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云才五岁,根本不到狩猎的年纪。
任若星问她:“你为什么想去狩猎?”
彩云道:“我想变厉害!”
“可是你还太小啦。”任若星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脸,“等你的觉醒仪式结束后再参加狩猎也不迟啊。而且,你能跟着采集队一起进山采集食物就已经很厉害啦。”
彩云皱着眉,嘴唇微微嘟起:“还不够,我要比哥哥更厉害!”
哥哥?任若星下意识看向身旁的阳野。
阳野笑道:“别看我,她说的是小光。”
也对。任若星反应过来,彩云没有说哥哥们,或许指的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狮雄光。
不过,年长的熊壮、阳野和狮雄光都是彩云的哥哥,年龄差这么大,她为什么非要和他们比较?
任若星安慰道:“等你长到哥哥这个年纪的时候,说不定真的能比他厉害呢。”
“可是哥哥也会长大。”彩云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一直比我大,就会一直比我厉害,那我不是永远也不能超过他了?”
任若星微微挑眉,这个小妹妹还挺不好糊弄:“你为什么一定要比哥哥厉害呢?”
彩云坚定道:“那样妈妈就会更喜欢我了。”
任若星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你觉得妈妈更喜欢哥哥?”
“对。”彩云毫不犹豫地点头,“很多事情她都会单独跟哥哥说,我问她,她却不告诉我。”
“这样啊。”任若星联想起一些自己的童年经历,“也有可能是因为妈妈更喜欢你,所以才不告诉你啊。如果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会担心你害怕。”
彩云瞪大眼睛,有点生气:“我才不会害怕!”
她这副样子让本就不擅长哄小孩的任若星有点头疼了,也不敢让她独自回家——万一她偷偷跟着狩猎队溜出部落怎么办?那样只会更危险。
临近集体狩猎的时间,任若星不方便再多耽搁,只好妥协道:“好吧,我今天带你出去看看狩猎是什么样的。但你要答应我,不能放开我的手。我会一直牵着你,确保你的安全。”
彩云连连点头,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突然要带小孩儿狩猎,阳野居然也不担心,还有心情逗彩云:“你看,你若星姐姐脾气好吧?你要记得她对你好。”
彩云对他一点也不客气:“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若星姐姐人美心善!”
任若星被他们这一唱一和的样子逗笑了,但还是忍不住泼凉水道:“一会儿在广场见到你哥和你父王,他们可能会不让你出去。”
彩云轻哼一声:“父王肯定会答应我,我哥……他才管不了我呢。”
很快,任若星就见识到狮雄光为何管不了彩云——小孩子撒泼打滚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连兽王都要退避三舍。
幸好之前彩云在她面前还算是能正常沟通的状态。
兽王有意亲自带女儿出去涨涨见识,奈何彩云不愿意跟着一队老男人狩猎,只想缠着任若星。
无奈,最后还是由任若星的小队带着彩云一起外出狩猎。
任若星牵着彩云的手往外走,调侃道:“你都能让你哥哥和兽王听你的话了,你不是比他们还厉害吗?”
“不一样。”彩云想了想,再次重复道,“就是不一样。”
任若星说这话只是想哄一哄小孩子,她也知道二者是不一样的。
狮雄光和兽王愿意纵容彩云,是因为他们让着她,和她厉不厉害没关系。
既然变着法似的哄彩云都没用,任若星便不再说这类哄人的话了。
其实小孩子什么都看在眼里,也什么都明白,能看穿大人们劣质的谎言。
猫川和象安宁已经完全能互相配合捕杀猎物,阳野也总是能引导他们俩进行攻防并在关键时刻予以助力。
队友们的实力足够强,任若星便安心当起了队内吉祥物,只专心带着彩云在一旁观摩。
此前,彩云从来没有见过活着的虫子。哪怕是虫潮的时候,她也总是最早被带走撤离的,根本没机会和生龙活虎的巨虫们面对面。
一开始彩云还在为终于能够参与狩猎感到兴奋,真正目睹第一只虫子的生命体征消失时,她皱着鼻子偏过头,低声说了句:“好痛。”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自从躁动期过后,熊壮小队就不再跟任若星他们抢猎了,因此任若星的队伍总是能最先捕获足够的猎物返回部落。
但这不会再引人猜疑,因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任若星是被兽神眷顾的人。
当人们对某件事深信不疑时,所见所闻都将成为那件事的佐证。
哪怕是两件毫不相关的事情,人们都能依靠想象力串联。
任若星乐见其成。
她与兽神之间的关系越稳固,借兽神之名推行她的想法就越容易。
回部落的路上,任若星看着彩云略显萎靡的模样,轻声问道:“还想狩猎吗?”
