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营养液加更)
纽约,还真是热情好客啊!
我和彼得一起倒在路边,想。而前面的绑匪已经狞笑——根据露出的下半张脸可得知——着一枪托砸晕了提姆,带着人扬长而去。
纽约绑匪还挺有职业道德,说绑架就真的只绑人,见我和彼得被甩飞出去,就半点也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和哥谭那群一言不合就开枪突突的家伙一点也不一样。
我一时竟有些感慨,随后就没忍住低咒:“见鬼!”
见鬼的哥谭,让我一边产生奇怪的归属感,一边又嫌弃极了哥谭的那帮子反派、黑//帮、混混。
哥谭真是座充满魔性魅力的城市,让人不禁怀疑再多待在哥谭一段时间,我就会彻底被腌入味儿……这样想着,却不影响我手上飞快报警的动作。
身旁的彼得在我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离开一下”,就跑了。他甚至没给我询问什么事的余地,眼睛一眨人就没影了,徒留我一个人听着电话里的询问,有些风中凌乱。
这孩子,或许能跑赢博特。太好了彼得刚才说过他想当记者,不会加入他们国家队,我一定会祝福他成为世界上跑新闻最快的记者的!
——我十分有国家荣誉感地想。
“你好,我在帝国大学,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绑架。是的,就在帝国大学教务大楼前。被绑架的人是提摩西德雷克。没有伤亡,绑匪绑了人就离开了,好的,我会在原地等待的。”
结束报警,我叹了口气:“唉,又要耽误时间了。”
倒不是我不担心提姆的安全,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警察和纽约的英雄,我们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呢,总不至于让我一直牵肠挂肚。
我会担心,但也仅此而已了,绝不会让这种情绪支配我的大脑影响我接下来的行动。不算冷漠也不算柔软,就是普通人的正常反应而已,顶多就是“哥谭”了一点。
嗯,哥谭也可以是一个形容词。
我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四下环顾,干脆坐在了行李箱上,等待警察的到来。
NYPD的出警速度也不慢,大约和GCPD一样,都被这惨淡的世道给锻炼出来了。挂掉电话后没多久,一辆警车很快驶到我面前,两位警员一前一后下车,一个走到我面前一个勘察现场情况。除了警员外,周围也渐渐围拢了一些路人,都是看热闹的。
原先就有老师学生因为闹出的动静而赶过来,等到警车抵达后,在附近窃窃私语看热闹的就更多了。我站在视线的中央,镇定自若地和警察重新描述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想,又说:
“对了,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假如你们还需要确认细节的话可以找他。”
我秉持着严谨的态度说完,眼前的警察下意识追问:“那人呢?”
我老实巴交:“哦,他说有事就跑了,可能确实有什么急事吧。”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叙述或者语气有问题,警察略一思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接着便向我一点头,说:“那可能是着急上厕所吧,等之后把人救回来了再找他做个笔录就好。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彼得,彼得帕克,生物系的大二学生。”我真的认识了好多生物系的人,或许这就是生化环材天坑的羁绊吧,就像替身使者也会相互吸引。
话音刚落,从四面八方传来了惊呼声和小声的吸气音,还有并不小声的——
“蜘蛛侠!”
——兴奋的呼喊,以及“咔嚓”的拍照声。
我转身,身边的警员却比我的动作更快,已经一溜烟跑到了人群的最前面。顿了顿,我没有向人群中挤,反而重新回到了行李箱上面。
看不到,我真的看不到哇!
凑不到热闹属实令人着急,好在蜘蛛侠的配色在白天也挺显眼,我使劲支着脖子,总算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了一点点色彩。剩下的就交给脑补吧,总归是纽约好邻居救下哥谭年轻阔佬的故事,就是不知道他俩是怎么个姿势回来的了。我希望是公主抱,嘿嘿。
不过说来也奇怪——
“送回学校不算什么,但蜘蛛侠怎么知道这么具体的位置的?”
我自言自语着,很快又想通了:“唔,大概是看到警车了吧,算了,人回来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我想,大概是因为最近遭遇了太多意外,我难免有些想太多、或许正如雪莉所说,我应该去找个心理医生了。不说能不能被疏导吧,至少得有个嘴巴紧的人听我抒发一些不方便告诉朋友的东西。
眼前的人群忽然如摩西分海一般散开,我疑惑望去,人群的中央,“海”的中间,一位青年正向前走着,方向——诶?我吗?我茫然地左顾右盼,确定这个方向只有我一个人,提姆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但他来干嘛啊?
我犹豫着,失去了最后一个蹦下行李箱的机会,只好坐在那上面和提姆说话。有点不够礼貌,但提姆没有意见,于是也就没那么不礼貌了。
“我听说了,是你替我报的警,谢谢你,苏。”
他笑得很好看,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说真的,表情和之前小奥斯本说要帮忙的样子一样假,完全的社交辞令和社交用微笑。我心里莫名不舒服——奇怪,明明小奥斯本这样说,我就只会觉得正常,还有功夫琢磨对方和彼得的关系。但换成提姆,就让我有点儿不快了。
偏偏我又知道,他这是只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因为那双眼睛里透露的意思,分明就是打趣更多。
‘外人’……我琢磨了一下自己刚才的用词,忽然又高兴起来。
“不用谢,应该的。”我差点儿又一次嘴快过脑子地来上一句“见义勇为吾辈义不容辞”,好悬憋住了,没有重演“一句话让美国人尴尬地脚趾扣地”的惨案。红罗宾,谢谢你身体力行地告诉我,老美不懂我故意装作正气凛然的样子有多幽默。
唉,老美,唉!
红军、不对不对,这是提姆。提姆顺理成章地提出了要请我吃晚饭作为答谢,我自然也答应了。可当我注意到余光中的那位纽约特产紧身衣时,我不禁问:
“那你怎么谢谢救你出来的蜘蛛侠呢?”
——没有拱火的意思,也不是攀比,我就纯纯好奇!
提姆一怔,随后回答:“嗯…我想想……不如资助他的英雄活动?反正布鲁斯资助了正义联盟,我也应该有一个自己的超级英雄?”
我:“啊?那你为什么不选红罗宾。”红罗宾怎么你了,哥谭人怎么可以“出轨”别的城市的超英!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我总觉得在我说出这句话后,提姆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微妙。可当我想仔细探究的时候,他又表现得格外正常,还回答了问题:
“因为蝙蝠侠会偷布鲁斯给正义联盟的东西养红罗宾和罗宾?”
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我还是情不自禁脑洞大开,幻视了一幕经典名画,世界名画之《蝙蝠侠:我偷电瓶车养你》。
咦惹,好怪,再脑补一下,还是好怪。
我只好诚恳地对提姆说:“这下我相信你和你老爹都是蝙蝠黑了,不过黑了蝙蝠侠就不能黑红罗宾了哦。”
提姆的眼神又微妙了,“你很喜欢红罗宾?”
我先点头,又摇头,“一开始只是报答,不过最近有点喜欢了。他人还怪好的,而且挺有趣的。”
提姆沉吟,最后提议:“嗯……我那儿还有两个初版红罗宾的手办,送给你怎么样?你知道的,韦恩集团负责正义联盟和哥谭义警的周边研发销售,类似的东西我有很多。”
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妈呀,世界上真有这种冤大、咳咳,好人,好人啊!
我点头,比答应他的晚饭邀请还爽快:“好哦,谢谢你,我超喜欢!”
这可是初版!绝版!就问哪个吃谷人不想要自推古早绝版海景?挂煤炉闲鱼拍卖不得整出个天价啊?
“以后有什么新品,我也给你留一份好了。别担心,不是直接送你,只是提供一个员工内部渠道,首发8折。”
我:!
天哪他还是这么贴心,连我不愿意一直接受免费赠送都考虑到了,还给出了令我无法拒绝的条件……“留复数可以吗,我一般至少吃三份。”我蹬鼻子上脸。
某二次元著名宅女领袖泉此方曾说过,一份自用一份收藏一份传教,我始终牢记于心。
提姆哑然失笑,却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美滋滋:“啊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了,这样吧下次你被绑架我还给你报警嗷!”
提姆:“……这个就不必了。”
婉拒了哈,提姆心想,不管是下次绑架还是报警,都大可不必。事实上要不是心知肚明彼得的身份,怕被蜘蛛侠撞上不好解释的场面,他自己就能解决那几个绑匪。
但是呢,少总哥他又想:
唉,厚脸皮的样子也怪可爱的。
第32章
“抱歉抱歉,我回来晚了。啊,德雷克先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蜘蛛侠荡着蛛丝离去后不久,彼得就回来了……这个时机也很微妙啊,我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一点灵光,但不等我抓住它,提姆礼貌的应答就搅乱了我的思路:
“谢谢你的关心,也感谢蜘蛛侠,我现在感觉还不错。”
“哦,哦!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彼得喃喃地重复着说,我注意到他的脸颊有点儿泛红,大约是跑动过后热气有点上脸吧。我没当回事,接过了话头:
“那我们就先去办理ID卡吧……提姆,你要一起吗?”
提姆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今天只是替人拜访一位旧识,事实上,我现在挂靠的是纽约大学。”
“那你已经见过那位旧相识了吗?”
提姆点头,“在见到你之前,我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了。”
那不就是说看到我之后就想留下来了?这小子未免太会说话了一点。我登时心情大好,又和他聊了几句,全程没让彼得插上话。
最后,还是我先催促提姆离开的,临走之前,他也没忘记晚餐的事情,和我约定好了时间地点,并贴心地表示稍后会把这些信息发给我,我在准备好后联系他来接人就行。
该怎么说呢,这小子!
和他约会真是一件身心舒畅的事,而当有了对比之后就更是如此了。我目送提姆远去,回过头来时脸上还带着挥之不散的笑意。然后,我就看到彼得脸上那熟悉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简直和我“灵机一动”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彼得用一种“我逐渐理解一切”的语气感叹道:“看来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学。”
学什么?和谁学???我满脑袋问号,彼得却已经岔开了话题:“我们快走吧,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能耽误苏你的约会。”
“诶?其实也不算约会啦,提姆只是想感谢我帮忙报警。”
当我说到提姆邀约的理由时,彼得脸上出现了我格外熟悉的那种又止的表情。够了我说真的够了,你们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说不出口的话?!
我实在是觉得没眼看,干脆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真像那警官说的那样去上厕所了啊?人有三急我不是不能理解,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吧。
提到刚才发生的事,彼得更加吞吞吐吐了。最后,他只是含糊地回答:
“啊嗯,我去了一趟洗手间。”
我:还真是啊?
“那你一定要注意肠道健康哦。”我好心地劝告。
最好再每天提一提,尤其是久坐的人,我可是很注重健康管理的!
彼得红着脸答应了。害什么羞啊小伙子,怎么我都比你更阿美莉卡啊,说好的开放呢?
