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这匹马丑丑的,跟他本人一样。
死人刀牵着那马过来,刚把她安置到马上,却又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妮子,你往前点坐。”
“啊?”少东家愣了一下,才察觉到他不仅要把自己手捆上,还要让自己坐在他怀里防止自己逃跑,这也太尴尬了。
“死人刀大侠,我都被你捆住手了,就算两条腿再能跑,能比你这帅气的马还快吗?”
“...少废话,让你坐哪就坐哪。”
他似乎有些生气了。
少东家没再招惹他,安静的坐在前面。
就在刚才她已经想好了,先把死人刀引到鬼寺那儿,那地界不光错综复杂,还有几条她熟悉的密道。
即便是对上死人刀也不会落了下风,若是再有路牌帮忙就更锦上添花了。
想到这,少东家看到地上闪着的路牌,好奇心又犯了,偏头看过去。
“小妮子,乱晃什么?”
少东家被那路牌吸引,差点忘了后面还坐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自是不敢再左顾右盼,只得悻悻的回头看了一眼死人刀。
刚才少东家就发现了。
那双牵着缰绳的手很干净,这魔头杀人后还要把刀上擦得锃亮才走,脸上的胡须更是精心打理过,精致程度和不羡仙那些来品酒的贵客没什么区别,除了眼角有些黑和还没消散的淤青,细看…这人也是个讲究的家伙。
这样的人...真的好耍吗?
不管了,先耍,拼尽全力她也得战胜。
路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嗯,试试就逝世?
◆14
这死人刀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看到前面有可疑的人就把自己丢在这,真以为一个绳子就能捆住她?
少东家轻易破了那本就不坚固的绳子,左右环顾,四周恰好起了些雾,倒是不影响她一路向鬼寺出发,更何况地上还有这么明显的路牌在提示她。
让她看看地上写了些什么...
【刀哥你终于放我下来了,再不放下来这宝箱谁来开啊?】
嘶……
少东家无奈的捏了捏头,这位游侠...真是宝箱比命还重要。
她可不能耽误了,还是抓紧逃命要紧。
再走几步,就能顺着地道离开鬼寺,后面也的确没人跟着,许是甩开死人刀了吧。
◆15
少东家分得了轻重,背后有个千里追袭的死人刀大魔头,那张焚烧不羡仙的画面又历历在目,她自是知道要先去把这件事告诉寒姨,毕竟那死人刀一口一个寒香寻的。
可等她真的快马加急回了家,却发现本该在那算账的寒姨早已不见了踪影。
“寒娘子刚才就离开了,你知道她最近忙的脚不着地的。”
“哟,这不是不羡仙的少东家吗?要不要趁着寒娘子不在喝点?”
她慌忙拒绝,却看到那边的窦豆豆一直在唤她。
豆豆问出了一个她一直以来也很好奇的问题——寒姨去哪了?
是啊,这么多年寒姨就和江叔一样,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虽然寒姨比江叔好多了,只会和天叔消失几天,但终究绕不开公孙小登的那句话——
你爹妈不要你了?
小孩子说话总是无情的,她小时候大抵也是这样烦人吧。
江叔和寒姨都有自己的江湖,自己的人生...她也想有,所以她才一直想去闯荡江湖。
神仙渡哪里都好,好就好在她太熟悉了,她想往更远的地方走。
◆16
“少东家!”姚药药还是那副见谁都热情的像是要亲上自己一样,“少东家你可算回来了,今早寒娘子和师傅两个人逼供,我差点都没招架住。”
少东家尴尬的笑了笑,她每次偷跑都是有人帮忙,不是红线就是周叔,不然就是豆豆和药药,还有宋一宋七丁巳他们,这么细想自己可真没少给神仙渡的大家添麻烦。
这一次...就由我来守护大家。
“药药,麻烦你了,”少东家一改往日的不正经,“我得去趟医馆二楼,找寒姨有急事。”
“欸,可是...”
“真的很急,天叔若是说你,你便说是我偷的钥匙。”
“好吧,”药药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可别让我师傅知道了。”
天叔那性子,虽不及寒姨刀子般的目光,但嘴上功夫却比寒姨狠多了,阴阳怪气的,也不知渡里的大家怎么都说天叔温柔体贴懂女人心...哪里体贴了?
少东家没少来活人医馆找豆豆和药药玩,这还是第一次上到活人医馆二楼。
不来不知道,这桌子上的账单吓得她差点咬到舌头。
“此月摆渡四单,盈利三千两...黄金???”
怪不得旁边的路牌都写得什么发财了,原是都看到这惊人的数字了,三千两黄金,得在开封府买多大的宅子,多少神兵利器啊。
顺着路牌和地上凹陷的脚印,她看到了那天叔从不让靠近的后院,边上各式各样发光的路牌都仿佛在呼唤她赶紧让跳下那口井。
◆17
路牌很少骗人。
这是少东家总结的经验,等到她真的下了这口井,才知道这总结的一点都没错。
路牌上全是大家表达害怕和愤怒的留言,她点了火把向前走去。
果真吓人。
路边或坐或躺或站着许多...没有脸的人,他们脏兮兮的,眼神默默的落在自己身上,却都一言不发。
少东家并不怕这些人,无面人虽然脸都被包裹着紧,却是些活人的气息,也没什么敌意。
“这位侠士,我想问一下...”
少东家这话没说出口,那无面人直愣愣的看着她,过了半晌才磕磕绊绊的问:“是...是你?你都这么大了?”随后又喃喃道,“原来...过去这么久了。”
那落寞的语气仿佛是有泪要渗出那包裹脸颊的布条,少东家嘴巴一张一合,才反问他:“你认得我?”
