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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魂魄伤痕

作者:野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月意识逐渐清醒的时候,渐渐意识到方才所见所感皆是虚假。


    回想起朦胧中的遭遇见闻,心中瞬间升起一阵不一样的感受。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画面,总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可她清晰地明白,那些都是活了这么大以来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江月眼珠子轻轻转动,仔细分辨自己所在之处,随着眼前景象越来越清晰,有些漂浮的心渐渐落了下来。


    她转头看向窗外,暮色已深,屋内却灯火通明。再低头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衣服躺在客栈床上了。


    “醒了?”霁雾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听到动静的木白立刻扑过来:“月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月看到木白的一霎那,身体猛地一阵,经历过梦中之事,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一些。


    木白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动作,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半分不解。


    “你遇刺了。”霁雾伸手替她掖掖被角,“昨天晚上看你沐浴迟迟未归,本欲去浴房寻你,却听到后院嘈杂哄闹。出去一看,才发现那人扛着的人是你。”


    江月听着就觉得全身泛凉,正欲张口问接下来所遇何事,霁雾就跟会读心似地接着往下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木白就冲了出去,谁知那人看见木白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嘴里嚷嚷着什么大人什么主人的。”


    木白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盯着江月瞧。


    江月反而锁起眉头,听到这称呼的霎那难免和昏迷时看到的景象联系在一起。


    “你认得他吗?”江月犹豫片刻还是问木白。


    “认得。”木白点点头,“就是之前在驿站遇到的张仙人。”


    “什么!?”众人皆诧异。


    “我觉得他练那些邪魔外道的给自己练坏了。”木白略带几分嫌恶,“拉着我一个劲地叫主人。不知道这人什么癖好。”


    站在后面的赤烟听到这话没忍住直接笑了起来。


    可江月笑不出来,虽按理来说实在不应该为些莫须有的事情受到影响,可事出频繁,让她难以忽略不计。


    霁雾看出江月神情不对,叮咛几句便寻借口拉着赤烟离开,屋内只剩江月木白二人。


    “还好你没事。”木白上前握住江月的手,“那人说的诡异,我听的都快吓死了。”


    “他说了什么?”江月面露疑惑。


    “他说,我是他主人,你我原是死敌。”木白说着皱起了眉头,“还说他已经找我百年,近来得知我的动向,才特意做了先前之事确认我的身份。他还说...”


    “还说什么?”江月有些焦急。


    短短“死敌”二字已足以将梦中所见与眼前人联想在一起。接下来的话又是什么,她甚至有些不敢相象。


    “还说,你魂魄上有伤,他便是顺着魂魄伤痕寻到你的。”木白说到此处,眉头紧皱,眼底透着说不尽的担忧,“我本想请崔判官来一躺,但又不知如何解释给他听。”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先为你查看一番如何?我虽不如判官鬼差那般熟练,但至少我可以看个大概。若事实确凿,我们再喊赤烟和霁雾进来商议,如何?”


    “怎么看?”江月听到此处,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还有些不知所谓的害羞,她下意识攥紧被角。


    “你本就是魂魄之躯,所以并不是十分麻烦。”木白说到此处顿了一下,“也正因如此,需你褪去外衣,待我以灵视观察。”


    还没等江月接话,他便又立刻腔调:“当然!若你心有芥蒂,我们求助他人便是!绝不勉强。”


    江月认认真真思考一番,觉得这是个足以验证自己猜测的机会,况且...


    她也没有十分不愿。


    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江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她撑起身子坐在床沿上,轻轻褪去外衫。


    窈窕淑女,黛衫微起。


    她轻轻侧过脸,以掩盖自己面颊藏不住的红晕。


    木白在她褪去外衫的瞬间呼吸猛地一滞,看着眼前人的身形被贴身的里衬勾勒出优美的曲线,他只觉自己心跳加速,血液翻涌。


    “你快点。”江月的声音从前面响起,适时地打断他的繁杂。


    “好。”他定定心神,扯下玉佩握在手心。


    双手交叠将玉佩置于掌心,双手遮住双眼,玉佩在掌心冒出微微红光,木白再睁开双眼时,瞳孔已变为红色。


    他上下扫视江月的魂魄。


    所有已逝之人,魂魄皆为灰白,而三魂七魄在灰白之中也有深浅变化,他仔细检查每一魂每一魄,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一指长的伤痕。


    伤痕似是被利器所致,边缘清晰,但透着红光。


    魂魄不会流血,这红是什么?


