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涅斐勒才明白,索妮拉的意思是:假如那些思想终将掌控翁法罗斯,作为最早一批被卷入其中的城邦,奥赫玛必将首当其冲。而和奥赫玛来往甚密无名城邦佩拉斯也必将为此蒙受损失。
他明白,涅斐勒明白。但是、但是,如果不这样做,又要等上多久他才能等到一次这样的机会?
涅斐勒和老师的关系似乎变得微妙了。这座自古以来便坚定不移追随艾格勒的城邦里,每一任大祭司几乎都是不可动摇的传统与信仰的维护者。
索妮拉对涅斐勒说:你所做的事与她和她之前的祭司截然不同。比起保持现状,似乎有什么神秘力量在驱使你做得多一些,再多一些。我不了解你的故事,但我希望那东西不会是让人堕落成魔鬼的私欲。
警告与漠视——可这是一位无名城邦的大祭司对于僭越神明者最后的包容。
而涅斐勒,他就能做到毫无动容吗?恐怕只有神殿里每晚洒下的月光能够得知,自那午夜时单膝跪地低声祈祷的人类身上。
自此开始,便有千年。
佩拉斯的绰号「无名城邦」,本是和日后因供奉纷争泰坦而得名「蛮都」的悬锋城类似的蔑称,这都是由于它太过偏远,也太过贫穷了。
但在这千年里,整座城邦紧紧环绕在传说中直接受赐艾格勒祝福的使者身边,将这座城的城墙建得更高、土地垦得更广,俯瞰世间的高塔直指云霄。
于是,在光历2317年,这座城邦的称号改变了:昔日的「无名城邦」已然陨落,以翁法罗斯最为壮观的高墙与坚塔为标志,佩拉斯将成为新的「止境之城」。
自此,「止境之城」佩拉斯将自己的政治与文化丢入了翁法罗斯的大地,拔地而起的一座座高塔正承载着新的文明。
涅斐勒站在记忆里的高塔上——那时的佩拉斯只有这一座神殿里的高塔——他眺望着眼前城邦的层层铁壁,依旧没办法确定这些准备是否足以抵挡百年后的灾厄。
一声机械鸟的啼鸣划过长空,涅斐勒抬起头接住鸟儿抛下的卷轴,展开。
“来自奥赫玛。”
亲爱的涅斐勒,展信佳。
近日可好?想到你的名字和面容,我便想到你的城邦:那犹如美丽的银色珠玉,醉人的天蓝宝石,立于止境的城邦佩拉斯。可比起它的宏伟,我更加钦佩它的缔造者。你作为一位祭司,创造了稀世罕见的伟业。
趁此机会,愿你来奥赫玛与我一叙。若你愿往,必将以美酒佳肴款待你的到来。
你的朋友,籍籍无名的奥赫玛祭司,戈卡尔斯卡蒂亚。
那便去吧。良好运转的城邦不再刚需一位大祭司的掌控,涅斐勒将重要的事交代给祭司之后,便动身往奥赫玛赴这一场千年之邀。
富饶的城邦奥赫玛,总是能拿出新的美食和美酒招待它的客人。宴席上,戈尔卡斯举起酒杯与涅斐勒相撞,相比起典型的佩拉斯祭司们,这位奥赫玛的祭司要更为不羁一些。黄金色的密酿洒出在他的白袍上留下金色的水渍,戈尔卡斯也不在意,只是就着酒劲微笑着祝福他的朋友,同时抛出自己的问题。
“你似乎总是不笑,我的朋友。”
涅斐勒客气地与他碰杯,回答:“嗯,不是所有人都像奥赫玛人那样热情好客。”
戈尔卡斯笑出了声,高举酒杯,“这样看来,我是不够热情好客的佩拉斯人愿意赴约的人咯?”
面对戈尔卡斯的调侃,涅斐勒选择的反应是一个似笑非笑的注视。
酒过三巡,戈尔卡斯放下酒杯,深深望着涅斐勒的脸。
“我的朋友,我得感谢你愿意和我建交。在那段遥远的时光,能得到你这样沉默又忠实的盟友,是我作为奥赫玛大祭司的荣幸。”
涅斐勒举杯示意。但他也承认,作为一名祭司,戈尔卡斯总是过于温和跟热情了。
说到这里,戈尔卡斯顿了顿。
“涅斐勒,你带着我给你的信物吗?”
涅斐勒淡然地点了头。他当然带着,这是基本的攀交礼节不是吗?
涅斐勒摘下胸前悬挂的圆形银匣,从里面拿出一段墨涅塔的金丝。
“这是墨涅塔的金丝,曾用来纺织一对奥赫玛祭司的爱情。”
看到这段金丝仍在,戈尔卡斯似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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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安心。他走向涅斐勒,对他年轻的朋友讲述了很久之前就一直在做的怪梦。梦里有如沙丘般坍塌的翁法罗斯,许多城邦在遮天蔽日的乌云下一座座崩毁,大地兽奔逃的响动变成了传遍世间的地震。
“这我不知道。”涅斐勒回答,“我只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就用你掌握的情报威胁我。”
戈尔卡斯从善如流地笑着道歉:“我很抱歉,我的朋友。但还是先听我说。”
戈尔卡斯,这位和过去的涅斐勒具备同一种天赋的祭司有着预知梦的能力。他告诉涅斐勒,他梦到令人恐惧的黑色潮水给翁法罗斯的生灵到来了难以想象的疯狂。三种诅咒自冥河升起,凡间的黄金岁月自此一去不还。
讲述完自己的梦,戈尔卡斯问:
“朋友,你说,我感受到的不安究竟是一场梦,是往世的记忆……或未来的命运?”
涅斐勒沉默许久。
“戈尔卡斯,我同情你。”涅斐勒说,但他知道戈尔卡斯能够会意。“但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
戈尔卡斯低头饮酒,遗憾爬上他垂落金发的眼眉。
“是吗……”戈尔卡斯叹息,“所以,你拥有奇妙的「神力」,却不是拯救我于困惑的使者吗?”
涅斐勒沉默不语,一如他在命运前所保持的样子。
戈尔卡斯并未死心,他问:“那么,至少能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吧?”
涅斐勒匆匆点头,就像是担心让戈尔卡斯久等一般。
“太好了。”戈尔卡斯叹息,问:“奥赫玛与佩拉斯,会是永远的至交盟友吗?”
在我的城邦,亦或你的城邦面临某种意想不到的危险时,在那些异族的锋刃指向我们深爱的故土时,你是否会伸出援手,仅仅出于这份平凡的、却被我放在心上的友谊?
涅斐勒没怎么犹豫,冷静道:“是。”
“无论何种灾难,无论何种意外,我们同舟共济——奥赫玛与佩拉斯,会是永远的至交盟友。”
戈尔卡斯的脸上再度露出微笑。这个答案看上去让他很满意。
这场宴席,二人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