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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送礼

作者:泠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说,姑母会和父皇说些什么?”


    谢满珍右手执筷,盘内却空空如也,没有她的示意,宫女未曾布菜。


    她对面的永宁面前就与她大不一样,那是一筷又一筷,吃了这道点头,吃了那道赞叹。


    谢满珍得不到回应,瞪她,“永宁!”


    永宁无奈停箸,不得已再次回忆昨日。


    后宫无主,昨日端静长公主入宫后,便带着永宁去紫宸殿求见建元帝。


    建元帝正在批奏折,他嗯了一声,李福便去请外头的端静长公主与永宁县主入内。


    见礼后,永宁先给这位皇舅请安,皇舅一向温和,但永宁总是有些怵他,听得皇舅问她日常之事,回答时也格外小心。


    端静长公主知道建元帝这些年来越发不爱同人叙这种闲话,便在永宁说今日去玉霞观上香后,趁着间隙开口:“皇兄,今日在玉霞观,臣妹遇见了乐平与岑家三郎,乐平无意受伤,臣妹便先让人送她去了福宁宫。”


    建元帝问:“她伤到哪了?”


    端静长公主道:“左手掌心划了一个口子。”


    “李福,你去库中选些东西送去福宁宫,再遣田卫去福宁宫瞧瞧乐平的伤势。”建元帝看向一侧的永宁,“朕记得你们姐妹两个许久未见,便去福宁宫同乐平玩上几日罢。”


    永宁早就想去找谢满珍,却又想知道端静长公主会和建元帝说什么。


    她看向自家娘亲,见娘亲冲她使眼色,她起身行礼,“是,多谢皇舅。”


    然后永宁便跟着小太监来到福宁宫,看着谢满珍看也不看,随意地让人将圣上的那些赏赐送进库房,又与两位太医争辩半刻,含泪喝下太医令田卫开的苦药汁,最后便是谢满珍避开她的疑问,反倒是从昨日晚膳后听得她说她娘与皇舅在说玉霞观的事,便一直反复和她探讨,他们到底会说些什么。


    “我真不知道我娘与皇舅会说什么,估计也就是把如何在玉霞观碰到你,你说了什么,岑望又说了什么,哦,还有丹宁做了什么,事无巨细地说与皇舅。”永宁自觉她已经把她想到的全告诉谢满珍了,毕竟她和建元帝也不过说了不到十句话,她由衷提议,“你若真想知道,何不直接去问皇舅?”


    “问父皇?”谢满珍放下筷子,让其他人出去,只留双彩和永宁身边的侍女在内,“我原是想借清静散人洗清岑望那天煞孤星之命,谁料你们来早了,父皇本就对这种事有所忌讳,万一他听了此事,思及我在玉霞观下碰见岑望,与之相处没多久便受了伤,岂不觉得岑望克我。”


    说起昨日之事,永宁也很是警觉,“这可不能怪我,我昨日也想等你身边的太监过来,可谁知道丹宁碰着你了,又主动提出要去那处,我若拒绝了她,没多久又提议再去,岂不被我娘怀疑。”


    “我没怪你。”谢满珍想到谢满雁,她是回忆前世,知晓端静长公主会与其他夫人相邀去玉霞观,这才想出这个主意,可谢满雁自负身份、讲究排场,前世可没去凑这个热闹,“你可知谢满雁为何去玉霞观?”


    “许是有求于神佛?”说完永宁自己都笑了。


    谢满雁无利不起早,说不定还真有这种想法,谢满珍看着永宁,这是个记吃不记事的,她叹道:“你吃吧。”


    永宁又尝了几道菜,自觉九分饱,便停下,她看着没吃几口的谢满珍,忽问:“乐平,我与你是不是好姐妹?”


    谢满珍点头。


    永宁却很不相信地道:“那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问你你却什么都说不说,还要我帮你办事,你的诚意呢?”


    谢满珍无语,知道她要问什么,便道:“我昨日不说,是怕你一惊一乍地惹我好眠。”


    永宁:“你现在便可说了。”


    “我......”谢满珍迟疑,面对父皇和谢满煦,她可以开口,但面对好姐妹,她竟有些难以启齿,“我欲选岑望做驸马。”


    室内寂静,谢满珍等着永宁的狂风骤雨袭来。


    然而永宁看她一眼,别开眼,又看她一眼,又别开眼。


    这样的反应,倒叫谢满珍有些无所适从,她恼道:“你要说什么便直说。”


    “乐平。”永宁坐到她身旁,小声问,“你终于决定谋杀岑望了吗?”


    谢满珍惊诧,她自觉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也没有无故杀人的爱好,“你怎么会这么想!”


    永宁煞有其事的分析:“你若是现在杀了岑望,那便是谋杀朝廷命官,若是出降后杀了驸马,那便是公主杀夫,虽然杀的人都一样,但总归后者还有回旋的余地,嗯......有皇舅相保,到时候你大概可以在入观修行和在行宫修行之中选一个。”


    谢满珍气得去挠她,“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本宫没事杀他作甚!”


    永宁怕痒,一边躲一边惊道:“那,那就是他其实伤了身子?”


    “他力壮如牛!你这是恶眼看人恶!”


    永宁被她挠的咯咯直笑,又不住地伸冤,“我才没有,以你们二人的关系,你说真心想选他做驸马,谁会信你没有别的企图!”


    谢满珍无言,收回手,永宁说的没错,岑望现在还不知道她要选他做驸马,若他知道,又会如何做?


