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姓夫妻收到无良东家送来的双倍工钱惊喜交加,隔日便将跟陈亦庭借的银钱和钱浅留下的银钱送还回来。
二人万般感激地对钱浅说,是她的那位贵人朋友帮他们做了主,东家不止再三道歉,还按正常市价补齐了他们一年的工钱。这对夫妻二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说什么也不肯收钱浅的钱了。
钱浅让陈亦庭带二人去工衣铺子看裁缝活计。
工衣的缝制要简单些,布料也不那么娇贵,那位嫂嫂能做。
钱浅许她可以在家做,拿布料、针线走,做好了送回来结账,二人欢天喜地接下了活儿走了。
王宥川一直派徐祥盯着,得知那夫妻俩去过铺子了,立即出现在锦绵阁。
钱浅怎会不知,以王宥川这跋扈霸道的性子,特意等那夫妻夸完他、对他千恩万谢后才出现,就是他服软认错的方式了。
“本王亲自过来接受你的忏悔!”
王宥川依旧高高昂着头,但掩盖不住眼底的心虚,“你答应本王的书还没著完,休想吵闹一番,便借此赖账!”
真是孩子心性,认错都不肯直说。
钱浅无奈向他行礼:“没想赖账。上次说话重了些,幸得王爷宽宏,不与小人计较。小人定会兢兢业业,为王爷把书著完的。”
“算你识相!”
王宥川险些绷不住表情,转身后才放任嘴角大大的咧开,随即轻咳两声,傲娇道:“走,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王宥川带钱浅去了个铺子。
铺子很大,但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骄傲地对一脸疑惑的钱浅说:“本王要开个铺子,还没想好做什么。但这个铺子,只雇罪民之人做工。”
钱浅呆住了,连忙劝道:“王爷莫要一时冲动。即便东家是王爷您,一个满是罪民的铺子,也不会有人愿意光顾,那您岂不是要一直白养着这群人?”
王宥川迷茫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钱浅无奈笑了下,虽然笨了点,但起码心是好的。
“我先代底层百姓谢过王爷慈悲。但是您管得了十个、二十个、五十个、一百个,可这天下,被无辜牵连的罪民,何止万千?王爷您身居高位,怜悯苍生,其心令人倍感钦佩。可若想彻底改善这个状况,只能修改律法。一人犯法,自行伏法赎罪,不株连他人。”
王宥川十分震惊,“这哪里是我能做到的?律法历经千百年,无数帝王与内阁重臣倾心竭力制定,又岂可说变就变?”
钱浅道:“我知此事不易,但总该有更多的人意识到,这条株连之法是不对的。它的本意是让人们敬畏律法、不敢犯罪,可又是个重大漏洞。因为很多恶人是根本不在乎连累家人的,那家人何辜?在此制度下,罪民难以生存,或许会被逼得再次触犯律法,形成恶性循环,永远也好不了。”
王宥川久久无言,沉默良久才说:“既然你胸怀天下,为何不参加科考入仕?以你的才华见地,或可令那群迂腐的老家伙动摇一二也说不准。”
钱浅心说,若非她命定早亡,确实有心大展抱负,修正这些缺漏。可惜,她没有时间去一点点改善这个岌岌可危的封建王朝了。
“您堂堂王爷都做不到,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个人力量是有限的,我也不知该如何做。”
她搪塞两句,转而又说:“或可,将一些有本事的罪民拢到一起,去惩治那些奸商们,教他们规规矩矩做事也未尝不可。但不管怎样,总归不能这样干养着。否则若入了罪民就有人白白养着,那不出两年,天底下便全是罪民了!”
王宥川兴致勃勃道:“那咱们去劫富济贫吧?”
钱浅惊诧地看向他,忍俊不禁:“好啊!咱们去打倒资本家,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
王宥川没听懂,但怕被她嘲笑不学无术,就没敢问,只是附和道:“嗯!奋斗!”
“噗!”钱浅笑喷了。
这个笨蛋!他们卓家就是大瀚数一数二的富商巨贾,打倒资本家,岂不是要打倒他家了吗?
远远跟随至此的宋十安望着谈笑自若的二人,喃喃道:“看来是没事了。”
孙烨问:“那咱还跟吗?”
云王一向大大咧咧、张狂霸道,却会因她一句话就由衷的欢喜雀跃。宋十安垂首说:“想来云王是真心珍重她,应该不会伤害她的。”
“不必再跟了,往后都不必了。”
*
吕佐刚刚踏出宁亲王府大门,王府门前停了一辆寻常的马车。
车帘掀开,中年女子躬身踏出。
吕佐与身旁的门侍齐齐惊诧,不约而同立即快步上前,朝那女子行了个大礼。
“见过亲王殿下。”
“亲王,您回来了。”
宁亲王看起来四十出头,身着素色道袍,高高束起发髻,没有半点皇亲贵族的华贵。但她神色冷峻严肃,立在马车上睨着下方行礼的人,目光充斥着上位尊者的睥睨姿态,任谁也不敢轻视半分。
她没张嘴,从胸腔里发出淡淡嗯声算是应了,走下马车。
迈了两步,又停下来看向吕佐:“他在么?”
