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涅斐勒的意识从仿佛无底黑渊的噩梦中苏醒,他发现,自己早已不再身处那片由黑潮肆虐的田野。留在自己身边的也不是塞勒苏斯,而是一名陌生的红发女性。眼前的城塞也不再有佩拉斯标志性的银白高塔,而是被更加宏伟的神殿占据。歌咏泰坦的圣歌从远处传来,涅斐勒仔细聆听,发现那歌词所祝颂的并非天空部族信仰的艾格勒,而是命运三泰坦。
当涅斐勒试图起身,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脚已经被沉重的钢铁层层禁锢,铁链的表面刻着让受刑者无法挣脱的符文。
这仿若罪人般的待遇,不由让涅斐勒怀疑自己欺瞒众生的罪是否已在那场漫及原野的灾难中暴露在天空的注视之中。可他身上的衣着却华贵非常,看起来可并不像是罪人该有的待遇。
察觉到涅斐勒移动身体发出的动静,有着一头卷曲红发的女性将慈悲的视线投了过来。她合上书,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向他。从那一抹视线里,涅斐勒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纯粹,像是那些最有天赋为泰坦所注视的祭司们,像是他在别人眼里的样子、像是他的老师,又像是他远在奥赫玛的使者朋友……
红发女性的眼中有着和那些人一样的纯粹。
“……”
涅斐勒在女性尽管涅斐勒从女性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恶意,可他现在的处境又让他没办法相信任何人。于是,涅斐勒又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这位女士,我在哪里?现在是光历多少年?”
红发女性将手置于身前,轻轻地对涅斐勒行礼。
“涅斐勒阁下,我名墨忒斯,是雅努萨波利斯这一代的圣女。”红发女性——也就是墨忒斯站直身体,注视着涅斐勒的眼睛,“而您想知道的答案,分别是「雅努萨波利斯」,以及——光历3740年。”
霎时间,那仿佛在措手不及间失去什么的感觉潮水般席卷了涅斐勒的心脏。
“……”墨忒斯带着浅浅的微笑,耐心地看着涅斐勒将视线缓缓移向她。
“其实,涅斐勒阁下,我们之间像这样的对话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从我进入到这间「囚室」起,您便已经在这里「等候」着我。”
涅斐勒忽然发现,名为墨忒斯的年轻女性眼中的仁慈并非是祭司或使者对于无力掌控命运的普通人施与的慈悲,而是带着向上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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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正对涅斐勒,一个被囚于此地的天空使者表达她的慈悲和同情。
涅斐勒迫切地想要弄清自己的处境,以及……他的城邦、老师、和朋友的下落。为此,涅斐勒只能求助眼前身份不明的红发女性。
涅斐勒经过思考后,深深朝墨忒斯低下头,“请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赌错,那会意味着很多欺骗、很多代价……幸好,涅斐勒赌对了。
墨忒斯沉默,苦涩地笑笑:“阁下,那会是一个既漫长、又残忍的故事。”
涅斐勒摇头,坚定地回答:“我想,不会有什么东西比一无所知更残忍。”
墨忒斯垂眸,红色的柔软眼睫颤了颤,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呼出一口气。果然呀,他依旧这么回答。
“那么,让我来为您讲述吧,一位在纷争中失去故城、友人、和老师的祭司的故事。”
墨忒斯看到涅斐勒骤然握紧的双手,冲涅斐勒轻轻赔礼,红色的卷发从墨忒斯的肩头滑落。
“阁下,请不要惊讶,亦请不要悲伤。”墨忒斯说,“因为,这正是您为您自己的故事拟订的「梗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