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恕停下动作,蹙眉抬眸,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去。
山脚下,有人在晃悠着手电筒,时明时暗,像是想偷偷摸摸过来,结果关了手电筒却看不清路,又只能打开看下,又关上的样子。
封恕连忙加快了掩盖的动作,有条不紊的低沉安抚道:“别怕,牵好江护界,我们这就离开。”
“我们得分开走。”
江饶饶声音微颤,脑子却很冷静:“我带着江湖姐走另一边,你快点走另一边。”
如果真的被人抓到,她不能连累封恕。
“不。”
封恕想也没想,沉声否定了她的想法。
铲干净遗留下来的痕迹,封恕随手往新土上撒了一把灰,做旧,然后拍拍手,一把捞起江护界,胳膊挎着篮子,一手攥着江饶饶的手腕,快步下山。
“哎,封恕……”
江饶饶被他带着走,焦急低喊:“我们一起走的话,要是被抓到就完蛋了呀!”
封恕小心护着她不被一旁的树枝刮到,没出声。
“封恕哎呀……”
江饶饶话还没说完,脚下一崴,直直往侧前扑去。
“小心……”
封恕连忙一把搀住她,抬眼看去,下山的路又黑又难走。
他们不敢开手电筒,只能摸黑走。
这样黑的山路,绕是男人都走得磕磕绊绊,更别说江饶饶这样娇气的小姑娘。
封恕手比脑子快,抓住她纤细的胳膊放上自己肩膀,俯下身托住她屁屁,粗壮有力的胳膊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跟抱小孩似的。
“啊唔……”
江饶饶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捂住到了嘴边的惊叫,身子本能的往他身上靠,管住了他的脖颈,慌忙低声说:“封恕,你干什么呀?你快点把我放下来呀,我能自己走!”
昏暗中,封恕面无表情,腰间夹着被颠得“唔唔唔”的江护界,下山的速度飞快。
身后,原本要逼近的手电筒光逐渐被甩远。
临近江家村,道路好走,村民家里的灯光散出来,隐隐约约能看得清楚路。
封恕脸不红,气不喘,弯下腰,胳膊稍稍一松,把江饶饶放了下来,道:“这里安全了,不怕。”
江饶饶哪儿干过这么刺激的事儿,整个人都还处在亢奋的状态,仰头望着昏暗中有些模糊的封恕的脸,心跳得飞快。
“走吧,我送你回家。”
被颠得双脚发软,刚落地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江护界:“……”喂我花生。
“后面山上那个拿手电筒的人……”
江饶饶蹙眉,站在原地没动。
在她这里,可从来就没有被吓唬被欺负了不报复回去的道理。
“嗯?”
封恕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下意识的凑近了些,问:“怎么了?”
江饶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蹲下身,捏捏江护界的小腿,歪头问:“界宝,你还能站得起来不?帮姐姐个忙好不好呀?”
“嗯!好的呀!”
江护界义不容辞的重重点:“姐有啥事你说,我肯定给你帮好。”
江饶饶笑得人畜无害:“你去找村长,就说姐姐晚上心情不好,吃了晚饭之后就自己一个人来河边这里散步了,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去……你让村长带你来找找姐姐。”
“可是为什么呀?”
江护界小小的脑袋瓜子满是疑惑,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骗村长。
江饶饶笑得软绵绵,揉揉的脑袋道:“姐宝你能不能帮姐姐这个忙呀?你要是帮不了的话,我找其他的小孩去……”
“能,我肯定能!”
她话还没说完,江护界就像是怕她真找别的小孩帮忙似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封恕蹙眉不解,但也没问。
江饶饶笑得见牙不见眼,起身仰头看向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封恕,你能帮姐姐个忙吗?”
封恕:“……”
封恕气笑了,声音里都带了点笑意:“姐姐,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江饶饶笑得明艳,朝刚才回来的山路指了指,小声说:“你胆子大,帮我弄一些恐怖气氛出来。”
就比如说,在那个拿手电筒等人经过的路边猛摇树叶,或者发出奇怪幽长的人声,又或者是哭声,最好是小孩和女人的。
江饶饶扒拉几下封恕挎着的篮子,从里面找出几根用剩的线香,点燃。
幽幽的檀香味晕染开来。
“呐,这个给你。”
江饶饶把燃着的线香塞进他手里,笑得像是只偷腥的小野猫:“你把一根香插在那人往前走的路上正正中间,隔一段距离插一个,隔一段距离插一个。”
吓不死他。
坏心眼的人,看不得人家好,村长江大海跟村民们都默认了偷偷去祭拜的事儿,结果有人过来抓,被吓死活该。
封恕垂眸看着手里被塞的几根线香:“……”
小姑娘看起来好惹的很,却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封恕眼底的笑意溢满出来,点头答应:“我去。反吓唬他去……”
顿了顿,他有些担心的问:“你可要跟我一起去?如果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会不会害怕?”
