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研究生,但流浪版》 1、第一章 《嫁人犹如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看着某乎首页这个一眼引战的标题,我冷笑着移动鼠标,点击,滑动鼠标滚轮,毫不犹豫在下方的评论区怒喷: 【放你封建时代的老屁,读研才是!】 专业也好,学校也好,导师也好,选错一个,都是灾难。更痛苦的是有些东西你无法选择……就像投胎。 我愤愤地想,难道是我不想生在斯塔克/韦恩/卢瑟……算了,最后这个好像有那什么秃头基因。总之,我没投胎到全球富豪榜前列的家庭,难道是我不想吗? 就像本科没读清北,是我不想吗?没保研,是我不想吗?没拿到梦中情校offer,是我不想吗? 我愤怒地喝了今天的第三杯咖啡,睁着一双无神的死鱼眼看了眼屏幕右下方—— 3:01 很好,今天也是熬夜赶deadline,靠咖啡续命的一天呢! “美国,我恨你。物理,我恨你。死线,我恨你。”我扭曲,蠕动,放下印着“三點幾,飲茶先啦”的马克杯,在地板上阴暗地爬行。 啊,活动了一下,感觉身体都伸展了耶。果然网友说的,多在地上爬爬,对身体好,是对的! 我正要重新回到电脑面前,却听到了阳台传来的撞击声。 我:…… 熟悉吗?太熟了啊,家人们,这又是哪个义警把我公寓阳台当落脚点了?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用不符合柔弱女大的速度向阳台冲刺。 ——我好不容易种活的韭菜小葱小米辣! “嗨?” 打开门后,一只鬼鬼祟祟的小红鸟正在扶一盆倒下的植物。 我发出尖锐爆鸣:“天杀的红罗宾!我的香茅!” 我想吃很久的泰国菜! 红罗宾敏捷地把香茅扶正,还安抚植物情绪地摸了摸它。我目光如炬——你小子,给我把手拿开! 红罗宾讪讪地缩手,不忘狡辩,啊不,解释:“抱歉,我不是故意——” 忽然,他神色——我很难说这个词,毕竟脸上还有面罩呢——一变,做出聆听的样子。我安静下来,知道他这是在和人通讯。 果然,没多久红罗宾就歉意地和我说告辞,并告诫我今晚,不,最好每晚都不要外出,就离开了。 等他的背景消失在哥谭的夜色里,我呆呆地站在阳台上,半晌,掏出了我十分宝贝的斯塔克工业出品手机。 锁屏推送:哥谭东区发生木仓战,红头罩与黑面具又双叒叕打起来了。 点进去是本地论坛,最热门的帖子下面吵得热火朝天,站队的、找乐子的、开盘押注的、趁乱对红头罩表白说他真辣的……比比皆是。我悄悄给那层说红头罩胸肌呼之欲出的回复点了个赞,又切换了国内的聊天软件。 现在国内时间是下午三点,正是上课上班上吊的好时候。本科的同学大多考研的考研,考公的考公,和我关系不错的两个私聊问我哥谭怎么样,会不会太乱了。 我平心静气地回复: 【还好,只是木仓战而已,范围不大,也就整个东区。】 对面大约是在摸鱼,回复得很快: 【而已?不大??整个东区???】 还附带了一张哥谭地图,特意将东区标注了出来。 哈哈,她人还怪好的嘞。 我继续回复:【是啊,比不上小丑出逃,杀手鳄出逃,毒藤女出逃……】 对面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过来,我心知这就是她安慰人的极限了。只因为我和她半斤八两,安慰人只会说“天呐”、“惨惨嘟”、“宝宝抱抱”。 不过好图,韩国了。我手快地存了图。 对面要去开组会,我要继续赶due,于是短暂又没有营养的聊天结束。 回到电脑前,页面还停留在某乎,可新消息提示已经99+。笑死,我根本不敢点进去。 别问,问就是经常被喷,怕了。 ……好吧,也没那么怕,我是一到死线,就会化身网络喷子的大杠精,活体etc,人间倔驴。 点开一看,首先引入眼帘的是—— “好骂跟了!” “读研不是,读博才是。” “我读研精神状态怎么了?我精神状态很好啊!(化身吗喽)(尖叫)(抢走楼主咖啡)” “看ip美国得是凌晨吧,你们研究生(指指点点)” “死线就是用来拖延的(点烟)” “我:喜欢我制造的学术垃圾吗?(自信)我导:退!退!退!” 我:…… 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啊,看到大家都不正常,我就放心了。 是的,我的名字是苏虞,年龄21岁。家在川渝,还没有谈过恋爱。我在哥谭大学读硕士研究生,每天最晚7点之前回到家,因为哥谭的夜晚是普通人禁区。我不抽烟,不喝酒,奶茶也只喝一点点。晚上11点上床睡觉,睡到几点算几点,但deadline前除外。睡前什么也不喝,不然第二天绝对水肿。绝不运动,沾枕头就熟睡,半夜天空下刀子也不会醒。早上醒来时就像尸体一样,全身都是疲劳,压根不敢去做体检。* ——中医说我是湿气太重,但我讨厌苦药,也不喜欢红豆薏仁。 现在,我已经来这边上学大半年了,却还是对哥谭感到十分陌生。这种陌生不是对哥谭特产,那些反派和夜里的蝙蝠科生物(等等蝙蝠有科吗?),而是指哥谭这座城市本身。 毕竟,谁家读个研,第一个月,学校就没了呢? 哦,想必在这一点上,隔壁纽约大学和大都会大学的学生,应该同样深有感触。 我的视线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思绪却飘向了远方,很久以前。 …… 我本科的专业是物理。当时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我思考了很久,终于把范围缩小到了“国内top10”、“物理or数学”。然后又因为回想起,之前来宣讲的一个北大数学系学长,那稀疏的头顶,最终决定还是物理好了。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学长自学编程和四门语言,用脑过度这一点我不好说,但一定是熬夜了,这才逐渐秃头。而且学长严正声明: “我秃,啊呸,我没秃!我头发少是遗传加男性加熬夜,和专业没有一点关系。我不允许你们因为区区秃头就诋毁我美妙的数学……数门!” 说完,他双手合十,祈祷nya。 我和我的高中同学们:…… 学长好癫,学数学还有这种副作用吗?更不想学了呢。 我同桌听到以上低喃,不屑撇嘴:“呵,搞得好像说想学就能学好似的。” 我恍惚回想起来,这人打算去做学长的直系学弟来着。 是未来的数学大佬,那没事了,失敬失敬。 我转投物理的怀抱,却忘记了,数学是自然科学的基础,学物理怎么可能不学数学。所以我头发还是稀疏了些许。 但我也变强了。 琦玉老师,原来不用每天坚持锻炼,也是可以达到您的高度的吗? ——我开玩笑的,我是脆弱的科研宅宅,不用琦玉老师出手,一只小蟑螂就足以要掉我半条命。 “这不是你一边尖叫,一边举着拖鞋,连拍那蟑螂至少80次的理由。”室长听了我的狡辩,说,“都出浆了姐妹,康复新液都没你会榨蟑螂汁。” 被我搞出来的动静吸引过来的所有人:“哕——” 接着,室长收起一言难尽的表情,整个人忽然放松了下来:“听我说,谢谢你。虽然你的狂暴状态很像一只筋肉兔,但你拯救了整个寝室。” 室长还给我比了个心。 好吧,我就收下这个心心了。 室长冷酷无情继续变脸:“很好,你继续把蟑螂碎尸收拾了吧。” 我:? 好冷漠的女人,好残酷的话语。 自那之后,我多了个外号,叫“狂暴蟑螂克星”。 虽然这外号很难听,但我人缘变好了许多,时不时就有人问我承不承接捉虫子业务……不接,真的不接,我怕虫啊啊啊啊! 不过经此一事,我因为高考失利,错过top2的不愉快终于消失,正式融入了大学生活——其中有多少原因是,我周围不少人也是高考失利才来到这所大学的这一点,我不好说。 这是好多同学的痛点呢。 物理在本科阶段,对我来说挺轻松的。我学得游刃有余,于是脑子一热,觉得自己说不定是搞科研的好料子。 “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脑子一热。”我缩在实验室角落,无力望天花板,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就像做菜,一个道理。”和我同组的女生,也是我之后的好友,跟着附和。 我认清了自己真不是那种天才中的天才,最多就是聪明,在考研时考虑了很久,给自己定下了方向。 “凝聚态吧。”在室友问我方向的时候,我没怎么犹豫就说了出来,还顺便解释说,“以后如果没法读博,我就去做材料。” 反正材料人也往凝聚态靠,说自己不是“生化环材”天坑,而凝聚态学出来搞材料的也不少……大家都说凝聚态大佬的归宿是诺贝尔化学奖呢哈哈哈。 室友听罢,略一点头,告诉我她不打算考研了,她要回老家考编,当物理老师。 后来我们寝室四个人一合计,发现大家的赛道各不相同。室长考公,一个室友保研本校,一个考编,我则打算出国。没有竞争,就没有利益相关的矛盾,难怪我们寝室那么和谐。 “其实苏虞你一开始就和我们不太一样。”保研本校的那个室友说。她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举起来,给我们数手指,“你脑子好用,做实验也是最出色的那一批,数学和计算机也学得好……最关键的是,你没有什么欲望。” 我下意识反驳:“我有世俗那种欲望啊?” “……” 她们三个面面相觑,然后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明显是被我给逗乐了。 我:……? 好气哦,我虽然嘴快,但说的可都是实话、真心话。这么笑话我真的好吗? 还是保研室友,她擦了擦眼角的水珠,和我解释说: “不是指这方面啦。我是说,你的物欲很低。虽然喜欢吃,但没条件的时候只要吃饱就好。买的铁皮纸片也不是最烧钱的,没买到你也不在意。家里也有钱,不在乎你赚多赚少。更重要的是,你是真心喜欢这门学科的。” “小鱼,”——她们都爱这么叫我,室友说,“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这样你就是我们在科研界的人脉了啊哈哈哈哈哈!”考编的室友叉腰大笑,让室内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松懈下来。 我也笑了起来,“我不能保证未来,但当下,我确实很想坚持下去。” …… 然后我就来到了哥谭。 普林斯顿和斯坦福拒绝了我。而mit自从托尼·斯塔克宣布自己是钢铁侠后,含金量那是直线上升,同时也变得非常危险,我不愿意选择那里。 我本来不想将就,但哥谭大学的实验室吸引了我——后来我知道那是上一次哥谭大学被爆破后,韦恩大佬捐赠的,而那个“上一次”的时间,就是我收到offer的一周前。 我最终选择了哥谭大学,那个拒绝mit的理由很快就啪啪地开始打我的脸。 “当初去南大就好了,南大的凝聚态也是很牛的。”我泪目。 天杀的哥谭,天杀的阿美莉卡,你是真的乱啊!还没落地哥谭呢,我就已经遭受了之前20年人生,从未遭遇过的混乱了。 谁家好人同时劫机和劫飞机场啊?别跟我说你们是两拨人,分成两组那不也都是哥谭人?你们哥谭人别太离谱了我说! 坚持不下去了啊!我! 眼下窗外静悄悄,什么声音也没有。但没有声音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证明骚乱还没从交战处蔓延到这边。 但我就住东区啊,哈哈,笑一下蒜了。 天亮的时候,gcpd通过短信和广播通知说骚乱已经平息,哥谭恢复正常作息。换句话说,大家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 通知下发的一瞬间,我清楚地听到四周传来响亮高亢的骂声。骂得可脏,放会被直接屏蔽成口口的程度。 我看大家在上班和上学之间,宁愿选择上吊。 甚至有个姐们儿超大声地骂了句“suckblackmask”,感情相当充沛,语气十分恨铁不成钢,不想上班的气息呼之欲出。 我却在天光大亮之际,爬上床,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赶完deadline今天又没有课,看我爽睡! 早安,哥谭。 梦里,我回到了刚来哥谭那天。 2、第二章(捉) 刚来哥谭的那天,天气晴朗。 我一直以为哥谭和伦敦一样总是阴雨绵绵——这也是我能接受哥谭的原因之一,和我家乡差不多的天气状况,但事实上这座城市的晴天很美。只是那种独特的阴郁气质和建筑风格给了人错觉,让我以为这里像寂静岭似的,终年被大雾笼罩。 有一说一,哥谭和寂静岭都挺恐怖的。不过哥谭要好一点,它只是变态比较多,大部分都还是在“人”的范畴。哥谭win! ……草,好像什么地狱笑话。 说到这个,完全是因为我启程来美国的前一天晚上,还熬夜打了会儿寂静岭2重制版。呜呜,想念我国内家里的ps5,更怀念我还有打游戏时间的本科生涯。 我老家没有直飞哥谭的航班,所以我选择了在hk转机。不过真奇怪,hk啥时候有直达哥谭的航班了?搞不懂,我挠头。 hk也有自己的超级英雄,不过我来的时候是白天,超级英雄和反派一样,一般是夜间出没(纽约除外,复仇者是少见的日行生物),没有那个荣幸见见黑蝙蝠、黑狐杀手……咦?怎么都是“黑”字辈的?那建议你们吃席和黑面具坐一桌,这样比较方便门口的礼仪大臣登记。 我本科时还给小姑家的哥哥帮过忙呢,他结婚我和他亲妹我表妹坐门口登记来客,来一个我听不懂名字,来一双我开始懵逼,来一群我直接乱写一气。最后乡亲给我来上一句: 哟,还是大学生呢。 噫!不好!想想拳头都硬了!我赶紧清空思维,但下一秒,过于活跃的大脑又开始想别的。 在hk就没人给我送行了,不过我不会觉得孤单。对我来说最舒服的社交状态就是没有社交,一开始我以为搞科研就不用和人打交道了,这不得爽死?可事实证明活在人类社会就不可能避免和同类接触……乱七八糟地想着,我再次登机。 香港直飞哥谭大约需要14小时,为了旅程的舒适,我买的商务舱。不是头等舱买不起,而是商务舱更有性价比……绝对不是我抠! 但去哥谭的机票本来就在打折,商务舱还折上加折,算下来便宜了40%诶,很难不心动的吧?而且飞哥谭的人好少哦,我旁边甚至都没有人。 看了会儿电影——复联授权的乐高大电影真好看!又吃了顿飞机餐,我就卸妆准备睡觉了。 人们常说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我想,这不巧了吗?我还真就睡不着。 不止坐飞机睡不着,坐火车高铁长途大巴……哪怕是在我最熟悉的环境——家,我也照样睡不着。在学校惦记我那破实验数据,在家也是疯狂熬夜,医生说我是神经衰弱,还有点成人adhd。 我问医生我会死吗,医生大惊,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想,要不要测一下有没有抑郁倾向。 我:不是,我的意思是能活着就行,死了也行,都行。 医生瞥我一眼,哒哒哒运键如飞,很快开出一张诊断单,分析过程不明,但给我的建议是: 睡觉前少看刺激的东西,把你那些小说都戒咯!另外,多发两篇期刊应该能有效解决一段时间的焦虑。 完事儿医生还特别耐心慈祥和蔼地问我: “小苏啊,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儿?情绪有点不对啊。” 我想想,开口:“大概是我推死了罢。” 当时我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向医生大吐苦水,疯狂辱骂那个垃圾漫画家,期间还嫌弃普通话使用起来不够流畅,干脆换了方言继续输出。用词之脏,别说敏//感的了,放wb那个厕所,也是发出去就被屏蔽的命。 但医生真的很耐心,安抚好我后,我都到学校了,他还给我推荐了几个宝藏太太,专写小甜饼。 太好了是治愈向我们有救了!我吃我大吃特吃! 然而好景不长,这些太太没两个月就退坑的退坑,坑文的坑文,眨眼间我的关注列表就出现了几个空白账号。 ……还好我也爬墙了。 比大拇指,健康的微笑。 咳,话扯远了,我睡眠质量比较差,多梦眠浅入睡困难,所以这次出行,随身小包里塞了不少东西:耳塞,降噪耳机,眼罩,便携式u型枕……哎,想到到了之后还要调整时差,我就觉得好烦哦。 也正是这令人着急的睡眠质量,让我在危险来临时,很轻易就醒了过来。 ——天杀的哥谭!我甚至不在哥谭,还在太平洋上空呢,怎么有傻缺劫机啊!? 不带这么玩的! …… 睡到一半我被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但我刚睡醒时人比较懵,没什么反应,加上很快彻底清醒过来发现似乎有危险,就更不敢表现出醒过来的样子。所以是如醒。 当然,用我们学物理的话来说就是,薛定谔的醒。 希望我老师同学们不要知道我在这儿乱玩梗,但也有很大可能他们之后连我的人也见不到了,哈哈。 我还有空想一些地狱笑话,但这不能证明现在的情况不严重。 按理来说阿美莉卡从911事件之后,就应该吃一堑长一智,对飞机安检上心的。然而,这是个超级罪犯与拥有特异能力的人频出的时代。 我耳力算不上多好,但那些人仗着说的不是英语或者中文而有些肆无忌惮,偏偏他们使用的那门语言我十分熟悉—— 德语。 说起德语也是让我心寒,胃寒,宫寒。 当初考虑研究生院校的时候,我也是思考过德国的。但太吓人了,我在德国读本科的高中同学还没毕业,我的高中学姐学长们也没毕业……都说在德国读大学的四年将是这五年里最难忘的八年,原来不是骗人的啊? 我在咨询过同学后,吓得当场划掉了备忘录里的学校备选。但德语还是学了,我还挺喜欢学习一门语言的过程的,相当于放松脑子了。 话又说回来,我听到了一些可能会导致我一旦被发现就会被立刻灭口的内容。 这群操着德语的人在说什么“逃走”、“追捕”,我心里就是一紧。紧接着又是一个英语单词—— mutant。 其实听到这个词时,我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咋的,你们劫匪是搞生物的?第二反应才是:哦,变种人啊,这个在俺们国家是叫异能者的捏……等等,结合上下文,他们接机是为了搜索一个逃跑的变种人? 啊?他们究竟是普通劫匪,还是什么搞不可说实验的人啊?怎么事情忽然向更可怕的方向发展了。 我悄悄咽了下口水,感觉要完。 补药啊,我才上岸,刚拿到的offer。我以为自己至少应该死在哥谭这座城市,怎么没落地就出意外了呢? 朋友们,不是我怂,你们自己也想想,疑似德国人、追捕、被迫害的一类人……这是可以播的东西吗?我好怕呜呜呜,我还有从德雷斯罗萨开始就没看的海○王要补啊! 我在心里泪流满面,鼻尖却嗅到了奇怪的味道。正要分辨那是什么东西时,就感觉脑子忽然变得有些昏沉。我立刻意识到这应该是某种具备催眠、麻痹神经类性质的气体。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再次陷入“沉睡”。 再度“睡着”前,我只来得及想:我该不会被梦中杀人吧? 万幸这架飞机上没有曹孟德,无人受伤。 我大松口气,对着前来送餐的空姐露出个笑,不动声色地打探了两句情况。 然而空姐表现得毫无破绽,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只好按下疑惑,决定等下飞机了再行打探。 ——不脚踏实地我真是什么也不敢做。 餐后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干脆去洗了个脸,再回来化妆。一路上我也是仔细观察,尤其注意了前后连接的部分,却一点破绽也没发现。 也有可能是我没戴眼镜,又聋又瞎。 我目前主打一个:你说什么?我看不到啊?你在干什么?我也听不到啊! 简单用随身携带的化妆品化了个妆,再整理下头发,我又是水灵灵一美女。 距离抵达哥谭的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我寻思还可以看一部电影。于是我又点开了复联授权的乐高大电影第二部……淦!难看!狗尾续貂!你们复仇者联盟授权后都不检查一下的吗? 我苦着一张脸关掉了电影,实在看不下去了,但距离飞机落地还有半小时。这剩下的半小时该怎么度过呢? “所有人,把你们的通讯工具交出来。” 很好,现在我不用费心去思考了,有人替我做好了决定。 十分眼熟的红蓝色编织袋递到了我面前,我:“……” 对方:“?” 我只好在身上掏掏,两部手机,一块手表,一部平板,一部ns,一部大3ds…… “这个,这个,不用。”劫匪满脑门黑线地把我的游戏机还给我。 咦?那他人还怪好的嘞! 3、第三章 我死活也想不到,人真的能倒霉成这样。 一开始周围的人都没表现出异状,我都快以为一开始是自己看了电影在做梦了。刚放松下来,飞机要落地了,这回却真的冒出来劫飞机的了。 