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真潇回头,发现叫她们的人穿着警察制服,脸有点熟悉,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警察。
迟钝的大脑加载了一会儿,才识别出此人是她大学学长,毕业后考上了警察,是“气象学的唯一出路就是提桶跑路”的正面典型。
“……是你啊。”她打起精神,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学长。”
学长爽朗一笑:“也没多久吧,之前王老师过寿,咱俩不是刚见过么。”
应真潇点点头,没再开口,也没动弹。
直觉告诉她,学长找她,肯定不是为了寒暄;因为她刚回头时,学长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确定是她后,学长紧绷的神色稍减,却没有完全松懈。
果不其然,下一秒,学长请她,和她身边的钱佳妮,“一起去机场分局坐坐。”
钱佳妮也清醒了一些,打着哈欠,努力睁大眼睛:“警察同志,什么事情啊?一定要去吗?能不能等下午再说。”
她困得眼泪直流。
学长摇头,钱佳妮还想再问,应真潇拉了拉她,她就闭了嘴,两人跟着学长一行一起回去了。
刚走了没两步,另外一波警察匆匆赶到,伸手拦下她们,开门见山:“小蔺,你们没指标,不如让给我们吧?改天请你吃饭!”
蔺是学长的姓,他警惕:“同志,你哪位啊?”
虽然一般人不至于穿着警服招摇撞骗,但眼前人衣服不大整洁,看着有阵子没洗了,胡子拉碴,眼下青黑,说不上体面,甚至有些邋遢,确实惹人怀疑。
赶来的警察亮出证件:“区局的。”
学长回头,对左边的跟班警察怒目而视,后者撇过脑袋,十分心虚。
“不行。”学长说:“这我大学同学,估计没啥事,你请回吧。”
赶来的警察急了:“大学同学怎么了?那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听哥的,这俩你交给哥,以后你们见了面也好做人。”
学长咬牙:“是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就算应真潇不是他同学,就算应真潇真有问题,那不也是现成的功劳吗?哪有通知外人来截胡的,吃里扒外的家伙!
左边的跟班警察脑袋更低了,应真潇不禁想起了好姐妹奉嘉禾,忍不住笑了一声——如果是苗苗同志,脑袋埋这么低,马上就要下头了。
她一笑,两拨警察都看向她。
“哦,你们继续聊。”应真潇脾气很好:“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学长又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又是一波警察,匆匆赶来:“听说你们这有指标!哎呀哎呀,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学长:“你又是哪来的?”
来人一伸手:“小蔺同志你好,我是市队的。”
学长:……
他怒目看向右边的跟班警察,右边的跟班警察也心虚低头,不敢和他对视。
三伙警察聚在一起吵架,引起路人侧目,一些人发扬“来都来了”的传统美德,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拍摄了。
应真潇眼皮子直打架,也不想当猴子被人围观:“喂。”
众人的目光转向她。
“到底要干什么,一分钟之内,给我结果。配合工作可以,浪费时间不行。”她指了指后赶来的警察的口袋:“来颗糖,谢谢,要低血糖了。”
被指到的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听从了她的话,手伸进鼓囊的口袋,掏出两颗太妃糖,递给应真潇。
应真潇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又往快昏掉的钱佳妮嘴里塞了一颗:“谢谢。”
“都看到了?她们状态不太好了。”学长说:“到我那里走个流程就行,我都说了是我同学,之前在气象局,现在在远潮工作,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两拨警察讪讪,但还是坚持要跟过去看看结果:“万一呢。”
学长:“随你们。”
他扶了一下应真潇,把一行人带进机场分局,给应真潇和钱佳妮找个小会议室:“你俩躺会儿吧,抽血的人马上就来。”
抽血?应真潇挑挑眉,有了猜测。
“对,就是那样。”学长说:“有人举报你们神情萎靡,脚步虚浮,眼窝凹陷,黑眼圈像熊猫,怀疑是吸毒人员。”
但是看到两人的一瞬间,学长就觉得,应该是报案的人想多了。
无他,两人虽然萎靡,但身型、体态还算正常,尤其是应真潇,高挑健美,即使气色不佳,整个人也散发着阳光健康的美感。
不过……
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但是我们接到报警,肯定得走个流程,你们见谅。”学长说:“我也替他们向你们道歉,不好意思啊,潇潇,还有这位女同志。”
应真潇:“其实我们只是两天没休息好……算了,这事我不怪你们。支持缉毒工作,人人有责。”
钱佳妮也表示体谅:“抓吸毒啊,哎算了算了,你们也是对大家的生命安全负责。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啊。”
至于她俩,自认倒霉呗,确实也怪狼狈的,刚才一照镜子,把自己都吓一跳。
很快就有警察进来取了血样,动作很轻,两人就依偎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结果的时候,三拨警察在外面交谈。
