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自己也惊了一下。
游戏的规则是紫姑的死期不能问,因为按照设定紫姑会发狂,但没限制能不能问自己的,MD还没拿准主意,就听到扮演紫姑的npc怪腔怪调地报了一个月份和日期的组合,比现在早一个多月。
很好很好,这么答,既不出戏,也不会得罪客人,MD松了一口气。
郑宇俊也无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回复npc:“那你算错了。”
“我没有死。我不会死。”他强调道。
扮演紫姑的npc低着头,声音冷得令人打寒战:“君不死,我奈何。”
“是的。”郑宇俊露出微笑,却莫名有些癫狂:“你奈何不了我。”
——奉嘉禾。
npc没了回应,MD宣布游戏继续,郑宇俊突然来了兴致,全情投入了进去。
剧本杀结束,女人的朋友纷纷捧他:“郑哥好聪明啊,有操作的。”
“听说郑哥是公务员?哎哟,以后当了大官可别忘了咱们哪。”
“先恭喜珂姐当书记夫人!”
女人十分受用,对他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今天本来感觉你特别讨厌,但是现在又觉得你好帅。”
“哟,生理期快到了。”女人掐指一算,恍然:“难怪。对不起啊亲爱的,没有控制住情绪。”
郑宇俊露出笑容。
果然是他想多了,一个梦而已。
这是一家主打民俗文化的剧本杀工作室,装修很有巧思,墙上贴着一本陈旧的黄历,郑宇俊定睛一看,发现是今年的——看来是作旧的。
郑宇俊一哂,下一秒表情却僵硬了。
黄历正好翻到这个月,其中的一天被红笔圈出,正是奉嘉禾的死期。
他对别人的说辞是,奉嘉禾母亲不同意他们的恋情,所以奉嘉禾想不开殉情了。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奉嘉禾的母亲很开明,支持女儿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他只是个出身小县城的穷小子。
但那个老女人又该死地执拗,坚决不同意帮他运作,即使只是给领导带个话,而这是他迄今为止最重要的机会。
她还背着奉嘉禾告诉他,她绝对不会打破做人的底线,如果他是打着这样的想法接近奉嘉禾,最好不要白费力气。
——装你妈个逼的清高。
——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凭什么不帮我?
——你毁了我的升迁机会,我就毁了你最疼爱的女儿。
他冷笑着,约奉嘉禾出来,告诉她,她母亲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我们应该用最坚决的方式来斗争。”
奉嘉禾下意识地摇头,下一秒,他催动了玉佩。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为了让奉嘉禾甘心赴死,不要恨他,也不要给他惹来世俗的麻烦,他编了一个美好的谎言:“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感情至死不渝。”
奉嘉禾双目茫然,机械地转身离开。
当晚,她留下遗书,从钱舟桥一跃而下。
而那天——正是紫姑说的那个农历日期!
郑宇俊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手机突然响了,是母亲的电话,铃声就像是海浪中的浮木,他牢牢抓住,接通电话,渴望母亲给他一点能转移他注意力的好消息,就像陆地上的鱼渴望氧气,不停地翕张鳃盖:“妈,怎么了?”
“郑继德死了。”母亲多年来第一次直呼父亲的名字,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你回来给他收尸吧。”
郑宇俊的不安到达了极点:“妈,我马上回来,你先给爸爸准备……”
“不关我事。”母亲说:“郑继德这个王八蛋,靠着我爸上位,还胆敢给我戴绿帽子,欺负我这么多年,我以前是鬼迷心窍了,才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那些破鞋不干,我凭什么干?”母亲冷笑一声:“他给的那点钱,连买个垃圾袋装骨灰都不够。”
“你跟你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王八羔子,我通知你一声,算是仁至义尽了,从此以后,你别叫我妈,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说完,母亲挂断电话。
郑宇俊骇然地跌坐在地上。
店内的大屏幕开始播放剧本杀宣传片,旁白嘶哑尖锐:“不要回头……”
“——她在你身后。”
……
翌日清晨,闹钟还没响,应真潇就醒了。
她睁开双眼:“不要仗着自己是鬼就随便吓人。”
坐在床头看她的奉嘉禾被她吓得飞了起来,脑袋卡进天花板,折腾了一会儿才拔出来,抱怨道:“我没有吓你啊,反倒是你,突然睁开眼睛,吓死我了。”
“怎么吓死你的?”应真潇起床往洗手间走:“详细说说。”
奉嘉禾:……
她撅着嘴,就知道欺负她!