宁亲王府只有两个主人,问的是谁不言而喻,吕佐连忙答道:“郡王去了浮生乐坊,小人这就去请。”
“不必。”宁亲王唤住要走的吕佐,声线一如既往地冷淡:“你跟我来。”
吕佐恭恭敬敬地跟随宁亲王进入厅堂。
王府管家立即命人烧水、准备衣裳,给坐在厅堂准备问话的宁亲王送上茶水。
宁亲王拨弄开茶叶,轻轻啜了一口,眼都不抬直接问:“他这个郡王究竟是如何封的?”
吕佐垂着头,将皇太女在北郊行宫大办生辰宴突遭吐蕃人袭击,沈望尘舍命救了一众皇子皇女的事说了。
宁亲王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再多问,只说:“既然想领军职做正经事,为何还要成日流连那些风月之地?”
吕佐赶忙解释:“亲王误会了,郡王封爵之后便很少再去青楼伎馆了。那浮生乐坊是云王和姚太傅千金姚菁菁、昌王仲妃徐芷兰,还有一位逍遥居士合开的,是清雅纯粹之地,绝非风月场所。浮生乐坊开业数月一座难求,京都的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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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贵都乐意去那坐坐。”
“逍遥居士?”宁亲王捕捉到关键信息,问:“是何许人也?为何能与那几位显赫之人凑到一起?”
宁亲王的洞察力一贯敏锐,吕佐斟酌回答:“逍遥居士本名钱浅,虽只有二九芳华,却是位小有名气的著者。云王请逍遥姑娘为他著书立传,一来二去便与几人交好了。其实这一年多来,郡王经常与他们四人凑聚。”
宁亲王放下茶杯,轻声说:“所以,望尘与这位逍遥姑娘也十分交好?”
吕佐琢磨,二人日后或有可能走到一起,还是先给宁亲王透个口风比较好。
“是,逍遥姑娘才华横溢、才情兼备,乐坊的大多曲目都是出自她手,十分得郡王欣赏。只是她行事低调,不喜出风头,所以外面并不知晓有她这号人物。”
吕佐说罢顿了下,又补充道:“哦对,不知亲王您可曾听说过,我朝数年前有个年仅十二岁的会试头名?便是逍遥姑娘了。”
宁亲王终于掀起眼皮,诧异问:“如此人物,又与诸多权贵相交,所图为何?”
吕佐话头凝滞片刻,不自觉地出言维护:“其实,并非她与权贵相交。徐王妃喜音律,姚姑娘善舞,是她二人缠着逍遥姑娘开的这间乐坊。至于云王,只因乐坊选中的铺子恰好是卓家的,云王就死皮赖脸硬凑了上去。”
宁亲王盯着吕佐探究地看了几眼,“看来,你对这位逍遥姑娘也十分另眼相看啊?”
吕佐紧张地吞咽口水,“是郡王,对她另眼相看。与逍遥姑娘结识之后,郡王性子沉稳许多,心情也松弛不少。”
宁亲王点点头:“无事了,你去吧!”
吕佐如蒙大赦,赶紧退下了。
自从跟了沈望尘,他最怵的就是宁亲王。她看似超脱世外,但一接触便知为人沉凝敏锐,活似能一眼看到人的心底去。刚刚这几句话的功夫,他后背都快被汗浸透了!
幸好宁亲王常年不在家,否则他真的应付不了。
钱浅与云王吵架的事儿翻篇儿了,所以一切恢复如常。
姚菁菁再三追问王宥川二人因何闹了别扭,王宥川才知道钱浅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吵架原因,心里觉得她如此维护自己,定是对他有情的。
于是王宥川亲自接了钱浅一同去乐坊,进门就看到宋十安正在跟姚菁菁和徐芷兰说话。
他一见宋十安就黑下脸:“你又来做什么?”
宋十安指了指脚下一小筐去了外层刺壳的栗子,说:“来送东西。”
他看向钱浅,笑容温和沉稳:“浅浅,李为他们采了不少野栗,我尝了几颗,十分香甜,就给你送来一些。”
王宥川听到宋十安叫她名字,而不是叫逍遥,瞬间就怒了,“谁要你的破栗子?!”
姚菁菁阴阳怪气道:“人家又不是送给你的!宋侯与逍遥是至交,人家是特地给逍遥送来的!”
钱浅面对几人的目光,觉得此时否定显得有些心虚,便客气地行了个礼:“多谢宋侯了。”
宋十安温和一笑,颔首道:“那你们聊,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