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币机是电玩城最热门的几个项目之一。
并非人人都喜欢玩这个机器，而是只要有人玩，就会吸引到很多人在边上围观。
带着半篮子游戏币，苏隽烨和云苒来到了那几台围成一个圆圈摆着的推币机旁。
只有两台有人占着一直玩，剩下几台偶尔会有人好奇地来投几个币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他们往往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丢进去无事发生，二是掉了几个币上头继续玩直到手上一个币都不剩。
云苒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身侧的苏隽烨，纠结道：“哥哥。”
苏隽烨：“嗯？”
云苒：“赌博是不对的。”
在她看来，这个机器毫无游戏性可言。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动了什么手脚，明明那些硬币都突出边缘这么多了，也还是不掉下来。
苏隽烨唇角扯出一个小弧度，“这不是赌博，只是个小游戏。”
但观察了几分钟，云苒非常不认可：“我觉得这个游戏机就是骗人的。”
“哦？”苏隽烨掀了下长睫，顺着她的话问，“怎么骗人了？”
云苒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看那个叔叔，他刚才投进去了差不多五十个币了，虽然掉了几次，但掉出来的完全没有投进去的多。这个机器就是吃币的，掉的绝对没有投进去的多，一直玩下去，迟早会被吃光所有的游戏币。”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联想到了以前做过的那些往池子里一边放水一边注水的数学题。
小学生都明白的道理，排出来的水永远不可能有灌进去的多。
听完她的话，苏隽烨轻笑了声，“如果没有其他因素的话，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推币机有额外的奖项，听说过全盘么？”
云苒懵懵摇头。
苏隽烨：“没听过不要紧，等下让你亲眼见识一下。”
边上有懂的人听到他的这句话，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清隽的少年，不认可地摇头：“小年轻口气也太狂妄了，这儿的机器可黑了。我在这儿看了一个上午，没见到一个全盘，jp倒是出了不少。”
苏隽烨没理会他，至于云苒，听得稀里糊涂的，完全不懂那人口中的jp1和jp3是什么意思。
见她一脸迷糊地样子，苏隽烨简单解释了一下。
说这是推币机的几个大奖，jp1最小，全盘最大，除此之外还会有一些零碎的小奖。
云苒大概明白了，全盘这玩意就是彩票里的头奖。
就在这时，有个在这玩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男人破防了：“妈的，什么破机器！老子五千个币进去，连个全盘的毛都没见着！”
他将空了的小篮子砸到地上，气冲冲地离开了。
见此云苒更心惊胆战了，拽了拽苏隽烨的衣角：怂怂道：“哥哥，我们还是别玩这个了吧……”
一想到手里的游戏币等下大概率会全打水漂，云苒就感觉难受。
还不如去夹娃娃，苏隽烨那么厉害，这些币拿去还能夹几十个娃娃呢。
“放心。”苏隽烨语气从容，“我们会赢的。”
他走到其中一台机子面前。
他们手里的币不多，还剩大概三十来枚。
他们这一站定，立马有人凑上来旁观。
云苒听到有人不看好的窃窃私语：“这么点币还敢来玩推币机啊？不到五分钟就得全输光咯。”
不知怎么的，本来云苒还在疯狂打退堂鼓，并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结果的准备。
但在听到这些言论之后，她忽然就有点小愠怒。
苏隽烨可是天才。
他说可以，那就绝对可以。
云苒没什么底气地瞪了那个说风凉话的黄毛一眼，然后殷勤地把手里的全部游戏币交到苏隽烨的手上，“哥哥加油。”
“好。”
二十个币下去，就掉出来了六个币。
那个黄毛还在嘲笑：“小朋友，这推币机你们这么玩包赔钱的。想玩推币机，起码准备好几百个币，一次性推进去——”
他话还没说完，云苒听见机器传出一段欢快的音乐，里面那块小屏幕上九宫格里面的图案变得一模一样，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像奖状一样的界面，上面是几个大字：
——恭喜获得ALL
——获得3709
最底下是一排不断刷新的数字，显示金币雨正出到多少数量。
一大堆游戏币哗啦啦如暴雨般从游戏机顶上落下来，疯狂地往外吐币，游戏币在出币的槽位上如小山丘一样堆叠起来。
周围爆发出惊呼。
黄毛瞠目结舌地看着机器：“这就出了？这就出了？！？”
云苒呆呆地看着这像只会在梦里出现的场景。
苏隽烨做到了。
他真的开出了全盘奖。
此时此刻，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万众瞩目之下，社恐内向的云苒头一次没有萌生逃避的想法，反而有一丝享受。
原来手握成就沐浴在聚光灯下的滋味是这样的。
她飘飘然片刻，一只修长明晰的手伸到她眼前晃了两下。
“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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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隽烨嗓音裹挟着浅淡的愉悦，“这下相信数学无所不能了吧。”
游戏币太多了，他们那个小篮筐根本装不下。
苏隽烨让云苒去问服务台工作人员要多几个篮子，足足装满了三个篮筐。
云苒本来还想数一下有多少个币的，但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
苏隽烨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掂量了一下份量，随口道：“大概有一千来个币吧。”
云苒震惊：“这也能用数学计算出来吗？”
“也可以这么说。”苏隽烨这回不故弄玄虚了，解释道，“一般这种机器的出币率在30%左右，全盘掉落三千七百零九个币，三分之一就是一千。”
云苒恍然大悟。
不过看着这么多个币，云苒有些发愁：“一千多个币，这得花到什么时候呀？”
兴奋劲过去，她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有些疲惫和厌倦了。
苏隽烨耸肩：“去前台办张会员卡，把币存进去就好。”
前台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么多个币眼睛都直了，“刚听人说推币机有人开出全盘了，是你们啊！恭喜恭喜。”
除了存游戏币，还有一些游戏票，也一并存进了卡里。
工作人员把卡交给云苒，云苒转身递向苏隽烨，但他没接，“你收着吧，我不怎么爱来这种地方。”
云苒：“……”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不爱来这种地方但对各种玩法了如指掌。
她腹诽道，扭扭捏捏地把卡揣进自己口袋。
那一大袋娃娃和小挂件，也被她一并提回了家。
云泠回来看到吓了一跳：“我去，哪来这么多公仔？”
云苒小声地给她说了中午的事，不过掩去了推币机的那段。
虽然开出全盘奖很爽，但要让云泠知道苏隽烨带她去玩这个，云泠可能会发火。
听完云泠好胜心上来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下次带你去，姐姐给你露一手！”
云苒乖乖附和：“好的。”
云泠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他中午带你吃了多少钱？”
云苒一顿，支支吾吾道：“十块钱。”
“？”云泠狐疑地看着她，“你们俩人一块吃饭只花了十块钱？吃什么了？”
云苒敢隐瞒，但不敢撒谎。
在云泠的注视下，她把中午在哪里吃的饭给老实交代了出去。
云泠听完嘴角抽搐：“这家伙真会挑地方……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噢，十块钱是吧，好的好的，我晚上回学校就给他。”
云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