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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修养

作者:藏于山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听晚在程府静养了三日,三日期间无一人上门叨扰,陆听芜在国公府听闻陆听晚随剿匪军队回了京都,又在含章殿前受封护督候。


    虽说只是个正六品虚职,往后她便不只是程羡之的妾,律属他职下,只要程羡之愿意给予实权,陆听晚这个护督候便能够随意差遣他部下的士兵,包括那支军队。


    陆听芜的帖子递到程府,陆听晚还未收到,程羡之便已经将请帖给隐下了,美其名曰是她伤势未愈,不便见客。


    陆听芜便没再递拜帖过来,想着她伤势好些后再来探望。


    匪军暂时规置在城外校场,原先是禁军用的旧址,还有些禁军营房未迁走,如今就成了禁军和匪军共用的校场。


    禁军都在程羡之手下办差,有程羡之出面,禁军对这些匪军不敢有轻视之举。虽禁军里头有不少世家子弟,而这些世家子弟大多是庶出或是不得家族看重的旁支,才会被安排到禁军任职。


    他们对于程羡之训人的手段有异议却不敢不敬,程羡之要将这支匪军融入禁军,就得让两方融合。


    而匪军在青要山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义举,让这些禁军崇敬不已,原先寒舟还担心是块烫手山芋,没成想比预料顺利。


    陆听晚躺在庭院的藤椅上乘凉,春夜里还是寒凉,风信给她搭了件薄衾,只要她在雁声堂静养,加之太医精湛的医术,她伤势恢复的好,就是在雁声堂待得困顿,人也萎靡,满庭装了春色,一副颓然之躯落在院里,格格不入。


    夜莺在雁声堂外久久回旋,她想换个地方透气,不知谢昭他们如今怎么样了,程羡之也是早出晚归的,自回府那夜之后便再没看过他。


    不知不觉中,人就走到了书房,书房院子的桂花开了绿叶,屋内油灯烛火不算光亮,静谧得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陆听晚便就这么跨了进去,程羡之在里间刚换了身干净常服,听闻动静以为是寒舟来了。


    那衣襟还未固紧,敞着半边胸膛,借着烛光,陆听晚是看清了这抹春色,结实的线条上似乎有淤痕,仅仅是撇了一眼,陆听晚便偏头若无其事的偏开视线,程羡之同样不紧不慢地拉好衣襟。


    那身上的伤痕是攻山时触发路障不慎受的,虽已经没了痛意,但是淤青一时半会散不下去。


    “什么事?”清幽的声音蒙住暗色。


    陆听晚面颊忽觉灼热,她往门口处站了站,受着凉风热气才慢慢散开。


    他没责怪自己擅自闯入他的书房,这倒是让陆听晚有些惊诧。


    “谢昭,怎么样了?”她思忖片刻后问道。


    “在雁声堂静养了三日,足不出户,今夜过来就只是想问谢昭?”程羡之甩开长袖在矮椅落座。


    陆听晚虽是站立,却总觉被俯瞰的人是自己。


    “禁军的人可有为难他们?”


    “你是觉着我这个禁军总督和六部尚书的身份是个摆设吗?”


    “禁军无私仇,为何要为难谢昭他们?”


    斜过来的寒芒审视着人,廊下被风打得不成样的光影落进来,正好罩在她身上,那撩人的曲线和身段,被光线透过,隐约可见,她好似长高了些,身段也更加成熟,傲人的山峰在薄氅下若隐若现。


    腰身若柳枝,加上纤细的四肢,眉宇间散着股怜意,眼神无辜死了。


    竟然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还有他事?”程羡之收了目光,恍惚有些意犹未尽。


    “我想去军营看看,”陆听晚提出要求,怕程羡之不允诺,又补道,“你不是说护督候可以随意出入军营和宫门吗?”


    程羡之沉默须臾:“明日辰时三刻,过时不候。”


    陆听晚得了允诺,片刻都不多留,道了声谢便溜了。


    人走后,程羡之又才将视线落回适才她站的位置,只是廊灯已经止了,那个位置也不再有烛光笼罩,只剩下一片漆暗。


    翌日辰时不到,陆听晚便已经收拾好装束,薄雾紫烟沙外裳里头搭着翡翠烟罗绮云裙,一支水色玉兰簪子斜插发髻,双颊淡粉欲出,似是这春日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苞,等待晨阳来临后绽放。


    府门外车马已备好,程羡之念及她伤势,着人备了马车,寒舟已经在外候着了,陆听晚心情好,对寒舟也没了往日的敌意,率先问了早。


    程羡之紧接着从府门走来,没成想陆听晚还比他早到,再看那人立在马前,一身精细装扮,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


    那人扫视一眼,透着不屑的神色,心里暗自揣度,这是为了见谢昭,特意穿成这幅模样的?


    陆听晚已经迫不及待上马,寒舟拦下她:“二夫人,您坐马车。”


    陆听晚不解瞪着他,寒舟解释道:“您伤势未愈,还是不要骑马先为好。”


    程羡之绕开人,自顾跨上马背,什么都没说。


    马背上的人俯视过来,陆听晚不知哪来的劲儿,面对他这股神情,颇有不服,翻身便爬上了马背。


    虽没有程羡之那么干净利落,可她扯起缰绳时丝毫不惧,紧接着双腿夹紧马肚,策了出去,扬起的裙摆和衣袖在风中鼓动。


    出城时早间的露雾还未散,她不认路,快到了城门,也得停下来等,程羡之却不急,慢悠悠跟上来,与她擦过之时,淡淡说了一句:“认路吗,就跑这么快?”


