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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齿痕

作者:终晚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或者……”


    陈近洲抓起手腕,捏紧:“咬这儿也不错。”


    “唔嗯……!”


    齿尖刺进皮肤,狠得毫不留情。


    发麻的疼痛,病态的满足,想被继续控制,想拥有更多。


    身体颤抖,像在颅内行了一次可耻高.潮。


    嘴松了口,手却没松。


    陈近洲低下来,凑他耳边:“怕了吗?”


    要挟恐吓的口气,传进方远默耳朵里,听成了愉悦过后的喘.息。


    他很快乐。


    “怕就离我远点。”


    男人彻底松手,把口罩翻上去,捡起帽子扣回方远默的头。


    陈近洲拽走项链,孤身站在门口:“割腕自杀很难操作,就算我真想死,也不会用这种愚蠢方式。”


    方远默:“……”


    自残也很愚蠢。


    陈近洲余光向后,又说:“回去前洗个脸,额头、嘴唇、脖子。”


    脚步声远离,方远默软了腿,蹲下抱自己。


    疼痛还在,只要在,满足感也在。像被人需要、紧紧拥抱的满足。


    方远默蹭蹭额头和嘴唇,沾着血。舌尖舔了舔,他不想识别味道,以免更像变态。


    等痛觉彻底消失,方远默咬紧嘴唇,更用力抱紧自己。


    但是……


    并没有很怕。


    *


    东大尤为重视素质发展,对学生参与社团、学生会或者义务活动有学分要求。


    周末晚上,舍友都在为学分“奔波”,宿舍只有方远默。


    他藏进遮光帘,镜头灯照在手腕上。


    陈近洲下嘴时毫不心软,后面却明显收力,甚至特意避开动脉。到最后只是轻微红肿,少许破皮。


    松口的瞬间,舌尖划过皮肤,应该在确认是否出血,甚至贴心蹭掉了唾液。


    方远默裹进被子里。


    既然敢咬,就使劲啊。装什么善良暖心男,分明就是胆小鬼。


    红肿的手腕,边缘整齐,形成一圈椭圆形的牙印。


    方远默凑近,左上侧犬齿印最深,形状很特别,圆润的菱形,只有这一颗。


    方远默拿出他最爱的胶片相机,徕卡M6,也是爸爸留给他的宝贝。


    数码相机普及的年代,胶卷逐渐淡出大众视野,但胶片赋予的质感和氛围,是数码照片永远无法代替的艺术品。


    方远默找准角度,按下快门,把咬痕收进胶片里。


    接下来几天,方远默照常喂猫遛狗,隔壁教室再没传来过动静,陈近洲消失了踪迹。


    当天中午,摄联群里有新消息。


    社长孙渺:「@全体成员,所有大一、大二成员,今天下午六点十分,在摄联综合一教室开会,收到回复。」


    摄联即东大摄影联合会,组织架构上高于社团,与学生会平级。


    摄联无会费,学生自愿加入,但摄影系默认全员入社,承接学校各项活动的拍摄。


    会议主要内容是下周的篮球联赛,全校范围内举办,以学院为单位进行。


    按照传统,所有大一、大二摄联成员承接从小组到决赛的拍摄工作。


    东大共32个学院,摄联大一、大二共131人。拍摄的院系随机分配,社长已将名单发送到群里。


    方远默分到了信息学院,除他以外,还有三名人成员,分别是一位大二的学姐,他的舍友谈越和社长孙渺。


    方远默松了口气,还好有认识的人。


    入学两个月,方远默和谈越交流不多,但感觉他不难相处。


    会议进行到尾声,孙渺扫教室一圈:“方远默来了吗?”


