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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 36 章

作者:灼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大早,妫氏尚在用早饭,周管家便拿了拜帖过来,“夫人,这是礼部尚书郭大人家刚刚差人递来的,应是有什么急事,郭夫人说她晌午就到。”


    昨日市井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妫氏当然已经知晓,她自认并非是个蠢笨的,结合这几日她与那嫡长女的共同谋划,不难猜出放出这种消息的人定是他薛崇贵的好女儿!


    此事妫氏并未提前得到知会,否则就算是拼着礼儿成人前再也不见,她也断不会答应!


    妫氏倏然起身向外走,翠语连忙跟过去,“夫人,饭菜才刚上完,您这是要去哪?”


    妫氏不语,目的明确往水天居的方向去。


    未及近前,便看见那韵采站在院门口张望,仿佛正等着她,妫氏心中一阵惊悚,退堂鼓砰砰作响,可那婢女已经往这边迎来,妫氏无奈,只得硬起头皮耐住性子,挤出个和蔼笑容,一路被引着踏进院门。


    袁彦坐在小桥流水后的亭中喝消食茶,这几日回暖,小做推演,后面应还有几次霜雪,便吩咐没有收起厚衣裳,就算今日晴空万里,能够明显感到热意,身上也依旧披着狐裘。


    妫氏倒是早早除了厚衣,换上浅色单薄的春衫。


    袁彦起身见礼,“母亲用过早饭了?”


    “哪里还吃得下去?”妫氏开口就是抱怨,又及时打住后面的话,转而堆着笑容问,“阿灵,外头的传言,是真是假?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彦看了眼她身上的衣衫,斟了盏茶推过去,自己也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微微叹息,语气无奈,“母亲,先前阿灵着人打听过,郭二公子的性子非常人可比,若碰上寻常人家求娶,阿灵不愿,说清了或可就此作罢,可想让郭二公子死心,单凭一句‘不愿意’恐怕远远不够,阿灵眼下就怕即使出了昨日那档子事,二公子那边仍然不肯放手。”


    妫氏得了实话,指甲都要掐进肉里,说出来的话却还要反复斟酌,“女子名节放在什么时候都尤为重要,昨日市井传遍,污言秽语那般不堪,郭大人府上定然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别人不去说,单说那崔氏,就不是个能容人的,事情走到这一步,她还真能坚持求娶不成?”


    袁彦不说话,只一味地叹气。


    妫氏被她叹得一肚子火就要喷将而出,一忍再忍方勉强压回去,“可……这话又说回来,阿灵,我瞧着你平日最是个明事理的,但昨个的事当真考虑欠妥!你要知道,现在你已经认祖归宗,是薛家人,一荣俱荣的道理你不会不知——”


    妫氏实在憋得慌,不过既然开了头,便只想一吐为快,拿主母的态度继续敲打她,“你父亲官至户部尚书,不管在内在外那都得极为要脸面,他的女儿却我行我素败坏自己名声,你自己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可丢脸的,可让你父亲在百官面前如何自处?让外头的人如何看待我们薛家?”


    “现在外面保不齐已经在传,说我们薛家女儿骨子里就浪荡,礼儿在书院怕是亦不好过了!”


    袁彦满脸歉意,“此事确是阿灵考虑不周,连累家中跟着一块受人指摘,是阿灵做错了。母亲暂且宽心,晚点父亲散职回府,阿灵便立刻去向父亲请罪,至时父亲要打要骂,或是将阿灵赶出家门,阿灵定不会有任何异议,全凭处置!”


    妫氏一颗心蓦然提起——事是昨日出的,若他薛崇贵真是个在意府中名声的,必定昨日散职回来就要过问,可他却好似一无所知,与往常无甚区别,却在今早用饭时行为异常,横挑鼻子竖挑眼,饭后匆匆而去,也不知是着急上职,还是要去做什么。


    堂堂户部尚书岂会连市井遍传之事都不清楚?怕是心中早有计较,只不过并未计较到府上两个孩子罢了,思及此,妫氏心中怨怼横生,摆手道:“你这孩子,我说这些也并非那个意思,后宅之事怎好拿到你父亲面前去说,倒显得我这做母亲的不成事,连这点流言蜚语都处理不好!”


    袁彦神色仍然郁郁。


    妫氏看了她几眼,心中别扭不已——不得不承认,她虽未曾有缘见过薛崇贵那位原配,就说人家生下的女儿,那就不是她的两个孩儿能比的。好在礼儿同渠儿样貌都随了他们爹,薛崇贵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好过于苛待她。


    否则怕是打这嫡长女归家那一日起,她就得将手中本就不多的权柄尽数交出去了。


    “郭夫人着人递了拜帖来,晌午就急着要上门。”


    “母亲可想好了怎样应对?”