这次彩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闷闷不乐的。
很多人说残忍是孩童的天性,恐怕也不尽然,有些敏感又擅长共情的孩子只是看到鱼钩穿过鱼嘴都会感到疼痛。
任若星听到了哭声。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一直牵着她的彩云,彩云没哭。
然后她才分辨出哭声来自更远的地方……“你们不要绑我哥哥!肯定有人看到了!我哥哥没有错!”
任若星目光一凛,这声音她听过——是麻婶的小儿子。
她把彩云抱到怀里,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
阳野和猫川在搬运虫尸,离她有些距离。
象安宁跟在她身边问道:“怎么了,若星姐?”
“没什么。”任若星没有多说,“只是我有点不好的预感……别担心,你和小川他们一路吧,我先送彩云回去。”
已经距离部落很近了,任若星不担心以小队三人的实力会遇到什么无法摆脱的危险。
突然被抱起来的彩云茫然道:“你怎么了?”
任若星随口编道:“早上好像忘记让青竹把蔫掉的花扔了,我回去看看。”
彩云撇撇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这有什么好着急的,你真不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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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嘈杂,像是在吵架,间或提到“狩猎”“受伤”等字眼,具体内容难以分辨。
肯定是出事了,任若星心中不安。
以他们小队的狩猎效率,根本不可能有别的狩猎队比他们先返回部落,除非遇到紧急情况,比如队里有人受伤需要立刻医治。
难道是普通居民组成的狩猎队有人受伤了?
不应该啊,之前他们已经熟练掌握了利用地形、陷阱和武器进行远距离攻击的方法,应该再安全不过……任若星脑海里不断冒出各种猜测,又顷刻间被她推翻。
她几乎只用两三步就跃过部落门口的木桥,无视守桥人诧异的目光,径直奔向中央广场——路上顺手把彩云塞进兽王的院子。
任若星一阵风似的跑走,独留五岁的彩云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惊讶得忘记出言反驳。
广场中央有三四十个人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任若星直接助跑起跳,从人群上方跃过,空中扭转身形调整落地的位置——自从她大张旗鼓地与兽神攀上关系,便很少刻意隐瞒自己的能力。
她的能力越是异于常人,人们对她的特殊身份越是深信不疑。
短暂滞空的片刻,任若星看清围观中心的情形——两三个兽人勇士正把一个男人压在地上。麻婶的小儿子小宝在一旁哭喊着想要上前,却被另两个人拦住,无法挣脱。
另一边,熊壮仰面躺在地上,左腿固定着木板,似乎是受伤了。
祭司站在熊壮旁边,他原本正看着被兽人勇士压制的男人,却在任若星出现的刹那抬头,与她视线相撞。
分明是在对视,任若星却觉得祭司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在观察别的什么。
异样感转瞬即逝,祭司收回目光,任若星也稳稳落于地面。
她看清了,被压倒在地的男人是小宝的哥哥大宝——之前刚得知兄弟俩的名字时,任若星很是无言,现在倒也习惯了。
大宝正费力地仰着头,安抚小宝不要冲动。
压制大宝和阻拦小宝的几个兽人竟然也是熟人——虎杰和他的队友们。
大宝、小宝和围观的普通人都穿着麻布衣裳,兽人们为了方便身形转化,依然围着草裙。服装的不同,让他们之间显得更加泾渭分明。
任若星站在祭司与熊壮身边,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来得正好。看看,你非要让这些人去狩猎……”
“任勇士!若星姐姐!求求您快救救我哥!我哥没错!”
虎杰和小宝几乎是同时开口。
任若星下意识皱眉,她注意到小宝的胳膊被抓红了,趴在地上的大宝更是脸色涨红,脖颈青筋鼓胀。
她开口道:“先放开他们。”
虎杰虽然不像之前那样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却也没有立刻停手,而是将目光转向祭司。
祭司点头后,他和队友们才慢吞吞地松开对大宝和小宝的钳制。
任若星心中了然,兽人们对她的态度仍然很模糊,只有祭司才是他们真正尊敬的神使。她在他们面前的地位,很大程度上依赖祭司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