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我不吃!》 1. 第 1 章 窦长宵注意前面那男的好一会儿了。 从进入展厅的时候,这人就走在他前头。十几分钟过去,窦长宵在展厅里转过小半圈,居然又碰见了。 来参加画展的人不少,兜兜转转跟某个人擦肩而过几次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窦长宵之所以会记住这人,主要还是因为那副架在对方鼻梁上的墨镜。 ——款式实在很浮夸。 每次这位墨镜男驻足看画的时候,窦长宵就要被这人镜框上的碎钻晃一下眼睛。 他很少见有人参加私人画展还要往脸上戴副墨镜的。色彩是画作中重要的欣赏维度之一,戴这样一副眼镜未免有点不尊重画家。 不过话说回来,这私人画展的水平委实不怎么高。 窦长宵插兜立着,将目光从那副墨镜上挪开,浅浅掠了眼面前展览的一副油画作品。 他这次来参加的私人画展,是云城有名的富商为自己刚从海外回来的大儿子办的,性质大概等同于父母把学前班小孩的奖状贴在墙上供人欣赏。 其实就是一场富家少爷自嗨式的过家家。 如果不是受人请托,窦长宵是绝对不可能浪费时间来参加这样的过家家游戏的。 正不耐烦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宁老板?” 接着一个戴工作牌的男人从窦长宵身边擦过,看着装应该是展厅里负责购画流程的管理人员。 男管理员径直走到“墨镜男”身边,脸上挂着有些殷勤的笑容,热切道:“真没想到您会亲自来。” 那个戴墨镜的、被称作宁老板的青年笑眯眯开口说:“任大画家的个人画展,当然要亲自来看看。而且我那个助理,土包子一个!压根不懂艺术,派他过来买画我不放心。” 男管理听到“买画”二字,问道:“您有看上眼的作品?” 听闻青年有购买意向,男管理立时充当起导购兼销售,介绍起手边的一副画作,从风格派系讲到创作灵感,吹得天花乱坠。 窦长宵原本前脚已经打算离开,闻言不经意地往边上投去一瞥。 他外公在国画上成就很高,对油画也颇有见地。他虽然对画画不感兴趣,但自小接受老头子的熏陶,审美能力还算专业。 他将那副裸体的少年画上下打量过一番,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给出了一个平庸做作的评价。 那位“宁老板”扬起双手,在胸前啪啪鼓了两下掌以示肯定:“才华横溢。” 窦长宵:“……” 男管理微笑着,报了个能杀人的数字:“九十八万。” 窦长宵抬步打算离开。 谁买谁冤大头。 却听见身后那“宁老板”轻轻地“啊”了声,“这简直物美价廉。” “…………” 窦长宵脚步一滞,终是没忍住,转头去看这冤大头的长相。 对方也在这时侧过脸,墨镜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碎光,侧颜随即进入窦长宵的视线内。 青年没被眼镜遮挡住的下半张脸出人意料地标致,脸上骨肉贴合程度极高,眉骨、鼻梁高度十分优越、脸颊线条流畅,却没有多余的肉感,给人一种骨相非常精巧的感觉。 他没注意到窦长宵打量的目光,盯着那副“才华横溢、物美价廉”的画看了两秒,唇角习惯性地勾带着一抹笑意,对男管理说:“帮我订下来吧。” “好的宁老板。我带您过去登记信息?” 这个圈子里的供求关系,向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窦长宵事不关己地目送这位冤大头被男管理带去走购买手续。 他没太在意这个插曲,之后兀自在展厅里消磨了一会儿时间,准备待足半个小时就离开。 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振了两下,有人打电话过来。 窦长宵目前在医学院读书,白天课业多,手机习惯性地开了振动。展厅里环境安静,不便一直出声,也没有能接电话的地方。他便带着手机转进洗手间里。 洗手台是公用的,跟展厅中间隔着一条长廊,挺静的,他没再往厕所里钻,直接在洗手台接通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他哥。 窦长宵口气冷淡地对那头说:“该捧的场我捧过了,参展名单上签的你公司的名头。剩下的购画流程你自己找人过来走,我没那么闲。” 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 窦长宵:“不怎么样,你……” 正说着话,窦长宵左边的台位来了个人,随后“嗒”地一下,那人往瓷白台面上放了个物件,接着伸手去开水龙头。 那搁在台面上的物件亮光一晃,窦长宵低眸看去,没防备地被一只镶钻的墨镜闪了眼睛。 “……” 居然又碰见了,那冤大头。 他的声音顿了一秒,才接上回话的思绪。 左边台位的镜面钻进他余光里,窦长宵其实没有细看的意思,还是被动地注意到了这人脖颈上的颈环,系得有些松,颈环前端虚虚地坠在锁骨上。 还是个Omega。 在展厅的时候,因为这人大部分时候背对着窦长宵,颈环又有衬衣领子遮挡,加之对方说话的语气颇不着调,窦长宵还以为是哪个人傻钱多的轻浮Alpha。 对方洗过手,又掬了一捧水,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什么,他弯腰洗脸的时候身形晃了一下,似是没站稳。 窦长宵没在意,继续对电话里的人说:“我马上就走,待会儿有场考试……” 话音未落,他忽然感觉胳膊被人用力拽了下。 低头看去,他左边的袖口被那Omega的手紧紧攥住。 没擦干的手直接在窦长宵的袖子上攥出一个湿哒哒的爪印。 窦长宵垂眼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更冷了:“擦手纸在你前面。” Omega像是听不懂人话,非但没有撒开手,反而更用力地抓紧他,得寸进尺地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挂在窦长宵身上。 “……帅哥……”冤大头Omega说了句什么,但是“帅哥”后面的声音太小,听来像是模糊的呓语。 ……性骚扰? 窦长宵动手推了对方一下,又尝试抽出自己的手臂。 可他一动,对方反而靠得更近,脑袋甚至贴上他的胸口拱了一下。 窦长宵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反应慢了一拍,没能立刻做出动作。 两人的姿势远看起来极为亲密。 不过在公共场合就显得有些不雅观了。 有来上厕所的路人经过,瞥见纠缠不清的两人,一个beta直接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操,你们AO能不能看看场合,真就随时随地发/情啊!” 有个被地图炮无辜牵连的Alpha停下脚步,倒是没怼那个beta,一脸不满地将矛头对准窦长宵:“我们Alpha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种败类搞坏的,展厅对面就是酒店,这点儿钱都没有吗?开不起房就别他妈谈恋爱!” Alpha败类窦长宵:“……” 电话那头还在火上浇油:“你那边骂什么呢这么吵。什么发/情、开房的……你没在人家展厅里乱搞吧?” 窦长宵直接把电话挂了,也没搭理那俩絮叨的路人,收起手机腾出右手来拎住Omega的后领,语气冷淡地警告:“先生,请你自重。” Omega耷拉着脑袋,一只手手在空中虚虚地抓了一下,快速地垂下去。没多久又迟缓地抬起来,这回攥住了窦长宵的领口。 窦长宵把他的手抓下来,漠然说道:“否则我就报警了。” 对方依旧无动于衷,窦长宵索性把人提溜起来,信手一扔,就把这性骚扰的家伙给扔远了。 Omega被丢得趔趄两下。 窦长宵皱起眉头,转身就要往外走。 刚走出两步,身后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砰”! 他回过头,那Omega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栽在洗手池里,一动不动,彻底没了意识。 窦长宵:“………………” * 宁烛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已经是傍晚。 他睁眼就瞧见医院病房的洁白天花板,人有点蒙圈。 后颈处的腺体胀得很疼,他微微动了动脖子,立刻有一种针扎似的刺痛从颈后蔓延开来,那种感觉让他的大脑都空白了几秒。 他忍了一阵缓过劲儿来,听见耳边有两道声音在交谈,叽叽喳喳的,都是宁烛耳熟的声音,一个是他的助理小陶,另一个是他好些年的朋友魏庭风。 小陶打着磕绊说话:“……宁总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头一次了,昨天在公司开高层会议,会开到一半,宁总人在投影屏前面讲着话,突然就晕倒了。” “昨天的事?”魏庭风声音有些不满,“那当时怎么没送来医院呢?” 小陶:“本来是要叫救护车的……当时几个高管都吓坏了,有个镇定点儿的去扶人,刚把宁总扶起来,他就自己清醒了。大家见人醒了放松下来,也忘了再叫救护车,都以为是操劳过度。” “纪总还特意让宁总休两天假让他来医院看看,我原本说今天陪宁总来看看的,结果他非要先去看什么画展。”小陶苦着张脸解释完,“魏医生,我们宁总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的是太劳累吗?唉,宁总他平时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早说让他歇歇,别太操劳。” 魏庭风面色不虞,心说要是有操劳过度那么简单就好了。 “咳……” 宁烛出声咳了两下,那俩人交谈的声音就同时停下来。 小陶快步走过来,看到他睁开的眼睛,颤巍巍叫了声“宁总”,差点儿没哭出来。 魏庭风也过来了,站在病床边上抿着嘴唇看他,没说话。 宁烛这会儿脑子还没转过来,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体还有些力气。再轻轻转了下脖子,后颈的痛感已经变得可以忍受,他就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环顾一圈后问:“我怎么跑医院来了,什么情况?” 魏庭风:“你在展厅里晕过去了,有人报警、叫了救护车,救护车送你过来的。你自己不记得了?” “哦……” 宁烛摸了摸脸,仔细回想了一番。 他跟那个男管理走完购画流程之后,顺道去了趟洗手间……之后的事情就有点断片了,只剩下一点模模糊糊的碎片记忆供他拼凑。 似乎是他上完厕所去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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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魏庭风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语气跟着激动起来,“知道四倍的信息素水平代表什么吗?你的腺体现在就跟个憋坏了的炸弹似的,鬼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抽风炸掉!” 宁烛被“炸掉”这个字眼惊住,想象了一下自己后颈开花的场景,眼睫被悚得抖了抖。 炸掉当然只是魏庭风比喻的说法,如果他不把事态说得非常紧急恐怖,面前这货压根就不会当回事。 何况信息素爆发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 “还好陶助理误打误撞给我打了电话,我及时给你注射了抑制剂,这才把信息素稳定下来。” 魏庭风继续恐吓道:“要不然,现在你恐怕没办法好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小陶工作的时间不长,人也年轻,听说宁烛昏倒后乱了分寸,才慌不择路地给魏庭风打了电话。原本叫魏庭风过来是病急乱投医的做法,却没料到误打误撞找了个对症的医生。否则等一系列检查都做完再诊断,宁烛怕是直接得进重症室待着了。 宁烛纳闷道:“上次我注射抑制剂是三周前吧,这才过去多久。” Omega的发情周期通常在两个月左右,每次发情持续一到两天,一般情况下普通的抑制贴、配合颈环自带的阻隔效果就足够应付。不过这种市面上的抑制类产品对宁烛来说根本就只是个摆设了,唯一的作用是不会让他的信息素外溢影响到其他Alpha。 “我早说过,使用抑制剂压制发情期不是长久之计。腺体对抑制剂的抗性会越来越强,总有一天抑制剂会彻底失去效果,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自己应该有数。”魏庭风找了张椅子坐下,“我还是那句话,尽快考虑其他治疗手段。” 宁烛挑了挑眉。 魏庭风的用词很官方,但这个“其他治疗手段”,实则并不怎么正经。 “你上过Omega生理课,应该知道AO之间的信息素对彼此有多重要,腺体出现问题,大部分都能用高匹配度的信息素缓解。” 翻译一下,就是要他找个高匹配度的Alpha,跟对方交换信息素。 至于交换信息素的过程就不必多说了,方式很多…… 魏庭风看着他:“这两年我一直有帮你留意信息素匹配库,可医院里的信息素资源有限,最高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九十的匹配度。你这些年不是赚了挺多的么,自己想办法……用什么特殊渠道都行,找一个高匹配度的Alpha,最好是在95%以上,虽然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治好你的腺体病,但至少可以延缓病情。” 百分之九十五? 宁烛:“……你当高匹配的Alpha是路边的白菜,说捡就捡。” 魏庭风不语,只是对着他冷笑。 ——捡不到就只有等死了。 宁烛悟出其中含义,妥协道:“行吧,我找找渠道。” 他沉默了会儿,觉着这难度实在太大了,又试探地开口问了句:“要是真的找不着呢……我还有多长时间?” 魏庭风:“运气好的话,明天就能上路。” 宁烛:“……” 我可真是借你吉言。 2. 第 2 章 不多时,小陶拎着打包好的餐盒回来,一进门,感觉病房里的气氛颇为压抑。 病房里的两个人都没在说话,魏庭风在低头看宁烛的检查单。 至于他家老板,则是在面如土色看着空气走神,气色比刚清醒那阵子看上去还要差。 看来真是饿着了。 小陶连忙在宁烛的病床上支好小桌板,把几个饭盒打开,甚至过分体贴地把筷子递到宁烛手里。 还给魏庭风打包了一份:“魏医生也一直没吃东西吧。我刚出去的时候,看见其他科室的医生都下班了,真是辛苦您了,唉,我就是见宁总出事太着急,没搞清楚状况就把您叫过来。” 魏庭风:“没事,今晚本来也轮到我值班。” 而且幸好是把他叫来了。后面的话魏庭风没说出口,接过餐盒后道了声谢。 宁烛脖子后头从他醒来后便一直抽疼。他再想到那个高到吓人的匹配度,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无声叹气。 小陶:“?怎么了宁总?” 宁烛把小桌板往前一推,摆出视死如归的态度:“准备准备好上路。” 小陶:“上哪儿去?” 魏庭风:“……” 他嗽了嗽喉咙,“对了,陶助理,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您说。” “你们宁总……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他这段时间需要静养,劳烦你回公司跟你们纪总说一声,宁烛这几天要在家休息。” 