接下来的全程,我和彼得都没有再进行过多的交流。他依旧会为我介绍校园里的建筑设施,却显得寡言了很多。我把一个话痨整自闭了,我忏悔,但不改。
其实我能解释自己稍微有点越界的,原因很简单,本蒙古大夫自己就能无证做出诊断:刚刚面对了危险,肾上腺素飙升还没彻底回落,大脑被一种诡异的劫后余生的兴奋支配,说出了一些我平时不会对刚见面的人说的话。
老天爷,我心理状态真的不太正常了,纽约有什么好口碑的心理医生推荐吗?不是汉尼拔的那种。
有人看到了我的需求,向我提供了一个名字,属于纽约某家私人心理诊所的主人。为我提供帮助的人是高中学长,正在纽约大学读博,哲学系。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加的他的好友,但果然,多条朋友多条路啊。
我很感激这位已经无法将脸和名字联系到一起的学长,理所当然地发出了要感谢他一下这种话。几乎是这句话发出去的下一秒,小窗私聊就出现了一个名字。对方顶着我给备注的“xx学长”出现在弹窗里,上来就是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请他吃饭就行。
我:……
这是否有点过快?
当然了,我是不会觉得自己答应了提姆的答谢邀约,却拒绝答应学长是一种双标的。我只会觉得学长想要立刻落实谢礼这件事显得他过于急迫了,仿佛不是想让我请吃饭,而是随便找个理由把我骗出去好噶我腰子。
而提姆,提姆那是认真有礼貌充满感激之心知恩图报!少总哥,好!
我委婉地拒绝了,并约定好了在下个周三请他吃饭。
但我内心比较阴暗地想:哥谭坚持了一个月,海文坚持了一周多一点儿,按照这个递减的速度,没准我只在纽约呆三天,今天周六,刚好躲过学长。
太阴暗了!随即我痛斥自己,怎么可以想这种事情呢?以前口嗨一下“地球什么时候爆//炸”就算了,现在学校是真的有可能炸掉啊!小学时*的童谣竟然在大学实现了,这都是什么“我去炸学校,天天不迟到”啊!
胡思乱想间,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学长回了个【好】。我没再继回复下去,把手机往桌上一搁,开始苦恼起了晚餐约会的服装搭配。
提姆选择的餐厅依然不是那种中看不中吃的类型,价格属于中档,不过味道很不错,对着装的要求也并不正式——当然也不能穿个拖鞋大裤衩就去,不说餐厅准不准我进去,我也不好意思用太邋遢的面貌去见提姆。
……虽然,他连我更狼狈的样子都见过了。
“总、总之!”我对自己加油,“上次和雪莉出去买的裙子应该就可以,让我找找放在哪里……啊!”
我从行李箱的底层拎出一条皱皱巴巴好像咸菜的长裙,努力回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上次收拾去布鲁德海文的行李时,我在哈莉的撺掇下亲手塞进去的啊,这倒是巧了。这箱子在海文时根本没打开过,要来纽约我也只打开整理了上层,没想到腌了个咸菜。
突然想吃梅菜扣肉了,实在不行酸菜鱼也可以……啊,还想吃酸汤肥牛。要不干脆请学长吃中餐好了,主要是我很馋。
我一边“吸溜吸溜”地咽着口水,一边给晚上的约会搭配出了一身不会出错的衣服。偏酒红色的衬衫裙,只有领口是白色的,一条同色系的发带,和一双棕色的低跟玛丽珍。珍珠的项链和耳饰与领口的颜色交相呼应。
“嚯!好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绝世港风美人儿!”化完妆去照镜子的时候,我学着武外传的佟掌柜那样感叹,丝毫不觉得脸红。
我倒是没刻意去思考今天应该走什么风格,只是想到提姆,就下意识选择了红色。总觉得提姆和红色很搭,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我和他很搭了嘻嘻。
“你今晚也很漂亮。”
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夸夸,而且很懂地使用了“也”这个字,我满意点头:
“确实。”
毫不谦虚地收下了赞美,我才回敬了一句:“你也不赖。”
能入我这个追过星又喜欢纸片人的人的眼,提摩西德雷克当然是好看的,而且不仅仅是“好看”,是非常好看。五官当然是足够漂亮的,但更吸引我的是气质。他身上有一种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独特魅力,是青涩和成熟交杂的味道,乍一看矜贵温和,实际上心防颇重。不能用简单的外热内冷来形容,也不能因为他身负重任(韦恩集团)就认定他有多少年老成。
读书的时候我喜欢复杂的难题,解出一道困扰很多人的难题会让我油然而生一股欣悦。换到人的身上,我也喜欢复杂的有反差的人。
他应当美丽,有趣,有足够的人格魅力,在某一方面直白,但又有自己的秘密。他当然需要有一颗聪明的头脑,但在我面前偶尔犯傻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不管外在表现如何,他都得是个坚定的人。
这么说或许有点奇怪,我钦慕一切具有坚定意志和人性的人,初见面的时候我只以为提姆是个普通帅哥,后来的某一天,我突然在提姆身上嗅到了这一特质。
这个我有点儿喜欢的小男生——比我小三四岁,都一个代沟了,当然可以算小男生,似乎有不少秘密的样子,而且藏得还挺好。那可真是……
我笑了起来。
“怎么了?”
身前传来提姆好奇的声音。
“没事哦,我只是觉得在纽约有熟人真是太好了。”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
——太好了,我最喜欢探寻真相,解开谜题了。否则的话我有这个脑子,干嘛不去搞钱,非得搞什么科研?
我看着提姆,注视着他的蓝眼睛,微笑。
提姆回望,我们四目相对,他也笑了起来。不同于对外人时常规的礼貌笑容,此时的提姆要显得真心许多。
但不够,还不够,他还有许多保留,而我想把那些秘密通通挖出来。
——一干二净。
不过现下,我只需要享受一个由提姆提供的完美约会就好。
第33章
那晚的约会依旧十分顺利,气氛也好,菜品也好,约会的人也好,都称得上完美。并且提姆终于明显表露了他对我的兴趣,却又因为知道东方人更青睐含蓄的表达,而没有贸贸然进行一些肢体碰触,也没有直白地表露心意。
哦,看来他是想慢慢来了,挺好。换做之前,我可能还想要吃点“快餐”,但随着和提姆的接触逐渐增加,我开始认为“文火慢烤”也不错了。
嘻,我还玩了个猎人梗,我真幽默,活该有漂亮男大喜欢我!
当晚回到公寓后,我就和朋友们分享了这一喜讯,并且把和学妹们的小群群名改成了:
【鱼和她的狗头军师】
学妹们纷纷送上问号风暴,我面对所有问题的回复都是: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正在和少总哥双向奔赴?】
学妹们:【……】
而国内的朋友,国内友人们就更简单直白了;
【姐妹,鱼富贵,勿相忘!】
我;【本鱼可是纯爱!】
不要说得我好像是期待从提姆身上捞一笔然后走人的坏女人一样啊!
在帝国大学的日子我过得很愉快,纽约的中餐厅比哥谭多,在唐人街听到的福州话也很亲切——指我在哥谭唐人街区学了一手福州话。还有彼得的女朋友格温也很可爱,彼得也还行吧。
但在纽约的生活也不止是愉快而已,我也有遇上一些让人生气的状况。
比方说愁人的纽约地铁,又比方说……
xx学长:【小鱼啊,明天周末,咱们也聚一聚,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自从上次我请客道谢后,就莫名其妙加大了联系频率的高中学长,是的他在我这里依旧没有姓名。天真的我以为请他吃一次饭就是终结,没想到竟然成了他持之以恒骚扰我的开始。
三五不时的他就要找我聊天,偶尔约我出去。其中十次有八次我都已读不回,实在被磨得没办法了,才会搭理两句。这次他又提出了约饭,我已经觉得有点烦了,干脆答应了下来,准备到时候直接和他摊牌。
——只因为我想起来了,这学长就是上回在我和第一天认识的哥谭学妹们的合照下面,发出令我不适言论的家伙。
简单来说,他有点爹味,但不是大家喜欢的daddy类型,而是真东亚典型爹。东亚爹还给子女钱呢,他是去钱留很多意见,爹味点评纯享版。
不给钱还对我指指点点,那就很讨厌了,我必要摆脱这么个货色。
于是我在纽约吃上了来美国的第一顿除寿司外的日料。然而店长和厨师一个是福建人,一个是温州人。
正所谓:正宗日料在纽约,正宗日料师父是温州人哒!
好吧,反正挺好吃的,无所谓了。
但和我一起吃饭的人让我食欲大减了属于是。我对这位学长的印象在这段时间里越来越不好,据传他本科期间私生活相当混乱,并且我确实感受到了他的殷勤。
呵,老娘心中无男人,科研都不神。男人,只会影响我做实验和发论文的速度——提姆除外,看着提姆的脸我都能干下三碗大米饭。
而且这个男人还很油腻。他竟然对我说,学妹,你肯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omakase。
厨师懂中文,他看我和学长的眼神都不对了,仿佛在同情我,也仿佛在说靓女你的眼光需要提升。
我:……
“不止没吃过omakase,我连我妈kase都没吃过。因为我爸妈在我高三那年空难死了。”还因为我妈从不下厨,我家以前都是老爹和保姆做菜。
那会儿国内omakase还没火呢。
学长:……
面前的厨师:……
学长很尴尬,僵硬地试图转移话题。厨师先生的表情有些怜爱,给我的食物分量要比旁边的学长多一些。
我猜,按照学长的性格,他今晚应该不会半夜辗转睡不着,起来给自己一巴掌,说“我真该死啊”。但他以后估计都不会约我出来了,很好,我很满意。
这下好了,不用我说一些难听话撕破脸皮,就能直接让学长退却。他重回我的列表躺尸,我不用再和一朵烂桃花纠缠,还吃了一顿满意的免费大餐,我简直赢麻了。至于学长会怎么想?谁在乎。
反正这条小鱼不在乎。
在纽约读书还有一个好处,我经常能听到看到托尼斯塔克的相关新闻。他恋爱后就比从前低调了很多,不过在纽约,这位天才的存在感还是很高。
我就偶遇过他不止一次。
有一回是我去买复联盲盒——是的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正义联盟盲盒虽然令鱼心碎,但复联这回的新品是成员们的盔甲ver,钢铁侠的同系列盔甲!本宅宅狂喜!那天我赌狗赌到最后应有尽有。
意思是,本人盲抽端盒了。
开到隐藏的那一瞬间我喜极而泣,同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非常张扬,也非常熟悉,问我有那么喜欢这种东西吗。我当然点头了,而且有点儿不满,心想谁这么ky,当着激动的我的面如此扫兴。
一回头,我呆了。
我趣!托尼斯塔克!我偶像!
他一看就知道我崇拜他,给我签了名,ps:在我抽出来的隐藏款反色钢铁侠的盔甲上。
我爽死了,当天po到我的所有社交平台上,内容极其嚣张——比我分享自己和提姆的进程时还嚣张:
【你怎么知道我抽到了隐藏钢铁侠,还被本人签名了?[和托尼合照.jpg][盲盒合照.jpg][放大的托尼签名.jpg]】
这条在微博的转发也挺多,不过没我上次吐槽的火。果然大火靠命啊!
