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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龙川镇(一)

作者:冬时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明媚阳光之下,龙川镇外树林阴郁。棕色马匹载着位白衣女子,在树叶与枝蔓落下的斑驳光影中疾驰前行。


    “吁——”白衣女子缓慢勒住缰绳,马儿在原地踏步转了一圈,晃晃脑袋,打了个喷嚏。


    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簌簌”像是拿树叶的声音打掩护似的,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鬼鬼祟祟,鱼在清没由来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何人!”鱼在清眸光一凌迅速抬手,佩剑自腰间飞出,直奔那处灌木丛!


    “哎我去!”灌木丛响起一声哀嚎。


    鱼在清甩了下缰绳,骑马走过去,对上了一双衰且哀怨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无辜的眼睛,像小狗,有怒气,但是怒气远远少于窝囊。眼睛的主人是位公子哥,锦衣华服,青丝半散,只用一只黄金镶边的青玉簪子簪起上半部分长发。目光往下移,是一张很端正的脸,白净的面皮,鼻梁高挺,却不是直挺挺的、而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鱼在清怔了怔,眨了下眼睛,右手轻扯缰绳,让马儿换了个位置,这样她能够看清青年人的侧脸——好像啊。


    鱼在清掐着手指头算了下。当年她五岁,恩人看起来二十余岁。十三年过去,恩人今年该是约莫三十三岁有余。


    眼前的青年人,虽然侧脸和记忆中恩人的侧脸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实在不像是三十几岁的模样。


    不过,倘若恩人生孩子较早,年纪又看起来显小,那眼前的青年,大概和恩人儿子的年纪相符合。


    徐少煊脸红地指着鱼在清,结结巴巴嚷道:“你你你!”


    鱼在清被聒噪的声音拉回思绪,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徐少煊。


    徐少煊就没见过这么不害羞的妹子!


    他他他……他没穿裤子啊!


    再看鱼在清,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面上表情连变化都没有,眼神是清冷的,嘴角是平静的,一张脸白皙又淡定,全然不似徐少煊,后者红的仿佛被蒸熟了!


    更让徐少煊崩溃的是,这淡定妹子下一刻长腿一跨、竟然动作利落地跳下了马!


    吓得徐少煊连忙捂紧自己的衣摆!好在还有这么两片布可以用来遮挡住弱小无助的下半身!


    徐少煊都要坐到地上了,拔高声音道:“你别过来!”


    鱼在清安抚地说:“我不伤害你,我只是来拿我的剑。”


    “沙”她的靴子踩上落叶。


    徐少煊只得眼睛一闭,豁出去般,扯着嗓子喊:“那你也等我把裤子提上啊!”


    鱼在清立刻顿住脚步,目光不善地看向徐少煊。那目光很复杂,三分冰冷,三分恨铁不成钢,一分震惊,剩下的全是杀气!


    竟然把他当作流氓变态了?!


    “不不不我不是流氓!”徐少煊立刻反应过来,语气放弱,好商好量地说:“我这就穿裤子……行吗?我想穿个裤子。女侠,我就是马车坐太久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我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小解一下,我没干别的!我也一定不在您惩恶扬善的范围内!”


    鱼在清停顿片刻,点点头,收回视线走去一旁。


    徐少煊提上裤子,死里逃生般地长长呼出一口气,又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胸口,然后走去剑旁边,握住剑柄,“女侠……”


    他手下使力,剑身却纹丝不动,牢固地插在土壤里!徐少煊挫败地松开剑柄,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手掌张开又握拳,一副假装无事发生的模样。


    鱼在清转身看过来,微微蹙着眉,视线始终落在他脸上。她微微弯腰,手握住剑柄,轻飘飘一提、剑拔出,上抬下落、银色剑神重新归入剑鞘。


    剑身入鞘时,暖阳落在剑刃上被反射成冷光,一如鱼在清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鱼在清盯着徐少煊,声线清冷地问。


    徐少煊缩了缩肩膀,不禁后退半步,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在下……女侠,在下是徐少煊,您喊我小煊子就好。”


    鱼在清面无表情,反问:“太监?”


    徐少煊一噎:“不是,我不是太监。”


    鱼在清又问:“你家是哪里的?”


    徐少煊说:“您是说我哪个家?我的宅子遍布全天下,偏僻如忘鸣山,繁华如京城,都有我的宅子。您想问的是哪个?”


    提起财力,徐少煊又有信心了,腰板挺直了,还顺手抽出了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在面前缓慢煽动,道:“女侠您想去哪?您的衣食住行,我都可以为您安排!”


    鱼在清面无表情看着他,说:“龙川镇。”


    徐少煊合上折扇,“巧了,我也要去龙川镇,要不要一起?”


    鱼在清思考片刻,道:“好。”她牵过棕马,看向徐少煊,问:“你的马呢?”


    徐少煊嬉皮笑脸地:“女侠,我有马车。你跟我一起坐马车吧。”


    鱼在清冷若冰霜,道:“不用,我骑马跟着你的车。走吧。”


    马车停在不远处的一片平地上,这里有几块大石头,祝今昭就坐在石头上晒太阳。


    她听见脚步声,扭头看过去,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妹子!白衣妹子!这是她家小鱼吧!


    徐少煊有点困惑地问:“我回来了,你怎么这么开心?不怕你家那位吃醋吗?”


