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大街上,闵敏忙将她拉到一旁,蹲下身问:“你爹娘呢?”
孩子眨了眨眼道:“我并未带他们出来。”
“啊?”闵敏傻眼了,“你......没‘带’爹娘出来?”
“嗯。”孩子点头道,“他们忙,我自己出来玩,姐姐你要去买炸土豆条吗?”
“啊......对,我要去买炸土豆条......”闵敏不明所以地应声。
孩子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递给闵敏道:“我今日出门急,忘了拿钱袋子,这个押给您,可以帮我买一份炸土豆条吗?”
闵敏低头看了一眼——她对玉器不精通,但在楼里待了这么久,少说能看出这玉佩并非廉价之物。
而且面前这孩子谈吐利索、逻辑清晰,且衣着精致,看着又干净又漂亮,应当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只是富贵人家怎会任由孩子一人在大街上玩呢?
闵敏叹了口气,接下玉佩道:“走吧,我给你买炸土豆条。”
与其让孩子继续在大街上游荡,不如由她接管,吃完炸土豆条再帮她找爹娘便是了。
“好。”小孩脸上扬起笑容,看着特别讨喜。
闵敏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小孩,一个精致贵气,一个娇憨可爱,走在街上十分吸睛。
“要两份炸土豆条。”闵敏对摊主道。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鬓边只有零星白发,脸上却沟壑丛生,皮肤晒得黝黑,精瘦精瘦的。
看见闵敏站在摊前,他吓得手里的笊篱都差点扔进油锅里。
“闵、闵娘子?”摊主忙将笊篱放在一边,粗糙的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局促道,“我、我......我就夜里在卫杭街上卖一会儿炸土豆,离明鲜楼远远的,不会影响您的生意......”
闵敏闻言,露出一个和气的笑来:“您在哪儿卖土豆条不必考虑我,土豆家家户户都能种,炸土豆条也家家户户都能做,哪里就要避着我了?”说着,她指了指摊子上摆着的一桶番茄酱问,“番茄酱另收钱吗?”
“不不,不另收,都是卖炸土豆条送的。”摊主忙将满满一桶番茄酱端到闵敏面前,紧张道,“您、您要尝尝吗?”
“好啊,我尝尝,您给我炸两份土豆条。”闵敏将手里牵着的两个小娃娃的手举了起来道,“孩子嘴馋呢哈哈。”
“好嘞好嘞......”摊主听说孩子嘴馋,忙去取土豆条下锅炸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油炸声在卫杭街上并不突出,但在孩子耳中却如同仙乐。
浅黄的土豆条在油锅中翻滚,直至变成金黄,笊篱将土豆条捞起,能看见上面还在冒白汽。
摊主正要将土豆条装起来,闵敏手边粉雕玉琢的孩子忽然说话了。
“叔叔,土豆条要炸两次。”她伸出两根手指来。
摊主愣在原地,手中的土豆条不知该装还是该放下。
“炸两次会酥脆一点。”闵敏见摊主一脸懵,便顺着解释了一句。
“那、那我再炸一次......”摊主将土豆条又下入油锅中,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次响起。
闵敏的心思却不在锅里了,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侧的小娃娃——观宏州的炸土豆条是她第一个做的,知晓土豆条要炸两次的人,必然是先前光顾过她摊子的,但她敢肯定,今日之前她并未见过这孩子......
“炸好了。”摊主再次捞起土豆条,将之控好油装了起来。
闵敏付好钱,想着夜里瓦肆人多,怕她一人看不住两个孩子,于是带着她们去了街边茶馆。
“三杯香橼茶。”
“好嘞!”伙计转身进店里去倒香橼茶。
闵敏领着俩孩子坐在了茶馆外的桌子边。
闵团一口接一口地吃着炸土豆条,闵敏却能看出来她并不爱吃,因为孩子正一边吃一边左顾右盼——若是遇上她爱吃的,哪还有心思去看别处?
“番茄酱太甜了,土豆条有点粗,也没有炸好......”桌上另一个孩子吃了一口炸土豆条便开始念叨起来。
闵敏听了,眼睛愈发亮了:“你爹娘是厨子吗?”
“是的。”小孩蹙眉往嘴里塞炸土豆条,答道,“我娘是厨子,她做饭可好吃了......”
闵敏见她不喜欢又要硬吃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问她:“不爱吃为什么还要吃?”
小孩苦着脸一边嚼土豆条一边道:“爹娘说不许浪费粮食。”
看来这孩子的爹娘还是很明事理的,只不过这样明事理的爹娘怎么会把孩子单独扔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呢?
闵敏想不通,她挠了挠下巴,伸手将小孩面前的炸土豆条拿到了自己面前:“我吃掉,不算浪费粮食,你还想吃别的吗?”
