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陆聿手指抵住她的唇,止住她未尽之语。他喉结滚动:“听清楚了吗?”
萧蕙心顿了顿:“是,大人。”
原定的骑马计划泡汤,她待在帐内无所事事。许霖又给她换了一次药,嘱咐她伤处别碰水。
她听见外面动静:“有人来了?”
“撞上瑞王了,真倒霉。”他嘀咕,“还有你那夫婿,他也来了。”
“蕙心,蕙心——”
赵文州风尘仆仆地冲进来:“我听陆兄说了,你骑马摔下来,幸好他碰巧在这,才救下你。你想学骑射怎么不叫上我?”
萧蕙心刚想解释的话咽回喉咙。她抚上他的手背:“见到赵郎来,便安心许多。”
“赵郎怎会跟瑞王一起?”
她不经意地问。
“王爷说西域进贡一批汗血宝马,他特意来观赏,也让我见识一番。”
赵文州看她额角冒汗,抬起衣袖,仔细为她擦去。
他扶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王爷看重我的才学,会为我在圣上面前美言。你放心,我定会出人头地,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你们当这里没人啊?”许霖猛咳几声,眼皮直抽搐。
陆聿抱臂站在门帘处,不知听了多久。
赵文州赧然:“我们又没做什么,何况蕙心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子,讲几句话罢了。”
“何时成婚?”
陆聿打断他。
“亥月,立冬以后。”
赵文州虽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老实回答。
陆聿笑意不达眼底:“到时我会去观礼,为新妇献上薄礼。”
萧蕙心暗道糟了,不能让他们继续说下去,赵文州眼里已经出现怀疑,万一陆聿再说些疯话,她可没办法。
萧蕙心尝试着下床,大腿以下瞬间传来尖锐的疼痛。
她痛得伏下身子。
“怎么了蕙心?”赵文州急忙去搀扶她,“我还是传信给萧伯父吧,让他过来接你。”
“不必。”她咬着牙,直起弯下的腰,“我缓一会就好。”
“我扶你躺下吧。”赵文州满脸担忧,他拧干泡湿的绢帕,把她脸上的汗擦掉。
他又去看药炉煮的药汤,忙前忙后,把萧蕙心当作重病卧床的伤者。
“我自己来就好。”
萧蕙心按住他的手。她余光瞥见陆聿还站在那,虽不知他心情如何,但最好别刺激他。
“赵郎,你一路过来很是辛苦,快和王爷去看马吧,不必管我。”
“可是……”他犹豫,“王爷得知你也在这,嘱咐我把你带过去。”
赵文州本想将她抱出去,许霖不知从哪找出一张木椅,底下安装着轮子。
萧蕙心坐在上面,被推至帐外。
瑞王手上搭弦,正朝树林的方向瞄准什么。
“文州,你来试试?”
“咻——”
一支离弦之箭飞速射出,擦过枯枝,草丛中的野兔应声倒地。
陆聿再抽出一支雕翎箭,搭在弦上:“我和王爷比一比?”
“谁不知明霁的箭法得定远将军真传,我就不献丑了。”
瑞王比了个请的手势,对萧蕙心道:“今日也能让你见识他的箭术,寻常是重金难求啊。”
“您说笑了。我待在这也是无用,请您见谅,我先回去歇息。”
她想走的意愿很强烈。
“别急,今日难得空闲,不如来一场赛马助兴,赢者……”
瑞王故意停顿一会,见她紧张地抓着椅子,满意地说下去,“可以获得美人献上的薄礼。”
“萧二娘子放心,随便什么都可以,他们不会计较。”
在场除了瑞王,就剩下三个人可以赛马。许霖是郎中,一向不擅长这个,瑞王想让谁比的心思昭然若揭。
萧蕙心可不想看什么赛马,她只期望能安稳地渡过今天。但赵文州很难拒绝瑞王的要求。
不出所料,赵文州率先喊出声:“蕙心送什么我都高兴!”
她把希望寄托在陆聿身上。
“好。”
陆聿轻巧地应下,顶着她不可思议的目光,懒散地勾唇一笑:“比试的规则?”
“陛下畏惧出事,每年赛马总是平平无奇,我都看腻了。这次我们就来点不一样的。”
围场的侍从牵出两匹马,它们嘶鸣着,不停摇晃着头,想把马辔给甩下来。侍从费力拉着,才不叫它们挣脱。
瑞王抬手一指:
“这两匹尚未驯服,却是一等一的好马。只要在半个时辰内,骑到那边摘下铃铛,两匹马便全归胜者。”
萧蕙心顺着望去,距离不长,关键在于驯马。
日头正盛,侍从将两人带去树荫下,萧蕙心拒绝了侍从递来的茶水。
“萧二娘子觉得谁会赢?”
