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梨的第一反应是坚决爆发出反对的意思,宫浸月想干什么,他不想活啦?!
可是下一秒钟,叶秋梨立刻就反应过来。
他不同意也没有用,腿长在宫浸月身上,人心隔着一层肚皮,他把自己藏得好好地,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宫浸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反对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他不愿意告诉自己,自己就偏偏要知道。
看看他到底做什么去了,一下子弄了这么多钱,又弄得满身伤,那个后背看得叶秋梨仍然心有余悸。
叶秋梨佯装冷静地点点头,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眼睛垂下来,语气很舍不得地:“啊?你又要走啊,什么时候呀。”
宫浸月:“下午。陪你午睡完,等你去上学之后我就走。”
正好请了假。叶秋梨想,这次他是必须要知道宫浸月到底干什么去了。
叶秋梨点点头:“好吧,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宫浸月笑了笑,捏捏叶秋梨脸颊边的软肉:“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
然后又像个不放心孩子的妈妈一样,对他叮嘱了一遍自己在家要注意的事情。
叶秋梨呵呵冷静笑了一下,全部都说好好好。
-
躺在床上,而不能睡着。这这对叶秋梨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真是懒猪再世,天天都爱睡觉。
午睡依旧是宫浸月躺在他的身边,有着少年人沉稳而规律的心跳声。
老式空调机发出“嗡嗡嗡”地噪音,一把蒲扇被宫浸月握在手里,轻轻扇动着,有一阵微微苦涩又轻淡的苦竹香味。
是平静而温馨的午睡时光。
可是,叶秋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对着宫浸月,月要|贝占|着宫浸月的腹部,一动也不敢动。一是克制着自己正在装睡,怕动来动去让宫浸月警觉;
二是他总是担心宫浸月腹部也有淤青,两个人贴得那么近,可能不小心就会弄到宫浸月的伤口。
宫浸月那么能忍,就算被自己捅到淤青,也绝对不会说的,有可能甚至避都不避一下,也不知道在死咬牙逞强个什么劲。
“你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宫浸月扇着蒲扇,漫不经心地问他的梨小猪。
什么。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睡着?叶秋梨大吃一惊,圆乎乎的眼睛转悠一下,语气黏糊地讲,“忘带试卷了…下午要评讲。”
“哦。”宫浸月不知道有没有相信,语气依旧平淡,带了一点轻微的笑意,“小猪总是丢三落四。”
“你叫谁小猪呢!”叶秋梨转过头,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宫浸月。
不过叶秋梨本身就是很柔软的长相,线条软白,五官漂亮又带着稚气,躺了一会儿,脸被枕头压出了一点绯红的压痕,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人的时候,一丁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
宫浸月笑了笑,把叶秋梨的脑袋摁了下去,盖好被子,抱住,语气温柔地讲话。
“小猪说我呢。快睡吧,我在这。”
拥入的怀抱真实,柔软,又宽阔。
叶秋梨有点恨恨地,又带着点依赖睡下了。
不过是强撑着绝对不能睡着,在床上直挺挺地躺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两点钟,上学的闹钟响了,叶秋梨这次不用宫浸月催来催去,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书包,迅速出门。
下到楼,不去上学,在楼梯拐角处的角落里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
其间竟然被恶毒的蚊子啃了无数个包,等到马上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在楼梯处听到宫浸月的脚步声。
宫浸月比刚刚见面的时候高了很多,身上穿着一件从来没见过的黑色冲锋衣,白皙的皮肤,黑瞳,脸庞优越,神色冰冷且淡漠,眼皮半阖下来,有种冷淡的厌世感。
他的肩上背了个深色的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看不出来装的是什么。双腿修长,迈开的步伐十分宽大且坚毅。
叶秋梨等了一会儿才跟上去,双手紧紧地扯着书包带子,其实是有点害怕的。
他怕宫浸月去很危险的地方,自己也跟上去,他从来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
又有点生气,你真的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身上的衣服,包里装的东西,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印象——
你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到底想做什么呢?
可是当叶秋梨看到宫浸月打车去了一个商场,一路上商场二楼,走进了一个卖包的地方。
各式各样的皮质漂亮包具展示在架子上,叶秋梨躲在商场拐角的柱子后面,通过玻璃橱窗往店里偷看。
宫浸月挑了几个深色的书包,叫导购员小姐拿下来。
宫浸月坐在沙发上,用那种跟外表和气场完全不符合的耐心和细致,甚至像一个妈妈一样,仔细地挑选,对比书包,跟导购员小姐聊了蛮长时间。
可能这家店蛮贵的,没什么客人进来。
导购小姐的素质也很好,全程表现出温和礼貌的态度,认真地回答了宫浸月的问题。
宫浸月在店里呆了两个小时左右,最后选择了其中一个深蓝色的书包,细腻的山羊软皮,轻便又透气,书包带子的质量很好,柔韧又结实,而且不会过于细,不然会勒得肩膀难受。
叶秋梨不了解宫浸月,宫浸月却很了解叶秋梨的一切生活细节。
包括叶秋梨溏心蛋喜欢撒一点点糖,喜欢吃甜甜的鸡蛋,不像别的男孩子一样喜欢喝冰水,而喜欢喝微微温热的水,做不出来题目喜欢切橡皮,笔袋里常常准备了五六只橡皮供他切,睡觉睡到一半总是会躺到床中间去,就连对事物的审美也摸得一清二楚——
那个深蓝色的书包,叶秋梨躲在角落里看着,其实特别喜欢。
深色耐脏,因为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弄脏东西,也是奇了怪,他又没往泥地里滚,怎么就脏了呢?
