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百姓们最常议论的三人是升为大理丞的季随、谢家嫡子谢璟和当朝圣上。
并非是什么国家大事,而是一些不知从那听来的小道消息,三人皆是喜事将近。
皇帝要选妃子这是无人不知,但是这其中又有门道,地位较高的世家自然更愿意找地位相当的世家联姻,不过为了多分一碗羹,衍生出“官养女”。
这些官养女是提前从百姓家中买来的女子,专门在府中调教几月至几年不等,再送往宫中,若是被选中了以后一跃成了妃子也说不定。
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个很诱人的香饽饽,将女儿卖给官家,家中少了一口嘴吃饭不说,还多了几锭银子,女儿也有机会改变身份地位。
其实不然,被买来的女子每日都要经历非人的待遇,世家府中请来的嬷嬷可不会将买来的女子当作的府中的小姐来对待,若是达不到要求,不给饭吃,罚跪都是小事,更严重的被当作发泄的工具,打骂羞辱都是常事。
况且世家怎会如此好心,如此行事必定是有其目的所在,被选进宫的官养女成为了世家的眼线,不仅能在皇帝身边吹床头风,还能偷偷传递消息出宫。
这般说来,为何皇家不推辞世家送来的人呢?
自然是推脱不了,看看沈逸桌上一封封呈上来的奏折就知,他没有权力拒绝婚事,亦无法拒绝世家送来的官养女,甚至若是皇帝不愿意临幸,世家又会塞其他女子进宫。
十年前,官养女十分盛行,可如今经历了世家八年的掌控,权力的天枰几乎一边倒的偏向世家,皇室不足为惧,所以几乎没有世家再去做这等买卖,地位高的不屑于攀附皇室,地位低的会将自己女儿送进宫中。
偏偏此次选妃出人意料,谢蓉兰和周霜霏竟也参与其中。
另外就是刘家大力招募官养女,原因很简单为了能站稳脚跟,彻底取代李家的地位。
不过招募过程却不顺畅,沈施恶名在外,除了少部分觉得自家女儿是累赘的,正常人是不会将女儿送去当官养女的。
先不谈是否选的上,潦草半个月能否学会世家小姐那些繁琐的礼仪也是个问题,这个过程免不了要脱一层皮,就是学些皮毛被送入公主府,还不知道沈施会出些什么刁钻的难题。
另一趣事便是谢家与王家的联姻,谢璟坚决不同意,不惜为此又一次受家法,算来他前半生受到的责罚加起来都没有近一个月多。
有人发出疑问,“王家三娘子,王芷嫣好歹也是京城四大美人之一,为何谢家郎君如此排斥,若是换做我,定是兴高采烈的答应,争取早日完婚。”
“所以这就是你与谢郎君的差别啊,人家心中装的是长公主,怎会愿意取王家娘子呢。”
“你说为何谢郎君要这般痴情于长公主?”
那人叹气,“大抵是他被长公主下蛊了罢!不然如何解释得了。”
“难道不能是谢郎君肤浅,喜欢上长公主的美貌?”
“若他果真肤浅就不必拒绝与王家的联姻。”他又叹了一口气,“情之所起一往而深呐,这谁说的准呢!”
这两件事皆是上层的事,和底层百姓没有太大关系,而季随不一样,虽不像话本中说得那样传奇,他确实是解决了萦绕在他们头顶的阴云,并且他今日升职,成了不少人眼中的金龟婿。
一家不知名的酒馆,零星地坐着几个食客桌上摆着几道小菜,一壶酒,便可在此待上几个时辰。
“你说最近怎么这么多好事将近,就不能有一朵桃花落到我头上吗?”
对面那人喝了一杯酒,“走啊,去季宅,那么多媒婆堵在门口,说不定能捡上一朵呢?”
酒劲上头,满脸通红的人,整理了一番头上的帽子,站起来抖抖衣裳,“走罢。”
他不过是开开玩笑,那只知这醉鬼当真了,他只好拿起旁边未喝完的酒壶,跟着他一道离去。
季宅门前人满为患,先前季谖经历的事,如今季随也要经历一遍。
望见前方站着的人海,他顿时醒了酒,“怎会有如此多人?”
“你不晓得,不只是咱们这些人看上季主簿。”意识自己说错了,又改口说:“大理丞。”
“难道世家也看上了?”
通常婚嫁首要看门楣,门不当户不对,接下来就不必要谈了,而季随偏偏破了这个惯例,世家正是看重他的潜力。
“自然,你看前面那些穿得上佳的媒婆就是世家派来的,上面还有对应的图纹呢。”
简陋牌匾之下,是更简陋的宅门,能勉强站三个人就差不多了,甚至还可以从门缝处看见里面的人。
媒婆透过门缝瞄见季随的身影,“季郎君,我们知晓你在里面,快开门啊!”
