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什外没功夫给他暖,两人都没吃午饭,距离下午上班时间快到了,司机老罗已经在赶来接商什外的路上,蒲因知道自己耽误了男人很多时间,不敢不高兴,但他控制不住地又要呕。
小腹也疼。
问他怎么了。蒲因噙着泪花一个劲儿地说冰。
后来商什外还是在他里面放了五分钟,只是静静地放着,别的什么也没做,充当了一会儿柱形暖宝宝。那期间,商什外点好了外卖,某酒楼的高档营养餐。
蒲因将毛茸茸的脑袋搭在商什外肩头,男人的怀里温暖,那里也滚烫,他很快得到缓解:
“老公,我好多了。”
商什外便将他拎起来放到地上,换了身衣服,边接电话边朝门口走。
好像是魏大夫打来的,因为蒲因听见商什外说了“保胎药”三个字。
那保胎药怎么吃?蒲公英能吃吗?蒲因拿着药想了想,跟在商什外后面拍了拍他的手臂,等男人挂了电话,蒲因将问题抛给商什外,希望由他解决。
商什外接过药给他念了一遍用法用量,但对“蒲公英能吃吗”这个问题只说了句:
“随你。”
问题又抛回给蒲因,但他没有不高兴,毕竟他才是蒲公英,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蒲因感到不再那么想呕吐了,决定先不吃,等商什外有空的时候带他去找下蒲诱问问好了。
没有商什外的下午,非常漫长且无聊,平板没电了,蒲因找不到充电器,他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再走上一个小时的路去找商什外,当然这一个小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会打扰男人。
蒲因还是很有边界感的。
书房的长案上,整整齐齐码放着崭新的红纸、半成品的剪纸还有剪纸工具、书籍,蒲因挨个看了看,都看不太明白,更加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商什外喜欢这些东西。他对剪纸不算陌生,刚出山谷的时候碰见个老奶奶,成天坐在街头剪东西卖钱,蒲因还帮她吆喝过一阵。
蒲因将这个疑问抛给商什外,但男人让他不要性别和年龄歧视。
意思是并非女人和上年纪的人才喜欢剪纸,蒲因在心底“啧”了声,老男人很计较这个嘛。
他拿起一张崭新的红纸,模仿着商什外的样子折了四叠,剪刀太大,蒲因拿着不衬手,换了小点的刻刀……看男人那么轻松,原来真的很不简单,蒲因的嘴几乎是随着手在使劲,却连一个小圆孔都刻不出来,刺啦,蒲因的刻刀跑偏,划在了一堆半成品上。
啊哦。
蒲因都顾不上划伤的手指了,赶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剪纸,破了三张……
他没那么大本事让破了的剪纸起死回生,只好忐忑地等在门口的沙发上,以便第一时间朝商什外道歉。离开山谷前,蒲因学过这些基本文明礼仪。
蒲因有点怀念山谷了,无垠的白桦林深处,走过很陡很长的斜坡,又是成片的白桦林,入口处藤蔓缠绕,云朵低低拂在梯山,往下一滑,葳蕤的蒲公英们随风摇摆,如同人间旷野。
大家都在为了不同的形态努力生长,离开山谷的雀跃着,返回的讲着新鲜事,蒲因的爸爸还会每个月回来看他,姐姐也还在……
无论如何都不会寂寞。
倒不是说商什外这里不好,比起山谷是个人气充足的家,“人气”对想要孕育人类崽崽的蒲公英来说很重要,但这里的人气好像又不是蒲因想象中的那样。
至少不热闹吧。
商什外就像拂在山谷的低垂的云,很难捉摸。
蒲因捧着肚子坐在门口的沙发上,胡乱想着,忽然门铃响了,他一个人在家,被交代了不要随意开门,出声问了问,原来是商什外的父亲,商功。
商功是拎着热腾腾的晚餐来的,蒲因这才发觉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商什外还没有回来。
商功带着和蔼笑意问他好些问题,住得习惯吗,在家无聊吗,中午吃了什么,孕吐好些了没有……
蒲因逐一答了,只是有点奇怪商功怎么会知道他怀孕了,一定是商什外告诉的吧。可商什外看起来都不是很想跟他提怀孕这个话题,原来偷偷告诉家里人了,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承诺吧。
商什外的父亲很热情,蒲因感受到了一些迥然不同的人气,高兴地送走了他。
片刻后,商什外就披着一身凉气进了家门,蒲因刚把饭菜摆在餐桌上盖好,走向他:
“老公,爸爸刚才过来了,送了饭菜,现在吃吗?”
