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嗡嗡震动,边歇语被玉佩的动静吵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还顺势抱着睡在身旁的祈揉了揉,把它放进了储存空间。
看着祈卧在自己在空闲时间里自制的猫窝里呼呼大睡,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幸福打工的一天当然要从撸猫开始啊。
没想到刚刚准备好今天要用到的工具,一出门就看到了门上用浅灰色灵力钉着的告示,她一眼就认出了是溱洧的灵力,溱洧的灵力和她的气质很像:明明灰色应该是一种让人看了提不起精神的颜色,就像阴天带给人的感觉一样,可她的灵力却给人很温柔的感觉,就像一片云一样。
但是……昨天她才刚刚发现灵植被异化,今天就张贴出来告示,贺言远所说的背后神秘势力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行事作风怎么给人一种火烧眉毛的急迫感。
虽说在胡思乱想,但她的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移到下面悬赏的银子两数:
五百两……
差不多是平凡人家好几年不吃不喝十多年的收入。
本来还想拖到最后一刻再露面的边歇语在这一刻被这个数字冲昏了头脑,毕竟富贵险中求,哪怕这个数字的背后是刀山火海,她也会硬着头皮无怨无悔地跳下去的。
祈在这个时候醒了,很郑重地问她:“你确定要揭下风华酒楼的这张悬赏吗?揭下悬赏,你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要真正开始了。”
“当然要”,天才蒙蒙亮,她左右张望发现四下无人,才偷偷把告示撕下来拿到手里,“我们现在去赚钱吧。”
溱洧正在核对账本,看到拿着告示的边歇语向她走来,她毫不意外地带着边歇语走进了自己会客的房间里。
“请坐吧。”溱洧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让身侧的女仆给边歇语倒了一杯先甜后苦的茶。
“我就直接切入正题了,我有把握能治好那株灵植”,边歇语看着对方的眼睛,“但我不要票号的银票,我只要货真价实的五百两银子。你是风华酒楼的掌柜的,这么大的数字,你真的能拿得出来吗?”
溱洧端起自己的杯子,将茶一饮而尽,向她递来了一纸契约:“可以,我们立契吧。”
边歇语接过契约,一边仔细看着契约下的各种条件,一边感叹自己这么多天终于第一次摸到了纸质版契约:五百两白银将按照灵植的恢复状况逐渐交付,避免出现边歇语携巨款跑路,或者是治好灵植后甲方跑单不付钱的特殊情况。
除了用灵力检验,她甚至用烛火烤了一下契约,查看契约书上是否用了其他的手段隐藏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溱洧看着她一系列小动作,很好奇地问她这是在干什么,本来看着不近人情的黑色眼眸也多了一点鲜活气息。
唔,有没有必要告诉她呢?
边歇语稍稍苦恼了一下,毕竟两个人的关系也不过是甲方与乙方,老板与服务提供者的身份,交浅言深又是大忌。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溱洧又变回了平常病弱的样子,看着仿佛脸上都变得更苍白了几分。
告诉她也没什么关系吧,说不定在这里,这些也算是一种常识呢,边歇语动摇了。
“酒楼里现在还有牛乳和纸笔吗?”她询问溱洧旁边的侍女。
侍女看了一眼溱洧,得到她的允许后点了点头,缓步退下了,再次回来时手里的托盘里多了边歇语刚刚提到的东西。
“淡月,你先退下罢”,溱洧看出了边歇语之前的犹豫,主动出声谴退了侍女,“如非要事,不要叫外人前来打扰。”
边歇语提起毛笔,蘸着牛奶在纸上随意地写了两个字,然后把纸在桌子上摊平。
“要稍等一下才可以哦。”
溱洧看着她的表情,有一瞬间有一点晃神儿:上一次有人这样对她温柔地说话,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边歇语看到对方听到自己说话方式后愣了片刻,才突然想起这种好像哄孩子的说话方式只适用于和祈这种傲娇猫猫类神兽沟通,并不适合用于成年人之间的交往。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说不定大家都很喜欢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宠着呢,把甲方当成孩子一样事无巨细地提供服务难道有错吗?想到了契约上明码标价的五百两银子,她又觉得眼前一切小事都是无足挂齿的天边浮云。
看着纸上用牛奶写的字迹干后逐渐在纸上消失,她把写过字的那面纸展示给溱洧看:“你看,纸上现在还有刚刚用牛奶留下的字迹吗?”
