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聊聊,很快便到了小区。
许希林的出租房就在二楼,这个时间点余遂八成也已经回来,她也就没想着让裴简言送到门口。
“就送到这儿吧,我就住二楼。”
许希林站定,颠了颠手里的书,示意裴简言将书摞进她怀里。
裴简言往黑漆漆的楼栋扫了两眼,确认道:“就二楼?”
许希林点点头。
裴简言看起来有些犹豫,但几秒钟后他没再坚持,走近许希林,将书小心地往她怀里放。
许希林好好等着,就待最后一本书放好的时候,她的左胳膊内侧突然生出一股尖锐的刺痛,仿佛肌肉被活生生撕开一样。
消停三天的痛感再次来袭,显得格外明显。
许希林猝不及防,冷嘶一声,左手脱力,课本哗啦啦掉落一地。
裴简言被吓一跳,手忙脚乱,一手接住两本教材,一手一急之下握住她的手腕,又立马放开,改为虚扶:“怎么了?”
许希林看着满地狼藉,左胳膊僵硬着,适应那股疼痛,解释道:“一不小心抻着,扯到筋了,缓一下就好。”
“那你站着别动,我还是将你送进去吧。”
裴简言看了下她的脸色,见没大碍,蹲下把书都捡好,抬头示意:“你走前面带路。”
这时候,许希林没心思跟他客气推辞,快步领着他走到大门前,拿出钥匙开了门。
屋内不是预想中的一片漆黑,公共卫生间里的暖黄色灯亮着,里面有人。
许希林打开客厅的灯,放轻脚步,指了指茶几:“放那儿就行,麻烦你了。”
“好。”裴简言往卫生间瞟了一眼,不多问,直接照做,轻放下书后,他转身看着许希林,“你早点休息,有事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
许希林只当他这是客气,也没当真,但还是点点头:“嗯。”
“那我走了。”
说完,他往门口走去,可刚到门口他又折返回来,压低声音说:“对了,我忘了,我们没有单独的联系方式,你有时间可以从班群里加我,到时候备注一下就行。”
许希林沉默两秒,打量了一下他,眼神有些复杂。
可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地点也不合适,十九岁的她很多事也没立场和裴简言聊,她只能顺着他的话说:“行,有空我就加。”
她走在他后面,将人送到门口。
裴简言在门外转身,最后打个招呼:“我走了,拜拜。”
他话音刚落,屋内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许希林自然知道是余遂,她没转身,随着裴简言转身离开的动作准备关门。
谁知,本来都后退半步的裴简言却忽然凑近,将半关上的门抵开了些,眼神直盯着屋内。
许希林被他这番动作整得有些疑惑,随着他的视线回头。
就见余遂站在卫生间门口,沉默地看着这边,状态看起来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但此时许希林没心思去细究这个,她转身看回裴简言:“怎么了?”
裴简言像是瞬间被魇住又惊醒的人,神色有些恍惚,勉强笑着:“认错人了。”
许希林看出他不自然,但她实在想不出他和余遂有什么关系。
正待她纠结着既然两个人都对视上了,她是不是该给他们做个介绍时,裴简言没给机会让她纠结,直接问:“他是你的合租室友吗?”
“是。”
许希林换了个姿势,靠门侧站,免得挡了他们的视线。
“你们认识吗?”裴简言视线在她和余遂之间来回。
许希林心里下意识冒出三个字:不认识!
但她知道这是因她和余遂不对付而生出的气话,终归到底,这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私事,不涉及什么人品道德问题,她没必要把别人牵扯进来。
想到这些,她神情自然地介绍:“高中同学,他叫余遂。”
既然介绍了一边,另一边自然也要跟上,她看着余遂,手放到裴简言身前示意:“裴简言,我同班同学。”
裴简言往屋内进了半步,站到许希林身边,主动打招呼:“你好。”
余遂面无表情,死死看着他们,然后一句话没说,徒留他们两人站在原地,自己回了卧室。
这番场景瞬间让许希林想起了她高二时主动给余遂打招呼,却被他无视的场景,新仇旧恨碰一起,火气蹭一下起来了。
但她顾及裴简言还站在身侧,克制住了:“不好意思,我跟他有矛盾,波及到你了。”
裴简言却全然没有被冒犯的样子,不知是真无所谓还是调侃:“你没必要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说不定就像你对江旭一样,他也直觉我是敌人。”
说完,他也没想让许希林回应,急着告别道:“现在太晚了,我要走了,以后有时间再聊。”
很快,他便消失在夜色中。
许希林却没裴简言那么好的脾气,她连胳膊内侧的锐痛都顾不上,大门一关,就冲余遂的房间去了。
“咚咚咚!开门!”