我:…… 这都不算最惨的,更惨的是大约我先前配合到有点“谄媚”了,一不留神把游戏机一起交了出去,成了那个显眼包。所以在选择人质时,我很“荣幸”地被拎了出来,成为了几个倒霉蛋之一。 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位柔弱的空姐,一位带着女儿出行的柔弱美人,和一位黑色头发、十分沉默却十足美丽的亚裔女性。算上我,人质全是女性,让我不禁想“呸”上一声: 啧,只知道欺凌弱小的垃圾玩意儿,哪怕在反派里也是垫底的那种。 不过其实也轮不到我看不上他们,我宝贵的小命还在这群人手上呢,只是我的大脑总是过于活跃,忍不住去想些有的没的罢了。 我的脖子被一把匕首抵住,开了锋的刀刃闪着摄人的寒芒,搞得我连呼吸都放缓了。 敢来劫持飞机的匪徒当然不止带了冷兵器做威胁,枪//支也是必备物品。我甚至听到两个蒙面劫匪说着机舱内炸//弹的事。 我:彳亍,你们这是想和这架飞机一起上天,那没事了。 我身边的小女孩被她妈妈死死捂着嘴,这才没有发出声音,但显而易见的情绪很差,憋哭憋得都快喘不上气了。被选中的空姐显然也有些恐惧,但总体而言还算镇定,合理怀疑她是哥谭本地人。 是的,本人对哥谭及其居民的认知就是这么刻板印象。 再去看最后一个人,那位亚裔美女。 我敲!她比我还淡定! 而且我感觉这位靓女隐隐有一种高手气质,看上去文静纤弱,但以我浅浅看过两本人体解剖书的见识来说,这姑娘的身体数据绝对很惊人。况且她浑身上下的肌肉看似放松,实则随时可以暴起……这不当代扫地僧嘛! 我恍然大悟。 至于我是怎么看出这么多东西的……哈哈,笑死,不会真的有人相信我的看法吧?我就是太紧张了,脑子转得飞快,脑补了一大堆东西而已。 谁信谁傻蛋! …… 好家伙,俺才是那个大傻蛋。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空姐和亚裔小姐姐(还是妹妹?)眼神交汇间达成合作,空姐在劫匪们又一次和地面联络要求用一飞机的人质交换某个正要从黑门监狱转移的罪犯时,非常自然地碰了个瓷,“啊呀”一声倒地。 空姐倒下了,但她的倒地非常具有戏剧性,且具备了相当的功能性。 简单来说,她极其富有技巧地一个人带倒了仨。而同一时间,几乎是眨眼间的事,另一位亚裔女性就用仿佛舞蹈一样的动作,夺走了两人手中的枪。 我只是个普通的科研宅宅,要消化这一串丝滑小连招实在是有些困难,但不妨碍我寻思: 哇!这就是她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吗! 然后我就和那姑娘对视上了。 对方:…… 我:。 我:? 咋了?我知道自己挺好看,但也不至于一分钟深情对视吧? 对方:“chinesekongfu。” 我:“啊?” 难不成……我脑瓜子终于开始运转,难道,她以为我是在震惊她的动作,所以给我解释?没必要,姐妹,真的没必要,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可能这次劫机就是这辈子唯一一次交集,何苦向我自证呢? 我做人一贯奉行的原则就是:关我屁事,关你屁事。做人不要太老实,谁让我证明自己,我会直接掀桌反问大哥/姐你谁? 谁不是第一次做人,管别人看法去死。 也是我这样稳定的精神状态,才能从高三那年父母双双车祸逝世的打击中恢复,还能在高考失利的情况下上了国内top10。 不过眼前这姐妹又美又飒,我又和她不熟,所以我溺爱: “哦哦,厉害!” 我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她:………… 怎么了这是!省略号为什么变成双倍的了!? 我迷茫,我不解。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不喜欢夸夸吗?本人可是超有竞争意识地在幼儿园时期就为了一朵小红花把自己吃到吐啊!(震声) 女人,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夸奖?!是西南幼儿园小班干饭冠军的夸奖!(超大声) 然后本干饭第一名就又被挟持了。 我真是,倒霉呢!(皱眉)(叹气)(扶额苦笑) 这次挟持我的是旁边走过来的空乘帅哥。我以为他是来帮忙的,结果人原来是劫匪的内应。好家伙,感觉又看了一集柯南! 我走了下神,感觉脖颈处一痛才“嘶”了一声,回过神来就看到对面的空姐竟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而被我夸夸的亚裔美女也难得有了点情绪波动。 我打出一个问号:? 我脑袋顶的空乘:“我们安装的炸弹还有两分钟就会爆//炸!我警告你们…你!别过来!” 他的指向很明确,是那位亚裔女孩。 我:“内个……” 空乘帅哥:“我不是黑鬼(nigger)!” 我:“???” 你他爹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空耳成这个样子就别出来做坏事了,先去装个助听器吧哥们! 我仿佛在那亚裔姑娘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笑意……姐妹你的笑点好像有点低啊我说。 不过她也趁机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懂了! 我立刻狠狠踩了身后空乘一脚——用我脚上这双神奇的打折产品,高跟洞洞鞋。接着我趁对方痛得乱了阵脚之际,转身抬腿一踢,直接攻击特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鸡飞蛋打,战斗,爽! 而对面的亚裔美女:“超人救命——” 我震惊地转身:啊?不是让我趁着大好的机会自救吗? 靓女却已经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回望:? 我觉得她是想说:啊?不是说好了我们赶紧呼叫外援吗? 可恶!我以为我俩脑电波交流得十分通顺,没想到竟然是我比了半个心,你举起了大拇指……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回旋镖? 痛,实在是太痛了。 直到超人拖着飞机降落阿奇古德温机场,我的心还是痛痛的。有礼貌又十分英俊的外星人见我这个人质脸色苍白,还好心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先掏出了刚回到我手上的拍照专用机——苹果5s,问: “超人先生,能和我合个照吗?” 他答应了,哦,酥皮!世界上最好的酥皮!我下次世界超级英雄人气排名也会坚定不移地为你投票的! 我美滋滋地收下合照,这才说起了正事—— “超人先生,或许是我在做梦,也或许是真的,我曾在飞行途中听到有人用德语提起了一些事情,我想或许应该告诉您……” 我和他说起了飞机上自己听到的一切,着重强调了“变种人”这个单词。超人一直很耐心地听着。完全没有不相信我的意思……天哪他的眼睛真是深邃迷人极了,黑发蓝眼真是我心中第二好看的搭配。 第一当然是我们黑发黑眼哒! “谢谢您的告知,女士,我向您保证,我会就此事做出调查的。您的据实以告或许会拯救很多人,感谢您的帮助,但也请您不要将这件事透露给第三个人,这会给您带来危险。” 超人严正向我保证,还怪正式的,说到后面时,那双蓝眼睛里又盛满了担忧,我赶忙朝他摆摆手: “不会不会,我也就是看你是超人才说的,平常我嘴巴可严了!” 他这才笑了,于是刚刚还像大理石一般刀削斧凿但有些严肃的脸,又变成了阿波罗一样的俊美阳光。 我悄悄在心里“哦呼”了一下,不禁有些感慨:还好超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更偏爱有少年感的男性,不然这不得把我迷死? 听说超人是有恋人的,我都有点想给超人送两本男德了。(bushi) 因为劫机这事儿闹得有点大,加上又有超人出手,机场被闻风而来的记者和超人崇拜者围了个水泄不通——主要是前者,在哥谭,哪怕是郊外,十分崇拜超人到要追线下行程(?)的也是少数。 我猜他们一般都是在辱追蝙蝠家的,团粉偏蝙蝠侠那种。 那小丑就是超绝蝙蝠侠黑粉,咦惹,听上去好gay,不行,我不能再用自己的追星脑袋去想超级反派了。 这对超级英雄来说也太不礼貌了。 我以为今天会是把我所有霉运都吸没的一天,还有心情在躲开所有记者后,对着超人的背影浅浅进行一个18连拍。却不知,这只是我悲惨读研生涯的一个小开端。 此时,我只是拉着我的行李箱,在机场外艰难打车。 一辆低调但豪华的轿车在我面前缓缓驶过,然后停在了我的不远处。我探头探脑看了一下车牌号,发现不是我叫的uber,深深松了口气。 吓鼠了,差点以为哪家少爷小姐大佬跑出来做网约车,原来是接自家小姐来的啊,那没事了! 我下意识对上车之前不经意回头的卡珊德拉——是的我们在下飞机后交换了姓名,她就是那个和我心意不相通的亚裔——微笑,接着,她上车,车辆飞速驶离机场,留下一屁股尾气。 我面无表情咳咳咳,内心宽面条泪: 这也是个超级有钱人,那车超贵的来着!对了,卡珊德拉是从头等舱被揪出来的……天杀的,谁偷了我的顶级富二代人生?是谁?是谁啊?! 而驶去的黑色轿车内,开车的阿尔弗雷德正在问他的小姐: “看上去您似乎交到了新朋友,卡珊德拉小姐。” 卡珊德拉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难得有些纠结的样子说:“不是,她……” 苏虞她真的是,很特别的那种。观察力时而敏锐时而迟钝,脑回路也略显清奇,反射弧好像也有点长什么的……最终,卡珊德拉这样和老管家说: “她…听到了一些东西,或许会有危险。” 老管家表情沉稳,也不知是对谁在说话: “但我想不会有人那么不礼貌地对待一位哥谭新访客的,对吗?” 4、第四章 来到哥谭的第一天,我先去了学校的公寓。 哥谭大学的学生公寓分好几种,我手气不错抢到了单人间,一个学期租金5000多刀。 贵得我肉疼,但我又不想赌合租室友是个好人,学校附近的房子租金还不如学生公寓便宜呢。我是有父母遗产,可坐吃山空,还是要勤俭持家的。 “但也没人告诉我,这破床没床垫啊?” 我呆呆地看着光秃秃的床架子,除了无语这破玩意儿没有床垫之外,还在疑惑另一件事: 这个床好高,高度直接干到我脖子那一块,又没有梯子没有护栏……我真的能顺利爬上床吗?又或者说,我睡着后,真的不会一个翻身直接掉地上吗? “要不我以后都睡地上吧?” 毕竟我妈曾经说过,我小学的时候曾经从火车下铺滚到地上。要是从这么高的床上滚下来,脑子还要不要了? 我宝贵的大脑! …… 【所以你现在是睡地上吗?】 在加州理工的朋友看到我发的朋友圈,友善地发来问候。我回复: 【对,打地铺。】 【不过我打算买个超大狗窝,以后就睡里面。】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了很久,最后一言难尽回: 【[价格截图.jpg]】 【比好床垫便宜,我也想整一个了。】 我:【去买吧,朕恩准了,你不是学人精。】 对方:【?】 然后他也发朋友圈去了,发的是我们这段对话的截图,下面很快有个共同好友评论: 【美爷也担心钱的问题啊?太好了,感觉和你们又近了一点。】 我:? 加州这位好友回复得也很快: 【英爷说这些?】 我:…… 怪无语的,你们到底是留子,还是朋友圈街溜子? 我没再看wx,继续收拾东西。 距离学期开学还有两天,我需要做的准备还不少,当然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之一那就是—— 打开手机,搜索哥谭大学附近好吃的中餐厅,印度菜也可以,墨西哥菜我也很喜欢,意大利菜也不戳。还有货品比较全的中超亚超,和唐人街……话说哥谭有唐人街吗? 我站在了哥谭唐人街区的入口。 你好,唐人街是吧?有的有的。它在哥谭甚至是一个区! 八月底的哥谭还挺热的,我穿着简单的t恤和五分大裤衩,外面套了件防晒衫,戴了个渔夫帽,脸上架了副墨镜,还撑着把伞。 一看就不够老美。 这也是刻板印象了,但大多数时候还挺准的,比方说现在,这家川菜馆的老板就操着一口有点变调的乡音对我说: “哎呀,我一看你这个样子就晓得你是中国人的嘛!” 我:“那有折扣没得?” 老板:“没得没得。” 我:。 那你说个鸡毛啊! 但这家店有正宗夹沙肉和不放各种丝的鱼香肉丝,我忍了。 这个点餐厅里人不少,我一个人占了个双人座,很快就有服务员过来问我介不介意拼桌。我抬头朝服务员指的方向看去,嚯!好辣! 服务员:? 我:……难道我说出口了?那抱一丝啊,我说的是鱼香肉丝,哈哈,哈哈哈! 那么我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那是个黑发蓝眼——来到阿美莉卡后这个配色的含香是不是太高了点儿?——额前一撮白色挑染的青年。对方穿着同样简单,只是夏末也在外面套着一件皮夹克,表情略显桀骜,但并没有多不耐烦。给人的感觉很像是读书时代那种走在校园里都会吸引一些小女生偷看的坏男孩。 然而男孩可没有他的好身材,我目测一下,不好说胸围,但感觉埋进去会窒息(?)。 斯哈,虽然他也不是我的取向,斯哈,但是,damn!他也太辣了斯哈—— 我朝服务员小姐姐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好的没问题,拼桌是吧?我都可以。” 服务员朝我感激一笑,赶忙去引着人朝我这桌过来了。 我:嘶—— 心里倒抽一口凉气,我滴龟龟,近了看身材更好,不要命辣? 对方看上去有些寡言,没有和我这个拼桌的人聊天的意思。我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过他很会点餐,还知道和服务员强调要正宗的川菜,勾芡的甜口菜他不吃。 很好,小伙汁,给你一个本地人赞赏の眼神你自己意会一下。 小伙汁看我的眼神有点微妙,我看出来了,但没看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好?我是杰森,你吃的这是什么?” ——哦,原来是要和我搭话的意思啊。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边的桌面,心中疑惑。杰森问的是哪一道菜? 是这样的,我点了三道菜,没有米饭,一份夹沙肉,一份鱼香肉丝,还有一份小炒肉。不管是哪一道,我都不知道用英语怎么说。夹沙肉难不成是porkwithsand吗? 你让我用英语普通交流,骂人,甚至学物理,ok。翻译中华菜谱,不ok。 我看向杰森小伙儿的眼神也不免微妙了起来:朋友,你怎么那么像我那些亲戚,知道我会英语之后看到什么东西都要让我翻译一下,谁他妈会翻译药片说明书,又或者随时随地翻译电视剧啊?!况且这种现象还在我暴露了会的其他几门语言后,愈演愈烈,甚至还有人想白嫖我给他们翻译文件。 我可去他们的吧! 杰森:…… 算了,他本来也没想得到确切答案,还不是眼前这姑娘一开始眼神就怪怪的,他琢磨着对方是不是认识自己。现在11看来,倒更像是单纯地……杰森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 【嘿,兄弟,她好像就是单纯被你的身材吸引了。】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杰森掏出来一看,却冷不丁瞥到这么一条内容。他顿时额角冒起青筋,死命克制才好歹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捏爆手机。 杰森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回去,实际上左手在桌下对面姑娘看不到的地方盲打: 【收起你的窥私欲,小红鸟。】 消息发出去,杰森拉黑了这个账号。当然,他知道这没用,蝙蝠家精通网络和黑客技术的小鸟想找到他真是再容易不过了。杰森只是在表明自己拒绝交流的态度。 杰森·陶德,二代罗宾,现红头罩,黑///帮大佬,东区老大……一位会被懂的都懂的人怒斥“这里坐不下这么多人!”的挑染酷哥,现在只想吃饭。 他通宵了两天追查近期伯恩利码头的异状,才抓到法尔科内的小辫子就被老蝙蝠要求停止,火气很大地和老蝙蝠打了一架结果还输了,被得知此事的罗伊狠狠嘲笑。杰森现在只想吃顿饭再说,回自己的安全屋倒头就睡也好,不管蝙蝠侠的警告继续调查也好,又或者—— 嗡嗡。 今天的红罗宾好像格外恼人,丝毫没有以前的“高情商”,杰森不带什么恶意(?)地想:可能是白天老总晚上夜巡,脑子坏了吧,如果人没事那希望人有事,如果人有事那就有事吧。 在对面那姑娘瞥过来的视线下,杰森只好又一次去摸手机: 【和你拼桌那姑娘和你最近调查的事扯上了关系,大红,她听到了点内容。 提示,今早从hk到哥谭的航班,卡珊也在。】 杰森:? 杰森略感惊讶。不说提摩西·德雷克此人竟如此好心地分享情报——毕竟杰森自己也能查到的情报算不上什么,更让这位大佬惊讶的是红罗宾的潜台词—— 去接近她,然后……在必要的时刻保护她。 这女孩是个普通人,年龄相仿又是偶然遇见的杰森是最方便靠近她的对象。 杰森一边想着我凭什么听你的,一边身体非常诚实地又找了个话题。 …… “你是新来到唐人街的吧?之前没在附近见过你。” 我看到杰森看完手机后,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接着找我搭话,我并没有被帅哥锲而不舍搭讪的愉悦自得。 实际上,我的第一反应是: 主人的任务啊? 咳咳。 不是,对不起酷哥,但仔细一看,你真的怪有内个气质的。明明又高又壮,可老给我一种很适合当男妈妈,顺带搞搞gb的感觉……是错觉吧?他发达的肱二头肌在给我sayhi啊肯定是错觉吧! 我恍恍惚惚地回答:“是的有我这么高速运转的机械进入哥谭——” 他:“嗯……哈?” 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说,对,我是哥谭大学的研究生,主要的方向是——” …… “噗!咳咳!” 提姆·德雷克,韦恩少总,红罗宾……总之有很多身份的人,刚从公司下班坐到餐桌边,正一边吨咖啡一边处理工作,顺带摸个鱼看看独自在外打拼(?)的二哥在干嘛。 然后光荣地呛了一口。 达米安:tt 米霸天发来嘲讽,提摩西无视之,并露出古怪的表情。 阿尔弗雷德路过韦恩三少身后上菜,没有去看他的手机,但提姆显然很有分享欲。 他对餐桌上的老父亲、弟弟以及姐妹说: “杰森说,鉴定完毕,那姑娘是个没戒心的赛博坦星人。” 所有人:? 5、第五章 我还是和杰森交换了联系方式,据他说,他是哥谭东区人,但对哥谭整体都很了解,以后可以带我逛逛这座城市,尤其是辣味美食。 本来听到前面我都觉得他是不是要泡我了——是的本美女就是这么自信,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我: “兄弟,不姐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 我恨不得当场和他义结金兰,结为异性(别)姐妹。 相信我,称呼他为“sister”是我对他的最高礼待。 但杰森本人显然抗拒这个称呼,懂了,他是不乐意被这样称呼的大直男,那算了,我也不喜欢和男的称兄道弟,那还是直接叫名字好了。 我:“原来你是想找口味相似的饭搭子啊早说嘛我还以为你想泡我呢哈哈哈哈、哈……哈?” 杰森表情臭臭的,不是被说中心思的难堪羞赧……管他什么鬼东西,更像是被人看了热闹的不快。 我打出一个问号,并认为自从登上来哥谭的飞机后,自己就好像点上了什么奇怪的技能。 我的情绪感知和识人能力好像上了个台阶,真奇怪。 不过也没事啦,至少不是食人能力哈哈哈哈! 我内心爽朗地玩了个谐音梗,表面乖巧地和骑机车送我回学校的杰森挥手告别。 倒也不是我没有一点戒心,至少我没有告诉他我住哪栋公寓,而是杰森看上去凶恶,但是给我递过来的头盔竟然是粉色猫猫耳诶。而且他看上去就是个会给流浪猫喂香肠的酷哥,肌肉硬硬,哈特软软。 我从小到大都很会看人,现在更是有种迷之自信。 ——我愿称之为超直感! 碰瓷一下某蛤蜊家十代目,嘿嘿。 我快乐地往公寓的方向走去。来到哥谭第一天,虽然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劫机,但遇到了超人还交到了新朋友,算起来还算个好开头! 晚上睡觉前,我发了今天最后一条朋友圈: 【好消息:到哥谭了 坏消息:遇到了劫机啊啊啊 好消息:被超人救了,还合照了 好消息:第一天就交到了本地朋友 晚安,哥谭。】 附上和超人的合照以及偷拍照,合照放中间,凑了个九宫格,我在地上睡去。 