    众人纷纷转身,数万只眼睛盯他看,每只都像钉子,往他眼珠钻、胸口钻,还有指甲缝里钻。


    方远默收紧袖口,压低帽檐,举起手。


    似乎是察觉出他的不习惯,孙渺没多言,只是说:“散了会等我一下。”


    会议结束,阶梯教室的座椅一个个抬起,仿佛从方远默的身上砸下来。


    他不能走,抱紧相机,安慰自己。


    在摄联内部,方远默是个低调又神奇的存在。一个月前,摄联迎新会当天,新成员均提交了三张展示作品,而方远默三个字,就这样进入了大众视线。


    其他人还在用佳能、索尼的时代,这个戴棒球帽和口罩,看不到脸的方远默,却早已用上了徕卡M11和哈苏X2D。


    多少人崇拜他的技术,又眼馋他的相机,却因他不合群的性格望而却步。


    等人社员离开,孙渺走过来:“小默啊,我有事想拜托你。”


    “我有个老乡是宣传部的,想给陈近洲拍些照片,用于日后宣传。”


    “哦对了,陈近洲你知道吧?”


    知晓他不爱说话,孙渺直接介绍:“他是学生会主席,也是篮球队队长,他当年是保送进东大的。”


    “对了,他爷爷是校长。”


    孙渺回忆了一番,跟背课文似的:“他获得过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金奖,是全国大学生年度人物,还是全球模拟联合国大会杰出代表。”


    “等等等吧,可能没说全,反正挺神奇一个人,强得可怕。”


    方远默:“…………”


    是挺可怕的。


    挂这么多名号,肩膀都得压塌了吧。


    “你的技术和设备有目共睹,所以我想请你重点拍陈近洲。”孙渺试探地问:“可以吗?”


    方远默点头,脑子里想的是前两天拒绝的单主。


    早知道就答应了,


    二百块呢,亏大了。


    和孙渺告别,方远默去了旧实验楼,抱着猫狗往隔壁溜了一圈,空空如也。


    “他不会再也不来了吧?”


    “是害怕我不敢来吗?”


    “我有那么可怕吗?”


    “警告我离远点,实际是自己想躲远吧。贼喊捉贼,胆小鬼。”


    喂饱两小只,方远默孤身去食堂。


    食堂晚上八点半闭餐,方远默一般八点二十过去。


    这个点吃饭的人极少,打饭阿姨的勺不容易抖,剩下的肉都能到他碗里。


    方远默喜欢八窗口的红烧排骨,每晚必去那逛一圈,后来阿姨和他熟了,会多剩些肉等他来。


    那位打饭阿姨也是社恐,能用勺子解决的事,绝不多说一句话。


    阿姨老远看到了他,已经拿起餐勺,准备接碟子了。


    方远默攥着饭卡,快走两步。


    希望今天的肉多一点,最好都是精排,一根比一根胖。


    即将走到窗口,却被另一个身影抢先一步,将饭卡插进读卡器。


    男人指着勺里的大块排骨:“看着不赖啊,给我包圆了!”


    这个人方远默认识。


    经管系的闻萧眠,据说是个富好几代,喜欢玩赛车,成天开着车跑车在校内招摇撞市,和刻板印象里的纨绔少爷如出一辙。


    而现在,富好几代竟然要霸占普通大学生的红烧排骨。


    苍天快开眼,这叫欺负人!


    最尴尬的是打饭阿姨,勺子握右手,餐碟在眼前,方远默站旁边。这碟子太烫手了,到底接还是不接,接了要怎么拒绝插饭卡的?这小伙子大高个,瞧着不好惹。


    不想阿姨为难,方远默收手,主动离开。


    于此同时,饭卡被另一人抽出来。


    “陈近洲你干嘛!”闻萧眠喊,“这食堂不是我家开的,刷脸没用。”


    陈近洲往其他窗口走:“吃别的。”


    “我就想吃排骨!”


    陈近洲:“我的饭卡,我说了算。”


    “吃你一顿饭怎么了,要不是我车坏了懒得动,谁想陪你吃破食堂!”闻萧眠不爽,“少爷我是差那一顿排骨的人吗?”


    “靠,还真差了,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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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想吃。”闻萧眠跟上来,喋喋不休,“等着,明天我就把食堂买下来,让所有窗口,全给我做红烧排骨。”


    “…………”


    陈近洲没接茬,扭头的瞬间,瞄到了方远默插饭卡的手。暴露在外的皮肤很白,左腕内侧贴着方形创口贴。


    陈近洲转回视线,将餐卡插进隔壁窗口,对闻萧眠说:“肉丝面吃吗?”


