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左手边带到右手边的Omega男生茫然了片刻,回过神来,仍是有些摸不清状况。
“宁先生。”他不敢愣神太久,问宁烛道:“您刚刚说要点什么酒?”
“哦,随便选吧。”
宁烛随口说完,抬头看了看男生,发现对方看起来比自己方才预估的年纪还要小一些,又改口道:“算了,拿最贵的。”
Omega一呆,有些迟疑地重复了一遍宁烛的话,“……您确定吗?”
酒这样的东西,价格悬殊巨大,最顶级的那一批,价格能叫人惊掉下巴。
他们这里放在保险柜里镇店的那几瓶非卖品更是天文数字。
见宁烛点头,Omega压下诧异起身叫人点单,离开时瞥见一旁的Alpha沉得能滴水的脸色,连忙转开视线没敢再看。
以宁烛的酒量,此时已经到上限了,再多一杯就要倒。等服务生把酒送过来,他没再碰,靠着沙发欣赏了半天舞池里跳热舞蹦迪的男男女女AAOO,才刷卡买单起身走人。
买单的接待看他走路有点飘,服务周到地询问要不要帮宁烛叫个车。
宁烛今晚喝得不少,这会儿酒劲儿的确有些上来了。不过他脑子还算清醒,就笑着拒绝了。
谁知道往外走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个狗啃泥。
幸而被迎面路过的一人拉了一把。
拉他的好心人个子很高,直接抓住宁烛肩膀处的布料,拎小鸡似的往上一提,便稳稳地拦住了宁烛往下跌坠的趋势。
对方腕上的手环随着动作从袖口露出来,是个Alpha。
Alpha没等宁烛站稳就把手松开了。显然是很嫌弃这种喝大了的酒鬼,收手的时候肩膀向后侧了侧,免得碰到宁烛沾到他身上的酒气。
宁烛没注意到这个未加掩饰的嫌弃动作,下意识先说了句“谢谢”,稳住身体后抬头朝这好心路人笑了一下。
结果他扫见对方的眉眼,毫无防备地被惊艳了一把。
面前的Alpha长相极出色,高眉深目,瞳孔漆黑如墨,嘴唇、鼻梁,皆是端正优越到毫无挑剔之处。
就是神态和气质冷冰了些,颇有几分不近人情的意思。
这外形条件……陪酒吗?
宁烛不是很确定地想。
如果是,想必该是店里的头牌。这人就是冷着脸往那一坐,应该也会相当受欢迎。
Alpha恰时也淡淡垂眸往下撩了一眼。
在视线触及到宁烛面孔的刹那,Alpha原本若无其事打算往前走的脚步,忽然十分突兀地停了下来。
“……”
他俯视着宁烛,面无表情地盯了好几秒。
宁烛心想:这勾引人消费的眼神。陪酒没跑了。
Alpha旁边还跟着一个青年,见同伴莫名其妙地停下来,他纳闷地开口:“长宵,走啊?”
长宵。
……花名还挺好听的。
宁烛对“长宵”笑笑。
后者可能觉着宁烛看上去不像是什么负担得起高消费的客人,默默转开脸,跟同伴一起往吧台那边走了。
……
从夜场酒吧出来,宁烛沿街往西。酒吧坐落的这一条街上大部分都是各类娱乐场所,一到夜晚客流剧增,道路拥堵,喝大闹事的、街上躺尸的醉鬼也多,通常司机都不愿意在午夜开进这条街,要到西边的转角路口叫车。
走过最后几家霓虹闪烁的店面,再往前的路段环境稍暗些,是十几家连续的百货商店和各种小型商铺,这个时间早就已经闭店休息了。
路面的光线大都来自街上的路灯,宁烛的影子被身后的路灯拉出很长的一道,从他脚下一直往前延伸而去。
安静走了片刻,脚边两侧忽然多出几道新的影子,无论宁烛步速如何,始终紧跟着他。
宁烛直觉不对劲,不动声色地翻出手机假装接电话。
脚边的影子这时却动了,其中一人几步冲上来。
宁烛手腕被人猛地一拽,接着手机从掌心滑落被对方一把抢走。
这帮人反应倒快。
宁烛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转过身,不出所料看到几张熟面孔。
拿到宁烛手机的男人看了眼屏幕上刚拨出去的报警电话,心头就是一跳,手忙脚乱地挂断,咬牙骂了几句脏话。
他回头叫道:“雷哥,这家伙差点儿就报警了!”
