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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下凡

作者:弃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二人吵架的事很快所有人都发觉了。


    钱浅不再去乐坊,王宥川也闭府不出。


    徐芷兰来家里看她,钱浅第一次问起她和昌王的婚姻。


    徐芷兰说只是政治联姻而已。当初昌王有望当选储君,徐父亲那时在吏部任职,昌王需要徐父的职权,而徐父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妃,日后好帮衬家中弟妹,两家因此早早订下亲事。


    后昌王虽然落选,但徐家还是守约把徐芷兰嫁进了昌王府,只是成婚不过一年,徐父便因病辞了官。


    钱浅猜,是昌王野心太大,徐父没胆子再助纣为虐下去,这才借病辞官的。只可怜徐芷兰这个联姻的女儿,失去娘家做靠山,在昌王府的地位日渐低下,凡事都只有站在一旁做陪衬的份。


    见钱浅面露忧色,徐芷兰却说,她与昌王之间完全没有感情可言。即便如今月银不多,但昌王当初给的巨额聘礼和徐家丰厚的嫁妆,也足够她此生衣食无忧。


    徐芷兰还说,现在不用像刚嫁进王府时成日与昌王虚与委蛇,乐得轻松。原以为这辈子都完了,没想到有幸得遇知己,过上如今这神仙般的日子。


    见徐芷兰如此嫌恶昌王,钱浅欣慰许多。


    刚送走徐芷兰,姚菁菁又来了,一再追问她与云王是怎么回事。


    钱浅只说吵了一架,王爷说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吵架原因却不肯说。


    姚菁菁突然就红了眼,“你是否为了我,才跟王爷决裂的?”


    “真的不是!”钱浅再三保证,就差指天发誓了。


    姚菁菁又追问:“那如果王爷不选我,只要你一个人,你会同意吗?”


    钱浅无比诚恳地说:“菁菁,你真的不要胡思乱想。我不喜欢王爷,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不会跟王爷在一起。你喜欢王爷,王爷心里也是有你的。他现在就像个霸道的小孩儿,看见顺眼的就想一股脑都抱回家。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真正跟他合拍的人是你,不是我。”


    她给姚菁菁递了杯茶,“你可是最棒的姚菁菁啊!这样忧思忧虑、多愁善感,都不像你了。”


    姚菁菁心情放松下来,鼻子却酸了:“逍遥,我好想哭啊!”


    钱浅把绵绵拿给她看的样衣往榻里挪了挪,说:“不要把鼻涕蹭到绵绵刚打的样衣上。”


    “你好无情!”姚菁菁委屈扁嘴。


    钱浅轻笑道:“你可以蹭我衣服上。”


    “我蹭死你!”


    姚菁菁扑到钱浅身上抱住她,却并不想哭了。抱了一会,手不老实地去捏钱浅的腰,“你好瘦啊!为何养了这么久也不见长肉?”


    钱浅推拒着她不安分的嫩手,教训道:“你是高门贵女、名门闺秀,怎可胡乱对人动手动脚?”


    姚菁菁耍赖压倒她:“就摸就摸!”


    *


    王宥川砸了三天,气了两天,开始借酒浇愁。


    他不肯见姚菁菁,戚河无奈之下,只能求了沈望尘来劝他。


    王宥川醉醺醺地抱着酒壶,跟沈望尘诉说委屈。


    “她居然为了几个外人,对本王说那样的重话!”


    “本王哪有她说的那么不堪?”


    “还对我失望……本王对她也很失望!”


    “我对她那么好,我给她熬药、给她调理身体;我怕她累着让戚河去接她;我带她吃喝玩乐、尽情享乐;我还求母妃让我娶她……”


    “她怎能一点都不领情?”


    “她还说我就会吃喝玩乐、挥金如土……”


    沈望尘心说都是实话啊,嘴上却劝道:“逍遥只是一时口不择言,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王宥川红了眼圈,嘴角朝下:“表兄,她骂我!骂得可凶可凶了!父皇母妃和祖父都没那样骂过我……”


    “她骂我没有教养,骂我不知人间疾苦,还骂我把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她还骂我造孽!我造什么孽了我?!”


    沈望尘暗自唏嘘,骂的真挺狠啊!


    王宥川嘟嘟囔囔半天也没说明起因,闹得沈望尘十分好奇,刀架脖子上都面不改色的人,除了她妹妹,还能因何事发这么大火?


    “我都没舍得骂过她……”


    王宥川哼哼唧唧,沈望尘好不容易把人哄睡,才去跟戚河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


    戚河见王宥川这样也是怕了,便说了实情。


    沈望尘便吩咐他去查探一下那户人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倘若真如钱浅所说,那把事实摆在王宥川眼前,让他看到自己错了,比谁劝都管用。


    戚河领命去了,没几日就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戚河趁王宥川再次提及那日的事,赶紧说:“王爷,我让徐祥去调查了那户人家,咱们看看结果。倘若逍遥姑娘冤枉了您,您也好拿着事实真相去让她跟您低头认错呀!”


