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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秘密

作者:仰玩玄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哈!哈!


    他燕小公子又回来了!


    天侵晨,燕冬一改这几日的颓丧,麻溜起床洗漱,穿一身松花棉袍罩白毛领披风去前院用膳。


    侯翼晨起练拳后换了身箭袖玄袍,打半路出来,马尾高束,剑眉星目,乍一眼还真像个人。


    燕冬上去就是一拳,“你还没回?鱼儿呢?”


    “蹭了早膳再回。”侯翼一个侧翻躲过,落地后一抹额发,“他先前就被叫回去了,听说李海月昨夜梦魇,生生吓昏了过去,这不,她娘家安信侯府的人今儿一早就去探望了。”


    又是个被噩梦吓惨的,难道李海月和他一样?燕冬摩挲下巴,哎呀,管她呢。


    两人狗撵狗似的一路疯闹到了膳厅,刚一进门,就听人说:“翼儿出门怎么也不罩一件披风?”


    崔拂来华鬓宝簪、略施粉黛,打拐角过来。


    燕冬上前抱住娘亲的一条胳膊,埋头蹭了下她肩膀上柔软的白裘,舒服地说:“他心火旺,才不会冷。”


    侯翼叫了声“崔姨”,“我不冷,再脱三件也扛得住!”


    “敢情你小子不只裹了三件?”老二燕纵从隔屏后绕出来,长眉一挑,“我赢了——我只穿了三件。”


    “你俩要是待会儿光溜溜地出门,我才敬你们是真汉子。”老三燕姰伸手推开挡路的燕纵,朝侯翼招手,“鸣飞,快坐。”


    侯翼“诶”了一声,在燕姰身旁坐下了,偏头时和燕姰另一侧的燕纵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抡起胳膊,比试谁的手臂更有力,线条更流畅,形状更优美。


    突然,第三条胳膊加入进来,两人同时转头,对上一张郎目浓眉、风气英秀的脸。


    燕青云哈哈道:“两个小崽子,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什么叫做铁臂!”


    “……”燕姰闭眼。


    崔拂来驮着胳膊上的“大挂件”走到主位落座,燕冬坐在她旁边,旁边的空位是留给燕颂的。他们家里除了主位,别的位置没多讲究,孩子辈们随意就坐了。


    近来休朝,燕颂今早也没有议事,来得及和家人一道用膳。他到主位前和爹娘行礼问安,几个同辈纷纷叫了声大哥。


    燕冬双手欢迎,“大哥请坐!”


    燕颂迈步过去,落座前揉了把燕冬的脑袋。


    “二弟今日有课业,一早就去国子学了,咱不等他。对了,”崔拂来扭头看向燕冬和侯翼,“说起国子学,你们逃学小队可不要忘了参加罢馆考试,否则年后启学有你们头疼的。”


    侯翼探向羊肉馒头的筷子一颤,有点心虚,“我记得,一定准时参加!”


    燕冬比侯翼老实,“娘亲不说,我真的忘了。对了,考得好有没有奖励?”


    “考得好有奖励,考得不好有惩罚。”燕颂舀了一碗粟米粥放在燕冬面前,“跌出前五,年后下学归家就在书房多学一个时辰,届时我会请老师来管你。”


    啊?!


    燕冬有点惊吓,有点不甘,见一桌人没有敢站出来帮他反抗强权的,只能绝望地说:“哦……”


    “咳咳!吃饭吧!夫人,孩子们!快吃饭!”燕青云瞥了眼苦巴巴的小崽子,露出一记“爹到时候一定帮你想办法”的眼神,燕冬则回以“虽然您实力跟不上,但有心就好”的欣慰目光。


    名为一家之主实则大权旁落地位堪忧的燕国公收回目光,往嘴里塞了一大只笋肉夹。


    碟子里突然多了只春饼,燕冬转头对上燕颂的视线,脖子一缩,把头埋进了碟子里,老实用膳。


    他在心里默念五个数,偷偷抬眼,被仍然瞧着自己的燕颂逮了个正着。


    “嘿嘿,”燕冬立刻孝敬一只虾仁,“不要只食素,咱们要荤素搭配。”


    众人看着燕冬献殷勤,眉眼浸在笑里,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燕青云看着低头和燕冬说话的大儿子,对方渐渐变成了天山雪莲、千年灵参的形状!