还有一次是在一家甜甜圈店。
这家店离复联大楼不远,网上也有不少人推荐,说这里偶尔会刷新钢铁侠或者雷神,经常能看到托尼的保镖,而且味道也不错。
但我不是喜欢探店的类型,正相反,这种网络上很火的店一向是被我避之唯恐不及的。要不是彼得他女朋友格温邀请,我应该不会主动踏入这家网红甜甜圈店。但我一般不会拒绝可爱的女孩子的邀请。
所以我去了,然后很惊喜地又见到了托尼。
他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不从别人手里接东西,买甜甜圈也是老板主动将盒子放到桌面后,他才伸手去拿。
我和格温排在他的后面,等他离开后,我当即对老板说,请给我来一份钢铁侠同款。
格温当时就“……”了,但老板显然很熟悉类似的操作,动作熟练麻利地给我打包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甜甜圈。
后来吃甜甜圈的我:妈呀这个好甜,不吃了,让我再尝尝巧克力味是怎么个事儿……救命巧克力的更甜。
期间格温一直在用彼得同款又止视线看着我,几次都开口想要阻止我尝试了,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一边嚼着最后一块原味甜甜圈——这是我唯一能入口的口味,一边心不在焉地想可能这就是夫妻相吧,总之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我的问题都是别人的问题,这就是我的善恶观!(双手合十)
这次探店让我得出一个惨痛的结论:崇拜托尼斯塔克的脑子就可以了,口味就大可不必。他对食物的偏好是典型的美国口味,略显孩子气,嗜甜也喜欢高热量的垃圾食品,前者我受不了,后者偶尔吃吃还行。
“确认了,我欣赏的只有斯塔克的脑子,其他一切免谈。”我对提姆说。
提姆则回应:“我以为你还会欣赏他创造出的财富。”
我:“还好吧,我更欣赏你一点。”
他忽然不说话了,为什么?是我太直白了吗?我好茫然。
是的,今天我又和提姆一起吃晚饭了。在纽约的这段时间,提姆偶尔会给我分享一些好吃的餐厅,并不是每次都会约我出去,他就好像在我这里装了晴雨表,总能准确地抓住我想吃外食的时机。
提姆很了解我的口味,只要不是纯甜就行,几乎没有忌口,也不挑食,偏爱有“锅气”的菜品。他选择的餐厅就没有我不爱吃的,今天也不例外,提姆挑了一家意大利菜——我最能接受的西方菜系,佛卡夏和薄底披萨都很好吃,羊奶酪沙拉也很醇厚丝滑,毫无异味。
我吃得格外满足,连谈兴都不比往常,话少了很多。提姆见状也很配合,并不怎么主动挑起话头,但又是给我切披萨又是给我递橄榄油,十分具有服务意识。
——让我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皇帝。
美滋滋。
我吃得很快乐,肚皮也溜圆。饭毕后难免有些惆怅,摸着似乎多了一层的小肚腩忧虑:
“我好像长胖了点儿。”
提姆:“瞎说,哪里胖了,你身材明明就偏瘦,距离健康体重都还有段距离呢。”
我犹豫:“谢谢啊?但你怎么知道我的体重的?”
好奇怪啊朋友!
提姆:“不用知道详细的数据,目测就可以。你的BMI值应该偏低。”
我挠挠头,顺利进入名医诊断环节:“医生、啊不,提姆,那该怎么办啊?”
“医生”一本正经:“和我一起锻炼吧。”
我迅速退出随地大小演状态,好家伙,原来目的在这里呢!图穷匕见了属于是!
第34章 (作收加更)(捉)
第二天下午,我如约来到了提姆告诉我的健身馆,丝毫不见昨晚的抗拒之意。
……毕竟人类的本质是真香,而我还挺好奇提姆的身材的。
我坚信他们这种总裁都会定期健身的,所以现在的问题是——
有多大?咳咳,我是说,他的身材具体有多好?
我偏爱有少年气的男性,指的是精神,而不是身材。恕我直言,白斩鸡在当今这个英雄遍地走、变异多如狗的时代是没有前途的。
但也不能太过健美。
肌肉就应该是流畅的、舒展的,绝不能虬结。都说了,过度健身是吸引不了异性的啦!
我定了定神,握拳,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战场”。
好在提姆的确是长在我审美点上的男人,我曾一度怀疑他是什么为我而生的完美情人,没有哪一处不符合我的xp的。不过这么想实在是有点自恋,我只悄悄在心里感谢过大自然的馈赠,并没有表露出来过。
大自然的馈赠身材当然也是很好的,依旧很符合我的审美,完全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衣架子类型。
我看着站在椭圆机旁边的提姆,面无表情咬牙:
“可恶,想玩奇迹提提环游哥谭!”
提姆:“嗯?你说什么?”
我一秒正经:“什么也没有喔,我们先从哪里开始?”
天可怜见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我只是想转移话题,外加以为提姆会像我朋友吐槽的那些男人一样,只是借着健身为借口撩妹。但提姆果然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他是真心想帮我锻炼的。我一问,他振奋,竟然给出了一个非常行之有效的健身方案。
换言之,提姆只想当我的教练,免费的那种。
我真是谢谢你啊,少总哥,不,现在是教练哥了==
不过,转头我又安慰自己:算了,来都来了,孩子还小(?)。而且真诚的想要提供帮助,总比借着帮忙锻炼为借口揩油的人好太多了……好个屁啊!
我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从跑步机上下来。
“你、呼呼…我——”
我根本组织不起一个完整句子,只好遗憾放弃,开始用眼睛瞪着提姆,试图用眼神表达不满。
我骂人了,骂得可脏了。可往常体贴又很懂人心的提姆此刻却像是接收信息失败一样,半点也没察觉我的崩溃,只一昧地推进落实锻炼计划。
我:。
深切怀疑提摩西此人只是想随机找一个体力废奴役,并不在乎被奴役的人是否对他有好感,又或者是他好感对象。呜呜,我好惨,流眼泪了。
“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去那边的果蔬吧喝点什么吧。”提姆提议,那双蓝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光,似乎是笑意,但在我探究地看过去时又掩藏了过去。他见我提起了兴趣,就又说,“我请客。”
那、那也行吧。我点了点头,虔诚地在心里祈祷:可千万不要是乾汁那等邪物啊!
……
破案了,不是乾汁,因为至少乾汁还可以喝。
我看着操作台上绿色液体狂飙的乱象,小心翼翼拉了拉提姆的衣摆,在他侧头看过来的时候问:
“美国的果蔬汁,都要这样榨吗?”——指破壁机一边“日日”叫,一边在台面上跳舞,一边朝天喷射出可疑的黑绿色浓稠状液体。
提姆艰难地:“……不,相信我,这种场面哪怕是我——”
也是头一次见啊。
我意会了他的未尽之语,神情不由得更惨淡了一点:那岂不是说明我依旧很倒霉吗?普普通通来健个身,喝个鲜榨果蔬汁也能遇到意外,干脆不要叫《哥谭研究生,但流浪版》,改叫《论一个幸运E的诞生》好了,这还不是小说,而是纪实文学。
“我说,”我又戳戳提姆的胳膊——哎哟,还挺结实,感觉不是健身房速成的面上光好身材诶!我在他看过来后提议,“要不先走吧。”
我示意他去看天花板,“那些……嗯,液体,要流下来了。”
提姆:“……你说得对。”
他飞快地点头赞同我的提议,拉着我就溜了。
临走前,我回头望了吧台最后一眼,碰巧看到那位正对着破壁机的金色短发的高挑女人,终于被她的同伴解救了出来。但那姑娘已经是整个人都染成绿的的状态了。
她们看上去有点眼熟,我回忆了一下,一拳锤在掌心:
“想起来了,是那对撒币的情侣!”
我依然坚信她俩是一对儿,没办法,当初地铁上她们的相处方式真的很可爱,互怼互相嫌弃却又彼此依赖,怎么看都很甜蜜嗳!
“什么?”
“我看到了熟人,不知道她们的婚礼进行得怎么样,我还接受过婚礼硬币的祝福呢,这玩意儿的作用应该和捧花差不多?”
提姆更疑惑了,重复着问:“什么?”
我望着他难得茫然,显得有点呆呆的脸,笑了:“没什么,不过我可不要继续练下去了,好累——”
故意拖长了尾音说话会显得人像是在撒娇,但我不是“像”,而是“确实”。我就是在对着一个至少比我小三岁的人撒娇,怎么了?
“可不可以嘛?”我再接再厉,冲他眨眼。
“咳,也不是不行。”
那就是有条件了,我心领神会:“哎,就放过我这一回嘛,哪有一开始就上强度的啦。循序渐进,我们要慢慢来。”
提姆若有所思:“循序渐进啊……那不如周末和我一起晨跑吧。”
虽然是提建议的句式,但分明是陈述语气。
我:……
还不长教训!我狠狠怒斥自己,第二回了!第二回图穷匕见了!怎么就不长记性?果然这小子坏得很,腹黑啊这是。
悲伤地发现提姆竟然是个切开黑,我悲伤的泪水从嘴角滑落……你怎么知道我推都是抖艾斯腹黑?唉,更喜欢了,吸溜。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个事儿,“我新认识的朋友想去打卡一家店,但她今天临时有啦啦队训练,所以……”
提姆没有立刻就说要和我一起去。他看着我,蓝眼睛沉静却无端透出几分好整以暇的笑意,等着我开口。
我:……
真不想轻易让他如意啊,真想看他因为事情超出预计而失去从容淡定的样子啊,我这样想着,就照着自己的心意说:
“所以待会儿我要去最近的一家Crumble,你还有事吗?”
提姆做出了完全符合我预期的表情:一点点惊讶,事情超出预料的丁点儿茫然,以及迅速理解我的用意后的了然。
但我知道这小子在演我,还是十分不走心的那种。嘴角都绷不住了吧少总哥,你这家伙——!
我哼哼:“怎么啦,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真的,不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甜品店嘛,我可以,我都行……”
他一直注视着我,不说话,害得我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都快演不下去了。
配合!你倒是再多配合一下啊!而且怎么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既视感,仿佛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类似的场景……啊!想到了。
在回想起相似瞬间的那一刻,我的眼神死了。
提姆!你怎么和红罗宾似的!
这下,我是真的不想继续演了。累了,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走吧。”
嗯?走什么?我呆呆抬头,望向他的脸。但提姆此时已经先我一步向前走去,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可恶,他是不是最近又长个儿了?
提姆轻描淡写地说:
“送你过去。我晚点还有事要处理,没办法陪你了,Crumble的饼干对你来说会比较甜腻,还想吃晚饭的话就别在饭前尝试。距离最近的一家旁边不远有海底捞,你不是说想吃火锅吗?”
他好像忽然打开了什么“男妈妈开关”,认真仔细,不厌其烦地嘱咐了我一大堆。我却难得没有被管束的不快。
实话说我还挺爽的。
这种把我说的话记在心上,能够提供可行方案的人,比单纯地给予情绪价值更让我感到开心。当然要是没那么恶趣味逗我玩就更好了。不过呢,我想了想,说:
“一个人吃火锅,已经是五级孤独的程度了。”
他的关注重点却很歪:“还有等级?”
