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屏气凝神,集中精神召唤灵泉。数息后,一汪碗口般粗细的泉眼徐徐浮现在面前。泉眼中心咕嘟嘟冒着水,往外荡起一圈圈迷你版涟漪。
许是原主身体弱,泉眼小了许多。瞧这情况,一日约摸能产出一碗水(约摸半升)。
若换作从前,泉眼有井口般大小,每日能产出一大桶水(约摸二十升)。
她的灵泉水功能特殊,既有疗愈效果,治病解毒降辐射,又能强身健体,提高五感。
姜桃见灵泉已经蓄满,默念一遍喝水,口中瞬间出现一股甘甜清冽的泉水。
霎时一股温和的能量在腹脏扩散,沿着周身筋脉在血液中流淌。所过之处,那些虚弱疲乏倏然消散,被磅礴的力量所取代。
随着能量的吸收,原主亏空的身体得到补充。姜桃发觉耳目比之前敏锐许多,苍白的面孔泛着红光,平常发凉的手脚也热乎起来。
这厢姜桐见阿姐身体好起来,兴冲冲往外跑,想把好消息告诉邻居许婶子家。这几日,阿姐病着,家里多亏婶子帮衬,还送了一袋白米呢。
姜桐欢欢喜喜来到许家,进门便喊,“婶子,我家阿姐身体好了,能下床走动啦!”
许婶子家地多,还剩一点尾巴没耕完,家里的大人早早去地里干活去了。
只余她跟十来岁的小闺女许春香留在家,照看五岁的孙子与三岁的小孙女。
见姜桐匆匆来家,她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姜桃不行了?待听清他的话,不免疑心自己听错了。
“小桐,你再说一遍。”
姜桐笑盈盈道,“婶子,我阿姐醒了,还能下床走动,刚喝了一碗粥呢。”
许婶子这下确定自己没听错,直犯嘀咕,桃姐儿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她看着姜桐脸上掩不住的笑意,不忍泼冷水。
“春丫头,仔细着你侄子与侄女,我去小桐家看看。”
姜桃刚吸收完灵泉的能量,整个人精力充沛,听见院子里响起两串脚步声,且越来越近,眼看要逼近门口,急忙下床。
甫一开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妇女,瓜子脸、大眼睛,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旁边还跟着小姜桐。
姜桃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脑海瞬间蹦出一个称呼:许婶子!
许家跟姜家一样是外来户,是这片山坡仅有的两家住户,中间隔着十几丈远的菜地,平常关系不错。
姜母去世后,许婶子经常照拂他们姐弟俩。
她瞬间反应过来,乖巧道,“婶子!”
许婶子瞧着面色红润的桃姐儿,心中微讶,“阿桃,你...你觉得身体咋样了?”
姜桃略作沉吟,缓缓道,“前几日还觉得昏昏沉沉的,总是睡不醒,这两日慢慢有了起色。今个一早醒来,就觉得身子大好了呢!”
姜桐眉眼弯弯,“婶子,是吧!我阿姐病好啦!”
许婶子见她精神大好,不像回光返照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经常照顾姜桃姐弟,除了两家关系确实不错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受到同村郑猎户家的托付。
说起来惹人唏嘘,姜郑两家原本关系很要好,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两家突然断了往来。至于其中情由,她这个外人也不太知道。
但奇怪的是郑家依旧关心着姜家,暗地里托她帮忙照看。
只是一味瞒着姜桃姐弟二人,也不知到底图啥!