回答她的只有那无面人口中无言的沙哑声,却不愿再说任何话。
其他无面人也皆是如此,唯独几个说话的,还在念叨着什么听不懂的话,她能听懂的也就什么算术…什么方程?
少东家看着地上的路牌,紧紧的抿着自己的嘴,不敢再说一句话。
那路牌就在这个无面人的旁边,上面写着:【这是我们的孤云师兄,师兄,我们等你回家】
孤云这门派她知道,孤云之算,万物之道,世间之理。
可这孤云之人为何不回家,不回门派,倒是要在这暗无天日的井下,明明...他的师妹不是来接他回家了吗?
◆17
活人医馆下面还有一层,藏着秘密。
少东家手指扫过那本洛神手记,笔迹和寒姨一样,就连旁边放着惟妙惟肖的像真人一样的脸皮都吓不到她了。
因为她所有的畏惧和惊讶都被事实冲淡了。
取面、改面术、术成、黄金万两。
寒姨和天叔总是消失一段时间,这些时间恰好对的上这手札上写的...换面时间。
寒姨...就是传说中的洛神?
少东家没多逗留,道路深处似是有人在唱曲,旋律低沉婉转,一听却又是有真功夫才能唱出的曲子,里面定是还有人。
还是一些无面人。
地上的谱子写着《思芳歌》。
听取了路牌的建议,她拿起地上的旧笛,顺着谱子吹了出来,那些地宫的无面人仿佛被这首歌吸引,纷纷起身,助她打开前面的石门。
可无面人保管的并非是这件地宫里满地的金银珠宝,而是...洛神的秘密。
少东家压下心头的激动,无视了所有黄金珠宝,笔直的坐在最里侧的桌子前。
洛神的秘密是...各派武学?
哈,竟然有一条写着:一个男人在竹林带一小孩,光洁圣辉,剑法跟唱歌一样?
少东家看着下面洛神字迹的批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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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这个可以拿去嘲笑江无浪一辈子。
果然是寒姨。
◆18
恍惚间,少东家仿佛回到了活人医馆,外面已经天黑了。
若不是地上还有那白的发光的路牌指引道路,她恐怕要怀疑自己被天叔和寒姨打晕扔回来了。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真像路牌上说的那样?
什么…【疑似少东家早上没吃早饭偷练武学打了三套拳低血糖饿晕前的最后幻想】?
嘶,她今天早上的确没吃早饭啊。
可接下来的景象不像是在做梦。
这间活人医馆外面是个巨大的地宫,她仿佛能看到一些影子,在说什么誓约,换脸,回不去。
少东家看着路牌,沉下心来。
若是路牌说的没错,这些人...不,那些无面人,竟然都是些保家卫国的战士,想要寒姨用换脸之术去精忠报国?
可...为什么?为什么换脸即是换命?为什么有人会永远呆在活人医馆的地下?他们都是谁?真正的寒姨...又是什么身份?
这么多年,她居然对寒姨一点都不了解。
顺着脑海中哀泣的声音,少东家来到了一处天穹如血的地界,破碎的不羡仙倒悬在头顶,只有一条不归路正漂浮在前方。
这一刻,一切都无关紧要了,因为她看到了那条绝路上的闪耀着的希望。
金色的路牌,是...助战路牌。
少东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冲了上去。
一众金色路牌里,她找不到那个名字。
非是她不选择别人,而是那位少侠与她有些缘分,也许能搭上话。
可如今这么多助战路牌,却没了那人的名字。
少东家向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一咬牙将所有的邀请助战都碰了一遍。
她就不信,没一个人能问清楚的。
很快邀请助战就有了动静,倒是足够雷厉风行。
上次她还没发现,这些前来帮忙的游侠们似乎出现都会先在空气中悬空几秒才落在地面上,莫不是什么妖法?
罢了...能凭空出现已经是妖法了。
先来的是位女侠,飘了一会,落在地面上之后果然是动了。
她头也不抬一下,向前迈了一大步,直直的掉进了悬崖里。
完美的在悬崖边形成了一颗红色大蘑菇。
“……”
“……?”
还没顾上看,下一位侠士已经来了,是位男游侠,裸着上半身,长相……可谓是……呃,惊艳四座。
绿色的皮肤!少东家第一次见!
不不不,怎么想这颜色皮肤的人,江叔也不可能见过吧?
像是发着光的绿皮,自然和这血月高悬的地方简直是格格不入。
同样的,绿皮侠客也在空气中搁置了好一会才下来,大概是这些助战侠士们的仪式吧。
然后又是一位男侠客,跟那绿皮游侠完全不同,这位男侠客一袭黑衣,面如冠玉。
这位面善!
少东家等到这英俊的侠客刚落地,就拉住了他,“侠士,我请教些事!”
英俊侠客环顾四周,嘴巴一张一合,一道清脆的女音从口中传来:“小萌新打个寻心都要拉五个人啊…你玩鬼见愁的?”
小萌新……是个什么词?为什么如此俊俏的少年郎说话却是个温婉的女声?五个人?
刚才那掉下去的女侠已经从[侠之冢]又长出来了一个,还有这个裸着上半身的绿游侠和女声男身的游侠,加上她自己,也就四个...
“小少东家,又见面了?”
这声音——是那个红发女侠?
她回过头,仿佛看到了救星。
今日红发女侠换了身衣服,头发也不再是暗红色,可自己偏偏听出了那声音。
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那裸着上半身的侠士扭了扭肩膀直接迈着台阶冲了上去,声音大得出奇:“别处决,都别提前处决啊!不然我要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