    妫氏道:“此事即是双方合作互惠互利,出了事,我自然不好躲在后面坐享其成,你放心,不管什么情况,我都能应对,决计不会教你吃了亏去就是了。”


    袁彦展颜而笑,“那阿灵就在此,先谢过母亲了。”


    妫氏脸色不太好,稍坐了坐,茶杯见底,就起身带着翠语回去了。


    袁彦目送其远走,韵采手里拿着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姑娘,薛夫人口口声声府里名声薛大人面子,实际是怕她两个孩子因此受到牵连。”


    “理应如此。”


    韵采面色微冷,“姑娘这个当事人都还没说什么,区区流言蜚语她光听一听就受不了了?当初她暗中让人秘密发卖薛家嫡长女,致使她在外颠沛流离险些丧命,若非辗转南疆遇到我们,估计现在早投胎去了!薛二小姐距离议亲还有几年,她现在就开始迫不及待了,什么府里大人名声颜面,奴婢看,就是她妫氏自己的算盘骤然掀翻着急了而已!”


    袁彦默然片刻,视线落到远处,“此事的确委屈了渠儿,日后待时机成熟,再做补偿罢。”


    韵采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没等袁彦问便转了话题,“对了姑娘,这是前几日你让奴婢打听岳阳侯府的事,有回信了。”


    袁彦轻轻摩挲那枚秀珍竹筒,从中倒出纸卷摊开,是文四的蝇头小楷。


    待袁彦看完,韵采也凑过来一同看,啧啧道:“难怪那日郭县主那般浑浑噩噩,原来是得知家中为她寻了门好亲事,王妃梦要破灭了。”


    袁彦取出火折子将纸条点燃,“岳阳侯是个清醒的,能够及时止损,省得以后把身家都赔进去。”


    “只怕老的想要保存根基,小的不教他如愿。”


    灰烬被风吹得四散,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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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彦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淡笑道:“尊重就好。”


    韵采想起方才在府里后厨旁听而来的话,笑说:“姑娘,听闻薛大人今早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袁彦慢条斯理收拾桌上茶具,随口道:“此刻他应已在宫中。”


    “就算事前姑娘已同薛大人知会过,奴婢还是担心,万一演成了四不像弄巧成拙该如何是好——光是听着厨房那些人的议论都觉得尴尬做作,宫里可遍地都是千年的狐狸,真能成事?”


    “不必担心,薛大人演技过人,况且要解决这件事的影响,当然是越夸张越好。”


    -


    宫中,奉天殿内,薛崇贵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整整哭诉了半个时辰了。


    太庆帝眉头紧皱,桌案前的奏折堆得老高,都是还未来得及批阅的,手里的笔搁下小半个时辰再没拿起,一旁的茶凉了又换,却是半口都还没顾上喝。


    翎公公攥着浮尘的手愈发紧,欲言又止半晌,就只是再次换了盏热茶。


    “皇上,老臣心里难受,有苦难言啊!”


    “阿灵是老臣的头一个孩儿,如珠如宝没疼几年就教那天杀的人牙子给拐走,这么些年漂泊在外,温饱都成问题,为了活命,定然是再不堪之事都做得,可我那孩儿做得,外人却如何说得?他们凭什么?老臣心里苦哇!”


    “皇上可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心疼,老臣恨不得当初人牙子拐走的是老臣自己,皇上……”


    “皇上,且不说市井传言是真是假,就是传出这等事情之人,其用心之险恶,其目的之龌龊,比之传言本身更有过之无不及!”


    “皇上,我那孩儿性子柔弱,在外受尽欺侮,强撑一条命才能让老臣有幸寻到,老臣捧着宠着不过一年,好不容易才稍稍养回了些闺秀模样,可如今是个人都能上前说她一嘴,好似审判一般,凭什么?凭什么呢?”


    “左不过那是老臣的家事,万不该拿到皇上面前说,可是老臣心里苦哇……”


    “……”


    太庆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翎公公觑着主子的眼色,心领神会,几步到了薛崇贵面前,微微躬身,“薛大人,您快坐下吧,刚刚看了新茶,您好歹喝一口,润润嗓子也是好的!”


    薛崇贵见好就收,拿出巾帕揩了揩眼泪,又用力拧几下鼻子,这才在翎公公看似镇定的眼神中站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呷了口茶,嗯,不愧是宫中专供的茶,就是比他自己的好喝。


    “市井上的传言朕亦有所耳闻,”太庆帝终于也能喝上一口茶,沉吟道,“依爱卿之意,想让朕如何处理这件事?”


    薛崇贵直接从椅子上滑跪下去,“皇上,这等家中俗事怎好……”


    “薛爱卿?”


    薛崇贵直接磕头下去,“自然是皇上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


    太庆帝头疼道:“爱卿且回去候着。”


    薛崇贵千恩万谢。


    太庆帝重新拿起笔批阅奏章,半晌,忽然开口问一旁的翎公公,“不如你来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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