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韩家家主韩蔺,跟着他来的有他的远房侄子韩檀。韩檀三年前从外地前来投奔远房叔叔韩蔺,刚开始时韩蔺并不喜欢他,但因为韩檀头脑灵活,手脚麻利,所以渐渐得到了韩蔺的重用,现在跟在韩蔺身边做事。
一起来的还有范家家主范永,跟着范永来的是他的小侄子范昀。
玉慕生在护卫队的陪同下,亲自到门口迎接韩蔺和范永。
戚怀安没有冒失上前,而是躲在暗处远远看着,他看到玉慕生从容自若,落落大方地跟韩蔺、范永寒暄,脸上挂着微笑,看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他们晚上会来,双方仿佛是约好的。
戚怀安觉得奇怪,如果双方是约好的,为什么刚刚玉慕生没告诉自己?不仅没告诉自己,他还催着自己快点走。
戚怀安想起刚才的情景,玉慕生说完那句话之后,他自己比戚怀安还要不好意思,匆匆答应下来以后从长计议,不造无端杀戮后就推着戚怀安离开行江筑,催他回家。当时戚怀安只以为是玉慕生脸皮薄,面子上过不去,没想到真正原因是有人要来,而玉慕生不想让戚怀安知道,所以把戚怀安支走。
戚怀安第一反应是上去看看,但刚想踏出脚步,他又犹豫了。
戚怀安想:盟主让我把慕生当亲弟弟看待,可我俩到底不是亲兄弟,如今慕生已经当家作主,我不该再用以前的方式跟他相处。我叫他一声少主,既然是主仆,就应当有主仆的样子,他把我支走,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我要是还擅自上前,那就真的过于僭越了。
戚怀安还在犹豫,忽然他看到韩蔺、范永露出严肃的表情,脸色好像不太友好。
戚怀安心想:他们看上去很不客气,怕是要为难人。
戚怀安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
戚怀安对玉慕生是有“弟弟滤镜”的,小时候玉霖嘱咐戚怀安照顾玉慕生,戚怀安便一直记在心里,总担心玉慕生被谁欺负了去,哪怕玉慕生今天一天之内杀了周轩又杀了龙元晋,在戚怀安眼里他依然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弟弟。再加上如今玉霖病重,玉慕生势单力薄,各个家主对盟主之位虎视眈眈,戚怀安就更加担心玉慕生会成为哪位家主利爪下的猎物。
真是戚怀安滤镜太重,到底谁是猎物谁是猎人?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戚怀安没有从大门进去,行江筑守卫森严,但戚怀安武功高强,行江筑的守卫拦不住戚怀安。
戚怀安翻过围墙,悄悄潜入行江筑。
前院刚刚杀了人,尸体已经挪到后面去了,地上染的血迹,能擦洗掉的都擦洗掉了,擦洗不掉的,玉慕生命人搬来大盆大盆的月季花遮住,于是前院芳菲锦簇,月季花的香味遮掩住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
玉慕生十分礼貌,他称韩蔺为“韩叔叔”,称范永为“范叔叔”,将他们带到听澜堂。韩蔺和范永让他们的人在外面等着,都不许进来,听澜堂里只有玉慕生、韩蔺、范永三人。
戚怀安运起轻功悄悄上了屋顶,透过瓦片间的缝隙观察室内的情况,心想若韩蔺和范永对玉慕生不利,自己就立即出手帮玉慕生。
室内,玉慕生用礼貌的语气客客气气地对两人说:“两位叔叔,你们约我今晚见面,说是父亲有封信交给你们,要当着我的面拆封。是什么信这么重要?”
韩蔺从胸前掏出一封用牛皮纸包住的信件,举在手中说:“你父亲病得很重,他预料到自己这次情况不太好,所以赶在还清醒的时候写了这封信,交予我们保管。”
玉霖现在还在昏迷中,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最近几天玉霖已经没多少清醒的时间了。
韩蔺道:“盟主对我们说,以后你代理麒麟盟盟主事务,让我们这几个长辈多帮衬着点,如果你能够胜任盟主一职,那就最好,但如果不能,就拆开这封信,他另有安排。”
显然,玉霖不是那么的信任玉慕生,在玉霖眼里玉慕生不够有气魄,性格不够豪爽大方,不是块当领袖的料。
玉慕生问:“两位叔叔觉得我不行?”
“贤侄别生气,是你父亲让我们考验你,我们只是照你父亲的吩咐去做。盟主人选关乎禄江口未来,你父亲用心良苦。”范永说。
“我做了什么让两位叔叔觉得我不行,又或者说让两位叔叔不信任我?”
范永道:“贤侄,你明知道东溏、南津、江陵三大渡口一向由韩、范两家管理,你却找了个借口把渡口借走,一借就不还了,如此不讲信用,这让我们如何信任你?”