商什外心不在焉地“恩”了声,却是慢条斯理地进卧室换了身衣服。
蒲因等他一起吃,忽然想起书房坏掉的剪纸,等商什外在餐椅上坐好,他笨拙地将自己塞进男人怀里,仰着小脸,凑近了嘀嘀咕咕:
“我干坏事啦……”
等他说完,商什外夹菜的手顿了顿,接着漫不经意地轻笑:
“坏了就坏了。”
吃完饭后,蒲因看见商什外不仅把那三张彻底毁了,还将长案上那一堆半成品也扔掉,轻飘飘的,落了一地。
蒲因抠着门框,指尖发白,商什外生气了。
但商什外冲他招了招手,将人揽在怀里,手把手教他,并说:
“不过是个小玩意儿。”
商什外没有生气,还向蒲因表达了他没有很在乎那对半成品的意思。
蒲因放下心,重新高兴起来,被商什外握着手剪了他蒲公英生的第一幅作品,一朵模样潦草的小蒲公英。
商什外看起来很喜欢蒲公英,将剪好的红纸贴在蒲因小腹上,微微鼓起来,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蒲因也觉得有趣,就像是在和崽崽互动。
他没头没脑地提起,爸爸知道他怀孕了。
商什外没有说话,半晌才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着说:
“你很喜欢认爸爸。”
蒲因怔了怔,商什外的父亲不就是他的爸爸吗?难道不是?
他用简单的蒲公英大脑琢磨了好一会儿,向后仰起脸:
“你不喜欢我叫他爸爸。”
商什外像是听见什么好笑事情般笑了起来,笑意很淡,但时间久,最后的叹气还带着笑:
“你喜欢就好。”
说完这句话,商什外便放开了他,时间晚了,他径直走向浴室。
蒲因呆在原地,垂头看着小腹愣了一会儿,还是三个月左右的样子,没有像前两天那样有忽大忽小的变化,他将手放上去,忽然有种奇妙的想法,崽崽会不会不愿意出生?
大概是他离开山谷的时间太短,还保留着蒲公英的奇思妙想——山谷里没法随意走动,只能每天看着树木云彩发散思维,蒲因拥有人类躯体后,时常还有蒲公英那种非常莫名其妙的想象力。
想象归想象,蒲因目前连如何保胎都不会,又怎么知道崽崽是否真的会思考和选择。
不过从这天开始,蒲因的小腹维始终是三个月大小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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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了很久。
接下来的十天,商什外好像很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蒲因开始学着自己吃饭,到后来甚至是自己睡觉,商什外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有几晚还留宿在书房的榻榻米。
四月春昼长,白天的时间就像是晴日天空,大片留白让人不知如何描绘,蒲因剪了很多朵小蒲公英,别的他也不会,久而久之,他就失去了剪纸的兴趣。于是漫长的白日,蒲因愈发久地仰坐在客厅靠近门口的沙发上,拿个小毯子盖着小腹,陷入一种莫名昏昏欲睡的状态。
崽崽和他一样,久久地一动不动,也不继续生长了。
商功倒是隔三岔五的来送晚餐,每次都会陪蒲因聊一会儿,讲了不少商什外童年的糗事,什么掉进河里了,吃海鲜过敏了……蒲因觉得有趣,但也没机会同商什外探讨。
蒲因现在称呼商功为“叔叔”,商功第一次听完愣了愣,接着笑得很开,像是更喜欢他叫叔叔而非爸爸。原来不是商什外不喜欢蒲因叫他爸爸。
蒲因没再孕吐,但他心里愈发焦急,崽崽仿若枯萎的状态令他慌张,终于在这个周日碰上商什外休息,他吭哧吭哧,费劲地表达自己想要去趟“蒲爱药店”。
商什外当时正在红纸上绘底图,是幅很复杂的作品,闻言没有抬头,也未言语,蒲因在书房门口站了很久,商什外画完后才搁笔,说:
“走。”
四十分钟后,蒲爱药店,蒲诱今天有点忙碌,好几个人来买验孕棒,蒲因不认得他们,但也被那种气氛浸染得莫名喜悦,他们的大家族正在一点点兴旺。
他等了一会儿,蒲诱才闲下来,啜了口茶:
“二胎了?”
蒲因抿了抿唇,摇头,他一胎还没生下来呢,他们蒲公英跟人类不同,怀孕生崽不需要太久时间,在山谷时听说最快是半个月生崽,但也有很长很长的,没谁说得清……
所以蒲因才忐忑不安,蒲诱离开山谷多年,见多识广,是个人精,见他这表情便很快明白过来,探头朝外看了看,蒲因的老公正闲闲地倚着车看天,气质非凡,就是什么都不以为意的样子。
商什外从来不进这家药店,蒲因知道,蒲诱也猜出原委。
“你啊……得想法子长长久久地抓住男人,让男人将心思放在你身上,否则有了一胎就没二胎……山谷的任务还记得吧,别到时候男人没了,孩子没了,自己的小命……”
蒲因白着脸连连点头,噙着泪花,没让蒲诱把话说完。
蒲诱收起不正经的样子,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道:
“光乖巧可不行,要会撒娇会作,让男人没事就能想起你……”
蒲因抹掉眼泪,几乎是带着气的脱口而出:
“可他回家很晚,都说不上话!”
蒲诱一副了然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
“所以你还是得会撒娇……这样下去,生崽之后男人嫌家里闹更不愿意回家了……”
“你是说,他故意晚回家?”
蒲诱顿了顿,摆了摆手,蒲因到底是刚出山谷的小孩,这么快打击他可不好,很多蒲公英就是这样一点点患得患失最后被老公抛弃的。
蒲诱最后递给蒲因一样东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加油,都会好起来的。
蒲因看了看手里的东西:
“他会喜欢这个吗?”
前辈重重点头,蒲因拿着一个装着黑色丝袜的小盒子走出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