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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作者:驴的超级磨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日,顾鸢早早便被敲门声响给吵醒了。


    他倦倦地打着哈欠,随手抽出件衣服披在身上,慢慢吞吞地去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大学生本就有些紧张,看到顾鸢衣衫不整的模样,脸庞顿时爆红起来。


    他慌张得很,眼神四处游离着,余光却还是被对方细腻雪白的春色烫了一下,匆匆挪开了。


    顾鸢依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瞅着磕磕巴巴的白晓。


    他直起身子,将衣服好好拢上。纯情男大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眉头却微蹙着,似还有点不易察觉的遗憾。


    “你今天不是有课吗?”顾鸢柔声问他,“怎么早上还来?”


    “没关系,是10点半之后的课,不耽误时间。”白晓抿了抿唇,小声回答。


    “你今天很帅气。”顾鸢笑着说。


    他替对方理了一下头发,又亲昵自然地捏了一下男大的脸。


    原本总是目光虚虚下落着,仿佛自惭形秽的白晓,抬头飞速地瞥了他一眼。


    顾鸢弯着唇,微微笑着。他知道白晓家世不好——也能看出无论是今日还是昨日,对方都尽力打扮过,在自己面前努力不显穷酸局促的气质。


    “干嘛总是低着头?明明长得挺乖一个小帅哥。”他夸奖对方的语气真挚,“下次都这样穿吧,很好看。”


    白晓安静了一会儿后,轻轻点了点头。


    顾鸢将他放进了门,发觉小学弟带了许多蛋奶水果,脆生生的蔬菜叶子上还挂着水珠,被对方一同塞进了冰箱。


    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只是上层放了好些酒。白晓盯着空空荡荡——只有酒精的冰箱,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顾鸢的神色有许些微妙的不悦。


    “学长,你有两种药是要冷藏保存的。”


    顾鸢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便摆出无辜的表情来搪塞自己的可爱学弟。


    对方叹了口气,把他平日里要吃的药都分类整理好,缺少的那两样用手机拍照记下,预备着下午去药房再取。


    顾鸢坐在一边,撑着脸饶有兴味地看着。


    对方给他做了早饭,是一碗窝着溏心蛋的清汤面。


    细细的挂面浸在茶色的酱油面汤中,上面撒着切碎绿色的葱花;热腾腾的面条味道清淡柔和,顾鸢尝了一口,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好吃。


    “只是普通家里的味道。”白晓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


    家里的味道?


    顾鸢走了下神,大脑自动翻找出熟悉的记忆。他的舌尖泛起一股淡淡的酸嗖味道——来源于陪伴他童年的那些,冰箱里放了十几天的残羹剩饭。


    他皱了皱眉,放下筷子——同白晓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学弟板起了脸。


    “学长,”白晓严肃地说,“不可以。你男朋友让我监督你好好吃完每一顿饭。”


    他掏出手机,从里面调出一张密密麻麻的工作表格,递给顾鸢查看。


    顾鸢扫了眼,上面的内容细碎繁杂,摆明了把他当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朋友看待。


    “真是个黑心资本家”他笑骂了一声。


    白晓这个时候可不会开玩笑,态度坚决地推了一下面碗。


    在学弟面前,顾鸢没法像同郁朝云相处那样撒娇耍赖,便只能叹着气,勉勉强强吃完了这碗面条。


    “他猜到我不忍心为难你。”他轻飘飘地抱怨道,“才给你安排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工作。下次把东西放下来就行,学长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白晓皱着眉,严厉地摇了摇头。


    顾鸢被对方盯着,吃完了今天的药;原本放在家里的那些药,也一并被白晓收缴走了。


    他有点坏毛病,不舒服的时候喜欢一板接着一板地过量服药;只是日常用药都很安全,顾鸢对药物的心理依赖也不算严重,才迟迟没有吃出什么好歹来。


    白晓找到了许多空药盒,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但他没有对顾鸢的坏毛病指摘什么,只是说:“学长,如果你不舒服,可以给我打电话。”


