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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鬼子母神篇(十四)

作者:砂金流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深沟里逐渐传来鳞片摩擦岩壁的嚓啦声,谭鸿信被硬控几十秒,脑海里一直反复轮播刚才手电光照上龙鳞的视觉记忆。只见龙尾,不见龙首。龙到底长什么样子?跟图腾上的龙长得像吗?不过不同的图腾有不同的龙吧?如此神秘,可龙鳞的质感很确定。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看就是生物演化到极致的铠甲。精致层叠到某个程度,就像工艺品。排列有度、线条考究的战甲就算实际作用不佳,也会带神话或鬼冥意味,比如金缕玉衣。谭鸿信满脑子都在想这些事。


    林鸣则像是退回了童年,试图用标本瓶搜集这些幽浮的闪光的细尘。郎放走过来,他手上沾了贡物内脏汁液,不好直接碰林鸣,只好用手肘杵了杵他,“我建议你不要乱来。这些发光细尘也是我女儿的一部分。你知道‘龙气’吗?她和她爸爸比起那种稳定的龙形态,其实更擅长用这种弥散的形态。”


    “你们真有想象力。”林鸣吐槽道,“现在是科学时代啊。你说她是某种生物都还可以理解,气态是什么意思?”


    郎放耸耸肩,他当年只读到高三就没有继续上学了,用科学的套话来解释这些现象是林鸣这类人所擅长的。他丈夫也擅长,可他丈夫现在不在。要这次玩砸了还不知道他丈夫会是什么反应呢,昨天打电话还装作一切都好。


    “我不能理解。”谭鸿信戴着防毒面具,呆呆地说,“就算……就算你女儿是龙吧,她的衣服呢?她一会儿要穿什么?”


    “这些发光粉尘的原料是织物。衣服瞬间燃烧了,快过你肉眼的可视速度。”郎放说,“她会用这些粉尘来表示自己的龙气弥散状态,像现在就是一个均匀溢出的状态,表示深沟底部并不危险。她会用这样的弥散形式保护我们。”


    双鸟组合无言以对了。就算……就算这是在装神弄鬼,世界上真的有这么闲的人吗?这完完全全自成体系了。郎放长着一张不会骗人的脸,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他女儿的存在是天经地义。两个土老帽人类彻底放弃反驳。


    郎放之前和双鸟组合解释过佛子,也就是罗爱曜的来历。很简略,因为郎放对佛子的定义没有史料或是佛教经典的支撑,但他知道存在着这样一个佛子,而且是本质主义层面的认定。类似于如果你认定地狱真的存在,那么佛子就真的存在。


    结果没想到郎放和他女儿也不简单。


    双鸟组合像两只小鸡仔。谭鸿信和郎放同岁,林鸣只小一岁,按理说都是同龄人。这疯狂的世界!


    林鸣放弃治疗,蹲下来展开裹尸袋。过了大约五分钟,鳞片摩擦岩壁的声音愈发靠近地面,郎放对刑警和法医说:“你们两个现在背过身去,绝对不能回头,我和念琅把尸体装好袋之后,你们再回头。”


    “回头会怎么样?”谭鸿信欠欠地问道。


    “直视龙目会让你们三魂七魄不稳,今年出什么任务都会不顺,易见邪门。”


    “……你诅咒我们。”


    郎放终于对这俩警察烦了,“诅咒你们两个傻逼有什么好处?转身!”


    这一声像教官,谭鸿信和林鸣忙不迭转身。


    身后忽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林鸣差点就下意识回身,谭鸿信赶紧侧行两步,挡住身后场景。


    郎放的手专门为了整理尸体仪表而做了准备,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尤其是头发。郎放拨开糊在女人脸上的头发,整理她的仪容仪表。蒋念琅昨天问他,需不需要拔一块龙鳞下来压尸,郎放说千万别这么做,还质问了蒋念琅几句,到底谁教她这么做的,蒋念琅说是读小说读到的,郎放生气,不让她把这些瞎编的故事当真。如果是假的还无所谓,问题是会起反效果!