呼呼,明天就订购一个超大狗窝。对了对了,还要看看公寓的厨房,呼—— …… 在哥谭普通人陷入沉睡的时候,夜行生物们开始活动。蝙蝠侠和他的小助手罗宾开始夜巡,三个女孩也一样。 红罗宾没有跟着出动,明天是他的大学开学日,哥谭大学金融系,阿福不赞成他在重要时刻还参与夜巡,而蝙蝠侠显然同意了阿福的观点。 于是机智的鸭鸭侦探决定今晚就在蝙蝠洞支援,蝙蝠侠同样默认了这一点。于是今晚就变成了:蝙蝠侠带罗宾,红罗宾远程支援;黑蝙蝠带搅局者,神谕提供技术性支持。蝙蝠家的大哥夜翼在他自己的城市,而杰森……就当红头罩他在边缘ob吧。 阿福年纪渐渐大了,这些年已经退出了蝙蝠侠的夜巡事业,不过在他们需要的时候,管家总是在的。 提姆还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电脑分了好几个屏幕,上面显示着不同的内容,有监控有网络舆情有调查资料还有—— 一位来自中国的女孩的社媒账号。 别误会,最后一个真是无意点开,提姆没打算窥探一个陌生女孩的隐私。然而对方和蝙蝠家最近在调查的一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提姆出于侦探的本能提前做了点防备,然后,他就看到了不可名状之物(bushi): 【手快全嬷了:这是什么?蝙蝠侠!路过,嬷一下。[蝙蝠侠模糊照片.jpg]*9】 下面有她的关注者问她什么时候转战真人领域了,她回复说因为要来美国留学了,所以多关注了一下阿美莉卡的情况。 还好,在网上还是有点戒心,知道不能透露学校地址。提姆刚这样想,下面的回复就开始啪啪打脸: 【手快全嬷了:我都去哥谭了,让让我吧[小猫抱拳.jpg]】 提姆:…… 白夸了。 顺便,他手快把这姑娘的表情包全收了。有一说一,她们互联网生态挺有意思的,表情包也比自己这边的meme种类丰富。 提姆对苏虞的印象又增加了: 二刺猿,不是,二次元。 什么?有人搞batman同人,还让蝙蝠侠做下面那个?是二次元啊,那没事了。 提姆其实十分淡定,这点口嗨算什么?匿名论坛上放飞自我的哥谭人连鳄鱼人都不放过,只能说人的xp是自由的,提姆建议他们都去看看医生。 ……小丑女哈莉奎茵那种的就算了。 然而下一条是个链接,提姆就像被猫爪撩拨了一下似的,没忍住点了进去、 他很快又瞳孔地震地飞快“逃”了出来。 f**k!怎么是他老父亲和小丑的八千字虐心虐身小“甜饼”,苏虞你对得起“甜饼”这个名字吗?! 啊啊啊有脏东西退退退! 提姆想重金求一双没见过此等邪物的眼睛,或者氪星人的眼睛也行。他想把这玩意儿烧了。 喝杯咖啡压压惊,提姆放弃了对苏虞的调查。 不,也不能说放弃,他决心还是把最近b追查的这伙人找出来,苏虞安全了,他就不用单方面和苏虞打交道了。 今晚是个“平安夜”,大罪犯没有,小问题挺多,就是红头罩火气有点大,不知道为什么和罗宾干了一架。 红罗宾很无辜:是啊?为什么呢? 第二天提姆就糟了报应。 哥谭大学本科开学比研究生早,提摩西少爷低调进入校园,还没考虑好是否要去领新生的礼物,就被人碰了瓷。 不,也不能说是碰瓷,对方确确实实被撞飞了出去——哪怕提姆本人一动也没动。 提姆缓缓:……? 巧的是,当“飞”出去的人抬起头时,提姆赫然发现,这就是自己昨天晚上还在调查的苏虞本虞。 …… 我被创飞了出去,带着我领到的一片达○乐披萨。 我:!!! 补药啊!我排了十分钟队才拿到的披萨!还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我仰头,眼睁睁看着那完美的三角形——我最喜欢的形状的食物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很好,它飞到我脑后面了,我不会下腰,看不到它了。 我的眼角情不自禁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也分不清是对披萨的留恋,还是被阳光刺激到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颌,我眨巴眨巴眼睛,这才看清楚自己面前还有一个人。 哦,这就是我本来要创飞结果岿然不动直接让力的作用反弹到我身上的对象……好家伙!哥谭真是人杰地灵啊! 眼前这青年,简直就是照着我审美点长出来的,我在游戏里捏脸都捏不出这么符合自己胃口的长相哇! 他哪里是创飞我的对象,分明是就是我的未来对象啊!我直接“hi老婆”好吧! 这位气质矜贵又温和的青年,对着呆住的我一笑,表情担心,但又十分克制,只是微微弯下腰对我伸出一只手: “没事吧?” 连声音也是我喜欢的少年感和成熟结合得刚刚好的类型,天哪,难道我到哥谭第二天就遇到天菜了? 天菜、咳咳,对方见我没有立刻回话,立刻担心地询问我是否在刚才的撞击中受了伤。我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这位看上去很符合我对青年体认知的男人,他好像似乎,有点结实啊? 我:…… “没、没事。”我没拒绝对方的好意,就着他手的帮助站了起来。好在我今天穿的是长款工装裤,耐糙得很,不至于当场爆改破洞裤。 我站起来后的第一件事是松手,第二件事就是向面前的人道歉。毕竟是我先急匆匆跑出来,又没看到前路有人的嘛! 不过对方过分礼貌了,他确认完我真的没事后,也没离开,相反对着我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是提摩西·德雷克,金融系的新生,非常抱歉刚才撞倒了你。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之后有什么问题我都会负责的。” 提摩西没有多停留,他看上去很忙,哪怕表现得很礼貌,冰蓝色的眼睛里其实没什么多余的情绪,说完就走了。我也同样礼貌地收下了名片,看着低调简洁有内涵的卡片上面的烫金字体,却整个人都萎了。 韦恩少总啊,那算了。 本来以为说不定是一段关系的开始,现在看来只是资本家从路灯上短暂地下来了一会儿而已。 我记得来哥谭之前搜索过这座城市的相关消息,一不小心就跳转到了八卦上。八卦里韦恩这个姓氏的存在感过高,几乎掩盖了这座城市的所有人。布鲁斯·韦恩和纽约的斯塔克,星城的奎恩并称为全美三大花花公子,然而后两者都回归家庭,浪子回头,唯有韦恩依旧过着他纸醉金迷的纨绔生活。 在八卦小报中,这位韦恩少总,德雷克少爷出现的形象通常被分为两类,要么是处心积虑企图侵吞韦恩家族的野心家,要么是被花花公子哄骗来打白工的傻白甜。 都说百闻不如一见,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长相多么符合我的胃口,我也按下了对美色的欣赏。 无他,一个照面下来,提摩西·德雷克给我的感觉足够礼貌,却也奇怪,仿佛被他看上一眼就会被剥光了一样。 算了,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连crush都算不上,我安慰自己,心中无男人,科研自然神,何况大名鼎鼎的韦恩少总本来也不是我等屁民能够肖想的。 ……但我在校园里遇到这位总裁的频率好像有点太高了,我是说后来。 6、第六章 我又回去排了一次队,这次换了个工作人员,是没见过我的,所以我又一次顺利地领到了披萨。只是这一份是经典的玛格丽特披萨,上面连个萨拉米都没有,我很悲伤。 不是都说阿美莉卡最喜欢将别人国家的食物本土化吗?为什么会有这么正宗的意大利口味啊! “我还是喜欢榴莲披萨,菠萝也行。” 我嘀咕着,但是中文,所以旁边一位明显有意大利血统的美女并没有看过来。然而我还是听到了极具个人特色的笑声: “鹅鹅鹅鹅鹅!” 能笑成鹅叫,我一听就觉得很好,很亲切啊。扭头一看,果然是亚裔面孔。 对方见我看了过去也不闪不避,还露出了一个爽朗大方的笑。 我:。 对方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两个人都是亚洲人,黑发黑眼,长相清秀可爱。 最开始笑出声的那个姑娘对我做了自我介绍,身边的人也紧随其后,原来她们俩都是哥谭大学今年的新生,而且两人一个金融系,一个生物系。 都是人才啊! 前者在美国学金融,不是家里有钱,就是家里特别有钱;后者更是直接往人尽皆知的精彩院系去了,还有谁不知道毒藤女就是从这儿出来的? 不止毒藤女,我随便在网上一搜就发现,小丑女是体操奖学金入读心理学,稻草人是心理学教授……要不是好歹还有个荣誉校友布鲁斯韦恩,哥谭大学真可称得上一声—— 人才济济。 民风淳朴哥谭市,人才辈出阿卡姆嘛,我懂,我懂。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我还能正经和人social: “你们好你们好,我是物理系今年的研究生苏虞,叫我sue或者小鱼都行。” 生物系的学妹对我露出个小小的笑,看起来有点羞涩,不过倒也没拒绝我的提议,小声地叫了一声“小鱼学姐”。 声音可甜,啊我死了。 金融系这位就要更热情一点:“小鱼学姐好!没想到是物理系的大佬,失敬失敬。我也喜欢水果披萨,下次一起去吃啊!” 说完,她有点狗狗祟祟地贴近了我的耳朵,小声说: “可不能让那帮意大利佬听到这话,否则的话……就跟我们不能接受草莓小笼包一样,你懂的吧?” 我: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我们用的是中文呢? 算了。 “有道理,我懂,我大学在江浙读的。” “喔喔,这不是巧了!我老家就是那边的嘿嘿。而且小鱼姐你不要放松警惕,现在会中文的人很多的。” 我嗯嗯点头,突然疑惑,咦?我刚才说出口了吗?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不过我也没惊讶多久,或许人家是变种人能读心呢(bushi),想那么多干嘛。 我俩还在这儿交流哥谭美食地图呢,旁边生物系那学妹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噗呲噗呲”的,像什么东西漏了气。我俩一起看过去,对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玩过的网页游戏。” 我:? 什么啊? 两个妹妹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似乎交换了什么信息,两个人很快笑作一团,我更疑惑了。 到底是什么啊!? 等我们仨在学校里找了个长椅吃披萨,她俩才终于解释清楚刚才的笑点: “就是那个,小时候4○99,7○7○上面很常见的那种小游戏,韩国的,主角是粉头发叫阿sue。我刚刚就在想小鱼姐的英文名很熟悉来着。” 我:…… 啊! 恍然大悟.jpg 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我,我仿佛回到了自己还不是被学业摧残的时代。那时候我还是个眼神清澈的萝莉,夏天待在二楼的客厅,百叶窗降下来遮住刺眼的阳光,室内被晕染上百叶窗独特的蓝色调。头顶的吊扇吱嘎吱嘎缓缓转动着,我坐在透气性很强的椅子上,大腿被网格烙饼似的烙出一道道红痕。大块头的显示器笨重极了,电脑配置很差,连玩个网页换装小游戏都要卡半天。要是玩得太久,父母就会突然闪现在身后,叫我多看看窗外的景色,别老盯着屏幕,小心近视。然后我就会想—— 外面?外面可是大太阳。那么刺眼,我会掉眼泪的。 我眨了眨眼,思绪一瞬间从过去回到现在,眼前是被树叶挡住部分但还是从缝隙中钻进来的阳光,身旁是新认识的叽叽喳喳的少女。 我忽然就没什么胃口了。 在这个时刻,我才有了来到异国他乡的实感。那个生我养我的故乡,和那些被蒙上一层朦胧滤镜的记忆一起,被我抛在了原地。 我不是什么脆弱的人——面对昆虫老鼠时除外,面对deadline时也除外,面对死活不出想要结果的实验时也……好吧,我承认了,我就是这么一个敏感脆弱的小女孩! 但有一瞬间,我好想哭啊。 “……学姐,学姐?小鱼学姐!” 是学妹的呼唤将我从郁郁的情绪中拉了出来,但我多少还是有些恹恹,为了防止被追问最后暴露我竟然在学妹们面前想家,我抢先开口: “抱歉,怎么了?” 我猜她们察觉到了什么,不过两个姑娘都很体贴地没有多嘴,只说:“我们加一下wx吧。对了。学姐你有没有加哥谭的留学生群啊?买卖闲置交朋友还有聚会消息都很多的,没有加的话我可以拉你哦。” “对,我们和布鲁德海文很近,所以还有个两地的群,这个也可以进一个,他们偶尔会发点夜翼的照片。”生物系学妹说着,对我比了个大拇指,“能对夜翼说不的都是这个。” 金融系学妹伸手过去把她的拇指下压,指尖指向地面,嬉笑道:“那我俩都是这个!” 我:行,那我是内个(被捂嘴) 两个学妹惊恐状:不不,补药在阿美莉卡玩这种梗啊! 插科打诨后,我的心情恢复了一点,具体表现在又可以锐评今早吃的牛奶燕麦粥了。 “吃牛奶燕麦粥也没什么,就是有一种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感觉,淡淡的,只是为了生存。” 学妹们点头,说要不下个小地瓜学学做菜吧。 我还真不会做饭。在前18年人生中,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小时候是妈妈和奶奶洗衣做饭,长大一点后就请钟点工和保姆。父母去世后我就长在了学校食堂,假期就在亲戚和各个外卖间流窜,表哥锐评我为“苏家的旅行青蛙,但流浪版”,我欣然接受并让他给我送个锦旗。 横幅也行。 表哥:…… 他被我打败了,之后产生了一种“搞科研的都是生活白痴”的刻板印象,至今未改。 我的手写过很多张试卷,打下过很多论文,做得了实验,搞得出同人,唯独没做过饭。 “可以一试。”我摸摸下巴,如此回应两位学妹。 于是她俩在我的手机里下载了小地瓜和下厨房app,千叮咛万嘱咐: “不要灵机一动,不要灵机一动!拿出你平时做实验的严谨!” 我:? 不是,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学妹们点点头:“都能来哥谭读研了,能靠谱到哪里去呢?” “啊?” 还有这种说法?那你俩呢? 她俩:“我们都为了我们cp来哥谭了,你让让我们吧!” 我:“细说cp。” 金融系学妹:“超蝙99,锁了,钥匙我吞了。懂不懂什么叫世界最佳拍档啊?” 生物系学妹:“啊?姐们儿你吃超蝙啊?再见吧,和不懂黄金搭档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了!” 金融系:“还搁这儿黄金搭档呢?一代罗宾早受不了跑去海文当夜翼去了,好多年前的老黄历了还提呢?” 生物系:“得了吧,那我还寻思谁不知道超人有个女朋友呢?” 两个人吵得怪真情实感的,我一个人缩在中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不敢说话,我写过丑蝙这件事,绝对不能暴露!可健康的恋爱忽然重要,畸形的恋爱实在精彩……就这个阴湿扭曲风味爽! 对着路过这一带的人,我露出尴尬微笑:哈哈,没逝哒没逝哒!同人女线下pk罢辽…… 路人:。 他们赶紧跑出五步远。 最后,两个妹妹齐刷刷看向我,两人分别拉住我的胳膊,问: “你支持谁?!” 我瞬间痛苦面具。就不能当我不存在吗?你们的cp都很真还不行吗? 但两人一副我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就不松手的架势,我只好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分外谨慎地说: “是这样的,我不搞rps。” 绝杀,但此乃谎言! 两人怔怔松手了,我乘胜追击:“男人还是纸片的好,cp也是,我能给他们完整的一生!” 掷地有声,ko! 学妹们一脸被我的“圣光”普照的大彻大悟:“我们不搞真人了!学姐!” 我:那真人确实不要搞,他夺坏啊! 双关,真好玩,嘿嘿! 我们吃完了披萨,又去附近的奶茶店一人搞了一杯天价(相对于国内)奶茶。坐在店外的椅子上,我小小地吸溜一口,很好,水位线都没有下降,简直和没有喝一样。 6刀一杯还要给30%的小费,美国人,你怎么不干脆明抢?! 什么?他们确实有零元购服务?那没事了。 我喃喃:“还好我不是很喜欢喝奶茶饮料,白开水挺好的。” 学妹们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咱也不是挣美刀花美刀,还是要谨慎消费的。” 小费文化滚出阿美莉卡! 我一直认为,小费就是资本家将本来应该属于他们的义务强行转嫁给了消费者,明明是老板应该解决的薪资问题,最后竟然是消费者买单,谁看了不说一声: “资本家就该通通挂路灯!” 我小声哔哔。 就算是今天遇到的那个好看的德雷克,不,就算是哥谭人人都爱的布鲁西宝贝,也要挂上去! “不过布鲁斯韦恩可以挂最好看的那个。” 我以为学妹的严肃脸是要反驳,结果她就是想说这个。 我大手一挥,豪爽地同意了。 “那斯塔克挂第二好看的路灯。” 我也批准了。 “还有星城的奥利弗。” “大都会的卢瑟。” “卢瑟就算了,我不是很喜欢光头诶,而且他讨厌超人,我讨厌他。” 金融系学妹坚定不移支持自己cp……我就知道她说不嗑了都是骗人的! 不过我倒是能理解卢瑟。只是理解啦!真要对超人有什么坏印象是不可能的,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想,今天遇到的德雷克可以挂一个最最好看的路灯,没办法,我还是喜欢少年感啦。 7、第七章 在哥谭生存必须知道一件事……好吧,实际上外地人最好别来哥谭,真来了那也没办法,总之,我牢牢记着第一天送我回来后,杰森状似不经意的提醒: 晚上乖乖待在公寓,别到处乱跑作死。 甚至“作死”还是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的,我震惊!另外有些时候不是我们不出门,麻烦就不会找上来的,这个道理在我来哥谭的第一个月就充分理解了。当然,这是之后的事了,现在的重点是公寓的厨房。 今天我们仨在学校乱晃一圈后,又一起去购置了点食材,就回公寓了。 我们不在同一栋公寓,两个学妹住的二人间,不过也在同一个方向就是了。分别前我们还约定好下个周末一起去唐人街吃饭,听说那边还有家很不错的粤菜。 回到宿舍我才意识到一件事,这种学生公寓的厨房是公共区域,冰箱也是,所以冰箱里的东西很容易被混用。假如我不想发生老友记里罗斯的三明治惨案的话,最好随吃随做。 我:…… 好不方便啊。 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满心担忧地将食材分门别类放进保鲜盒和保鲜袋里,又掏出提前备好的马克笔在上面写下了时间日期和自己的名字,最后忧心忡忡地把东西放进了冰箱。 “没问题吧?应该没问题的…吧?” 我犹犹豫豫地走了。 回房间后的第一件事是坐下来p图,我们今天拍了不少照片,风景人物都有,都是原相机直出。其中我最满意的一张三人合照是用我的拍照专用机苹果5s拍的,古早风味十足,配上我们仨今天往千禧风靠拢的穿搭,只能说一句会让人产生潮人恐惧症的程度。 嘿嘿,就要自卖自夸! 在把照片发到社交平台之前,我先把p图的成果发给了两个学妹,想着单独说太麻烦,我就干脆拉了个群。 我:【[精修合照.jpg]来看,本人十年p图功底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学妹们回得很快,昵称也各有各的精彩: 【aaa朋友圈精装:好好偷了,这样我就不用p了,哎嘿】 这位是金融系学妹,大名林梣,温州人,我一听这个地名,dna就情不自禁动了一下,很想唱:王八蛋老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咳咳!头像点进去一看签名—— 你要是知道我和我cp在一个城市也会觉得我很好命的。 行,再看下一位: 【辣手催鼠:好的收到[ok.jpg]】 我瞬间战术后仰,典,太典了,这怕不是在国内被各种通知腌入味了吧?而且这个昵称……一看就是冷酷无情杀鼠人,某b老总你可要小心了,鼠鼠你呀(不是)! 此人就是生物系学妹,本名高慧雯,名字很老广,实际也是hk人,不过她习惯被叫英文名,kate。 我建议她可以试着应聘一下卡戴珊家女儿,反正名字都是k字打头,被翻了个白眼,遂闭嘴。 而她的签名…… 勇敢的人先创死世界。 很好,很有精神! 我觉得不能输给她们的精神状态,想了想,给临时组起的群聊改了个名: 【上春(3)】 后面括号里的是群聊人数,天呐,我简直是个谐音梗天才,玩梗高手!