    “那是什么。”闻萧眠双手插兜,大爷似的溜过来,“好吃吗?”


    “好吃好吃。”窗口的真大爷笑呵呵,“纯手工抻面,一抻就是二十年。”


    闻萧眠瞄了眼肉卤:“行,双倍肉的肉丝面,来两碗。”


    隔壁窗口热热闹闹,社恐阿姨如释重负。她接下方远默的餐碟,把剩余的排骨全盛光,又配了两份炒青菜。


    食堂只剩两拨人,闻萧眠还在其他窗口选,方远默坐在不起眼的角落。


    食堂“巡查”完毕,闻萧眠桌前满满当当。他嘬了口双倍肉的肉丝面:“别说,米其林餐厅吃多了,偶尔吃顿抻面条也别有风味。”


    “这汤真浓啊,最近我家厨子搞养生,破饭又淡又没味,我怀疑他看破红尘,想去五台山剃度。”


    陈近洲视线往左,瞄向孤零零的青年。冒尖的排骨转眼少了一半,骨头整齐吐在垫纸的桌上。


    “还挺能吃。”陈近洲随口。


    “嗯?”闻萧眠抬头,“马上联赛了,我当然得好好补补。”


    闻萧眠也是校篮球队成员,但基本不参与训练,原因无他,少爷有起床气,闹钟都不敢响。


    想起联赛,闻萧眠扯嘴:“每次跟那帮废物组队,我都恨不得加入女篮。”


    闻萧眠所在的经管学院,男篮一般,女篮是去年的冠军。


    陈近洲夹着肉丝面,余光仍是吃排骨的人。


    方远默揉揉肚子,像担心被抢走似的,把最后一大块精排满口吞入,脸撑成白皮包子,在嘴里咕哝了几圈,再吐出时,仅剩一截骨头条。


    陈近洲:“…………”


    跟他的狗一样能吃。


    喝完最后一口蛋花汤,方远默舒了口气,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陈近洲:“……有那么好吃?”


    “啊?还不赖。”闻萧眠从他碗里夹肉,“你不吃都给我。”


    陈近洲收回视线,敲掉从他碗里夹肉的筷子,低头吃面。


    闻萧眠锲而不舍,又去夹肉:“对了,明天小组赛,你们打工程学院?”


    陈近洲:“嗯。”


    工程学院是夺冠热门,去年小组赛完胜陈近洲所在的信息学院,决赛时却被反超,互为彼此强劲的对手。


    闻萧眠咋舌:“第一次场就玩这个,有意思了。”


    陈近洲敷衍的“嗯”了声。


    闻萧眠拍拍他的肩:“加把劲,别被打成筛子,丢你爷爷的人。”


    陈近洲嘴角下沉:“吃你的饭。”


    闻萧眠早吃饱,筷子都放下了:“哎,也不知道这届摄联的小朋友够不够给力,年度照片是你还是我呢。”


    每年篮球联赛结束,摄联成员会提交照片参与年度评比。去年,闻萧眠靠绝帅灌篮击败了陈近洲,成功入选。


    陈近洲:“让给你,我不需要。”


    闻萧眠撑着下巴,看戏似的:“这话让拍你的小摄影师听到了,要伤心的。”


    能入选年度照片的摄影师,不仅有奖金和学分,更是一份荣誉。


    陈近洲没接话,收拾两人的餐碟。


    “哦,还有。”闻萧眠撇开腿,瘫靠在座位上,“创办格斗社的事,你怎么想的?”


    陈近洲:“可以。”


    闻萧眠:“我让边渡拟申请了?”


    陈近洲托着碗筷起身,眼前是戴棒球帽的背影:“嗯,拟完我看看。”


    “先关注球赛吧。”闻萧眠跟上来,口气罕见认真,“那小子不会轻易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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