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温黎手一松,马走灯都掉在地上了,陈越峥看见闻辞就有生理性恐惧,身体宛如钉在那儿一样一动不动,直到闻辞上来一把将他推开,把温黎护在自己的身后,像护崽子的老母鸡一般张牙舞爪着。
“你不可以推人的。”温黎不满闻辞的行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闻辞的声音不断提高,像个炮仗一样,但语气却充满了委屈,“那你为什么要和他说话,你不要我和啾啾了吗?”
“我没有不要啊。”温黎伸手就要过来抱啾啾。
闻辞别过了身,不让温黎接触啾啾,十分有原则道:“那你就不能和他说话。”
“为什么?”温黎秀气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不理解闻辞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
闻辞的态度十分强硬,“就是不可以,你是我的朋友!”
温黎瘪了瘪嘴巴,生气了,负气道:“那我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在闻辞的观念中温黎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朋友,不容许有任何人分走温黎的目光,可是现在温黎不理他了,闻辞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忽然出现的陈越峥身上,如果不是他,温黎就不会这样,于是转过头去,眼神凶狠地盯着入侵者看。
陈越峥可太熟悉闻辞这样的状态,吓得脸上胖乎乎的肉都在颤抖,把腿就要跑,但哪里抵得过闻辞敏捷的动作,被揪着衣领打了一拳,被打倒在地,捂着脸喊“哎呦哎呦”。
闻辞还不嫌够,直接骑在他身上打,体型比闻辞大了一圈,却毫无招架之力。
德福一看这还得了,连忙上去拉架,但闻辞实在是太虎了,力气大得惊人,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连他一个成年人都被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屁股火辣辣地疼,他顿时就意识到是特殊时期到了。
其他的太监宫女们都是吃过大苦头的,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温黎完全看傻了,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讶与诧异,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着,愣在那儿不知所措,啾啾在天空乱飞着,飞着飞着就停留在了温黎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脸颊。
场面实在是太混乱,德福连忙让人将正在勤政殿与皇帝说话的温书礼和陈之昂请过来。
温书礼风风火火又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面上有喜有怒。
怒的是这臭太子把他家宝贝儿子给欺负了,喜的是他终于有理由可以把宝贝带回家了。
温书礼步伐快得恨不得飞起来,然而到了东宫定睛一看,吓得身子都歪了一下。
这怎么和禀报的情况不太一样啊,不是说太子把温黎吓哭了,不是说把身上打得青了一块呢,不是说连太医都喊来了呢……那现在规规矩矩坐在自家小宝贝面前乖乖听训的小孩是谁啊?
温黎的衣领歪了,衣角脏了,漂亮的脸蛋上还挂着灰土,两团脸颊红红的,有些狼狈,但依旧板着脸,十分严肃的模样在教育着人,“你下次不可以那样了,他们会难过的。”
闻辞耷拉着脑袋,像只落水小狗一样乖乖地点了点头,“嗯。”然后委屈巴巴地抬眸看了温黎一眼,轻声道:“你不要和他交朋友……”
“我没有要和别人交朋友,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温黎抱了闻辞一下。
跟在后面哼哧哼哧赶来的闻言殷也傻眼了,这还是他那脾气暴躁桀骜不驯、恨不得干翻整个大衍朝的小魔王吗?怎么成温顺小猫咪了。
陈之昂在殿内张望了半天,都没有看见自家大胖儿子的身影,隐隐约约只听到几声痛苦的呻.吟声,跑进内殿一看发现有个猪头躺在床上,旁边的太医正给他上药。
等再仔细看了看,陈之昂才辨别出这猪头竟然是自家小儿子,立马大惊失色心疼万分,“哎呦,我的儿啊!你怎么成这样了!”
陈之昂一看见自家老爹就委屈巴巴起来,嚎着嗓子大哭,“我就说我不来了,哇哇哇哇……”
闻言殷看着胖小子的模样也惋惜地摇了摇头,“朕都说了不行的嘛,你怎么就不信朕呢。”又看了一眼德福,德福擦了擦额间汗水,缓缓道来。
当时温黎回过神来就上去拉闻辞,正处于暴怒中的闻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把就将他甩开了,温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眼圈瞬间一红。
德福吓得魂都要飞了,这时候谁敢去招惹小太子啊,他现在理智全无,只想打死眼前这个碍人眼的小胖子。
谁知道温黎竟然没有哭,而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爬了起来上去拉闻辞,用了很大的力气,脸色都憋红了,“你……你不能打人!”