不管是谐音,还是人数都完美得不得了,这就是天赋! 我美滋滋地发了朋友圈,想了想,还是决定经营一下我的ins,于是改了改文案也发了出去。像类似推特这种地方,我是用来发疯和创人的,而ins和朋友圈就需要精装一下来糊弄人了,分工明确,合情合理。都上网了,不同平台有不同人设也很正常吧?不都说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吗? 我在小地瓜的人设还准备做个二孩妈呢,听说这是小地瓜上最团结的群体之一,我要先立于不败之地咩哈哈哈哈! 朋友圈很快就有人点赞评论,ins也是……哼哼,都说了我是社交恐怖分子了,我人缘超好der—— 朋友圈评论区: 【高中同学一号:等等,定位,哥谭???】 【高中同学二号:你知道的,本人一向慈悲为怀,这是大使馆电话****-****】 后面跟了一串神秘数字。 我:。 接着是我大学室友,她们统一表示:宝贝你很美,跟你合照的人也很美……所以你背景里那个帅哥是谁? 我疑惑:? 什么帅哥,我怎么没看见? 宿舍群聊里有人为我解惑,室长淡定指出: 【就那个,左手边角落,那颗树旁边,看到那个背影了吗?一看就很帅诶!】 我放大图片,又放大,终于看到了她说的那个“很帅的背影”。 我:…… 我愤怒地打字回应:【淦!一坨像素点你怎么看出帅的啊?我告诉你,我今天看到的韦恩少总才是真绝色!】 无良室友们顿时冒头,叽叽喳喳,热情讨论,刚才还只有两个人在聊天的群,忽然就变成了两千四百只鸭子的赛博聚会。让人不禁想感叹一句: 【赛博鸭鸭会梦到电子烤鸭吗?】 我的室友们只有以下六点要说: 【……】 室长:【地狱!实在是太地狱了!所以我今天中午要吃烤鸭!】 我看着加一加二的回复,啃着毫无温度的blt三明治,嘴巴和心一样冰凉。 流眼泪了,你们究竟知不知道在哥谭,美国,吃一顿烤鸭有多贵,啊!? 怀着悲伤的心情,我又去看了看ins,有个新的回复,我打眼一看,是我那位身处纽约的学长: 【哈哈,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种风格吗?我记得你以前都不怎么化妆的】 还附带了个笑哭的emoji,我却有些恶寒,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感—— 总觉得,这家伙说话口吻很烦人是怎么回事啊?吃坏东西了吗? 但毕竟是同在异乡的同胞,还是同一个大学出来的,又没有撕破脸,我还是勉强回了一个【嘿嘿】过去。 天哪,苏虞,我真的要夸夸你了!我在心里浮夸地对自己说:你竟然这么会维系人际关系,真是个成熟的大人啊! 成熟的我把blt里的“t”给挑了出来。 生番茄,yue——! 生番茄蘸白糖,好;熟番茄参与的一切美食,好;番茄本人,坏。尤其是小番茄,大坏特坏! 我心目中的blt应该是:burger,lasanga和taco。或者beefaroni,lasanga和t-bonesteak的意大利三件套也行。 唉,干巴白人饭,唉! 一餐过去,发出去的动态又得到了一些点赞评论,我在查看的时候瞥了一眼,发现了个奇奇怪怪的id。 “嗯?什么洗衣店,做生意的跑到我账号下面来啦?” 拉黑拉黑,通通拉黑!我把这个id明晃晃就是在打广告的家伙给加入了黑名单,又摸到哥谭本地论坛晃悠了一圈,试图了解一些土著才知道的隐秘。 然而最后只是吃了满嘴的瓜,什么小丑女和毒藤女在一起给某人带了绿帽、震惊!疯帽匠竟然有模仿者、对比韦恩和斯塔克历代“女友”质量,还有什么布鲁斯韦恩是不是ltp。 我晚饭没吃好,八卦倒是把我喂饱了,嗝。 众所周知,人一旦开始玩手机,就会一直玩手机。刷完朋友圈刷论坛,刷完论坛刷短视频……等我从短视频听小说的背景视频中抽回神时,骇然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点。 我:……? 时间都去哪儿了?我请问? 我恼怒地把短视频app卸载,起身洗漱。 还好宿舍的浴室不是公用的,不然我真的会死,literally死。 但今天晚上显然不像前一天一样是个平安夜。在我准备去卸妆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墙边传来的诡异响动。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我停下往脑袋上戴发箍的动作,侧过头去仔细听。 像是某种东西摩擦布料,不,不对,是毛皮摩擦的声音,伴随着某种让我的生物本能感觉很不妙的动静。我抬起头,十分犹豫地想要不要去看一下呢? 要不要去窗边瞅瞅呢?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但也有说法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不是我这人心态过于消极,还是那句话:都哥谭了。 爱活活,活不了就死,还能有第三种状态不成? 我往窗户的方向迈出试探的小脚丫,下一秒就清楚地从拉上纱帘的窗户后看到了一列急速上窜的影子。 “啊——!” 我被吓得迅速收脚,警惕地往后缩了好几步,震惊的同时脑子已经开始自动分析从我窗户上“借道”的是什么玩意儿。 小型生物,夜间出没,身形近似水滴状,似乎有长尾巴……敲!老鼠! 我:啊啊啊啊—— 现代了,二十一世纪了,大城市,资本主义国家的大城市,竟然闹鼠患吗?! “难道这就是我玩梗的代价?”鼠鼠我啊,怕得要死捏。 更糟糕的是,我身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了和屋外同款的诡异动静。 卫生间,aka管道四通八达之地。 我缓缓闭上了双眼。 f**kgothamcity! 8、第八章 事情果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我反手锁上门,试图阻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并强行忽略了刚才我在短短两秒内进行了“开门→看到什么玩意儿从下水道口窜出来→尖叫后撤夺路而逃”等一系列操作。 我甚至不知道里面那道“棕黄色闪光”是不是老鼠,但显然它破坏力十足,背后已经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时候我就要庆幸自己有拖延症还不爱收拾东西了,浴室里只放了必备的洗漱用品。否则按照现在“丁零当啷”的动静,我应该已经痛失几千块了。 “妈呀……” 我从喉管里发出一声低到连自己都快听不清的叹息,心里是有点欲哭无泪的—— 想过黑///帮火拼,想过阿卡姆/黑门监狱反派出逃,想过被超反超英的斗争误伤,甚至我连外星人入侵都考虑到了!为什么?为什么踏足哥谭土地后的第一个事件,是老鼠泛滥成灾啊??? 蝙蝠侠在哪里?罗宾在哪里?灭鼠人又在哪里?! 【gcpd:捕鼠者于押送黑门监狱途中逃脱,全市老鼠暴动,请市民注意防范……】 是哥谭市警察局发出的通知,后面附了一串如何防范应对老鼠入侵的措施,我没仔细看,只一昧地喃喃: “原来,灭鼠人就是罪魁祸首哦呵呵呵——” 笑声从低到高,十分有动画内味,我脑子忽然就打了个岔,想: 该不会,我,有做声优的天赋吧?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御姐音吗? 门后传来了爪子挠门的刺耳声音,我心知肚明那是里头的生物在刮玻璃……啊啊啊,尖锐物挠玻璃可是足以和粉笔划拉黑板并称为噪音之最的恶心声音啊混蛋! 我左顾右盼,上看下看,试图找到一把像样的“武器”,可我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练习美式居合的。昨天倒是买了防狼喷雾,可这玩意儿对老鼠管用吗?不能够吧。 最后,我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了墙角的扫帚上。 这还是我在唐人街买到的古法扫帚,咳咳,好吧,实际就是草编的,是买东西老板送的,用料扎实,拿来打老鼠应该也……挺得劲的哈? 一分钟后,我坐在同样从唐人街买回来的小马扎上,正面对着窗户。我右手持刀(扫帚),左手持枪(保温杯),目光炯炯地死死盯着窗外。 ——简直就是女武神再世! 糟糕!好想把自己现在的造型拍下来啊,一定很帅吧?就是首先需要忽略这个造型出现的原因只是为了打老鼠== 就是这个时候,我正对着的窗外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间或伴随着一些不怎么激烈的语言冲突,但我住三楼,处于一个听得到但听不太清的高度。 于是话到我耳朵里就变成了: “叽里咕噜哥谭咕噜叽里滚!” 我:…… 仿佛跟着被针对了是怎么回事?外乡人震怒! 我就好像那个路边的狗,走着走着被人莫名其妙踹了一脚,不痛,就是心凉凉的。 这下我不得不看楼下究竟是怎么个事儿了。 探头探脑,探头探脑.jpg 我抓紧了扫帚,握紧我的安全感来源后,才狗狗祟祟地摸到了窗前。 奔腾的鼠群已经退散,也不知究竟去了哪里。不过我猜老鼠们的最终归宿是下水道。 去地下好啊,最好撞上杀手鳄通通被他一口吞咯! ……话说杀手鳄吃不吃老鼠啊?他的食谱好像是人,那对不起,冒犯了。 我乱七八糟地想着,悄悄打开窗户,探头一看—— “吱吱吱。” (你瞅啥?) “瞅你咋地?”我下意识回嘴,紧接着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在我做出什么反应之前,那声音又说了: “吱吱吱吱。” (你也没看我啊……算了,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我:……? 提问:单人间是怎么有第二个声音,还是男声,还是正太音,还有问有答的? 答:有第二个人呗!不然还能是鬼啊? ……鬼,吗? 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动起了自己仿佛生锈了一般的脖子,低头看去。耳边仿佛传来了某种动画里才会出现的“咔嚓咔嚓”声,夸张又写实。 在视线归处,一只褐色的,直立行走的小东西,正抓着百叶窗的窗绳,奋力往上爬。我甚至能为它配音: 嘿咻!嘿咻! 它有着两只大耳朵,几乎和它的脑袋一样大,长尾巴,棕色的身子,和相对身体而言颜色更浅的肚皮。最关键的是,它向上爬的动作分明和人类爬绳索一个样——我可是看过海○王的女人,水手就是这么爬纤绳的! 这个它,是一只直立行走的老鼠。 我恍惚地想:这算什么?一直特立独行的猪,但家鼠版?古有穿靴子的猫,今有后肢行动的老鼠? 哪怕这个世界有超能力外星人,眼前一幕还是太超过了一点。 在我发呆的时候,小老鼠离我越来越近,直到它手脚并用地来到了和我视线齐平的位置,并和我之前的动作一样,开始向窗户外探头探脑。 好一只八卦鼠! 然而我后知后觉了一件事: 直立行走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吱吱吱”在我耳朵里是人话啊!? 我张嘴吐魂:“啊啊啊啊啊——” 老鼠:“吱吱吱??”(怎么了怎么了?发生甚么事了!?有危险?!) 老鼠警惕地东张西望,我抓紧了怀里唯一的“武器”扫帚持续输出,楼下刚结束战斗的黑红紧身衣疑惑抬头。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不是)。 我猛女落泪:好可怕,哥谭,这里的老鼠会说话,还是说我脑子出问题已经开始幻听了?嘤! 伟大的紧身衣英雄拯救了他忠诚(并没有)的外国留学生!万岁! 楼下制服了敌人的超级英雄把捆绑好的人交给了他的同伴,自己上来查探情况,快准狠地抓住了正在和我一起滋儿哇乱叫的小褐老鼠,并出声安慰了我。 “女士?您好?还有什么危险吗?” 我吐魂,伸手,颤抖指老鼠:“它,我,它——” 我热泪盈眶:“不管您是谁,请务必把它带走,城东,离开美国…不!离开地球!” 小褐老鼠:“?!” “吱吱!”(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太空?) 我傻眼:“啊?” 哥谭特色紧身衣:“嗯……?” 我和紧身衣面面相觑,小心翼翼:“您,也听得到吗?” 紧身衣点头,冷静指出:“它虽然在叫,但传到人耳朵里就自动转化成了人类语言。” 我忽然就安心了!拍拍胸口,我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自己脑子坏了,原来只是这只老鼠真的有问题啊!” 那没事了。 对方:“嗯……” 老鼠:“吱。” 翻译:什么叫“这只老鼠”,我有名字,我是杰瑞! 我没理它,看着紧身衣,挠挠脸颊,“那个,你要不带着杰瑞先走?我看你们应该还有的忙?” 战后混乱什么的,之前有人闹了通大的,肯定有人出来浑水摸鱼吧? 他听懂了我的潜台词,没怎么犹豫地答应下来,只是他临走前还看了看手上抓着的小老鼠杰瑞,似乎想要说什么。 我也很神奇地理解了他的脑回路。 就是说这怎么不算一种双向奔赴呢?真是令人泪目! 我:“啊那个的话,杰瑞不是我的宠物,您想怎么着都行,不用顾及我的哈。” 对方愣了一下,接着笑了。隔着面具我不好说他的眼睛,但唇角绝对上扬了——以我为了打老鼠专程戴上的框架眼镜发誓! “好的,不过你不用对我这么,恭敬,小姐。” 哦哟?我来精神了。我懂得很,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心里肯定是“摩多摩多”,嗨呀!象征性的推辞嘛,我都懂,就跟我以前去亲戚家拜年,人家给我塞红包,我都是嘴上附和我爸妈说“哎呀不用不用,给什么红包啊”,心里疯狂呐喊“给我快给我!我就要!”,一样一样的。 “使不得使不得。”我义正辞严,正义凛然,声音更是铿锵有力,振聋发聩,“为人民服务,就该得到我们人民的尊敬和爱戴!” 对方:…… 紧身衣艰难地“嗯”了一声,比之前的反应都要慢。不等我疑惑地打出一个问号,他就飞快地告辞,钩爪枪往天上一发射,人“呲溜”一下就没影了。 徒留我在原地疑惑挠头:“咋的了?国外没有这种说法吗?” …… 已经飞速遁走的红罗宾,他的通讯频道内,不知道什么时候骇进来的红头罩正在和神谕狼狈为奸,为非作歹,猖狂大笑。 红头罩:“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谕:“噗哈哈——” 就连一向是个冷酷boy的罗宾都没忘记发来嘲笑:“人民的爱戴,呵。” 红罗宾:…… 快把这群烦人精兄弟姐妹带走。 而突然,蝙蝠侠标志性的喉癌嗓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耳边: “通讯频道禁止闲聊,红罗宾,把那只老鼠带进来。” “这是我的私人频道,b。”神谕无奈地说。 红头罩已经自行掐断了通讯,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会说什么: 方便面!不是,fuckbatman! 而被捏住命脉的小老鼠杰瑞:“吱吱?” (我要鼠了吗?) 红罗宾低头,与杰瑞漆黑的大眼睛对视,三秒后,他道:“只是做个检查,不会伤害你的。” 过了两秒,年轻的义警又补充: “但你是怎么跑到先前那间屋子的?” 原本没指望老鼠能把事情说清楚,谁料杰瑞条理清晰逻辑严明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个遍,原来它是跟着九头蛇的船一起来的哥谭,谁知道这座城市竟然还有人能操纵老鼠,于是就和原来的伙伴走散了。至于去到无辜女大的公寓,那纯粹就是出逃时的意外。 杰瑞一本正经:“吱吱吱。” (对于失控期间对那位小姐浴室造成的损失,我深表歉意。) 红罗宾:得,还是只绅士鼠。 而他的通讯器上收到了罗宾,aka训宠达人的一条消息: 【罗宾:我要它做我的蝙蝠鼠。】 红罗宾没搭理他,哪怕自己会盲打,也不想回应。 什么蝙蝠鼠,它明明就是红罗宾鼠。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杰瑞:? 9、第九章 那天的鼠群暴动好像一场梦一样,雁过无痕,周围根本没有人讨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要不是第二天醒来发现浴室乱得像是狂风过境,我也会以为自己来到陌生城市睡不好觉,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的。 …所以捕鼠者控制老鼠大闹一场是真的。 ……所以杰瑞的叫声在人(样本仅有2,存疑)耳朵里有含义也是真的。 我又想回去重新睡一觉了——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不!一定是我下飞机的姿势不对!这不科学,也不魔法! 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我有点感冒。 我知道在夏天感冒很离谱,但短期内受惊又乍然放松,以我脆弱的体质来说,就是会生病的。没错,科研宅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 我干脆就没出门。早饭不用吃,午饭靠外卖,晚饭靠好心学妹们的takeout。度过了相对平稳安逸的一天。 晚饭是在我的宿舍吃的,我问学妹们昨晚的情况,她们都很淡定:“哦,昨晚啊,我都睡了/我打游戏呢,可惜网线被老鼠咬了一口。” 我:? 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吗? 学妹们看我脸色不好——病的,赶紧安慰我: “不是你的问题,我们第一次来美国也是这样的。但我在纽约读的高中。” 哦,这位是经历过外星人入侵的。 另一个也说:“我初高中都是在大都会读的。” 那这位更是重量级,不止有外星人入侵、层出不穷的超能力罪犯,还有致力于和超人对着干的卢瑟。 我目光复杂,对着金融系学妹:“难怪你嗑superbat。” 不过我也大概知道了,或许这就是生活在阿美莉卡的人该有的素质吧,之前的我还是太天真了,以后我会努力的!(握拳) “但是我来的时候就想问了,小鱼姐,这叫声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我听到有人问。 “啊,这个啊……”我当然知道窗外时不时传来的幽怨哀嚎是什么,毕竟昨晚虽然混乱,可此人的怒吼着实清晰,那声“f**k”更是字正腔圆,堪比voa播报员。 “楼上有个男生的论文初稿被昨晚的老鼠啃了。” “这也不影响吧,只要再去打印就好了。等等,该不会?” 我点头:“他自己嚎的,用老式打字机写的。” 学妹们:…… 她们和我面面相觑,最后评价道: “他还挺oldschool。” 我深以为然,并引以为戒:“在哥谭,一定要打开word的自动保存功能,最好半分钟,不、每秒保存一次!” 学妹们举(橙汁)杯,为我的真知灼见叫好:“hearhear!” …… 时间眨眼就到了硕士研究生开学日,又很快地到了我见导师的那天。 我的导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白人男性,头发花白,发量更是相当稀疏,脸上的皮肤松弛,好在没有下垂。他倒是没有那种老白男的优越感,但本人相当严厉不好亲近,而且个人特有的怪癖,我去他办公室见他的时候,发现此人和人讲话时视线游移,神情鬼祟,一副始终在忌惮提防什么的模样。当聊到研究方向时,更是过分警惕,不愿多说。 我愿称其为“被迫害妄想症·学术版”。不理解,但尊重,他好歹是防备所有人,而不是针对我一个。 那没事了。 研究生的生活和本科不太一样,但我的老板不是坏人,没有过于压迫我的意思,总的来说我还算如鱼得水。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老是在化学系的大楼看到陌生的面孔。 我这样对学妹们说。 “这才一星期,我都要记住他们的脸了。” 这下好了,陌生人也变熟悉的陌生人了。 “小鱼姐,听我一句劝。”学妹却不如我预想的轻松,反而很认真地告诫我,“哥谭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千万别把这件事放心上,也别再和第四个人讲。” “最好之后也别再关注这件事,化学系的楼也少去……对了,你怎么老往化学系跑啊?你不是学物理的吗?” 