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你。”
于菀菀报名了学校的勤工俭学。凌廷给学生的岗位既不累，而且钱也很多。
斟酌过后，她报名了图书整理员。
每天午饭过后，牺牲午休时间来图书馆整理书架和值班。
今天她刚坐下不久，就有一个女生进来，匆匆递给她一张纸条又匆匆离开了。
经过早上的事，于菀菀还以为又是……
她怀着紧张又激动的心情打开，看清楚内容的那一刻，扬起的嘴角瞬间绷直了。
纸条上的字迹清逸潇洒：
【老地方：一教天台。】
没有署名，但是于菀菀脑子里自然浮现了一张脸。
她搁下纸条，心里震惊，她……怎么知道的。
思及此，虽然于菀菀不太愿意和她接触，但是……她没法不去。
午休结束前十分钟，于菀菀终于在琴房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琴房现在只有裴臻，门已经打开，于菀菀在门口站了会，才走了进去，还是关上了门。
“裴臻，纸条是你给我的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
于菀菀开门见山，站在距离裴臻两米远的地方。
裴臻没想到于菀菀在收到纸条后竟然直接找了上来，她晃动着转椅转了过去，没有否认：“怎么？我给你助力还不行？”
“我想知道原因，你为什么要帮我。”于菀菀语气固执，势有一种裴臻说不出一二三她就不去的意思。
但是……
裴臻已经了解了这个女主。
“我不告诉你难道你就不去了吗？”
于菀菀眼神闪烁，避而不谈：“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这话说给你自己听。”
“是我先问你的！”
“我没有义务必须回答。”
裴臻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有些人，哪怕坐在那里，也能够担得起“睥睨”二字。
每次都是，每次。于菀菀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气急败坏。
从进入学校那天起，但凡见过裴臻的，没有一个人谈起她不会带上崇拜或者羡慕的语气。他们或许碍于裴臻的性格不敢多说，不敢主动交谈，但眼神里全是渴望，渴望与之交好。
唯独没有可怜、没有遗憾——这些，于菀菀看够了。
她温声细语地对每一个人，从不拒绝别人，才换得所谓的“好人缘”，然而裴臻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她愿意，会有一群人拥上去。
更遑论……裴臻，每一次看她的眼神、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在施舍。
对，没错，就是施舍。
就好比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间破旧的房间里。
她是脱皮的老书柜，而裴臻是格格不入的白孔雀。
不过是，会投胎罢了。
裴臻看着于菀菀眼神几经变幻，心里轻笑了一声，她没工夫料理女主的心理问题。转过身，说：“如果你不想去，那么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就是废纸一张；如果要去……”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双方都心知肚明。
忽地，裴臻反应过来：“若是你担心我向其他人泄密……比如陆循……”
她语调拖长，看见于菀菀瞬间变了脸色，知道自己猜对了，哇了声，“原来，你是因为怕自己冒充的事情被发现啊？”
语气十分欠揍，配上她那张脸，嘲讽意味十足。
“裴臻！”
于菀菀忍不住喝止了她。
“放心，如果不是你非要来找我，我大概会非常不想记起你这个人。”
“所以，从头到尾，我就是你们富家子弟的玩具吗？”
裴臻：“？”
于菀菀咬了咬嘴唇，再也忍不住控诉：“没错，我确实需要上学，凌廷是我唯一的路了，我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我被你玩弄我认了，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找到了我，但我确实感激你给了我上学的机会。”
她眼神一变，“但是，我不是玩物，我不是……”
她哭了出来，“你吸引陆循注意的工具！”
裴臻再度无语：“……”
真诚发问：“你得出的结论，是这个？”
她还以为，女主角要觉醒了。
不过想想也合理，原著本就是情爱纠葛狗血文，一切思考的方式是情情爱爱也……勉强说得过去。
“是，我吸引陆循的注意，所以把你送进了凌廷，还特意在离他比较近的班级；我吸引陆循的注意，特意创造机会让你们认识，对了，还告诉你这么个大秘密……于菀菀，”裴臻是笑着说的，只是笑不达眼底，
“我要是真对陆循动手，你信不信，你连他的名字都听不到。哦，不对，也许能听到，比如某日裴氏和陆氏联姻的新闻？”
“而你，大概是一辈子被你舅舅纠缠，连仰望我的资格都没有。”
好比以前那样。
裴臻的话一字一字砸在了于菀菀的心里，她泪眼朦胧，很想反驳，但是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说，裴臻说的……不错。
于菀菀低声啜泣，裴臻自己也觉得挺累，那些话对于菀菀来说是某个没发生的假象；但对她来说，都是活生生的经历，对裴臻自己的杀伤力不比她低。
每一个字都在提醒裴臻她在亲手抹去这些记忆。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裴臻也收回了短暂失控的情绪，她拿起包从于菀菀身边径自走过，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谁知道门拉开，就对上了一双义愤填膺的眼睛。
*
“听说了么，中午午休琴房又出事了！”
“什么什么？”
“yww被欺负了，听说哭得可惨了。”
“我去，不会是被那谁谁的爱慕者针对了吧？”
“不是！是……P开头的那人。”
“？pz？不至于吧，感觉她对yww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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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不太care。。”
“我也觉得，以她的性格，不太像……”
“楼上心别太偏，你们又没和她接触过，人家亲眼看到yww跪在地上还能有假？”
“我看pz也就是装，看起来比谁都清高，实际上不知道心里有多恨yww呢。”
“？前面是什么狗混进来了吗？哦，是走狗啊，你亲自看见了吗就在这里狂吠？建议去打点疫苗，以免祸！害！他！人！”
于声火力全开，手指狂按，嘴上还不忘吐槽：“什么品种的大傻*！”
“看我干嘛？”
“第一次听见你骂脏话，还挺新奇。”裴臻没说谎，从上辈子认识于声以来，她真第一次听这姑娘骂人，还……怪感动的。
“诶，我真想不明白了，怎么这个于菀菀老是和你过不去一样……”于声小声嘟囔着，又加入了混战现场。
裴臻听后自嘲地笑了下，不是于菀菀和她过不去，而是她这个女配，必须为女主而存在。
凌廷说大不大，中午的事情很快穿到了其他班。何况陆循最近还特别关注于菀菀的动向，所以也几乎是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
指尖长时间悬停在聊天框上，想打字，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何况……
陆循想起裴臻这个人，以他偶然两次和她打交道的了解，她看起来，不像是……
“算了。”陆循叹了声。
他本来想说裴臻不像是会主动挑起矛盾的人。她看起来，不太关心别人。
但这话一旦落实，岂不是暗指是……于菀菀主动？
如果，于菀菀就是子非鱼——事实上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这个人，只是陆循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那他这种想法，未免有些贬低她了。
下午放学，陆循先一步到了天台。
他的确存了疑，刻意没有说明是什么地方，如果于菀菀真的是她，那么，她应该知道来什么地方。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他渐渐看着天空擦黑，可，于菀菀还没有来。
陆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面猜测是不是于菀菀就不是她，前面种种只是巧合；一面又担心其实就是她，只是不愿意和他碰面。
陆循再等了半个小时，直到天黑，也没见到人，他收起手机，平静地准备离开。
然而，
就在他弯腰准备拎书包走人的一瞬间，身后传来女孩子的声音：“陆循。”
同时，手机滴了一声，他让人查的事有了消息：
[少爷，我们确认该账号登录IP就在南面的xx城中村，和您说的于菀菀小姐居住地一致；另外，除了这个就只有学校了。]
一致。
陆循看完，缓缓抬头。
于菀菀双手双手背在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