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镇遭逢昨日的突袭,来来往往的人照常经营着生计,脸上挂着忧色,但不多,想来也是对天玄宗仙长的到来十分信任。
余以若去从来客酒家取完井水时已经是下午,又怕袁城主他们等得着急,便把水壶交给大鸟,让它飞回去,但这鸟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我就算安上十几条腿我也跑不回去啊。”余以若叹气道。
大鸟蹦跶两下,翘起脑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不搭理她。
它心道,余以若灵脉受损,连飞也不能飞,刚才要不是它出面,早就被井水里的东西勾去魂了,若再出现什么意外,它可没那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加上这个差事有大部分都是它揣掇的,要是让青阳那家伙发现了,就算没炖成汤,它的漂亮羽毛也保不住。
想到这里,它还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自己的翅膀,明黄璀璨,整条街最靓的鸟当之无愧。
“大鸟,再说,你不先回去,袁城主身子好不了,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既然都应下了这个任务,怎么着也得给人家办妥了,师父说……”余以若道,“做人就要讲诚信。”
飞在身侧的大鸟半眯着眼,听她讲道理耳朵都快起茧子,见她作势又来抓自己,它立马飞到她前面去。
过了片刻,没声音了?大鸟狐疑地偏过头去,但见余以若从衣服夹层里翻出了什么东西,举到它眼前,开怀道:“看,我有秘密武器。”
“这是?”大鸟眉心抽了抽,“我的毛?”
余以若收回手以防它抢回去,“对,鸾鸟的羽毛刀枪不入,必要时还能充当护身符,怎么样,我有这个在手,你就放心吧。”把羽毛稳妥地放好,又对上大鸟即将勃然大怒的神情。
余以若心道,这下拔毛有正当借口了,甚好。
“余以若,所以你当时没被捅死是因为我的羽毛?”大鸟没骂她,竟然问起了这个,余以若愣了一下,道:“应该是吧,但……”
有一点她很奇怪,按理来说一根羽毛就只能用一次,但是上次被死神捅了之后,怀里的这根,非但没有半分破裂,就连上头的灵气都只消耗的一点点。
要想知道杀她的可是死神,令修仙界闻风丧胆的尉迟景,那一刀可是下了死手,奇怪就奇怪在这,
若是换成任何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抑或是资质不佳的修道之士,羽毛没点裂痕都说得过去,可对方是尉迟景,单凭这点就疑点重重。
正想着,头顶又飘下几根羽毛,紧接着手上一松,大鸟挎起水壶飞在前头,嘱托道:“那你自己多加注意,我就先回去了。”
“好。”余以若朝它挥手,心道,这鸟倒是识大体的,毕竟人家都快把它捧上天了,由它带回去倒是有面子。
看着起起伏伏的明黄身影,余以若一颤,胖得都快飞不起来了。
下午的日头没那么烈,但很容易就口干舌燥,加上走了十几里的路,脚底就跟绑了沙袋般沉重,余以若寻了个看得过去的客栈。
甫一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水汽蒙住了眼,下一刻,腕骨紧住,身子不由地被拉着倒走,来不及拔剑,耳边就炸开嚎哭,“仙长,仙长,求您为我主持个公道,我娘是被冤枉的,仙长。”
还没回神,脚边似乎又扑过来一个人,应该是女子,“仙长,他恶人先告状,我娘分明就是被他娘杀死的,仙长,求您为我娘讨个说法。”
“等等,你们先放开我。”迷雾渐渐散去,余以若拨开两人,向后撤上几步,冷不防这两人眼疾手快,一把就拽住她的衣角,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仙长,为我娘主持公道,我娘是冤枉的。”左边说话的是男子,皮肤黝黑,穿着褐色的粗布大衣,若是不去看他头顶象征年纪的发包,估计会认为他年纪很大。
“仙长,他分明是恶人先告知,我娘就是被他娘害死的。”右边说话的是女子,眉眼生得很漂亮,含着秋水,一举一动都是楚楚可怜的姿态。
眼见余以若频频朝女子看去,男子坐不住了,生怕她先入为主,高声喊道:“仙长,天玄宗的仙长,她是个骗子,我娘当日分明看见她娘回家了,没有动她娘。”
“不,分明就是你娘,你娘杀了我娘。”女子争辩。
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余以若暗自叫苦不迭,腰间的天玄宗令牌是鹤览川临走时给她的,说什么百姓看了,会自觉地让道,就算去哪都不需要城主手谕,合着惹是生非也是一比一的概率。
见余以若不说话,害怕她为此开罪自己,两人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袖口,道:“仙长。”
“嗯,你们分别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余以若叹了口气,既然都被认出来了,再怎么推辞也没法,顶的又是天玄宗的名号,若是一不小心抹黑了,大展身手展得太过了,也不能全怪她吧。
思及此,她顿觉有理,轻咳了几声,煞有介事地道:“你们先起来,让我了解下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
蓝衣女子闻言立马站起来,正要开口,又被褐衣男子打断,“仙长,此处多有不便,人多眼杂,能否随我去我家看看。”
“你家?你让仙长去你家?”女子诧异道,“仙长你可莫要听他的,他满嘴疯言疯语,说不定哪里又设埋伏,一个不小心就保不住命了。”
“你怎么说话的,分明是你恶人先告状,我娘什么都没干,就被你……”男子怒道。
“好了好了,停,先别吵了,既然这里不方便,那我和你们去客栈,寻个包间,可行?”余以若拧拧眉。
女子点头,“自然是好的,仙长可莫要被这人哄骗了。”
