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再也见不到了】
少东家晃了晃自己沉重的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路上有那么多‘想念红线’的路牌了。
思念是因为再也见不到了。
仇人上门?江湖纷争?
可周红线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哪来的什么仇人,更别说周叔是个从来不跟人起争执的老实人,也不可能。
少东家强力压制住内心混乱的思绪。
她从小生活在这片地方,有什么事能逃的了她这双眼睛。
这次回到竹林旧居,除了那个抢玉佩的黑衣人,还多了许多潜伏在各处的小型营地。
那些营地并非烧杀掳掠的土匪,而是个训练有素的组织,见到人不轻易动手,着装也统一戴着一副银色面具。
将军祠附近龙虎寨的人也变多了。
神仙渡最近都在传的人员混杂,许多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最重要的是......她能看到这莫名其妙的盛景路牌,这些信息一定都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还有那句“这一路你且慢些”。
那助战的红发侠士定是知道些什么,她必须想办法联系到那位侠士才行。
◆8
“寒姨,我知道我不该晚归,可是…”少东家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凑在寒香寻耳旁,“神仙渡……是不是得罪了什么江湖上的神秘组织?”
少东家断断续续的讲出了竹林旧居的黑衣人和玉佩,又说到那着火的龙纹标志,然后才是…仇家的嫌疑。
寒姨手上的算盘都没停,头也不抬一下,明显是还有气,“少找那些没由头的借口,赶紧去干活。”
本来压低声音是怕什么神秘组织火烧不羡仙惊吓到来往的客人,可见寒姨这副模样,少东家终是急了眼,翻进柜台里拉住寒香寻的手,“寒姨,我没开玩笑…”
她没说自己得了癔症的事。
那发光的物件他人看不到,纵使她说破天了也不一定有用,只会被寒姨扭送去天叔那关几天。
那她看到被焚毁不羡仙的画面,也只能想个借口,还必须有说服力。
“我路上……遇到了好几批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银色面具的组织,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醉仙月,火烧……寻仇之类的。”少东家好不容易组织好话术,才接着说道:“寒姨,我怕这次醉仙月有坏人来……”
寒香寻手里的算盘早在少东家跳进柜台的时候就停了,如今听她念叨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那又怎样?总之,你绝不能离开神仙渡。”
寒姨似乎…毫不意外,也完全不担心。
少东家下意识摸到了自己的胸口,里面裹着一件甲衣,救了她很多回。
她从小跟在寒姨身边,自然是知道寒姨不是那种马虎大意的无心之人。
小时候她被那吊晴白额大鹅追着跑,那鹅似是得了什么狂躁症,最后虽是是自己赢了,可她腿上和手臂上全是淤伤,衣服也破了好几个大洞。
那是寒姨为数不多没训斥她的时候,反而第二天准备了一件贴身的甲衣。
那贴身甲衣少东家认得,江叔也有一件,蝉翼甲,为此她还开心了不少时间。
后来少东家才知道,什么江叔的蝉翼甲…那本来就是寒姨的,特地讨回来改小了,给自家的傻姑娘穿。
就是这么一个傻姑娘,她现在站在这,如此信誓旦旦说出来的话,寒姨却置之不理。
不,不是置之不理。
寒姨她…肯定知道点什么,故意不说。
以往她走到哪打了几个小贼,寒姨都要问有没有事,可如今说到那块玉佩、黑衣人和龙纹,还有神秘组织,寒姨居然连算盘都不愿意为她停下来。
少女的闷气终究是撒到了各个餐桌上,连以往南北路来往商户也不愿闲唠了。
寒姨有事瞒着她,江叔一走就是数月,这次更甚,一别已有三年。
没人告诉她,那她就自己找答案。
◆9
在寒姨那领了去瓷窑的活计,少东家并没打算多耽搁时间,大不了今晚不睡了,等去完瓷窑便立刻赶回神仙渡,她还记得遇到红发女侠的那个位置。
再选择一次,一定还可以遇见她。
到时候一定要拉着那女侠,把路牌,不羡仙的那焚烧的画,奇怪的句子和符号,还有她自己,都问个清楚。
话虽如此,还没进瓷窑呢,就听到宋九在那哭天喊地的。
原是他擅离职守,害的有人闯入这瓷窑,一些刚烧好的酒器被砸的稀碎。
“少东家,什么东西都没丢,我数过了!”宋九眼睛一转,找到个好借口,“不会是...鬼寺的鬼来过了吧?”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少东家一眼看出了宋九甩锅的心思,打量了四周的情况。
并不是故意打碎酒器的,地上还有些使刀剑的痕迹,散落的脚步似乎都朝向了瓷窑内部。
难道...不,一定和她看到的不羡仙被烧有关系,说不定是一批人。
◆10
【小心一刀】
少东家仔细打量着这块路牌,嘴里的酒糟豆子都随着这话多活了一秒。
一刀...?前面有埋伏?
她赶紧收好宋九给红线的酒糟豆子,又往下看了看。
【前有老婆】
老婆?前面有老婆?
少东家倒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这话。
留下路牌的各路游侠似乎说话都是放荡不羁、潇洒自在的模样,她这一天下来倒是也适应了不少,甚至还能逗她发笑。
她俯下身子继续往瓷窑和痕迹深处走去,这才发现瓷窑里面竟然死了不少人,这些人衣装几乎都相同,伤口似是...刀伤。
小心一刀?原来真是位刀客曾来过。
“呃...”