他其实还喜欢很可爱的卡通东西,不过又有莫名其妙的执着,认为十几岁了还用这么可爱的东西,真是丢人。
那只书包是深蓝色的,在每一层的翻封处重工刺绣了很可爱的小羊图案,然后在大背面绣了一只褐色的卷毛小羊。
平时那一面背着,不会被别人看到,大概只有书包的主人才知道这个书包这么可爱。
拉链口还挂着一只小巧又精致的毛绒小羊,可以随时取下来。
导购小姐从仓库里拿了一只新的书包,书包上面的五金本身已经贴了透明保护膜,包身用又薄又韧的无酸棉纸按照严格标准折叠角度包裹着。
导购小姐又特别在书包五金处再裹了一层雪梨纸缠绕,防止变形。
细心整理好以后,书包被套入一只米白色的,表面印有品牌logo的棉质加厚防尘袋。
然后被放进双层瓦楞纸盒,瓦楞纸盒里面那一层贴了黑色的绒布,底部和四周有填充气囊支撑住包包的形状。
包包放进去,表面再用无酸纸固定好。
防伪卡,序列号标签,保养手册和工匠签名卡悉数放好。
盖上盒子的磁吸盖子。最后再将礼盒装进哑光涂层纸袋,纸袋提手上绑上一只紫色的丝带蝴蝶。
叶秋梨知道那只书包是买给谁的。
前几天宫浸月忽然问他,问他还介不介意有一次在巷子里,他扔过叶秋梨的书包。
叶秋梨当时不知道宫浸月问这个问题,不过他告诉宫浸月,自己早就不生气啦。
宫浸月提着购物礼盒从商场里走出来,随便找了个吃米粉店的小店吃晚餐。
不到十分钟,宫浸月就解决了他的晚饭。
简直难以想象的潦草和随便。
宫浸月拎起那只礼盒和自己的包。包里很鼓,叶秋梨仍旧猜不出那只黑色的书包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宫浸月走出米粉小店,在路边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叶秋梨同样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就跟司机说跟住前面那辆车,不要被发现了。
出租车司机感觉这话很耳熟,只有抓小三才会有这种台词。
他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叶秋梨——大概是个中学生,穿着校服,气质像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礼貌又干净的,有种被养得很好的懵懂感。
一张小脸看起来很稚嫩,又白又标致,双眸如小鹿般又圆又亮,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那辆车。
大概是中学生来抓爹妈出轨吧——司机很可怜的想。
油门一踩,出租车往前开动。
最终停在一家豪华酒店的楼下。
出租车抬头看了眼酒店大楼的名字,又往后看看正在掏钱的中学生,心里对自己的猜想盖了个章。
哎,造孽啊,家里有个这么好,这么可爱的的孩子还跟人出来搞三搞四的。
这不毁了孩子,毁了这个家吗。
司机眼带同情地看着叶秋梨下了车,一路追进酒店。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叶秋梨匆匆下车以后,酒店大堂边侧有八个电梯。
刚好看到一班电梯的门关上,他猜宫浸月肯定在这趟刚刚关闭的电梯上,于是拿出手机,记录下电梯停靠的楼层,3楼、8楼、12楼、13楼、…36楼……47楼……58楼……。
电梯又再次复返降落到一楼,叶秋梨走进去,将手机上记录的数字一层一层地摁下去。
电梯里有客人以为叶秋梨是来搞破坏的,十分不满。
“你摁这么多层楼干什么?找茬呢?”
叶秋梨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让那个客人住了嘴。
片刻后,客人又低声说:“…干嘛呀,怎么要哭了,我也没怎么说你呀。…。我又不爱欺负小孩儿。”
叶秋梨不管他,一层一层地摁,然后一层一层地走出去,找。
水疗中心…桑拿…游泳池…会议厅…餐厅…健身房…行政酒廊……套房间无法确认…留到最后再搜……赌场…赤||裸舞蹈表演…水烟馆…还是套房…一层一层地看过去,全部都没有看到宫浸月的身影!
叶秋梨越来越担心,生怕他在某一个套房间里,如果是真的,那他肯定会难受得从整间酒店跳下去……
宫浸月可是大名鼎鼎,威风赫赫的龙傲天,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啊,上天怎么能让他这样赚钱?!而且他还是个未成年!!!未成年都敢下手,这不纯畜生吗?!!!