孩子像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道:“不想吃别的,原先听闻观宏州的炸土豆条很好吃,我才出来寻的,这么一吃也不过如此嘛......根本没我娘做的好吃......”
“你娘也会做炸土豆条吗?”闵敏好奇道。
“对啊,我娘还会做好多好吃的呢。”
“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呀?”闵敏道。
“裴知禾。”小孩清亮的声音响起,与一道温和的男声同时传入闵敏的耳中。
她循着声音转头,这一瞬似是被无限拉长,男人的脸进入她的视线,在她心中掀起惊涛巨浪。
“裴......眠?”
“爹爹!”
男人接住飞奔入怀的裴知禾,抬眼望向闵敏,眼中不带什么情绪,只客气道:“今夜麻烦你了。”
闵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面前这男人的脸分明就是她在A市的电视新闻和报纸上经常看见的,珮游集团接班人裴眠的脸......
而且她喊他“裴眠”时,他也并未否认。
闵敏的心忽然开始狂跳,脑海中涌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她自己在A市失足坠楼才来到大荆,而裴眠在A市死于海难,如今又在大荆看见他,难不成......他也穿了?
闵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咽了咽口水,脑中飞快思索,片刻后,她默默凑近了两步,轻声对裴眠道:“宫廷玉液酒?”
裴眠抱着裴知禾,一大一小两张精致非凡的脸都懵懵地望向闵敏。
闵敏蹙眉,又换了一句:“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见裴眠还是无甚反应,她便有些着急地往前又挪了半步,几乎要凑到裴眠跟前去了。
“今年过节不收礼?”
“嗯......”听了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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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眠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摇了摇头道,“裴府在年节都不收礼。”
“......”
闵敏顿时泄气地垂下了脑袋——他不是穿过来的,否则怎么会忍住不接自己的暗号呢......
“闵敏?”林近野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
他夜里设宴接待含萃楼的大老板秦娘子,恰好秦娘子的夫君裴大人有空闲,一家人打算一同在观宏州小住,于是夫妻一同赴宴。
方才酒酣过半,裴眠忽然说看见了自家孩子在街上,于是下楼去寻。
秦娘子倒是不太在意,继续喝着酒,直到裴眠半晌未归,她才频频偏头望向窗外。
林近野会意,带着她出来寻夫君,未曾想一出门便看见闵敏凑在裴眠跟前,差一点脸都要贴上去了!
“林近野?”闵敏讶然一瞬,但很快她的目光就被林近野身后的女子吸引了过去。
那女子长得实在标致,杏眼翘鼻,是妥妥的大美人长相。尤其她两颊绯红,似有薄醉之态,显得又娇又媚,叫人移不开眼。
林近野被结结实实忽略了,气得冷笑了一声:“要来秦娘子跟前仔细瞧瞧吗?”
“秦娘子?”闵敏眨了眨眼,能跟林近野接触的“秦娘子”必定不是俗人,而她所听闻的并非俗人的“秦娘子”只有一位,那便是含萃楼的大老板。
“你好,我是秦见君。”秦见君上前一步走到闵敏面前,好奇道,“你就是闵敏?”
“对......”闵敏被美貌冲击了一瞬,声音都有些不连贯起来。
不过秦见君走近后,她心里又莫名涌上一股熟悉感,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是为何......
“炸土豆条是你想出来的?番茄酱也是?”秦见君问。
“嗯......”闵敏老实应声,秦见君的气势很足,即使是薄醉且刻意控制了神态,也仍让人有压迫感。
秦见君挑了挑眉,往前走了半步,同闵敏只剩下半臂距离,只听她小声道:“宫廷玉液酒?”
闵敏感觉自己有一瞬间的耳鸣,连同脑子都一起卡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嘴唇也张开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异世遇上同样穿过来的伙伴,让闵敏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她用力攥紧拳头,让指甲嵌入掌心肉中,才让疼痛感将她拉回现实。
“一百八一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克制不住的兴奋从每个字的尾音中泄露出来。
这下连秦见君的脸色都有些变了,她略带趣味的眼神转换为严肃,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盯着闵敏的眼睛。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中国山东找蓝翔。”
“今年过节不收礼?”
“收礼只收......”闵敏的声音愈发激动。
最后三个字从两人的嘴里一同说出,叠在一块,像是一个人说出来的。
“脑白金。”
裴眠听了这一串熟悉的问答,看秦见君脸上全然是压抑不住的兴奋,顿时若有所觉地看向闵敏。
林近野的眉头也蹙了起来——闵敏与秦见君素未谋面,怎会忽然像对暗号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起来?
面对面站着的两位娘子,一个明媚,一个娇憨,却都同时变得眼泪汪汪,忽然张开双臂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