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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修)

作者:腊味合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景恪此人,心情差的时候就有一种很沉很压抑的感觉,明显到周遭的人都无法无视;心情一般或是还不错的时候却是淡淡的,或者挂着如出一辙的假笑,很少有明面上笑的如沐春风的时刻。


    她搞不清楚景恪为何忽然心情好转,从自己后知后觉说错话到现在,她甚至还没琢磨明白该怎么哄呢,这人自己就好了?


    算了,人能高兴点总比绷着张脸来的强。


    望着头顶倾斜的伞,苏以宁小声道:“多谢。”


    这场雨来的突然,细雨如丝,天空雾蒙蒙一片,街边零星的行人披着斗笠,或是干脆两只手朝头顶一遮,迈着步子小跑着。


    景恪握着伞柄的手不经意间抬了抬,“有什么想要的吗?”


    苏以宁眨了眨灵动的眸子,“愿家人安康,愿岁月静好。”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薄唇轻启,带着丝丝执拗。“别敷衍我。”


    这回苏以宁认真想了想,开口说着:“那便希望你来参加我过几日的及笄宴吧。”


    “仅仅如此?”


    苏以宁笑了,“仅仅如此。”


    景恪露出一抹玩味的神情,“我可没同你客套,你明日生辰,可以提的过分些,即便是要高悬的明月,深林的雾云,看在近些日子的交情,我也会替你试试能不能摘下。”


    秋风起,微风随着细雨斜斜吹来,又被头顶的伞严丝合缝的挡下。


    苏以宁忽而笑了,“我若真要那天上月,林中云,你真能替我去摘呀?”


    “能。”景恪干脆道。


    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苏以宁没想到,她垂眸,不去看景恪的表情,“我不想要天上月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想那天所有一切顺利进行,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笄礼对每个女子而言都是一件重要的事,尤其是对于苏以宁而言,除了普世意义上的重要,更是亲手掀翻后半生悲剧的重要起点。


    即使已经反复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那天的事,可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总感觉有一种风雨欲来,自己却不知究竟哪里有纰漏的恐慌感。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景恪忽然笑了,“苏以宁,笄礼上想做什么就去做,想拒绝什么人就直接拒绝,出了天大的事,都可以找我。”


    那声音字字分明,一字一句仿佛要砸进苏以宁的心里。


    “你放手去做,我给你兜底,保你那天平安无虞。”


    她蓦然抬头,定定的看着那双仿佛能蛊惑人心的桃花眼。


    阵阵暖意堆积在心尖,烧的她没由来的酸楚,甚至有些委屈。前世今生,这是头一回有人明目张胆的告诉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天塌地陷,他来兜底。


    苏以宁张了张嘴,明明这个时候最应该说些妥帖话,装乖卖巧,这也是她最擅长的,伶牙俐齿如她,却总在这个人面前做哑巴,无论是被景恪怼的有口难言,又或是现在因为一丝真心实意的感动而不知怎么开口。


    恰巧苏时语已经带着伞折回,似乎是特地回头来接苏以宁的。


    “若是在想客套话,就不必想了。”景恪看了看远处苏时语的身影,伸手递过伞,苏以宁下意识接下。


    “你我之间,交易而已。该向苏二姑娘收回人情的时候,我也不会手软。”


    此时苏时语已经走到距离云霄楼几丈内的位置,景恪淡淡看了一眼,在苏时语到楼下之前,转身离开了。


    “真奇怪,这人怎么喜欢给颗甜枣又给颗酸枣?”苏以宁望着那背影,心里有些莫名。


    一切仿佛计算好的一般,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苏时语也到了跟前。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苏以宁收起伞,躲到苏时语伞底,亲昵的挽着她的小臂,眉眼微弯:“走吧,我们回府。”


    如果苏以宁再在门口看一会,她会发现景恪不光没有离开,甚至越过二楼的楼梯后,直径上了三楼——


    -


    一直到了苏府,苏禹在青云和苏时语的双重看护下回了房间,苏以宁才慢腾腾往褚玉院走去。


    经过西院处时,一个清丽的身影站在大簇花从边,就挡在苏以宁回褚玉院的必经之路上,似乎有意在等她。


    苏以宁老早就看到林菀了,眼睛眨也不眨,全当没看见似的,目不斜视走了过去。


    “姐姐。”林菀拦住她。


    苏以宁不动声色抽回自己被林菀拽住的袖口,神色淡淡的看着她。


    “姐姐最近好像很忙,总往外头跑呢?”清水芙蓉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菀儿十分好奇,姐姐在外面忙什么,究竟是什么好吃的点心铺子,勾了姐姐的魂?”