    顾鸢笑了笑,正想哄着学弟跳过这个话题。对方却一本正经地说:“生病时有人照顾,就不会一直想要吃药了。”


    说完这话,学弟立马露出后悔的神色,似乎是担心这些话冒犯到了他。


    顾鸢却不在意——他对大部分事情都全不在意。


    他招了招手,学弟就乖乖凑过来让他任摸任撸,实在害羞了也只是力道不大地推拒着,轻轻抓住了顾鸢的手腕。


    顾鸢的腕骨纤细,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肉,如琉璃玉盏般精致脆弱。


    白晓却莫名有些伤心,小声说:“学长...你摸起来好瘦。”


    顾鸢想了想,安慰宽解对方道:“没关系。你来把我喂胖一点,好不好?”


    白晓盯着学长那双漂亮衿贵的墨玉眸子看了会,慢慢低下了头。


    他想:学长好像对每个人的态度都这样亲近。


    他莫名沮丧了一会儿,一直到了赶回学校上课的时间,才勉强打起精神。


    学长把他送到门口,笑着让他好好听课,不要被打工这件事影响了学习成绩。


    对方的语气亲昵又温柔——简直像送丈夫出门的妻子。


    白晓因为这毫无道理的联想而羞怯起来。学长凑过来时吓了一跳,几乎以为对方要亲吻自己。


    ——但最后,他只是得到了个很有距离感的拥抱。


    学长轻轻抱了一下白晓,手臂只是搭在他的肩上放了放,体温还未穿透布料熨帖过来,便客气地放开了他。


    白晓晕头转向着,总觉着自己掉入了个细密罗织的陷阱中。


    可顾鸢那样漂亮——又那样好,白晓想不通对方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他只是拼命掩饰着自己过速的心跳,干巴巴地说:“学长,下午见。”


    “好。”顾鸢弯起眼睛,“下午见。早点回来。”


    白晓晕晕乎乎地走了出去。


    等到了车站,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将书包落在了顾鸢家里。白晓本可以直接去学校,与同学一起用课本也不算碍事;可犹豫了会儿后,他回头去找学长拿包。


    这不过是个渺小无谓的选择,白晓却被汹涌而来的羞-耻感烧得脸颊发烫。


    他意识到自己在想方设法与学长多相处一会儿。对方异乎寻常的身份,以及他长年累月经受的教育,都在警告白晓这行为的荒诞微妙。


    但是,他只是想在多看学长几眼而已。


    白晓很快回到顾鸢屋前,敲响了房门。


    屋内无人回应,寂静一点点地浇灭了他隐秘的期待。


    学长是有事出门了吗?白晓怔怔地想着。


    他不甘心地又敲了敲门。顾鸢屋子依旧无人,倒是对门邻居屋内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被狠狠顶在了房门上。


    接着,顾鸢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你发什么颠?”顾鸢半恼半怒,抬手甩了迟余一巴掌。男人默然承受着,一口咬在了他的颈侧、。


    白晓脸色苍白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一道门板,解开了白晓与顾鸢。


    ——隔开了他所认识的,和他所不认识的学长。


    *


    顾鸢在白晓面前贤妻良母的姿态,半是装模作样,半也是因为他对这位纯情小学弟没有太多想法。


    ——可别人在旁冷眼看着,却不这样认为。


    顾鸢准备回家时,对面的门猛得打开。几日不见,大狼狗依旧英俊野性得很,只是瞪视他的眼神隐隐哀怨,仿佛在无声地控诉些什么。


    又是吃了谁的醋?


    顾鸢懒懒地想着,冲那条哑巴大狗伸出了手。


    对方显然是军旅出身,短短几步也走得利落矫健,在他面前顺服地低下头时,却全无军人应有的骄傲气质。顾鸢笑了笑,勉强被这条大狗温顺的姿态取悦了。


    “怎么啦?”他柔声问,摸了摸男人短短的发,“刚刚那人只是我的小学弟,哪能比得上你这条脏狗?”


