坐。”
郑敏接过宫人递来的热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首座之人,因着怀孕的缘故,她并没有描眉扑粉,红润的脸颊透出些温和气息,眼角略微的憔悴并没有影响雍容华贵的气质,她端坐高堂,平和地看向郑敏。
“是。”郑敏不了解万玉姝的为人,并不多言,低垂着头等待她的再次问话。
“不必拘谨。”万玉姝示意身边人先退下,又问道,“听说六郎在梁京府衙找了一位女囚做军师,此人可是你?”
“娘娘恕罪,我…民女并不是刻意隐瞒。”郑敏心中一惊,抬眼却看到万玉姝饶有兴趣的目光。
“你便是有罪,不过欺瞒诓骗,焉能抵得上你杀人的罪名。”万玉姝将茶盏放在桌上,里面乘着的白水已经被饮尽,话中不带恼怒之意,“不如说说你的案子?”
“娘娘?”
“本宫长居东宫,很久没有听过外界的新鲜事。”万玉姝看着郑敏,“倒是想断一断你的案子。”
“是。”郑敏颔首,案子很简单,她仔细思索后,发现一句话便可道尽,“早晨醒来后,民女发现枕边人没有呼吸,遂报官请求彻查,但梁京令走访邻里后,将我判为杀人凶手。”
“梁京令,李长海?”
郑敏摇头,断案之人是上一任梁京令,陆明。
“陆明,此人没什么印象,只依稀听说是个贪官。”万玉姝仔细回忆后,发现对陆明知之甚少,“不过,此案亦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娘娘明断。”郑敏听出万玉姝话中之意,连忙起身行礼。
“果如六郎所说,你为人通透。”万玉姝揉揉额角,对郑敏伸出手,“这屋里闷得慌,随本宫一道出去走走。”
郑敏上前扶住万玉姝,两人正要出门,却听门外一声尖利的呼啸,继而窗边出现一道诡异黑影,朝着两人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