我点头,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一到十级分别都是什么。提姆听完却神来一笔:
“但你上次从学生公寓搬走,应该就是一个人吧?”
这不都九级了?
我又一次听懂了提姆的言外之意。
够了,我说够了,你伤人好深,还喜欢往伤口上面撒盐!
我宣布:“我要和你绝交五分钟。”
提姆竟然真的计时了!别以为露出手腕的超绝线条就能让我原谅你,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人!
五分钟时间一到,他谜一样从车厢里掏出一个玩偶,红罗宾的巨型玩偶,塞到了我怀里。
我:……
又胖又高,一手抱不住,还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提姆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说:
“就用它来暂时替代一下我吧。”
我哼哼:“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但内心:咦?怎么会有人主动让另一个人的玩偶形象陪暧昧对象吃饭啊?
有种微妙的,本子里被苦主亲手送到黄毛手上的女主角的感觉……啊啊啊快把这个联想从脑子里删掉!
第35章
“好吧,这次我就勉强和红罗宾一起吃了……你周末必须要补偿我,我想吃泰餐。”
提姆在车里点头,降下了全部车窗,但我被胖红罗宾挡住了大半视线,还是只能看到一个侧脸。就算只能看到半张脸,我也看出来了他心情挺好。虽然理智告诉我这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变相同意了周末和他去晨跑,但直觉又在提醒我,提姆高兴的另有其事。
唉,年下男大,好难懂哦。
我摇头晃脑地抱着巨大一个红罗宾进到店里,先给新朋友打包了她想要的口味,再在询问了店员后,给自己买了一块据说最不甜的联名款和一块长得最好看的。
来都来了嘛,人就是要勇于尝试新事物。
在我点单的时候,提姆送的红罗宾玩偶因为太大了占据大部分视线,我只好将它交给了一旁的店员。
店员接过玩偶时的表情也挺微妙的,我怀疑他甚至都可能不认识玩偶的本体是谁。
——没有说红罗宾人气低的意思,但是,是吧?美国佬,特别是纽约人,最爱的还是他们的美国队长和超人,后者在纽约还要退一射之地。蝙蝠系也就一个蝙蝠侠年年超英排行榜能位于前列,其余人都在排名几十开外徘徊,夜翼可能稍微好点儿,但也不多。
可我得说,不喜欢红罗宾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了。没错,我就是这么溺爱!
在等待打包的过程中,我无聊,就和店员聊天——
我:“红罗宾,新品,市面上还没发售呢,厉害吧。”
店员:“……厉害。”
我得意:“是我朋友送的喔。”
店员:“……好的呢。”
我毫不气馁,再接再厉:“超可爱!”
店员:“……确实。”
“……卡洛琳,该死的我们为什么在上了一晚上夜班,一天白班,并且还被辞退之后,还要来买这种贵得离谱的……饼干?”
“是调研!调研!麦克斯你知不知道这家店最近有多火?这可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不,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比?Damn!这儿真不错!”
“这个柜台可以参考,布置也……”
在我还要继续之前,门口方向传来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我和店员同时朝发声处看去,店员在红罗宾大团子后面探头探脑,我发出轻微的“啊”声。
——是初来纽约时,地铁上的那对女人,也是今天健身房里造成混乱的罪魁祸首。
这就有点太巧了,偌大一个纽约竟然能接连遇到,不得上去认识一下?
我转身去拿打包好的饼干,又接过提姆送的红罗宾玩偶,做完这一切我才准备好去搭讪,就听到那两人又在说——
讲话明显刻薄很多的是麦克斯:“Holysht!你说一块饼干卖夺少???”
另一位其实也没好多少:“我c……咳咳!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逛一下。”
紧接着,金头发的卡洛琳抓着黑头发的麦克斯的胳膊,两人旁若无人地咬起了耳朵。一旁的店员看上去有点尴尬,却还是没有打扰。我眨巴眨巴眼睛,思考着是否要上前去搭话。
好在她们的大声密谋很快就结束。她们推出了麦克斯代表两人说话,黑发姑娘一撩卷卷的长发,说:
“嗯,艾斯特,是吧?我们想,我是说,你看,我们只有两个人是吧?”
麦克斯看了一眼店员衣服上挂着的胸牌才接着往下说,但太过吞吞吐吐,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接下来绝对要说一些能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
“所以我在想,”麦克斯漫长的前摇终于结束,进入正题,“联名款那么多款,有没有可能,半个半个的卖?哈哈。”
我缩在旁边降低存在感,一双眼睛在话题中心三人脸上滴溜溜打转:只见麦克斯美艳的脸上挂着几分没脸没皮?狗腿?总之十分复杂的笑,两只手你来我回地搓来搓去,腰也略微弯着。
但偏偏,店员和她身边的卡洛琳都表现得比她还尴尬,于是就显得麦克斯的要求很合理了。
我:这是否是一种“只要我足够理直气壮,我就是无敌的”?
店员还是委婉地拒绝了麦克斯的无理要求,后者脸上却没有多少遗憾。被拒绝后,麦克斯便转头和卡洛琳说:
“没用,我们买最火的那个口味,金?”
卡洛琳摇头:“不,你不懂,金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卡戴珊最火的是凯莉。”
“WHAAAAT?!”麦克斯震惊地张大了嘴,眼睛也瞪得老圆,表情和语气一样夸张,“不是吧?金可是给我们提供了不少销量!”
卡洛琳语气沉重:“是的,但时代变了……现在的人爱的是凯莉詹娜。该死,距离我破产失去所有的钱都过去好几年了!”
店员:“那个……”
我抓准时机插话:“没错,你看她们妈妈现在最爱的女儿是谁,就知道谁最火最吸金了。”
两人齐齐朝我看过来,表情都是被点醒后的大彻大悟:“你说得对!”
“嗨我是麦克斯,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麦克斯先和我做了自我介绍,接着就盯着我的脸陷入回忆。卡洛琳紧随其后,她记性比麦克斯好点,但也只记起了地铁这个关键词。
我没为难她们记忆力的意思,“我是苏虞,叫我苏就好。我们在地铁上见过,就是你们结婚硬币洒地铁里那次。”
我还很好心地没有提下午在健身房发生的一切,免得她们尴尬,介绍完就提议:“我买了两款联名的饼干,但其实我不太喜欢甜食,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
——此乃谎言,我喜欢吃甜的。网上都说川渝人嗜辣,却不知道我们消耗的糖量也是全国前列,传统川菜有很多甜口菜,我们管那叫荔枝味。我只是不喜欢齁甜的东西而已。
听了我的话,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卡洛琳就赶在麦克斯开口拒绝之前,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嗷!麦克斯你干什么?痛痛痛!”
麦克斯用我完全能听到的音量咬着牙“小声*”提醒:“你就这么答应了?你自己什么都不买?”
卡洛琳看上去真的很想点头,但在麦克斯的威胁下含泪掏钱买了两块饼干。看她肉疼的样子,我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实在是这两个人掏出来的实体钱,啊不,纸钞,都怪零碎的,看上去有点惨啊。
我寻思要不请她们喝点什么,刚表露出这个意思,她们就对我一摆手。
卡洛琳热情洋溢:“哪里需要费这个功夫,我们工作的店里也是有吃有喝的。对吧麦克斯?”
麦克斯发出一声明显嘲讽的冷笑,但被卡洛琳一拐子打回去了,她露出个假意的热情笑容,“对,威廉斯堡餐厅欢迎你。”
于是今天晚上我没去吃海底捞,一是因为有心理阴影,二就是去了麦克斯两人工作的餐厅。
她们——主要是麦克斯,本来以为我这种典型东亚乖乖女会对餐厅所在街区有所顾忌,当我一开口说自己本来在哥谭读书,就纷纷松了口气。
二女:“呼——”
我:“嗯?”
这短短几分钟的功夫,简直就是美国本土刻板印象的巅峰对决。布鲁克林和哥谭谁更混乱?没人能违心说是前者。
看着两姑娘“你也是辛苦”的小眼神,我忽然生出了一点前所未有的城市荣誉感(?)。一声哥谭留学生,一生哥谭人(bush)。
我试图拯救一下哥谭对外岌岌可危的城市形象——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其实哥谭安全的时候还是很安全的。”
丸辣!废话大放送了!
麦克斯是有点犀利在嘴上的,虽然和我才初初认识,却根本没有克制自己吐槽欲的意思,张嘴就来:
“那什么时候是安全的时候?”
我沉默了。这沉默,震耳欲聋。
这时候我刚点完菜,卡洛琳去把点单交给厨房,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方才的对话,她于是很自然地过来给麦克斯收拾“烂”摊子,转移话题:
“对了,苏你到纽约来做什么?学术交流吗?”
卡洛琳以为自己挑选了一个安全话题,给了麦克斯一个得意的眼神,示意:还得看我的。
然而我听到她的问题后,却更沉默了。
气氛逐渐尴尬了起来,我在厨师大喊“上菜”的背景音中,小声哔哔:
“不是,我流、不,到帝国大学借读。”
“那是什么?”
卡洛琳不知道借读的概念,麦克斯不知道大学(不是)。
我声音更小了:“哥谭大学被小丑炸了,我现在,在各个大学周转。”
至于这个很有灵性的“各个”……我艰难地说:“之前去了布鲁德海文,但也出了点问题。”
麦克斯:“哇哦。”
卡洛琳:“天哪。”
厨师“叮咚叮咚”把上菜铃按个不停,“麦克斯卡洛琳!上菜上菜!”
在办公室里的老板都被吵了出来,在两位服务生身后蹦跶,试图催促两人开始工作。但两位女士直接坐到了我的卡座上,一副要和我深聊的架势。
那位矮个儿老板:……
他竟然没有继续催,自己去端盘子了!
我:“你们,调教有方啊。”
指服务生不工作,老板亲自上。
麦克斯谦虚地一摆手:“好说好说……你再给我说说,哥谭大学是怎么回事呢?”
