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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花宴

作者:藏于山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是日,花农从刑狱司大牢放出,运送的花农将此事告知了陆听晚,她方觉此人可信,至少还算守诺。


    商贾不知此次花农身后倚仗的是何许人也,可只要查到这些花送往何处,便有关联。


    加之知春里生意越发红火,三十日之期已到,陆听晚将原先承诺集齐十条不同帕子,便能在知春里获得抽取神秘礼品资格。


    众人拿着帕子前往知春里等待开奖。


    而拭目以待的礼品并非什么贵重之物,却是知春里新出的胭脂、首饰、焕颜霜,起初众人不买账,不过是寻常胭脂水粉,盒子上刻了知春里的商标。


    陆听晚料到此出,当即宣布知春里推出新品,均已鲜花为原料,而这些胭脂便是新鲜采摘的花卉经过工艺制成,香味独特,颜色鲜明,粉质细腻,膏体均匀。


    尤其焕颜霜,作为此次主销品,功效更甚,能滋润肌肤,美白去皱。


    功效说得天花乱坠自是无用,她将产品在女使面上涂抹,展示众人,熟练的上妆手法如行云流水,惊艳众人。


    涂抹在女使面上的焕颜霜,只需等上半刻钟,便能彻底吸收,吸收了焕颜霜的肌肤肉眼可见的吹弹可破。


    而后再上胭脂,妆面服帖,便如天生丽质,再仔细瞧也难看出多余粉质。


    陆听晚信心十足,“小店焕颜霜和脂粉如何,大伙一试便知。仅限今日,以本店十张不同图案的帕子,可换一整套价值三十两的知春里定制盒,里边有成套胭脂,首饰,外加一盒焕颜霜。”


    “三十两?这一盒胭脂首饰竟要三十两?”苗大婶惊呼,“老妇我一年也赚不到三十两啊。”


    “那我一个男子也用不上这胭脂啊。”还有别的男客有异。


    “诸位莫急,这胭脂首饰还有焕颜霜制作不易,工艺精细,所用原料皆是上等,耗费时间长,故而贵有贵的道理。自然,诸位的思虑江某也都考量过。”


    陆听晚拿出一套定制盒,一一展开,“这胭脂首饰兄台用不上不要紧,家中有娘子,长辈,姊妹都能用上。若觉一整盒价格无法承受,那便只需挑选自己所需的其中一样或几样也可。”


    “再有,本店为了不让诸位花错钱,特意给诸位备了试用装,份量比卖品要小,如若您回家用得好,再决定是否要光临小店也不迟。”


    “不过套盒数量有限,今日只限二十套,售罄即止。”


    “还能试用?”众人不可置信,“这试用装是无需银子的?”


    “自然是不需银子的,不过要拿你们持有的本店帕子来换。”陆听晚指着其中一人手中的帕子,挑眉一笑。


    “这帕子我没集满十条,也无他用,那我就换一个焕颜霜试用装,给我家娘子试试。”那人上前换物。


    风信有模有样吆喝起来,将人领到一边做好登记。


    二十套定制盒一扫而空,集齐十张帕子的人拿到抽奖资格,也都抽到知春里定制盒内不同产品,而能够抽到整套的名额仅限三个。


    这值三十两的东西,即便家中无人可用,可若有人要买转手便宜卖出去也不亏,白赚几十两,是以,陆听晚不怕这些人不愿换。


    物稀则贵,转手三十两?五十两也有人愿买。


    不出几日,知春里的定制盒就摆上了未央街,烟雨楼罗掌柜的案台。


    公孙雪常去的一家胭脂水粉铺子,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店铺。


    细指抚过商标,那是烟雨楼的东家,语气懒散中带着娇媚,“枫林巷,知春里,倒是第一回听,什么时候冒起来的胭脂铺子?我竞一无所知。”


    送来定制盒的人正是罗掌柜,她今日经过枫林巷,送胭脂到一户员外家,正巧被知春里动静吸引而进。


    “并非是正儿八经的胭脂铺,不过是做花卉生意的小铺子,就是那掌柜年纪尚小,又是个男子,花样出奇。但凡是在知春里买过花的都能随机获得一条帕子,而集齐不同十条帕子最后获得一个优等位和上等位,又可享受店内折扣。再有还能获得抽奖资格,这奖品便是定制盒里边之物。”


    “哦?”东家蒲扇半遮,闯入视线的是一张美艳不知年岁的脸,“竟如此有趣。”


    “京都里的商市百年如一日,好久没有新意的了。”