    迟余伸手捉住了顾鸢的胳膊,默不作声地把人往屋里带。


    他看出白晓不在顾鸢的“狩猎范围”,可不妨碍他看着对方被顾鸢迷得晕三倒四的模样,心中闷气。


    他昨日还看见郁朝云——作为穆家养的哑巴狗,他当然能认出郁朝云。


    对方曾被“寄养”在穆家,直到郁家那个短命的大少爷死后,才被接了回去。


    顾鸢怎么会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他胸口憋闷着,把人拉进屋子后,把房门反锁起来。


    “郁朝云。”迟余无声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他想对顾鸢说,这人很危险——对穆家人来说尤其危险。


    顾鸢却不想听这话,反问他道:“把我拽进来,还锁上门。你想干嘛?”


    他凑近比自己高上许多的男人,说话间艳红舌若隐若现:“还是想和上次那样,要强·奸我?”


    迟余停下动作,垂眼默然地看着他。


    “郁朝云。”顾鸢说,“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


    他微微眯了眼:“也不许告诉穆弘。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你就从我面前彻底滚蛋。”


    顾鸢的语调凉薄恶劣,用得是全然命令的语气:“当然。你乖乖的——我也会给你一点奖赏。”


    他用指腹按压着男人的薄唇,被对方的尖牙用力咬住。


    突然被训斥的大狗显然很生气,那双凶悍的眼冷冷地盯着顾鸢。


    “好可怜,明明想问,却一个字都没办法说出口。”


    顾鸢抽回了被咬出伤口的手,故意将血抹在了迟余的脸颊上。


    “你想得没错。”顾鸢说,“他确实是我的情-人。”


    狼犬忠诚且嫉妒心强,根本没法接受认定的主人炫耀和其他男人的关系。因着独占欲和怒火,迟余立马有了反应。


    “这样可以吗?”顾鸢故意逗对方,“穆弘允许?”


    眼看着对方的理智即将被欲-望烧灼干净,顾鸢忽而冷笑一声。


    “如果你能学几声狗叫。”他说,“我高兴了,或许会大发慈悲地让你试一试。”


    他动作轻佻地拍了拍男人的脸:“可惜,一条哑巴狗。也配?”


    大狼狗不敢置信地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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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了眼——表情居然有几分委屈。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顾鸢推开自己,转身准备离开。他能忍耐得住欲/火,却没法对抗顾鸢冷淡的嫌弃,理智在对方转身的一瞬间就崩碎殆尽。迟余几步追上顾鸢,把这人死死按在了门板上。


    ——自然被顾鸢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委屈地抿着唇,残破的喉咙说不出一句辩白。


    明明就是顾鸢刻意勾-引。


    美貌青年的一举一动,每个递过来的眼神和上扬的尾音,以及对方穿着装扮,都将引诱明码标价出来。可当迟余真的踏进陷阱之中,顾鸢又要骂他打他,说他是条管不住自己的贱狗。


    迟余被训斥得恼火,默然承受着,一口咬在了顾鸢的颈侧。


    两人皆低低倒吸了口气。


    他怀疑顾鸢是不是喜欢这样的强迫游戏,这点怀疑又在对方在自己怀中微微颤-抖时消失无踪。


    顾鸢是迟余见过最漂亮的人。


    哪怕他清贵端丽的五官与穆家其他人并无太多差别,可那活色生香的美貌如同蚀骨毒药,沾染上了便再也摆脱不得。


    迟余隐隐能察觉到旁人对于顾鸢的渴求。


    那是种混杂着毁坏欲的险恶感觉。明知这美人无法被自己独占,便干脆想个法子将对方摔得粉碎。


    他有时也有这样的冲动,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恼火。


    他想伸手将这轮破碎明月从水中捞出,却发觉对方是自愿沉-沦,宁愿溺死在这荒唐放-荡的情-欲深渊中。


    ——为什么要引诱我?我不过是条穆家的狗,哪里配得上与你纠缠?