    “好了吗?”就在他打算凑前仔细揣摩的时候,江月的声音从自己头顶响起。


    他只好收了能力,就此作罢。


    木白闭上双眼,待瞳中红痕彻底消散后才再次睁眼。


    这刚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往前凑的姿势,目光所及之处是江月侧腰之际。


    “失礼了失礼了。”他赶忙一个后撤,拱手作揖,眼神恍惚,脚下一个不稳,撞上一旁放摆件的架子上。


    顿时丁零当啷,瓷器花瓶掉下来碎了一地。


    在外面的霁雾赤烟听到动静以为又有刺客来袭,吓得立刻冲进来。


    可刚一进屋,就见褪去半衫的少女坐在床侧,轻咬下唇面露羞涩。另一旁,有些呆头呆脑的小子跌坐在狼狈之中,怀里还捧着个不知道从哪个格子上掉下来的招财猫。


    霁雾刚迈进屋子的脚立刻顿住了。


    赤烟火速和她对视一眼,拉着她便光速退出去,临走前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欸。”木白把手里的招财猫放到一边,抖抖身上的碎片,又下意识看眼江月,可刚看一眼又觉不妥,赶忙背过身,“你先将衣物穿好,我把这边复原后去叫他俩进来。”


    江月轻轻嗯了一声,空气中便只剩下布料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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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的声音。


    待江月穿戴收拾完毕,木白也已经将方才掉下来的东西恢复如初。


    “二位。”他拉开房门,清清嗓,“进来吧。有要事相商。”


    赤烟半挑起眉头,路过他的时候在他肩上轻拍两下,留下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就进了房间。


    霁雾也没有多嘴,只是进屋后便站到江月身边,直到确认江月并无不适才轻舒一口气。


    木白将方才之事详细讲给二位听。


    “怎会如此?”赤烟收了方才的玩味,神情严肃。


    游魂之身三魂七魄最为宝贵,伤了一魂丢了一魄便是牵扯到投胎转世的大事。


    现在江月身上魂上有那么大一个口子,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况且一路走来,她并未受到会损魂动魄的伤啊。


    站在一旁的霁雾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同样不好,她锁着眉,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又看向一旁的江月,可双目视线却并非日常样貌,仿佛想要透过江月看到些什么东西,又或者...在仔细探索些什么。


    江月被盯得心里发毛,正欲开口问个清楚之际。


    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所有人呼吸立刻凝滞,即便知道外人只能看到江月木白二人,但也还是小心翼翼,大气不出。


    “请问,木公子在吗?”门口说话的人略带些口音,“我是店里的小二。楼下有位客人说想见您,我寻思直接带到房间不太好,便想请您下去一趟。”


    众人对视一眼,交换一个眼神。


    “好,我知道了。”木白向门喊一声,“你先下去,告诉他我随后就来,稍等片刻。”


    “好嘞。”小二应声,门口脚步走远。


    “有人找你?”赤烟神色疑惑看他一眼,“这人还是喊的你的大名。”


    木白也觉奇怪。


    “我下去看看。”他指尖敲敲桌面,“劳烦霁雾在这儿陪陪月儿,以免再生意外。赤烟,你跟我一起下去看看。”


    赤烟应了一声。


    二人下至大堂,只见是一蓬头垢面的老翁,老翁见他下来,立刻站起身来要去拉他胳膊。


    木白吓了一跳。


    且不论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并非为自己管辖范围,能认出自己的人实在不该有。更何况一路上他只是以一介普通书生自居,无名无姓的普通百姓,怎会让人一眼便瞧出姓甚名谁。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您是?怎会认得我。”


    “哎,木大人,您先受草民一拜。”老翁说完就要跪下来磕头。


    大堂人来人往,如此动静实在是分外惹人注目。


    木白想都没想,一把捞起还没跪地上的老翁,将他拉到一旁人少的角落里。


    “我只是一个无用书生,怎经得住您行如此大礼。”木白后退一步,双手放前行一礼,“老人家,您所来何意,如何寻得我,您直说吧。”


    老翁见眼前人也不绕弯子,索性他也不再拐弯抹角。


    “大人!”他一拍大腿,“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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