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南城气温异常,中午直逼三十度的温度,到了晚上只剩下个位数。
昼夜温差大,楚衿只能从一堆衣服翻到了一件看的过去的棉服。
垮就垮点吧,总比冻死好。
手握二百六十一‘巨款’,楚衿跟着手机地图走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地方。
是一家酒吧。
害怕找不到地方,楚衿出门很早,这会儿距离九点还有一会儿,楚衿站在马路对面,他确信这家酒吧的最低消费远在自己消费水平之外。
楚衿感受不到酒吧里面热闹喧嚣的氛围,晚上的冷风吹得他脑子很清醒。
他选择过来确实是铤而走险,听洛狗的语气,这个张哥想必不是什么和善慷慨的人,但没办法,他需要钱。
楚衿站在树下给洛狗打了第三个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他放下手机,抬眸看向对面,酒吧门口人来人往,所有人都与他无关。月色下,楚衿的背影单薄的像一张轻飘飘的白纸,透着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冷漠疏离。
——
衣服内侧口袋里的手机第三次亮屏,声音被酒吧里热闹激烈的电子音乐盖了过去。
洛长青拿着酒走向二楼的一个包厢。
他今天也是走大运,朋友生病请假了让他来这家酒吧顶班,别管他重钱轻友,光着一瓶酒今天的提成就有两千块了。
回去再请楚今吃饭赔罪吧,洛长青在门外整理好微笑,推开了包厢的门。
酒吧是新开业的,今儿在这儿聚会的都是酒吧老板的朋友,各家富二代公子哥们。
洛长青进门,没人会多给他一个眼神,他蹲下来开酒,对这群有钱人的谈话左耳进右耳出。
“小陈总,青出于蓝啊。”
洛长青听见有人揶揄,他记得领班说过,这家酒吧的老板就是姓陈来着。
“滚你丫!”沙发上的年轻男子向后倒去,轻叹了一声,“没办法,我哥让我进公司实习,我不想去,老爷子不想厚此薄彼落人口实,给我找点事儿干干而已。”
“省得你每天喝酒泡吧出去浪?”
“浪你妹,省得我想不开去创业。”陈航之白了男人一眼,“季鹤扬,你才是大忙人一个好吧,约你吃饭都约不到。”
季鹤扬学着他的语气调侃:“没办法,我家呢就我一个独生子,我不去公司,几辈子的家业谁继承?”
眼见人脸色一垮,季鹤扬立刻转移话题,宽慰说,“这不约上了嘛,咱这么多人,不够给你庆祝开业的?”
陈航之闻言意味深长地撇了他一眼,“你确定你是来给我庆祝开业的?”
季鹤扬扬了扬唇,目光越过陈航之落在另一个年轻男人身上,顿了一下,问道:“则序,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两周前。”靳则序声音淡淡。
季鹤扬和陈航之对视了一眼,短暂惊讶后,双方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了然。
陈航之往靳则序那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问:“序哥,你回来的事儿,靳叔叔知道吗?”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靳则序知道他俩在想什么,按灭了手机屏幕,说:“不知道,我偷偷回来的。”
陈航之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时间,交谈声也停了,包厢里除了楼下舞台的电子音乐声,就只剩下洛长青倒酒的声音。
洛长青自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也不受控制地往那个方向看去。
包厢里的灯忽明忽暗,那位靳先生穿了件花衬衫坐在角落里,胸口解开的两颗扣子随着他的动作半遮半掩露出胸膛,明暗交错的灯光下,他的五官深邃,鼻梁高挺,面无表情摩挲着空无一物的左手无名指,整个一兴致缺缺的散漫不羁劲儿。
“让你找的人有结果了吗?”这位爷懒洋洋开口道。
“啊?”陈航之不明所以。
季鹤扬知道,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包厢里重新热闹起来,身为好友他们也不知道靳家这位二世祖突然回国为哪般。
“哪儿那么容易找。”季鹤扬说,“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监控维修没有记录,再说了,你口头描述的长相实在抽象,要不我找个画像师,你再说一遍?”
靳则序没说话,倒是陈航之听得抓心挠肝,“谁呀,找谁呀?”
季鹤扬淡淡瞥了靳则序一眼,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这个大喇叭比较好。
“小偷。”靳则序突然说。
“小偷?”陈航之轻笑了一声,“你靳大少爷费劲找一个小偷,偷你什么玩意儿了?”
一旁的季鹤扬掩唇憋着笑,已经快要憋疯了。
还能是什么,男人最好的嫁妆呗。
季鹤扬那天接到靳则序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麻了,刚回国就搞一夜情,还是跟一个男的,他靳二少还是一如既往胆大包天。
靳则序睨了他一眼,不想多说。
他这次回国本来是办事情的,事情办完他就回去了,谁曾想出了这档子事儿,东西丢了,不得已才多留了几天。
再待下去估计老头子那边就瞒不住了。
话间,靳则序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站了起来。
陈航之见他要走,忙也起身,“咋了,这就要走了?”
“嗯。”
季鹤扬后脚跟了上去,“等我,一起回。”
陈航之见两个人都要走,心思也不在酒局上了:“都走啦,不是给我庆祝开业吗?喂,你们两个,等我一下啊!”