我:……这就很不可爱了哈,美女。
第36章 (霸王票加更)
麦克斯和卡洛琳的老板是个韩国人,个子小小脸蛋圆圆,乍一看还有点亲切。他的名字也挺亲切的,姓李单名一个憨。
我知道那是Han的音译,但有一说一,还怪形象的。
餐厅的环境和食物的味道都挺一般,不过我也不是为了吃东西来的,简单对付了两口薯条就掏出了饼干盒子,和坐我对面的两女分享起来。
补充一下座位信息:当时进到店里,麦克斯直接将我引到了四人卡座坐下。我顺势把随身版红罗宾放到了身边坐好,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该给这玩偶换棉花装骨架再多买点衣服……话说北美有没有手作娘啊?这玩偶比万代的那款还大,我家里的衣服穿在它身上,就好像我本人穿秀场模特同款一样,不是不行,但挺荒谬的。可娃衣比我自己的很多衣服都贵诶,我托着下巴想着,点完单,麦克斯和卡洛琳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和麦克斯面对面,卡洛琳正对着红罗宾玩偶。
重回当下,麦克斯很认真地在三等分每一块饼干,哪怕我说了不用这么严谨,麦克斯也依旧我行我素,可以说是非常自我了。
我很欣赏这一点啊,而且她嘴也很犀利,更喜欢了。
至于卡洛琳,她正在和玩偶眼对眼,仿佛在进行一场不为人知的交流。
我刚想和卡洛琳说点什么,至少让她别一直盯着玩偶了,我怕孩子晚上做噩梦。哦,我是说玩偶:)卡洛琳抢先一步开口了。
她收回放在玩偶上的视线,眼神却只是落在了桌上。搓搓胳膊,她说:
“呃,我还是不适应和这么大的玩偶相处。”
不等我说些什么,麦克斯头也不抬地怼了回去:
“得了吧,玩偶也不想和你相处,假如它能说话的话,现在应该在对苏说:妈咪,快跑——”
她掐着嗓子叫了一声“mommy”,把小孩子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我和卡洛琳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我是为这口技而折服,卡洛琳则是差不多已经要炸毛了。
这就是她们的相处日常,我懂的,很甜啊朋友们。
我单手托腮,露出姨母笑,另一只手随便抓了块饼干塞进嘴里,就着两人拌嘴这一幕下饭。可是才嚼了没两下,我就感觉嗓子一痒,没忍住咳了出声:
“咳咳咳咳!yue!咳咳!这是啥???”
我震惊地看着手里还剩大半的饼干,人都有点恍惚了,连对面两人担心的询问都没顾得上回复,也没第一时间对餐厅门口传来的“HIEVERYBODY!”做出什么反应。
我只是严肃地,认真地告诉卡洛琳和麦克斯,以及因为我刚才发出的巨大动静而看过来的所有人说:
“这个东西,它不是食物。”
麦克斯:“蛤?”
卡洛琳立刻紧张:“什么?我看看宣传,不行我们投诉店家吧。”
门口的女人走了过来,和憨说起了话,我没管,还在分析刚才入口的不可名状之物:
“它可以是木头渣,是某种没有味道的东西的残渣,是女巫用来施法的媒介,但它绝对不是食物。饼干?不不,它怎么可以用自己来侮辱这么甜蜜的一个名词。”
我超大声:“这是人类味觉不可承受之重啊!”
伴随着我的声音落下的,还有从餐馆外面传来的剧烈轰鸣。
我:?老天爷开眼了也在赞同我?不对,美国的老天怎么会回应我一个外国人,所以外面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陷入头脑风暴。
麦克斯的反应就要直白得多:“该死!天还没黑那群该死的嬉皮士就跑出来了?”
卡洛琳和憨更像两只惊弓之鸟,又或者说,国内曾经很火的尖叫鸡,一个大叫着“啊啊啊是不是枪是不是枪”,一个大喊着“离我的餐厅远一点混账这是我的全部了”。
……不得不说,后者多少有些令人心酸了。
那位开门进来的女士,被麦克斯称呼为苏菲的高大女人,适时开口:
“哦,那个啊,是纽约又有外星人入侵了。”
我:“啊?”
麦克斯:“哈!”
卡洛琳和憨:“啊啊啊!”
刚刚走过来的厨师:“别怕宝贝我保护你!”
苏菲:“哦,奥列格,你知道的,如果有外星人觊觎我,我一定会谢谢它的肯定,然后狠狠踢爆它的。”
厨师奥列格:“哦,苏菲,我的爱——”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抱住彼此啃在了一起,用舌头狂甩对方嘴唇。
我:“咦惹,这好像——”
麦克斯:“下流版唐顿庄园。”
我:“对,就这个味儿。”
卡洛琳崩溃挠头,把一头漂亮的金发(麦克斯:染的,接发,不用心疼)挠得像个鸟窝:“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卿卿我我,你们还在看戏,愣着干什么!跑啊!”
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道老迈的男声:“那个,我把门锁住了。”
卡洛琳差点喜极而泣:“干得漂亮厄尔!快!快把灯也关了!”
憨小声尖叫:“关灯干什么?给奥列格和苏菲提供大干一场的氛围吗?”
麦克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我们先说好,如果外星人闯进来,我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推给它们。当然,厄尔你除外。”
卡洛琳:“别闹了啊啊啊快躲起来!对了,冷藏库!”
她起身,踩着高跟鞋就跑,徒留我们六人面面相觑。
最终,麦克斯耸肩,“我的室友,朋友们。”
……
威廉斯堡餐厅的冷藏室内。
整整七个人藏在这里面,哪怕有我和憨这种相对而言比较瘦小的亚洲人,和厄尔这种瘦老头,也显得格外拥挤。尤其是苏菲和奥列格两个个子高又喜欢腻歪在一起的,毫不顾忌在外人面前亲热,让好好一个冷藏室都变得火热了起来。
不,与其说是火热,我看着两人放在彼此身上的手有往下的趋势,大有就地来上一发的意思,不忍直视地撇开了头。这已经是到了普通人类无法忍受的程度了吧喂!
我:。
简直没眼看!
但餐厅的员工们已经习以为常,就连我认为最“典型白女”的卡洛琳也不例外。她们甚至已经短暂地忘却了外星人入侵给人带来的恐惧和惊慌,自动自觉地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盒芝士蛋糕,开吃。
我就姑且忽略她们的勺子是从哪儿掏出来的吧。
和我一样还在紧张的就只有餐厅老板憨,但他的紧张和我的又不是一种东西了。
我担心朋友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憨担心餐厅: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我的餐厅,对了,我枪呢?”
我:。
情不自禁抱紧了我的红罗宾玩偶。别说,在冷藏室里有这么一只毛茸茸还真是暖和,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提姆!
不愧是他啊……我想着,怀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不用猜我都知道应该是朋友们的关心和提醒,可能还有纽约警局政府的避险预警吧,我还没来及看,就先被麦克斯塞了一块芝士蛋糕。
我:“唔嗯?”
茫然地看过去,麦克斯还是那么理直气壮的一张脸,她恶声恶气的表象下,是掩盖不住的柔软心肠,她说:
“吃点甜的缓解紧张……看我干嘛?吃啊!”
我:嚼嚼嚼,点头,咽下,痛苦面具。
好、好甜!让我下意识想到自己非主流时期的空间说说:莪们湜溏,湉到沋伤……天哪我这是已经被甜到胰岛素飙升濒死,出现迷之走马灯了吗?
我恍恍惚惚:“啊——”
卡洛琳紧张尖叫:“麦克斯!你给她吃了什么?是不是加了那种东西?她好像已经吐魂了!”
“冷静点姑娘,我自己都买不起的东西,怎么可能用到别人身上?”
“你说得好有道理。”卡洛琳被说服了。
我也适时找回了自己的灵魂。
“谢谢,但太甜了,我的胰岛素承受不住。”
麦克斯“咩”了一声,以示她已经知道了,接着,她视线落在了我的怀里。
我:?
她语气微妙:“你逃跑都不忘带上它吗?”
我点头,“那不然呢?”
麦克斯:“恕我冒昧,但它是你的,类似抚慰器之类的东西吗?”
说是这么说,但我看她的口型,这家伙一开始想说的分明是按//摩//棒!
草!谁允许你如此侮辱我和红罗宾之间纯洁的感情的!我不是梦女粉啊!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震惊,麦克斯亡羊补牢地添上一句:“开玩笑的,哈。”
卡洛琳看看我,看看麦克斯,感觉我这个当事人还没怎么,卡洛琳已经要碎了。
算了,勇敢鱼鱼,不怕尴尬。我挺身而出,用玩笑的口吻说:
“没准儿玩偶能召唤出正主呢?”
比方说天空一声巨响,红罗宾闪亮登场,拯救我们这一行倒霉蛋于水火。又或者玩偶其实就是红罗宾,他被神秘侧魔法师诅咒了,在危险时刻突然变身……嗯,最后一个是晋江常见套路,但换个思路,也可以是《成历险记》里使用了鼠符咒的超级驼鹿。
我脑洞越开越大,感觉可以就着这个梗展开写一篇同人,遂掏出手机。
所有人(除了那对情侣):?
我:“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和家人联络啊?”
“家人?没这种东西。”
“我爸在监狱。”
“女孩我都这个年纪了,早该躺棺材里了。”
“希望我妈死在这场入侵,上一次她竟然没挂?”
“我妈妈在韩国。”
“同上,我家人都在国外。”
我:……
突然产生一种归属感是怎么回事?这不巧了嘛!
“挺好,我也不用,因为我没车有房父母双亡。”
“Grrrrl!我就知道,再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合得来!”
我:“谢谢,俺也一样,下次介绍个帅哥给你认识,你俩应该也挺聊得来。”
——指说地狱笑话这方面。
第37章
冷藏库的气温偏低,好在现在天气也逐渐变冷,大家穿得不算单薄。唯一一个光膀子选手奥列格表示自己是乌克兰人,只怕没有女人不怕冷。
草,你是刘野猪吗不可一日无妇!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心里给老祖宗疯狂道歉,还好没把这话说给史同女听,不然那帮汉粉就该化身朱元璋给我扒皮萱草了呵呵呵呵……
卡洛琳要怕冷一点,缩在我身边,试图蹭点儿玩偶的暖意。我在自推这方面还是有点小气的,线上不拒同担,但线下的周边实物……我也是有占有欲的!
她可以抱我,但别抱我的红罗宾。
我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在玩手机。现代社会通讯没那么容易停摆,况且纽约也不是第一次被外星人“造访”了,甚至美国都不是第一次,所以现在的网络上还挺热闹。
当我看到有人抓拍的红罗宾时,我人都傻了——
啊?不是?我还有天赋吗?他还真跑纽约来了啊?这是什么哥谭义警对外交流活动吗?明天小报是不是就该报道《哥谭义警与复仇者于复仇者大厦会晤,就展开进一步合作达成共识》了。
然后我就被打脸了。
什么嘛,原来红罗宾以前也来过纽约啊,他还曾经在纽约活动过一段时间啊……我没有失望哦,真的没有!
就是,那个,我当魔法少女转学霍格沃茨走上人生巅峰的梦想破灭了。果然游戏都是骗人的!回头就把霍格沃茨之遗卸咯。
好吧,其实是已经通关了,又没有优秀到可以留在我的电脑里,所以直接删除。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一闪而过,我运指如飞地在实时评论里给红罗宾做起了数据。没办法,大约是各个城市都有点“排外”的,对并非自己城市的超级英雄颇有点看不顺眼,不太恰当的形容,就像岳父看女婿似的,明明外敌当前,有些人依旧不忘内讧。
不好意思,本前数据女工忍不了一点,撸袖子就上了。
而且我也发现了,网络舆论的发酵背后有无形的手在做推动。联想一下哪怕在国内时也看到过的美国有关超级英雄管控的争论,我十分聪明的脑袋瓜就联想到这是谁做的了。
我:。
其实也挺符合对美国政府的刻板印象的,这时候就要感慨国外的月亮也没多圆了。
不过美国最大最知名的两个超级英雄联盟,正义联盟一向和政府没什么关系,反倒是复仇者联盟和政府的联系很深,所以以往针对后者的行动更多。这不代表正义联盟就不是某些人的眼中钉,只是复联的确比正义联盟更像个靶子。
比方说两个联盟相同定位的“门面”,美国队长身上比超人多了政治属性,被掣肘的地方就更多。不过这么说起来,我就很想吐槽一些东西了:
这两个联盟都不觉得彼此人设撞得有点多吗?美队和超人啦,鹰眼和绿箭侠啦,钢铁侠和蝙蝠侠……嗯,不过最后这两个吧,钢铁侠是又出钱又出力,而蝙蝠侠出卖美色(?)引来布鲁斯韦恩投资,所以钢铁侠wn!