一人说,看着确实像累的,体型都正常,一查,也没前科,反而都是工作体面的社会精英。
另一人说:“社会精英也不一定没问题,压力大的人更容易走邪门歪路,再说,要说清白,前几天那个不是更清白,甚至连……”
交谈被检验的警察打断,她过来通知结果,两人都是阴性,确实清白。
众人:……
便做了鸟兽散,学长进去通知两人检测结果,以及可以走了。
应真潇:“验血要一个多小时才出结果,学长你们的机器不够灵啊。”
学长假笑两声。
两拨警察的头儿也跟着进去,挨个给应真潇和钱佳妮道歉。
睡了一个小时,两人状态好了一点;误会解除,会议室的气氛也缓和不少,只是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先来的警察说,最近形势紧张,确实压力大,这才莽撞了,请她们见谅。
应真潇:“同志,你看着比我俩像嗑药的。”
警察讪讪,说连轴转了好几天,没来得及打理形象。
“辛苦了。”应真潇说。
警察敬了个礼,又脚下生风地走了。
后来的警察也跟应真潇道歉,说辞大差不差,态度也十分诚恳。
“能理解,能理解。这种事情,我们配合是应该的。”应真潇说:“太累了还是适当休息吧,低血糖频繁发作的话,光靠糖恐怕治标不治本。”
刚才在外面,她就看出来了,这位警察同志口袋鼓鼓囊囊,形状像一颗一颗的小球;口袋边沿露出一抹紫金色,像是一款市面常见的太妃糖。
看他同样不太好的脸色,恐怕也没有吃糖的闲情逸致,只怕是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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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状态。
“哎,这阵子实在是太紧张了。”警察叹了口气:“多谢关心,对不住了啊两位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也敬了个礼,匆忙走了,看样子还有事。
学长给她俩倒了茶,再次道歉:“最近形势真的……哎,你们千万要注意点啊,别人给的东西要提高警惕,最近可能有一种新型毒品出现,暂时还不清楚具体形式和流通方式。”
他说,最近系统内为了这件事,全都绷紧了弦;他们机场分局虽然没有抓吸毒的指标,但是人流量大,还有大量出入境人员,也算是管理前线了,因此,也跟着神经紧张。
“第一例受害者就是我们这查到的。”学长说:“一个公派的留学生,履历特别好,以前没有任何前科记录,据了解,在国外也是闷着头做研究的那种人。”
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乖乖女,却被同乘的人举报吸毒。
“她和你们不一样,真的就是,嗯,怎么形容呢,不查血的话,我确实会认为她吸毒。”学长说:“时而亢奋暴躁,时而嗜睡,非常消瘦,眼窝青黑,萎靡不振。”
但那位女生坚称自己没有,只是临近毕业学业压力太大,再加上水土不服,这阵子确实状态不太好,也很配合:“警察叔叔你们查吧,我要是吸毒,我爸妈不打死我才怪呢。”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所有毒品全是阴性,本来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在他们要送她离开之前,她却突然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震颤,惊恐烦躁,胡话连篇。
典型的苯-丙-胺吸食症状。
——所以,应真潇两人的检测报告也等了一个小时才出,这是最近出的新程序,按照指示,即使查不出阳性,也要留下来观察一个小时,确定没症状才放走。
“她现在还在医院里,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安置她好。”学长说:“吸食、成瘾的反应特别明显,但是指标全是正常的,生理机能也是正常的,问话结果也是正常的。”
数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轮番问她话,她都确定自己没吸过毒,也没接触过不明来源的人和物,“口供”没有任何瑕疵,所以警方也为难了。
说她吸毒,检测结果是阴性,而且生理机能正常,完全就是个瘦削、虚弱的普通人;
说她没吸毒,反应剧烈得医生都束手无策,说再这样下去生命安全会出问题,实在不行,就来点美//沙/酮吧,缓解缓解。
应真潇:“那她要是没吸毒的话,这不是人为给她制造毒瘾吗。”
美/沙/酮是用以戒断硬核毒品的药物,其本质也是一种较为温和的毒品,同样具有成瘾性。
“是啊,所以还在纠结。”学长说:“现在的研判是,可能是一种新型硬核毒品,毒理机制尚不明确,所以查不出来;但是危害特别大,所以时间紧任务重,最近抓得相当严。”
即使抓不到新型毒品的证据,严格管控,也能有效抑制流通;但一线人员也就辛苦了。
应真潇点头。
放任一种危害巨大、机制不明的毒品在市面上流通,确实会对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隐患。
“……总之,你们不要往外讲。”学长叮嘱道:“自己也要注意点,一是别太辛苦了,二是你们这种收入高、压力大的人群,很容易成为不法分子的目标。”
他送两人离开警局。
两人松了口气,本以为终于可以放心回家补觉了,没成想,走了没两步,又被人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