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瓦在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
安霓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此刻,骑士们都换上了便装在街上闲逛,加斯贝德则在楼下跟其中几名骑士交代事情。
安霓推开窗户,一阵风吹了进来,扫过她翘起的头发,加斯贝德听到动静,抬头往上望。
安霓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又不是灰姑娘,一大早起来就跟小鸟唱歌。她随意地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对着加斯贝德打了个哈欠。
没过一会,加斯贝德就带着新鲜出炉的扁平面包敲了房门。
“这是靠近大漠的城镇特有的面包,”加斯贝德把篮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着安霓已经穿好衣服,正凌乱地系着胸前的蕾丝边。
“是吗?”安霓随意系了一下就很开心地走到桌边拿面包。
加斯贝德一把揽过她的腰,把她定在了自己面前,一言不发地开始解她胸前有些打结的蕾丝边,又快速地重新系好。
“加斯贝德大人还真是心灵手巧,女士衣裙的打结款式都会,”说着,安霓闻了一下面包表面,笑道,“上面抹了橄榄油还有茴香籽!”
加斯贝德又不紧不慢地开始整理她侧腰的细缎带:“你曾经有很多款式复杂的衣服,那些上面的蕾丝边和缎带都是我整理的。”
“看起来我们以前的关系真的很好。”安霓笑道。
面包入口,最初在口里有些粗糙,但面包表皮却有一股炭火香,内里很柔软,麦香,焦苦还有淡淡的咸味和香料的味道,跟她在其他地方吃到的都不一样。
加斯贝德淡淡笑了一下:“关系是很好。”
“我觉得这个面包,”安霓拿在手里看了看,“味道很特别,我还挺喜欢的。”
“靠近大漠的城镇里,这种面包很常见,高温快烤,甚至无需发酵,可以风干携带,很适合商队和军队。”
“嗯,加斯贝德你懂得真多。”安霓嘴里嘟嘟囔囔地这么笑了起来,“我们要偷偷潜入密尔村吗?”
加斯贝德摇摇头:“波利的调查动作早就被巴达尔城的星迁会发现了,咱们只需要大摇大摆地进城就行。”
“星迁会?”安霓愣住,“那算是你的自己人吗?”
“不算,”加斯贝德系好了她侧腰的缎带,起身让出椅子,“那边的星迁会分会长是一个叫巴那·奇德的老狐狸,我暗中派人查过他的底细,据说他是暗中杀了上?任分会?才爬上这个位置的,不过真实性还有待查证。”
“不过他有个漂亮的女儿!”窗户外传来鹰角的声音。
安霓看到它就笑了起来,撕下手里的一块面包,凑过去想喂它:“嘬嘬嘬,来吃面包!”
鹰角立在窗框上,黄色的眼睛上下打量她,然后掀开翅膀把她手里的那块面包打掉了:“我才不吃这种东西!”
安霓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呀,好神气的鹰!”
鹰角傲慢地扬起头,加斯贝德从袋子里掏出一块肉干,直接朝它扔了过去。
鹰角扑腾了几下,伸长脖子接住了肉干,放在喙里咽了下去:“我帮你看过了,加斯贝德,那个巴那的女儿塞莉·奇德知道你要来可开心了,天天坐在靠窗的梳妆镜前打扮自己。”
加斯贝德突然面露不悦:“……你是不是忘记我让你去干什么事了?”
安霓重新看向加斯贝德:“塞莉是谁?”
“我没有忘,”鹰角说道,“你的信我已经送到波利那小子手上了,应该很快就能行动。”
“塞莉是谁?”安霓又问了一遍。
加斯贝德:“目前波利带的队伍没有什么伤亡吧?”
鹰角:“放心吧,没有,大家都活的好好的。”
“塞莉是谁啊!”安霓冲到加斯贝德面前,摇着他的肩膀,“我问三遍了!你们到底有没有人能理理我!”