很快,应真潇就洗漱完出来了,顺手把桌上转圈的小崽捞起来,琢磨了一下,在顶上亲了一口:“早上好。”
小崽戴着——或者说穿着新买的手串,不肯脱下来,富丽堂皇,并不是很好下嘴。
“你要吃早餐吗?”应真潇往空气里喷了一泵香水,走进去转了一圈,心情肉眼可见地愉悦了起来:“吃的话我给你开个面包,不吃就等我晚上回来供餐。”
不是陆雁书身上那个味道,但应真潇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清淡自然,果然是人不识货钱识货。
事实上,袋子里所有香水都不是陆雁书身上的香气,甚至没有三分相似的代替品,应真潇理解不了,只能解释为自己确实出现了心理幻觉,或者那是陆雁书信息素的味道
——气象局的女同事坚称人类也有信息素,叫做荷尔蒙,基因上彼此吸引的人就会闻到对方的荷尔蒙味道,并且认为好闻。
应真潇上网查了一下,有人说是真的,也有人说是伪科学,她懒得去翻论文,索性当真了。
她这龙从不内耗。
小崽也闹着要喷香水,应真潇把他蛋上箍着的镯子取下来,喷了一泵之后又戴上:“香水里面有酒精,酒精会损害镯子哦。”
龙蛋往前点了点。
“你这是电子宠物吗?”奉嘉禾问。
应真潇:“你可以这么理解。”
奉嘉禾“哦”了一声:“你给我开个面包吧,谢谢你,早上不吃东西总感觉胃不舒服——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是心理感受。”
应真潇哈哈大笑:“那你猜错了。”
她撕开一个面包放在桌上,又打开酒店房间的电视,给奉嘉禾选了一个电视剧,然后把崽塞进包里准备出门:“老实呆着,无聊也不要去吓人。”
奉嘉禾不解:“怎么去上班还这么开心?”
“上班不开心。”应真潇说:“但是我和送我香水的人约好了今天见,见到他会开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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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差不多的得了。”奉嘉禾叮嘱道:“记得帮我问问考公的事情,最好弄点考公教材来,我好开始复习。”
进入状态还挺快,应真潇一笑,背上包:“等我有空了去帮你问问道士。”
随后,她关门出发。
奉嘉禾挠头,一边看着电视吃早餐,一边嘀咕:“你不就是道士?而且不是挺懂的吗……”
应真潇要是知道,大概会说,具体的事务又不要她管,她只负责在下属交名单上来的时候,批个已阅,原则上同意。
应真潇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地铁到站。
四号线早高峰无愧死亡之名,应真潇被挤得形象全无,神智也开始恍惚,脚步虚浮地走进公司。
她对着电梯的反光大门整理仪容,下一秒金属门向两侧划开,露出熟悉的人影。
应真潇:……
好熟悉的场景,上次经历好像还是在上次。
她走进电梯,向两位上司问好:“陆总早上好,梁助早上好。”
陆雁书平淡地应了一声,顿了顿,又说:“早上好。”
颇有一种一本正经的趣味性。
应真潇心情又好起来了,她指了指着自己:“陆总,我身上少了个东西,你发现没有?”
陆雁书闻言,仔细端详了她一番,微微摇头,声音平静:“恕我眼拙。”
“那很眼拙了。”应真潇笑道:“我魂没在,你没发现吗?”
陆雁书目光一凛。
“四号线挤死了。”应真潇继续说:“人来了,魂被挤飞了。”
说完,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双瞳盈波。
陆雁书:……
原来是这个意思。
“抱歉。”他看向梁博:“后勤部门还没回复吗?”
梁博张口欲言,应真潇连忙拦住他:“陆总,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她打开手机展示时间:“还有十分钟才到上班时间,不要push员工,占用休息时间,陆总。”
陆雁书:……
他无言以对。
电梯到站,应真潇哼着歌去和小姐妹——也就是钱佳妮汇合了,陆雁书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应小姐性格活泼。”梁博说。
陆雁书“嗯”了一声。
确实如此。
但他……并不讨厌。
到了工位,应真潇把小崽摆在底座上,越看越觉得,这个镯子小崽穿着好看,炫娃的心无处安放,拍了一张发给陆雁锦。
离了陆雁锦,她上哪找知道她在晒什么的人啊!
陆鲤鲤:【崽崽超可爱!】
他又拍了一张照片,是阶梯教室:【早八上高数,摸个鱼先。姐你在干嘛呢?】
应真潇也把工位拍给他看:【在薅你家的羊毛。】
陆雁锦回了个猫猫头大笑的表情包。
他话多,应真潇也爱接,一人一龙聊了半天,钱佳妮突然给她弹消息:【别看了!身后!】
应真潇下意识地回头。
陆雁书就站在她身后,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应真潇:……
“陆总,”她面不改色:“我对接同事呢。”
陆雁书不置可否,转身走向办公室,抛下一句淡淡的“到我办公室来”。
应真潇:……
她一扭头,对上钱佳妮“你自求多福”的怜悯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