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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西风中自由的一缕

作者:咬人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好几天前,妈妈就走了。


    圣女的闺房中,缇里西庇俄丝趴在床上晃荡着腿,托着脑袋在小本子上用彩色的笔慢吞吞地写写画画。各种颜色的线条在纸上汇聚,编织成美梦的颜色。


    她画的是前两天梦里的画面,主人公是红色的小鸟——这个是她!还有白色的小马和它的伙伴——灰色的小夜莺。在梦里,他们一起战斗,一边躲避黑色的海浪,一边和邪恶的螃蟹大怪兽斗智斗勇,最后战胜了螃蟹!她和白色的小马还有灰色的小夜莺一起从怪兽关押他们的海岛上离开,飞到一个很漂亮的、开着金色花海的地方。大家都在那里,没有人会受伤。


    她真的很想把这个故事讲给妈妈听,但是妈妈出去了,只告诉她这是圣女应尽的使命。


    缇里西庇俄丝是聪明懂事的孩子,当然不会纠缠着妈妈不放啦!之前妈妈也有出门的时候,据说是去拜访一个住在神殿里的哥哥。


    可是这次不一样,自从妈妈跟那些严肃的叔叔和他身后陌生的哥哥姐姐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正当缇里西庇俄丝百无聊赖地回忆故事的细节时……沉寂的门外,忽然传来响声。


    “等等!你们是谁!”


    “护卫!护——啊!”


    两道沉闷的声响,地板都在颤抖。缇里西庇俄丝吓了一大跳,侧耳聆听屋外的响动。


    “这扇门……嘶,刻着咒文,那群家伙居然真的在防范我打开这扇门?”


    是一道冷淡的声音,发出了被什么东西刺痛的抽气声。而在缇里西庇俄丝眼中,华丽的屋门忽然显露出金色的浮光,看起来无比神圣。


    “那怎么办,涅斐勒大人?”年轻女孩的声音急忙说,“巡逻队马上会发现这里的!”


    “看起来……确实没办法了。那就直接轰开吧。”


    女孩的声音卡壳了:“等一等!涅、涅斐勒大人,这么做真的行吗?”


    冷淡的声音发出轻轻的笑声,问:“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墨忒斯的圣女资质?”


    “不不,我没有。但是我们毕竟是要轰开有雅努萨的祝福加护的大门……”


    “……更坚固的东西我也开过了。比起这扇门,我更希望雅努萨不要被我触怒才好。”


    “好……那、那我会替您放风。”


    “放风就不必了,早晚会被他们发现。比起这个,让开点,格尔达。让「它」把这扇门砸开。”


    那道声音忽然变近。


    “缇里西庇俄丝大人,你在里面吗?如果在的话,请你离这扇门远些,我要开门了。”


    砰——地一声,刻满了咒文,还有祝福加护的大门倒塌了,出现在缇里西庇俄丝面前的是一个银色长发、身披斗篷的男人,还有他身后同样戴着灰色兜帽的年轻女孩。还有一个……金色的、浑身覆盖着盔甲,手臂化作冰冷长剑的机械「剑士」。


    缇里西庇俄丝目测出来——它足足有两米多高!那对锋刃光洁如新,盔甲遮蔽了它的面容,只留下一头从后脑瀑布般流出的红色长发。


    缇里西庇俄丝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戴着灰兜帽的女孩探出头,哇了一声。


    “这就是缇里西庇俄丝大人,墨忒斯大人的女儿——真可爱!”


    银发男人:“……格尔达,注意礼貌。”


    相比起自己年轻的同伴,银发的男人要谨慎得多。他先是蹲下身打量缇里西庇俄丝的容貌,再观察了一圈周边的环境——绘本和积木,立在墙角的小黑板上画着精巧的火箭模型。


    “这些字迹还真是眼熟。”


    貌似是通过这些举动确认了什么,银发男人松了口气,笑了笑朝女孩伸出手。


    “动身吧,缇里西庇俄丝阁下。”他的声音虽然冷淡,语调却低沉又温和。


    “佩拉斯城的使者涅斐勒,遵照雅努萨波利斯圣女墨忒斯大人的指示前来,为您履行使命的旅程的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缇里西庇俄丝躲在床幔后观察着这个陌生人:他看起来有些可怕,脖子上还戴着做坏事的囚犯才有的枷锁……但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温柔,像蓝色的天空,像妈妈的眼睛。


    女孩虽然胆怯,但是从妈妈那里得到的小小勇气还是让她挺起了胸膛。


    “妈妈说,不应该随便和陌生人走。”缇里西庇俄丝说。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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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女孩拒绝,银发男人笑容收敛,但即便如此,他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多出了几分理解和认同。


    “那么,如果我拿出「证据」,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说着,银发男人打开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向缇里西庇俄丝展示一枚华丽的金戒。


    缇里西庇俄丝愣住了,她不敢伸手。因为……


    “……妈妈的、妈妈的东西?”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将它造成小鸟。让它为你传递墨忒斯最后的余音。”涅斐勒说。


    “或者,只是留给你作为「纪念」,也是它很好的归宿。”


    他似乎在这种事情上什么都考虑到了,只为让女孩的心变得好受一点。


    妈妈是圣女……有很多人保护妈妈,所以如果这个哥哥真的有妈妈的戒指,那……大概率是妈妈自愿给他的。


    缇里西庇俄丝掩住内心不安的预感,抬起头看向涅斐勒。


    “不用了,虽然我很想要,但是还是涅斐勒哥哥拿着吧!那个是妈妈给你的礼物。”


    涅斐勒点头,收起戒指,“那么,我会为你使用它的。”


    他再度伸出手,“走吧,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去获得——我们本该拥有的自由。”


    缇里西庇俄丝看着银发男人兜帽下从肩膀滑落的银发,忽然觉得,自称使者、自称涅斐勒的陌生大哥哥是那么像她梦里出现的那只白色小马。在特别特别大的黑色海浪拍下来时,那只有着漂亮鬃毛、蓝色眼睛的勇敢小马从天上飞来,把她托在背上带走。可怕的海水追不上小马的速度,只能在地上看着小马和女孩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格尔达憋笑:“……噗。”


    涅斐勒犹豫道:“白色的、小马?”


    “……呀!”


    缇里西庇俄丝捂住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神圣的雅努斯——她不小心说出来了!


    “……”


    对于被比做动物这件事,涅斐勒先是叹气,又摇了摇头。


    “如果这能让你开心,那就这样吧。”


    还能回想从前做过的梦,这对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来说是件好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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