叶秋梨搭载着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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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来到这间酒店的顶楼。
电梯门一开,沿着昏暗的走廊往前走,空气中扑面而来的一阵炙热的气息。
在最前面有一个光亮的出口处。
叶秋梨加快了脚步,飞快地往那个出口跑,踏入那个亮口,一头扎进了完全未知的世界。
四周围是人头涌动的座位区域,有些昏暗,看不清他们的脸。一个个西装革履的,光鲜亮丽,偶尔听到他们的谈话,那种感觉让叶秋梨很不舒服——
高高在上的,谈起正在举行的比赛,像在随意谈论着两只随意捉弄的牲口一样,轻描淡写。
好像还听到谁谁说起这次有个疯子,提前注射了某种新药,买他肯定赢。ghost死定了!
叶秋梨心里想……这是正经比赛吗?违禁药物不是禁止的吗?!ghost又是谁?
叶秋梨的视线往最中间处看,有一个明亮又华丽的八角格斗场,四周简单竖立起金属网,将台上和台下分隔开,台下衣冠楚楚,台上血腥暴力,截然不同的世界。
八角笼内,一个综合格斗选手正在挨揍,身体被逼到金属围墙处,发出激烈的晃荡。
在擂台上面是一台明亮的四面LED大屏幕,正在高清播放选手信息,以及一览无余地拍到正被挨揍的那个综合格斗选手的惨状。
脸上一团模糊的血,尤其眉弓处,完全裂了口,血刺呼啦的血正沿着脸颊流下来,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叶秋梨性格温和,娇生惯养,而且很怕血,很怕受伤,看到那个LED直播的场面,瞬间就想掉头就走!
下一秒钟,全场发出欢呼声,叶秋梨的视线又被吸引过去,那个狂被挨揍的选手上一秒钟被正式KO了。
全场都在陪着裁判倒数,气场瞬间涌动起来,夹杂在倒数声里的,还有不绝于耳的口哨声,叫好声,以及辱骂声。
“他妈的…你给我站起来!”
“贱人你今天被ko了我会找人杀掉你的!给我站起来!”
“立刻站起来!你死了吗?!你是死了吗?”
“你这个粪坑里生的废物狗屎玩意儿,你要是输掉了老子会输了七百万!你他妈的今晚别活了……!”
叶秋梨不禁看向那个LED大屏,又很快移开眼睛,完全站不起来了吧,被ko的那个人整张脸几乎认不出来是一张人的脸了,原来肿成猪头不是比喻句,是真实会发生的!时间依旧在一分一秒流逝着,倒数到了最后三秒,那个被ko的选手最终还是没能站起来。
裁判无情地宣布了胜利者。
瞬间,场馆里漫起漫天的金色彩带。激光灯和聚光灯疯狂摇射,全部都照耀向光辉的胜利者!
观众席下也有很多人在骂的,一个一个穿得人模人样的,骂起脏来,叶秋梨忍不住捂住耳朵。
正想调走就走,目光里突然出现一片浓烈的血色,叶秋梨当场呆在原地,双腿僵硬,表情茫然。
宣判比赛结果以后,那个被ko的选手用一把剪刀直接插入自己的喉咙里,剪刀头捅穿了他的脖子,贯穿到颈后,小小的剪刀头从皮肤后面刺出来。
猩红色地血流了一地,金色的彩纸还在喷射飞舞着,黏着血,堆在台上,埋葬了那位被ko的选手。
擂台上面的LED显示屏正好拍下骇人的一幕!
冲击又血腥的画面直直地插入叶秋梨的脑海里。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然而好像只有叶秋梨一个人被吓到了。
周围的声音依旧涌动,喧嚣着,一张一张的疯狂的脸翻涌着,像假面一样,面具后是彻底的冰冷,他们对被ko的失败者视而不见。
是的,完全不在乎。
台上的胜利者,裁判,台下的观众,以及仍然在漫天飞舞的金色彩带,一切的一切仍然沉浸在比赛结果当中。对于台上的惨案似乎习以为常。
叶秋梨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累了,看错了。
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因为现场的所有人都对那派淋漓的猩红无比平静。
有人很快走上台,把那个死人装进黑色裹尸袋,抬了下去。把擂台上的血拖干净,彩带扫干净,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每天有无数场比赛在发生,五个回合,每个回合五分钟。
大约两个小时一场正式比赛,庆祝,死亡,然后褪却。
周而复始,又是下一场比赛,下一对要决斗的“牲口”被抬上来,以满足高贵看众们旺盛的暴虐嗜好以及疯狂的赌瘾。
在场随便一个人,手里握着的筹码都是六位数起步计算的。
叶秋梨彻底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觉得空气无比窒息,摇摇头,想离开这里——
还是上天保佑,他没有在这个罪恶的地方,看到他的弟弟宫浸月。
观众席再次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声。
叶秋梨回头看了一眼。
下一场比赛又开始了,LED显示屏上更新了这次比赛的红蓝方选手信息。
清晰的LED屏幕上显示着宫浸月的那张脸,令人惊艳的一个漂亮混血儿,他在这里不叫宫浸月,名字是——
“gho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