    王宥川一拍脑门:“本王怎么没想到!快,叫徐祥来报。”


    徐祥禀报,那夫妻二人都是罪民,来京都七八年了,为人勤劳肯干,忠厚老实,风评挺不错的。


    “不可能!”王宥川嚷嚷着,“两个忠厚勤劳的人,又怎么可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徐祥不知该怎么说,钱浅话虽难听,却是都是事实。


    他小心措辞说:“王爷有所不知,罪籍之人终究难以被人们接纳。商贾都不敢跟他们签工契,怕万一被人知道,会影响店里生意。”


    见王宥川皱眉不语,徐祥才继续说:“罪民为了求个长期稳定些的活儿,通常会自降半数工钱。即便如此,能有活计的也只是很小一部分,大部分都是干等。哪里忙不过来就临时喊他们去帮工,干完活拿钱走人,若没活干,就连饭都吃不上。”


    王宥言惊呆了。


    他生在宫里,自幼锦衣玉食长大。他母妃是卓家独女,祖父原在仕途,后接了家里产业做大做强。所以当年他及冠后出宫,宫中赐下的府邸他都没去住,就因为祖父早已给他准备了更大更豪华的府邸,仆从如云,护卫如雨。


    大瀚盛世升平,虽会有灾患,却都远在天边,他从未见过,自然也无法想象。但他实在想不到,在繁华的京都城,律法严明的天子脚下,还有一群人连维持生存都困难。


    王宥川突然很沮丧,钱浅骂他不知人间疾苦,是对的。


    可那些人是罪民,即便被冷眼相待他们也不冤枉啊!


    思来想去,王宥川决定再去一趟那个贫穷破败的地方。


    上次是晚上去的,没见什么人。


    这次是白天,却更加令人震惊。


    一路上都有人不停地哀求询问。


    “贵人需要什么人?我什么都能干!”


    “贵人!我只要二十铜钱!”


    “贵人,我不怕脏不怕累,您赏口饭吃吧!”


    更多的人,只是靠在墙角看着,连动都不动,似是在节省站起来的力气。


    王宥川大为震撼。他在酒楼随便喝杯茶都不止二十铜,却可以买下他们一整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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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戚河和徐祥的保护下,王宥川再次走进的那间院子,这才发现,原来那个院子住了好几家,那夫妻俩只用了厢房其中的一小间而已。


    那刘姓汉子和妻子见王宥川的到来,又是震惊又是害怕,毕竟那晚他们听到,这可是位王爷呢!


    王宥川从戚河手中拿过一袋银钱,放到屋里仅有的一张小桌上,别别扭扭地说:“那日,是本王莽撞了。对不住……”


    戚河很是吃惊,这位小霸王,就算面对陛下和淑妃,亦很少乖乖低头认错啊!


    刘姓汉子与妻子互看一眼,甚是受宠若惊:“贵人言重了。钱姑娘已代您致过歉了,还留下了银钱。如此小事,劳您惦念了,这银钱您拿回去吧!”


    王宥川面露惊讶,她还替他道歉了?


    刘姓汉子继续说:“其实我们能理解。您生活在天上云端,哪里见过我们这种日子,想象不到也很正常。钱姑娘说您本性良善,看来真的呢!”


    那妻子笑着附和:“这好人都是跟好人呆在一块的!钱姑娘是好人,您是她朋友,自然不会差到哪去!”


    王宥川脸上火辣辣的,“本王确实说了冒犯的话,你们收下吧!否则本王实在是过意不去。”


    刘姓汉子拒绝道:“真的不用!我夫妻二人也是倒霉,遇到个脏心烂肺的东家,任劳任怨给他干了一年的活,他总拖着不给结工钱。如今我妻累病了干不动了,他却翻脸不认帐,还将我二人赶了出来。实在没办法,这才去跟陈兄弟借些钱来看病的。”


    王宥川诧异皱眉:“竟会有这种事?工钱没讨回来吗?”


    刘姓汉子苦笑道:“这种事对我们来说再寻常不过了。那人一直慈眉善目的,对我们夫妻态度也算亲近,所以他推说周转不开,只能先给一点糊口的钱,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谁想到,这说翻脸就翻脸了!”


    妻子说:“要不来也得要。陈兄弟也不容易,刚到京都就被骗走了所有银钱。幸亏遇见了钱姑娘那样好的东家,还帮他讨回了银钱。否则那傻小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早晚得叫人欺负死了!”


    刘姓汉子说:“可不是!他年纪不小了,上回听他说有了倾慕的姑娘,我们得要回钱来还给人家,他才好成亲呐!”


    一句话将王宥川从愧疚情绪里拉偏了:陈亦庭倾慕的人该不是逍遥吧?逍遥那么维护他,该不会也对他有意思吧?


    “不行!”


    他突然怒喝,吓了对面两口子一哆嗦。


    王宥川看到众人的反应,转而说:“本王是说,不能容许那种奸商如此作践人!那人欠你们多少工钱,本王亲自命人去查。如若属实,定叫他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


    夫妻俩又惊又喜,报了地址和数额,千恩万谢地送走了王宥川。


    王宥川看着手中被推拒回来的钱袋子沉思,想不到罪民也有如此有骨气的,而所谓的良商,也有那样肆意欺凌弱小的奸恶。


    想到这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若非奸商坑了刘姓夫妻,二人就不会去找陈亦庭借钱,那他又何至于误会陈亦庭偷钱,挨逍遥这顿骂?


    合该让那奸商出点血,才能出了他这口恶气!


    “命徐祥去查!若此事属实,叫那奸商将工钱翻倍补偿给这对夫妻,好让他们赶紧把钱还给姓陈那小子!”


    一想到陈亦庭倾慕的人可能是钱浅,他就忍不住“呸”了一声。


    “受了欺负让姑娘家帮你找场子!怂包蛋,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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