    永宁见谢满珍不挠自己,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悄悄挪回之前的位置平心静气,她方才吃了不少东西,再与谢满珍闹上一会儿,怕是要肚子疼,她可不想和谢满珍一起喝苦药汁。


    谢满珍不管她,让双彩叫人进来撤了桌上的膳食,双彩见谢满珍没吃几口,劝道:“公主再用一些吧,等会儿药便煎好了。”


    一想起那些泛苦泛酸的药汁,谢满珍便觉浑身发麻,“不想吃,你去告诉她们,药也不必煎了。”


    “公主,奴婢知晓苦了您了,可田太医说天气热,易生炎症,您按时吃药,伤口若能好得快些,想来圣上也不会那么担心了。”双彩隐晦地劝,谢满珍重重叹道:“罢了罢了,本宫再吃几口便是。”


    她随意挑了一点用,天气渐渐热起来,她的胃口也不太好,又有那苦药汁在后头等着,更有些吃不下。


    双彩无法,见公主意已决,只好带人把膳食撤了。


    永宁见状也有些担心,“不如我跟你详细说说有什么好吃的,你让小厨房做了来,吃得太少总归对身子不好。”


    永宁与谢满珍一样,不爱读诗书,但在食之一道上,永宁很有些见解。


    “也好。”谢满珍应下。


    殿内还未设有冰盆,坐在一起太热,于是两人一左一右占据榻的两侧,永宁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她近日尝着很是不错的菜品。


    谢满珍不想听那些油腻的,总是叫她换,她换了几次,说起几道素菜,谢满珍又觉得绿油油的不美,她停顿几息,再说上一些符合谢满珍要求的菜,谢满珍听后又说这些都吃过了。


    永宁的声音从激昂变得冷平,她决定再随便说上两样糕点便不管谢满珍了。


    “透花糍,外皮薄透,食之齿醉......”


    “奴婢给公主请安,给永宁县主请安。”见双云回来,永宁便停下,喝了一口茶。


    谢满珍叫她起来,也不避永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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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可都要回来了?”


    双云回:“奴婢清晨带人去裴府,裴翰林请了奴婢进去,奴婢将礼品奉上,并与裴翰林言,公主近日爱好习字,不欲人见从前墨宝,裴翰林闻言告知奴婢,顾及公主声誉,从前送往裴府的信他已尽数烧毁,还托奴婢带话,请公主保重玉体,莫因专情于一事而无暇休憩。”


    “呵。”谢满珍不置可否,她看向双云提着的食盒,“你手里提着的是什么?若是裴抒怀让你送的,那便扔了吧。”


    双云摇头,“回公主,这是奴婢从裴府出来后,在回宫的路上,石一送来的。”


    岑望给她送了东西?


    谢满珍一下子来了兴趣,坐直道:“打开瞧瞧。”


    双云把食盒放在炕桌上,永宁也凑近了些,待双云打开,她讶然:“是透花糍。”


    要说这透花糍,宫里乃至京中,都有厨子会做,但能让人称绝的唯有护国公府的透花糍。


    那才是真正的让人见之心喜、食之齿醉。


    谢满珍小时候便很喜欢这道点心。


    那时她还在同岑望一道上课,岑望不便日日往返家中,但每隔七日就会回去两日,有次听说他身体不适,原是告了假,但他只多歇了一日,便一早进宫,她原本那日也可以以岑望没有去,她便也不去为理由,在福宁宫里睡上一天,结果他回来了,她也只好前去上课。


    她进殿时,便见岑望桌上摆着一个半开的食盒,他双手拿着一块透花糍,认真严肃地小口小口吃着,好似不是在吃点心,是在做什么大事。


    她当即便有些想破坏这份认真,故而隔着帕子从食盒里捻起一块,原是想刻薄地点评一番,谁料竟好吃到她不由自主地吃了一块又一块,等她反应过来,岑望正沉沉地看着她。


    她顿觉丢脸,抛下一句:“本宫只是没用早膳,这个一点都不好吃!”便坐得远远的,不同岑望说话。


    可真的不好吃吗?不,好吃极了!


    可惜岑望是个没眼色的,她这样说,他竟真的那么不识趣,一点都没想着要将食方奉上。


    见永宁已经拿起一块再吃,还啧啧称奇,谢满珍也不由自主地拿起一块,尝了一口。


    似乎......比记忆中的滋味还要甜上两分。


    双云道:“石一将方子给了奴婢。”


    谢满珍问:“那岑望可有让他带话?”


    双云摇头,“并未。”


    谢满珍轻哼一声,没再问。


    当夜,神武卫官署内,石一向岑望回禀今日之事,见他神色淡淡,不由好奇,又不太敢问。


    岑望见他那副怪样,道:“你要说什么?”


    石一挠挠头,“奴才就是不懂,您既然派人给公主送糕点方子,为何不顺势关心一番公主的伤势?”


    岑望神情淡淡,谢满珍受伤之事因他而起,她既已向他表达不满,他也得有所表示。


    金银珠宝她不缺,也不适合送,药膏有太医调配,他便想到她小时喜爱却不欲讨要的透花糍,不过时间紧急,只来得及命人制作一种,其余食方送去,也算合适。


    至于旁的......岑望知道双云在给他送完信后还去了一处地方。


    他道:“她的伤势,无需我来关心。”


    而后几日,谢满珍的确没有再传信于他。


    岑望觉得此事已了,日日在官署与兵营之间往返,休沐日也没有回府。


    直到五月下旬初,午后,宫中太监忽然来了。


    太监笑眯眯道:“岑指挥使,圣上命您即刻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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