她说:“您明知故问。赵郎在马背上的日子怎能比过陆大人?这是场不公平的比试。”
“不公平?”瑞王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若他赢不过陆聿,我怎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做?”
萧蕙心不卑不亢:
“可您也不信赵郎会赢。我想与您下注,若赵郎输了,我任您差遣。若他赢,我想找您要一样东西。”
“行啊,”他不以为然,“只要我给得起的,你尽管提。”
萧蕙心时不时看一眼太阳,日头渐渐西移,却没传来任何人的讯息。
树木遮蔽住她的视线,她很想站起来看他们进行到哪步。
“别急。”瑞王泰然处之,“看,他们回来了。”
萧蕙心微眯眼睛,远方有几个黑点,正向这里跑来。
随着越来越近,她看清了发生什么。
她惊慌地捂住嘴:“怎么会这样!”
陆聿被人架着,腿和胳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喘着气,失血过多令他脸色苍白,可眼神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炙热。
他直勾勾地盯着萧蕙心:“我输了。”
赵文州站在靠后的位置,踌躇着不敢上前。
“赵郎。”她招招手,把怀中的一株兰花给他。兰花是刚采下的,开得正艳。
“君子如兰,思之可追。我没什么东西能给予你,只能祝愿你,愿你日后仍然有如兰花般高洁的品德。”
赵文州要高兴坏了,捧着花忙不迭地点头。
“二娘子。”
声音里的戾气已经要掩盖不住。
陆聿再次重复:“我输了。”
萧蕙心又一次忽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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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瑞王恭敬地说:
“王爷答应我的承诺,我想现在兑现。”
瑞王看戏看得正欢,闻言回过神:“说吧,是要价值连城的珠宝,还是进贡皇家的物品?”
“我想向您讨要一个人。”萧蕙心扬手指向刚刚牵马过来的侍从,那是瑞王带过来的,“我要他。”
那名侍从眼睛一下瞪圆,求助地看向瑞王。
瑞王沉吟片刻:“他跟随我多年,我不好随意送出。除了他,其他人你任选。”
“听闻王爷重视承诺,对路边的乞儿尚且守约。今日有赵郎和中书令作见证,我只想要一个侍从,王爷不会反悔吧?”
萧蕙心音量不高,像是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
她几日前刚从广平侯夫人那得知一个消息。瑞王身边的随从,被人认出是他把昏迷的萧妤拖到院子中。
这个随从素日虽跟着瑞王,但并不显眼,看着也不重要。
萧蕙心在赌,瑞王不敢当着这么多人,为一个区区侍从毁诺。
他表现得很大度:“你既想要,给你也无妨。不过,明霁似乎不大高兴了。”
萧蕙心终于分出心神去瞧陆聿。
这一眼她吓了一跳,瑞王说得够委婉了,何止是不大高兴,以他目前脸色,就算下一秒要暴起杀人,萧蕙心也不感到意外。
*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瑞王府前时刻都有人盯着,他刚出门,就有人来禀报陆聿。
“知道了。”
陆聿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让随从下去。
“瑞王既然要过来,赵郎定会随行。”
在陆聿说出别骗他后,萧蕙心把那日瑞王威胁他们的话,挑了一部分告诉他。
陆聿听完没什么表情,只让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听命瑞王。
她急着下床:“我得走了,不能让赵郎发现我在这。”
“我会找个理由告知他。”陆聿不屑地说,“他们两个就能把你吓成这样?有我在这,你怕什么?”
萧蕙心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大人可否帮我一个忙?”
陆聿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她一边思索,一边道出:
“既然你们都在此,瑞王或许会让你们做一些事。不管他要求什么,我想要您输给赵郎。”
“理由?”他问得很简洁。
“对您来说没有坏处,瑞王也会更看重赵郎。”萧蕙心低头浅笑,“您不会白做此事,我会报答您。”
她忍着腿上的疼,慢慢爬向陆聿坐着的边沿。
这个姿势让她不至于要仰头。
萧蕙心捧起他的脸庞,鼓足勇气,颤抖地想亲吻他的唇。
她没有闭眼睛,因此能看见陆聿对她的举动无动于衷。
既不拒绝,也不迎合。
萧蕙心越来越贴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数清陆聿有几根睫毛。
他的眼睛真漂亮。萧蕙心胡思乱想着。
“我很好奇一个问题。”
他终于开口,“二娘子牺牲这么大,是仅仅为了心爱的夫婿,还是……另有所谋?”
萧蕙心停下动作。
她看见,陆聿维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已经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