许婶子见姜桃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放心离开。
心里却琢磨着去郑家一趟,好歹跟对方说一声,姜桃病好了,免得人担心。
*
这一日,姜桃几乎都在家休息,也从姜桐口中得知自己昏迷这几日家里的状况,甚是感念许婶子的照顾。
除了睡觉跟上茅厕,姜桐几乎走哪跟哪,他似乎被阿姐这一场大病给吓着了,担心再出事,特意守在家里。
姜桃晓得自己无碍,但又没办法给孩子解释清楚,只得作罢。百无聊赖之际,将院子前前后后逛了几遍。
姜家在村里原本有座青砖大瓦房宅院,为了给父亲叶水生看病,宅子以二十贯钱抵了出去。之后,姜家才搬进了这里。
这处宅院位于村尾东边坡地上,原是一处废宅,户主死去后被收归村里。据说常年阴森,不大吉利,村民都不太敢靠近。
但姜家顾不得这些,毕竟院子便宜,只需花费一贯钱便能买下来。
姜家搬来后,将屋子简单修缮,土地进行平整,倾颓的土墙重新用粘土修补,看起来也算周整。
前院约三分地,后院约半亩地左右。前院大门对着通往村子的大路,后院背靠连绵起伏的矮坡与树林。
正房有三间,坐北朝南,中间是堂屋,东西各一间卧房,东屋原是姜叶夫妇的房间,现今空着;西屋是姜桃的房间。
前院西侧是灶房。东侧有两间厢房,一间原是姜桃大哥与姜桐的住处,现今住着姜桐;另一间是堆放粮食、日常杂物等的仓房。
院门则开在南墙正中的位置,往里丈把远的距离垒起一道土坯筑的照壁墙,院门敞开的时候,可以挡住外人的探看。
至于后院,东侧有一间茅房,西侧有一间木头棚子做的柴房,紧挨着木棚是一个鸡圈,里面养了三只老母鸡。并在北墙留有一扇后门,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大都开出做菜地。
姜桃逛完院子,便去灶房查看家里还有多少余粮,惊喜发现两背篓草药。
翻开一瞧,有车前草、绞股蓝等常见的药材。叶子都已经蔫吧,貌似已采摘多日。
大脑灵光一闪,登时萌生出一个赚钱的好法子——进山采药。
她由原主记忆,得知对方从前常去医馆帮父亲与母亲抓药,粗浅认得几味药材,也曾教姜桐认草药。
平日里除了开荒与耕种,姐弟俩也会抽空进山采药。原主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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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不开身,姜桐就一个人在山脚下挖野菜、采草药。
可惜她姐弟二人所识都是常见的草药,卖不上价钱,量又不多,就只能送去邻村的叶大夫那里,换来几枚铜钱。
但姜桃自幼由外公外婆抚养,在外公的耳濡目染下,不仅识得一些草药,也能帮忙炮制简单的药材。
自古山里草药多,若是自己进山采些稀罕的药材来卖,倒能换不少银钱。
想到这里,姜桃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心中琢磨着如何跟姜桐说进山采药的事。
自打姜老汉与叶水生出事后,原主母亲姜惠娘就对上山充满了抵触,生前只允许姐弟二人偶尔去村子最近的那座矮山走动。
担心会引起姜桐的反感,姜桃思虑片刻,方缓缓开口,
“阿桐,咱家现在就两亩地,且是新开荒出来的,地力弱,粮食收成也低。等交完税,余粮怕是撑不到明年开春。
“若是继续开荒,光靠咱们俩个实在是吃不消,万一阿姐再像前几日那样晕倒过去,剩下你一个该怎么办呢。
“阿姐仔细想了想,不如进山采药。我在药铺抓药的时候,识得一些草药,从前因着娘亲的嘱托,怕你进山。我只教了你几味在山下常见的草药。
“可这几日,阿姐经历生死大事,忽然想通了,与其累死饿死,不如冒险去山里采药,那些值钱的药材可都在里面呢。
“咱也不去深山,就在村里附近的几座矮山里寻摸,那里没有狼、野猪之类的野兽,相对安全许多,凭阿姐识草药的本领,定能够养活咱姐弟俩。
“等积攒些时日,咱们可以用卖草药的钱雇村里的壮汉帮忙开荒,或者花钱买粮食吃也行。
“或早或晚,阿姐肯定能把咱家卖出去的地和宅院赎回来,以告慰祖父祖母、阿爹俺娘、还有大哥的在天之灵。
“阿桐,你觉得阿姐的想法怎样?”
姜桃讲的情真意切,还给孩子画了一堆大饼,连自己都给感动了。
姜桐直听得热泪盈眶,他之前去邻村的叶大夫那里卖草药,一次少说也能得几个铜板,若勤快些,还能赚更多。
一时心情激动,满肚子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姜桃见他默不作声,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自己铆足情绪说了这么些话,姜桐不会不答应吧?
姜桐擦擦眼角的泪,哽咽道,“阿姐,我早就想进山采药了,可我怕阿娘跟你不同意,没敢说出来,其实采药比开荒轻松多了。”
姜桃心头一松,继续道,“阿桐,叶大夫那里收的药材量太少。我打算以后多采些草药,晒好了往镇上的药铺送,那里可比咱乡下给的价格高,尤其是干药材,你觉着呢?”
姜桐点头如捣蒜,“阿姐,我都听你的!”
进山采药的事情终于说定,姜桃长舒一口气,站在院子里,眺望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峦,心里有些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