那个姓雷的Alpha站在最前,闻言面色愈沉,冷笑了一声,看着宁烛道:“你倒是挺聪明。既然有脑子,刚刚在店里怎么不长眼跟老子对着干?”
“刚那家店的经理管你叫宁老板……我在北城这么多年,也没听过圈子里有哪个世家少爷是姓宁的。一个臭暴发户在北城赚了点钱,居然也敢跟我叫板。”说罢,他给方才行动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对方接到信号,将抢来的手机在手里掂了两下,旋即扬手猛地用力往墙壁砸去!
手机屏幕顿时碎裂成蛛网状!机身伴随着飞溅的碎片,“咚”一声弹落在地。
宁烛皱起眉,没顾上管手机,点了下对面的人数,总共四人,都是男性,至少三个是Alpha。
然后他掂量了下自己那点战斗力,发现自己目前拥有被压倒性的劣势。
“……”
对面几人朝他逼近,宁烛慢慢向后退了两步,目光四下寻找光亮的地方,最近的路口也在五十步之外。尚未等他思考出结果,对面一人绕到他背后,把唯一的逃跑路线也给堵死了。
他被逼进两家商铺中间的窄巷里。
两侧高墙夹得很紧,空间显得极为幽暗逼仄。对面的人还留了一个同伙蹲在巷口守着。
跟这帮人硬碰硬明显行不通。至于谈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宁烛前几年四处跑融资的时候就练出来了。可这姓雷的显然不是善茬,自己这时候说软话恐怕也是改变甚微。
打不赢,跑不过,求救的工具也没了。掌心慢慢渗出一层薄汗。宁烛有点想笑。
这种无计可施等死的感觉大概挺难得的吧,他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荣获第二次体验机会。
“雷哥”推了他一把,嗤笑道:“怎么了,刚在店里不是挺能说的吗?你帮那个贱人出头,我倒要看看谁来替你出头。”
宁烛没出声,双手自然垂落下来,右手在外套的袖口处摸到一枚袖扣。
环境足够暗,他花了几秒将其拆下来,用指腹试了试扣针尾端,还算尖锐,足以划破皮肤。
对面人数众多,他没想要凭这么个小玩意儿就能毫发无伤地离开。但总要垂死挣扎一下。宁烛将扣针捏在指间,目光在黑暗中准确地锁定“雷哥”的脖子。Alpha的腺体分布在颈侧,脖颈最为脆弱……
就在他思考一会儿反击的时候从哪里下手时,巷口守着的那人朝这边低低喊了一声:“雷哥!好像有人过来了。”
雷哥不耐烦地咒骂了两句。他伸手捂住宁烛的嘴,避免宁烛出声呼救。
巷口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少顷,一道手电光出现在巷口处,朝巷子里照了一下,光线在宁烛和几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宁烛听见守巷口的人在对某个人警告道:“走你的路,别他妈多管闲事!”
来人并未回答,关掉了手电筒。
四周再一次暗了下来。
就在几人都以为那人已经离开时,却听巷口处忽然爆发一声惨叫!
雷哥一惊,见势不对,立即松开宁烛,火速和几个同伙赶过去。
宁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变故。他看不清巷口的情形,只听见几秒后那头传来打斗声。拳拳到肉的砰砰响动和咒骂痛呼的人声混杂在一起,状况极为激烈。
宁烛缓了口气,担心那个路过的好心人被压制,也跟上去查看情况。
待他赶过去,雷哥一帮人已经倒下去一个,余下的正围着一个身量很高的青年,几人挥拳齐上时动作都有些迟滞,似乎是方才打斗时受了伤。
——居然是后者更加游刃有余。
宁烛在几米外看了看战况,便十分明智地离远了些。
窦长宵被三人围攻,动作丝毫不见慌乱,拳膝并举直击一人腹部,干净利落地解决一个。
耳后一阵拳风呼啸而至,他偏头躲开自身后袭来的攻击,扭身一记横拳挟着风声砸中偷袭者的侧脸。
偷袭者即刻倒地不起,意识全无。
窦长宵回过身。
还剩一个。
光杆司令“雷哥”表情难看,动了动嘴,打算说点什么。
但窦长宵没兴趣听。
见对方体格相较其他人壮实,他选了便捷点的解决方式——抬手直拳挥在雷哥面门上。
加上雷哥,应到四人,实到四人,此刻整整齐齐躺在地上。
手背上沾了点血迹,不知道是不是把对方的牙打落几颗,窦长宵有点嫌弃地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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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眉。
他轻甩了下手,转头看向在不远处观战的人。
巷口处有路灯的微光投进来,窦长宵看见宁烛脸上毫不掩饰的惊叹表情。
宁烛见他向自己看过来,想了想,朝窦长宵走近一些。
他认出这人是之前在店里扶过他的那个冷冰冰的陪酒,刚准备为其出手相救的举动好好道个谢,人家却转开了脸。
不过宁烛还记得他的花名。
“长宵。”
他小声叫人,对方果然回了一下头。
宁烛弯起眼,向他道了声谢。
窦长宵并不理他。
宁烛低头瞅瞅这一地的躺尸,“哎,你身手挺厉害的,练过什么吗?”