    书房内,风信看着收回的那些丝帕,有些愁苦,账本上落下新的收支,随着笔尖提起,陆听晚笔顿,犹豫须臾继而落笔。


    “风信,那些帕子寻人一块收起来,我还有用处。”陆听晚声音夹着疲惫,她这几日往返农庄,就为督促赶工。


    换物这日最多人的时候宣布新品上市,免了她印刷仿单的成耗,还可借此传扬,一举两得。


    好在,回馈效果与她料想要好,继而要抓紧让农户赶工,完成剩下的定制盒数量。若想将胭脂生意做下去,只靠这些农户还不足以撑起她的宏图大计。


    笔再次停下时,她将写好的信纸塞入信笺,让风信送往江陵。


    经此之后,知春里再次声名远扬,越过长青街再转到未央街,也是京都最有名的胭脂街。


    而入了未央街的东西,她不怕再无销路,三十两于枫林巷的客人来说确实贵了,在未央街,那便不同,她要知春里打造出一款贵人用的产品。


    知春里的定制盒一出,其他胭脂铺子纷纷效仿,生意不比知春里差,这些店铺原本就经营脂粉首饰,已有自家常客。


    而知春里以售花闻名,开店不出两月,还未积攒够老客,那些用帕子换来的优等位、上等位的客人,不过冰山一角。


    她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知春里每日两担的花,半日售罄,定制盒里的物品只靠农庄那些农户自然产销不足,每日数量有限。


    一盒定价三十两,一日能卖出十盒,也能有三百两进账,除去花农工钱和原料钱,一盒能净赚二十两。


    这定制盒便是她要打开京都胭脂市场的路子。


    半月后,江陵来了几位年长的牙婆,这些牙婆早期在江陵里以贩卖胭脂和簪花为生,身有所长,技不压身。


    陆听晚在江陵做买卖时,便识得不少手艺精湛的牙婆,能从江陵将人请来京都,光靠银两不够。


    她将人安置在了农庄,让牙婆给花农传授手艺,花农不仅靠着卖花谋生,还能自产自销,而收购之人便是陆听晚。


    有了牙婆们的手艺,农户们能够产出更好的胭脂和焕颜霜。


    连同京都官眷,不少都在用焕颜霜。


    映月阁内,公孙雪坐于妆台,玉如意沿着下颚滚动,桌面摆放一瓶焕颜霜,是闺中密友赠予。


    公孙雪乃当朝中书令独女,见过好物不在少数,初闻焕颜霜并不稀奇,好友相赠自是择选好物,用过几日,肌肤确实通透许多。


    又至十五,是程羡之来映月阁的日子,她精心装扮,程羡之不喜过于娇艳装束,少女年岁,爱鲜红料子与首饰脂粉,公孙雪自然也不例外,为了程羡之,她愿改变喜好只为迎合夫君。


    可她不知,程羡之不喜欢的从不是那抹艳色的衣料,或张扬的钗环,亦或是浓艳的妆面。


    用过焕颜霜后的肌肤吹弹可破,只需浅浅扫上淡淡一层胭脂,白里透红,任他再自持坚定,公孙雪不信他当真能这般铁石心肠、清心寡欲。


    入夜,夏日凉风伴着蝉鸣,清爽裹着京都城,月色如银,程羡之从户部回府,在书房处理公务,拖到子时一刻方去的映月阁。


    公孙雪卧在贵妃榻,披帛坠在地板,双足未着袜,贪着夏夜的凉。


    门外动静惹了人,少女怀春,蹬靴踩着步子,似踩在云层里,溢出的欣喜藏不住。


    外间屏风处,程羡之沐浴月光而入,多日不见,身上气质越发清冷。


    “主君,今日公务如此之忙,子时还未归,雪儿都担心了。”公孙雪搀上他臂弯,想让他程羡之能够更清楚看见自己。


    程羡之带着不失礼数的笑,不露声色抽回手臂,“近日案子缠身,本欲从六部回来便先去看你,可卷宗明日卯时就得送去户部了,不得已耽搁时辰。”


    公孙雪闻言满怀愧色,“是雪儿任性了,不能为主君分忧,还叫主君分心。”


    “这与你何干,”他揉着额心,“要事不断,只恨自己无瑕顾及你,白日在府里可还习惯?”


    她嫁过来已有两个月,能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府里待得久了,也甚是无趣,更别说那雁声堂的人,入了府后也是声迹寥寥。


    “还好,前几日雪儿闺中密友来了府中与我说话,还带了京都最时兴的焕颜霜赠予我,那焕颜霜可比烟雨楼的好用多了。”


    公孙雪鲜少能与他说话的机会,恨不得将这些日子的趣事一并与他诉说,不知不觉便要往他身上凑,“主君您瞧,雪儿用过焕颜霜,觉着不错,得空也想要您陪雪儿去知春里购一盒回来。”


    他对脂粉没有兴致,可是这名字有些耳熟,“知春里?”


    公孙雪以为是他应下了,开心道:“嗯,枫林巷的新店知春里,主君何时休沐?能否陪雪儿一块去?”