    陆听晚心情好,也不恼,静静在一侧候着,勒紧缰绳跟在身后。


    “就这么迫不及待?”见她不说话,程羡之在前头又一次揶揄。


    陆听晚冷静说:“谢昭是我劝降的,我自然得知晓他们入京都后是否有无被人善待。”


    “故而紧张迫切些,不应该吗?”


    “哦?只是因为这个?”程羡之略带嘲讽。


    “程尚书想如何揣度那是你的事情。”陆听晚与他拉开距离,绕到寒舟身后,不再给他说话机会。


    程羡之扬起马鞭,马蹄入林后绝尘远去,身后的人紧随其后。


    谢昭与弟兄们刚在校场晨练完毕,粗支壮汉们出了一身热汗,又逢晨阳露出,体热更高几分,洒脱间上衣都褪了,校场上都是赤裸的男人,个个五大三粗,吼声震天。


    打闹与格斗的声音围绕校场内。


    谢昭体格更甚,穿衣时不觉得,脱了衣裳后肌肉厚重一团,能赤手空拳单搏五六个人,也不占下风。


    禁军里的老人一开始还不服,后来交手多了,不服不行,谢昭会让每个嘴硬的汉子,对着他的拳头认输。


    军中校尉带领下,程羡之几人去了校场,没成想走过来时,便见着这样一群赤身露体的壮汉,陆听晚即便再不经男女之事,可面对这样一副场面,眼睛都瞪直了。


    程羡之立在身侧,直觉这女人太过胆大,竟然一丝回避的意思都没有,还直直往那些士兵身上打量。


    身躯不由自主挪动,挡下陆听晚视线,陆听晚视线被遮偏了偏头,闲他碍眼,又垫脚朝远处两眼放光。


    程羡之睨着她的举动,锁紧眉头。


    余光里瞥见的身影又近一分,他忍无可忍,冷着脸:“陆听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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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够了没?”


    陆听晚被揭穿心思,面色有些挂不住,撅嘴低估了句:“呲,有什么不能看。”


    寒舟让校尉将人带来,谢昭在远处与人谈笑,隔着距离,陆听晚看见了他。


    谢昭顺着校尉指的方向正往这边望。


    陆听晚招手朝人群中旁若无人喊:“谢昭,谢昭。”


    笑如晨阳暖热,击碎了谢昭的阴霾,也击碎了程羡之那不自知的情愫,而这笑,与他并无关系。


    那是她给谢昭的。


    “江雁离?”谢昭低喃了句。


    陆听晚提步就要过去,猛然手腕被人擒住,程羡之给她拽回来,立在自己身侧。


    她一副困惑,“你做什么?”


    寒舟尽收眼底,替他解释,“二夫人,校场不能乱走。”


    陆听晚耐着性子询问:“我能过去跟谢昭聊聊吗?”


    程羡之目视前方,不答。


    寒舟作笑说:“二夫人,校场都是男子,您一个女子上前怕是对您名声不好,我让谢昭来军帐,咱们先回帐子等吧。”


    陆听晚恍然,她兴意上头便想不了那些细枝末节,或许不是想不了,而是她不在意。


    不过看程羡之脸色有些不对劲,她可以不在意,就怕这男人心胸狭隘,怕辱没了他的名声,从而记恨自己,那就不值当。


    他们来日方长,往后还得在他手底下讨活呢,这人情绪不稳,时而冷漠,时而又好说话,她还是没那么有把握猜透。


    眼下还是不招惹他为好。


    程羡之入了帐子后,陆听晚站在帐外,也不进去。


    谢昭收拾好,陆听晚等了小半时辰。


    两人在帐外一处歇脚地见上了,陆听晚笑意不止,一心问:“你和白塔寨的兄弟们在军中还好吗?”


    身后冒出十几个人,齐齐喊道:“江姑娘?”


    陆听晚惊愕片刻,都是熟面孔,看看谢昭,又看看他们。


    “大伙都好着呢。”谢昭招呼众人,白塔寨的人对陆听晚感激不尽,笑得纯善。


    “阿昭都跟我们说了,若不是江姑娘跟程尚书谈判,兄弟们下了崖后,也是死路一条。”


    谢昭挠挠头,还没见过陆听晚这种装扮,甚是好看,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军中一切都好,程尚书对弟兄们格外照顾,与禁军无异。你特意前来,想必是为这事的?”


    陆听晚点点头,原先还怕这些人入了京都不习惯,不服管教,看来只要谢昭在,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忧。


    忽而她放下心,往谢昭肩头拍了拍:“那就好。”


    “程尚书怎会允你到军营?”待兄弟们下去了,谢昭才问起。


    陆听晚拍拍胸脯说:“我如今可是陛下亲封的护督候,不用他允,我也能到这来。”


    谢昭挑眉有些不信,不过转念一想,她这护督候怕还是跟自己招降有关。


    “那你往后若无事,可常来。”


    二人像是约好的,陆听晚压低声音:“你刚入军营,难免会有不便之处,若有需要,你着人传信给我。”


    午后谢昭要随军队训练,营里每人配置了新的军服、军靴、还有兵器。营里的弓箭不算上乘,谢昭训练之余,总爱把着那些弓箭研究。


    自此之后,陆听晚三天两头往军营跑,没法子,她眼下无去处,探了几日,知春里不给解封,即便她有重头再来的勇气,怕也逃不过姜陆两家的窥视。


    无奈只能待在府里,不急一时,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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