    用了早膳,燕冬遣散下人,清了清嗓,“诸位。”


    小家主要讲话了,众人当即正襟危坐。


    “这几日我让大家操心了,这一杯我干了,权当赔罪。”燕冬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很神秘的,“大家一定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燕纵浮夸地说:“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本是不想说的,怕大家担心,也怕你们觉得我中邪……嗯?”燕冬敏锐地盯住他老爹。


    燕青云挤出一抹温柔慈爱的笑,“爹爹的宝贝好大儿……哦不,小儿,怎么了?”


    燕冬狐疑,“您现在竭力掩饰的情绪是什么?”


    “心虚。”崔拂来拆台。


    “夫人!”燕青云嗔了崔拂来一眼,起身走到燕冬身后,给小崽子捏肩捶背,“爹爹承认是找了一些和尚道士来家里——”


    “是很多,”燕纵说,“三百多个——呜呜!”


    燕青云一个闪身拿帕子塞住燕纵的嘴,又一个闪回去,哄着说:“人多力量大嘛!姰儿说你不是生病,爹爹又撬不开你的嘴,是真没法子了!”


    燕冬近距离地看着燕青云,发觉那张本就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瘦了些,眼下隐约乌青,这些天他吃不好,家里又有谁能快活呢?


    他耷下眼皮,愧疚地说:“对——”


    “对了,”燕姰打断,“赶紧说重点。”


    “就是,”燕青云揉捏了一把小崽子的脑袋,折身回了座位,“赶紧老实交代!”


    燕冬抿唇笑了笑,把道歉的话咽了回去,接着先前的话说:“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说说无妨。”


    说罢,他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梦魇和话本世界,哪个不惊人吓人?众人听着,饭桌陷入安静。


    “砰!”


    燕青云起身一掌劈在桌上,怒不可遏,“脑子被驴粪塞满了的东西,竟敢意图对咱家孩子下此毒手?!今日我就入宫参他鱼家和李家一本,若陛下不予处置,我直接打上门去!老子在家逗鸟养花喂鱼久了,真当老子残了废了,提不动刀了!”


    “你先坐下。”崔拂来握住燕青云引以为傲的铁臂,看向燕颂,“颂儿,你怎么想?”


    燕颂说:“两家家主应是不知情的。此事由我来处置,必定会让心有不轨者付出代价。”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看向撑着下巴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燕冬,说:“大家尽可放心。”


    燕冬盯着那张沉静的脸,点头说:“对的对的,这件事情我已经全权交予大哥来处理啦。”


    燕颂的手腕,桌上哪个不知,闻言心里都安定了不少。


    燕纵最先不正经,“诶,冬冬,既然咱都是话本里的人物,那你最英明神武的二哥是个什么角儿?”


    “不知道呀。”燕冬说来也有些不高兴,他就知道自己在开篇就死掉了,旁人的结局一个不知,可恶!


    燕姰说:“听名字是个风月话本?霸道世子的小狐……郎?”


    “还是个男风话本。”崔拂来见多识广。


    “娘诶!”侯翼震惊,“我怎么不知道哪家世子好男风?!”


    岂止他,大家伙都不知道呢!


    “所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燕颂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但燕冬没发现,继续合理猜测,“娘亲,会不会是崔表哥那个风流鬼?”


    燕颂垂眼,继续悠闲地饮茶。


    “有可能,”崔拂来说,“等你表哥年后来家中拜年,你可以问问他。”


    “什么是男风?”燕纵的满腔热情都用在钻研武学了,连时兴的事物都不知晓,更莫说其他,“你们在说什么啊?”


    众人齐齐看了眼一脸懵的老二,纷纷下桌了。


    燕纵不快,“喂!”


    侯翼裹上崔拂来让人取来的披风,向众人请辞,先行回家了。


    燕青云和燕纵在廊下交流近来的习武心得,说着说着就切磋上了,站在花几前摆弄鱼尾花瓶的崔拂来说:“冬冬,叫那爷俩小心些,不要糟蹋了院里的花。”


    “遵命。”躺在梨木交椅上消食的燕冬起身蹿了出去,朝院中赤手空拳搏斗的两人传递“上谕”,见那俩立刻听话地以螃蟹步打出了院子,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他左顾右盼,发现燕颂和燕姰不见了,立刻开始搜捕计划,背着手顺着游廊逡巡半圈,果然在扇形花窗外逮住了簌簌梅影后的人。