金融系学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副“我很好奇”的模样,让我不禁幻视了千反田爱瑠。 恶意卖萌禁止啊! 而且实话说,我去化学楼的理由很令人悲伤。 “朋友,你是否听说过生化环材四大天坑?”生物系学妹深沉地说。 金融系学妹点头:“你不就是搞生物的?虽然我完全不理解。” 我长叹口气:“这就是原因了。” “?” “凝聚态物理笑话一则:大佬得了诺贝尔化学奖。” 林学妹:“?” 我和kate执手相看泪眼,颇有种看到亲人了的激动。徒留在场唯一一个学金融的林梣不明觉厉地摸摸脑壳,弱弱道: “能不能回寝室再演,周围人都看过来了。” 我一秒收戏,变回那个高贵冷艳的自己,“哦,好。” 林学妹:…… kate:…… 我:“我开玩笑的,其实是我导和他们学院有个合作项目,我去跑腿。” “哇哦,大项目?姐妹你该不会才来就要飞升了吧?” 我邓布利多摇头:“哪能啊?不过从人家大佬手底下随便漏点出来也够我学的了,我老板人是怪了点,但哥谭嘛,被迫害妄想也挺正常的。” 坐我对面的二人赞同点头,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们又聊了些开学后的生活,最近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朋友算不上吧,但有个师姐有种淡淡的疯感,喜欢。” 我正说到我们组的一位学姐,所在卡座的后方的交谈声忽然放大。我不自觉停下了说话的动作,对面两人也一致抬头,小眼神滴溜溜往我身后打量。 ——确认过眼神,是一生爱看热闹的国人。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在两人的注视下慢慢坐直了身体,接着向后倒去。 两位学妹立刻理解了我的意图,对我发射大加赞赏的眼神。对此,我矜持一笑,使劲竖起了耳朵。 让我听听!让我听听! 我丝毫未觉自己很像那晚吓到我的小老鼠杰瑞,想吃瓜的心占了上风,连呼吸都放平了。 “德雷克?德雷克?” “抱歉,有什么事吗?” 熟悉的姓氏让我将听墙角的兴趣又提高了两成,对学妹们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我掏出了手机在三人群聊里打字: 【韦恩少总和一个女生。】 群里很快就刷出了好几条,显然,提摩西·德雷克才开学就是哥谭大学的风云人物。他的八卦大家都爱看——虽然这个大家也就我们三个人。但我相信,一旦知道韦恩少总在学校里和哪个姑娘走得近,全哥谭的八卦小报和娱乐记者都会吻上来的。 我没有加入群聊,但眼神乱飞,相当富有内涵。我们仨就着我的表情也能无障碍交流,在吃瓜一事上表现出了极大的默契。 身后的人还在继续,我努力听了一耳朵,咂摸出点味儿来就发消息到群里: 【这姑娘估计早就认识韦恩少总,对他有好感。】 【但少总哥郎心似铁,婉拒了哈[邓布利多摇头.gif]】 低头看完信息后,对面两人有志一同地露出了遗憾脸。我都能为她们配音了: ‘以为是个大的,结果你给我拉了坨大的?’ 这种以为自己吃到大瓜,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的落差感,嗐! 我们对视一眼,丧失了听墙角的兴趣。我默默调整好坐姿,两个学妹也重新叫来侍应生为我们端上了新的咖啡。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脸。 “好苦,比我的命还苦。” “啊!小鱼姐,你拿的是我的冰美式,你的拿铁在我这里。” 我流泪猫猫头:“这种美式中药到底是谁在喝啊?” “我。”x2 学妹们举手。 我:彳亍口巴。 我们转眼又聊起了咖啡和茶,将身后卡座上发生的故事抛到脑后。我也就忽略了自己除了经常在化学系的大楼看到陌生的校外人士面孔之外,还时不时在学校里偶遇身后这位韦恩少总。 我没把这位德雷克小先生的事放在心上,只以为他就是游戏里不定点刷新的npc,只是建模比普通人好看不少,但无法交互,放在那里让人眼馋罢了。 …… 苏虞身后的卡座,提姆不知为何笑了一下。和他对立而坐的少女有些疑惑,但还是因为这个笑而心跳加速了一瞬。 少女是依附于哥谭老牌家族法尔科内的某个小家族家主的次女,当得知自己会和韦恩家的养子同一届入学,甚至还是一个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而后来少女的父亲对她下达的接近提摩西·德雷克的指示,更是让她有了底气。 她忍不住问提姆在笑什么,对方却抚平嘴角摇摇头。 提姆向她提出了告辞,接着便去结账,离开的背影格外从容。 在少女不知道的地方,提姆给他的导师发了一则信息: 【b,确定是法尔科内。】 而与此同时,东区大佬红头罩已经在准备今晚去法尔科内的实验室一探究竟了。 哥谭的地下世界,照常暗潮汹涌。 10、第十章 从咖啡馆离开后,我照旧先去买了食材。我的公寓没有出现没分寸的人,冰箱里标注了归属的食材和食物都没人动,没有发生我想象中的“食材(物)遗失事件”。 ……所以从某种意义来说,我和我亲爱的老板好像是一类人,都想太多。当然!我才没有他的症状那么严重! 难怪他一眼就相中了我呢…… 我带着新买的一袋子螺旋意面回了宿舍。 我特别喜欢意面这种食物,在国内如此,国外更加。 意大利面一种非常耐造的食物,用来煎炒烹炸都十分方便。当然,坚持做意面原教旨主义者也完全没问题,意面就是怎么做都好吃嘛!(比大拇指) 我今晚打算做热干面,但买不到热干面用的碱水面,干脆换成意面。反正我寻思前天都用意面做了凉面了,那换成热干面,效果也应该差不离。 不过当我去做晚饭的时候,厨房里还有两个略有些眼熟的青年。 “嘿!你是……物理系的苏对吧?”黑人小哥很热情地招呼我,见我没能第一时间想起来他的名字也不恼,很有灵性地替他自己和身边的拉丁裔帅哥做了自我介绍。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宿舍派对上见过他们,还和拉丁裔帅哥互相推拒过最后一块taco。最后那块taco还是落入了我的口中,真好吃啊,我情不自禁咂摸咂摸嘴,饿了。 至于拉丁裔帅哥的名字,嗯……是domingo,我在前不久的snl上才听过这个名字,一听到它,我就好想高歌一曲意式浓缩啊。 expresso,不是,domingo正巧在做墨西哥卷饼,他和黑人小哥内特关系很不错,两人都是搭伙吃饭的。此时他的卷饼已经完成,交给内特组装,他本人则去做豌豆浓汤了。 西式,或者说法式浓汤的精髓就是把东西放进料理机里,“日”的一声打成糊糊,再酌情淋上点酸奶油,或者点缀些欧芹碎之类的装饰。 看我盯了破壁机两眼,domingo好意问我要不要来上一碗,被我果断拒绝了。 “谢谢,就不用了。” 我连老广的老火靓汤都不爱喝,更何况这洋人汤呢?而且—— “我今晚喝这个!” 我举起了手里的袋子,示意两人看。 唯○豆奶!我在哥谭买到了老家特产! 美滋滋。 两位外国友人,哦不,我现在才是那个外国人,两位当地人没见过我手里的饮料,纷纷好奇地看过来。 我继续美滋滋:“是我家乡的特产豆奶,我从小喝到大。对了,你们要来点儿吗?” 豆奶?两个人面面相觑,有些迟疑。但这两位哥好歹是和我一样,在派对上专注吃喝的人,犹豫了没两秒就欣然接受了我的好意。 两个哥开始吃吃喝喝,我去做了一锅热水,开始煮面。 热干面用的芝麻酱我是在中超买的,只是手动稀释了一下。葱是买的,可贵。没有香菜,我就换了欧芹碎。至于蒜泥,直接用成品就好。 只有辣椒油是我亲自做的。 想起那天做辣椒油引发的一连串后果,我不免有些汗颜。 原来大家说的国外那比海○的零,某po的女主还敏//感的烟雾报警器是真的啊! 我只是烧了一锅热油,又往混合辣椒粉上浇了两次,最后还往里面放了点醋和白酒而已,怎么报警器就响了呢?还好最后被报警器摇来的人是公寓管理员,而不是火警,不然我还得给好多钱…… 悲伤。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我闻着打开盖子后辣椒油的香气,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调整热干面的酱料去了。 酸豆角和榨菜我没有,但没关系,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这样的我,掏出了从哥谭留学生闲置群里买到的……螺蛳粉小料包。 酸笋和泡豇豆,怎么不是另一种意义的酸豆角和榨菜呢?我甚至还有花生包和木耳! 我真是个天才! “i/mworkinglate~causei/mbachelor~” 我轻轻哼唱着,往自己的碗里加了一整包酸笋。没注意到那两人在我打开酸笋包的时候,就露出了一脸便秘的表情,狗狗祟祟地朝我的方向探头探脑。 当我回头的一瞬间,人高马大的哥俩来不及缩回去,被我捉了个正着。 两人:…… 我:? 我小心询问:“你们,也想吃吗?” 我只做了一人份啊! 两人摇头如拨浪鼓:“不不不,我们有卷饼就够了,你继续、你继续。” 他俩拒绝得太快,我反而有点儿不乐意了。类似于“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你们,你们竟然敢嫌弃?big胆!”的心情,让我冲动之下做出决定: “不行!你们非得给我吃不可!” 两人:“蛤?” 我强行拖住两人,给他们一人整了一碗热干面,盯着他们吃完了再走。 两位小哥:…… 或许是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我这种逼着人吃饭的人吧,他们头碰头嘀咕了一会儿,我隐约听到了“她怎么了?”、“是被冒犯了吗?”、“该不会是觉得被歧视了吧?”之类的话,接着,两人表情悲壮得如同下一秒就要牺牲地端起了碗。 一分钟后,两人吃得吭哧吭哧,还不忘给我竖大拇指以示赞赏。 我都说了,我的辣椒油很香很好吃的!之前就看出来了,一个墨西哥人一个吃taco配墨西哥辣椒的人,怎么可能拒绝我完美的辣椒油? 哼哼! 我也吸溜吸溜起来,三个人围在桌边埋头苦吃,我还被拉丁小哥投喂了卷饼。 他手艺也不错,以后或许我们可以多多交流! 吃完一餐,我满足地吸溜起了豆奶,在它逐渐见底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 “内特,你怎么好像……有点肿起来了?” 我迟疑地问,谨慎地选择了用词。 “我……嗬,好像还有点喘不过气。” “等等!”domingo叫住了我们,接着严肃地问,“是不是过敏了?刚才的面里都有什么?” 我惊讶且有点小惶恐。糟、糟糕,该不会是花生的问题吧?听说白人很多坚果过敏的。 “难道是花生?” domingo摇头,“不,内特不对花生过敏。”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好把今天用到的材料都说了一遍,甚至把辣椒油使用的三种辣椒粉都例举了出来。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罪魁祸首竟然是芝麻酱。 内特艰难地:“额以为素花生酱——” 我恨不得给他跪下:“啊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有问清楚你们的过敏原!都是我的错我们马上去医院!” 来不及收拾残局,我们火急火燎地带着内特出门,往医院跑。 “我有车,跟我来!” domingo指挥我跟上,殊不知作为一只脆皮科研宅,我的体力值已经接近零点——特别是当他去开车门,把内特直接挂我身上的时候。 但罪魁祸首的我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得努力撑起内特,免得造成二次伤害。 我真是个罪恶的女人啊!(那种语气) 启动车子前,domingo问内特有没有常去的医院,内特叽里咕噜一通说,我和domingo两脸懵逼。 domingo:“听懂了吗?” 我自信抬头:“懂了!哥谭市第一人民医院!” domingo:“啊?” 内特:“漏漏漏!” 好吧,我们去了距离哥谭大学最近的医院,毕竟哥谭市没有第一人民医院,也没有第一小学、实验中学、中山路……等等地名。 外形极其狂野的越野车驶出老远,我琢磨出了和喉咙肿大不方便说话的内特的交流方式——手机打字。 不过也没那么方便,因为他的全大写输入对我来说,就仿佛每一个字母都在尖叫着抒发他激烈的情绪。 和日文的片假名一样,可以读懂,但费劲。 我干脆让他刷会儿tiktok转移注意,很快就到了医院。 解决过敏问题很简单,注射治疗就好,对此医生有一套流畅的治疗过程。内特很快恢复了健康,等我去缴费回来,他又变成了往常开朗的模样。 我情难自已地哼唱:“阳光开朗大男孩~” 内特不明所以:“苏,你在唱什么?” 我慈祥地微笑:“我在祝贺你恢复健康,内特,真好,你没出事。” 内特笑得像条黑色的金毛——我知道没这个色,只是形容笑容弧度,“是啊,谢谢你们送我过来。” 他完全没在意是我的食物让他过敏的,内特,好! 我们仨很快打道回府,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只是出门看个病打个针的功夫,家没了。 家,物理意味的,没了。 我:? 内特:?? domingo:??? 随手抓住一个正在哀嚎的男生,我问:“你好,请问这栋公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塌了? 男生神情凄楚地回望了我一眼,接着继续哀嚎。旁边有个人见此情况,好心地告诉我们三人: “刚刚红头罩在公寓地下和生化人打了起来,地表塌陷,公寓地基不稳有歪斜的趋势,里面的人紧急疏散了。” 我:嗯嗯嗯??? 好心人继续为我们进行前情提要:“结果生化人眼里会放和超人类似的激光,把公寓三楼炸了。” 他耸耸肩,一脸生死看淡:“蝙蝠侠和罗宾很快就来了,他们打着打着就走了,剩下的就等明天韦恩集团来善后吧。” 听到三楼的时候,我就已经懵了,等听到明天才能有人出面解决问题,我人就更懵了。尤其是我还听到一道有些熟悉的嘶吼: “不——我的论文!论文——!我都用电脑了啊啊啊!!” 我:啊?啊??? 11、第十一章(捉) 杰森无法料到自己夜探法尔科内和九头蛇联合实验室的行动,会导致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在夜幕降临之后无家可归,只能住韦恩旗下的酒店。 他只是一颗无辜的200磅大红枣,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所以第二天,当正在煎培根的他收到可怜小女孩询问哥谭有没有推荐的出租公寓的消息时,杰森难得产生了一点愧疚的情绪。当然,这股愧疚很快就消失了,盖因此女很快又发了新的消息过来: 【我的要求也不高,主要就是便宜安全,最好离学校近。如果离得远的话,那就要靠近地铁站。一室就行,但得有浴缸。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烟雾报警器没那么灵敏。】 【怎么样,地头蛇,有推荐的吗?】 前一条很明显是群发,后一条才是针对杰森本人的,十分有个人特色。 杰·地头蛇·森:…… 要求这么多你要不干脆住我头顶算了,我看你也挺会蹬鼻子上脸的。 不过杰森还是给这位被牵连到的倒霉姑娘想了个办法,他给某小红鸟打了个招呼: 【协商赔偿的时候,推荐点便宜安全的公寓。】 收到消息的提姆:? 提姆的头脑很好使,堪称蝙蝠家第二好使,几乎是立刻就从这莫名其妙的讯息中分析出了前因后果。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一张从下而上的、写着茫然的脸,提姆在处理工作的间隙抽空给自家兄弟回了个简单的【ok】过去。 这对他而言只是吩咐手底下专门负责“战后重建”员工的一句话,甚至不需要提姆多费心神。 韦恩少总只是提了一句善后,甚至不用说出类似“那些不是哥谭本地人的学生,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帮助”的话,下属就很有灵性十分懂眼色地去办事了。 ——这就是在职场混了多年的顶级社畜的自我修养,理解能力满分且高效。 提姆却在下属离开后陷入沉思:嗯……杰森怎么和那个华夏留学生关系那么好了呢? 半分钟后,悄悄探查的小红鸟又把好奇的爪子缩了回去。 是群发啊,笑死,还以为他兄弟有姑娘看上了呢。 …… 我在宿舍楼塌陷的第二天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宿舍因为地基的缘故必须重新修建,里面的所有学生都无家可归了。 ——homeless竟是我自己! 于是我决定回头就开一个账号记录留学生活,就叫:重生之我在哥谭当homeless。 好消息是韦恩集团有熟练的战损赔偿流程,负责人员说不出一周就能理赔。 我当时笑着点头,转头就和朋友们蛐蛐红头罩果然是蝙蝠家的,理赔都走韦恩家的账,这就是黑白通吃!恐怖如斯! 结果第三天还有更好的消息。 “什么?房源?”我大喜过望,也顾不上还在和韦恩那边的负责人通话了,直接道,“还有这种好事!?” 对方显然见过大世面,不为我这点激动所动,直接说房源会以邮件的形式发送到我的邮箱,只不过看房需要我自己联系房东。 这有什么难的,我直接“好好好!”。 但发过来的一水儿的东区的公寓,还是让我有些犹豫。 哥谭最混乱的区域……等等,哥谭有哪里不乱的吗?这么一想,怎么感觉东区也不算什么了呢哈哈哈。 我苦笑着继续往下翻,终于在一水儿的东区钻石区里发现了一个眼生的词——奥迪斯堡。 这是哪儿来着? 我挠挠脑壳,下意识回忆了一下哥谭地图,隐约从记忆的角落扒出来这块地儿。 上城区北部,和东区毗邻,与哥谭郡有地下铁相连,但和阿卡姆也极近,往西边走就是三门大桥…… 这地儿能住? 我不禁深深怀疑起来。 你好,还真能住。 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贫穷更可怕的事吗?我是说,对大多数人而言。 虽然我现在也称不上坐吃山空,父母的遗产投资足够我哪怕在美国也能过得舒舒服服,可该省省该花花,多省省我就能在年底给自己送上一份满意的新年礼物。比方说我推的万元大盘,退坑太太的绝版本子,某些游戏的早年设定集等等。 是的,我就是这么有仪式感的女人。 所以去看了奥迪斯堡的那间公寓后,我果断选择了签字入住。 便宜——相对哥谭大学附近的房价和钻石区来说;安全——中高档小区,位于奥迪斯堡的腹地,不管是离阿卡姆还是植物园亦或者东区都有距离。房东还提供了蝙蝠侠和罗宾等义警的巡逻路线,表示公寓不仅能被义警照料得到,奥迪斯堡区还会不定期刷新东区大佬红头罩。 我只能说大受震撼,并发出了没见识的声音: “那能和蝙蝠侠合影吗?” 房东用看巨怪的眼神看我,仿佛我问了什么极其冒犯的蠢问题。 “小女孩,那可是蝙蝠侠,没人能拍到他完整的样子,更别提合照了。” 话应该是在夸蝙蝠侠敏捷吧,我想,可怎么感觉壮汉房东更像是在对我说—— 省省吧小女孩,老子都还没能和蝙蝠侠合照,你个外乡人又算什么东西? 我:……? 外乡人再次震怒!怎么回事啊你们哥谭人(指指点点),这么排外的吗? 房东走了,我开始打量房间。 一室一厅,开放式厨房和客厅相接,洗手间和浴室在进门右手边的位置。有和淋浴一体的浴缸,智能马桶,足够我施展的流理台,一人用绰绰有余的冰箱,和一张足够大的床。 我开始感到快乐。 苍天啊,我虽然失去了学生公寓和里面的所有物品,但我也收获了完全可以置办一模一样的东西还有余的赔偿金,和一张货真价实的床。有床垫的,大床! 爽! 就这样,我在学生公寓住了一个星期而已,便转头自己出去租房住的怀抱。不得不说,独居比住公寓就是舒服,除了通勤要麻烦一点以外,根本没有坏处。 搬入新家的第一天,朋友们上门为我温居。 我特意邀请了杰森,因为直觉是他做了什么才让租房的事如此顺利。不过挑染酷哥并没答应,只给我送了一盆仙人掌当做搬家的礼物。 酷哥和植物,好奇妙的搭配,或许这就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吧! 到公寓温居的朋友一共五人,三女两男。要是杰森来了我就可以配平,啊不、平衡性别了。 其中两个学妹,一个学姐,还有那天的domingo和内特。他们都带来了礼物,有的是漂亮的摆件,有的是实用的杯子碗碟,学姐还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由于哥谭大学地底的秘密实验室被红头罩和蝙蝠家的义警捣毁,学校开始审查各个实验室。换而言之,我放假了。 