可是这样的力气在闻辞面前根本不够看,轻而易举就甩开了温黎,力气大到都要将他甩给了,还好德福眼疾手快将温黎接,不然的话这把脆骨头得摔个稀碎。
温黎憋着一股劲儿,从德福的怀里挣扎出来,抓住闻辞打人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闻辞感觉到痛楚,一把掐住了温黎的脸颊,两团肉都挤压在了一起,温黎觉得好痛好痛。
刚刚只是脑子一头热,只想让闻辞停下来,没有想太多,现在才感觉到害怕,握着闻辞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下一刻眼泪夺眶而出,“你……你掐地我好痛,呜呜呜……”
温黎的眼泪珠子一滴一滴打在了闻辞的手指上,裹挟着桂花糖的香气,钻进了闻辞的鼻腔,让他眼底的怒气慢慢地散去,变得清澈明亮起来,赶紧松开手,“阿……阿黎……”
闻辞从小胖子身上爬起来就开始哄小温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身像是火烧一样,行为举止都不受控制了,以至于无意识地伤了温黎,他很后悔也很愧疚,他不想这样的……
温书礼还是不放心,把自家宝贝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除了身上有些脏,脸颊被掐红了以外并没有受什么伤,可还是让他心疼的厉害,对闻辞的埋怨又多了几分。
“阿爹,我真的没事的。”温黎看得出来阿爹很担心,握了握他的手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事,他只是手蹭破的地方有点疼而已。
“老师,对不起……”闻辞始终低着头,都不敢直视温书礼的眼睛,他很怕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师再也不让温黎和自己住在一起了。
闻辞从小到大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小孩有些不一样,力气很大,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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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破坏眼所能及的一切,年岁越大,这样的情况就严重,只有靠打人发泄精力,而三五日一过又能恢复正常。
但他从来没有当做一回事,因为所有人都顺着他,哄着他,让他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实际上这样很不好。
温书礼对第一次会乖乖认错的闻辞感到惊讶,从前就算拿把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承认一个“错”字的小霸王竟然学会认错了,让他的怨气也无处宣泄,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声气,“此事也并非殿下的错,殿下只是发病了。”
毕竟谁都不想生病,谁都想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闻辞离开了,屋内只剩下温黎与温书礼。
温书礼解开了温黎的脏衣服,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手上破皮的地方也轻轻地敷了最好的金疮药。
“阿黎,跟阿爹回家吧。”温书礼看着自家宝贝伤痕累累的小手,心疼到无法呼吸。
“不给阿辞治病了吗?”温黎眨巴眨巴着眼睛,满脸的疑惑。
“他的病很可怕。”
“我知道的,德福公公和我说了,阿爹从前也同我说过,阿辞只是生病了才会这样。”温黎起初是很害怕的,但闻辞恢复正常后又变成了往日的闻辞,他就不害怕了,“就跟生病的阿黎是一样的。”
温黎生病是病恹恹的,没有力气,而闻辞生病是暴躁,想打人,都是生病,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
尽管如此,但温书礼心里不愿意了,“你不是不想和阿爹分开吗?如果回家的话就可以和阿爹在一起了。”
“可是我每天都能见到阿爹啊,在这里比在家的时候与阿爹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呢。”
每天一睁眼阿爹就离开了自己,直到日落西山才会看见阿爹的身影,就只有晚上的时间是可以和阿爹在一起的,可是夜晚的时间太短暂了,一会儿就溜走了,抓都抓不住,可现在他可以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都和阿爹在一起呢,温黎能够分得清。
温书礼从来不知道温黎这样的想法,他这个父亲还是做得糟糕至极,“对不起,是阿爹忽略了和阿黎相处的时间。”
“没关系哦。”温黎亲了亲温书礼的脸颊,用阿爹教自己的方式安慰着难过失落的爹爹,“陛下让我给阿辞做伴读,阿黎虽小,有些道理不懂,但阿黎知道自己的责任,答应过的事情是不可以反悔的哦。”
这样乖巧懂事又可爱的小娃娃如何不惹人疼爱啊。
待温黎睡着后,温书礼被皇帝召去了偏殿。
院判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感慨着,“真是奇了啊,按理太子殿下的怪病每逢十五发作,从无例外,但这次竟然会提前,又在还未闭关的情况下得以缓解。”
“是不是因为打了陈小公子的缘故,戾气得到了释放?”温书礼猜测道。
院判否决,“不会,臣也看过陈小公子的伤了,只是看起来严重,却并无大碍,与从前那些人的情况大不相同。”
也就是说闻辞的实力远远发泄出来,根本打得尽兴,但却恢复了正常。
闻言殷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钦天监所言证实了!阿黎真能克制我儿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