    后厅小院里的这几棵白梅是崔拂来从崔郡王府移栽过来的,这会儿开得正好,棵棵复瓣雪白,廊下那棵更似一捧雪伞,几乎要罩住檐下的两兄妹。


    燕颂身穿丁香色罗袍,披着墨色毛领披风,负手而立,燕姰站在他身前,裹着狐肷披风,虽说比之矮半头,但在雍京的姑娘们里也是拔尖的。说话声听不清,但燕冬猜测他们是在说那药瓶的事。


    突然,燕颂偏头,目光直直穿过梅影落在他面上。


    燕冬立刻捂住耳朵,表示自己只偷看,绝不偷听。


    燕姰顺着大哥的目光看去,拨开层层梅影,扒在花窗外的人目光明润,活像那只叫雪球的小白狗。


    她摇头失笑,转而继续说:“我和老师一致认为,那俩瓶子的药一为迷魂散,一为马绞肠。前者可以内服也可通过其余感官进入体内,能使人筋骨僵滞、浑身乏力、头晕目眩。马绞肠则是一种专门用在马儿身上的毒药,通常是内服、刺药入体或者熏药,能很快致马儿发狂,若不及时医治,必死无疑。”


    燕颂说:“辛苦。林院使那里,晚些时候我着人备一份礼,谢他老人家费神。”


    “大哥客气了,你还不知道我们吗,见到新鲜药就走不动道,非得研究琢磨透了才安心。对了,既然冬冬好了,我晚些时候就去御医院了,大哥但有吩咐,尽管叫人来找我。”


    “还真有一件私事。”燕颂说,“你可听过一种名为桃花梦的蛊?”


    “蛊?如今使蛊的除了黔州那个花十三郎,都差不多死绝了,我对此也少有涉猎。这桃花梦我从前倒听过,好似是情蛊?”花姰突然拧眉打量燕颂,“大哥,你别是着了那花十三郎的道?”


    “此人与邪|教有关,也在抓捕处死之列,我在办差途中遭其刺杀,一时大意着了道。”燕颂说,“可惜此人当场咬破毒囊自尽,没有提供多余有用的信息。”


    蛊毒之害防不胜防,不是此道中人更易中计,可既然是要置人于死地,为什么是情蛊?燕姰心里纳闷,却没多问,伸手替燕颂把脉,脉象如常,她只得收手,说:“此事我记下了,会立刻着手研制解蛊方法,大哥宽心。”


    燕颂说:“此事——”


    “懂。”燕姰很上道,“保密,尤其不能告诉冬冬。”


    燕颂颔首,“对了,先前在黔州买了只围腰药袋,银针小刀都可存放,梨枝刺绣也活泛,待会儿瞧瞧,若是喜欢就一并带走。”


    “大哥的眼光,我向来相信……冬冬。”


    燕姰招手,燕冬立刻进了后院,在垂带踏道下一个空翻,立定捧手,学着唱戏的腔调说:“敢问三小姐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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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小姐要去御医院了。”燕姰把燕冬招到跟前,捧住他的脸轻轻揉搓了两下,“你这些天忧思过度,我给你配了药,睡前喝一碗,连服三日。若是有哪里不好,赶紧来告诉阿姐,别叫阿姐担心。”


    好狡诈的阿姐,当着大哥的面这样说,他就不敢不喝药了。燕冬鼓腮,拖着嗓子说:“知道啦。”


    “小样。”燕姰揉了把燕冬的脸,向燕颂告辞,转身回了前厅。


    燕颂长腿一迈,下了踏道,燕冬屁颠颠地跟在后头,“大哥,你今儿要去衙门署事吗?”


    “要。”燕颂说,“你在废话吗?”


    “我问问你,关心关心嘛。”燕冬挑开月洞门前的梅枝,免得打到燕颂,嘴上喋喋道,“考得不好真的有惩罚吗?可不可以商量一下呀。我明年就要结业了,到时候择个衙门做事,应该会变成大忙人的哦。”


    “结业的事不急,若是考得不好,正好多学一年。”燕颂说。


    “可是鱼儿猴儿明年都要结业了,到时候就剩我一个,孤苦伶仃好可怜的。”燕冬双手抱住燕颂的胳膊,膝盖一弯使出一招千斤坠,不让人走,“大哥大哥,我们商量一下嘛。”


    燕颂肩膀微微向侧后方一扭,抬起另一只得空的手掐了下燕冬皱巴巴的脸,“我的笔断了。一,二——”