    ——为什么要激怒我?我是条尖牙利齿的恶犬,或许会在盛怒中咬断你的咽喉。


    因为欲-望——或是疼痛,顾鸢目光潋滟,墨翠的眼眸此刻柔柔融化着,仿佛在欢愉中沾染了几丝情爱。


    他看出迟余对自己心生怜爱——或是怜悯,无声地笑了起来。


    *


    迟余的身材并不魁梧。他很高——1米9的个头让他足够有压迫感,肌肉却并不像健身房的那些大块头一样夸张。他的肌肉薄而结实的附着在躯体之上,矫健流畅的身形里蕴藏着可怕的爆发力。


    他像一条凶悍的护卫犬,比如优雅的杜宾,或是忠诚的德牧;哪怕顺服地趴在主人脚下,也难掩周身成熟危险的气质。


    顾鸢支离单薄的脊背紧紧贴着房门,手指摸索着抓紧了迟余短短的发。他用足力气往后拉扯,男人便顺从他的心意抬起脸来,看见自己美丽的主人面上浮着红,冷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顿时,火热生疼了几分。


    “脏狗。”顾鸢淡淡地骂了句。


    他瞧见对方明明有一张男子气概十足的脸,却像狗一般乖乖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心里有趣,不由掀唇笑了笑。


    “乖乖叫两声让我听听。”顾鸢似笑非笑地说,“就让你进来,如何?”


    迟余将手搭在面前人的腿上,只需稍稍用力就可以肆意蹂-躏这个人,他却不舍得这样做。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眼神热切地盯着顾鸢看。对方似是被他狗一样渴求的目光烫着了,虽说依旧笑着,却毫不留情地甩了男人一巴掌。


    顾鸢的力气不大,却足以让迟余脸上那片皮肉隐痛滚烫。


    对方半分不留情面,让自尊心甚高的哑巴大狗心中升起闷闷的羞-耻愤怒——可奇怪的是,这样的情感却让他的头脑愈发昏溃,只一门心思地想要顺从讨好面前人。


    迟余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残破的声带却吐露不出半句言语。干脆握住对方的小腿,用脸颊温顺地磨蹭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乖?”顾鸢斜眼睨着男人,“前几天不还觉着我是人可尽夫的荡夫?“又凶又丑也不会叫。如果不再听话点,真是半点用处都无。”


    他肆意妄为地挑拣着大狗的优缺点,不讲半点道理:“还是一条想管主人的坏狗。”


    说话时,顾鸢永远是慢悠悠的语调,尾音隐约带着江南小城的侬软;讲那些粗俗的话语都说得艳情。


    他美丽,脆弱且一如所有,却有着旁人学不来的控制感。他抱着胳膊,歪头看着男人隐忍的脸色,忽而一笑。


    “没人要的哑巴狗,”顾鸢说,用力踩了下去,听得对方痛哼了一声,无声地眯起了眼。


    *


    白晓从未想过学长有这样一面。


    如此情·色,不贞,恶劣——将旁人当作狗来看待。


    他站在门外,身上还带着明媚阳光的温暖气温;手脚却冰冰冷冷着如坠深渊。


    他无措地站在楼道里,茫然地盯着领居家的门。


    他感到莫名的愤怒与背叛,焦虑的情绪几乎要将这个纯情男生撕扯成碎块。他听着学长用懒洋洋的语调说着那些放-荡的话,眼眶发烫着无故想哭。


    白晓一时浑浑噩噩,胸口压抑着喘不上气来。


    他想着学长,想着那个总是很温柔客气,对自己态度友好又疏远的学长。


    那形象渐渐与他此时此刻的所见见闻混杂融合,在他脑海中沉淀成一句话。


    ——为什么自己不能是学长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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