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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冬阿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灵,当然灵了。”老金保证道,“这药是卖给贵人的。”


    定西侯接过瓷瓶,一个普通的瓷瓶,里面空无一物,很轻。


    但就是这么一个瓷瓶,让他的一个儿子迷了心智,另一个儿子命丧黄泉。


    吴延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扶住定西侯犹在颤抖的手臂,欲要从他手中拿过瓷瓶。


    “侯爷,待我将此人拿到刑部审问……”


    “既然人在这里,何必去刑部。”定西侯紧握住瓷瓶,声音虽在颤抖,但话中之意不容违逆,“就在这审。”


    吴延劝阻无果,对定西侯稽首长拜,转身看着老金,却听到背后的声音。


    “我亲自审。”定西侯拍拍吴延的肩膀,又示意身边小厮,“来人,带那晚为大郎守夜的小厮来!”


    兴肃被人带着来到院中,映入眼帘得便是端坐于长几前的定西侯,园中气氛肃穆,令他喘不过气来。


    随后,他便被人推搡着,跪在定西侯面前,与他一同跪着的,还有侯府的两位郎君。


    待兴肃心惊胆战地跪好,便听定西侯问道:“当晚你既看见有人潜入大郎房中,为何不去确认大郎安危?”


    “小人看见人影后,一时慌了神,没有追上去。”兴肃一连磕了好几个头,“但是我去大爷房里看过,大爷尚在就寝,屋里也没有别人翻找过的痕迹,于是,于是小人便退了出去。”


    “而且屋内很安静,没有叫喊声,亦没有打斗声!”


    定西侯看着不断在地上磕头求饶的兴肃,闭着眼挥了挥手,看向杨三郎。


    “三郎,青州虽离梁京不远,可快马加鞭亦要一天时间,你为何回来的这么快??”


    “前日,父亲传信于我,乍然听闻大哥身故,哀痛之下却也不敢耽搁。”杨二郎满脸疑惑,但还是将从接到信件之后的事情完完整整告诉定西侯,“只是行至京郊驿站,因意外耽误了时间,才在昨日早晨回家。”


    “前日,是什么时辰……”


    “前日巳时收到家中信件。”


    “巳时。”定西侯紧盯着杨三郎,接着询问,“是何人传信予你?”


    “是家中小厮…杨奇。”杨三郎顿了顿,“平日父亲送信都是他大哥,那日我还问起为何是他来送,他支支吾吾没个确切回答。”


    “将杨奇押上来!”


    定西侯将目光看向摇摇晃晃跪在地上的杨二郎,直到对方额角落下冷汗,方才移开。


    “不知父亲,问这些做什么?”


    恰在此时,前去押人的小厮带来一人,杨三郎应声望去,却发现来人并非杨奇,而是杨奇的大哥杨力。


    “管事的说,杨奇昨日摔断了腿,去庄子上将养了。”押人小厮朝定西侯拱手,“已经派人去庄子问了,这是杨奇的大哥。”


    “侯爷。”杨力甫一进来看到院中场景,便心道不好,听见定西侯问起杨奇,心中愈发忐忑起来,“可是杨奇犯了什么事?”


    看着杨力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定西侯强忍着怒气,询问道:“听说他腿摔断了?”


    杨力一愣,瞥了眼定西侯的脸色,又瞧了瞧正跪着面色难看的杨二郎,斟酌着回话:“他前几天出去办事,虽摔了腿,但好在没有耽误侯府的事。”


    “替谁办差,办的是什么差?”


    “替,替…”杨力听出定西侯话中隐含的怒意,在巨大威压之下,指向杨三郎,含混说道:“替…二爷办事,至于什么差事、小人不清楚。”


    “那你说,他替你办的什么差。”


    杨二郎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挺直了腰背,回视定西侯,仿佛这样,他便能找回点底气。


    “我让他去庄子上收租,不知他为何会跑到景县去。”


    定西侯沉默地与杨二郎对视,心中满是对他的失望。


    “你的意思是,三郎在撒谎?”


    “父亲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再问。”杨二郎转过头去,仍将背挺着,说出口的话却不如方才那般理直气壮。


    “那这是什么?”定西侯拿出手中早已揉的皱皱巴巴的信纸,扔到杨二郎面前。


    信纸打着旋地落在杨二郎面前,他提着心捡起来一瞧,脸色大变:“有人陷害我!”


    信纸上只写了时间和地址,没有署名落款,但问题出在字迹,是杨二郎的字迹,是方才吴延在老金身上搜出来的证物。在定西侯亲自审问之时,吴延才将它交给定西侯。


    “这不是我写的,不是!”杨二郎瘫坐在地上,将信纸揉作一团,用力扔了出去。


    “你先找老金买药,清理证据后不想老金又找上门来,用这张纸来威胁你。”定西侯重重一拍桌子,“于是你将他关起来,可没想到事情败露,不待你送走他,我们便找上了门。”


    “是你!下毒害死大郎,是也不是?”