    程羡之镇定自若,想着那知春里的掌柜,不是个卖花的?怎会经营起脂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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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了。


    嘴角淡出不易察觉的笑,心不在焉道,“好,不过得等屋税案子尘埃落定,我再带雪儿去。”


    没等公孙雪再说话,修长的指尖捏着眉心,他撑在桌案前,甩了甩头,公孙雪不明所以,心里担忧着,问出的声音也颤:“主君,主君是怎么了?”


    程羡之缓了片刻,声音虚道:“许是近些日子繁忙,适才忽感头晕目眩,歇一会儿便好。”


    公孙雪闻言扶他进里间歇息,程羡之还未沐浴,“雪儿可给我备了热水?身上出了汗。”


    公孙雪早早备了,程羡之入了净室,适才温润的神色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彻骨的寒意,他褪去衣裳,跨入浴桶,几日的周折,这桶热水能够让他脑子更加清醒。


    雾气缭绕的水汽里,他仰头靠着木桶,胸膛起伏间,线条分明,精窄的腰腹,闭上眼假寐时似在梦一场大戏。


    待他出了净室,又恢复颓然之色,拖着困倦的身子入了里间,公孙雪只着一身薄纱寝衣,胸前春光若隐若现,他垂着眼帘,没往她身上瞧,自顾上了榻。


    公孙雪还想说话,又见他入睡得快,便自顾吹了油灯,屋内暗沉过后,一双黑瞳破开黑夜,盯着火红的帷幔,身影出了映月阁。


    程羡之拿了陆听晚给的线索,案子总算有了进展,从卷宗上这几年的案子着手,侵占民房一事属实,还不在少数。


    近几年起的楼宅多为空置,登记在户部的册子,并无人居住,但房屋手续都齐全合规,并无不妥。


    陆听晚为了打探消息,与洛云初近来走得进,几次三番上洛府拜见,都还带着束花前去。洛云初悠哉,只管月初那几日收账即可,平日若有人来租赁铺子,需他出面的方才前往。


    洛云初只当她还在想房牙的生意,便又多次与她透露其中要害,好叫她知难而退。


    可陆听晚缜密,面上洋装着费解,醉翁之意不在酒,只道是若有在朝中官员里说得上话的地方,为她引荐一二。


    洛云初表明识得一些官员,却也够不上权贵。


    她想要将知春里定制盒送入官员宴会里,却不能以陆家二小姐身份,更不能以程家二夫人身份。


    必须是以知春里江掌柜身份踏进高门府邸,而洛云初便是其中能为她引荐之人。


    “近日京都宴会不少,夏日赏花宴层出不穷,文人骚客在长青街也有小聚,你想去打开知春里的销路?”洛云初看透她。


    “没错,可是文人们的聚会意在诗词歌赋,售卖笔墨典籍尚可,与脂粉生意不太切合。赏花宴可行,就是不知洛公子能否帮我弄张请帖?”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洛云初似笑非笑商谈起来。


    “名利双收。”陆听晚忽的凑近他,挑眉邪魅一笑,“绝不会让洛公子吃亏。”


    她觉着洛云初这人长得好看,气质与文人有几分相似,就是里子又透着股市侩,颇有意思,她再逗他,却觉这人也会面红耳赤,露出羞怯。


    倒是好玩。


    洛云初心跳紊乱,他不是容易搅乱心神之辈,故作镇定道:“名利双收?倒是想听听如何个收法。”


    “我入了官眷的宴会,便能打通知春里在权贵中的声望,如此也能让知春里声名远扬,慕名而来的客人岂不更多?我赚了银子,你洛公子三成利可不就更高了。


    “再有我租的铺子是谁的?洛公子的,那往后来寻你租铺的人还会少吗?”她越说越起劲,手背已经拍到洛云初膛前了。


    洛云初折扇抵开膛前的手,“三日后,京都中书令府设了赏花宴,朝中重臣家眷都会到访,正巧我这有一张请帖。”


    陆听晚暗自盘算,中书令,不就是公孙饮?公孙雪的父亲,如此说来,那公孙雪会去,家中母亲和阿姐定然也会前去,自己若去的话岂不就遇着了。


    她摇了摇头,有些露怯。


    “那是给洛公子的,我去不合适吧?”


    “我没说要给你啊。”


    陆听晚:“……啊?”


    “但我能带你去。”


    她心神恍惚,仍有犹豫,倘若被刘氏和阿姐知晓自己在枫林巷行商,定然会告知父亲。


    届时陆程两家,还有太后那就都知道了。可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得试,会有露馅风险,自己谨慎些便是,思量后还是决定一同前往赏花宴。


    待她回到雁声堂,让风信着手准备赏花宴要用的东西。那位自称韩近章的人,又来过两次知春里,陆听晚将从洛云初那打听得来的线索,捡了些能用的上报,之后再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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