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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扑倒

作者:予风还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季主簿的衣袖上也沾染了墨迹,过去太久,想必不好洗净,不若就在此先洗一遍罢。”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季随靠近,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她进一步,他退一步。


    “毕竟是本宫弄脏的,那就由本宫来洗。”


    沈施今日非常的不对劲,一种直觉让他离她远点。


    “多谢,公主好意,不过此等小事怎能由公主亲自代劳,怕不是折寿了季某。”


    他背手,躲开了沈施伸过来想要抓住衣袖的手。


    她停顿了片刻,原以为是放弃了,未曾想竟是被裙摆绑住,向他身前扑来。


    反应比季随的脑子更快地伸出手去接住眼前之人,而她先一步伸手到石桌上,却只抓住了木盆,不过是一息之间的差别而已,最终也改变不了她应声落地的结局。


    木盆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先前里面的水全被撒到了不远处交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沈施大半的头发被淋湿,还装点着几片花瓣,身上的衣服亦是湿了一大块。


    她抬起头来,脸上的妆容因为埋在季随怀中仍保持着原状,除了艳红的唇脂沾到季随的衣领处而模糊了几分外。


    几根湿透的头发,沾在她的脸颊旁,睁开眼带着几分懵懂与呆滞,不知是一时半会没想起此前发生的事,还是不敢细想。


    在倒地瞬间,季随发出一声闷哼,还没反应过来就对上沈施的眼睛,慌忙扭头,双手抓着她的胳膊,将她轻轻地提起安放到一旁,再撑着地面起身。


    朱颜目睹这场事故后,拿着披风给沈施盖上,又抓着边角盖得更加严实,她第一次见沈施这样狼狈又呆滞,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公主,先回房换身衣裳罢。”


    说罢,沈施这才回过神来理清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敢看倚在柱子旁的季随,任凭朱颜带着她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停下来让人也带季随下去换一身,却没成想他已经离去。


    “罢了,过几日送一身衣裳到季宅罢。”


    朱颜应诺后,又问送什么样的合适。


    “你随意挑,近期不要再提起他了。”


    “是。”朱颜微微偏头端详沈施的表情,凝重中带着几分羞怯,这样的表情几乎从未出现在她的脸上。


    屋内,昏暗中亮着几根蜡烛,旁边的浴桶中坐着一个双手紧捂着脸颊的白皙美人。


    下一瞬,移开双手,面部略带绯红。


    沈施啊,沈施,你明明有千万种方法看季随身上是否有烧伤的痕迹,偏偏选了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该说你什么好呢。


    一想到在亭中发生的,她脑中便会重现无数次身下的季随,因疼痛紧皱的眉头,微眯的双眼,沾染着水珠的头发和充血的耳垂。


    沈施捧起水浇到自己的脸上,极速摇晃着脑袋,又将半个头埋下水面,试图甩掉一切,却见水面上飘荡的玫瑰花瓣更是烦躁。


    哪怕是应对世家也没这么让她心烦意乱,她忍不住质问自己,为何不直接让人抓起季随的袖子向上一提,为什么不直接逼迫他自己露出来。


    明明她的名声早就烂透了又何必要如此呢?


    太奇怪了,为什么她遇见他会变得这么异常,不受控制。


    实在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的沈施决定从根源上解决,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季随,同时让暗卫不必再给她汇报他的行踪,暗中保护即可。


    将所有的玫瑰花瓣都挑出来,放到另一个盆中,她终于肯从浴桶中爬出来,穿好衣裳回了房间。


    然而老天专门与她作对,不让她歇息,才坐上床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公主,季主簿今日过得可热闹了,身上的衣裳半湿不干,衣领处还有口脂,属下就知道人不可貌相。”


    房间里半响没有声音,趴在门外一身黑的人又说了一遍。


    “奇怪,朱颜不是说公主在房中吗?”


    他透过狭缝向里头看,一片昏暗,又将耳朵贴在门上,一片寂静。


    突然,一声巨响震得他脑中嗡嗡直叫,他立刻捂住耳朵,后退一步,接着从屋内响起一声铿锵有力,气势如虹地“滚”。


    朱颜端着衣裳也来到了门前,无奈地对黑衣人说:“移花,你可别又吊儿郎当地往上撞。”


    “怎么了?我不就是汇报今日的工作吗?”


    “你就欠罢,现在公主可听不得‘季随’这两字以及与其相关的所有。”


    移花可没见过沈施这般对人的,十分新奇,一副不嫌事大地缓缓移到朱颜身边低声说:“快说说,他怎么招公主?”