这可不是我乱说啊,都是论坛上的哥谭人讲的,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蝙蝠侠和布韦恩做的时候他们就在床底,给这段“感情”加上了各种标签,比如霸总和他的娇夫(真的吗)、傲娇嘴硬少爷和他的沉默能干(双重意味)保镖……被他们说得还怪好嗑的,要不是下一秒我就刷到了熟悉的沟子文学,我就垂直入坑了。
沟子文学,占领北美,连超级英雄也逃不开。
当时的我还在给小丑和蝙蝠侠产粮,现在却已经只会在自己的文里安排小丑的108种死法。话说回来,圣地亚哥漫展什么时候开始?我要去摆摊卖小丑死人文学。总不能我现实里被小丑创,网络上被逆天死人文学创,就不允许我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去创死,我是说分享,给更多人吗?
我觉得很可以,但一看圣迭戈漫展是每年七月举行,那算了。又一看,诶!纽约下个周有个中小型漫展,可以去……吗?坏了!
我神色一凛,十分担忧自己又要开始流浪。虽然说我好像多了一个流浪者同盟提姆,但老天奶啊我还是不是你亲孙女了怎么才呆一周又出意外?
自我意识过剩地吐槽一句——我好像那个人形天灾,行走的幸运E,天选homeless!下一间学校在哪儿?我提前做个准备还不行吗。
呜呜,流眼泪了。错的不是瓦达西,是阔诺世界!
我又情不自禁加大了抱紧怀里红罗宾的力度。
这冰冷的世界,只有红罗宾和提姆还有一丝温度——
“咚咚!”
门外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但在眼下情境,就有种礼貌过头以至于有些惊悚的感觉了。
卡洛琳的尖叫几乎要冲破喉管,但被麦克斯眼疾手快地捂了回去;厄尔早就躺下了,据他所说他有各种老年病受不得惊吓,但我看他淡定得很,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算了尊重老年人,从不开他的地狱笑话做起。
奥列格一马当先地挡在苏菲面前,可苏菲是个实打实的战斗民族(尽管她是波兰人),她表现得比自己的丈夫还要勇猛。我愿封他们俩为最恶心但也挺强的东欧夫妇。
再说憨,他可能也是我见过个子最小但最勇猛的韩国人了,虽说我本来也没见过几个韩国人。但憨勇敢地掏出枪站在了我们所有人之前,然后用颤抖的声线问门外是谁。
……好吧,看来还是害怕的,不过依旧很勇敢就是了!
我很懂得读空气地没有说出那句“如果是外星人的话,最可能达成交流的应该是触觉而非听觉”,好在门外的也不是入侵纽约的外星人,而是人。
并且是熟人,或者说熟蛛。
“我是蜘蛛侠,外星人入侵已经平息,你们可以出来了。不过最好还是不要上街,目前正在进行后续的清扫活动。”
他真的很熟练,还告诉憨有任何损失可以和斯塔克工业专门负责英雄战损的人联络,我却越听他的声音和措辞习惯,越觉得熟悉。
就感觉蜘蛛侠不只是我还算熟悉的英雄,而且更像是我在现实里的熟人。同样的感觉还出现在了红罗宾和红头罩身上,但我暂时没有主动去探究的意思。
我有预感,只要我想,就能很快得知这几个超级英雄在现实中的身份,但这对我的生活有什么好处吗?没有,我又不是那群疯狂想要探究超英身份的政府人员,也不是想借此得知他们弱点的超级罪犯,更不是狂热私生饭。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四处流浪的学生而已。
维持现状就很好。
所以在憨打开门,纽约好邻居一下子注意到我时,我没有露出任何异常。只是我不免在心里嘀咕,这小子行不行啊,怎么做了几年英雄了,还不太会掩饰自己。当然啦,这也可能是我过分敏锐了,可他难道就没有错吗!
我不管,蜘蛛侠应该重修英雄课程!
我十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蜘蛛侠一眼,后者:?
接着,我不顾他脑袋上几乎快要具现化的硕大问号,沉痛地提出了一个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的问题:
“蜘蛛侠,好蜘蛛侠,告诉我,帝国大学还健在,好吗?”
好蜘蛛挠挠脸,面罩上属睛的白色部分十分人性化地眨了两下:“这个……我很抱歉?”
“呜!”
我倒下了。
蜘蛛侠:!!!
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立刻就要往地上倒去的我,惊慌失措地加快了“眨眼”的频率,麦克斯在旁边围观,见状凉凉地说:
“一击必杀,老兄,干得不错!”
尽管还在后怕,卡洛琳依然下意识:“嘿麦克斯!别这样!”
麦克斯举双手投降:“OKOK,当我没说,你们继续……其实你俩现在还怪浪漫的,ew——”
她说着不吐槽,但还是没忍住又嘴了一句。这一次的杀伤力可比刚才强多了,至少我不躺尸了,蜘蛛侠也被吓得赶紧放开了我。
但蜘蛛侠放开我的举动并不意味着他就能轻松,因为苏菲朝他看了过来。评估的眼神过后,这位奔放的女士舔了舔下唇:
“虽然你不算是我喜欢的类型,但超级英雄,我还没有体验过。”
蜘蛛侠惊得白眼睛都睁大了。
奥列格:“苏菲!你忘了我们已经改信一夫一妻制了吗?”
强调完一夫一妻,他才补充说明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槽点太多了!我真的很难忍住:不是!难道一夫一妻还是什么信仰吗?
蜘蛛侠被这对当场就眼神拉丝嘴唇也拉丝甚至不可描述的地方也即将拉丝的夫妻吓跑了,我则安详地回到了最初的卡座躺平:
丸辣,帝国大学也没啦。
天杀的,按照目前的进度,请问我是什么奇迹鱼鱼环游美利坚的游戏主角吗?这还不如去德国度过我两年里最难忘的五年硕士研究生生涯呢!
鱼哭了,谁知道?
第38章 (评论加更)
外星人入侵好解决——相对而言,但灾后重建就需要多费心了。好在有个冤大头,咳,我是说,伟大的天才富豪托尼斯塔克,他除了资助复仇者联盟之外,还额外负责了同事们的战损和事后重建。
真好,有钱真好,当然,钢铁侠人也不错,不愧是我崇拜的对象。
回头也给他冲冲销量好了。
外星人入侵纽约事件差不多平息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一般来说,此类大事件后总有些不要脸的败类出来趁火打劫,我一个亚裔女孩单独走在路上不说百分百,也至少是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遭到打劫之类的事情。
所以好心的麦克斯卡洛琳邀请我去她们家住一晚:
“嘿!女孩!要来我家吗?我家马会做后空翻。”
卡洛琳立刻:“不要用我的宝贝去钓妹啊!”
苏菲,是的她还没走呢,见状朝我解释:“她们不是蕾丝边,你知道的,麦克斯或许可以,但卡洛琳不够火辣。”
我:。
麦克斯得意:“只要我想,不管男女都可以把到手。”
卡洛琳抗议:“我也是和女人有过边缘行为的!”
“是什么?”麦克斯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追问。
卡洛琳小声叽咕了几个字,我们都没听清,麦克斯又追问了一句,卡洛琳只好自暴自弃地大声回答:
“对!我和曾经的闺蜜一起泡过泡泡浴,怎么了!”
我们:……
沉默一阵后,室内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热度,连憨都指着卡洛琳笑个不停,让她可别碰瓷lgbt,她身上的“直”味都要溢出来了。
卡洛琳:……
而苏菲笑得崩断了她的束腰。
我于是也:……
去麦克斯和卡洛琳的公寓需要走一段路再去坐地铁,但显然今晚的地铁已经停摆,于是我们所有人挤在了一辆车上。
得亏奥列格租的加长林肯还没退租,我们一群人倒也勉强塞得下。也是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苏菲是麦克斯两人的楼上邻居,并且苏菲很喜欢看《与卡戴珊一家同行》。
我默默把剩下的卡戴珊联名饼干都送给了苏菲——是MJ的那份,她在短信里说自己没心情吃了,让我随意安排。我就送给苏菲以感谢她丈夫提供交通工具了。
一路上这群人也并不沉默,闹腾的氛围很好地冲散了我对未来的迷茫。而等到了麦克斯两人的家后,我也果然见到了一匹棕色的马。
我转头问麦克斯:“说好的后空翻呢?”
麦克斯:“稍等,让我先贿赂栗宝两根胡萝卜……”
“麦克斯!栗宝是一匹冠军马,它不会后空翻!”
麦克斯:“嘁。”
我:“嘁。”
卡洛琳崩溃捂脑袋:“我错了,你们两个真的合得来,但能不能先别这么默契?”
我:“略。”
回到她们的公寓,哪怕时间已经来到午夜,两人也没立刻洗漱休息,反而在我惊讶的注视下做起了小蛋糕。见我看过来,麦克斯心情还不错地表示可以给做减糖版本的,我欣然同意。
今天、不,昨天已经锻炼过了,有纸杯蛋糕吃是我应得的。
而卡洛琳则是热情万分地为我介绍起了她们的小蛋糕事业,给我塞了张名片,表示可以承接宴会甜品台服务。
“相信我,麦克斯的小蛋糕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小蛋糕!”
卡洛琳语气诚恳,我持保留意见。倒不是不愿意相信她的话,而是我真的不适应美国甜品的平均糖度,也不适应这边的蛋糕体。
吃过一次聚会上的蛋糕我才特意去搜了,原来国内常见的那种轻盈蓬松柔软的蛋糕体是日本人改良过的版本,国外最常见的还是那种结实的磅蛋糕。
见我迟疑,卡洛琳不愧于她曾就读沃顿的经历,脑子转得飞快,转而又道:“那至少把我们介绍给你的同学?拜托——”
我有点动摇了。
“行了卡洛琳,我们把白雪公主带回来不是为了强买强卖的。”麦克斯很不耐烦卡洛琳的行为,没好气地出声打断了她。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说,只要她们不介意之后去哥谭,我也是乐意把她们介绍给一些朋友的。
但两人没给我这个机会。
卡洛琳抓重点的能力实在“出色”,脱口而出的话是:“什么!?我不是公主吗?”
我:?
啊?
麦克斯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不,你是灰姑娘,我是你的恶毒继母。快快,辛德瑞拉,去给烤箱预热,去把院子扫了,去看看浴室花洒还能不能正常工作。”
卡洛琳竟然很开心地照做了,你们美国人果然最爱灰姑娘,刻板印象都是真的!
我想。
“嘿白雪!”
我弱弱抗议:“我就不能是茉莉,或者乐佩……?”