小陶听到前半句时松了口气,立刻连连点头。 宁烛觉得小题大做:“……用不着吧。” 反正都已经打过抑制剂了,他的腺体总不至于顽强到刚打完抑制剂就开始抽风。 说罢,他接收到两人同时甩过来的凌厉目光。连小陶这小子现在都敢瞪他了。 宁烛噎了一下,只好默默闭嘴。 吃过饭,魏庭风看一眼表,起身说:“那我先回科室了,有什么情况就联系我。” 魏庭风走后,宁烛记起今天帮他叫救护车的那个Alpha,朝小陶勾了勾手:“那个送我来医院的好心人,你买点礼物送过去,代我道个谢。” 虽然宁烛对那人的长相毫无印象,但对那位好心人印象颇好。 小陶愣了下,随即面露窘色。 宁烛:“怎么?” 小陶尴尬道:“那人虽然跟着救护车过来了,不过没久待就走了。我听到您出事赶来医院,太着急,也忘了问医院留人家的联系方式。” “这样……”宁烛倒是没怪他。 小陶:“我明天去问问,看能不能要到电话。” “嗯。” * 之后几日宁烛都在医院病房住,小陶后来也的确找时间去问了那位好心Alpha的情况,可惜最后也没能问出个后续来。 宁烛固然遗憾,但也只好作罢。 他被强制放了一周假。在医院里躺了两天,打过抑制剂后,身体各项指数没多久便恢复了正常。 魏庭风说他的腺体估计得疼好一段时间,给开了几片止疼药。 宁烛遵医嘱吃了几天,腺体附近仍旧不适,却不至于太难受,就停药不再吃了。 办理好出院手续当日,病假还剩下三天,他找理由给小陶派了个活把人打发走,自己偷偷去公司转了一圈。 旗胜科技的公司logo高悬在大楼顶部,宁烛坐电梯上顶楼,还没进办公室,就在走廊里撞见纪驰。 当初宁烛创业初期处处碰壁,是纪驰主动找上门来跟他合作,并且提供了一笔在当时看来数目颇为可观的启动资金。如今纪驰已成为旗胜的二把手,是宁烛相当可靠的创业伙伴。 一看见宁烛,纪驰的眉头皱紧:“我记得你的假期还没结束。” 宁烛张口欲言,对方却不等他解释,打发叫花子似的把他从大楼里吆了出去。 逮住一个违规加班的家伙,纪驰把宁烛押出公司楼外,冷淡道:“要是给你放几天假,公司就撑不住的话,说明手底下养了一群吃干饭的草包。” 宁烛连办公桌都没摸着,就被纪驰的司机护送回了家。 公司禁止入内,宁烛住院前未能收尾的工作一并被纪驰包揽了去,只将几个他无法代劳的重要文件留给宁烛审批。 宁烛没用太久,悉数处理完毕,随后腾出时间来操心自己的事。 他给自己的心腹去了通电话:“……信息素匹配库那边,最近有收到新消息吗?” 电话那头又一次给了他否定的回答,宁烛平静地应了声,并无太多意外或失望的情绪。 魏庭风所说的“其他治疗手段”,他此前并不是没有考虑过,甚至于早几年的时候,宁烛就开始着手寻找高匹配度的“特效药”。 毕竟事关性命,从他创业手头有了点钱和资源之后,他一直有关注各种渠道的匹配库。 可惜几年来始终没能找到达标的。 “知道了,你继续关注。还有某些……不在明面上的匹配库,你也替我留心。” 电话那头应声后,停顿了片刻,没忍住多嘴问了句:“我听公司的人说您晕倒住院了,这件事跟您的腺体有关?” 宁烛不避讳地“嗯”了声,“这两天我不在公司,工作交接上的事你多操点心,权限问题就找纪驰。” “我明白了,宁总。” 挂线后,宁烛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待了半天,整个人在卧室里闲得发霉。 他不是能一个人呆得住的性格,偶尔得几天假期,也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钻。 宁烛很少在家里过周末。他的房子是早两年买的,买的面积稍微大了些,装修好之后他一直有点后悔。 他家人从他读高中后就跟他断了联系,那时在校期间的学费生活费,还有价格高昂的抑制剂费用,都是宁烛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因此偌大的地盘,除了宁烛之外,白天就只有一个负责做饭和清洁的阿姨在。 冷清之余,也显得格外无聊。 他到底没能闲住,傍晚在家吃过阿姨煨的猪肚鸡汤,换了身体面些的衣服准备出门。 走前跟在厨房里忙活收尾的阿姨打了声招呼:“我出趟门,林姨,您忙完就回家吧。” “又出去喝酒啊?”林姨停下手里的活,回头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两眼。 “小宁老板,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的。你还总爱跑那种夜店酒吧里头喝,那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很不安全的。” 林姨人很和气,但有时会有点絮叨,在宁烛这里干得久了,看宁烛就像是看自己的小孩那样,偶尔会控制不住念叨两句。 宁烛倒是不觉得烦,只是也不怎么听劝,笑眯眯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 林姨只好道:“那我给你炖点汤,给你温在保温箱里,晚上你回来喝。” “成。” * 从家离开,宁烛让司机驱车前往北城他常去的一家酒吧夜场。 接待员早就对宁烛眼熟了,看到宁烛出现在店里,立刻迎上来露出微笑:“宁老板,还是老样子,我给您开个包厢?” 这家酒吧内设两个包厢,其余都是半开放式的卡座,包厢平时只给少数的几位客人开放。 往常宁烛来玩,会约上一两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不过明天还是工作日,他就没去打扰别人。 今天他自己过来的,一个人在包厢喝闷酒未免太无聊了,便笑着摆手说:“今天就不用了,随便弄个卡座,我喝两口酒就走。” 接待员揣摩他的喜好,给宁烛找了个环境较暗,稍微靠后些的位置,视野却正好对着舞池。 宁烛抬眼就能看见几个着装个性的Alpha在舞池内表演,动作带有一些色/情的诱导意味,场面在他看来有些魔幻。 周围的客人和服务生,有半数都没有佩戴颈环和手环。 来这种地方取乐,异性的信息素自然是必要的调味品。 宁烛猜空气里应该充斥着各种气味的信息素,像个串味儿的巨型多味豆罐子,闻起来大概蛮有意思的。 可惜他的腺体对绝大部分AO的信息素都不敏感,只能嗅见空气中的酒味,还有一些Beta经过时留下的香水气味。 宁烛颇觉新鲜地将周围打量了一遍,招手叫服务生给自己要了瓶酒。 舞池音乐响彻整个场地,身体一经酒精催发,在这种环境之下不由自主就变得亢奋起来。 宁烛靠在卡座的小沙发上,胀痛的腺体神经跳动着,在某一瞬间跟强节奏感的鼓点声重叠。 忽地,鼓点声中掺进几道语气不善的人声,在一众寻欢作乐的声音里,显得十分突兀。 宁烛爱看热闹,搁下酒杯辨认了一下方向,果然在身后与他挨着的大卡座里,看见了七、八个行为不怎么雅观的男女。 看着装都是来消费的客人,其中有几个明显是带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8534|169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伴儿,菟丝花似的腻在人怀里。 几人以最中间一个横眉竖目的男人为首,对方没戴手环,不过看块头大概是个Alpha。方才宁烛听到的声音大部分也来自于此人。 “说‘对不起’有个屁用!你的道歉值几个钱?有本事你把酒钱退回来。” Alpha用拿棒球棍的手法攥着一个空酒瓶,瓶身在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拍。他手臂上肌肉虬结,好像下一刻那个空酒瓶就会砸在某个人的头上,“妈的,老子花几万块买酒喝,你他妈连屁股都不给摸,把老子当冤大头?” 他的发作对象是一个站在他面前的Omega男生,看起来最多二十岁年纪,脸很嫩,身上有种干净的学生气,在这种群魔乱舞的地方并不常见。 但宁烛看了看男生的衣服,制服款式,看样子是这里的特殊服务生。 Alpha挥着酒瓶冷笑道:“或者你现在过去,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我问问他是怎么培训新人的。这酒钱我也不要了,权当扔到路边喂狗了。” Omega的脸一下子涨得很红,张了张嘴又闭上,不过倒是没哭。 他没再继续道歉,在原地垂头站了一会儿,不出意外地乖乖坐回了卡座中间,沉默地给人斟酒。 宁烛也就转回头举起杯子喝自己的酒。 这酒吧毕竟有夜场性质,有一些陪酒服务的灰色地带。宁烛没主动接触过,但对这种服务方式还是有所了解的。 客人花钱买酒,陪酒的服务员从中拿提成。这钱来得虽快,却也不是那么好挣的。 那学生样的Omega看起来做这行没多久,行为举止和神态都透露出一种生疏和羞耻。可是能干这一行的,大多在入行前就已经做好了被吃豆腐揩油的心理准备。 实在没必要凑这个热闹。 过了少顷,兴许是那Omega终于肯配合,方才放狠话的Alpha愉悦地笑起来。 宁烛抿完杯子里剩下的酒液,还想再添,酒瓶里已经空了。 他略微思考了两秒,侧过身,朝那几个人喊了一声。 后方卡座的几人迷惑地看了过来。 宁烛拿起桌上的空酒瓶晃了两下,道:“我想点个单。” “点单你找服务生啊,跟我们说有什么用?” “我是要找服务生。哎,你。你是服务生吧。”宁烛冲那个学生样的Omega轻抬下巴,“给我拿瓶酒来。” 那Omega愣了一下。 从各方面看去,宁烛都认为夜场里这种你情我愿的交易,自己着实没有掺和的必要。 可心里有一丝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情绪,叫他总惦记着后面这几个人。 想了想,觉得还是掺和一下吧,免得把这点破事儿再带回家惦记。 “……你喝多了吧?”卡座里一人皱眉道,“这里没其他服务生了吗,非要从我们这儿要人?” 宁烛说:“不好意思,我比较急。” 此时附近也好巧不巧的,一直没有其他的服务人员经过。 可这帮人哪里管他急不急。 “神经病,你点不了单关我们屁事?” “哪儿来的醉鬼?滚滚!雷哥别理这脑残,咱们继续玩。” 见用嘴说不通,宁烛默不作声地看了几人片刻,转回了身。 一帮人打发走这醉鬼,忽略这个插曲,接着大笑调情。 过了不到两分钟,一个经理打扮的男人忽然过来,陪着笑脸打断了纠缠在一起的几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为首的Alpha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什么叫别人预定过了?操,那我刚刚选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实在不好意思,雷先生。都是手底下的人做事马虎,我向您道歉。”经理说道,“今晚您这桌的消费我跟您免单,作为补偿。您看可以吗?” “……我他妈说不同意有用吗?” 经理继续微笑:“我很抱歉。” Alpha黑着脸看着刚摸上大腿的Omega被经理带走。 ——然后转了个弯被带到了隔壁的卡座。 Alpha:“……” 其余人:“??” 这时,隔壁卡座上的人回过头,看了看他们,然后对几人扯出一个无比欠揍的笑来。 一副厚颜无耻的特权嘴脸。 众人:“………………” 我踏马。 3. 第 3 章 被从左手边带到右手边的Omega男生茫然了片刻,回过神来,仍是有些摸不清状况。 “宁先生。”他不敢愣神太久,问宁烛道:“您刚刚说要点什么酒?” “哦,随便选吧。” 宁烛随口说完,抬头看了看男生,发现对方看起来比自己方才预估的年纪还要小一些,又改口道:“算了,拿最贵的。” Omega一呆,有些迟疑地重复了一遍宁烛的话,“……您确定吗?” 酒这样的东西,价格悬殊巨大,最顶级的那一批,价格能叫人惊掉下巴。 他们这里放在保险柜里镇店的那几瓶非卖品更是天文数字。 见宁烛点头,Omega压下诧异起身叫人点单,离开时瞥见一旁的Alpha沉得能滴水的脸色,连忙转开视线没敢再看。 以宁烛的酒量,此时已经到上限了,再多一杯就要倒。等服务生把酒送过来,他没再碰,靠着沙发欣赏了半天舞池里跳热舞蹦迪的男男女女AAOO,才刷卡买单起身走人。 买单的接待看他走路有点飘,服务周到地询问要不要帮宁烛叫个车。 宁烛今晚喝得不少,这会儿酒劲儿的确有些上来了。不过他脑子还算清醒,就笑着拒绝了。 谁知道往外走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个狗啃泥。 幸而被迎面路过的一人拉了一把。 拉他的好心人个子很高,直接抓住宁烛肩膀处的布料,拎小鸡似的往上一提,便稳稳地拦住了宁烛往下跌坠的趋势。 对方腕上的手环随着动作从袖口露出来,是个Alpha。 Alpha没等宁烛站稳就把手松开了。显然是很嫌弃这种喝大了的酒鬼,收手的时候肩膀向后侧了侧,免得碰到宁烛沾到他身上的酒气。 宁烛没注意到这个未加掩饰的嫌弃动作,下意识先说了句“谢谢”,稳住身体后抬头朝这好心路人笑了一下。 结果他扫见对方的眉眼,毫无防备地被惊艳了一把。 面前的Alpha长相极出色,高眉深目,瞳孔漆黑如墨,嘴唇、鼻梁,皆是端正优越到毫无挑剔之处。 就是神态和气质冷冰了些,颇有几分不近人情的意思。 这外形条件……陪酒吗? 宁烛不是很确定地想。 如果是,想必该是店里的头牌。这人就是冷着脸往那一坐,应该也会相当受欢迎。 Alpha恰时也淡淡垂眸往下撩了一眼。 在视线触及到宁烛面孔的刹那,Alpha原本若无其事打算往前走的脚步,忽然十分突兀地停了下来。 “……” 他俯视着宁烛,面无表情地盯了好几秒。 宁烛心想:这勾引人消费的眼神。陪酒没跑了。 Alpha旁边还跟着一个青年,见同伴莫名其妙地停下来,他纳闷地开口:“长宵,走啊?” 长宵。 ……花名还挺好听的。 宁烛对“长宵”笑笑。 后者可能觉着宁烛看上去不像是什么负担得起高消费的客人,默默转开脸,跟同伴一起往吧台那边走了。 …… 从夜场酒吧出来,宁烛沿街往西。酒吧坐落的这一条街上大部分都是各类娱乐场所,一到夜晚客流剧增,道路拥堵,喝大闹事的、街上躺尸的醉鬼也多,通常司机都不愿意在午夜开进这条街,要到西边的转角路口叫车。 走过最后几家霓虹闪烁的店面,再往前的路段环境稍暗些,是十几家连续的百货商店和各种小型商铺,这个时间早就已经闭店休息了。 路面的光线大都来自街上的路灯,宁烛的影子被身后的路灯拉出很长的一道,从他脚下一直往前延伸而去。 安静走了片刻,脚边两侧忽然多出几道新的影子,无论宁烛步速如何,始终紧跟着他。 宁烛直觉不对劲,不动声色地翻出手机假装接电话。 脚边的影子这时却动了,其中一人几步冲上来。 宁烛手腕被人猛地一拽,接着手机从掌心滑落被对方一把抢走。 这帮人反应倒快。 宁烛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转过身,不出所料看到几张熟面孔。 拿到宁烛手机的男人看了眼屏幕上刚拨出去的报警电话,心头就是一跳,手忙脚乱地挂断,咬牙骂了几句脏话。 他回头叫道:“雷哥,这家伙差点儿就报警了!” 那个姓雷的Alpha站在最前,闻言面色愈沉,冷笑了一声,看着宁烛道:“你倒是挺聪明。既然有脑子,刚刚在店里怎么不长眼跟老子对着干?” “刚那家店的经理管你叫宁老板……我在北城这么多年,也没听过圈子里有哪个世家少爷是姓宁的。一个臭暴发户在北城赚了点钱,居然也敢跟我叫板。”说罢,他给方才行动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对方接到信号,将抢来的手机在手里掂了两下,旋即扬手猛地用力往墙壁砸去! 手机屏幕顿时碎裂成蛛网状!机身伴随着飞溅的碎片,“咚”一声弹落在地。 宁烛皱起眉,没顾上管手机,点了下对面的人数,总共四人,都是男性,至少三个是Alpha。 然后他掂量了下自己那点战斗力,发现自己目前拥有被压倒性的劣势。 “……” 对面几人朝他逼近,宁烛慢慢向后退了两步,目光四下寻找光亮的地方,最近的路口也在五十步之外。尚未等他思考出结果,对面一人绕到他背后,把唯一的逃跑路线也给堵死了。 他被逼进两家商铺中间的窄巷里。 两侧高墙夹得很紧,空间显得极为幽暗逼仄。对面的人还留了一个同伙蹲在巷口守着。 跟这帮人硬碰硬明显行不通。至于谈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宁烛前几年四处跑融资的时候就练出来了。可这姓雷的显然不是善茬,自己这时候说软话恐怕也是改变甚微。 打不赢,跑不过,求救的工具也没了。掌心慢慢渗出一层薄汗。宁烛有点想笑。 这种无计可施等死的感觉大概挺难得的吧,他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荣获第二次体验机会。 “雷哥”推了他一把,嗤笑道:“怎么了,刚在店里不是挺能说的吗?你帮那个贱人出头,我倒要看看谁来替你出头。” 宁烛没出声,双手自然垂落下来,右手在外套的袖口处摸到一枚袖扣。 环境足够暗,他花了几秒将其拆下来,用指腹试了试扣针尾端,还算尖锐,足以划破皮肤。 对面人数众多,他没想要凭这么个小玩意儿就能毫发无伤地离开。但总要垂死挣扎一下。宁烛将扣针捏在指间,目光在黑暗中准确地锁定“雷哥”的脖子。Alpha的腺体分布在颈侧,脖颈最为脆弱…… 就在他思考一会儿反击的时候从哪里下手时,巷口守着的那人朝这边低低喊了一声:“雷哥!好像有人过来了。” 雷哥不耐烦地咒骂了两句。他伸手捂住宁烛的嘴,避免宁烛出声呼救。 巷口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少顷,一道手电光出现在巷口处,朝巷子里照了一下,光线在宁烛和几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宁烛听见守巷口的人在对某个人警告道:“走你的路,别他妈多管闲事!” 来人并未回答,关掉了手电筒。 四周再一次暗了下来。 就在几人都以为那人已经离开时,却听巷口处忽然爆发一声惨叫! 雷哥一惊,见势不对,立即松开宁烛,火速和几个同伙赶过去。 宁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变故。他看不清巷口的情形,只听见几秒后那头传来打斗声。拳拳到肉的砰砰响动和咒骂痛呼的人声混杂在一起,状况极为激烈。 宁烛缓了口气,担心那个路过的好心人被压制,也跟上去查看情况。 待他赶过去,雷哥一帮人已经倒下去一个,余下的正围着一个身量很高的青年,几人挥拳齐上时动作都有些迟滞,似乎是方才打斗时受了伤。 ——居然是后者更加游刃有余。 宁烛在几米外看了看战况,便十分明智地离远了些。 窦长宵被三人围攻,动作丝毫不见慌乱,拳膝并举直击一人腹部,干净利落地解决一个。 耳后一阵拳风呼啸而至,他偏头躲开自身后袭来的攻击,扭身一记横拳挟着风声砸中偷袭者的侧脸。 偷袭者即刻倒地不起,意识全无。 窦长宵回过身。 还剩一个。 光杆司令“雷哥”表情难看,动了动嘴,打算说点什么。 但窦长宵没兴趣听。 见对方体格相较其他人壮实,他选了便捷点的解决方式——抬手直拳挥在雷哥面门上。 加上雷哥,应到四人,实到四人,此刻整整齐齐躺在地上。 手背上沾了点血迹,不知道是不是把对方的牙打落几颗,窦长宵有点嫌弃地皱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8535|169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眉。 他轻甩了下手,转头看向在不远处观战的人。 巷口处有路灯的微光投进来,窦长宵看见宁烛脸上毫不掩饰的惊叹表情。 宁烛见他向自己看过来,想了想,朝窦长宵走近一些。 他认出这人是之前在店里扶过他的那个冷冰冰的陪酒,刚准备为其出手相救的举动好好道个谢,人家却转开了脸。 不过宁烛还记得他的花名。 “长宵。” 他小声叫人,对方果然回了一下头。 宁烛弯起眼,向他道了声谢。 窦长宵并不理他。 宁烛低头瞅瞅这一地的躺尸,“哎,你身手挺厉害的,练过什么吗?” 他在心里感叹:自己要是有这样的身手,当年没准就改行去当格斗教练了,一定能日进斗金。 这回还是没等来回复,宁烛就不说话了。 本来还想借对方电话用用的,奈何人家太高冷,宁烛只好自食其力。 他走向其中一具躺尸,打算从这群人身上找个手机报警。 “店里有人报过警了,警察过会儿就到。”身后的人忽然出声。 音色跟本人的气质冷得如出一辙。 宁烛怔了下,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谁报的警?他怎么知道这边……”宁烛话没问完就想通了。 应该是那位陪酒的Omega看到他前脚出来,姓雷的那帮人后脚就离开,猜到有可能会出事。 不光报了警,还找了个厉害同事出来帮忙。挺机敏的。 窦长宵给人打了通电话,简短地说了句“找到人了”,报完位置就挂线了。 地上的“躺尸们”听到有人报警,诈尸般动了两下,呻/吟着作势要爬起来跑路,窦长宵上前各补了一拳。 警察赶来估计还要一阵子,要防着这几人趁机逃跑,一个个盯着未免过于麻烦。 窦长宵思索片刻,抬手按上左腕的黑色手环。 按键之前,他想到什么,看了一眼宁烛的脖颈,说:“颈环戴好。” 宁烛:“嗯?” 瞧见窦长宵按手环的动作,宁烛顿时了然。 高等级的Alpha释放的信息素,会对其他Alpha产生威慑和压制效果。对方是想防止这帮人在警察来之前再搞什么小动作。 AO手环和颈环的阻隔功能,主要来源于环身内侧的一块贴片装置,佩戴时需要使贴片接触到皮肤才能起效。 而宁烛这种戴法,纯粹是把颈环当成了装饰品。窦长宵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信息素被一个陌生人闻到。 其实,并非宁烛存心要特立独行。 他对绝大多数Alpha的信息素不敏感,自己又常年使用强效抑制剂,信息素被“密封”得极好,颈环的双向阻隔作用完全无用武之地。 这玩意儿除了彰显他Omega的身份之外,对宁烛而言就没有任何附加作用了。说它是个单纯的装饰品也没什么毛病。 所以在非工作、非正式场合,他都不喜欢把颈环系得太紧,勒得慌。 宁烛摸了下松松垮垮坠在锁骨上的颈环,“哦,没关系,其实我……” 他想解释自己是闻不见窦长宵的信息素气味的,但话说到一半,又觉得解释起来过于麻烦,索性把话吞了回去。 他一边扣紧颈环一边思考:这人连信息素都不叫人闻,平常在店里营业真的能赚到钱吗…… 颈环戴好之后,宁烛懒得动手去开双向阻隔,心想反正只是装装样子。 “好了。”他转头说。 动作间,颈环摩擦到还肿胀的后颈皮肤,顿时撩起一阵细密的刺痛。 “……”宁烛眼尾的神经都被刺激得抽动两下,再活动脖颈时动作变得谨慎不少。 他在窦长宵身后找了个墙角靠住,后脑勺碰住墙,免得自己不留神时转动脑袋,摩擦到后颈。 他看着窦长宵关掉手环的阻隔按键,没过多久,地上的几人脸上就露出屈辱和畏惧的表情,一动不动地安分下来。 宁烛以前只在生理课上学到过AO信息素的差异,今天还是头一次看见Alpha的信息素对同类的压制作用。他颇为稀奇地多瞧了会儿。 观察得正专注,忽地,宁烛鼻端隐约嗅到一股清甜的香味。 他懒懒地抵墙站着,轻轻嗅了两下,心中纳闷儿地嘀咕道:这附近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卖椰子的…… 4. 第 4 章 空气里椰子的清甜香味越来越清晰。 宁烛目光放空了几秒。这哪家的水果摊……椰子味这么甜。 那玩意儿壳那么厚,通常不是没味道的吗。 ……嗯? 宁烛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不可思议地扭脸去看一旁的窦长宵。 “……嘶。” 窦长宵听到一声轻微短促的抽气声,像是吃痛的反应。 余光扫过去,却只看见那冤大头在莫名其妙地摸着后颈轻轻叹气。 宁烛缓过劲儿,将颈环的阻隔功能打开,那股椰子香果然淡了一些。 还真是信息素的味道。 偷闻别人的信息素委实不道德,尽管这并非宁烛的本意。 他默默地把颈环的阻隔档位调到最高,彻底阻隔对方的气味之后,兀自思索起来。 魏庭风曾经告诉过宁烛,他的腺体对低匹配度Alpha的信息素不敏感。只有匹配度超过一定数值的情况下,宁烛才有可能能够闻到对方的气味。 这几年,宁烛在信息素匹配库里曾经遇到过两次跟他匹配度比较高的Alpha。他花重金买下对方的信息素样本,拿去魏庭风那里做了更加精确的匹配度测试,结果分别为90%和92%。而宁烛只能闻见后者的气味。 宁烛瞥了一眼窦长宵的背影。 他跟眼前这个Alpha的匹配度,至少在90%以上。 警察跟店里的人相继赶到时,窦长宵已经先一步收起信息素,空气里只余下夜晚的冷风气息。从夜场赶过来的店员里,有几个是宁烛认识的,不久前给他开特权的经理,还有帮他报警叫人的Omega男生也在。 经理过来连连道歉,被宁烛拦了回去:“也不是在店里起的冲突,跟你们没关系。” 他看了眼靠后一些的Omega,后者就快步跑来,询问:“宁先生,您没受伤吧?” “没有。”宁烛指了指背对着他的窦长宵,问:“你叫的人?” Omega点点头,说:“我不知道您走的哪一条路,所以和成烊去了另一头找您。” 成烊是他身后站着的一个Alpha,宁烛一眼看过去,觉得有点眼熟。他记性不错,想起对方是之前走在窦长宵身边的同伴。 警察将地上的躺尸们押进警车,宁烛和其他相关人员也被通知到警局接受问话。 报警的Omega男生叫方淮心,被问话时就在宁烛边上。 “……你是S大的?”警察诧异地说,“念这么厉害的学校,才上大二,怎么跑出来做这个。” 方淮心抿了抿嘴,说:“家里有人生病。” 宁烛听了一耳朵,有点意外。 他大学就是读的S大,没想到出来一趟倒碰上校友了。 之后就是单独做笔录。讯问的辅警见宁烛坐姿端正,脖颈也挺得很直,不由得笑道:“不用紧张,放松回答问题就好了。” 宁烛:“啊,我这是因为……” 他声音忽地顿住。 后颈的腺体处此时此刻并没有任何不适感产生。 宁烛抬手扯了一下颈环,内侧的贴片装置摩擦到皮肤。 可仍旧,没有一丁点刺痛的感受。 * 一通折腾完,已经是后半夜了。 宁烛最后一个做完笔录,从讯问室出来,在走廊碰到背着书包的方淮心。对方似乎一直在等他,宁烛甫一露面,方淮心就向他挥了挥手,走了过来。 “宁先生。”他说着,把书包取了下来,打开拉链,里头装着一瓶尚未开瓶的酒,“您的酒没带走。” 方淮心小心地取了出来,说道:“来这里之前,我回了店里一趟,帮您带过来了。” “我现在可是一点儿都喝不动了。”宁烛笑了下,“装回去吧,你留着喝。” 方淮心愣住,“可是……” “你那个同事呢?”宁烛缓声打断他。 “叫长宵的那一位。” 方淮心抱着一瓶价比黄金的酒,此刻脑袋懵着,压根没注意宁烛口中“同事”的用词。 “嗯?哦……他跟成烊在大厅那边等着。” * 大厅。 成烊又一次望向讯问室走廊的出口位置,没见到人出来,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看一旁翻看手机的窦长宵,道:“这都多久了,笔录怎么也该结束了吧,淮心怎么还没出来?” 窦长宵眼也不抬:“不知道。” 成烊悲催地说:“这里没别的路了吧,他该不会已经回去了?” 窦长宵:“有可能。” 成烊:“……您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窦长宵短暂地抬了一下头:“我想不出能说什么好听的。” 成烊喜欢上一个比他小两届的学弟,追了一年多,好不容易在一起,还没好上两个月就被对方提分手给踹了,连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都没有。 窦长宵对这种事一向不怎么关心,今晚只是被失恋的成烊硬拉来酒吧借酒浇愁的。 结果一进去,就看到成烊那个刚刚分手的、在夜场里做陪酒的前男友方淮心。 成烊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地道:“淮心他不是那种人,肯定是碰到什么难处了。” 窦长宵跟方淮心不熟,于是并没有发表意见,继续盯着手机屏幕。 “你一直在看什么呢?” “考纲。” 成烊:“……哦,就你上周错过的那个考试啊。” 几天前窦长宵不知道什么原因,错过了一场挺重要的考试。出题老师因为要给他们补考的另出一份卷子,怨气大得很,不光换了一份新考纲,难度也增大了许多。 这家伙还是学临床医学的,委实是有点惨。 听成烊提到考试,窦长宵脑子里不由得冒出那个姓宁的冤大头的脸。 上次碰见,对方晕倒,自己跟救护车跑了一趟,错过考试。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8536|169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一次,对方被人堵在巷子里,自己被迫掺和进来,在警局里过了半夜。 结论:那姓宁的上辈子估计是什么衰神。不光自己点儿背,还能让碰到他的人一块儿倒霉。 成烊:“出来了!” 窦长宵撩眼往走廊看去,方淮心把书包抱在怀里,那个姓宁的也在,单手插兜不紧不慢跟在后头。 跟窦长宵对视上的刹那,宁烛漫不经心的神态立时消失了,笑着对他微微歪了一下头,像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 窦长宵总觉得那个笑不太正经。 两人还没走近,成烊就大步朝方淮心走去,拉住他的手腕,低声说些什么。宁烛有些莫名地看了看说悄悄话的两个人,默默绕开了。 窦长宵低头继续看考纲。 翻过一页,一道身影在他身前半米处的地方站定,把投向窦长宵的灯光遮住大半。 对方向他递过来一张名片。 窦长宵扫了一眼上面印着的“宁烛”两个行楷字,不是很想接。 他熄掉手机屏幕,抬起头直接道:“有事么?” 宁烛于是把名片收了回去,好脾气地说:“我姓宁,是旗胜科技的老板。” 他背光立着,面孔悉数被笼在微暗的阴影下,五官与轮廓都被晕染得模糊又柔和,唯独看向窦长宵的眼睛无端显得很亮。 热情得不正常。窦长宵眉头飞快地蹙了下。 “道谢的话就不用了。”他说。 宁烛:“哦,我是要跟你道谢。不过也不单纯是为这件事来找你。” 不单纯是为这件事,那就是还为上次在画展的事了。窦长宵没什么表情地想:晕成那样,亏他还记得自己。 宁烛看着窦长宵的脸,酝酿了少时。“……长宵,是吧?” 被陌生人这么亲昵地称呼,窦长宵略感不适,但懒得纠正他。 宁烛笑眯眯看他,继续酝酿:“名字很好听。” 窦长宵:“。” 我知道。 他被这套寒暄迂回的招数磨得不大耐烦,开口说:“上次的事也不用客——” 宁烛:“开个价吧。” 窦长宵的“气”字慢了一秒,没出来。 他顿了顿,“……什么?” 宁烛向他迈近半步,影子投射在窦长宵身上。 两人之间少许的空隙被黑暗填充得有些暧昧。 窦长宵感觉到对方的手蹭上自己的胸口…… 他眼皮一跳,扬手要把人推远。一垂眼,却看见那细白手指跟他的衣料之间,还隔着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 窦长宵脸上难得产生一丝懵然的空白。 “我说,开个价吧。” 宁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暧昧音量把话重复了一遍,语气却大方得像在谈一笔正经生意: “标记我一次,要多少钱。” 窦长宵:“………………” 5. 第 5 章 空气静默良久。 这一回,窦长宵抬手推人的动作十分果断利落。 宁烛被一把掀开,迷惑地发出一个“嗯?”的音节。 这是嫌钱不够?可他都还没报价呢! 宁烛:“你……”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叫警察过来。” 