    朱颜瞪了他一眼,“快闭嘴罢!”,随后敲门等沈施应许后进去。


    约莫一刻钟后,她从中出来,对着移花说道:“你先去听雨轩等着,多加保重。”


    移花移步到听雨轩还在疑惑中就见沈施走了进来,行完礼后,悄悄打量起沈施的神色,见她许久未说话,便问:“公主,可要知晓……”


    “季主簿……”


    沈施终于抬眼看他,俨然一副将怒不怒的愠色。


    “那人的事。”


    待她轻呷一口后,道:“说罢。”


    “属下无能半路上被一不明暗卫拦截,未时后便不知季主簿的行踪,遂先一步回到季宅,直至酉时他回府身上沾染着些许水汽,衣领处还有模糊的唇脂,虽说并不明显,但是属下眼神好,看得一清二楚,绝对是某个小娘子留下的。”


    移花越说越起劲,讲述得惟妙惟肖,还揣测起来,季随可能是到了某个酒肆,被小娘子看上了,他欲情故纵地被落上一吻,却不负责任被那小娘子泼了一碗茶水。


    “不对不对。”


    他一只手拦在胸前,一只手托着下巴摩挲片刻后,“属下终于知晓真相了,他胸前的衣裳并未湿透,只有身侧留有水痕,应当是小娘子看上了他,故意而为,只为引起他的注意,还特意留下一吻。”


    说着说着他摇起头来,哀叹一句,“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季主簿怎能如此薄情呢?真是辜负了小娘子的美意。”


    说罢,他闭着眼睛自信满满地抬手,“不必说,公主,我知我都知,你肯定要问,何以见得?”


    “若是季主簿遂了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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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的愿,怎会衣裳亦不换一身便回了季宅呢?”


    他一脸伤怀地问着沈施,“对吧?”


    被重新赐名“落花”的沈施,在他开口片刻后,便紧捏着手中的茶杯,控制着呼吸,努力平息怒气,只见他越说越离谱,还来问她是不是时,她的情绪盖过理智,又一次让他滚,并让他不必在跟着季随,更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被轰出来的移花,眼睛一大一小的望着远方,不敢相信他观察得如此仔细,描述得如此详实,推理得如此合理,竟然适得其反,“定是今日没看黄历所致。”


    朱颜站在旁边捂嘴笑。


    这声笑声犹如火上浇油,伤口上撒盐,他缓缓将脑袋从前方向身侧移动,满含哀怨地凝视朱颜,一字一顿得说:“你、在、笑、什、么?”,一字比一字说得更有力道,也更阴沉。


    她反而笑得更欢,“你给我一锭银子,我就告诉你。”


    移花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半信半疑地放在她手中。


    朱颜招手,凑到了他耳边。


    “什么,那小娘子是公主?”


    他的反问令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都说了什么?”


    移花说完话,两人一起僵硬在原地,半响后,朱颜只能说:“死门关没收你,感恩戴德罢。”


    他沉重点头,向门内鞠了一躬,“多谢公主不杀之恩。”


    哪知屋内又有什么打在门上,掉落下来,移花听到动向连忙逃离。


    穿过门缝,掉落在地上的是一个小纸团,被揉得看不清字样,只有东一笔西一笔的墨痕。


    桌几上悬着一根毛笔,却迟迟无法下笔。


    明明想着静下心来写些什么,提笔却写下“禾”,接着又在下方写下一横,到了末尾才惊愕地发觉她要写的是个什么字。


    发泄式地丢弃完纸团,毛笔被随意搁置在桌面,沈施站了起来,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


    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将手中的书又一次合上。


    移花说季随身边也有暗卫,而她知晓亦移花的能力,没有多少人能拖住他,说明此人武功应当同移花不相上下。


    季随不过一介寒门如何需要暗卫保护,除非他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


    虽然她仍不知晓他来京城的目的,但是有一件事是明确的——这件事风险巨大,且对他意义非凡。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些不确定的猜想。


    他不愿意要她的帮助,一种可能是这件事一定要他来做才有意义。


    另一种是这件事连她也无能为力,而她做不到的事几乎很少。


    钱她有的是,权她也可以给,就是助他官至宰相无非就是时间的事而已,那么宰相之上还有什么,不言而喻,只有一个皇位。


    沈施猛然惊醒,虽说这不过是她的猜想,但是身处她这个位置的人,要断绝一切可能。


    不管他是否有逆反之心,在弄清楚他的目的之前,就算无人可用,此人绝对不能再用。


    再次坐下时,她已经全然清醒过来,没管桌上的墨迹,潦草的写下一封信,交予朱颜,让她速速送往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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