但没全放,只是审查结束前不用去实验室了,但学习继续。 “而且教授最近有点暴躁,你懂的。”学姐和我说,她耸耸肩,一脸无奈,“所以斯特拉没工夫来给你温居了,他被绊住了脚。” 斯特拉是我的同门师兄,也是导师座下第一大弟子。放修仙文里高低得是个大师兄,一人(师尊)之下,万人(也就我们几个倒霉学生)之上的那种。 这么说起来,我的思维一瞬间跑偏:现代大学体系,未尝不是一种修仙。校长是门主宗主,终身教授是长老,导师们是收徒的师尊。博士和硕士研究生就是内门弟子,本科生是外门,通过筛选进入内门……来人!我现在就要看到大学牲修仙实录! “嘿!苏!今天的炒面也很好吃!” 内特一般路过,夸了我的厨艺,让我从大开脑洞的状态抽回神。我自然地点头收下赞美,并说: “是吗?你喜欢就好。我下次还会试试复刻豆角焖面,你要——” “请务必让我试菜!”内特一脸坚决,随后挠挠脸,“也是用意面做的吗?” 他好像还是有点儿介意食材本身。怎么回事?你们美国人都能折断意面了,我拿完整的它来做点传统(?)面条怎么啦?! 学妹们手挽着手走过来,加入这场对话:“我觉得ok,这黑椒牛柳炒意面真香!小鱼姐你好有厨师天赋。” “我能出食材付钱请您给我做饭吗?我要求也不高,一周三天,不,只用周末也行!” ——并且对我十分恭敬。 domingo也凑了上来,他先是夸了我的创意,接着含蓄地表示了他也想吃我的下一个“作品”摸意思: “下周有个potluck,要来吗?” 我点点头,我不会拒绝一个主题是“吃”的聚会,自带食物分享听上去也很有趣。 “我们也要!”学妹们也举手。 她们叽叽喳喳地说起了自己擅长的菜色,内特对两人说出口的每一道菜都予以肯定,哪怕只是最普通的蛋炒饭。学姐这时候转头对我笑了一下,很温柔: “看来你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小鱼(littlefish)。” 她叫出了我的小名,也不知道是谁透露给她的……我向两个学妹投去了死亡视线。 不过,天堂的爸爸妈妈,我有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喔。 12、第十二章(捉) 今天是来到哥谭的第二周,全新的一星期,从辱骂这个该死的世界开始。 按理来说,不用去实验室,今天只有两节课还没有早八,持有的股票又涨了,明天晚上是拉丁帅哥口中的“potluck”……这么多要素重合在一起,我本该度过一段梦幻一般的时光。 可我没有。 这是为什么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我冷笑,咬牙切齿,摩拳擦掌,阴暗爬行,扭曲诅咒: “去他[bibi——]他*川渝粗口*的捕鼠者!” 就你小子会梅开二度是吧!?我请问呢?阿卡姆和黑门监狱是豆腐做的吗,一创就碎?怎么又逃出来了啊?蝙蝠侠你在做什么啊蝙蝠侠! 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意外太多,我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捕鼠者好啊,捕鼠者对我们这种普通人的影响也就是多出了亿点点老鼠,没杀人没致幻也没宣传植物livesmatter……嗐,就凑合着过呗! 不知不觉,我也被染上了哥谭味儿,也就是—— “啪——咚!” 我手持拖鞋,扇飞了一只老鼠,赶紧去拿“武器”:扫帚。 别说,这也是从学生公寓里抢救出来的物品之一。我的平板都完蛋了,结果一把扫帚竟然还幸存了下来。 所以我坚信这是命运的安排。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武器!我的手中又一次握住了希望! 我雄赳赳气昂昂地守在了阳台门边,宛若一个女战神。很好,我也梅开二度了。 ——感觉自己越来越凶悍了呢,不愧是我!雌鹰般的女人! 抬头就是一只灰不溜秋的大肥耗子直直往我脸上扑,吓得我发出尖锐爆鸣,下意识抬起扫帚,格挡。 很好,被挡住了。 “呼——” 我大松口气,紧接着又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 怎么还有!?我是不是该庆幸老鼠不像蟑螂,会因为喜欢黑暗而往人惊叫张开的嘴巴里飞??? 我一边尖叫着,一边对仿佛抱脸虫朝我脸突袭而来的耗子使出了全力一击。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啪”,大肥老鼠被我击打了出去。 “好耶!全垒打!” 我振臂欢呼,没成想第一只被扫帚格挡落地的老鼠恢复了精神,开始在我脚底下乱窜。 粗粝的、打结的,却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阴湿油腻感的毛发从我的脚尖一扫而过。过去了大约三五秒,我才后知后觉感到一阵恶心,而这股恶心的后劲却又那么绵长,让我难以忍受。 从喉头发出一道难以自抑的呕吐声,我“yue”了一下,继续抄起扫帚打老鼠。 只是这行为究竟是生物被侵犯了领地的本能驱逐行为,还是有脏东西碰到了身体后的猛烈报复……我只能说,都成年人了,我就不能都要吗? 事实证明,短暂的愤怒会冲破人的理智,但长久的记仇会使我的头脑格外清明、下手也格外狠辣。 老鼠的速度确实很快,但我比它更熟悉地貌,也更聪明,最终还是我略胜一筹,在它即将通往逃生之路——阳台口的时候,一扫帚拍在了它的身体上。 它当然没死,阴沟里的老鼠的生命力一贯顽强,只是晕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苏醒。所以我神色凝重地思考,去弄死它还是不弄死,这是个问题。 听说老鼠的报复心也很强啊,要不还是斩草除根吧? 说干就干,我转身就要去厨房拿一把更趁手的兵器——中式大菜刀。 可当我抬头的时候,正正好好与一双被藏在面罩下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他:…… 我:…… 他:………… 我:!!! 怎么办?被路过的义警看到了放飞自我的一面,要灭口吗? “啊,你是……罗宾!”我声音平淡地说。 ——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位哥谭义警?只能转移话题才能勉强把事情糊弄过去这样子。 然而对方留下一句“不,是红罗宾”,就带着被我打晕的老鼠走了。 就这么走了,半点留恋也没有。当然我也不是很想他留下来啦,留下来陪我唠嗑还是打老鼠啊?只是他那么冷淡,身体一转,钩抓枪一射,连披风的弧度都那么潇洒,笑死,他真的很装……可恶啊!我当然知道你是红罗宾,这不是太尴尬了所以故意叫错名字吗! 我只好对自己说:算了,是我的问题,虽然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但叫错人家的名字还是不对的。 他该不会生气了吧? “不要啊,我明天就去买红罗宾的周边冲销量行不行啊?” 我喃喃自语,十分头痛。 剪秋!本宫的头好痛啊! 小时候的我曾以为任何难题都不能将我击倒,打不死我的只会使我更强大。后来我发现都是屁话,任何难题都能将我击倒,打不死我的只会让我肉质更加q弹紧实。在我以为学业和独立生活就是目前人生最大的难题时,事实开始向我的脑袋予以重击—— 如何修复同一位超级英雄,好吧,哥谭不讲究这个说法,那么就是,如何修复与一位义警的关系? 再更详细一点:如何告诉一位神出鬼没的义警,我真的没有记错他的名字?可以用本人能清楚地记住创○营的每一张人脸和对应的名字来证明吗? “果然还是冲线下销量更能证明自己吧?”我嘀咕,“回头再给红罗宾摆个阵发网上。” 决定好之后的行动方针,我这才想起来把阳台门关上。接着,我就地一坐,靠在墙上翻起了手机。 gcpd的通知依旧很及时,让我对国人评价的美国速度有了怀疑。这处理和通知都很快啊,难道哥谭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通知里说,捕鼠者引发了骚乱,被再次逮捕,这次要被直接送到阿卡姆,不在黑门监狱待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捕鼠者上一次被蝙蝠侠抓住后,也没进阿卡姆啊。接着,下面的评论吸引了我的注意: 【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犯罪者和犯罪者也是有壁的。有的人能进阿卡姆,有的人只能进黑门监狱。】 【回复一:你直接报捕鼠者名字得了,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回复二:nobodycares,就像疯帽匠,酱料王,都是三流货色。】 【回复三:瞎说,还有人只配进gcpd!】 我:…… 搞什么,我以为只有贴吧海米喜欢比战力,原来哥谭人也热衷于给罪犯们排个三六九等啊? 今天又是长见识的一天呢! 悠闲放松的心情止步于一条来自拉丁帅哥的信息: 【domingo:记得准备明天聚会的食物,今晚已经平息,可以安心睡觉。】 我大为震撼: 【sue:今晚可是黑门监狱暴动诶,这样也能继续?】 【domingo:为什么不呢?明天还要正常上班上课,当然也能正常聚会。】 【domingo:不管有没有发生骚乱、暴动、枪//战……明天的太阳都会照常升起。】 我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回复他: 【sue:明白了,我再加一道菜吧。】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直到今天为止,我才开始认识哥谭,和它的人民。 像草一样迎风就长,夹缝里也能生存,只要不被彻底拔出根系,就会一直牢牢盘踞在这里。 这是座充斥着罪恶的城市,但这些居民的生命力又不容人质疑。 我忽然回忆起很多年前看过的香港电影,里面描述的九龙城寨就和哥谭给我的印象有几分相似。又或者,这里是另一种意义的流星街、乃至整个猎人大陆,不管有能力的人如何,普通人都是一样的艰难求生。 所有人都一样,我们都在这个破破烂烂、神奇的还没有毁灭的世界,用自己的方式活着。 “但生活有时候还是太苦了,还是吃点甜的吧。” 我决定好了新增加的菜色。 以及—— “天杀的捕鼠者!明天有早八!” 向本地人学习,我开始对引发骚乱的反派骂骂咧咧。声音或许有些大,引起了一阵共鸣。 面对闹事的犯罪者,哥谭人说哥谭粗口,一昧地共鸣: “fuck捕鼠者!我六点的飞机!” “黑门监狱关不住人就别叫监狱了!是个人都能逃出来!” “daaaaamn!我的论文——” 嗯,最后一道声音,有点耳熟啊?我这几天好像已经听过不下三次了呢? 不管了,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 在和蝙蝠侠罗宾汇合的路上,红罗宾忽然伸手点了点耳朵边的监听设备,但在建筑间穿梭的身影仍旧不见任何停顿。 他没想过,只是为了避免女孩尴尬而走开的行为,会引发对方那么多的猜测和弥补措施。 有点好笑,有点无奈,有点可爱,但更多的还是—— “哦红罗宾,看来你的周边销量会迎来一波涨幅?” “别这么说,神谕。”红罗宾皮下的韦恩少总当然对有收入很满意,但义警本人对近期发售的新品周边还是有点吃不消。 传统的手办玩偶乐高都算了,在某个岛国销量奇高的徽章立牌也行,但各种印着他形象的时尚生活小垃圾……不能理解,希望那姑娘别买这种东西。 “哦,男孩。”神谕的声音很愉快,她用一种十分诡异的包容口吻说,“真有够不坦率的。” 红罗宾掐断了和神谕的通讯。 13、第十三章(捉) “早上坏。” 我对着镜子里头毛乱飞的自己说,声音有些哑,疑似是昨晚扭曲嘶吼用嗓过度。 我必不可能感冒,只有笨蛋才会感冒,我可是聪明蛋。 洗漱完毕,我换上简单的t恤长裤,对着镜子扎了个高高的马尾。早八化全妆对我来说不太现实,但稍微打个底画个眉毛再补个口红还是有必要的。天生唇色浅淡的我,不涂口红就像生病,不过这个特征让我在高中住校时期的请假行为屡战屡胜,被称为“手握假条最多的女人”。 话扯远了,继续早八。 早饭我必须吃热热乎乎的东西,假若早晨只有一杯冰美式和不加热的三明治,那还活着干嘛,死了算了。 胃是情绪器官,反之亦然。今天的早餐煮了自己包的小馄饨,加了紫菜和虾皮,鲜香可口。嗦一口汤,暖意直达胃部,又反馈到大脑,让我因为早起而蔫蔫的精神重新振奋了起来。 接着去上课。 说起上课,就不得不提一嘴我的电脑。 当初高考后父母奖励了我苹果三件套,手机平板和电脑,但后来为了打游戏,我自己又悄悄买了个游戏本。 游戏本好啊,不管是打游戏画画剪视频,就没有不好的地方——除了重量。 有一段时间我是单肩背它,没多久便惊觉自己有点高低肩了。我只好换一边肩膀背,最后成功把自己从直角肩搞成了溜肩(并没有)。 所以现在我背的是双肩包。 不管是什么穿搭,背上双肩包统一就是学院风,换奇○暖暖里,我今日的ootd属性应该是“清纯”、“简约”。 不带电脑又不行,带平板我只会点开小游戏,沙○玛传奇、披萨店、老爹系列……启动! 在去往教室的路上我又一次遇到了提摩西·德雷克。他看上去行色匆匆,依旧容光焕发,但我直觉他虽然从容,却并没有多轻松。 从容是指他能应付现状,不轻松却是在形容他需要付出的精力。 我的直觉来得向来又快又准,虽然觉得莫名其妙,通常我都会选择相信。不过小学弟的状态如何与我无关,看到他我也最多感叹一句: 不管多帅多有钱的新晋钻石王老五,都逃不掉早八的魔爪。平等!真是太平等了! 我低调地从后门进入阶梯教室,找了个中间偏后的位置坐下。其实无论坐在哪一排,该听的我都会听,想摸鱼的话区区座位也拦不住我。 但国人秉持的中庸之道嘛,不冒尖也不靠后,嗯,我学得很好。 纯理论的课程就是容易让人犯困,一节课期间我溜号了好几次,不过我向来只会责怪他人,于是把罪过都安在了我的成人adhd和这堂课实属枯燥上。 在又一次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呵欠后,我干脆借着外星人宽大屏幕的遮挡,光明正大地刷起了手机。本来只是想看看昨晚事件的后续反应,却不想吃了口本校学生的瓜。 还是熟人。 那天咖啡厅里和德雷克一块儿的姑娘退学被家人接走了。 单单是退学还没什么,问题是今天法尔科内家族有人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消息泄露,虽说很快公关就承认是分支的人做的,与本家并无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里面的门道。 巧的是,那姑娘家里是法尔科内的附属,aka小跟班,家族姓氏也在公关发的那条声明里,俨然是被推出来做买一赠一的炮灰了。 哥谭大学的论坛里讨论得热火朝天,顾及着法尔科内的大名没人敢说得太过直白,各种代称emoji用得飞起,颇有国内网络社区缩写之风。 我只想要谜语人滚出哥谭。 吃个瓜还要解谜,这究竟是《哥谭研究生,但流浪版》,还是《达芬奇密码》啊? 嗯嗯?话说我要不要试着研究,或者选修个密码学?突然觉得很有意思诶…… 金融系新生的小小风波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别的新鲜事压了下去。生活在网络时代就是这样,随时都有新热点取代上一个,我注意到没有人提到德雷克的名字,看来是没人注意到退学那姑娘单方面想和韦恩少总扯上关系,又或者像我一样,知道但懒得拿出来说。 吃瓜归吃瓜,我还是很有道德的,私下八卦一下得了,拿到明面上说大可不必。 而且我怕韦恩集团给我寄律师函。 不开玩笑,超怕的。 这节大课很快就过去了,下午的是节本校教授的讲座,时间比较早,我就想早点去吃个午餐。 没有和人约饭的打算,我搜索着各种点评app,试图在哥谭大学附近找到一个符合口味的餐厅。最好物美价廉。 可初来乍到的我不知道,看餐厅评价是对的,但你至少要看看有没有中文,或者图片上有没有中文啊! 我对半个小时前的自己恨铁不成钢。 怕饭后升糖太严重下午讲座睡着而主动选择白人饭是一回事,而选来选去进入一家难吃白人饭就很有问题了。 洋人的好吃,那能对我的胃口吗?不能啊! 开放三明治,外表漂亮,但我吃不惯太阳蛋,蛋黄酱的味道喧宾夺主,整体只有芝麻菜是好吃的。 莓果沙拉,同样是拍照好看,可约莫不是莓果季的缘故,草莓没有味道,像萝卜,treetree的,不甜,还是空心的。黑莓和淋的黑醋倒还行,可芝士品质不行。 我越吃越悲伤,差点掉小珍珠了。最后用流下来的蛋黄液蛋黄酱混合物写了个“难吃”,拍照上传yelp。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chinese不骗拆尼斯,我,好! 吃完了让我情绪低落的一餐,距离下午的讲座还有一会儿。我干脆在校园里溜达了一圈,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的植物园。 哥谭大学的植物园也很出名,却不是什么好名声。 因为一个人。 毒藤女。 别看毒藤女出名后盘踞于乔达诺植物园,可这两地距离不远,或许是出于某种怀念母校的目的吧(?),毒藤女偶尔也会故地重游,并且对哥谭大学生物系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 不过小道消息说,毒藤女和小丑女一起绿了小丑(并且后者的头发真是绿的,多么巧合!),现在两位女士正在某处隐居中。 我在植物园晃荡的时候,也就没表现得过于警惕。 嗨呀,都说了人家不怂的嘛!只是偶尔比较从心罢了。 下午的讲座很有趣,忽略教授偶尔的没人捧场的冷笑话的话,可以说比较完美。讲座结束距离晚上的聚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本打算回公寓做菜,时间充裕,动作就比较慢。 等我慢腾腾收拾完,又慢悠悠晃到门口的时候,就被大师兄捉了个正着。 斯特拉学长只说请我去帮个忙,也不给出详细说明,拉着我就走。我“唉唉”叫了两声,眼见反抗无能,干脆躺平不反抗了。 算了,他还能把我卖了不成?最多就是去实验室打个下手,或者帮忙找一些论文资料,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很上手。 和我的日本语一样上手,哎嘿。 然而斯特拉带我去的是导师的办公室。进去之前,他低声对我说了句“别怕”,就闭嘴不语了。 原来今天不是来当牛马的,是被审问啊。 我看着办公室里西装革履的女人展示的证件,颇感迷茫: 怎么了?我有犯事吗?冤枉啊大人,本人大大滴良民思密达。 “别紧张,只是想询问你一些当初那架被劫持的飞机上发生的事。请你再详尽地、事无巨细地描述一遍当天的场景,可以吗?” 我:…… 我难以抑制地反问:“都过去一周多了你们才来问我?” 我说有哪里不对呢,当初就没叫我去做笔录!才夸过你们哥谭速度,这就来经典老美办事效率了是吧? 女人也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掩饰了过去,只对我笑了笑,仿佛没听见我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一样。 大师兄赶紧碰了碰我的腰,让我好好说话,这才离开,把空间留给了我们二人。 行,说就说吧,反正我没做错事,相反,我还重击了其中一人的下三路呢。合该给我发个锦旗,上面就写: 合理重击(鸡),救人狗命。 “行吧,那我就说一遍,当时飞机被劫持——” “不,小姐,我想您误会了我的意思。请从第一次变故开始,好吗?” 室内气氛因为这句话一滞,我的眼神下意识警惕起来,对方却笑了: “您不必如此警惕,或许我忘记做一个详细的自我介绍,您好,苏女士,我来自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这是我的证件。” 我呆呆地重复:“国土什么?”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您也可以称呼我们为——” “神盾局。” sheield?这个单词我熟,因为我是倒霉的fgo玩家,盾兵的单词嘛!但这什么什么局又是干嘛的? 我更警惕了:“不要想骗我,我下载了国家反诈中心的!” 对方:? 14、第十四章(捉) 这位神盾局的工作人员,或者说特工?倒也没有那么废柴,真如我所想的那样效率低下。 只是进入哥谭对他们来说有些难度,要从超人,正义联盟的手上得知情报也不容易。 