麦克斯挑眉:“不不,你就是白雪,欢迎光临我和灰姑娘的小屋。不过好在您不用弯腰也能在这里行动自如。”
我:“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恶毒继母。”
等小蛋糕出炉,苏菲就像是装了什么雷达一样出现在了公寓门外。她穿着还带着毛边的长袍睡衣,戴着睡帽,就这么水灵灵地走进来了。并且在卡洛琳随口一问她怎么不和奥列格过二人世界的时候,说出了很不得了的在阿晋会被屏蔽的答案:
“我在他的放了,现在他正在与之间,我们一致决定把他放置play,所以我就下楼吃小蛋糕,顺便开睡衣派对了。”
我很难说明自己在听到以上那一连串屏蔽词时的心理活动,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拿着新鲜出炉的纸杯蛋糕,和苏菲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
并且说是要开睡衣派对的苏菲还像模像样地准备了谈心话题,卡洛琳也很懂行地准备了一大桶玛格丽*特。
还是石榴味的,我瞬间忘记了自己在布鲁德海文时发过不再喝酒的誓,吸溜了一大口。
“所以…吸溜……我们要……吸溜吸溜,说点什么?”
麦克斯也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坐了下来,闻言就说:“还能说什么,男人,性,还有永远也挣不到的钱。”
说到最后一个,卡洛琳不禁悲从中来,狠狠吸了一大口酒。而我则是眼珠子一转,想起来自己或许可以向麦克斯取取经。
想到就做,我清了清嗓子,开口先是:
“我有一个朋友,咳咳,好吧,是我本人。”
紧接着就在三道无语的眼神里改了口。
我有点不好意思,嗐,这不是主要习惯了用我有一朋友开场,一时半会儿忘记了嘛!喜欢上一个人又没什么好羞耻的,我也不扭捏,把自己的情况细细一说。
——当然,隐去了少总哥的真实身份,只隐晦地说了他是个年轻帅气的有钱公子哥。
卡洛琳一听到“钱”这个字眼就双目放光,让我尽管上不要犹豫。苏菲考虑了一会儿,还是用大姐姐开解小妹妹的口吻告诉我:
“你知道的,姐妹,男人太年轻可能没那么好用……他很帅吗?”
我先是表演了一下那个著名的表情包《因为我的阅读速度过快……》,接着回忆了提姆的长相。
我点头:“很好看,黑头发蓝眼睛,看起来矜贵但锻炼得不错,肌肉线条和他的脸一样漂亮。”
苏菲:“你吃过后让我也吃吃。”
我:嗯嗯嗯?
而以上交流结束之后,麦克斯最终做出总结性发言:
“死丫头吃得真好,你不上就让我们来。相信我,假如你没有因为恋爱滤镜把他美化了50%以上,那他就是绝世好男人了。”
麦克斯说出了很有哲理的话:
“因为男人都糟透了。”
卡洛琳大约想起了自己的垃圾前任吧,表情多有赞同,捏着杯子的指尖都用力到发白,怨气很重的样子。
苏菲发出了声无所谓的单音,就说男人只要某方面好使就行,让自己不舒服了就换。
我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虽然她和奥列格随时随地都能大干特干的气场让我适应不能,但苏菲在某些方面来说还是很女王的。
不过呢……
“我当然会行动,但问题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是了,我都差点被带歪,忘记了一开始的目的。
“我还没主动追过人呢,虽然我觉得就算我不主动,他也会的。可我不想等着被追求诶。”
听我说完诉求,麦克斯若有所思地评价道:
“我以为你是小白兔,没想到是……”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被她换成了:“狐狸。既然照你说的,他对你也有意思,你也喜欢他,直接拿下不就得了。”
麦克斯说完,觑了一眼我的脸色,恍然大悟:“不是吧,你是传统三次约会派的?卡洛琳,你有伴儿了!”
卡洛琳:“别吵,我现在不求爱情。”
苏菲笑得前仰后合,我撇了撇嘴。
不好意思,那是你们老美的传统,我何止是三次约会派,我是没有追求加正式告白就绝不开始恋爱派。
唉,和她们说不通,还是想想该怎么做吧。暧昧久了要打破现状也挺难的。
正想着,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我们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其中卡洛琳眼带垂涎——
“斯塔克工业新品……我现在还在用苹果4s!”
我拿起手机一看,发件人是提姆,点开消息,嚯!
“嗬——!”
我倒抽一口凉气,麦克斯看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将手机倒扣,沉重地说:“这男人,在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所有人:“啊?”
第39章
纽约市第一人民医院,啊不,又忘记了,老美没有这种说法。总之,医院里,我抱着一束花,手里还提了一篮子自己配出来的水果,权当果篮了。
探病么,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应该就是带这些东西了。
至于我今天探望的对象,自然就是那天晚上给我发消息的提某人了。
他当时拍了张吊起来的腿的照片,拼接了他做出可怜兮兮表情的脸,让第一时间看到这张图的我到抽一口凉气的同时,不禁心生怜爱地感慨:
提摩西虽绿茶,但实在美丽。
咳咳,我是说,明知美男计,偏向医院行!今天我苏虞就要行一行!
于是我来到了医院,提姆的病房前。
当然,由于此人住在vp病房,我来之前还得专程通知一声,导致本次探病失去了一部分惊喜。唉,无趣无趣。
“咚咚。”
“请进。”
我推门进入病房,先被扑面而来的富贵气息给糊了一脸,接着才穿过小型会客厅,走到了病床前。
“早上好。”
床上的“病美人”暂时从小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抽身,百忙之中和我打了个声招呼,接着他示意我随便坐,就又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继续投入他的工作。
我:。
行叭。我先把慰问品放下,这才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略显局促地放在膝盖上。
说来也怪,这椅子的高度正正好,我坐上去合适极了,简直就像是专门为我放在这里的一样。想到这里,我赶紧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暗骂想太多。
我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病号身上。
提姆难得脱下他身上最常见的西装衬衫,换上了新皮肤。虽然这么想有点儿不道德,但提姆穿病号装也颇有种别样的美感,一下子从矜贵少总哥变成了柔弱病美人,很有点我从前推过的某网王村哥在病床上的感觉。
代一下。
不、不对,苏虞,不要什么都想代餐啊!
我视线艰难地从他苍白专注的侧颜上移开,落到他的伤腿上,企图用闲聊转移注意:
“你的腿怎么了?”
提姆一心多用地回答:“昨天外星人入侵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分部员工被压了一下,不严重。”
很好,这还是个绝世好老板,坏了,我为自己曾经想把他挂路灯而感到羞愧了。这是什么?这是金子般的心啊!
“……我的直觉在告诉我,你在想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提姆脸终于从电脑屏幕移动到我这边,皱了皱眉毛带了点小抱怨地说。
哎呀怎么那么像猫猫,可爱可爱。
我的心被提姆刚才的小表情击中了一瞬,旋即露出无辜的微笑:
“没有喔。我只是有点想在你的石膏腿上写字,可以吗?拜托啦。”
提姆的表情微妙了起来,但还是在我pkapka眼神攻击下答应了下来。一旦同意,他的底线就放得很低,十分配合地问:
“在哪里写?”
我观察片刻,回道:“外侧吧,对了,借我只笔,你有马克——”
我看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黑色马克笔,陷入沉思:提问,提摩西德雷克是否是一款哆啦A梦?
尤其是当我写写画画完毕,准备去洗手的时候,提姆又适时为我递上一张消毒湿巾,这种疑问就更加具有一定意义了。
他:“你又在想些奇怪的东西。”
我的心思被他一语道破,奇异地没产生多少不舒服的心理,反而是较劲的意思更多。我就又说:“没有的事,你怎么住院了还要工作啊。”
提姆大约是被我戳中了痛处,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定格在了沉痛上。
提姆:“不是工作,阿福,就是我们的管家,让布鲁斯去公司了。我现在赶的是两个小时后就截止递交的essay。”
我:……
沉默了!deadlne,多么沉重的名词!我都不好意思再多说话打扰他了,于是只好——
“哈、哈哈,这样啊,那我给你削个苹果吧哈哈哈,这青苹果可好吃了哈…哈……”
这下我连没有水果刀这件事都没有拿去打扰提姆,竭力不影响他在死线上蹦迪,我在随身的小挎包里翻来找去,找出了——
牙线。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上吧苏虞,给少总哥表演一个牙线削苹果!
‘但青苹果真的好难杀。’我在心里“嘿咻嘿咻”地为自己鼓劲,费了老鼻子劲才堪堪让牙线斜着削进了苹果皮肉里。
太费力了,我已经想放弃了,可旁边还有个病号……说起来,这键盘声是什么时候停下的?我疑惑抬头,对上提姆略显茫然的眼神。
我:确认过眼神,他观察我有一阵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本来是想展示新技能,没想到却是当了小丑,啊呸呸呸,不要小丑!
提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这里有水果刀呢?”
多啦A提说话间,从床头柜子的抽屉里掏出一把小刀,递给了我,将拒绝牙线的意思展露无遗。这就让我又有点憋气了,虽说接过了水果刀,手法利落娴熟地削皮,我却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苦练牙线削皮的技术。
等着吧提姆德雷克,我必将练成此功,荣耀归来!
然而现实里,我给他削了几个兔子苹果。
提姆:“……谢谢?还挺可爱的。”
我矜持地点点头:“没事,毕竟是探病,还是要有探病的样子的。”
这可是我在读初中的时候就从日本动画里学到的技能,却苦于没探过病从未施展过。现在本动漫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还阻止了提姆就要朝可可爱爱兔子苹果伸爪子的动作,先拍照。
拍完后我才示意他,行了,可以吃了,别耽误我发朋友圈。
提姆:。
至于配的文字,我早都想好了:
【探病cgget![兔子苹果.jpg][写了‘你不用挂路灯’的石膏腿.jpg]】
美滋滋啊,放到攻略游戏里,好感度肯定提升了吧?回公寓去——
啊,差点忘记了,这次是公寓和帝国大学一起没了。
我的眼泪,射了出来。
提姆很谨慎地确认我只是滴眼药水伪装猛女落泪后,还是给我递上了纸巾,他真好!看到我收放自如地重归正常后,他才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了。
“我又要去流浪了。”
——我的意思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不多。又不是我毁掉的公寓,我造成的损伤,我不好意思什么?
顶多感慨一下——
“感觉自己是天选自媒体圣体。”
提姆好奇:“什么意思?”