三声毫不犹豫的敲门声响起,要不是顾及现在大晚上,怕扰民,许希林门板都想给他拍碎了。
出乎意料,门很快开了,许希林还以为他要当会儿缩头乌龟呢。
她一肚子火等着往他身上发,话到嘴边却被他惨白的脸色堵了一下。
刚才离得远,他又一直站在卫生间暖光灯的光照范围里,她压根没看出他脸色的不正常。
她毫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脸:“你身体不舒服?”
余遂照旧面无表情:“没有。”
许希林被火气和胳膊上的锐痛扰得烦躁,见他这副嘴硬的样子,心里作为正常人生出的那点同情消失殆尽,语气冷硬:“余遂,我建议你去找个脑科专家挂个号,你这儿指定有问题。”
她一边说一边歪头,用食指点了点脑袋。
余遂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也不说话,还是那副死样子。
“我和你不对付,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管我们私下怎么剑拔弩张,你都不应该把对我的负面情绪发到其他无辜人身上。”
余遂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变化,嘴角抽动两下,漆黑的眼眸毫无光彩,像是黑雾翻腾笼罩的深渊,要将人生吞活剥。
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这话许希林都必须明明白白地给他说一次,这样以后他再犯,她才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回击。
她知道每个人对人对事的标准都是不一样的,在别人不知道她的原则和底线的情况下踩了她的红线,她总会多一份谅解,留三分余地,正所谓不知者无罪。
可要是知道还无所顾忌,那她是不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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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体面和余地的。
“这话从前我没机会跟你说,今天借此跟你挑明。”和以往的讥讽互呛不同,她的神情语气非常严肃,“这是我给我们这段不对付的关系设的底线,之前你不知道,我留你三分余地。以后再踩线,别怪我一点脸面不给。”
话音刚落,余遂本因情绪激动而染上些血色的脸庞,唰一下惨白,仿佛瞬间被人抽去全身血液。
这反应出乎许希林意料,她本以为他会辩驳回来,或者冷言冷语讥讽几句,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副被严厉打击到的模样。
她觉得比起之前他们之间的冷言恶语,这话虽然说得严肃,但并不恶劣。
“不是。”
许希林疑惑的思绪被打断,看着余遂:“什么不是?”
“我没踩你的底线。”余遂声音嘶哑。
许希林本以为他要跟自己辩论一番,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他的回应就是否认狡辩,她嗤笑一声:“余遂,你什么时候这么上不得台面了,以前你这人虽然脾气怪气量小,但也敢作敢当啊。”
“我没有……”余遂像是久不说话的人,忽然满肚子话要说,却一下都堵在喉咙里,失了声,整个人被梗得要断气般呼吸急促。
许希林眉头蹙了蹙,不仅是因为她认为余遂在狡辩,还因为他的状态看起来非常差,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他跟要死似的。
她再次仔细打量他的脸色后,转身往客厅走去。
谁知,她刚一转身,手腕就被死死攥住,力道大得她倒吸口气,她语气不耐地解释:“我去给你拿水。”
余遂却像听不明白话似的,跟个木头样一动不动。
许希林动了动被攥住的手腕,直接命令道:“松开。”
余遂这才反应过来,手像被针扎了似的,一下放开了。
许希林转了转手腕,瞥了他一眼。
她到厨房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矿泉水和少量饮料,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喝冰水会不会有麻烦。
她又在厨房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常温可饮用水,她不再纠结,直接挑了一瓶冰矿泉水。
她往卧室走去,走到客厅就看见余遂不知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了,看起来也要过来的样子。
她停住脚步,扬了扬手里的水:“还要什么?”
余遂摇摇头,退回卧室。
回到卧室门口,许希林靠在门边将水递给余遂,看着他费劲地咽了两口,情绪也在这一通行为中冷静下来,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她站直身子:“我回房了。”
说完,她也不管余遂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她刚推开自己的房门,余遂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我没有踩你的底线。”
还是这样一句话。
许希林转身瞥向他,脸色不耐。
那瓶水不该给他拿的,她在心里吐糟。
余遂却像看见她心中所想,解释道:“我没有把对你的情绪发到别人身上,我对你的……情绪,只会给你。”
许希林自觉没必要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知者无罪,刚才那次算翻篇了,他爱怎么说怎么说,这并不会影响她的判断,重要的是知道她底线后的行为。
于是,她没再多说,进屋关门,只留下四个字:“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