    一切整理妥当,郎放拉上拉链,洞穴底部的龙从刚才就化为了细蛇体型,这次是熟悉的形象了,标准的图腾龙样,蒋念琅化为龙形并活动要消耗巨大能量,接下来她会盘在郎放的大臂上休息,收起尖锐的龙爪,尾须扫过手臂时还略微有些令人搔痒。什么衣服不衣服的,不重要。郎放对双鸟组合道:“来帮忙,把尸体抬回车上。我在厂郊租了一间空库房。设施比较简陋,你们将就一下。”


    谭鸿信和林鸣转过身来,将手电筒交给郎放,二人一前一后抬起裹尸袋。谭鸿信顺便问道:“厂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流水席还没散吗?”


    “散不了了。”


    “什么意思?”


    “流水席不是目的,是手段。目的还没有达成,流水席不会散。”


    郎放打手电筒照亮下山路,天色暗如傍晚,林鸣抬着裹尸袋的前端,谭鸿信则是托底加上殿后。忽然谭鸿信感觉脊梁过电,后背一凉,有如一阵阴风贴着皮肉刮了过去。走在最前端的郎放特意喊了一声:“别回头!”


    这下山路简直没尽头,谭鸿信在心里暗道,要是他还带了刑侦支队其他小年轻来就好了,阳气重,人也听指挥,说不定就不用谭鸿信亲自干这些活了。他和林鸣同病相怜。他们刑侦支队法医科有三位法医,两位正在为了晋升疯狂内斗,林鸣早就被踢出今明两年晋升的备选,但还是不让林鸣安生,故意下放他过来。谭鸿信则是今年第二季度因工伤做了个不小的手术,休息了一段时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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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之后任务分配就落空了,这才轮到他来励光厂调查。


    他们特意开了一辆面包车来,后排座椅全部卸下,郎放打开面包车后备箱,林鸣用尼龙绳将裹尸袋固定在后排,不让尸体随着车辆行驶而移动。谭鸿信开车,郎放坐副驾驶,林鸣抱着书包坐后面发愣。他可以是游戏宅,但不想活在太像游戏世界的世界。好不现实,像做梦。


    行驶二十五分钟后,面包车驶进一栋平房前的水泥地,稳稳停下。郎放跳下车去开平房的大铁门,林鸣从座位下方取出工具箱,他的家伙事。他们法医风里来雨里去,需要带勘查箱出外勤的时候太多了,例如处理交通事故。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工具箱装满了解剖器具,林鸣经常出外勤,但已经好些年没有在非殡仪馆或是非停尸房的区域解剖了,但也不是没有。以前他跟师傅学习的时候,很偏僻的乡下发生事故时没有条件解剖,医院的停尸房比较逼仄,也腾不开位置,最后就只能和师傅找了一间平房蹲在地上解剖,跟今天的情况差不多。


    库房顶端有一盏大黄灯,电线就裸露在墙上,只有几枚骑钉固定。郎放和谭鸿信在地上铺了好几层塑料防水布,在郎放的示意下,谭鸿信和林鸣摘下防毒面罩。屋外有水管,大家洗了手,戴手套、口罩,准备将尸体转移到防水布上,开始解剖。


    林鸣:“这里条件简陋,没法做病理检测,我只能大致地做个推断。”


    谭鸿信:“你尽力吧。”


    林鸣拉开裹尸袋,终于见到他们费劲找出的尸体,按郎放的说法,“鲜尸一具”。为什么会形容为“鲜尸”?到底什么意思?随着拉链的拉开,林鸣全明白了。


    女尸未腐,甚至皮肤质感鲜亮玉润如脂,发髻已是散乱开了,身上多处擦伤痕迹,这些擦伤与她脂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很容易就让人判断出她当时跌落深崖的受伤情况。看其衣物与装扮就知道她绝对不是这一年代的人,上衣是交领右衽的湘黄袄子,下穿鸦青色小裤管长裤。袄面上的刺绣较为粗糙,但纹样块面大,绣蝙蝠牡丹海水鸳鸯。林鸣一时间差点以为自己在做考古学家,可惜他不大了解这些服饰历史文化的东西,只是乍一下被吸引了目光。不仅尸身未腐,就连衣服也只是保持着肮脏且高湿的状态,却一点没有腐坏迹象。


    当尸体从裹尸袋内转移到防水布上时,一切都已很明显了。双手双脚被缚,就算是活着扔进深沟里,也绝无生还的可能了。胸骨处探摸下去有明显凹陷,郎放补充道:“这里之前压着一枚石像的头颅。”


    林鸣开始为女尸进行初步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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