宁烛:“可……” 窦长宵凌厉的眼风冷冷扫过来,大有宁烛再发出一个音节,他就立即付诸行动之势。 “……”宁烛匪夷所思地闭了嘴,委实想不通一个陪酒的,怎么会扬言要把送钱的客人给送进去。 况且此人身手这么好,看上去也不像方淮心那样走投无路才来做这一行,除了为财,宁烛想不出还能有什么理由非要趟这浑水。 那为什么拒绝自己?难道因为刚才话说得太直白,递卡的动作太直接?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他似乎找到症结:人家是做陪酒,又不是过来卖身的。平常顶多被客人占占便宜,方才他张口就是让标记,别人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宁烛皱着眉,认真反思过自己,认为方才的举动的确不大妥帖,也有些不尊重人。 成烊跟方淮心在走廊里不知说些什么,窦长宵大步过去,敲了敲手边的墙板,引得二人一齐回头。 窦长宵:“你们聊完了没?” 成烊:“呃……还没。” 窦长宵:“剩下的回去说。” 成烊纳闷地抓抓头发:……怎么忽然这么着急了? 他跟方淮心话还没说开,不过一时半会儿的确也解决不了,于是点头道好。 几人往外走,成烊看到独自杵在大厅的宁烛。 知道今天是宁烛帮方淮心解围,他热络地上前打了招呼。 宁烛对其笑笑,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窦长宵。 或许方法上出现差错,但窦长宵这个人,宁烛无论如何是要定了的。 他的腺体不会突然好转,唯一的原因,就是接触到了窦长宵不久前释放的信息素。只是少量的一点,就能对他的腺体起到安抚作用。 宁烛很确定,他和眼前的Alpha匹配度会非常高。 成烊问了句:“宁哥,你怎么回去?” 宁烛还没回答,窦长宵先替他说了:“他会自己想办法。” 先前送宁烛过来的经理已经回店里了,这会儿估计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烂摊子。 宁烛说:“我打车回。” 他翻出屏幕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摁了摁开机键。 毫无反应。 成烊:“……宁哥你这手机都摔成冰裂纹了,还能用吗。” 宁烛:“。” 窦长宵在边上冷眼旁观。 反正手机用不了还有卡。路上拦个人让别人开个价,总有人乐意载这姓宁的。 “宁哥您住哪儿啊?”成烊问。 宁烛报过地址,成烊惊讶地道:“哎,那和我们刚巧顺路啊。” 他和窦长宵、方淮心都是S大的学生。而宁烛的住址,正巧离S大校区不远。 “顺路?你们不回店里么。” 成烊奇怪道:“都这时候了,还去店里干嘛。” 宁烛:“……也对。” 再过两个小时就到晨曦,现在回去场子里也不剩几个客人了。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道走?”成烊说完,扭头看窦长宵,“长宵,咱们顺路送送宁哥?” 窦长宵冷着张脸,一个字都懒得给。 成烊不知道自己这兄弟今天这是吃错了什么药,高冷到连“嗯”字都给省略了。 宁烛最后还是上了窦长宵的车。他坐副驾驶,原因是成烊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定要挨着方淮心坐。 这种过于和睦的同事关系在宁烛看来有点难以理解。 一路都很安静。 窦长宵没有任何开口的欲望,方淮心抱着书包,同样心事重重地沉默着。成烊性格外放许多,开口挑了几次话题,都被车内的寂然给憋了回去。 车内空调暖风吹着,宁烛窝在副驾里,隔上一会儿就瞄一眼身边的人。 第九次的时候,他的目光被窦长宵逮了个正着。 “你到底想做什么。” 语气不算多差,但听得出对他很不耐烦。 宁烛这回说话稍稍注意了一下尺度:“介意留个联系方式吗?” 窦长宵不留情面:“很介意。” 发现对方的气性不是一般的大,宁烛头疼起来,盯着车窗外思考对策。 往日车水马龙的熙攘街道此时沉寂着,窗外的霓虹夜景飞逝而过,仿佛误入了某部电影中的浪漫情节。 宁烛脑子里想的却是如何跟身边的人推进一场不堪入目的金钱交易。 这种交易跟商业上的谈判不同,后者讲究先探底,在过程中一点点加码,直到摸清对方底线。而这种情/色交易,却像温水煮青蛙,贸然出手只会把人吓跑,得从对方能够接受的部分开始往下探。 之前他太莽撞,导致局面变僵。 要吃这口药,眼下得先缓和僵局。 宁烛这人有个优点,什么时候对谁都能拉得下脸的,再开口时语调放轻了些:“在警局的时候是我没注意分寸,之前那些话我收回。” 后排的两个人听得一头雾水,互相迷茫地对视一眼。 “你不要往心里去。”宁烛的音色很干净,咬字比常人轻软一些,听着虽不含混,可轻飘飘的,给人一种连哄带骗的感觉,不诚恳。 平常在公司开重要会议或是进行商务洽谈,宁烛总要把嗓子压低几度显得稳重,这会儿却忘了自己这毛病。 窦长宵瞟了他一眼。 宁烛一直观察着他的侧脸,正巧捕捉到。 尽管后者还是那张没表情的冷漠脸,但没怼回来,应该就是态度软化了些。 宁烛弯了弯眼,也放松了点。 只要说话行事稍微小心些,别那么快碰到底线,顺着毛捋,吃上药是迟早的事。 他成竹在胸道:“我手机暂时开不了机,给你留个电话好么?” 窦长宵:“……” 我有病才会打给你。 宁烛说完,从钱包里取出卡和名片。 名片抽出来一半,宁烛略一思索,将名片重新塞了回去,问后排的方淮心借了纸笔,把自己私人的电话号码写了上去。 随后,他把纸翻过来,在背面也留了行字,才将纸张折起来,放到了中控台的台面上。 “先前我提出的要求的确唐突。”宁烛用尽可能礼貌的语气说,“如果你不愿意,我非常尊重你的意愿,不必做得那么……深入。” “只要你释放信息素让我……”宁烛话没说完,瞧见窦长宵侧脸的线条倏地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筋脉绷起。 “……” 他预感不妙。 下一刻,车辆缓缓停靠在路边。 窦长宵唇缝里吐出两个字:“下车。” 扫雷游戏刚开始就踩到雷,宁烛的表情也跟着抽搐一下。 大爷的。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这小子的底线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后座的成烊还在思索宁烛口中“深入”的含义。思绪被打断,他望一眼窗外的绿化带,距离住宅区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中控台上的导航也显示没到目的地,成烊奇怪道:“这还没到呢呀,怎么就停这儿了?” 窦长宵没回他,冷淡地跟宁烛对视着:“沿路走1.3公里,步行12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8537|169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钟。下车。” 成烊:……兄弟你今晚抽什么风? 他忙解围道:“都这么晚了,怪危险的,再往前送一点吧。” 窦长宵:“这附近都是监控区域,很安全。” 他盯着宁烛,重述了第三遍:“下车。” “……” 宁烛被扔下了车。 夜风习习,把他的额前的头发悉数卷起来。 宁烛目视黑车掉头离开,凌乱地在风中站了一会儿,死活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又出了差错。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他现在腺体不痛了,脑袋却疼得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 折腾一晚上,宁烛此刻已经没力气思考自己哪里又说错了话,亦或是分析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想着反正救命稻草就在北城,总能找得到人,他抓了把额前的碎发,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还没走出几步,宁烛脚步一顿,倏地想起自己留在车里的那张字条。 “……” 他站在原地吹了会儿风,仿佛是预见什么事情即将被自己搞砸,脸色突然间变得更差了。 * 黑车行远,成烊回头看了看后车窗,宁烛的背影逐渐变得很小,直到车子在路口转弯时彻底消失。 他到底没憋住:“长宵你今天什么情况?” 方淮心也是欲言又止的表情,可他跟窦长宵不熟悉,今晚又给对方添了许多麻烦,就没有随便插话。 成烊了解窦长宵的脾气,不会无缘无故针对谁,思索后猜测道:“难道是宁哥哪里惹到你了?他刚说什么深入,信息素之类的……” 这几个字眼拼凑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想歪。 莫非是看上了吧? 窦长宵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成烊只好不再多问,转头看方淮心还抱着那个书包,便说:“淮心,你书包里装了什么啊,看着沉甸甸的。你一直抱着,也不要我帮忙。” 方淮心:“酒,是宁先生点的。” “可他没带走,不要了吗?” 方淮心点点头。 窦长宵从车内后视镜里瞥见那个鼓囊囊的书包。 方淮心回店里取那瓶酒的时候,他看过一眼,是收藏级别的酒品,价格不菲。即使原封不动低价退还给店里,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那姓宁的倒是大手笔。 车子驶进S大校园。 窦长宵把车停好,熄火准备下车。 成烊看到宁烛留在中控台上的那张留有电话号码的纸没被拿走,“宁哥的电话,你不留吗?” “不留。” 成烊:“那我跟淮心存一下,你不介意吧。” 窦长宵想说“介意”,主要是不想跟那个姓宁的再扯上什么关系,但到底没干涉其他人:“随你们便。留完把垃圾带走。” 中控台离后排位置很远,窦长宵也没有要帮忙递一下的意思。 成烊费劲儿地抻着身子够到,捏到手里,“咦”了一声。 “纸里怎么还夹了东西?” 窦长宵一怔。 成烊疑惑地把合起的纸张撩起一角,还没看清里头是什么,手里的东西就被人拿走了。 窦长宵拆开那张纸,尚未细看,一张眼熟的黑卡蓦地从里面滑出,掉到他腿面上。 “……” 他垂眼扫过,表情冷静得吓人,接着去看纸上的字。 正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背面留了行字:【密码990326,你先拿着用^^】 “……” 窦长宵盯着那个“^^”。 两秒后,缓缓把手里的纸张用力攥成一团。 ……那个姓宁的神经病!! 6. 第 6 章 宁烛到家后,先拐进厨房翻了一圈。出门太久,林姨给他温在保温箱里的热汤只剩一点余温。 他也懒得加热,喝完回卧室倒头睡了一觉。 第二天睡醒,睁开眼时已经是中午。 宿醉引起的神经紊乱令人不适,宁烛在被子里磨蹭了几分钟,下意识伸手去够手机,够到空无一物的床头,才记起他的手机昨晚就已经归西了。 他起床找出平板,订了部新机子闪送到家,插上卡,有几条小陶的未接电话,都是今早打过来的。 宁烛回拨过去,那头很快接通。 此时已经临近十一点,宁烛平常很少会起来这么晚,小陶诧异道:“宁总,您昨晚偷跑去公司加班了吗?” 宁烛无语片刻,“……说事。” 小陶:“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魏医生给了我一张时间表,让您定期去医院检查。” 宁烛闻言,道:“他干嘛不直接告诉我,跑去跟你说什么?” “魏医生说您肯定会‘逾期’,让我监督您。” 宁烛噎了下,居然无从反驳。 他郁闷地回了个“行吧”,又听小陶转述几句魏庭风叮嘱的注意事项,继而医生查房似的问他今天的身体状况。这小子有时比林姨还要絮叨,宁烛这会儿正头疼呢,逮到一个空子就火速把电话挂断了。 结束通话,宁烛用平板登上微信,置顶的其中一个联系人后面挂着个红色的消息提示。 他点进去,划到最上,有一个未接通的语音通话。 往下是文字消息。 【成黎:】人呢,睡蒙了? 【成黎:】醒了没?纪驰说你今天休假呀。 【成黎:】醒了回我消息。 隔几分钟。 【成黎:】醒了没。 又隔几分钟。 【成黎:】还没醒? 宁烛:“。” 他发了个睡醒的表情包过去,对面很快回复。 【成黎:】真稀罕,你居然也会睡到大中午。 【宁火虫:】昨晚在家待得无聊,出门喝了点酒。 【成黎:】你跟纪驰啊? 【宁火虫:】我跟他喝哪门子酒,自己去的。 宁烛的圈子很广,不过能称得上非常要好的就那么几个。 高中时,他和成黎、纪驰都在同班,常跟两人混在一起。 宁烛并非土生土长的北城人,是高中阶段才离家来到北城上学的。 当时他初来乍到,成黎是第一个主动跟他搭话的人。十年过去,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成黎:】自己喝干嘛去外头啊,明天我给你找两箱干白寄过去。 【成黎:】这鬼地方别的不说,酒是真的不错。 跟宁烛、纪驰这种外表光鲜的苦逼创业者不同,成黎是实打实被宠着长大的富家少爷,大学毕业后在自家公司待了几年,对管理公司实在提不起兴趣,外加在感情上受了点打击,几个月前索性跑去周游世界了,眼下正在西欧一个风景怡人的小国潇洒自在。 两人聊了几分钟没营养的天。 【成黎:】对了,这周末有空没? 【成黎:】我过两天回国,估计会在北城待一段时间,叫你和纪驰出来约个饭,好久没见面了。 【宁火虫:】行。 回完消息,宁烛切屏出去,把手机的来电记录重新翻了一遍,又去看了看拦截记录。 但除了小陶的来电记录,并没有看到其他陌生号码。 也是。 昨天那小子的态度,就不像是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 这就麻烦了,自己又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宁烛盯着屏幕,犹豫要不要找酒吧经理打听一下那小子的上班时间,这两天假期再去一趟那家店。 纠结半晌,还是把这念头打消了。 人家估计还在气头上,这时候找过去反而起反作用。 多等几天再说吧。 * 窦长宵的确在气头上。 回到学校,他跟平常一样上课学习,做实验、跟项目。可成烊还是觉得这家伙情绪不对头。 那天晚上到学校后,宁烛留下的那一页纸,被窦长宵从下车起一路攥到宿舍。 他连宁烛电话号的影子都没见着,几次三番想开口问窦长宵要号码,可每次刚提到“宁”这个字,就被对方凉飕飕的一眼给噎了回去。 加之窦长宵最近课业繁重,还有个糟心的补考,成烊怕惹毛对方,就这么憋了两天。 到第三天窦长宵一考完,他立马把人叫去球场。 上了球场,成烊意识到他的感觉没错,窦长宵这几天的确是憋着气。 他在场上的架势不像是来打球的,倒像是来球场杀人的。 三对三,对面的队伍有两个Alpha都是校篮球队,上场前还是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样子,几轮下来被虐得全场跑,中场休息时在候场区直喘气。 反观窦长宵,汗都没怎么出过,单手抓着球在篮板前候下一场。偶尔百无聊赖地投一次篮,皆弹无虚发。光是站在那等开场,就已是出尽了风头。 顶A的体力和耐力真不是盖的。 成烊想起几天前,他拉窦长宵去夜场消愁,却在那里碰到一脸着急无措的方淮心。 方淮心向他们解释完原委,恳求两人帮忙去拦雷哥那伙人。 对方人数占优势,原本方淮心打算再叫几人帮忙的,没想到窦长宵忽然开口,问出雷哥那帮人最后离开的方向,就一个人从店里离开了。 成烊担心他寡不敌众,还稍微为其捏了一把汗。