一丝活人的声音穿过一排排瓷器进入少东家的耳朵。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发现是个熟人。
少东家还记得这人,有个胖哥哥,他自己则是瘦的跟个猴子似的,两人在将军祠那想偷马,结果被自己狠狠收拾了一顿,提着腿就跑。
瘦子身上倒是没什么刀伤,只是头上被砸肿了。
少东家扫了一眼地上的路牌。
【扶起来之前先拍个照片,免得说是我推的,等会讹我怎么办?】
还附带了个照片,那照片上红衣女侠对着瘦子摆了个很正经的动作。
下面评论更是招笑:
【不算你推的,你为什么要扶?】
【肯定是你推的,你推完还拍视频说不算你推的】
少东家干巴巴笑了一声,才晃神过来这情景不对劲,瞬间背后一身冷汗。
之前的信息,他还猜测是不是邪灵作祟之类的,可如今这位女侠都把自己画进这画像里,又跟她完全是同样的遭遇。
真是鬼打墙了。
瘦子看有人来了,也顾不上是不是仇家,赶紧呼救,“走...快带我走。”
江湖之人,自是不应袖手不管。
少东家清了清脑内胡乱的东西,俯下身去将他撑起,“撑住,附近就有间医馆。”
也不知天叔会不会又骂她到处捡一些没用的土匪。
刚还在思考回活人医馆的路,抬眼间便看到前面四散在路上的红色小蘑菇。
不——不是小蘑菇,是那[折戟路牌]?!
有埋伏!
少东家一把推开肩头上的瘦子,那刀恰好从上至下劈开,若是没躲开,怕是这条命要交代在这了。
瘦子被推的直直打翻火盆,躺在地上嗷嗷叫唤,却在看到那从天而降敌人的时候瞬间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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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火光恰好映照在那把半人高的大刀上,刀客满身杀气,一身衣着不像是中原的打扮,胡子拉碴、还有些鼻青脸肿的,看来外面那些尸体也没少让他吃苦头。
“你是谁?为何来我家瓷窑?”
那刀客冷笑一声,身上杀意丝毫不减,刀气直直逼来。
少东家联想到外面的路牌,鬼使神差的问道:“你难道叫...老婆?就因为这名字才不好意思开口报上名来?”
“狗崽子,你...你去黄泉找你的鬼老婆去,别在老子这发疯!”
◆11
【拼尽全力,无法战胜剧情杀】
少东家看见这话就觉得两眼一黑。
她是真是拼尽全力无法战胜面前这人,此人的刀法猛烈,处处杀招,即使有暗伤在身也丝毫不妨碍他能砍十个自己。
两个回合她就败下阵来。
少东家转过弯来了。
一刀,她听那几个酒客曾说过,死人刀似乎就是这个名字——伊刀。
外面那么多追杀他的人,他这种人来神仙渡是为什么?
难道是他烧了不羡仙?
那刀再次袭来,少东家抓紧运气,猛然想起江叔多年来教她的剑法,有进有退,亦是可攻可守,防下这一招没问题。
才怪...这死人刀,不愧是传闻中以一敌十二煞的恶人。
少东家环顾四周,只见那带着些鲜红的折戟路牌和四散的盛景路牌,却不见闪着金光的助战路牌。
这下没人救自己,是要交代在这了。
◆12
‘刀下留人!’
少东家经常听红线讲一些乱七八糟的画本子,总能听到那些江湖人力挽狂澜的故事,在刀落下的前一秒会有人大喊这么一声,然后死里逃生,却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殊荣。
只不过没人喊那经典的词,也不会有人救她,是那死人刀收手了。
可惜,瘦子活不下去了。
她刚提出来让死人刀留瘦子一条活路,那瘦子就人首分离,比他那胖哥哥还可怜。
纵然少东家见识的多,不惧这场景,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心下更是一横,绝不能带这死人刀去见寒姨,更何况她还有别的安排。
死人刀横着坐在长凳上,刀上还流着血,说着不痛不痒的话:“老子向寒香寻讨个东西而已,不杀人。”
红线给她讲的话本子里似乎也有这么个人,重情重义的西域大侠,能对的上酒客们口中赤手空拳鏖战钟王筹和其他十一煞的死人刀。
死人刀看她不动,靴子底直接照着她屁股来了一下。
“狗崽子想什么呢,赶紧带路。”
她终究是沉不住气,“你是死人刀?他们...人们都说你重情重义,还有人把你写话本子里说你是大侠,你怎么能杀一个将死之人?”
“大侠?嘿...”那胡子笑得都发颤,“他能来杀老子,老子还不能杀他?”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少东家始终认为杀弱者不是大侠风范。
哎,她又不是三岁儿童了,怎么还能相信话本子和人们的传言,这会害了自己的性命。
现在该怎么?跑又跑不掉,总不能真的带他去见寒姨...
思绪瞬间被迎面而来的炽热打乱,死人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晃了晃手里的绳子,“磨磨唧唧的,你不走,老子背着你走。”
“等等!我...我走得动,别绑我!”
来不及了,死人刀这人说做就做,把她两只手背在身后捆住,又从地上捡起那把旧剑放回她腰间,嘀咕了一句“姑娘家的玩意”才罢休,上下打量过,还是把她扛在了肩上。
“别乱动,要不老子把你扔地上看你蛄扭一天。”
这话说完,少东家的确老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