“说起塞莉·奇德啊,那真是个美丽的天使,”鹰角眯起眼睛,语气也变了调,“她是沙漠鹰骑士团团长,自信又阳光,跟你这个朝三暮四,生活在夜里的阴暗老鼠完全不一样。”
“你对我的意见很大啊,”安霓挑眉笑道,“亏我之前还夸你来着。”
鹰角瞪了她一眼,展开翅膀飞了出去。
“你不用理它,”加斯贝德起身把窗户关上了,“它最近被母鹰角拒绝了,心情不好。”
“真的吗?”安霓一下子坐在了餐桌上,翘着腿,“那我可得好好嘲笑它。”
加斯贝德走到她面前,双手撑着桌子把她围住:“已经没有马车做了,你只能骑马了。”
“也行,”安霓往前倾,轻轻抵住了他的额头,“那我跟你骑一匹马,可以吗,加斯贝德大人。”
加斯贝德垂眼微笑,用指背轻轻划了一下她的脸:“我的荣幸。”
他们收拾好东西下楼时,骑士们已经整装待发。
她先上了马,加斯贝德也紧跟着坐在她后面,把她揽在怀里,继续往巴达尔城前进。
这一路上,安霓说说笑笑,幽默技能拉满,说激动了就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加斯贝德大多数时间都是倾听者,也跟着她一起笑。
鹰角跟在大部队的上方,满脸不屑地看他们,还时不时落在加斯贝德肩上说他被女人玩弄,说他贱。
走了大概两日,路两边基本就没什么树了,昼夜温差也逐渐大了起来,风里夹杂细沙,吹得脸生疼,安霓披上黑色斗篷,带上兜帽,遮住了脸和头发,就露着一双眼睛。
风沙来时,加斯贝德还是会伸手挡在她眼前,环着她的胳膊也收紧几分。
没有风的夜晚,大漠里的月亮又亮又圆,安霓伸出手对着月亮,银光洒在她的半张脸上,照亮了她的红瞳。
“你觉得月亮是什么温度?”
加斯贝德想了想:“温的。”
“为什么?”
“因为月亮出来的夜晚往往很温暖。”
安霓看向他:“我们这么有默契吗?想法都是一样的。”
加斯贝德松开马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因为我此时此刻感觉到的就是这样。”
巴达尔城的城墙像一排黑影,伫立在不远处。鹰角在前方探路却盘旋着飞了回来,落在了加斯贝德的肩膀上。
“天使来了!天使来了!”他叫嚣着。
话音刚落,点点火光从山坡后出现,随着一阵马蹄声袭来越靠越近,众人看清了来者的面目。
安霓赶紧把兜帽重新戴上。
为首的塞莉·奇德穿着暗黄色的骑士盔甲,头上带着防沙的盔甲。
身后跟着的沙漠鹰骑士团也穿着同样颜色的骑士盔甲,整齐有序地排在后面。
塞莉收紧马绳,黄色的战马高高地抬起前蹄,她熟练地夹住马腹,平稳地坐在上面:“加斯贝德大人!”
她取下头盔,黑色的马尾利落地扎在脑后,笑容满满地看向他们。
“塞莉,好久不见。”加斯贝德面露微笑地打起招呼。
“我们是来迎接各位的,请跟我们走!”
安霓怼了一下加斯贝德的胳膊,小声惊呼:“她刚刚好帅!你看到没有!”
“什么?”
“就是马扬起来的时候,真的好帅!”
加斯贝德轻笑:“等你熟练了你也可以。”
塞莉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向加斯贝德和他身前的黑袍女人,他们看上去举止亲密,加斯贝德也总是垂头听她说话。
安霓又怼了加斯贝德:“你看,帅气女人在看你!”
“……你又在给人起什么外号?”