等赶到现场看到那一地的躺尸,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8538|169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窦长宵打完球,成烊也累得够呛,下场猛给自己灌了一瓶水,半晌平复好呼吸,道:“……我就不该叫你出来打球,应该直接让你去格斗馆。” “格斗?”窦长宵抿了口水,“练不尽兴。” 他成年之前还能找得到陪练,现在很难了。非面向职业的格斗馆,窦长宵训练时都要收着力,还不如打球来得畅快。 成烊本来只是随口一句调侃,没想到得来这样一句回复,噎了下:“你还真练过啊。” “嗯。” 顶A的生长分化期相较其他Alpha较为特殊,表现在个体上的反应就比较多样了。 窦长宵在分化生长期时精力过剩,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类似易感期的狂躁状态,对外表现为强烈的战斗欲望、破坏欲望。 那种感觉一度很令窦长宵不齿,因为那些欲望说白了,其实就是兽性。 因此当他最初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时,并没有告诉家人,而是做了件看起来有点蠢的事——他每到半夜就溜出家门,靠长跑发泄过剩的精力。 当时家里养了一条圣伯纳犬,窦长宵偷跑出去的第一天晚上,那条圣伯纳表现得亢奋,以为小主人要带它出去遛弯,就自己叼出牵引绳塞到窦长宵手里。 它跟着窦长宵跑了一次。 之后就不跟了。 一个多月以后,窦长宵的家人才发现自家儿子总在半夜跑马拉松的行为……立马就把人带去医院进行检查。 先查了精神科,然后再到腺体科。 拿到诊断书后,当日他们便遵医嘱,给窦长宵报了高强度的格斗训练和其他运动项目。 成烊说:“怪不得,那天你以一敌四,居然还一点儿伤都没有。” “对了,”他试探地提起,“宁哥的手机号……” 无视窦长宵要杀人的目光,成烊这回总算是硬着头皮把后半段给说完了:“你还没给我看过呢。” 窦长宵淡淡道:“扔了。” “你记性那么好,就是扔了脑子肯定也记住了。” 窦长宵不置可否。 成烊默默在心里补充:就算记性不好,也该记住了。 那晚在车上,这家伙都快把宁烛的电话号码给瞪穿了。 成烊:“所以……” 窦长宵:“不给。” 成烊:“?为什么?” “为你着想。”窦长宵拧上瓶盖,“那姓宁的不是什么好人。” “可我听淮心说,宁哥是因为在夜场帮他出头才被雷哥那伙人给盯上的。”成烊皱眉说,“而且,我跟宁哥也说过几句话,他为人挺不错的,对人总笑着,跟我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很友好。” 为人不错。 友好? 窦长宵侧眸瞥向他,慢吞吞地嘲讽道:“那是因为你不是他的菜。” 成烊:“……啊?” 7. 第 7 章 “什么叫我‘不是他的菜’,你说什么呢……” 成烊说到一半忽地顿住,重新品了品这句话的内涵。 那天宁烛在车上说话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在后排其实也听见了几句。 当时就感觉有哪里奇怪,只是他那时心思都在方淮心身上,没顾得上细想。 但现在,联系起窦长宵这话,细细琢磨一番…… 成烊:“……” 不会吧? 他偏头猛咳了一阵儿,才满脸不可置信地重新转头看向窦长宵。 窦长宵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这么说,我那天好像看到宁哥留在那张纸里的东西掉下来了,瞧着……好像是银行卡之类的东西。还有在车上的时候,宁哥跟你说的话我也听见一点。比如……”成烊瞟了一眼窦长宵的脸色,“信息素啊,还有,咳咳,深入……” “……” 窦长宵捏着水瓶的手忽地收了一下力,塑料瓶身被挤压后发出急促的咔哒响声,有一瞬间给人一种几乎要爆裂开的错觉。 成烊火速把嘴闭上了。 过了阵儿,窦长宵松开手,把变形的矿泉水瓶搁在椅子上,道:“没事。你继续说。” 成烊心说我哪还敢继续啊,再讲下去下一个变形的没准就是自己了。 但窦长宵目光逼视过来,成烊不得不再度开口:“行了行了,我不问你要宁……他的联系方式了。” “不过,他真的打算……嗯嗯你?我天。”成烊搓了把脸,震惊过后,往后靠住长椅椅背,感叹了一番人类复杂的多面性。 “那你现在怎么办,把卡还给他?” 窦长宵:“我没那么闲。” 为了那姓宁的再大费周章跑一趟,那就真是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成烊点点头,“也是。特意为这种事再找回去,说不定会节外生枝,再惹上什么事端就不好了。” “反正他没有你联系方式,你不主动打过去,他也找不着你。以后如果在北城再见到,绕着走就是了。” 至于那张卡,对方久等不到窦长宵联系,应该会自己补办。 不联系,绕着走。 这也是窦长宵打算做的。 但与此同时,他也觉得很憋屈。 那姓宁的几次三番地招惹,自己栽了几回,却一次都没有回击过。 对天性争强好胜的Alpha来说,要咽下这口气并不容易。这才导致窦长宵这几天情绪一直都有些躁。 窦长宵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对了,还有件事。”成烊说,“淮心的妹妹心脏一直不好,需要动手术,手术费加上后续治疗,算起来是笔不小的费用。他跟我提分手,去夜场兼职做陪酒就是因为这个。” 提起这事,成烊表情就有点沉重。他跟方淮心之前是正常的追求、交往,两人的感情观都比较理想化,对于彼此的家庭条件这类现实些的问题,从来都是避而不谈。交往过程中,成烊有时能察觉到方淮心偶尔的自卑和回避,因而就选择对自家的背景闭口不提。 以成家的背景,如果他一早了解方淮心所面对的压力,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喜欢的Omega在那种地方受折辱。 窦长宵看了他一眼,“钱凑够了?” “嗯。”成烊语气轻松了些,“我昨天陪淮心去医院缴过费用,手术时间很快会定下来。” “这两天我要经常跑医院,周末会空下来。那天你应该没课吧?请你吃顿饭。” 窦长宵:“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成烊摇头道,“那天要不是你答应出来陪我喝酒,淮心说不定会受欺负。” 窦长宵脑海中窜出一张带着笑容的脸。 说不定会受欺负的人,其实…… 窦长宵走了下神,宁烛柔软又轻浮的声音就毫无防备地出现。 ——开个价吧。 “……” 窦长宵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于是也跟着窜了上来。 成烊:“那就周末晚上?” 窦长宵没再推脱,应了声“好”。 * 成烊订的餐厅坐落在繁华的中心地段,环境十分雅致。 顶层还有一小片区域为露台餐厅,仅设了三四张餐桌,能够俯瞰北城绚烂的城市夜景,不过在周末这种黄金时段很不好预订。 成烊预约的时间比较紧凑,只订上室内的餐桌。反正他跟窦长宵两个Alpha凑一块用不着那么讲究,也没那种欣赏夜景的雅兴,到什么高级地方都跟去大排档差不多。 事实也的确如此。侍应生将餐品一道道端上,菜名都用不着介绍,桌上的两个Alpha就已经各自拿起餐具示意其可以离开了。 侍应生端庄的表情差点破功,最后还是走流程问了两人需不需要佐餐酒。 成烊要了杯香槟酒,窦长宵则拒绝了。 他酒量不大好。 窦长宵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喝酒还是在自己的升学宴上,他向来赴宴的长辈们敬酒时喝了少许,他的记忆停留在敬第二杯的时候,再往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升学宴过后的第二天,他家人就坐在一起劝他,叫他以后最好是不要沾酒了。 未来如果有天一定要喝,也记得让人牵紧他…… 两人坐在对面,有一搭没一搭聊几句,偶尔看手机回复一下消息,跟在学校食堂吃饭并没任何区别。 窦长宵放在手边的屏幕闪烁不停。 【陆朝:】再帮老哥一个忙? 【陆朝:】任氏集团的董事长下个月过寿,公司最近事多,我从海城跑一趟太麻烦。 【陆朝:】左右你在北城念书,顺带过去在礼单上记个名? 窦长宵只是扫了一眼,便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并不打算理会。 上次自己就是帮了对方的忙去参加那个没水准的画展,才跟那个姓宁的扯上关系,被牵扯进一连串的破事里头。 “……咦?” 成烊忽然出声。 窦长宵抬起头,对方正诧异地盯着他的身后。 “怎么了。” 成烊比了个手势,示意窦长宵去看后面的某个位置。 餐厅入口处走进来两个青年,打眼望过去,只觉得气质颇为出众。 其中略矮一些、正笑着和迎宾的侍应生说话的那一位,窦长宵简直不要太熟悉。 ——那个姓宁的。 与他同行的另一个青年体型更高大一些,不出意外,应该是个Alpha。 窦长宵漠然地转开眼,继续吃饭。 但成烊还在直直地盯着那两人,一直到他们被侍应生带入露台餐厅落座,都没挪开视线。 窦长宵:“需要看那么久?” 成烊皱眉说:“我在看宁哥旁边跟着的那个……好像是我哥。” 窦长宵:“。” 成烊对上窦长宵的眼神,解释道:“不是亲哥,是我堂哥成黎,我大伯家的孩子。我小时候寒暑假常去找他玩,不过上大学后就没见过几回面了。我听说他几个月前出国去了啊!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还跟宁烛在一起。 “你堂哥是Alpha?” “嗯,对啊。黎哥,还有我堂姐,都是Alpha……”成烊忽地顿住。 等等,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来这种地方单独吃饭? 成烊不敢置信:“他俩难道是情侣关系?” 窦长宵朝着露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姓宁的身形被他的同伴挡住了一大半,只有身体偶尔往后靠时,窦长宵才能看到他的一点面容,侧脸的笑容看起来很是舒展放松。看样子,似乎跟那个Alpha谈得相当融洽。 成烊:“可他们要是情侣,那宁哥怎么还找你……” 窦长宵收回目光,慢声说:“跟你哥确认一下吧。如果是,那么他可以考虑换一位伴侣。” 成烊就拿手机给成黎发了几条信息,旁敲侧击地打听对方目前的情感状况。可惜成黎此刻跟宁烛聊着天,并没有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8539|169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他的消息。 但成烊觉着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成黎应该是从国外回来没多久,一回来就约Omega聚餐,还是在难预订的露台餐区。怎么想都不是普通朋友。 “我之前听家里人聊过八卦,说我堂哥喜欢一个Omega很多年了。”成烊略发愁,“假如那个Omega真的是宁哥,我要怎么跟黎哥说出实情啊。他要是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出国期间……肯定会很伤心。” 窦长宵没作声。 他家里是重组家庭,父亲陆茂安在此前有过另一段婚姻关系,并有一个孩子。刚才消息轰炸他的,就是窦长宵同父异母的哥哥陆朝。虽然窦长宵自认和对方的感情不算亲近,但假使有人这么欺骗他的家人,他不会置身事外。 想起宁烛招惹自己时那副大胆从容的语气,窦长宵用餐刀用力戳了两下盘子里的小牛肉。 那个两头撩的骗子。 露台上,有侍应生走近宁烛那一桌,弯腰将餐厅的菜单递给两人。 窦长宵忽地扔下手里的餐具。 金属与瓷质餐盘碰撞出叮当一声脆响。 成烊一愣,“你要干嘛?” 窦长宵淡淡抛下一句: “去要挟姓宁的。” * 宁烛接过递来的菜单,没翻开,抬头对侍应生道:“不好意思,有个朋友还没过来,点单要再等一会儿。” “好的。” 坐在一旁的成黎看了眼表,“纪驰那边什么情况,放我鸽子?” “他负责的一个项目临时出了点意外,被绊住了。”宁烛解释说,“不是什么大事,应该很快能解决。” “哦,行吧。” 成黎听人提起那些工作项目就头疼,转移话题问宁烛:“你呢,最近怎么样?之前听纪驰说你休假,我还挺惊讶的,你平常可是逢年过节都泡在办公室里的。” 宁烛纳闷儿道:“你们怎么都以为我是什么工作狂。” 小陶那小子也是,打电话来第一句居然是问他是不是偷偷跑去公司加班。 他看起来有那么神经病? 成黎反问:“你不是吗?” 从他跟宁烛认识的那天起,就没见这家伙闲过。高中上学的时候宁烛一天到晚闷头学习,放假了就是四处打工找兼职,成黎想一起K个歌都抓不到人。 上大学没多久,同龄人都还沉浸在从高考解脱的喜悦中,宁烛就已经开始琢磨如何做生意赚钱了。 他是成黎认识的所有人里最用功最拼的那个,也就是这两年旗胜发展起来了,宁烛才稍微有了点老板的悠闲派头。 “我那是在家待得无聊,索性到公司打发时间,顺便干点正事。”宁烛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性取向为‘工作’的受虐狂。” 成黎不予置评。 反正他无聊的时候,是不会用工作打发时间的。 “对了,我听说任绍坤那傻逼回国了?还办了个什么破画展。” 宁烛“嗯”了声。 成黎表情沉了些,“他要是再敢找你什么麻烦……” 他话音未落,忽然一道铃声响起来,打断了他余下的话。 响的是宁烛的手机。 “你说反了。”宁烛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先回答成黎的话,“我会先找他的麻烦。” 成黎愣了下,严肃的神态因这话舒缓几分,放松地笑说:“差点儿忘了,你现在可是旗胜的宁大老板,谁能欺负到你头上。” 宁烛这才拿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来电的是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一下,接通了。 “你好。” 他礼貌性打完招呼,等了少时,却没等到电话那头的回应。 宁烛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看正常显示的通话界面,确认没碰到挂断键。 ……哦。 宁烛嘴角抿出一点笑弧,接着把电话放到耳边。 电话那端的沉默令他愉快地弯起了眼,语调紧跟着快乐地飘了上去:“长宵呀……” 8. 第 8 章 宁烛说出窦长宵名字的那一刻,隐约从电话里听到一点窸窣声,像是细小的枝叶被掰折抖落时发出的声音。 一旁无聊翻菜单的成黎讶然地停下动作。他跟宁烛这么多年朋友,也从没听过宁烛跟谁说话是这种调调,好像特别开心的样子,尾音都在往上飘。 成黎不免好奇电话那头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烛心情的确相当不错。窦长宵会主动打电话过来,实在叫他很意外。 “……我姓窦。” 那头终于开口说,意思是让宁烛用全名称呼自己。 宁烛没领会其中含义,迟疑地:“小窦?” 他觉得还是“长宵”更顺口。 小窦:“。” 宁烛对成黎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指了下手机,表示自己要多聊一会儿,“你考虑好了?” 那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方便见面吗?” 宁烛乐意至极:“当然,什么时间。” “现在。” “现在?”宁烛愣了下,“呃,还有别的时间段可选吗?抱歉,现在我有点事情。其他时间我都可以抽出空来跟你见面……” 那头态度相当强硬:“其他时间都不行,就要现在。” 