美国两大超级英雄组织,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前者和官方的联系相对紧密许多,而正义联盟更像个“民间组织”。 当然,这是我在超英论坛上看到的。本人对这种情况背后的复杂原因并不在意,连蝙蝠侠有过好几任罗宾都是到了哥谭后才知道的,难道指望我就此写一篇万字分析报告吗? 笑死,我连课堂布置的3000字小论文都会拖延写不出来,万字长文不如杀了我。 ……但给我cp产粮除外,我已经给入坑最久的那对写了将近百万字了,谁看了不称赞一声“镇圈太太”的程度? 说回神盾局。 女人的问话很有技巧,至少我就在她的引导下回忆起了一些自己潜意识里注意到,但并不能自动想起的小细节。但她也没和我说实话,至少不全是实话,只告诉我,我在飞机上遇到的第一波人是一伙跨国罪犯,涉嫌拐卖人口和走私枪支,希望我对在飞机上的事守口如瓶,否则会有危险。 我表面乖乖巧巧,嗯嗯啊啊,内心则是—— 我信你个鬼! 当那声“变种人”是假的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本来也跟我没关系,当做不知道也是我本来的做法,现在被多次提醒,只是更加证明了事情的危险。 我一向是个很听劝的乖孩子,才不会像恐怖片的主角一样作死。 神盾局的员工离开了,回到办公室的除了斯特拉,还有我的导师。见到我还待在办公室里,老头儿没好气地对我摆摆手,示意我快滚。 我麻溜地跪安了。 嗨呀小老头今天火气也有点大啊,是因为校方还没吗?那御前总管大师兄又有的忙了,希望今天过后人没事。 幸灾乐祸的我跑了,跑很远了,直接回到了位于奥迪斯堡的公寓。 准备聚会的菜去咯! potluck是一种欧美常见的聚会形式,翻译成中文其实就是:参加者带着食物的聚会。如果举办的人有心,一般还会定下一个主题,节日和家乡菜是最常见的两种。 比如我参加的这次,主题就是“带一道你的家乡菜”。 站在厨房,我叉着腰,沉思—— 豆角焖意大利面是否是一种中餐呢?我的食材很创新,但我的制作手法又弥补了这一点。而且吧…… “只要中国人制作的,就是中餐,这就是中餐守恒定律!” 但还是要先问一问,我给拉丁帅哥扣了个问号过去: 【sue:告诉我,聚会上没有意大利人,好吗?好的。】 【domingo:?】 【domingo:你好,有的。】 那就没办法了,我深沉地想,还是把创新菜——对意大利人而言,从备选菜单中删除。 自己吃吃得了,别舞到原教旨主义者面前,多冒昧啊。 大约傍晚六点二十分,我端着一盘可乐鸡翅来到了聚会地点——和哥谭大学同样位于伯恩利区的一处公寓。 公寓属于本次聚会的举办人,顶楼大平层,自带无边泳池。非常富贵,简直就是物欲横流! 但其实举办人是个漂亮温柔的妹妹,今年大三,比我小两岁。不爱美国常见的party,就喜欢这一口吃的。 在她家举办potluck都成了某种传统了,一位黑人学妹悄悄和我咬耳朵。 我恍然大悟:“哦哦哦,这样啊,不过你谁?” 草(植物),她什么时候窜到我身边的?又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她:“你的表情实在是太好懂了,sis。” 我:“woman,whatcanisay?” 她可能是被我幽了一墨吧,笑了一下就对我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生物系的雪莉,今年大三,你呢?” 我:“物理系,研一,苏虞。叫我苏或者sue都行。” 她愣了一下,接着挠挠脸:“哦,抱歉,我还以为你是新生,你看上去和我妹妹一样大。” 我微笑。 我懂,我都懂,东方人的迷之显小魔咒是吧,在欧美人眼里亚洲人、尤其是东亚人就是很小只年龄很小是吧?这是否是一种刻板印象?我不知道,但看在她看上去有点憨憨的,语气也不讨人厌的份上……笑一下蒜了。 我继续微笑:“要来点鸡翅吗?” 她伸手抓了一块——可恶给我用筷子,至少用叉子啊!这酱是粘的!——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嚼嚼,接着双眼一亮: “你这个(嚼嚼)鸡翅(嚼嚼嚼)很好吃!(嚼嚼嚼)” 说罢,还用空着的那只手给我点了个赞。 我矜持点头:“这叫可乐鸡翅,谢谢你的喜欢。” 内心得意哼哼:小样,酸甜口,还不把你们米国人通通拿下?就知道你们最爱的中餐就是酸甜黏糊版的! 吃过我的东西,雪莉明显更热情了。看来到哪里,和厨子打好关系都是默认的真理。本厨子的杰作在今晚确实很受欢迎,哼哼,哼,哈哈哈哈! 不、不对啊?我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呆: 我是留子,不是厨子啊喂! 说回厨子,啊不,留子。 雪莉端了杯姜汁汽水吸溜,和我说起学校里的留学生:“说真的,哥谭竟然还有不少留学生,真叫人惊讶。” 她说自己是东区出身,小时候在东区读的书还不觉得,到了高中才发现: “原来真的有人不怕哥谭的名声啊!” 雪莉感叹。 我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雪莉还在继续: “说实话,我自己拼命活下来,读书,就是想出去。结果还有人想进来。不是说哥谭不好,我不讨厌这里,但哥谭真是……” 她低声咬牙说出一个单词: “suck!” 我礼貌的笑都快挂不住了,不知道是该附和的好,还是摇头。不er,姐们,sis!你本地人骂一骂哥谭得了,我可不敢随便说啊,万一就惹谁生气了呢? 雪莉的目光有些游离,我合理怀疑她在这杯汽水之前,其实喝了点酒,借着酒精才将心里话脱口而出。否则解释不了她为什么对我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如此“推心置腹”。 我:尴尬地微笑,脚趾抓地。 好想逃! ……但又想和她碰个杯,安慰之: 没事姐妹,我们和哥谭一起,发烂!发臭! 不过说实话,我对雪莉道: “我相信在蝙蝠侠还有很多人的努力下,这里会变好的。” 十几年前,哥谭还是黑//帮、混混和与他们勾结的人的天下,猖狂无比。现在却已经从水面沉到水底。 只要想要改变它的人坚持,而更多的人看到这群人的付出,哥谭愈合的速度虽然慢,却也不乏成功的可能。 作为一个在和平环境长大的人,我反而十分能理解蝙蝠侠的做法。 与其说蝙蝠侠是在替谁执法,倒不如说他是一个象征,一个符号。 “只要蝙蝠义警们还在为这座城市努力,事情就还没那么糟糕。”我低声喃喃,想起那天匆匆离开,还不忘帮我把晕过去的老鼠带走的红罗宾。 那句“为人民服务的人就该得到人民的敬重”并非我的口花花,而是出自真心——虽然老美可能根本没这种说法。一个能在惊鸿一瞥下,就能发现我对老鼠的抗拒的人,一定是个心细又温柔的人。能带出这样“孩子”的大蝙蝠,肯定也是个大好人哇! 我微笑面对雪莉缓缓睁圆的双眼:“敬明天。” 接着,手里的杯子主动和她的相撞,玻璃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轻呷一口杯中浅色的液体。 雪莉愣了一下就跟上了我的动作,不过要比我豪迈得多,直接猛灌了一大口。喝完后才学着我的话,也说了一句: “敬明天!” 我微笑,拿走了最后一块可乐鸡翅,猛吃一口! 呜呜呜,好难喝好难喝,那杯子里是啥啊好难喝!赶紧吃口甜的缓一缓,呜呜呜——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扭曲了吧,本来有些欲言又止的雪莉问我怎么了。我嚼嚼,吞下鸡肉,一本正经地回答: “喔,因为可乐鸡翅又染黑了我的心肠。” 雪莉呆住:“可是它是甜的啊?” 看来她get了我的小幽默,知道我指的是此物的颜色。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做可乐鸡翅火候没掌握好,熬久了颜色有点深。 我:“别管,你就说它黑不黑吧?” 一般路过的内特黑人委屈:“黑色怎么了?黑色有什么不好?” 我:……? 面对我的发癫,你的选择是? 努力劝解?no。 用魔法打败魔法?可以,但没必要,因为我会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在美国,你可以使出经典手牌:种族歧视。地狱但有效,只要身处这个环境就不得不重视。 我冷汗都流下来了。 bro!我们黄种人又没对不起你们过,别搞啊! 我:“对不起,我再也不搞抽象了。” 第一忘了,第二忘了,总之我再也不搞抽象了。 15、第十五章 和黑人妹子雪莉认识后,我在哥谭的朋友再度喜加一。 在和国内朋友联系的时候,就不免提到他们。偶尔国内这群人会开玩笑般地吃飞醋,问我更喜欢哪个地方的朋友。 怎么跟那些喜欢挑事,问我“小鱼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的亲戚一样。 小学生的我都知道回答全都要,更何况大学生的我? 我,苏虞,端水大师! 只是最近和国内的朋友确实联络较少。时差是一个原因,朋友们也很忙碌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我在哥谭的生活实在太丰富了一些。 上课,做实验,赶due,躲过时不时刷新的反派,搞点解压的文学创作,品鉴一下同担的创作。当然还有最重要的—— 隔段时间就要举行一次的聚餐。 地点,我家。材料,参加的人自备。参与人员,哥谭大学的中国留学生。聚餐后的收拾环节,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齐心协力。 我只负责做菜和提供场地。 其实我挺喜欢做菜的。备菜这种重复机械的操作能让我放松脑子,而合理分配时间会让我产生一种满足感。调配出合适的味道根本不需要多想,仿佛本能,比做实验简单多了。 简而言之,我挺忙的,也就减少了和国内朋友维持感情的频率。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所有感情都能长久,更多的是随着年龄增加而逐渐走散。然后又会认识新的人。 我在“失去”这件事上一贯看得很开,唯一一次没能保持淡然的态度就是失去我的父母。但生活还在继续,不管是谁在我的生命中走失,明天的风会照样吹拂。 她们说这是个不错的品质,有助于我在这个操蛋的世界生活下去,我深以为然。 可该社交的时候,我也照样表现得很热络。 我是需要社交来补充能量的生物,耐得住寂寞不代表我能完全做个不和人交流的宅女。用时下流行的人格分类法来说,我是个e人。 现在本e人就要出门了。 今天是周末,但有个校内自然科学学科的研讨会。我这种小卡拉米就是单纯地去吃吃喝喝的,也就没多在意今天的主题是什么。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哥谭的导师一起参加学术会议,所以老头儿还不知道我学术蝗虫的本质。小蛋糕?我吃!巧克力?我吃!三明治?我吃!正餐更是吃吃吃! 什么我都要尝尝咸淡,奈何美国人的糖度实在不是我的取向范围,吃一口我都觉得需要打胰岛素,本来血糖指数正常,多吃两口我就得原地得糖尿病。巧克力还不错,我喜欢黑巧。三明治就很普通了。 导师一转头就看见我吃得腮帮子鼓鼓,一脸不忍看地把脑袋又转了回去。接着他又动了动身子,试图挡住我。 老头儿仿佛用整个身体在诉说:小心点!这难道光彩吗? 我:看不懂,但嚼嚼。 跟着一起来的学姐拉拉我,正当我以为她也想阻止我的时候,她在我耳旁小声说: “吃那个,那个火腿品质很好。” 我双眼一亮,随即用一种看到战友的眼神看向学姐,后者则冲我友好一笑,示意自己帮我打掩护,让我快去。 天呐,我师姐真是天使! 大约是觉得管不住就干脆放任吧,导师对我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为净了。我就这样一路吃茶歇吃到了午餐时间。导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无所谓,我和学姐是最好的饭搭子。就算地点在学术会议上也一样。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在职场上有一个合适的饭搭子是多么重要。有时候就是这么一个搭子,才能支持人在恶心的职场存活下去。 我虽然没工作,但情况其实也差不多。这会议对我来说太无聊了,只有吃才能勉强让我撑下去这样子。 不过就在我端着盘子往上面垒三文鱼的时候,餐厅门口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我警惕地抬起头往门那边瞅,一旁的师姐拍了拍我的脑袋。 “没事,不是有人袭击,放心吃。信我,我是本地人。”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我把脑袋重新埋了回去。嘿嘿,那么大的虾喔,都没人吃呢,嘿嘿。 我一手虾,一手三文鱼,美滋滋,就差没哼个小曲了,根本没察觉到嘈杂的声音正朝我的方向逼近。 等和人群的中心对上视线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哥谭年轻的钻石王老五站在人群的最中心,四周的人都在注视着他年轻却十分沉稳的面庞。和他的年龄一样被人津津乐道的还有其过分出色的容貌。 周围的人以他为圆心聚拢,每个人都试图与他搭话,希望得到他的回应。而年轻人只是微笑听着,很多时候并不作答,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整个人看上去都和另一位哥谭著名男性有十足十的相似,同样的游刃有余,同样的漫不经心。 ——那个人正是布鲁斯·韦恩。 哪怕只是隔着手机屏幕看过哥谭甜心的照片,我也能将他身上那股老钱的矜贵气质和眼前的青年联系起来。 可能这就是父子吧,我依旧不懂,继续吃。 我吃,我狂吃。 什么韦恩少总代表父亲视察投资结果,什么校方领导热情接待,还有什么导师和学生夹道相迎、展示出其良好的精神面貌……我通通不知道啊。 我又不写新闻稿,就是个才入学的外国人,我懂什么啊? 学姐也没管那边。 她是个非常典型的白人女孩,美黑、染出来的浅色头发,惯常涂着裸色系的口红,口音听上去有些“valley”,给人的第一感觉meanmean的。 学姐本人其实非常nice。 温柔又不失风趣,专业能力也很强,给了我很多帮助。 唯独有一点。 只有一点—— “唉,德雷克还是太年轻。”黛拉,也就是我亲爱的学姐,如此在我耳边碎碎念,“他的父亲和大哥才是真·绝色,辣得没边了!” 我机械地嚼嚼,嘴里的牛肉都不香了。 谢邀,不是很想知道学姐你的xp系统,边界感!有没有一点边界感了啊?! “不过说到底,不管是布鲁西宝贝还是他的大儿子格雷森,都没有超人和美国队长的身材好,夜翼的屁股也不错。” 我:…… 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这样的吗?国外的女孩都是这样相处的吗?难道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好开放啊! 学姐发出最后会心一击:“我打赌这男孩在床上肯定青涩——” “咳咳咳咳!”我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好悬打断了学姐的虎狼之词。 不要啊,不要在我这个没谈过恋爱的、线下十分保守的东亚人面前,说此等虎狼之词啊! 学姐:“哦,苏,你怎么了?呛到了吗?” 和她关心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听着就很帅哥的男声: “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助?” 我虚弱道:“没、没事,就是忽然被口水呛了一下。” 在学姐小声的倒抽气中,我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刚才是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女声是学姐,那么男声呢? 心里有了猜测,我动作分外迟缓地、一点一点地仰起了脑袋。 哦,德雷克啊。 嗯嗯?德雷克? 我眨眨眼,眼前还是那张少年感和成熟男性韵味兼具的脸蛋。换句话说——完全在我审美上蹦迪。 心中的小鹿开始乱窜,鹿突猛进!鹿突猛进! 我的耳尖和脸颊都后知后觉弥漫起一股热意,尤其是那双好看的蓝眼睛弯了弯,青年用嘴型对我说“又是你啊”的时候。 好丢人,这是第二次在他面前这么丢人了,好像找个地缝埋进去啊。 接着,我注意到德雷克的手弹了弹,好像是无意的动作,但又像是想伸手触摸些什么。 我这个22年没长出来的恋爱脑突然发作,大胆推测:他该不会想和我握手吧? 接着,我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 回去!给我缩回去!死脑!不准长恋爱脑听到没有?我要让它知道,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德雷克带了点疑惑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你……怎么了?” 我豁然放下脑门上的巴掌,尴尬地笑:“啊哈哈哈,有小飞虫,嗯,是虫子扒我脑门,打一下……” 救命!我到底在说什么?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虫子?死嘴!你和脑子一样不争气! 德雷克十分绅士,不管他心里信没信,面上反正是赞同地冲我点点头,说:“我会提醒他们注意的。” 注意什么?我不清楚。我满脑子都是:啊,他真善良,还会给我台阶下呢。 德雷克确定我没事后就走了,走老远了,学姐开始捅我腰子,不是,戳我侧腰。我看过去,她目露赞赏: “可以啊小鱼,这招很有用。” 我:“啊?” 她怼怼我:“跟我就不用装了吧?引起德雷克注意,你还是开学以来头一个呢。听说德雷克洁身自好,和布鲁西宝贝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学姐的语气里充满了认识的人即将嫁入豪门的欣慰,并没有任何不满或鄙夷,我的心却往下一沉。 再一看,周围的人果然看看我,又背过去悄声低语,一看就是再蛐蛐我。 搞不好明天,不,不用明天,今晚上就有帖子出来八一八物理系那个刻意引起韦恩少总注意的心机girl了。 我心里的小鹿终于创亖了。 16、第十六章 我以为投资人大老板视察离开后,事情就会回到原点。该社交的社交,该吃饭的吃饭。 干饭中途我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我这才想起来上午进入会场后就关掉了手机音量,只开了震动模式。 好奇地掏出手机看,却发现是热门推送: 【惊爆!毒藤女疑似回归哥谭!】 每一个字母都是大写,恨不得让看到这条推送的所有人都警觉起来。我看得眼睛疼,却还是强忍着不适读了下去。 原来,早在昨晚,就有人疑似目睹了毒藤女登陆——这个词用得真像什么重型武器似的,不过毒藤女未尝不是一种对人类特攻武器——哥谭,走的是原先法尔科内的港口。 我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法尔科内因为人体实验被爆出的缘故,正乱着呢。从他们家的港口进入哥谭,可以说是一场完美的登陆。 可接下来,推文的画风突变,从严谨的叙述事实变成了添油加醋的八卦: 【据目击者称,毒藤女在上岸时,身边并没有跟着和她一起离开哥谭的小丑女,两人疑似因感情不和分手。 ……众所周知,小丑女哈莉奎茵在作为阿卡姆的精神医生时,就痴恋小丑,之后更是为了小丑堕落…… 也不知此次二女决裂,是否也是因为小丑的缘故呢?】 好家伙,我恍恍惚惚地看完了这篇完全狗屁不通、全程只靠瞎掰的文章。 真的可以说是“文章”吗? ——它甚至连开局一张图都没有,全瞎编,无实据。我十分怀疑写这篇文章的人的精神状态,真是谈笑间有人身败名裂,路边的狗怕是都要被此人嘴两句。 和村口大姨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属于是。 我觉得这篇推文虽然瞎说一气,但实在精彩,让我连吃东西都忘了。直到学姐叫了我两声,我才回神。 “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用得很有灵性,搞得好像我特别能惹事儿似的,生气。但紧接着我嘴里被塞了块蒜香黄油面包,算了,原谅她了。 