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纪霆当然知道纪老爹的意思。
可现在解释再多也没什么用,不如放宽心,好好读书。
不过那端溪老坑砚,他倒是自己用了。
物件就是用来使的,放那多浪费啊。
纪霆是淡定了。
可纪家上下,却颇受影响。
纪家二房纪四叔他们从下面庄子回来,遇到熟人的时候,还被调侃:“你们家纪三公子是个有魄力的,对自己也颇有信心啊。”
什么意思?
对方拍拍他们肩膀,调笑着离开。
纪四叔的大儿子看着父亲肩膀,神色并不算好。
大房没被罢官之前,谁敢这么对他爹。
现在那笑里,明显带着嘲讽。
家族没有当官的人,也无有前途的子弟,就会被这些人如此轻视。
弄明白发生什么,二房父子俩齐齐叹口气。
纪四叔是个老实的,直接道:“忍忍吧,也没什么办法。”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很多年,而且会越来越严重。
三房纪五叔从铺子里回来,嘴里也在咒骂:“不是个东西,以前怎么求我们纪家的,整个宜孟县数得着的,谁不敬着我家?”
现在只因小孩子们的赌约,就笑个不停,一群扒高踩低的玩意儿。
纪五叔喝完茶,正好听说纪小五从则修院回来,忙道:“让小五过来说话。”
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纪五叔明显带了笑:“小五,你三哥哥学得怎么样了,他刚进四书堂不过一个月吧,就敢跟备考堂的学生比试?”
“是在夸口吧。”
要说这段时间,孩子们认真学了吗?
肯定认真了。
大家都看在眼里。
但看在眼里,不意味着就能成功啊。
即使当初,惊才绝艳如大哥纪伯章,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难道你三哥哥扮猪吃老虎,其实早就背会四书五经?”
也不可能。
倘若早就会背,怎么可能考到蒙学堂。
小五认真答了,又道:“三哥哥以前确实不会,可他背书很快。”
“给三哥哥时间,考上秀才绝不是问题。”
再快,也不可能一个月背会四书,更不可能四五天内背完《中庸》。
反正他当年肯定不行,好像用了两年时间,才把四本书通读了。
完了完了。
肯定要丢人了。
尤其是接下来的私塾大比,宜孟县各家都是要参加的。
自家子弟不去比试,已经是常态,没什么好说的,顶多再被人笑话几句。
今年多了霆哥的赌约。
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必然不会放过。
跟母亲说得一样。
大哥罢官时间越长,纪家的日子越难熬。
以后有的罪受。
小五看着,微微低头,明显是带了愧疚。
他要是能给家里争光就好了。
主人家都这样,下人们出去采买,难免也被笑几句。
似乎一夜之间,整个宜孟县都知道纪家三公子纪霆,跟郑家二公子郑勋赌约之事。
这般传播速度有些不正常。
想来,多是郑家的手笔。
他家倒是有意思,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
迫不及待要踩着纪家上位。
也是,在外人看来,纪霆这样莽撞的纨绔给了机会,不抓住是不可能的。
赌约的端溪老坑砚台,同样也是噱头,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
四书堂内,同窗对此还是不齿的。
尤其是冯长庆,他最近都学疯了,不蒸馒头争口气,他就不信学不会。
郑勋的手段太下作了,让他觉得恶心,同样回忆起自家被整时的模样。
两个原因加起来,他学得竟然比小四小五都要认真。
纪霆那边则无比淡定。
甚至他之前的计划都没减少,直接添了不少内容,更显他的恐怖。
一直到四月二十五早上,别说博学馆内部讨论声没停过,整个宜孟县各家,基本在讨论这件事。
原本只是私塾里的内部选拔,硬生生搞得路人皆知。
以至于纪霆三兄弟去上学时,家里仆从都欲言又止。
今日博学馆内的选拔就要开始,不管赌约结果如何,反正能尘埃落定。
只是对他们纪家来说,嘲讽声肯定更多。
三少爷啊。
您可真会惹事。
已经有人提起您在京城当纨绔的事了。
这名声,您是真不想要啊。
纪霆摆摆手,大家不要那么沮丧。
万一呢?
到了博学馆,今日的气氛跟往日截然不同。
监考的夫子,以及跟纪霆交好的同窗,颇有些担忧。
担忧也没办法,该考还是要考的。
考试之前,众人进行最后一次复习。
然后报名参加考试的学生,就要开始默写四书了。
规则很简单。
一支笔,一方砚台,几沓纸。
能默多少是多少。
先比谁默的长,再比谁默的准确。
考试时间也没有限制。
如果你厉害的话,可以把四书一共五万四千多字,全都默写下来。
那这名额肯定是你的。
当然,一般比不了那么多时间。
这么多字,至少要写两三天啊,谁有这份精力。
只要把其他同窗熬走即可。
巳时开始,比到午时正刻,基本就能见分晓了。
就是九点开始,一直到十二点。
一口气默写四书,能坚持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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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点的,基本功都很扎实。
而且最后选出五个人,等场上剩五个的时候,基本就差不多了。
最后肯定要检查这五个人的默写情况。
错漏太多的,也是不成的。
不少人忽然发现,一向最关心纪霆的纪小四纪小五,一句话都没说。
事实上,他俩从卯时去找三哥哥,然后听见三哥哥背书之后,就处于震惊状态。
以至于考试都要开始了,还没回过神。
纪小四忍不住道:“三哥哥,是人吗。”
不是啊!
肯定不是!
淡定的小五都在内心呐喊。
纪霆朝他们笑,让他们安心即可。
好好比,好好考。
这大比名额,肯定能拿到手。
小五突然反应过来。
三哥哥定下的赌约,根本不是为了他自己。
大家都记得,三哥要是输了,他就要把端溪老坑砚台输出去,自己还要退学。
却忘记,三哥哥赢了,那郑家备考堂的三个人,就要直接退出。
这分明是为了他们着实,为了他们考虑。
不对,三哥哥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纪霆认认真真摆好端溪老坑砚台。
说好的赌约,他已经用了。
在家用就算了,还直接放在考场上?!
你这是有多自信啊。
那备考堂的三个学生姗姗来迟,显然也看到这方极为贵重的砚台。
纪霆,你疯了?
这么刺激郑家人吗。
果然,郑勋都快气死了。
四书堂夫子稍稍摇头,开口道:“选拔开始,开始写吧。”
写多写少,全看你们的本事。
纪霆铺开纸张,写下大学第一句话:“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他笔下生风,神情专注,给了不少同窗信心。
写吧,纪霆刚学没多久,都这么有信心。
他们也不能差事啊。
考场上,只剩下研磨跟写字的声音。
无数人关注着这场选拔。
纪家,郑家,更是如此。
一直到午时末,就是下午一点了。
只听有人来报:“四少爷五少爷,还有跟他们交好的冯长庆冯少爷都出考场了。”
“唯独三少爷还未出来。”
“现在考场上,只剩下的备考堂的三个学生,还有咱们家三少爷!”
开什么玩笑。
纪霆学四书才多久?
他能背下来多少?
这几个时辰里,总不能是胡乱写的吧。
千万别啊!
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丢人?
“对了,四少爷跟五少爷让我们传话,说不用担心三哥哥,他绝对会给纪家一个惊喜的!”
这是惊喜,还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