宁烛:“……” 这小子怎么回事。 他不由得有些犯难。 这边是挺久不见的朋友聚餐,放成黎鸽子着实不厚道。可电话另一端是他的人形特效药,跟他的小命息息相关。 实在很难选。 宁烛为难了一秒,放下电话,对成黎笑笑。 “不然我替你省点饭钱吧。” 成黎:“?” 成黎:“……” 残忍地抛弃多年好友,宁烛走到角落里听电话:“在哪里见面?我叫车过去。” 窦长宵报了地点就挂线了。 宁烛在地图上搜了位置,随即就是一怔。地点居然就在这附近几百米不到的地方。 他只觉得很巧,并没多想,乘电梯下至一层。离开一层大厅,沿路再走了几分钟,就到了窦长宵约好的地点。 是一家私房咖啡馆,面积不大,除了卖咖啡,里面还有一套摆着各式甜品的展示柜,咖啡和奶油的香气不断从店里飘溢而出。店外有一圈装饰简单的篱笆,摆放着些许绿植盆栽,都被悉心照养得很好,其间圈着几张露天的小咖啡桌。 窦长宵就在那棵最大的鹤望兰旁边站着。他穿衣风格偏简约,宁烛两次见到他,上衣长裤皆是简单的黑色,从头到脚都打理得很干净。静候在那棵鹤望兰旁边,长身玉立,属实是赏心悦目。 宁烛先是笑着跟他招了招手,随后感觉有哪里奇怪。 对方站着等他,好像知道自己会很快过来似的。 窦长宵看了他一眼,反身回到自己一开始坐的位置,他的手机就随意地放在桌上右手边的位置。 宁烛跟着落座,大晚上的,就没点咖啡,招手问店主小姐要了一杯热牛奶。 之后他重新打量了一下这家小店,有些意外窦长宵居然会约在这里和他见面。 不像是对方会选的地方。 毕竟这个人总是冷冰冰的,而这家店看起来却甜丝丝。 这的确不是窦长宵主动选的,一开始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但从餐厅出来转了一圈,都没在楼下找到适合谈话的店。 他不情愿专门为宁烛跑太远,只好退而求其次,挑了这种看起来过甜的小店。 宁烛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窦长宵身上。准备切入正题时,却被对方右手边的一棵篮球大小的盆栽吸引目光。 不知道什么品种,叶子极为繁茂,被修剪得圆滚滚的。 可惜上面有一个非常显眼的豁口,像是被哪个缺德的用力薅了一把。 宁烛盯着看了两眼,记起在电话里听见的那阵窸窣的响动。 “你干的?”他谴责地看了窦长宵一眼。 “薅人家的盆栽可不太道德。” 窦长宵表情冷淡地望着他。 所以,抛弃自己的男朋友来找其他Alpha就很道德。甚至这人的男朋友就在这附近。 他否认说:“不是。” 接着岔开话题:“你在车上提过的,要我标记你。” “嗯。”宁烛一只手支着下巴,“我说了,尊重你的意愿。你接受不了的话可以不必那么……” “深入。”窦长宵替他补充了。 宁烛笑笑,“你约我出来,是想清楚了?” 窦长宵没回答,宁烛就自顾自地说下去:“那我说说频率吧。每周我们见一次面,进行信息素交换,最简单的那一种。但如果你可以接受标记行为,就不需要那么频繁,两个月……或者一个月见面一次就够了。” Omega的发情期间隔一般为两个月。不过宁烛目前的情况有点糟糕,不敢把时间说得太绝对。 “至于钱的问题,价钱随便你开。” 窦长宵把以上所言做了总结:“你花钱找人标记你。” 宁烛:“嗯呢。你决定好的话,今天就可以开始,最好是找一个封闭性好点儿的地方。” 疗效更好。 宁烛四下扫了一圈寻找合适的地方,在看到咖啡馆对面大楼的某处时顿了一下。 窦长宵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家高星酒店。 “……” 他飞快地转回目光,把眼睫垂了下去,像看到什么脏东西。 接着窦长宵安静了一阵儿,重新做了一次总结,嗓音更冷:“你花钱找人标记你,并且急不可耐。” 宁烛:“呃……嗯。” 他是挺着急的。 窦长宵:“你有男朋友吧。” 宁烛愣了下,没听出来这是个试探的问句还是陈述句。 不怪他分辨不清,实在是窦长宵讲话的调子有一点特别。 无论说什么,他的语调听上去都平得像一条直线,只有冷淡和更冷淡的区别。 像个大机器人,且出厂设定里只有“平静”和“不高兴”这两种情绪。 窦长宵:“我录了音。” 宁烛:“……嗯?” 窦长宵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解锁后将亮着的屏幕转向宁烛。 屏幕上面,录音软件的音浪标识正在缓慢地向前滚动。 他给了宁烛五秒的时间反应,但时间即将过去,对方还是在看着滚动的音浪发呆。 窦长宵观察着宁烛的反应。 成烊说,他那个堂哥追这姓宁的许多年。Alpha大多占有欲强,有一部分Alpha连自己的Omega沾上其他Alpha的信息素都难以忍受,何况是容忍对方被非自己以外Alpha标记。 窦长宵不擅长应付感情问题,但他知道责任应该由做错事的那一方承担。 这段录音就用来警告和要挟姓宁的——往后如果他安分一点就算了,如果继续我行我素,窦长宵会将这段录音发给成烊,由其转告给受害者。 窦长宵准时点击结束录制。 宁烛下意识地用目光追随着窦长宵行云流水似的动作。 ……录音,什么意思?怕我反悔? 对方开口:“往后你最好安分一些。” 安分? 宁烛眼睫眨动一下,抬起眼,视线飘在空中。看似大脑在活跃地思考,实则对眼下的状况毫无头绪。 “否则我会把……” 窦长宵捏在手里的手机忽然亮起。 在夜晚较暗的环境下,任何一点亮光都异常显眼。 两人皆是被吸引注意,同时垂眼看了过去。 【成烊:】靠!弄错了! 屏幕上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8540|169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飞快地弹出一条条消息。 从宁烛的角度看不出内容,出于礼貌,他也没有仔细去看,发现是消息提示之后就转开了眼,静等窦长宵回复完。 【成烊:】刚我哥回我消息了,他说今天是出来跟朋友聚餐的…… 【成烊:】我看到纪驰哥也去那一桌了,他跟我哥是发小,我小时候见过几回。 【成烊:】果然不能戴有色眼镜看人,这回真是搞了个大乌龙。 【成烊:】你还在吗?不会真找人去了吧! 又打来语音电话。 宁烛看见窦长宵非常果断地挂断了,铃声甚至没来得及冒头。挂断之后也没有回复那人的消息,只是看着屏幕沉默。 看样子不是什么重要信息。 宁烛判断完,便接着开口续上方才的谈话:“否则什么?” 窦长宵抬起头,跟宁烛困惑的眼神对上。 “你没有男朋友?” 宁烛:“。” 他如实回答“没有”,纳闷这小子一直问这个干嘛? ……还非要框定是“男朋友”。宁烛走神思索。 窦长宵听到回复,忽然有点憋气。 他发现自己今天这番举动中,原来存有向宁烛报仇的私心,想看对方吃瘪、受自己要挟。否则他不会在事实尚未盖棺论定之时,就迫切地来找某人的麻烦。 可惜计划失败,他不仅期待落空,还得想办法脱身。 恰在此时,对面的人似乎忽然想通了什么,支着下巴的手放下来。 宁烛把身体坐直一些,说:“不好意思,你好像误解了我们的关系。” 对方一直抓着“男朋友”的问题不放,又叫自己“往后安分一些”,话语中有明显的占有倾向。 宁烛不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导致窦长宵产生误会。 他眉心很轻地蹙了下,神态正经许多。 “我希望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金钱交易,不牵扯到感情问题。” “所以,男朋友什么的就算了吧。” 宁烛说完,与窦长宵对视。 后者表情没变,但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很久。 宁烛看他一副受到冲击的样子,便给了个台阶下:“或许你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既然说到这里,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讲清楚的好,以免你我未来麻烦。” 他轻声道:“我暂时没有找伴侣的计划,没办法为你提供情感上的价值。希望你不要抱有这方面的期待。” 窦长宵的嘴唇上下碰了碰,没有发出声音:“……” 桌上有细微的刮擦声。 宁烛循声低下头:窦长宵的一只手正用力地抓紧了桌沿,修剪整洁的指甲因此微微泛白。 宁烛:“……” 他倏地记起那天窦长宵以一敌四的场面,喉头不自觉滚了滚。 但那只手很快便松开了。 宁烛重新抬头,发现窦长宵似乎已然恢复了平静。 情绪达到某个峰值之后,反而会莫名其妙地快速回落下来,大脑进入极端冷静的状态。 窦长宵盯着宁烛看了片刻。 “我只会标记我喜欢的人。” 宁烛一怔,妥协道:“那就只交换信息素吧。” “也不行。” “……为什么!?” 窦长宵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我很粘人,非常容易喜欢上金主。” 宁烛:“……?” 窦长宵继续面无表情:“会对他纠缠不休,要求他跟我发展长久的关系。” 宁烛:“。” 窦长宵:“当他的男朋友是底线,最好是结婚。” 宁烛:“…………” 窦长宵:“你还要吗。” 一阵漫长的寂静过后。 这回,一动不动说不出话的人变成了宁烛。 9. 第 9 章 半晌,宁烛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却仍旧不知道作何回答。 他食指抵住嘴唇,神色不大自然地把对面的人瞧了又瞧。 窦长宵深色的瞳孔毫无波动,不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天然往下走。难以想象对方就是顶着这样一张恐吓脸对自己说“我很粘人”。 宁烛几乎要怀疑刚才的对话其实是自己的一场错觉。 “还要吗。”窦长宵又问了一遍。 宁烛冷不丁被呛到:“咳咳……” 他右手成拳轻轻敲了敲胸口,缓了一阵儿。 宁烛复杂的心情几乎写在脸上,“你真的不能……” 窦长宵:“不能。” 宁烛思绪混乱,想不出挽留的方式。 窦长宵看起来态度很坚决,总不能叫人家改变天性…… 他迟迟开不了口,窦长宵毫不意外。 “那张卡我扔了,你补办吧。” 言下之意是不会再跟他见面了。宁烛蔫了吧唧地回了个“嗯”字。 本以为窦长宵主动打来电话定然是想通了,这一趟怎么也能收获点东西,没想到最后却事与愿违。 得而复失,期待落空。宁烛心情很不美丽,闷闷不乐地抿了口热饮。 这时候店主捧着托盘从里面出来,把两份甜点端给他们,说是赠品。 宁烛看一眼两人点的东西,只有两杯热饮而已,并没消费很多,怎么还会有送的甜品? 窦长宵没那个耐心再跟宁烛坐一起吃点心,淡淡对店主说了句“不用”,就起身准备走人。 “嗯,你放回柜子里吧,我们打算走了。”宁烛微笑着摆摆手,同样推拒了,“麻烦一结下账。” “哦,这位先生已经付过了,”店主小姐说,“包括盆栽的钱。” 宁烛:“。” 窦长宵:“……” 店主没看出两人同频的沉默,继续道:“那盆栽不怎么值钱,我都说抓坏了不用赔的。” 宁烛偏过脸清了下嗓子,用力抿压着嘴角,免得在当事人面前不厚道地笑出来。 当事人这会儿不知道什么心情,反正站起来走人的动作很利索。 宁烛只来得及向对方的背影告别,忘记掩饰声音里的笑意:“再见啊,长宵。” 窦长宵没有回头。 待人走远后,宁烛才努力敛起快乐的情绪。 交易没能做成,他想到自己那个阴晴不定的腺体,心中轻快飘起的那片云便缓而重地落下来。 要是刚才窦长宵问他“还要吗”的时候,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但比起自己的命运,承担另一个人的感情对宁烛而言似乎更加沉重。他着实不具备与某个人建立亲密关系的能力。 况且,“非常容易喜欢上金主”,这得是什么级别的恋爱脑……宁烛认定自己消受不起。 店主没弄懂两人之间什么状况,为难地看着那两碟甜品。 “不然我给你打包吧?”她询问宁烛,“你带回家放冰箱冷藏,可以当早餐吃,我再给你装几样耐储存的点心 。刚我看收费记录,那先生扫了好几百呢,一个小盆栽哪要得了这么多。” 宁烛连忙拦住店主没让她再去拿别的,但想了想,留下了桌上的甜品。 他还没吃晚饭,纪驰跟成黎现在应该已经动筷了。自己放完鸽子后又觍着脸回去蹭饭,少不了被那两人一顿数落,索性在这儿解决吧。 蛋糕并不腻口,宁烛配着热饮吃干净。暖意和甜味都是能带给人幸福感的东西,这顿晚餐用得很是舒服。 他倏地意识到一件事,从遇到窦长宵到现在,自己非但没给人家带来一丁点提成,反而又蹭车又蹭吃喝的,占了对方不少便宜……还真是难为情。 他厚着脸皮擦擦嘴,走前往那个盆栽上的豁口投去一瞥,窦长宵一本正经否认罪行的情景就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宁烛的心情莫名好转。 算了,左右还有匹配库,自己也没到命悬一线的地步。况且窦长宵跟他的匹配度究竟能达到多少也不好说,兴许没那么高呢?说不准一切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豁达地宽慰过自己,迈步朝着与窦长宵相反的方向走去。 * 窦长宵不如宁烛豁达。 他虽找到说辞成功脱身,但总有一种“跟讨厌的人表白,却被对方拒绝”的屈辱。 窦长宵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屈起,本能地想要抓什么东西来宣泄烦躁。 像动物一样。 顶级Alpha却无法摆脱根植在骨子里的天性,这仿佛是上帝开的一个恶趣味的玩笑。赋予他们超乎常人的天赋,再往他们的骨头里播撒一些无伤大雅但伤及自尊的劣根性。 窦长宵屈起的手指蹭到掌根。 ……刚赔过一棵盆栽。 他僵硬地松开手指,没有纵容自己屈服于天性。 因为不确定宁烛还会不会回去找成黎等人,窦长宵也没有再上去餐厅,走远后给成烊发消息,让对方吃完下楼找他。 他随便找了个昏暗的角落里等人,顺带通过正常人类的方式消解情绪。没清净几分钟,又来了电话。 傍晚那阵儿他哥找他帮忙,被窦长宵无视,陆朝于是一通电话打过来。窦长宵挂掉一次,他又锲而不舍地打来第二通。 窦长宵把手机捏在手里转了几圈,见对方没有放弃的意思,这才不情不愿接通:“有事?” 陆朝的声音万分无奈:“……还问我有没有事,给你发的消息看过没?” “看过。不去。” 陆朝循循善诱:“任家和咱家祖辈交情颇深,任家老爷子过寿,老爸想让我亲自跑一趟,但最近实在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8541|169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开身……” 窦长宵没耐心听解释,冷淡拒绝:“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行吧。”陆朝似乎态度松动,“那我只好亲自过来了。” 他温和地说:“顺带看看你,咱兄弟俩见个面好好聚聚。” “……”窦长宵倏地沉默。 在遇到宁烛之前,窦长宵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里,陆朝排第一。 尽管对方如今屈居第二,但陆朝提出“见面聚聚”,在窦长宵看来仍旧与威胁无异。 仿佛是预料到他的反应,陆朝笑道:“任家这些年跟我们的合作闹出过许多摩擦,老爸碍于情面让利几次,也担心另找其他合作的企业还不如任家可靠。我没他那么瞻前顾后,眼下公司由我接手,下个季度跟任家的合同到期,不打算再同他们续约。” “所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托你帮忙。” 半晌,窦长宵松口说:“时间地点发给我。” * 之后两周,宁烛在公司照常上班工作,期间还去外地出了趟短差。 