我给他看自己开设的自媒体账号,最新一条就是今早发的,标题是:《重生之我在美国当homeless那些年》,转评赞都相当高,两个月而已,粉丝都快30w了。
“蓝海,我涉足的正是一片蓝海。”
提姆:“啊……”
他好像有点无奈,不过更多的还是:
“嗯,很厉害。”
鼓励。
我顿时就支棱起来了,和他分享起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一开始想的是开两个账号,一个分享留学日常,一个吃谷,啊就是买周边,你知道的,我现在喜欢红罗宾嘛。”
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在说到喜欢红罗宾时,提姆嘴角微笑的弧度加深了一些,在我看过去时他又疑惑回望,好像在问我怎么不继续了。
我挠挠脸,把这点小问题抛之脑后,接着说:
“本来是想做备餐博主的,但我厨艺还没进化到那个程度,而且又居无定所的。”
说到这里,我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重新快乐起来:
“去布鲁德海文的路上我突发奇想拍了条视频,就是刚刚给你看的那条同类型的,只是想发泄一下被迫流落其他城市的郁闷,没想到一下子火了。”
虽然火起来的代价是被扒了WB马甲,也就是说我的吐槽小号和搞同人的大号通通暴露,最后只好把大号注销小号保留,但总之——
“我接到了广诶。”
好耶!我更美滋滋了。
“那真是太好了。”提姆适时送上赞美,他果然超会说话,我喜欢。
看着提姆含笑的双眼,我脱口而出:
“改天我请你吃饭啊。”
“好啊,不过我更想尝试你的手艺,毕竟你是励志要做美食博主的人,肯定不会差的。”
“可以是可以。”说到这个,我又不禁悲从中来,“但我根本没那个条件。”
哥谭大学到底什么时候重建好啊,就没有那种“咻啪”一下就建好房子的能力吗,万磁王呢,万磁王救一救啊!
好吧,万磁王也只是控制磁力,又不是乐高建筑大师。唉!
“那就先欠着,等什么时候有机会……我有小道消息,下一次你大约会去大都会。那里大部分时间还是很和平的。”
我迟疑着点点头。和平吗?还是核平啊?
和提姆道别回到酒店,我重新想起了牙线的事。
“练习!现在就要练习!”我握拳。
之后,在离开纽约的前一个晚上,我给红罗宾分享了半个自己用牙线削出来的苹果。
他:“这是,为什么?”
我:“少管我!”
他:“本来想给你一把小刀。”
我:“我要蝙蝠镖!”
他:“红罗宾镖行不行?”
我:“来来来要不我再给你削一个?”
他:“算了,看你很费力的样子。”
我……我忍!看在红罗宾镖的份上,我忍。
“你跑纽约来干嘛?”
红罗宾说:“嗯……因为我被蝙蝠赶出来独立了?”
我撇嘴:“不愿意说就算了。”
他果然没有开口,只祝我享受离开纽约后的生活,就荡着钩锁离开了。又过了一会儿,一只蜘蛛侠又荡着蛛丝来到了我面前。
看来今晚我又捅了超级英雄窝了,我举起手里的苹果示意:吃不咯?
蜘蛛侠:“……吃。”
但他拒绝了我用牙线帮他削皮,直接带皮啃了。
我大怒:“把我的苹果还回来!”
他赶紧跑了。
在纽约的收获,其实也还不错,我现在倒是没多少郁闷,反而真如红罗宾所言那样,对未来产生了一点期待。
也算是自适应力拉满了。
第40章 (营养液加更)(捉)
果然像提姆说得那样,我的下一站是大都会。
换句话说,纽约当地的小漫展我没能参与。因为时间不允许,也因为纽约还在逐步恢复秩序当中。
大都会是个常年阳光普照的城市,和哥谭的气质截然相反,连反派都显得要“正常”许多。它和哥谭之间只隔着一座大桥,与纽约的距离也不算远。而且大都会还有超人。
超人诶,最初救下我的超级英雄,一听就很可靠。不过说起他,我终于想起来一个被自己忽略很久的问题:
同样都是救过我的人,为什么我不推超人呢?
可不要说什么专一这种鬼话,我看番的时候都能见一个爱一个,推超人罢了,顺手的事,所以是为什么呢?
我沉思,思考结束,一拳锤向掌心:
果然还是因为超人不是我的取向,我还是喜欢太治,怪盗德,提姆德雷克那种的。咦?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举例提姆?
我就这么怀揣着对超人微不可查的歉意,来到了大都会大学,并且在来到新城市的第一天,就遇到了我的歉意对象——超人。
这位俊美如阿波罗的超级英雄正在救助一只被困在高高树梢上的小猫。
这一幕简直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另一种体现,周围没多少人,但有一个算一个,都露出了哈特软软的、整个人都快被融化的表情。
我一边觉得哇不愧是超人,另一边又在想:超人接不接受倒模——我是说头模。他的脑袋要是做成石膏头,一定能在石膏男孩里C位出道,我这种没多少艺术细胞的人都会想搞一个超人石膏头回来的。
决定了,回头就告诉提姆。我还记得韦恩集团负责研发销售正联周边,想必他不会拒绝能赚钱的提议的。
“不过他刚才是不是差点没站稳?”
我疑惑地嘀咕,转而收回了看向超人的视线,开始寻找自己的目的地。
不知道这回在大都会又能待多久,如果可以的话,上帝耶稣玉皇大帝三清,各路神佛啊,祈祷虽然违背了我一贯的无神论主张,但行行好吧,让我在大都会待到哥谭大学恢复正常,好吗?好的。
不怎么虔诚的祈祷结束,我来到——
“轰!”
我眨眨眼,随即感觉睫毛上沾了点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没错,就是超人轰向地面后,溅起的粉尘哒!
我:……
我:…………
就算我不是什么信徒,甚至可以说是否定神的存在,但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刚许完愿就让我体验什么叫“梦想の幻灭”是吧?
好想给上述神明刷差评啊可恶!
这甚至不如雍和宫。我在雍和宫许愿发财,回杭州的航班就延误给了补偿,落地就被电瓶车创又收到了补偿。虽然这财是偏了点但就说发没发吧,不像现在……
“呜!”
我小声哽咽了一句,跑得飞快。
妈呀超人都打不过,我不跑等着送菜吗?那么大一个超人就坠落在我前进的路上,吓人得很!
也不知道这次超人面对的是什么,希望人没事。
我在跑路中途双手合十,祈祷nya。
以及——
“有没人有管管啊!我还能不能在大都会读书了?”
本人S属性大爆发,迫切想要安稳Study的环境了。
……
“是哥谭大学物理系的苏小姐,对吧?”
我乖巧坐在临时开辟出的“办公室”(实际就是个小棚子)里,对面的系主任问一句,我就答一句,主打的就是“我都这么乖了你就行行好给我条出路吧”。
系主任捏了捏鼻子,显然对方才超人造成的战损很头疼。至于我?我这么乖巧一学生,怎么可能让他感到困扰呢。
“你这个情况……”系主任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不是,还真是因为我啊?超人可是在你的学校里摔摔打打,学生直接被迫停课,结果你都不在意的吗?
这见鬼的到底哪里合理了啊?
正想着,系主任又叹了好长一口气,才想出个解决方案:“算了,我帮你给加州理工写封信吧,你这个情况——”
他战术性停顿了一下,或许是终于考虑到了我也是有一颗心脏的、活生生的人类吧,他突兀地一个转折:
“还是很优秀的,我和加州理工的校长有些交情,他应该不会拒绝。”
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不好再纠缠,只能盯着系主任发了邮件,确认发送成功后才离开了校园。
唉,人倒霉就会一直倒霉,这不,我又要住酒店了。
我就纳了闷了,学生公寓究竟是谁在住啊?我还能有回到哥谭的一天吗?
当天晚上,我又更新了一条视频:
《重生之我在美国当homeless大都会篇》
发布之后我才发现,这已经是流浪汉系列的第五集了。因为不是一个城市只发一个视频,在纽约我的灵感会更多一点,拍出来的素材能剪三个视频,而现在我更是灵感大爆发。
突然体会到了什么是“国家不幸诗家幸”,虽然我的情况也不能这么说,但也差不多了……导师!我不学物理了!
超人在大都会经历了怎么样的战斗,又造成了多少损失,除了本地人和他的战损报告负责人之外,其实没多少人会特别关注。因为这是个混乱的世界,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超级英雄在和反派进行战斗。所以大家基本都挺麻木的,只要不又是外星人入侵类似的大事件,普通人的态度就是:唉超英大战超反嘛,正常,所以我能不上班(学)了吗?还要继续啊?那没事了。
我说这么长一串的意思是,在大都会大学成为超人战损报告单的一环后,第一时间向我发来慰问的,只有提姆一个人。
【少总哥:还好吗?】
提姆很会做人——不是汉尼拔那种做啊!确认完我除了精神之外一切都好后,就询问了我的住处。得知我还没来得及订酒店,他直接给我发来了地址和房间号,告诉我直接入住就好。而进到提姆给我订的房间后,我还在起居室(是的这还是个顶层套房,富贵逼人!)发现了一个小礼盒,和一辆餐车。
我当时感动得眼泪都要射出来了,特别是礼盒的蝴蝶结下面别了一张卡片,上书“一点安慰的小礼物”。而餐车上有同样的小纸条,写着“说好的泰餐,抱歉,只能这样弥补了”。
虽然不是手写,但打印出来的圆体也很流畅漂亮,我把纸片收起,先拆礼物,再吃饭。当然,也没忘记发社媒。
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苏虞,各种意味上都吃得很好。
吃饱喝足之后,我才去剪视频。而发布新视频就是和大都会大学的物理系主任聊完之后了。
在大都会的第一个夜晚,我因为无聊,又把学到一半就因为到处流浪而搁置福州话给捡了起来。学吧,一学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能忽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是个倒霉蛋的事实了。
……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了大中午,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等大脑加载了一会儿,重启完毕后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就在大都会,不过住的是酒店。而很快,我就又要启程了。
特别是等我起床查看未读消息时,看到了系主任给我发的邮件,告诉我今天就可以去加州。
“这种到处流浪的感觉真令人感到着迷。”
我面无表情地小声吐槽,而一旁,跟着我一起来到大都会的红罗宾玩偶正在用它的豆豆眼看着我,表情十分“智慧”。
我和它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整个人扑到了它柔软的肚皮上。
我吸,我狂吸!
“呜呜这冰冷的世界,只有红罗宾还有一丝温度!”
狠狠吸了十分钟红罗宾,我才缓了过来,接着就是要收拾收拾,准备去加州了。
帕萨迪纳,我来啦!
不知道能在加州待多久,我想去迪士尼,想去乐高乐园,环球影城,还想去明年的圣迭戈漫展……这么一想,我忽然感觉人生还是充满了希望的。
出发之前,我先给在加州理工读研的朋友发了条消息:
【fshy:[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jpg]】
【fshy:[狗狗祟祟.jpg]】
【fshy:我今天要来帕萨迪纳啦!有空吗?来接机。】
对面大概是在忙,等我吃完了午饭才收到回复。在通知栏看到他发的是图片我还有点疑惑,点开之后,我惊了一下——
大楼窗户男人手。
没错,就是那张经典的“快逃”表情包。
我:……
朋友,加州理工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以及,天杀的美国,是不是我不发火就真的拿我当幸运E啊?这又是什么新的不幸的开端,美国你再不对我好一点,我真的要去教堂投诉了啊!
我小发雷霆后,在赶飞机之前还抽空回了趟哥谭我的公寓。不过哈莉并不在家,我的猫也不在。
完了,光顾着哈莉能帮忙了,忘记她和猫相处得更多,她俩要天下第一好了。
我好悲伤地把大红罗宾扔家里,换了小的指偶,走人。【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