    下一刻,就见祝今昭已经嗖的一下跑到鱼在清面前,伸出右手,道:“你好你好,我叫祝今昭,交个朋友?”


    徐少煊尴尬地收起笑容:“……”


    鱼在清愣了愣,仔细端详了番面前和她身高相平的女生,嘴角微微弯起,友好地说:“你好,我叫鱼在清,很高兴和你交朋友。”


    徐少煊不可置信地看着鱼在清,道:“女侠,原来你会笑啊!”


    鱼在清看向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会的。”


    她的视线又落在祝今昭身上,道:“姑娘,请问你是哪个门派的?”


    祝今昭说:“我天远境的。不过现在已经不在师门里了。”


    鱼在清若有所思,“可惜了。”


    “可惜什么?”


    鱼在清说:“在我看来,你非常适合修无情道,而不是逍遥道。若是修无情道,是有很大机会可以飞升成神的。”


    祝今昭不懂这些,虚心请教道:“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鱼在清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似乎天生不善男女之情,而男女私欲,是修无情道的大忌,我很多师兄师姐都是因为这个破了道,甚至还有一位师兄因此走火入魔了。”


    祝今昭:“……”


    某位走火入魔的师兄这时走过来,唤道:“祝今昭。”


    祝今昭正心虚着,转身看他:“啊?“


    裴祭走过来,目光始终落在她面上,把水壶递给她,道:“喝水。”


    祝今昭接过,“谢谢,”她没立刻喝水,而是侧过身体,为裴祭介绍道:“这是我们新认识的朋友,叫鱼在清。”


    裴祭淡淡地看了鱼在清一眼,略微点头当作打招呼,然后就移开视线,分别看了眼徐少煊和祝今昭,说:“时候不早了,继续赶路吧。”


    祝今昭意外裴祭这幅故意划清界限的态度,看了看鱼在清,对她安抚地笑笑,解释道:“他姓裴,而且就是这个性格,不爱说话,慢热,你别在意啊。”


    鱼在清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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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


    祝今昭说:“马车在那边,我们一起过去吧。”


    鱼在清摇摇头:“不用了,我骑马。”


    祝今昭说:“别客气。”


    鱼在清说:“没客气。这马是我新买的,性子有些烈,还没彻底驯服,这几日不能不骑。”


    “啊!”忽然响起徐少煊的惨叫。


    两个女生都看过去,只见,徐少煊被那匹棕马踢翻在地了。


    祝今昭:“……”果然是性子烈啊。


    徐少煊也很倔强,站起来拍拍屁股,道:“我也要骑马!马车上的两匹马我要卸下来一个。”说着就要去拆马鞍。


    鱼在清拦住他:“你可以和我骑一匹。”


    徐少煊愣住,“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鱼在清说:“那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长辈。”


    徐少煊满脸疑惑,看向祝今昭:“你们修仙之人,都是可以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吗?”


    祝今昭一脸姨母笑,她克制住自己的嘴角,“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修无情道的。”


    鱼在清已经握住徐少煊手臂,她的手劲很大,徐少煊被她握的龇牙咧嘴:“靠靠靠女侠你轻点!”


    鱼在清松开他,解释道:“我并未使力。”


    徐少煊震惊地睁大双眼:“这还叫没使力?我胳膊都要被你捏碎了!”


    鱼在清:“……”


    记忆中的恩人沉稳寡言,生出的儿子怎会是这幅碎嘴子的纨绔模样?


    鱼在清心里生出几分怀疑,便更想确认徐少煊的身份。“请你上马。”


    徐少煊连动都不敢动了,“上上上,我这就上!”


    祝今昭回到马车里,心满意足地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男女主明明就很好磕嘛!


    她问裴祭:“看见鱼在清了,你现在心里有什么感觉?”很好奇裴祭对鱼在清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裴祭看向她,淡声道:“没什么感觉。”


    祝今昭不信:“你刚刚太冷淡了,冷淡的甚至有点欲盖弥彰。真的没什么感觉吗?”


    裴祭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按捺什么情绪,声线也更冷:“没有。不是说渴了要喝水?”


    “哦,”祝今昭打开水壶瓶盖喝了一口,有点惊喜的发现,“这水竟然是温的诶。”


    祝今昭扭头看向裴祭:“你用法力温的吗?好贴心。”


    裴祭说:“不是。”


    祝今昭拍拍他肩膀:“别不好意思承认。谢谢你。”


    鱼在清忽然上线,祝今昭开心新大腿出现的同时,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慌张的。她担心裴祭对她的爱意一天天变淡,没了恋爱脑,裴祭不再对她言听计从,她顺利活到回家的概率也就降低了。不过没关系,爱情或许脆弱,但是情义可以很坚固!


    祝今昭语重心长地对裴祭说:“我知道你对我这么好,肯定不止是因为我们两个曾经是恋人。就算不是恋人了,我们以后也是朋友,对不对?”


    裴祭:“……”


    祝今昭循循善诱:“所以,现在小鱼出现了,你按照书中剧情,对她产生爱恋的情绪是很正常的,我也理解,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这都是正常的。”


    裴祭:“……”


    祝今昭话锋一转,说出她要表述的重点:“但是!毕竟我是你同学,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所以,就算是爱情和激情没有了,但是情比金坚的情义还在,对吧?”


    祝今昭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裴祭,等了很久,裴祭才声音淡漠地说:“不对。”


    他没有说出口的剩下半句话是——于他而言,爱情和激情依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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