余以若笑了笑,正要带两人去客栈,褐衣男子攥着衣角,怯生生地把余以若叫住,“能不能不去客栈,我们就在这说吧。”
“仙长,你看看,他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女子指着他,气得哆嗦。
“好,行,你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余以若走到榕树边上,吹了几口气,掏出帕子垫了层才放心坐着。
“是这样的,我娘唤作荷娘,当日和他娘一起去观灯火,明明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等到晚上了,她就没回来了,然后我们去找,什么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找到,相反,他娘倒是好端端地回去了。”
说着说着,蓝衣女子掩面哭了起来,身子一抽一抽的,余以若在她肩头拍了拍,看向褐衣男子道:“你说说你的。”
褐衣男子人长得很粗犷,连说话的声音都十分浑厚带着气势,“我娘没有害你娘。”
话到嘴边却只有这么一句,显然是不够有说服力的,余以若又逮着他们问了几句,得到的口供倒是大差不差,
褐衣男子的娘当日确实和蓝衣女子的娘去观了灯会,但那晚两人都在从来客酒家分别了,此后便不知消息。
原本就觉得从来客酒家不对劲,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就更印证了余以若的猜想,三人二话不说决定去那里看看。
可刚走出几步,角落跳出几个人高马大的蒙面人,玄衣黑发手上持刀,浑身上下散着逼人的戾气,目光落到余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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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的蓝衣女子身上,开口道:“徐芙蓉,把今日的钱交出来。”
“大人,不要伤害仙长。”蓝衣女子拦在余以若的跟前,颤颤地看着持刀的蒙面人,“大人,求求您放过我们。”
山下的打劫倒是光明正大,连城主的法度都不放在眼里,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劫财,一个打得过,一群倒是有些棘手,能息事宁人便不惹事端的好。
余以若把蓝衣女子推开,上前一步,“要多少钱才可以放人。”
为首的蒙面人好似舔了舔唇角,“不多不少,这个数。”明晃晃地露出五根指头。
“好。”余以若把银锭丢到他手中,拉起两人就走。
“站住,我什么时候说你们可以走了?”蒙面人上下掂了掂银子,把手一放。
四下的蒙面人如潮水般涌过来,提刀将她们层层围住。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余以若问道,“一手交钱一手放人,你们的规矩就是这么容易破?”
就算对山下的事了解得不通透,但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她也是知道的,只不过,看起来,这群蒙面人似乎别有一套章法,为首的人抬脚一跺,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笑了多久,才停下,先是目光逡巡了几圈,锁定余以若侧旁的褐衣男子,眉眼作势一凛,连连走去将人拉出来,
俯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说完,褐衣男子便奋不顾身地跑了。
难不成褐衣男子是真凶?余以若心里头有暗暗的疑问,但身侧的蓝衣女子也很可疑,面对目露凶光的歹徒,余以若暂且可以不论,毕竟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她没看见,
但是据蓝衣女子的讲述,家境也是居上等,只不过一年前家道中落,没了以往的胆气,
但余以若却瞧得出,她面对刀剑时,动作很浮夸,眼中却半点惧色也没有,这实在不像是自小养尊处优的小姐做派。
正不解间,天上响起几阵鸢啼,一声接一声,绕在上空盘旋。
“大……大人,你看天上。”困住她们的蒙面人提刀的手明显有些发颤,闪烁不定的眼却让余以若觉得有些虚假,好像是故意做的戏。
下一秒,耳畔掀起一股寒气,‘噗’的一声,冷剑径直没入眼前人的额头,为首的蒙面人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正挟持着两人的蒙面人见老大被杀,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跑还是杀,乱了阵脚。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明目张胆地劫掠,好大的胆子,将袁城主的法度置若罔闻,实在该杀。”程舟怡着丁香窄袍裙,轻轻跃至余以若身前,三下五除二将人撂翻在地。
看得余以若目瞪口呆,她的剑术收敛了几分,恰到好处地没取几人的性命,
但下手都是果决狠厉,几乎是踩着几人的弱点进攻,丝毫不给他们挣扎的机会,眨眼间便‘哗啦啦’地倒了一地。
“余师妹,你还好吗?”程舟怡收剑入鞘,朝余以若走来。
“还好,他们没对我怎么样。”话音刚落,天上的纸鸢猛冲了下来,凑到她脑袋上,蹭了蹭,咕哝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是啊。”余以若一脸嫌弃地把鸟拽下来,四下看了看,道:“鹤同修呢?袁城主把水喝下了吗?”
“嗯,已经喝下了。”程舟怡答道,目光掠了几圈,落到徐芙蓉的身上,问道:“你是?”
“她唤作徐芙蓉,是长乐镇的居民,还有另一个人,他们的娘……”话到一半,前方边走边喊,“姑娘,余姑娘,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