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谣言
“小臣陈居易，拜见三皇子殿下。”
“这是庄知州和袁通判的一点敬意，从今而后，两位大人愿为殿下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地方官是不能轻易进京的，庄典和袁郛便派了陈居易进京，对三皇子李元泰表达效忠，这也是认主的基本流程。
李元泰在朝堂上，愿意帮两人说话，算是认下了两人。
“他们两个倒是懂事的。”
“我问你，那工坊能给嘉陵带来多少税银？。”
看了眼，发现是三万两银票，李元泰面带笑意，对庄典，袁郛两人的出手，还是满意的。
因为朝廷形势不明，很多封疆大吏采取观望策略，往往给几个皇子都送礼，只是礼物的分量比较轻。
三万两对李元泰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了。
更可喜的是，这种银子很可能年年都有。
"禀告殿下，庄知州和袁通判两位大人的意思，为了留住韩先生，对工坊课以轻税，或者不收税。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实在不是两位大人不愿意课工坊重税，隔壁琴川知州陈文灿，手段太多毒辣，争抢太过厉害。
他不光白送韩先生土地，还几乎不收税银。
若嘉陵征收工坊的税银太重，工坊即使不迁走，也会刻意缩小规模。
到时候韩先生扩大琴川的工坊规模，嘉陵只会得不偿失。
不过两位大人已经拟定新规，增加其他商户的税银，尤其针对倒卖白糖，阎罗醉，冰淇淋的商人。
预计之下，一年商税可增加至十二万两。”
该怎么说，说什么，庄典和袁郛都交代过了。
陈居易特别提了琴川，就是告诉三皇子，旁边有个琴川，琴川有个贼叫陈文灿，他一直惦记着，一直眼红着呢，三皇子一定要帮忙啊。
同样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两人没有隐瞒，把估算的结果，诚实告知。
“十二万两？真的吗？”
蹭地一下，李元泰站了起来。
这个数字不是高，而是高到天上去了，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还以为，能有几千两就不得了啦。
嘉陵只是个州城而已，普通的州城，较为繁华的，一年的商税能有一千两，便可说政绩卓然了。
差的大概几百两，甚至有几十两的。
实在是因为自古以来商业便不发达，越朝算不错的了，然而国税大头依然是农业税，约占百分之八十。
随着蝗灾日益严重，今年的农业税只怕连三成都收不上来。
同样因为蝗灾，大家手里没钱，自然无法花钱，商业税也要大幅度萎缩，能有之前的四五成，便算合格。
现在好家伙的，一个州城的商税，突然增加了一百多倍，吓**不偿命的节奏。
更不要说，这只是明面上的，当地的商户少不得孝敬庄典，袁郛这些人，那就更吓人了。
一时间，他都有点庆幸，在朝堂上帮两人说说话，还真做对了。
夺嫡的路上风险重重，没有钱可不行。
“确实如此！这还只是现有规模不扩张的基础上，其实工坊里还有几样产品呢，比如那酒精，辣椒素。
据说酒精能够防止伤口腐烂，如果是真的，谁家不想备着一点？销量肯定极大。
袁大人十分喜欢那辣椒素，说辣椒素一出，定然会名震天下，尤其是在蓉川地区，更是会爆火。
只是不知道韩先生会不会在嘉陵销售酒精和辣椒素。”
既是介绍情况，陈居易也把嘉陵面临的难题说了。
意思简单，嘉陵是有个金鸡母没错，只是这金鸡母能不能留得住，能不能长得肥，就得看您三皇子的了。
李元泰听得热血沸腾。
他是没想到，一个韩平能够带来那么多的商税，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太子那么积极给韩平请功。
不过，太子的行为，只会给韩平带来灾难，这倒是个问题。
“情况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们两个，用心办事，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怎么保住这个金鸡母，李元泰需要好好想想。
……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朕继天命，承先祖之基。太子李元亨地居嫡长，受封以来，理应业履昭茂，勤政爱民，允兹守器，养德东宫。
然，近年以来，威权自专，窥伺神器，暴戾专横，骄奢yin逸。
朕心哀痛，特此诏告天下，废黜太子之位……”
东宫，传旨太监石茂良一板一眼，高声诵读圣旨。
跪在地上的李元亨，面目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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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齿。
圣旨中指责他的话，根本是污蔑，他一直想做天下典范，又怎么会触犯这些？
“哈哈哈……暴戾专横，骄奢yin逸……欲加之罪，欲加之罪啊……”
那么多年的太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连衣服都不敢用太过华贵的，东宫饮食更是极尽节俭，结果得到的却是这样的评价。
向来不敢反抗的他，有点难以自制。
“废太子孟浪！”
石茂良马上训斥了起来，“皇上说你有罪，那指定是有罪，领旨谢恩吧。”
李元亨脸色变幻，终于五体投地的跪拜：“罪臣李元亨，领旨，谢恩！”
“这还差不多，哪有质疑君父的道理？你敢说，咱家可不敢听。”
太监最是会跟着风向走，石茂良一会儿也不愿意在这多待，急匆匆回去复旨了。
李元亨捧着圣旨，瘫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东宫上下，安静得可怕，不是大家没有同情心，实在是因为，没法安慰，人家李元亨失去的，可是太子之位啊。
本来可以登基称帝，成为大越最有权势的男人。
在地上坐了许久，李元亨回到房间，看着门口的太子府詹事孟庆和，有气无力地问道：“还没有韩先生的消息吗？他没有击退柔然大军吗？”
绝望折磨得他，脸色苍白，神情憔悴。
孟庆和斟酌再三说道：“殿下，据说陛下收到了八百里加急。渔阳城已经被攻破，谢朝乘战死，韩平投降柔然，做了柔然的左贤王。”
啊？
好像看到唯一的救命稻草越飘越远，李元亨身子晃了晃，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
他不是一代高人，不是麒麟才子吗？
投降算怎么回事？
风骨何在？”
接着他疯疯癫癫地大笑：“哈哈哈……荒谬，荒谬啊，韩平误我，韩平误我……”
……
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种消息又是叱利可汗有意传扬，很快，吏部侍郎之女房春白也得到了消息。
她蹙着眉头，白嫩的手指纠结着：“不可能！写出那般诗词的男儿，怎么会投敌叛国？绝无可能。”
在一片风声鹤唳的喧闹中，使臣董道昌快马加鞭，带着和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