    “是,是我又如何!”杨二郎冷笑一声,看着不复以往威严的父亲,终是承认所犯罪行,“你从小便重视大哥,偏宠三弟,我呢?父亲,你可有正眼瞧过我?”


    定西侯再也忍耐不住,上前抬脚揣在杨二郎肩膀,大声呵斥道:“畜生!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不孝不悌,毒杀兄长的畜生来?!”


    杨二郎佝偻在地,眼中落下泪来,他模糊地看着定西侯暴怒的神情,放声大笑起来。


    “杨二郎就在里面,梁捕头进去吧。”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杨二郎身着囚服,瘫坐在稻草上,看着走进来的年轻人,问道:“你也是来审我的?”


    那日定西侯恳求吴延不要将毒杀兄长之丑事传扬出去,然而这世道,纸终究包不住火,杨二郎收监没几日,坊间的传闻便沸沸扬扬起来。


    而杨二郎,在刑部的连日审问之下,将买毒杀人的过程交代得一干二净。在定西侯处用饭时,借着关心兄长的名义,将带有蛊毒的银针刺入杨大郎后颈,夜间趁守夜小厮不备,潜入房中取回银针。


    心思毒辣,却在一处小小细节上露馅。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要问什么?”


    “秦娘,你可还记得?”梁蔚然缓缓开口,却只得到杨二郎一个疑惑的眼神,顿了顿,又开口解释:“清音阁的乐娘。”


    “你每次去清音阁,都会待上一个时辰,听曲赏舞,一连一个月,这期间,你与秦娘见过很多次吧。”


    “哦,是她啊。”杨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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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拍大腿,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怎么,你们这群蠹虫,现在对一个青楼乐妓这么上心?还是说,你也是她的姘头,不对,怎么能说得这么难听,你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你与秦娘相熟后,发现她一心想要赎身,还与清音阁主人有矛盾,于是你告诉她…”梁蔚然没有被杨二郎龌龊的话语激怒,而是继续陈述他的猜想,“你可以为她赎身。”


    “我无缘无故要为她赎身?”


    “当然不是,你告诉她,你与王云山素有旧怨,只要她帮你给王云山一个教训,便将身契给她。”梁蔚然顿了顿,从袖口拿出一张地契,“为了不让她怀疑,你还买下这个院子来安抚她。”


    “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何要杀秦娘?”


    “那行商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毒药,听都没有听过,我当然要先试试,药管不管用啊。”杨二郎扬起嘴角,挑衅地看了梁蔚然一眼,“乐妓命贱,却得了一个和我大哥一样的死法,也不算亏待她。”


    “你既要杀人,为何不用……”梁蔚然想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向杨二郎,便见他嘴角笑意加深。


    “砒霜么?”杨二郎犹如魔鬼低语一般的声音,钻入梁蔚然的耳朵,“你见过人服下砒霜是怎么死的吗?我不过给他一两银子,他便将命交到我手中,痛得在地上直打滚,眼睛突出来,指甲也变成黑色,吐得那口血差点溅到我的鞋上。”


    梁蔚然听不下去,转身欲走,杨二郎的话语却仍跟在他身后。


    “对了,量少毒不死人,他吃了一包、两包,足足三包才开始发作。”


    “我大哥怎么能这样死呢,他一叫,全侯府的人都知晓了。”


    “那我还,怎么脱罪啊……”


    “梁捕头。”


    直到回到府衙,听见他人的叫喊,梁蔚然才恍然回神。


    “秦娘的尸体…您去看了便知道。”孙平对着梁蔚然欲言又止,也没多说什么,将他带到存放尸体的地库。


    梁蔚然去时,蔡达已经叫了几个人,正要将秦娘的尸身送往义庄。


    “梁捕头,来得正好。”蔡达注意到秦娘头上的珠花快要滑落,顺手将它扶正,对着梁蔚然招招手。


    “老金说,这梦蛊能使人无知无觉地在梦中死去,可也没说死后不久,尸身会自行溃烂啊。”


    秦娘的尸身,溃烂自后颈伤口处往外蔓延,犹如落败的红梅一般爬到她的脸颊。


    梁蔚然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撇过头去。


    “真是可怜。”蔡达长叹一声,和旁边人合力,将秦娘抬到库外停放的推车处,“这辈子命贱,下辈子投个好胎。”


    “梁捕头,怎么这样看着我?”


    “只是觉得,还不够了解你。”


    “巧了,我今天去找了郑敏,她也说了这话。”蔡达如愿瞧见梁蔚然的神色波动,却也没有再说更多,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案子归你,下个案子让我来查,小爷得让你瞧瞧,我不比你差。”


    梁蔚然看着蔡达离去的背影,没有回答,只是觉得今日的风格外冷。


    而天边黑云翻涌,似是要落下冬天里难得的一场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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