魏庭风得知他要外出时,对宁烛腺体的情况很是不看好。 他预估宁烛下一次发情期爆发的时间不会太远,担心再发生先前忽然晕厥的状况,还特意送来抑制剂让他随身带上。 但意料之外的是,直到宁烛出差回来又隔了几天,他的腺体都无任何异常,魏庭风预测会提前爆发的发情期也没有到来。看似情况是好转了,可魏庭风仍旧放心不下,要宁烛找时间到医院做一次检查。 宁烛预估自己这几天排不开时间去医院,就把日程安排的工作扔给小陶。 刚给小陶派完活,他的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纪驰推门进来。 工作上的事,纪驰一般会打宁烛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沟通,直接来办公室找人的情况很少,宁烛第一反应是有什么要紧事。 纪驰将一张信封样式的物件递给他,宁烛拿到手里翻到正面打开,里头装着的是张请柬。他简单将请柬的内容飞快地浏览一遍,眉尾轻轻挑了挑。 纪驰与此同时开口道:“任鸿远过几天要办寿宴,我和成黎都收到了请柬。给我的请柬上,称谓用的‘旗胜’作前缀,恐怕你也有份。” “邀请竞争对手参加寿宴,难道不怕被膈应得折寿?”宁烛忍不住乐道。 “这几年我们跟任家抢夺市场,任家几个流失的大订单最后都由旗胜接手,媒体有关任家式微的报道这两年也多了起来。这张请柬大概只是任鸿远为撑颜面所做的表面功夫,并非真心实意请我们过去。” 宁烛疑惑道:“那你还把它拿来给我看。” 纪驰道:“成黎说你准备找任绍坤的麻烦,所以我猜你会乐意抽时间跑一趟给他添堵。” 宁烛眼睛弯成月牙状,笑得像只使坏的狐狸,说:“你猜得不错。” 10. 第 10 章 纪驰离开后没多久,宁烛的秘书果然送来一张任家发来的邀请函。 宁烛的秘书姓夏,同样是个Omega。夏秘书业务能力强,也颇得宁烛信任,先前寻找信息素匹配源的工作正是交由对方来做。 得知宁烛有应邀的打算,夏秘书表情有点迟疑。 不过他并没有多话,把请柬放下,接着向宁烛做汇报。 寿宴设在几天后的午间,那日正好是周末,小陶见缝插针地把宁烛去医院检查的时间给安排到了上午。于是宁烛赴宴之前又去医院跟魏庭风见了一面。 魏庭风细致地给他做了一遍检查,翻看着化验单。 “各项结果还是远超正常值,不容乐观。不过,你的信息素水平居然比上次你打完抑制剂后的结果还要稳定一些。”他合上单子,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有点匪夷所思,“你最近做过什么,还是有吃什么特殊的药?” 特殊的药…… 宁烛立刻就想到某个椰子味的Alpha。 他意外闻到窦长宵的信息素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药效居然能维持这么久。 他无不遗憾地说:“前段时间碰到一个Alpha,不小心闻到了他的信息素,从那之后腺体的痛感就有所减弱,信息素水平估计也是那时候开始趋于稳定的。” “你说真的?”魏庭风声音提高八度。 宁烛看出他什么想法,摆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猜自己跟他的匹配度可能不低。他在夜场做陪酒工作,我就顺势提出购买他的信息素,让他标记我。” 魏庭风听到宁烛面不改色地说出“让他标记我”,表情忽然凝固:“……” 身为腺体科的医生,他听病患说起这些已是家常便饭,但没有哪个是像宁烛这样直白且云淡风轻的。 魏庭风难得在工作中分了一次心,没有第一时间关注那个Alpha的信息素药效,反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咳,你……直接这么跟他说的?” “对啊。” 宁烛抬头,看见魏庭风表情诡异,而且脸居然有点红。“怎么?” “……没什么。”魏庭风神清了清嗓子。 同为Omega,反正他是绝无可能对着一个陌生的Alpha要求对方标记自己的。 “结果呢?” “过程比较曲折。”宁烛忧郁道,“反正目前已经黄了……” “黄了!?” 魏庭风眉头紧锁:“你钱没给够?不管对方要什么,以你目前的财富水平应该都很容易就能满足吧。这么多年,你也就找到过两次匹配度堪堪超过90的Alpha,还都对你的治疗不起作用。这种机会是绝无仅有的,无论用什么方法,你都应该死死地抓紧这根救命稻草。” 宁烛叹气,“黄了就是黄了,抑制剂不是还能再撑一段时间吗?再等等匹配库结果吧。” “你……” 宁烛翻起袖口露出手表,说:“中午还有点事儿,我得走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说罢,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他快步溜出诊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正好将魏庭风气闷的骂声隔绝在外。 寿宴在北城一家有名的酒楼举办,司机开车将宁烛送到地方。 宴会厅内超过半数都是商界人士,到场后纷纷先到前厅跟寿宴的主角任鸿远攀谈祝贺。任绍坤在父亲身边站着,众多来客道完贺词,总要再对寿星的儿子吹捧两句。 任绍坤习惯了这种巴结,自恃比这群人高一等,在旁昂头插兜爱答不理。任鸿远偶尔皱着眉给他递眼神,他才施舍般对来客扯扯嘴角。 “任董。”下一位道贺的客人声音听起来非常年轻,在一众年过半百的成功人士中显得万分突兀。 任绍坤抬头看了一眼来人,认出对方的脸后,忽地变了脸色。 “哟,任少也在呀。”宁烛弯着笑眼看了过来。 任绍坤黑脸说:“……宁烛?” “好久不见,任少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任绍坤想忘也忘不掉。 高中时他跟宁烛有过过节,于是背地里找人整治了对方几次,没想到那个一穷二白的家伙居然跟成黎攀上关系。那段时间他家的生意屡次出问题,他爸查清后,才知道是有成家在背后插手。 任绍坤为此挨了他爸不少打骂,加上继母在任鸿远身边吹枕头风,他就被任鸿远送去国外,防止他再惹是生非。 虽然任家提供了优越的物质条件,在国外他过得也不差,可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因为一个没权没势的Omega被送出去的,任绍坤就咽不下这口气。 他冷冷地盯着宁烛:“你来干什么。” 宁烛挑眉,故作诧异:“当然是来祝寿。难道不是任董特意把请柬送到旗胜总部?我自然要来赴约。” 任鸿远也没料到宁烛真的会应邀过来,但他到底是花甲之年的老油条,不像任绍坤那样喜怒形于色,脸上年迈的笑褶丝毫未变:“是我邀请的宁总。小宁总年少有为,能来给我这一把老骨头祝寿,着实让人意外。绍坤,你带宁总到主桌去坐。” 任绍坤沉着脸,两条腿站桩似的一动不动。 任鸿远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任绍坤憋屈地咬咬牙,转身走向主桌。 宁烛坐下后也没看他,低头整理衣着,从容得好像在自己家似的,看着比任绍坤还要自在。 任绍坤最看不惯他这副架势,抬手拍上桌面,正欲发作,却被任鸿远突然一声叫了回去。 任鸿远将他带到一个隔间里,冷冷地回过头:“你想干什么?打算在你老子的寿宴上闹事?!” “……” “除了惹祸,你还会做什么?送你出国镀金几年,性子是一丁点都没磨好,我看还不如你弟弟稳重。” 任绍坤沉着脸,没吭声。 看出他心有不忿,任鸿远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你跟姓宁的以前有什么恩怨,但现在旗胜足以跟任氏比肩,何况他身边还有个成黎,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任鸿远眯起眼,“我身边一些跟宁烛接触过的合伙人,都说他私下里脾气不错,你找机会跟姓宁的示示好告个饶,学生时候的矛盾好化解。别到时因为你跟他的这点仇怨牵累到公司。” 任绍坤:“…………” 他没掀姓宁的桌子就已经给足对方脸了,还告饶示好? 昔日被他踩在脚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8542|169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如今翻身,反过来要自己忌惮。任绍坤心里百般咒骂,但他却不敢当面忤逆父亲,等任鸿远离开隔间回宴会厅迎客,才恶狠狠地踹了一脚房门泄愤。 * 宁烛从任绍坤被叫走的时候,人就从椅子上离开了。 早上化验检查需要空腹,宁烛来赴宴之前滴米未进。宴厅左右两侧设有酒水点心,他起身溜了一圈,挑了两个水果挞垫肚子。啃掉最后一口挞皮,他转到饮品区,打算从众多精心调制的酒水里随便挑一杯,余光却瞥见角落里堆成金字塔形的新鲜椰子。 ……宁烛没忍住给自己抱了一个。 他随便在附近捡了个位置坐,正好朝着宴厅的门厅入口处。 宁烛百无聊赖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吸了一口椰汁。 椰汁清甜解渴,但不知道是不是记忆被美化过,宁烛总觉得窦长宵信息素的味道要更甜也更复杂一些,而且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也许跟它当时出现的时机有关。 他抬手轻抚了抚脖子上的颈环,突然有点想念那个气味。 宁烛长这么大,很少会为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悔过。这回他却忍不住质疑自己,那天放窦长宵离开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轻率了。 正走神着,从宴厅口走进一个身材健壮的Alpha。他明明穿着西装笑容满面,可言行举止仍有一种悍戾之感。宁烛瞧这Alpha眼熟,从记忆里搜寻片刻,眉头拧了起来。 是那晚被打趴下的躺尸之一。那群人叫对方什么来着……哦,雷哥。 这才关了多久就被放出来了? 雷哥恰好也转过头来,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宁烛时愣了几秒,登时火冒三丈起来。 上次出事他被拘留半个月,出来后还被那家夜场列入禁入名单,在圈子里丢尽了脸。 正愁找不到人报复呢,没想到这Omega竟自己送上门了。 宁烛没有回避他的打量,唇角微弯似笑非笑。雷哥被他这副神态激怒,脸色阴沉地瞪向宁烛。 一道冷淡的人声自背后响起:“让让,你挡路了。” 雷哥情绪正暴怒,这道催促的声音直接点到他的引线上。 他回头去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结果却对上另一张熟脸。 窦长宵眼皮半敛,漆黑的瞳孔不含温度地俯视他。 雷哥:“……” 操了。 怎么这个也在?! 上次被人一拳打趴的记忆被唤醒,雷哥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出狱后参加的第一场宴会,两位仇家居然全部在场。 上回四打一都没能赢过,何况自己单打独斗。 雷哥心有不甘,却不敢在当下做出行动,咬紧后槽牙恨恨看了窦长宵一眼,转身进场。 面前挡路的障碍物消失,窦长宵感觉到不远处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侧目看去,宁烛幅度很大地朝他招了一下手。 窦长宵第一眼先注意到宁烛举起的右手。 接着他看见对方粲然的笑脸。 “……” 当视线继续往下、触及到宁烛左手抱着的那颗椰子时,窦长宵的身形倏地僵了一瞬。 11. 第 11 章 宁烛向窦长宵打过招呼,看到对方朝自己望了过来,但没多久窦长宵便挪开了眼光,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 宁烛:“……” 被对方无视,他居然诡异地感觉有点受伤。 他纳闷地反思:上次的谈话难道结束得很不愉快么? 宁烛没想通,视线追着窦长宵在对面的一处落座,另一个疑问也在此刻冒出来:这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任鸿远的请柬大多发给商界人士和诸多大腕,总不可能有兴致邀请一个没权没势的Alpha。 不过,参加寿宴的客人也有不少是携伴出席,莫非窦长宵也是被人带过来的? ……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人家的工作就是这个,上次差点儿答应和自己交易,最后交易不成,自然要去寻找其他业务。 宁烛念及此,就没有起身再去打扰,默默吸一口怀里的椰汁。 与此同时,任绍坤挨了亲爸一顿狠批,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 雷哥在宴厅看到他,第一时间凑了过去,殷勤招呼:“绍坤!” 任绍坤点了点头,说:“对了,听说你前段时间惹事进去了?怎么做事这么不小心。” “……”雷哥脸色不虞地向对方解释了来龙去脉。 他提到“姓宁的”,任绍坤打住他:“你说的是宁烛?”他给雷哥递了个眼神,瞥向宴会厅入口附近坐着的宁烛。 “是他!你知道那姓宁的什么来头?” 任绍坤冷笑了一声。“当然知道,我当初被我爸撵出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那姓宁的。” 他没有跟雷哥解释来龙去脉,后者猜到当初的事必定让任绍坤颇引以为耻,很有眼色地没有去打听。 雷哥:“可他怎么会来参加任叔的寿宴,难不成跟你们家有什么生意往来?” “有个屁的生意往来。”任绍坤厌烦地拧眉,“鬼知道我爸怎么想的,居然给旗胜的两个老板发了请柬,真是老糊涂了。” 雷哥心里一惊。他当然听过旗胜的大名,但只知道二老板是纪驰。因为后者是纪家的私生子,北城的这些世家圈子多少有些交集,任何一点流言蜚语都能传得满城皆知,他因此听说过一些关于对方的传闻。 可对于宁烛这样没背景自己走出头的商人,雷哥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自然是不会主动去了解的。 不过即便他是个再怎样没脑子的酒囊饭袋,眼下也明白过来宁烛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 他有些不甘心,试图撺掇任绍坤:“既然那姓宁的得罪过你,难不成你打算咽下这口气?” 任绍坤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但并没有说话。 他爸刚给他下了命令,别去招惹姓宁的。而且任鸿远最近在考虑继承人的事宜,他可不希望让他的继母继弟占便宜,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还真的不能对宁烛做什么。 雷哥见他不说话,就知道指望对方主动报复也是不可能的了。 任绍坤没办法对宁烛动手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他乐意在雷哥面前跌面子,于是轻蔑地多说了句:“咽不下咽得下又能怎么样?我还犯不着跟他计较。” 他忽然笑得有点古怪,“一个短命鬼而已,有命赚钱也没命花。放着不理,他也蹦跶不了几年。” 雷哥一愣,却没听懂那个“短命鬼”意指什么。不过任绍坤言至于此,没再跟他解释什么。 宁烛雷哥动不了,只好将矛头对准另一个报复对象。他怕再碰什么钉子,低声向任绍坤打听窦长宵的背景。 任绍坤被他问得不耐烦,拧眉往窦长宵的方向看了眼,立时产生一种被压一头的不适感。 Alpha之间攀比欲好胜心天生就强过其他性别,对同类之间的威胁也更为敏锐。