“可是她真的很帅,我要是男的我就娶她了。”
“……”
马蹄声充斥在耳边,安霓开始感觉到无聊,没过一会就昏昏欲睡,摇头晃脑。
加斯贝德直接按住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前,低声道:“睡吧,天亮了就到了。”
当天边出现一抹深蓝色时,他们已经到了城墙外了。
巴达尔城还没有苏醒,路边的商铺酒馆都还在歇业,马侧挂着的油灯照着前方的路,安霓在颠簸中醒了过来。
“我有点饿。”
“等天完全亮了,你就去可以去吃东西,”加斯贝德说道,“这里的葡萄酒和柑橘酒还不错。”
“那我可得试试。”
“不过安霓,不要早上喝酒。”
安霓没接话,东张西望起来。塞莉此时正回头望向他们,直接对上了安霓的目光。
红眼睛……塞莉愣住了。
安霓不以为意,眯起眼睛对她笑。
塞莉慌乱地回过头——如果、如果那女人的头发是黑发,那就是魔女。
月光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塞莉牵紧马绳,不再回头看第二眼。
塞莉把他们带到了星迁会大门口,而巴那·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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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带着人早早地在门口迎接。
可在离星迁会不远处的位置,安霓偷偷地从加斯贝德的马上下来,隐没在了街角。
加斯贝德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也没说什么。
“加斯贝德大人!”巴那率先走出来,脸上笑得褶皱都出来了,“我们在这里等您好久了。”
加斯贝德和骑士们下马:“麻烦奇德大人了。”
星迁会的大厅火光通明,摆满了矮桌,一进去就一阵酒肉的扑鼻香。
“加斯贝德大人赶了一夜的路,应该饿坏了。”巴那招呼着大家入座,塞莉则回到房间,换回了一身白色的衣裙,头发也挽了起来。
“奇德大人,我们这次来是调查大漠绿虫,星迁会的样本数量太少了,所以并不打算在巴达尔城久留。”加斯贝德说道。
“我明白,大人贵人事忙,”巴那看了一眼塞莉,笑了起来,“只是我女儿塞莉一直很想跟加斯贝德大人共事,大人可否带着她一起?”
塞莉低下头,脸颊扑上了一层粉红,她上前给加斯贝德微微行了礼:“加斯贝德大人经验丰富,想必跟着大人能学到不少。”
“可以。”
加斯贝德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塞莉开心地直接坐在了他身旁,拿起酒桶重新给他杯子倒满葡萄酒。
她心里还在想着那个黑衣女人,但是又不敢开口问,只能心虚地抓着自己的裙子,独自纠结。
“加斯贝德大人,”塞莉抿起嘴,“我能问一件事吗?”
加斯贝德看向她,微微一笑:“当然。”
塞莉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就是……刚刚跟您一起骑马的那位……红眼睛女士,怎么没有来?”
“她……”加斯贝德的手捏了一下酒杯,“她出去玩了。”
塞莉望了望窗外:“啊,可天还没亮呢。”
“不用担心。”
“哦,这样啊,”塞莉又低下头,“红眼睛女士……她跟您是什么关系……”
“关系……”加斯贝德垂眸,又抬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故人。”
听到“故人”这个答案,塞莉胸前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去,重新眉开眼笑,起身给加斯贝德倒酒。
而安霓,正一个人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坐在酒馆门口等着开门。
但她不是一个人,酒馆的门口,她坐在左边的椅子上,而对角的角落里,一个捧着酒桶烂醉如泥的白胡子老头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安霓都能闻到飘过来的酒味。
鹰角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落地就化成了人型。
它蹲在老酒鬼旁边,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揪着他长长的白色胡子,嘟囔起来:“怎么喝成这样,人类都不懂得节制的吗?”
“人类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安霓没好气地冲鹰角的方向踢着石头,小石子滚了几圈就到了它脚边。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星迁会吃饭,你不是饿了吗?”鹰角看了她一眼,继续扯着地上老酒鬼的胡子。
安霓低下头:“你家主人是来办正事的,要是被这边星迁会的人发现,他跟魔女走得近,对他的声望不好。”
鹰角突然回头,惊讶地望向她:“你这么好心?”
“就当我日行一善吧,”安霓重新选了个颗大石头,朝鹰角踢去,“反正我也不喜欢星迁会的那些人。”
“为什么?”
“我多疑,”安霓看向鹰角的眼睛,“我觉得那些人都不怀好意,如果我去了,可能会杀掉我。”
“杀你?”鹰角被逗乐了,“杀了你,加斯贝德那个笨蛋不得把他们全屠了?”
“他不会的,”安霓说道,“鹰角,听说你求爱被拒绝了?”
鹰角听到这话就不开心了,他回头狠狠地瞪着安霓:“谁给你说的,加斯贝德?”
安霓咧着嘴指着它,开始了嘲讽:“看来对方还没瞎。”
“你什么意思?”鹰角冲过去揪住了安霓的衣领,安霓笑得更肆意了,“本大爷英俊潇洒,看不上我是它的损失!”
“是是是,你英俊潇洒,我请你喝酒吧,”安霓摸了一把鹰角的黑手,“今天你喝多少我都请你。”
鹰角挑眉地打量她:“真的?”
“真的,”安霓往旁边挪了下屁股,拍了拍空位,“来吧,我们一起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