“就是啊,都是给你牵良缘的!”
木门被频繁地拍打,门缝越来越大,眼见着就要被推开了。
小吴连忙上前抵着门缝,“大人,快走。”
外头的人亦听到了小吴的话,“走去哪?”
众人一道发力,门不是被推开,而是被卸了下来,在地面碎成了八大块,小吴也被推到墙角。
站在门槛外的媒婆,瞧见季随身边分明站着一个女子,虽说看不见她的脸,但是那倾泻而下的青丝,纤细的身姿活脱脱就是女子啊。
季随见门被撞破,将她身上披着的头蓬向上拉,整个将其盖住。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季郎君身边没有女子啊?”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消息有误,转头询问旁边的媒婆。
“没错呀,府中的小厮是这般说的。”
人群中又有人说道:“莫非,谣言是真的?”
“什么?你快说啊,别卖关子。”
那人在如狼似虎的凝视下,“之前有人传季郎君在舞乐坊买下了一歌姬。”
“你听说过吗?”“似乎隐约记得有过一次。”“哎哟,这可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媒婆无奈地抓着手绢拍向自己的大腿,“就当倒霉罢”,遂识趣地离开。
门前的人一哄而散,落下一地的瓜子壳。
只留下小吴无奈地望着地上大门的碎片,“这可如何是好?”
“无事,就这般罢,剑影已去找牙人。”
“可是要换宅子?”小吴眼中带光地一问。
现在的这所宅子不说它的外表简陋,上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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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也是朴素的只有几套桌椅,不是宅子的主人故意而为,而是此地太过狭窄无法容纳更多的家具。
此前小吴还在疑惑为何季随不买一套稍微好一些的宅子,来了季宅才知晓季随又是出钱帮秦氏安葬刘俪儿,又是赎下他被卖到舞乐坊的堂妹,身上带的盘缠不够用。
而离发放俸禄还有些时日,只好勉强度日,换到此地居住,怪不得有时他夜宿在大理寺,原是家中比大理寺还要破旧。
幸来季随破案有功,收到的赏赐颇丰,又被擢为大理丞。
想到着,小吴由衷地替季随感到欢喜。
季随对着他点头,随后和身旁的女子一道进了屋内,而小吴则拿起扫帚打扫起门前的碎屑。
堂中靠着墙面摆放着两张连漆也没有刷的椅子,历经不知多久地摩挲,褪去原本的木色变得愈发灰沉。
双手捻着帽檐,女子拉下盖着的斗篷,一张满是异域风情的容貌露出,眉眼深邃,最别致的是她的眉间落下一粒朱砂痣,仿若上天的馈赠,为她增添几分独特的韵味,看久了着实令人沉醉。
“这几日多谢堂哥的救命之恩,姝儿必定竭尽全力。”
“你可想好了,走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路。”
她坚定地点头,“姝儿自幼受姨母照拂,如今又被堂哥所救,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要与堂哥同进退的。”
“好,既如此那便启程罢。”
她披上斗篷,带好面纱,在季随的陪同下到了马厩。
马厩中早已安排好人,在此等候,不过片刻功夫一切准备就稳妥。
在离别之际,季随送予她一个绣着金丝线的黑色锦囊,“一路保重。”
“这是她留给你的锦囊,本是想你出嫁那日赠予给你,未曾想……”
她垂眸在心中暗想,未曾想竟是阴阳两隔。
接过锦囊,她沉重地点头,乘着风向郊外奔去。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季随背过身,进到马厩后的小酒馆,走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季随右侧的墙被转动,刀光从暗房中出来。
“少主,已在绥安行事完毕,暂无异象。”
“好,可有季谖的下落?”
“尚无。”
————
偌大的公主府只有零星几盏灯火,路旁的火盆均为点亮,与春日宴的灯火通明相差甚远,倒是有不少萤虫光顾,也算是另一种灯火。
听雨轩的门被敲响。
“进来。”
“公主,月季公主受绑匪劫持。”
月季公主是北阳国最小的公主被送来和亲,而北阳国是对安远国最为友好的外邦,就连她的名字都是从安远国中的名卉所取。
若是她当真在来京的路途中遭遇不轨,两国间不可避免地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还在练字的沈施,猛然抬头,有几分凝重,“接着说。”
“前些日护送月季公主的仆人们,为了早日来京城,抄近道遇到山中的匪徒,如今在绥安下落不明。”
“传信给绥安的官员,不惜一切将月季公主安全送至京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