他在心里感叹:自己要是有这样的身手,当年没准就改行去当格斗教练了,一定能日进斗金。
这回还是没等来回复,宁烛就不说话了。
本来还想借对方电话用用的,奈何人家太高冷,宁烛只好自食其力。
他走向其中一具躺尸,打算从这群人身上找个手机报警。
“店里有人报过警了,警察过会儿就到。”身后的人忽然出声。
音色跟本人的气质冷得如出一辙。
宁烛怔了下,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谁报的警?他怎么知道这边……”宁烛话没问完就想通了。
应该是那位陪酒的Omega看到他前脚出来,姓雷的那帮人后脚就离开,猜到有可能会出事。
不光报了警,还找了个厉害同事出来帮忙。挺机敏的。
窦长宵给人打了通电话,简短地说了句“找到人了”,报完位置就挂线了。
地上的“躺尸们”听到有人报警,诈尸般动了两下,呻/吟着作势要爬起来跑路,窦长宵上前各补了一拳。
警察赶来估计还要一阵子,要防着这几人趁机逃跑,一个个盯着未免过于麻烦。
窦长宵思索片刻,抬手按上左腕的黑色手环。
按键之前,他想到什么,看了一眼宁烛的脖颈,说:“颈环戴好。”
宁烛:“嗯?”
瞧见窦长宵按手环的动作,宁烛顿时了然。
高等级的Alpha释放的信息素,会对其他Alpha产生威慑和压制效果。对方是想防止这帮人在警察来之前再搞什么小动作。
AO手环和颈环的阻隔功能,主要来源于环身内侧的一块贴片装置,佩戴时需要使贴片接触到皮肤才能起效。
而宁烛这种戴法,纯粹是把颈环当成了装饰品。窦长宵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信息素被一个陌生人闻到。
其实,并非宁烛存心要特立独行。
他对绝大多数Alpha的信息素不敏感,自己又常年使用强效抑制剂,信息素被“密封”得极好,颈环的双向阻隔作用完全无用武之地。
这玩意儿除了彰显他Omega的身份之外,对宁烛而言就没有任何附加作用了。说它是个单纯的装饰品也没什么毛病。
所以在非工作、非正式场合,他都不喜欢把颈环系得太紧,勒得慌。
宁烛摸了下松松垮垮坠在锁骨上的颈环,“哦,没关系,其实我……”
他想解释自己是闻不见窦长宵的信息素气味的,但话说到一半,又觉得解释起来过于麻烦,索性把话吞了回去。
他一边扣紧颈环一边思考:这人连信息素都不叫人闻,平常在店里营业真的能赚到钱吗……
颈环戴好之后,宁烛懒得动手去开双向阻隔,心想反正只是装装样子。
“好了。”他转头说。
动作间,颈环摩擦到还肿胀的后颈皮肤,顿时撩起一阵细密的刺痛。
“……”宁烛眼尾的神经都被刺激得抽动两下,再活动脖颈时动作变得谨慎不少。
他在窦长宵身后找了个墙角靠住,后脑勺碰住墙,免得自己不留神时转动脑袋,摩擦到后颈。
他看着窦长宵关掉手环的阻隔按键,没过多久,地上的几人脸上就露出屈辱和畏惧的表情,一动不动地安分下来。
宁烛以前只在生理课上学到过AO信息素的差异,今天还是头一次看见Alpha的信息素对同类的压制作用。他颇为稀奇地多瞧了会儿。
观察得正专注,忽地,宁烛鼻端隐约嗅到一股清甜的香味。
他懒懒地抵墙站着,轻轻嗅了两下,心中纳闷儿地嘀咕道:这附近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卖椰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