江饶饶扭头四下看了看,腮帮子渐渐鼓起来,有些底气不足的颤声道:“我,我不害怕,吧……”
封封恕瞥开头失笑。
小姑娘娇气的很,胆子又不大,不害怕就奇怪了。
他拿了一把裤脚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我带你去。”
“可是……”
江饶饶有点迟疑:”我得在这里等江护界带村长过来找我。”
这样她才能没有吓唬人的嫌疑。
封恕是自始至终都不能出现在人前的,他得藏着,不然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黑暗的树林里散步……村民们的唾沫星子能将他们两个淹死。
“上来,我背你去,我脚程快。”
封恕催促。
江饶饶犹豫一瞬,还是俯下身,爬上他后背,今天搂住他的脖颈,小声说:“谢谢你呀,封恕……”
肯跟她一起干坏事,还为她遮掩的人,不多了。
封恕勾了勾唇:“搂稳了,我们走了。”
他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就已经快速的从小道上折返到了半山。
他们听见那明明灭灭手电筒主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妈的,不是过来了吗,人死哪儿去了,藏哪儿去了,草!”
“是刘长远的声音——”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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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饶趴在封恕耳边,压低了声音气呼呼的说。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朵上,又麻又痒。
偏偏江饶饶还气呼呼的在后背上动来动去,傲人的柔软压着僵硬的背脊,封恕整个人都泛起羞臊的热意。
偏偏江饶饶年纪还小……
封恕一遍一遍在心里骂自己畜牲。
“刘知青,你的消息到底靠不靠谱啊?”
黑暗中,响起一个男人有些不耐的声音。
刘长远的语气不是很好:“我怎么知道她藏哪儿去了,肯定上来了,你没看到那坟包前像是被人做过了手脚遮掩过一样……”
他烦躁话还没说完,鼻尖动了动:“什么味道?”
“像是线香味儿……”
刚才还不耐烦的张盛国缩了缩脖子,慌忙四下观看:“我记得这座山,半山附近到处都没有坟,也没有什么土地庙观音庙,怎,怎么会突然有线香的味道?”
“我怎么知道!”
刘长远翻了个白眼,冷冷道:“行了,差不多得了,少的那疑神疑鬼的,我们回去了。”
“不是,真的啊,你仔细闻闻。!”
张盛国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惊疑不定的四下看着。
到处都很黑,什么也看不到。
“不,不会真的有,有……”
“放屁!”
刘长远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拍拍衣袖:“你要害怕,我们就回去了,别在那里疑神疑鬼,都是封建迷信!乱说话,要是传出去被人告发,你可别连累我。”
“不,不是啊……”
张盛国比刘长远怂多了,惶惶不安。
封恕捏着一片竹叶,抵在唇边,吹了一声又长又幽远的古怪啼鸣。
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
“刘,刘长远!”
张盛国听的一清二楚,当即就脚软了,慌忙一把抓住刘长远的胳膊,死死抱住:“什么,声音,你快听听是什么声音!”
那道幽远的啼鸣仿佛就在耳边,刘长远当然也听见了,心脏都被吓得跳漏了一拍,却又不得不强做镇定,颤声道:“行了,没什么东西,我们快点下山了。”
江饶饶那胆小的死妮子肯定是躲起来了,要么就是早早跑下山,回去钻被窝哭鼻子去了。
现在继续找下去,肯定是找不到了。
刘长远在心里疯狂这样说服自己,一把甩开张盛国的胳膊,捏紧手电筒,扭头拔腿就跑。
“刘长远!”
张盛国被甩得踉跄两下,惊恐大喊:“等我,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结果他们还没跑多远,下山的土路正中间,正正中中插了一根燃着的线香。
“谁在装神弄鬼?!”
刘长远一个急刹,脸色发白,距离线香五米远,不敢靠近,强撑起气势骂骂咧咧:“谁啊,他妈的到底谁啊!?敢吓唬老子,信不信老子明天就去镇上的派出所举报你!装神弄鬼!”
张盛国惊恐的瞪大眸子,死死盯着远处的黑树林里动来动去的影子,慌忙扯刘长远,惊恐得眼泪都出来了。
“又干什么!”
刘长远又惊又惧,不耐烦的甩他的手,却克制不住本能,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过去。
——哪有什么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