    “我有事,不行么?”苏以宁不愿多谈,冷眼敷衍着。


    “什么事需要如此频繁,几天头去一次呢?”


    “与你无关的事。”苏以宁咧嘴一笑。


    林菀挂在脸上的笑顿了顿,她是看着苏以宁近苏府大门的,也看到了随她一起下来的苏禹、苏时语,三人走在一起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几乎刺伤她。


    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开心呢?


    ——她一概不知。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格格不入,“苏家的事在你口中竟成了与我无关的事?姐姐如今倒是不装了。”


    花路小径边,苏以宁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她转身直直看向林菀,脸上的表情骤然冷了好几度。


    “林菀,你少来我面前立牌坊,搞得好像谁亏欠你多少似的。你初来苏府时,阖府上下哪一个人对你不好?便是养条狗都该养熟了,偏偏你是享着苏家的好处,又在心底里瞧不上苏家,随时想着反咬,既没有狗的忠诚,还没有狼的傲气,不伦不类,叫人瞧不上。”苏以宁一双眼睛怒起来,十分吓人。


    “你打心底里觉得苏府给你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上至你的荣华,下至苏禹对你的喜爱——可你扪心自问,你凭什么?你自己从未把自己当过苏家的人,偏偏要求苏家上下都要真心待你,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你没有一日瞧得起苏禹的情谊,却又不接受苏禹收回,只一昧的吊着他,希望他围着你转!”


    苏以宁的话可谓是毫不客气,一份情面都没留,随着这一连串的怒斥砸下,二人从前虚以逶迤的装饰也被彻底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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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出底下毫不遮掩的厌恶与恨意。


    林菀姣好清秀的面容几近扭曲,这番怒斥明明声量不大,却在她耳边震耳欲聋,染着蔻丹的指尖紧紧掐着衣裙下摆。


    “你懂什么?!”林菀抬起头,杏眼泛红,满是不甘,“你自以为是的苏家,不过是个豺狼虎穴的魔窟,披着良善外皮的虎豹!收留我也不过为了一番好名声,为了自己心里的愧疚!”


    “那你可以走啊——”苏以宁不耐出声打断,“苏家既然千般不好,林菀,腿长在你身上,你为什么不走呢?苏护去江南接你时,你又为什么不拒绝呢?”


    林菀眼中的薄怒微滞。


    苏以宁歪了歪头,盯着林菀略显苍白的脸。


    “——你既舍不得这番荣华,为还谈什么傲骨?”


    林菀瞳孔一缩,下唇近乎被咬破皮。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尖锐的声音这样质问过她,


    【没有苏家将你接回,你早就死在江南了——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拖油瓶。】


    那是她初到苏府时遇到的一个不懂事的下人,那下人最后自然没落得好,早就被苏护打发了,她再也没见过那个指着她鼻子骂的下人。


    现如今骂她的人换成了苏以宁,从一个没名没姓的下人变成了这里的主子,当初护着她的人也渐渐离了心。


    她本以为这些事她都忘了,早就随着无数尘埃埋葬在了过去。


    但在听到苏以宁冷戾的斥责,在看到苏以宁那双高高在上,冷漠又毫无感情的眸子的瞬间,那些记忆如潮水涌来。


    ......她忘不掉!


    那些恶言伴随着母亲临终前的神情,藏着她不愿意回想的脑海深处。


    阴暗,潮湿,不甘,那双待着恨的眸子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


    在苏以宁被宠爱包围,还有裴含这样优秀的青梅竹马陪伴时,她在江南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每天在惴惴不安中惶恐度日,要接受母亲无端的迁怒和不怀好意的亲戚压榨,母亲死的时候她除了伤心,内心底甚至有一丝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轻松。


    所以当苏沪来接她的时候,她是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人人都要她走,可她凭什么走?这些荣华加起来也抵不过她当年所受的痛苦!


    命债,只能拿命来偿。


    这些甜头不过是利息罢了......


    就在苏以宁头也不回准备离开时,林菀哑声道:“你斥责我贪心,你自己就高尚到哪里去吗?”她站直了脊背,一双眸子黑沉沉的,仿佛下了某种决心,“苏以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没有理会身后的威胁,苏以宁这回毫不留恋迈开步子。


    她不想跟这种人多费口舌。


    林菀没有再开口叫住她,只死死的盯着苏以宁离开的方向,眼底是化不开的雾气。


    她得了南街处的把柄,本意是来找苏以宁放狠话,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的——不曾想,反被她训的面红耳赤。


    “一边吊着裴家的亲事,一边勾搭旁人。”林菀弯起一模嘲讽的笑,“迟早阴沟里翻船。”


    “是你逼我的,莫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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