    燕冬瞬间松手,燕颂笑了笑,转身离去,被他撇下的小尾巴则当即扭头往前厅跑。


    “夫人,关于四皇子的传言……”燕青云打发了二崽子,挤在花几前给崔拂来递剪子。


    “当年的事做得隐秘,若说谁会心生怀疑还费力去找那母子三人,多半是陛下身边的老人。”崔拂来低着头修剪旁枝,“流言盛传,是有人推波助澜,如今圣意不明,可以后就说不准了。”


    “姓赵有什么好?”燕青云搓着粗糙的掌心,沉声道,“那是咱家的孩子,我真舍不得让他走。”


    “此事不由咱们做臣子的做主,”崔拂来想起燕颂的性子,又叹了一声,“也不由咱们做爹娘的做主。”


    燕青云还想说什么,听到一阵脚步声噔噔过来,就把话吞了回去。


    “我要去广湖斋买笔贿赂大哥,先走了!”燕冬一溜烟从屏风后蹿出来,又一溜烟蹿出花厅。


    “慢点跑,”崔拂来偏头,扬声说,“路滑,别摔着!”


    燕青云跟上去喊话:“天冷,早些回家钻被窝!”


    “知道啦!”燕冬回头挥手,跑出了前院。


    朋友们在外面吃喝玩乐,他却在学堂对着老博士啃书本,这太惨了,要立刻去广湖斋买最好的笔贿赂大哥,以保太平!


    燕颂的文房用具大多出自青龙一街的广湖斋,那里头东西好,据说幕后老板是燕颂的朋友,产业遍四方,稳吃三注,行踪成谜,燕冬至今不时庐山真面目。


    他们足够亲密,大哥身上却仍有很多小秘密,燕冬思之有些小惆怅,对出门迎接的掌柜点了下头,说:“挑根笔。”


    “是您用还是世子爷用?”掌柜将财主迎上二楼,打开其中一只柜子,“里头都是新到的好货,您瞧瞧。”


    燕冬都看不上,掌柜便立刻拿来册子,说:“小公子瞧着大好了,如此我也安心了。”


    “劳你记挂……诶,”燕冬抬头看了掌柜一眼,“你前两天往我院里送东西了?”


    掌柜笑着说:“咱们经商的走四方,下半年底下的人收了一匣子珠子,各色品种混杂着,虽说比不上您经手的珍贵,但瞧着都漂亮。我想着您平时喜欢捻珠做串,就送去了府上,权当孝敬您平日的照顾。”


    “有心了,青青拿给我看了,的确是漂亮珠子。”燕冬翻了翻册子,白皙的指尖往上头一点,“就要这根黑漆管兼毫的,另外把这个月的时令花笺给我拿一套。”


    掌柜“诶”了一声,取出毛笔,侧手请燕冬下楼。


    柜台前站着个人,身形熟悉。燕冬走过去,抬手按住农生的肩膀,对方转过身,受惊得很浮夸。


    燕冬还没来得及询问,伙计就从后头过来,对农生说:“爷,您要的笔。”


    伙计手里是根白玉管笔,燕冬纳闷,“你不是只用轻巧不易碎的木管笔吗?”


    农生示意伙计包好,“是给世子买的。”


    燕冬闻言顿了顿,说:“大哥惯爱用兼毫,而且他都明示我来替他选笔了,还用得着劳动你这位忙碌的亲卫统领?”


    “不是……”农生顶着小公子狐疑的盯视扭头看向掌柜,“吗?”


    农生买笔时只说要白玉管的,态度随意,掌柜就知他不是给世子爷买,因此让伙计取了新到的这根白玉管狼毫来,现下只得老实巴交地点头,“不是呢。”


    “你个老小子,怎么做事的!”农生拍柜,“世子惯用兼毫,这都不知吗?还不去换一根装上!”


    掌柜的当了挡箭牌,也不敢多说,连忙赔罪,亲自去换了一根给农生过目,待对方点头才拿盒子装好,恭恭敬敬地奉上。


    “下次可不要再粗心大意了,今日还好有小公子提醒。”农生瞪了掌柜一眼,扭头和燕冬笑着告辞,转身快步走了。


    燕冬看着农生的背影消失在店门外,眯了下眼。


    常青青嘀咕:“我怎么觉得农生哥怪怪的?”


    “他心里有鬼啊。”


    “啊?”常青青侧目看向小公子。


    燕冬秀丽的眉眼弯了弯,乍一眼是在笑。他摩挲指环,轻声说:“怎么办,大哥好像有见不得人的小秘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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