玉慕生“唉”了一声,说:“不是不还,是时候没到。原来不是慕生做了什么对不起禄江口的事,而是有误会。”
那三个渡口玉慕生压根没打算还,他要收拢权力,当然在各个方面都要有所行动,收回渡口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玉慕生收拢权力的举动惹韩蔺、范永不满,他们仗着自己是看着玉慕生长大的长辈,手里又拿着玉霖的信件,来行江筑敲打玉慕生来了。
玉慕生没跟两人硬碰硬,他向韩蔺一揖,又向范永一揖,说道:“二位叔叔,渡口一事我自有交代,但二位叔叔不能因这等小事就认定慕生不能胜任盟主之位。”
房顶上的戚怀安看到玉慕生向两人作揖,心里很不痛快,心想韩家主和范家主仗着自己辈分大,手里又有玉盟主的信件,欺负人来了。
范永说:“贤侄难道不想知道你父亲在信中写了什么?”
范永和韩蔺交换眼神,韩蔺拆开了信件。
韩蔺首先将信展开来给玉慕生看,说道:“这是你父亲的字迹,确凿无疑吧?”
玉慕生认得玉霖的字迹,他面不改色,点头道:“这是父亲的字迹。”
韩蔺又把最后的署名给玉慕生确认,“这是你父亲的签字,没错吧?”
“没错。”
“这封信确实是你父亲所写。你父亲不信任你,信中他说,在你代理麒麟盟盟主期间,让我们多多考验你的能力,如果你的能力能够胜任盟主之位,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就换他另一个儿子来继任盟主。”
屋顶上的戚怀安听到这,疑惑地想:众所周知,玉盟主只有慕生一个儿子,哪里冒出来的另一个儿子?
韩蔺说:“另一个儿子,你父亲寄养在戚家,就是戚家的戚怀安。”
屋顶上的戚怀安当场愣住,愕然失色,饶是他稳重,也震惊得半天都缓不过神来。怎么可能呢?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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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这消息未免也太令人惊骇。
戚怀安的外婆告诉戚怀安,戚怀安的母亲当年一个人去了外地,跟外地的野男人生了孩子,又把孩子送回禄江口。从小到大戚怀安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外婆就是他父母,现在突然告诉他玉盟主是他爹?这太玄幻了。
可这个事情玄幻中又有一丝合理不是吗?首先,玉霖对戚怀安一直都很照顾,还让戚怀安跟自己的亲儿子结拜,戚怀安没多想,只觉得玉盟主为人和蔼,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玉霖一直都知道戚怀安是他儿子的缘故;另外,戚怀安是真的像玉霖,身材长相就不说了,玉家尚武,玉霖和玉霖他爹玉增,年轻的时候都被夸过是习武的好材料,到戚怀安这里也一样,戚怀安也是个武学天才,都是遗传的。
戚怀安从惊天动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把眼睛贴近瓦片的缝隙,目光落在室内的玉慕生身上,他只能看到玉慕生的头顶。
戚怀安不知道玉慕生不是玉霖的亲儿子,他惊骇地想:原来真是亲兄弟。
那不就更荒唐了吗?
戚怀安想起今天玉慕生对自己表了几次白,惊恐之心更甚,他甚至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心想:老天,差点酿成大错!
跟惊诧万分的戚怀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室内的玉慕生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神色自若,淡然地笑了一下,看着韩蔺手中的信冷静道:“我知道啊。”
韩蔺和范永诧异地对视一眼。
“你知道?”韩蔺不可思议地问。
玉慕生坐在椅子上,背往后一靠,一副闲然自得的样子,他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悠然道:“父亲这封信,在送出去之前被我偷偷看到了,所以我什么都知道。”
房顶上的戚怀安更惊骇了,玉慕生知道?他知道他还说那些话?
戚怀安觉得自己遇上了疯子。
玉慕生“哧哧”笑了起来,用嘲讽的语气说:“信中父亲详细写了戚怀安的来历,真是想不到啊,我那父亲看似不解风情,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风流韵事。”
韩蔺和范永四目相对,玉慕生的反应让他们意想不到。
玉慕生悠悠把茶放下,双手搭在椅子把手上,姿态放松,神色傲然,跟大家印象中那个青涩又怯生生的小少主仿佛不是一个人。
玉慕生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袖口,淡淡地说:“父亲觉得我不像他,戚怀安更像他,所以更喜欢戚怀安。但是啊,禄江口只有交给我才有出路,交给别人,不行,戚怀安也不行。”
玉慕生说:“禄江口安逸太久了,四大家族在禄江口的位置稳了之后,每个家族就只关心自己在禄江口的权力地位,变得目光短浅起来。”
玉慕生抬起头来,目光扫过韩蔺和范永,“别忘了啊,禄江口数百年来争取的一直都是自立,是自立,不仅限于自治,更不仅限于东溏、南津、江陵三个渡口到底属于谁!”
玉慕生像是憋了一口气,一字一句沉声道:“父亲不信任我,你们也不信任我……啊,不对,不对,你们不过是觉得我损害了你们的利益,来找我麻烦而已。但我迟早要让你们知道,禄江口只能交到我手上,我才是禄江口最合适的主人,只有我能带它完成百年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