“没有了。”
边歇语本来已经做好了可能出现冷场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却得到了对方意料之外的回答,她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儿童心理学的强大之处,看着溱洧都仿佛是看到了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同桌同学,莫名就多了几分亲近感。
“用烛火的热度慢慢加热刚刚用牛奶写过字的纸张”,她提起烛台,放到纸下烘烤,“你看,刚刚我在纸上写的字,现在是不是出现在纸上了?”
“好厉害”,溱洧端着纸细细端详,“这是医修的某种独特技能吗?”
不,这是科学。
边歇语在心里掷地有声地抛下了这句话,但她却不打算说出来:毕竟在灵力盛行的世界里大谈科学多少有一些智商缺失的美感。
好吧,其实主要原因是她数理化也学得不是特别好,如果她掌握得特别好早就不在这里做什么洗完端盘子的零工了,自己利用现代技术开个小店做大做强,也能不那么辛苦地在修仙界大赚一笔了。
“不,哪怕是没有灵力的人这样做也会成功的”,边歇语担心溱洧不能理解,“就和剑会生锈的道理一样。”
溱洧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不知是从哪里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边歇语,苍白的唇角绽开了一抹微笑,像是春日里第一朵绽开的鲜花:“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夸奖我的名字好听,我会珍藏这张纸到生命尽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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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沉浸在对方出手如此阔绰的震惊之中的边歇语刚刚把银子收进自己的青玉手镯里,正打算道谢时又听到了后半句令人惊掉下巴的话。
明明她只是在纸上写了“你的名字是是出自《诗经》里的两条河流吗?真美”这一句普通的夸奖而已,且不说这只是一张有极高被虫蛀的可能性的沾满牛奶的普通宣纸,字迹也并非名家所著,可以说毫无收藏价值,回收利用的价值倒是不低。
而且,作为一个修仙或者生病的人,说话不是更应该注意“避谶”吗?还是说她太过于没文化,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个了?但是在现代时候也没有谁会张口闭口就说直到生命尽头啊?
溱洧看到边歇语手足无措的表情,笑了一下,又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贺言远没有和你说过吧”,她举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这茶是凤凰单重,入口细品滋味甘甜,但是若要像我方才一样一饮而尽,入口便只会剩下苦涩。”
“就像是我的一生。”
边歇语看着杯里漂浮着的茶叶,忽然想起了上一世她还在医院护理部实习时很多人说话的样子:他们都在用着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沉重的话。
只有她一个人还在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说不定明天突然就研制出特效药了呢?说不定明天各项指标就一切正常了呢?到手术前的最后一刻,她都在想着——万一会出现奇迹呢?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最后,在她结束这次实习时,带她的实习老师和她说:太容易和别人建立建立深刻的羁绊的人或许不太适合这里。
“你生病了吗?”边歇语抬起头来,去看溱洧的眼睛。
她放出一丝灵力跟随着溱洧灵力的引导去探溱洧露出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触碰到真正的异化:比起那株灵植上微不足道的异化的气息,溱洧身上异化的气息更加浓烈,它一直散发着冰冷阴暗的气息。
就像置身于万年未化的漆黑冰窟之中。
“你感受到了吧?这就是异化的气息。”溱洧把手收回袖子里,“当然也可以算是生病,但是从来没有人敢说可以治好。”
“怎么,你难不成想要试试吗?”
祈模仿着电脑提示音,在边歇语的储存空间里发出“叮咚”的声音:“出现支线任务,选择与未来紧密相关,请宿主谨慎选择哦。”
边歇语也听到了祈所说的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过去一直以来的人生,她无数次对着那些人重复过的那些“再坚持一下吧”真的做对了吗?
这一次,她还要对着坐在她对面等待着她的回复的人再一次说出“再坚持一下吧”吗?
溱洧并不等待她的回复,只是用手碰了碰杯子:“茶水凉了,我该去查账了,我们下一次再见面吧。”
她从椅子上起身,回头对着边歇语笑:“希望下一次见面时,你能给我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