洛长青站在旁边,很有眼力见地开门,暗暗盘算一晚上赚了多少钱。
直到陈航之追出去,洛长青站在走廊听见远远一道含笑打趣的声音说了一句“我请”。
听起来像是那位靳大少爷。
——
车子停在酒吧门口,陈航之倚车门边吐槽靳则序回国不第一时间告诉他就算了,聚会居然还迟到早退,种种行迹令人发指。
季鹤扬从后面搭上靳则序的肩膀,“得了吧,改天送你两瓶好酒赔罪。”
“要你送。”陈航之呛声,懒得理会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狐狸,上班衣冠楚楚,下班一肚子坏水晃晃荡荡。
靳则序躲开季鹤扬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神色淡淡地问:“又看上哪辆了?”
陈航之被戳中心思,笑了笑,“sf90。”
“行。”靳则序答应得干脆。
得嘞,小陈老板满意了,一边笑着一边恭恭敬敬给人打开了车门,“您二位慢走不送。”
靳则序单手插兜站着,看向陈航之:“礼也收了,我回国的事儿……”
“你放心,我嘴最严了,保证绝不从我嘴里透露半个字。”陈航之做了个嘴巴上拉拉链的手势,点头如捣蒜。
季鹤扬轻啧一声,这陈航之这副谄媚的做派嗤之以鼻。
他的视线落在马路对面的巷子口,找到机会对陈航之调侃道:“小陈总,你这酒吧附近治安状况堪忧啊。”
陈航之忙着看车子配件,当然没功夫理他,倒是靳则序听了他的话往巷子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漆黑的巷子口只有一盏亮着暖黄灯光的路灯,灯下,围了一圈提着家伙什的流氓壮汉,靳则序远远看见人群中一道格格不入的单薄身影。
“热闹好看吗?”季鹤扬搭上他的肩膀问。
靳则学沉着脸,没回答。
巷子不大,这才不到半分钟,被包围在中间的人已经被逼到了死角。
“楚今,没想到你还真敢来。”面前的人颠了两下手里的棍子说,“我看你这次往哪儿跑,有钱赌,一定也有钱还债吧?”
巷子里除了堆在一起的杂物和垃圾没有其他,楚衿的背抵在墙壁上,陷入包围中,退无可退。
一上来刚后背上就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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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楚衿的声音隐隐发颤,“还差多少?”
“加上这段时间的利息,算你二百四十万。”
二百四十万,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多,看来这里的那个楚今留下来的烂摊子不是一般的大。
“再给我一点时间。”
“时间?”瘦男人哂笑了一声,“楚今,我们给你的时间够多了。”
“还不了钱,那就用你的两只胳膊抵债喽。”瘦子嚣张至极。
他说完抬起手里棍子对着楚衿的胳膊砸下去,预想中凄厉痛苦的呼喊声并未出现,楚衿抬手死死抵住了迎面而来的攻击。
他的反抗让瘦男人更加恼火,瘦子示意手下的人趁机敲打在楚衿小腿上,突然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往前跪了下去,那一棍子狠狠砸向自己的肩膀,好像要把骨头敲碎。
……这样不行。
剧烈的疼痛让楚衿眉心蹙起,疼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巷子里的光线太暗了,楚衿垂下眼帘,额间散落的头发遮住他眼底眸光。
真照这样被打下去,不死也残。
来之前他已经通过手机大概了解过这个世界,这里的人没有信息素,所以不存在信息素压制这一说。
楚衿不动声色转了下手腕,视线在挡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一双干净清冷的眼睛里透着如长年不化的冰山般,寒冷刺骨的光。
不远处,季鹤扬饶有兴致地打量靳则序现在的表情,调侃道,“靳大少爷许久不回国,看个打架斗殴都这么认真啊。”
“打架斗殴?什么打架斗殴?”陈航之终于把头从手机里拔了出来,注意到对面巷子里的情况,“我靠,在老子地盘闹事儿!”
季鹤扬:“什么时候对面也成你的地盘了?”
陈航之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我开门做生意,他们在我家门口打架,影响我生意,损失你赔啊?”
说罢,陈航之立刻打电话喊人,电话还没挂断,身边靳则序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航之,看来不用叫人了。”
“啊?”陈航之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和季鹤扬一起顺着靳则序目光的方向看去。
几句话间,满地尘土飞扬,灰尘在暖黄的灯光下飘扬旋转,和哀嚎一起,连绵不绝。
楚衿是个医生,他清楚地知道棍子打在哪里最痛。
为首的瘦男人捂着自己拿着棍子的胳膊,目眦欲裂,他身后已然空无一人,楚衿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瘦子汗毛都竖了起来。
瘦子暗骂了一声,他也没想到一向滑头的“楚今”居然这么能打,自己的小臂差点让他给卸了。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楚衿。
眼看着楚衿一点点靠近,瘦子握着棍子的手都在颤抖,情急下,他慌忙将扔手里的武器往前砸去,转身,撒腿就跑。
路口的灯光终于照在了楚衿脸上。
等到追债的人都跑了,楚衿手里的棒球棍“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他蹲下来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支烟,口袋里有打火机,烟雾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升腾缠绕,冷浸得额间头发微湿,夜色凉薄,楚衿扬起脖子,靠在墙上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帅啊。”远处,陈航之贴在耳边的手机缓缓放下来,喃喃了一声。
见这人眼睛都看直了,季鹤扬挑眉道:“热闹没了,走吧。”
季鹤扬收回视线准备离开,突然发现一直沉默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靳则序竟然不见了踪影。
“则序人呢?”他问陈航之。
陈航之还没从楚衿单挑赢了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张扬的花衬衫翻过道路中间的栏杆,快步往对面走去,我去,那花衬衫怎么这么眼熟啊!
季鹤扬比陈航之反应快,“则序,你去哪儿!”
翻过栏杆的靳则序死死盯着缭绕烟雾中的那张脸,说:
“抓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