即使窦长宵离得很远,任绍坤也第一时间感觉到了顶A极具压迫感的气势,当即厌烦地皱眉道:“我回国没多久,哪知道那么多。那小子看着挺年轻的,不记得北城有这号人物。” 雷哥心下一松,若有所思地眯起眼。 * 寿宴开场要等到十二点,这附近又没什么新鲜事可以打发时间,宁烛等得无聊。有时会有客人认出他来前来攀谈,宁烛面上虽然应付得亲和得体,实际对这种虚情假意的寒暄不大感冒。 谈话间偶有空隙,他便往窦长宵那里投去一瞥,暗中关注对方的动向。 跟窦长宵接触也有几次了,宁烛也对他的脾气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个人不怎么爱说话,行事作风颇有种冷酷范儿,没他什么事的时候就无言地往角落里一戳。但因为外形条件实在拔群,尽管他有意地降低存在感,但人群中第一眼还是会先注意到他。 说来也怪,分明对方不是什么很有意思的性格,进入宴厅之后也并无特殊的动作,仅仅只是安静地靠着椅子翻看手机,甚至可以称得上闷。但宁烛就是觉得有窦长宵在的场合,周围的一切都增添了几分有趣,就连这个充斥着虚与委蛇的宴厅也因为对方的到来而变得不那么让他难以忍受了。 窦长宵身上有一种特质,和他信息素的味道一样干净,让宁烛很愿意去接近。 这时,他看到一个拿着托盘的服务生走向窦长宵。 托盘上盛着几杯暗红色的酒液,只见那服务生弯下腰,跟窦长宵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将其中一杯放到了对方手边。 宁烛看了一会儿,回过头对与他交谈的青年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青年理解地点头,宁烛起身快步离开。 “谢谢,但我说了不需要。” 窦长宵扫了一眼那杯强塞给他的酒,拒绝道。 他不喝酒。 服务生却依旧弯着腰,陪笑说这是任家收藏的葡萄酒颇为难得。 窦长宵态度原本比较随意,闻言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他。 窦长宵的头发、眉眼都是纯粹的黑色,尤其瞳孔除了颜色格外深,还有种犬类动物般的锐利冷光。服务生被他注视得紧张起来,说话不自觉地打了个磕绊。 “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8543|169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生……”服务生硬着头皮,将杯子往前推了推,让窦长宵务必品尝。 窦长宵盯着服务生的神态,观察着对方目光瞟向的位置,一边慢吞吞地举起酒杯,作势要往嘴里送。 这时从旁伸来一只手,手指轻轻摁住杯沿,把杯子在空中截住了。 窦长宵一顿,沿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过去,往上,跟宁烛微冷的面容对上。 宁烛从窦长宵手中截过酒杯,捏在手里,意味不明地扫了服务生一眼。后者被他看得心头一紧,对两人哈了哈腰,仓惶地抱着托盘快步离开。 “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喝。”宁烛这时出声说道,边说边把酒杯放远了一些,好似窦长宵会伸手去够似的。 窦长宵:“。” 两人的位置就在酒水区边上,宁烛就地从长桌上捡了一杯看起来很清爽的饮品,递给窦长宵。 “这个,呃……”宁烛看了看杯中浅乳色的液体,试图分辨口味,“柠檬汁挺不错的。渴了就喝这个吧。” 窦长宵默不作声地接过,心里却想:……你给的难道就能喝了吗? 宁烛问他:“谁带你过来的?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这小子的客户未免太不负责。 窦长宵觉得宁烛的说辞十分古怪,好像自己是什么被大人带过来的小孩,语气平淡地回复:“你不也是自己待着。” 宁烛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聊下去。 他四下扫视一周,将整个宴厅的动向收入眼底,试图找到指使那个服务生的人。 那个服务生闪人倒是迅速,这么会儿功夫已经不见踪影了,不过主使是谁宁烛心里差不多已有数了。 收回视线,他转过头,看到窦长宵正在低头喝他给的饮料,不由得噎了一下。 “……” 宁烛近乎无奈地想:这小子可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才刚提醒过他不要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 虽然自己不能算是完全的陌生人,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可以信赖的家伙吧? 那个雷哥敢在任鸿远的寿宴上做这种腌臜手脚,这小子对人又这么没防备,宁烛忧愁地无声叹气。 倏地,他随意搭在桌上的手指一冰。 宁烛低眸看去,窦长宵将那个浅乳色的饮料又拿了一杯,推给他。 “呃……谢谢?”宁烛莫名地接过,看着杯子里那个清爽的颜色,迟疑片刻,给面子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随后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好像被人打了一顿。 酸、苦、咸、涩,几种味型以一种奇妙的方式结合在一起……不光难喝,而且还难喝得很复合! 宁烛舌头被刺激得僵直半晌才缓过来。 他低下头,跟窦长宵平静的眼睛短暂地对视了一下,倏地记起自己把这猎奇饮料拿给对方时说的那句“柠檬汁挺不错的”。 “……” 宁烛偏过脸,面不改色地咬住吸管又吸一小口,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声:这小子的报复心比我还重…… 12.第 12 章 看着宁烛自食其果,窦长宵难得主动挑起了话题:“方淮心,你还有印象吗?” 几周前认识的人,宁烛还不至于忘掉人家名字,“嗯”了声,“怎么了?” “他妹妹上个礼拜做手术,结果很成功。” “是么,那真好。他现在辞职了?” “嗯。他最近在医院陪床,过段时间会回学校补上课业。” 宁烛点点头,“那小孩挺不容易的。” 听他用“小孩”称呼方淮心,窦长宵问他:“你多大?” “嗯?你问年龄么……” 窦长宵:“。”不然呢。 宁烛:“二十六。” 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如果穿件颜色明亮些的休闲装,出门会被误会成学生。 二十六岁,对比起宁烛现在搏到的金钱地位,可以说是一个年轻得可怕的年纪。 窦长宵道:“你比方淮心大不了几岁。” “可他在我看来就是小孩。” 窦长宵在同届里年龄偏小,跟方淮心同岁,听到这称呼浑身都不大舒服。 宁烛奇怪道:“你为什么会想起来告诉我这个?” 没有很特别的理由。因为窦长宵认为宁烛会想要知道后续,又正好,后续的结果是很好的,所以就说了。 “不为什么,突然想到了。” “好吧,那谢谢你‘突然想到’。” 宁烛多问了两句方淮心家里的情况,得知他家中三位成员都是Omega,Alpha父亲早年意外离世,方母因放不下丈夫,一直没有改嫁。 这些年方母虽然收入微薄,却很爱两个孩子,小女儿心脏检查出问题后,她为了筹齐手术费四处求人,白天工作晚上还要找夜班上,几乎把自己的身子累垮了。方淮心爱护妹妹,也疼惜母亲,才选择背着家人跳进火坑。 听完以后宁烛保持着沉默,垂着眼睫走了一会儿神。 他安静的时间有些久,窦长宵不由得转头去看他。 宁烛清透的琥珀色眼睛里有恻隐之色,又藏着几分叫人看不懂的羡慕神态……也可能是他的错觉。 同情或是敬佩都很好理解,但窦长宵不明白这段故事里到底有什么让人羡慕向往的成分。 羡慕不分昼夜工作,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的方母? 羡慕跳进火坑,差点出不来的方淮心? ……还是羡慕生下来就有病的那个小孩? 过了会儿,宁烛好像从思绪里抽离出来,表情恢复了平静。 他搁下手里的“柠檬汁”,看了窦长宵一眼,提醒道:“工作结束之后,早点回去吧。” 这里看上去来的都是体面人,可像雷哥这种背地里玩得脏的人物也不少,偏偏一个个打扮得人模狗样,无从分辨。 这小子看上去又很好骗的样子……真是让人不放心。 窦长宵无端从这句话里听出一点温柔的意味,可惜对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宁烛离开时,拿走了那杯被遗忘在一旁的红酒,往宴厅外走去了。 窦长宵并没有制止他带走那杯脏东西,也知道宁烛不会傻到去喝。 但“姓宁的带着危险品离开”,这一认知仍旧令窦长宵忍不住抓了下桌面。 他盯着宁烛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里。 窦长宵用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摒弃掉多余的情绪,低头又喝了一口那个“柠檬汁”。 这次后调里反上来一些辛辣的感觉,还是很难喝。窦长宵皱着眉想,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的特产。 他吃东西完全不挑,对于一些复杂高级的味型也不擅长分辨,食物对他而言就只有好吃和能吃的区别。手里的这杯东西就属于后者。 他悠哉地用犬牙咬了下吸管,过了几秒,屏住呼吸,一口气迅速地把杯子里剩余的液体喝完了。 塑料吸管上端被犬齿咬出一个洞来,窦长宵扔下杯子,里面的冰块碰撞出好听的叮叮当的声音。 * 宴厅内部的侧出口外,有一条连通着后勤区的走廊,方便酒楼的服务人员通行。 这时距离开餐还有一段时间,服务人员大都在后勤区准备,走廊上较为清净,只隐约可闻一道怒叱的人声——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那人骂了几句发泄过火气,又警惕地问:“……那小子察觉到什么了吗?” 不久前落荒而逃的服务生在那人面前低着头,讷讷地小声解释了几句。 他对面站着的Alpha正是雷哥,计划落败后此刻正烦不胜烦。 他懒得再听解释,把服务生臭骂了一顿,打发人走。 服务生小心说:“那钱……” “事儿没办成,还好意思要钱?滚滚滚……” 服务生脸色很差。自己冒这么大风险帮人做事,结果一丁点好处都没捞着。 他暗道自己倒霉,嘴巴里不停小声咒骂着,往走廊的宴厅出口走。他满肚子怨气,走路时低着头没看路,不慎撞到一人身上。 他连忙张口道歉,结果抬头时看到宁烛的脸,便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但宁烛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绕过他继续往前。 雷哥看见宁烛朝自己走过来,继而余光扫见被宁烛捏在手里的酒杯,心头就是一跳。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姓宁的手里?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待宁烛走近,雷哥喉头滚了滚,强装若无其事:“宁老板来找我,不会是想追究上次在夜场的事吧?” 宁烛挑眉说:“本来是要追究的。但是看你那晚被揍得那么惨,想想还是算了吧。” 雷哥:“……” 那晚的屈辱被提起,他紧了紧拳头,但不敢在宁烛面前表现出恼火。 宁烛往身后看了一眼,那服务生已经快步地离开了走廊。 他回过头看向雷哥,笑说:“雷家家业似乎也不算小吧,对帮你做事的人这么抠搜,连这点酬金都不舍得给?” 宁烛语气听着虽然和缓,但雷哥还没蠢到以为对方是在跟自己闲聊。 他憋屈地求和:“上回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5045|1693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眼力不佳没认出你。如果早知道你是旗胜的宁老板,店里那个Omega你想要,张个口,我就让给你了。” “哈哈……”宁烛笑道:“我也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势利眼,否则当时肯定直接亮名片了。” 雷哥:“…………” “不用紧张。我说过了,上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雷哥刚松气,却听宁烛话锋一转:“不过,一码归一码。” 雷哥:“……” 宁烛悠悠切入正题:“你打不过却玩阴的,今天对我的人下手,这事不能轻易揭过去。” 雷哥:“……你的人,那Alpha是你的?” 反正窦长宵不在场听不到,宁烛厚着脸皮颔首:“当然。” 雷哥面容微微扭曲,怎么也想不到这俩仇家还有这层联系,否则他哪里会招惹那Alpha? 宁烛有一点说的很准确,雷哥的确是个很彻底的势利眼。 “你往这里面下了什么?”宁烛用指尖敲敲杯壁。 雷哥沉默半晌,不肯回答。 “不说也行,反正都是你喝。” 雷哥愣住,随后表情变得极为复杂惊慌。 “怎么了,不愿意?”宁烛唇角弯着,眼里却没多少笑意。 从对方的表情来看,这杯子里的玩意应该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脏些。 雷哥求饶道:“我向你保证,日后再也不会找他的麻烦。” 宁烛无动于衷,只摆出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样:“你可以不喝。” 你可以不喝。不喝,直接走人,大可以试试这么做。 雷哥知道这句话后面一定还有一个“但是”。 但是什么? 他看着宁烛琥珀似的的一双清透眼睛,却莫名打了个寒战。 这人能攀升到今天这一步,绝非是像外表看起来这么温和无害。 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新仇旧怨加在一起,这姓宁的会怎么对付雷家? 任家这几年虽有颓势,但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再怎样也比雷家要强。而连任绍坤那样睚眦必报的人都不敢对宁烛做什么,他又怎么敢拿自家的生意来赌? 宁烛耐心地等了他两分钟。 雷哥在原地僵立良久,终究是走过来。 他拿起杯子,脸上的肌肉紧绷着下决心。 他咬紧牙关,闭上眼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接着以一种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速度离开。 宁烛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不见,轻嗤了声。 真不经吓。 宁烛再回到宴厅时,雷哥已经找借口提前离席去医院就医了。 场内人逐渐多起来,宁烛往窦长宵先前坐的位置看过去,那里已经没有人在了,只剩下一个喝空了的杯子。 宁烛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觉着那小子可真奇怪,不好喝为什么还要喝干净? 接着他突然想到对方不在,有可能是被客户叫走了,心头又冒上来点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宁烛敛起笑容,没有再去看那个空位,转而跟周围的陌生人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