我组织了下语言,鼓着腮帮子回答: “一个她爱她爱他的故事。” 学姐瞬间失去兴趣:“没劲,快吃,下午的会议还有一会儿,我们可以再去碰碰运气。” 碰什么运气? 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但无所谓,她说什么就什么吧。 “砰!”的一声,数根巨大粗壮的深绿色植物根系从地下拔地而起,在我的眼前直晃悠。 要不是场合不对,高低我得高歌一曲:像一颗海草~海草~ 此刻,我却只能抓紧学姐的衣摆,颤颤巍巍地问: “姐妹,这就是咱们的运气吗?” 学姐的脸色和不远处的植物一样绿,“这哪里是运气,分明是我们的死期……愣着干嘛,跑啊!” 说罢,她转身就跑,还不忘扒拉我,带着我一起。 她真的,我哭死。 但和出身拉拉队,搞过体操的学姐不同,我是个体力废,上本科时体测八百能跑出四分二十秒的好成绩,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坐位体前屈。 跑不掉,根本跑不掉。 我一咬牙,狠狠心挣脱了学姐的手。 在她惊怒的注视中,我狠狠推了她一把: “你快跑!” 倒不是我真有那么深明大义,只是单纯地觉得,万一被毒藤女的植物波及到,分开跑总不至于遭到怨怼。 我有自知之明,又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人性,所以让学姐自己跑就成了最优解。 果然,学姐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深深地看了我最后一眼后,果断转身就跑。 这也是我让她先跑的原因之一。作为哥谭本地人,不管是对危险的直觉还是逃命的本事都远胜过我,根据我平常对学姐的认知,她的心性也远胜常人。 我反正也跑不动了,不管是等她搬救兵救援还是收尸都好。 能活着挺好,活不了也行。这不是摆烂,是我对现状的认知足够清醒。 身后的藤蔓在张牙舞爪,还有源源不断的根系在地下鼓动,简直像什么灾难片现场。不,倒不如说—— “在哥谭的每一天,都有成为灾难片的潜质吧?” 克制不了,完全克制不了,哪怕面临的是生命危险,我也要吐槽。 毒藤女是怎么回事,这些植物是怎么回事,她重返哥谭是否有什么隐情,还是仅仅为了在母校大闹一场? 我通通不知道。 毒藤女是否喜欢对普通人出手,出手又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现在可没有比逃命更重的事了,我四下环顾,试图找到一个掩体,或者能充当避难所的地方,未果。 这时候就不得不感慨了,明明哥谭也不算什么拥有出彩绿化的地方,偏偏哥谭大学有一个植物园。这对毒藤女来说,和老鼠进了米缸有什么区别? 这个精妙的比喻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也就避免了毒藤女恼羞成怒的风险。 哪怕是浑身绿色的女士也不会乐意被比作老鼠的,更何况据传毒藤女本人极为美艳。 我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条胡乱挥舞的藤蔓,接着扶着膝盖,大口喘了两口气。 累,太累了,我都想放弃了,好在——可能也没有那么好,我遇到了熟人,乘以二。 其一是红罗宾。黑红相间的制服在白天就显得有些突兀了,尤其是有着毒藤女植物的绿色做对比。有一句话叫“红配绿赛狗屁”,现在一看果然颇有道理。好在义警身形矫健,论坛上经常说后来的这些义警都比不上曾经的那位“黄金男孩”,接着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撕逼大战,可我认为红罗宾就很好。 像只深林树丛间极速掠过的鸟,红胸黑背,披风是他长长的尾羽。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创作蝙蝠系义警同人的各位喜欢将他们鸟塑,还经常取一些奇奇怪怪的标题了。观鸟区的嘛,能不疯吗?理解,尊重,反正这年头大家精神状态都很不稳定的样子。 既然红罗宾来了,想必事件会很快解决,我还算比较放心地将视线投向了另一位熟人: 雪莉,黑人生物系大三学妹,雪莉。 这时候我就很想模仿一位知名杀手,某酒厂劳模,感叹:哦~sherry~ 此雪莉和彼雪莉虽然外貌性格没有一个相似的地方,但有一点相同——作为研究者的好奇是相同的。 我的意思是,此雪莉好奇,此雪莉想要,此雪莉得到。 这时候又应该高歌一曲爱莉杏菜女士的sevenrings,或者怀疑自己的朋友本体是一条比格。那我算什么?新型忍人吗? 只见这位黑发深肤的女士正满脸激动地趴在一条不动的植物根系上,试图使用某种工具将其切片。 我:…… 她:!!! 我很难将这位满脸潮红、目光痴迷的女士,同那位在派对上向我大吐苦水的人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当我发现雪莉使用的切割工具是一把钥匙的时候。 我:你的严谨性呢?做实验连工具都都没选好,重修!通通重修! 就在雪莉准备大力出奇迹的时候,我眼尖地发现,被她扒拉着的植物根系似乎动了一下。 那动作原本应该是很轻的,可当做出这个动作的东西体型巨大的话,哪怕是再微小的动静,也显得格外激烈了。 不好!这玩意儿还“活”着! 本来以为它或许是被切断了,又或许是毒藤女正在和红罗宾缠斗没工夫搭理这根远离战场的“宝宝”,所以一直没有动静,安安静静地在地上趴着。却原来不是不动,时候未到罢了。 现在就是那个“时候”了。 我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一把薅住雪莉的衣领——还好她是半蹲着的,不然我只能蹦起来薅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家伙,将人往旁边一带。 “砰”的一声,是我们两个人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砰”的一声,是那根原本要被雪莉切片带回去研究,却忽然拔地而起的根系掀翻地面的声音。 我倒在地上,脚腕处传来剧痛,却突然心有所感地看向半空中。那里,一根藤蔓状的巨型植物正死死捆绑住了一道身影。从缝隙中漏出的衣服布料可以看出,正在被毒藤女捆绑play(?)的正是红罗宾。 怎么回事啊红罗宾!这才多久你就拉了! 我:不好!红罗宾顶不住了,得快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隔着老远的距离,红罗宾都在用浑身的力气在告诉我快跑—— 那根“触手”不知为何,舞到了我面前。 于是我与红罗宾面面相觑。 雪莉还在揉着她被摔疼的后腰,我同红罗宾对视着,接着,我尴尬一笑: “打扰了,我这就——” “唔唔——” 哪怕被一根植物堵住了嘴巴,红罗宾也在拼命告诉我: 快跑! ——就像我之前莫名其妙的直觉想的一样,他完全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后果,一心想把我们这两个还在现场逗留的倒霉蛋给送走。 我(犹豫)(小腿抽搐)(下定决心)(表情狰狞):“来人!给朕上除草剂!” 17、第十七章 “来人,给朕上除草剂!”我雄赳赳气昂昂,自觉燃起来了! 旁边有人给我递上了“作案工具”,一把钥匙,十分眼熟。我低头一看,好嘛,就是雪莉用来切片植物的那一把。 刚燃起来,又熄灭了,配合得不好,直接整段垮掉。 我无语:“你堂堂一个绩点生物系前三,难道都不会随身携带除草剂的吗?” 雪莉摊手:“这是刻板印象,我不信你就会天天和人说你那些物理学猜想……不过听说蝙蝠侠会这么干,我是说随身携带除草剂,不是到处和人论道!对了,你还能走吗?” 我摇头,指了指自己已经迅速肿起来的左脚脚腕。 沉默了不到一秒,我们齐齐抬头看向空中逐渐远离我俩的红罗宾。 “那他怎么没用除草剂?”我喃喃。 雪莉有理有据地分析:“有没有可能,是没有机会用呢?我感觉这次毒藤女特别狂暴,说不定是进化了。” 所以才想切片人家的小乖乖是吗?我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情愿自己不懂。 因为改变意味着危机,而许久没有来支援的蝙蝠侠和罗宾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好在哥谭的守护神并不止这么三个。 “这是谁?”我指着空中突然加入战局的紫色身影问雪莉。 原谅一个无知的外乡人吧,我们那旮旯真没听说过这么多人。 雪莉即答:“搅局者,也是蝙蝠系。” 这么说我就懂了,蝙蝠家的义警通常有以下特点: 没有超能力,体术非凡,身法矫健,并擅长使用一些特定的道具。 我稍微放了点心,果然,搅局者将倒霉催直面狂暴版毒藤女的红罗宾救了下来。两人坚持到了蝙蝠侠闪亮登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我猜是新型除草剂,希望超市能买到)使毒藤女的植物们枯萎,最后再制服了罪魁祸首。 四人离开了,我被雪莉搀扶着,听她吐槽: “闪亮登场……明明是暗夜系的,你用的什么形容词。” “你就说看到蝙蝠侠的一瞬间,有没有觉得忽然天都亮了,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吧!” 雪莉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思考了片刻,最后犹豫地点点头:“是,是吧?虽然有点怪,但好像也没哪里不对。” 我低头忍笑。 哪里都不对啊姐妹!论坛上的古早帖子可说了,早年刚出道的蝙蝠侠可是说过: 我是黑夜!我是复仇!我是蝙蝠侠!* 你听听“正道的光”和哥谭知名黑漆漆搭吗?又不是奇○暖暖过关把毫不相干却又能得高分的部件组合在一起,就算蝙蝠侠干的是义警的活,可他是要成为哥谭恐惧的男人哇。 我们俩披着警局专用款橙色小毯子,和姗姗来迟的警员们描述了自己知道的事件前因后果。我不信gcpd什么也不知道,现在的问话只是在例行走流程罢了。果然,我和雪莉没说出什么有用信息,警察们也没太遗憾,甚至反过来安慰我们不用怕,一切都解决了。 恐惧其实是会延迟的,当时直面那些狂暴植物的我算得上头脑冷静,等事情平息下来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再一看身旁,雪莉的脸上也满满都是后怕。 我紧了紧身上的小毯子,和雪莉凑得更近了些。 以往看美剧的时候总喜欢吐槽里面警方给受害者没什么作用的小毯子,现在亲身体验才知道每个事物存在都有它的道理。 我抓着毯子的边边,感觉这玩意儿简直就是我的阿贝贝。 警察又给我们送来了热咖啡,我也顾不上嫌弃咖啡味道的劣质了,没有条件的时刻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只要是热饮就很好。 陆陆续续有受害者被发现,送到我和雪莉所在的被清理出来的区域。其中就有我的同门师姐。 黛拉看到我后,松了好大一口气:“上帝啊,还好你没事。” 她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庆幸,整个人重新开始往外散发光彩。实际上,黛拉目前的形象却十分糟糕。认识以来,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她发丝凌乱,脸上胳膊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更别提深一块浅一块的妆容了。 她坐到了我身边的另一个空位,同样裹着毯子,絮絮叨叨地和我说起了分开后,她的经历。 原来,学姐黛拉被我推开后,暂时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打电话报了警,却又在校园中遇到了趁火打劫的混混。 “那群sonofbitch!看到我独身一人,就想抢劫。好在老娘也学过两手!我踢爆了领头那混蛋的蛋!” “哇哦,干得漂亮。”雪莉赞叹。 我不语,只一昧地共鸣。 不愧是同门师姐妹,俺也一样哒! 在临时开辟出的休息区停留了一会儿,我这才有空掏出手机。很幸运,手机放在我随身的小包里没有丢失,不然异国他乡又是一笔麻烦账。 屏幕上首先弹出的果然还是政府方发布的情况说明,再往下一条是避险通知。我也是这时候才了解,蝙蝠侠晚到是因为小丑逃了出来。 我看着新闻标题,沉默。 【震惊!小丑再得小丑女帮助越狱,背后真相令人……】 令人什么?令人宫寒吗?不是说这俩彻底掰了吗,怎么又搅合到了一起,恋爱脑僵尸都不吃啊喂! 再一联想今天震怒的毒藤女。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被我随口一说说中了,是她爱她爱他的剧情吧?那种事情不要啊…我最讨厌这种狗血展开了。 何况明明是法律问题,扯到感情上就增添了许多可谈性,严肃问题娱乐化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在哥谭,这其实是一种自暴自弃的表现。 ——看,连我们的市民都已经对各种超级反派、罪犯习以为常,甚至能以此为乐了。 “蝙蝠侠真不容易啊……” 看着网友们的各种讨论,我不禁感慨,换来了两双疑惑的眼睛,像是在问我: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感叹。”我摇摇头,收起手机,率先站了起来,对雪莉和黛拉说,“差不多该走了,今天的研讨会肯定没法继续了,你们接下来要干嘛?” 我不会当着两个哥谭土著的面说什么,哎呀我才来哥谭半个月就已经遭遇了人生前二十来年从未有过的动乱,这种话。虽然是事实,也未免太低情商了一点。所以我选择转移话题。 高情商,我! 好在两人很懂万事不要刨根究底,也十分高情商地回答: “回家吧?我爸妈肯定看到消息了,回去等他们下班得了。” “去实验室看一组数据。” 前者是学妹,后者是学姐。话毕,我和雪莉一起看向学姐黛拉,目露钦佩——这,才是大女人,能在科研界混出头的样子! 我赞叹道:“黛拉你有这个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雪莉也赞同地点点头,眼神思索,像是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学习一下这种科研精神。 学姐闻言却是苦涩一笑,惨淡地回答: “你们要是像我一样,实验室在毒藤女的攻击范围,已经延毕了一年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我:…… 雪莉:…… 难怪她一开始逃跑的速度和我齐平,后来看到了什么忽然加速;难怪她逃跑的方向不是学校大门;又难怪她现在还在校园里。 我逐渐理解一切。 这,只是一个想要毕业的人(学姐),面对另一个早年辍学的人(毒藤女)的反抗啊!我愿称之为《劝学·哥谭篇》。 真是令人泪目。 不知为何,学姐离开的背影有些僵硬,难道是隐瞒了先前混乱中受的伤?我疑惑转头,发现雪莉的神情也很僵硬。 我挠头:到底咋了嘛就是说! 回家后,又迎接了一波朋友们的问候——当然,都是和我一样过美国时间的朋友。 哥谭经常遭遇各种事件,除非伤害重大,或者外星人入侵,否则外国人、甚至哥谭外的人都不会很清楚内情。 但哥谭内部的消息总是很灵通。 和警察局构建的通信网有关,也和……热衷于作死的人们有关。君不见,本地论坛上总有热衷于拍摄蝙蝠侠暴打犯罪者现场的勇士。 万一能捡到枚蝙蝠镖,那就更好了。 我耐心地一一回复了这些关心我的人,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接着,开始思索另一个重要议题: 什么时候去线下门店购买红罗宾的周边? 如果说之前这还只是试图熄灭红罗宾不满的急救措施,现在的我就是真情实感地想为他冲销量了。 别问,没爱上,那是吊桥效应。本人只是一向知恩图报。 从蛛丝马迹可以推断,红罗宾的脑子应该挺好,那么记忆力也不差。既然如此,今天他被捆绑住还不忘示意我快逃的行为,不仅证明他没有对我叫错他英雄名的事记仇,还证明他的确是个高尚的义警。 “收海景不可行,钱都流向同担、啊不,我才不推红罗宾。都说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不不不,都说了我不推红罗宾……算了,好吧,我承认——” 我仿佛精神分裂一样自言自语,自我驳斥又赞同,最后妥协一样地对自己承认了: “我好像有点喜欢那个英雄了。” …… 蝙蝠洞,正准备去做检查的红罗宾眼神闪了闪。 一般路过的达米安看到,无情嘲笑: “你看起来又像个偷听人家生活的stk了,德雷克。” 红罗宾不予理会,看似大度,实则“阴暗”地想:呵,不过是没有垂直入坑的粉丝的嫉妒罢了。 罗宾一阵恶寒:“表情真恶心,鸭子屁股。” 18、第十八章 第二天是周日,我按照头一天的计划上街购买红罗宾周边。 根据前一天晚上的搜索结果显示,距离我的公寓最近的一家正版授权周边店在体育场附近。可体育场周边并没有我想逛的店,既然要出门,那就必须将时间利用到极致。 我决定去钻石区看看。 来到哥谭的半个多月,我最主要的活动区域是哥谭大学附近,租住的公寓附近,和唐人街。 哦,热情的唐人街,有我熟悉元素的唐人街。这里人说话好听,我超喜欢这里的! 我甚至和哥谭唐人街的居民们学了点福州话。那里的移民大多数来自闽东地区,经过几代的融入,将自己的文化融入了当地,连带着语言习惯一起。 福州话很有意思,我乐意去学。不过一开始学习这门方言,我是怀揣着能不用看字幕就能看懂某布袋戏的目的,结果人家和我说福州话不是闽南语。 我:…… 就无语,后来一搜发现福建的方言真多啊,学不来,真的学不来。 话说回来,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去钻石区。 钻石区是哥谭的富人区,一些企业都坐落于此,比方说韦恩企业总部,哥谭公报和冰山餐厅……嗯,最后一个怎么不算正经企业呢?人家可是有正经缴税的。 听说冰山餐厅还有企鹅呢,也不知道和纽约中央动物园的明星企鹅比起来有没有什么独到之处,还是说就像商场里的动物一样,生存条件堪忧呢?我不太清楚,网络上也没有冰山餐厅内部的照片。 神神秘秘的。 关掉手机,地铁恰好到站,我顺势起身出站。 哥谭有新老两座地铁,旧地铁的兴建时间要追溯到这座城市的奠基人——那也是个韦恩,他的儿子,一位传奇的铁路大亨主持了哥谭地铁的建设。哥谭老地铁是世界上最早的地铁线路之一,和纽约地铁的修建时间差不多,但现在已经废弃。* 废弃归废弃,在老地铁里“筑巢”的人可不少,有理智的人都知道有事没事都别往废弃地铁站跑。 我现在乘坐的是新地铁,说是“新”,也只是相对而言,哥谭大地震后进行了重建,现在的地铁就是那时建设的,投资人依旧是韦恩。 美国的基建和我老家没得比,我老家的地铁拉环还有熊猫元素呢!而且每个地铁站风格也不一样,这里就比较平平无奇了。不过我是很有道德的留子,我们不拉踩,不拉踩。 钻石区号称是哥谭最安全的地方,俺也不知道,俺也不敢问。只是听说连韦恩庄园早年间都被炸毁过,哥谭真的有“安全”可言吗? 真的不是什么黑色幽默吗?小道,好吧可能也没那么小,消息说,钻石区是企鹅人的地盘,都企鹅人了,还安全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我虽然混//黑走私试图操控选举,但我知道,我是个好男孩,一切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吗? 咦惹,有点辱格林德沃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心里对被我玩了烂梗的一代黑魔王道了声歉,很快就找到了我的目的地—— 正义联盟授权正版周边店。 店铺位于钻石区的商业中心,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三间铺面,要么它很受欢迎,要么它背后的资本雄厚。在我看来是两者兼备。 周末商圈的客流量本就不少,周边店里更是人挤人。我堂堂一六八,穿上鞋一米七出头,进到店里也像是鱼进了沙丁鱼罐头——融入其中。 但我是谁?我可是从节假日的天○红、百○,cpcm历练出来的狠人,蛐蛐哥谭,蛐蛐哥谭! 我三两下摸清了店内商品的分布情况,就直接往蝙蝠系那头蛄蛹。 单领吧唧?买。立牌?买。手办?买。亚克力砖?买。小挂件?买。还有拍立得相卡指偶……我直接进行一个allin的大动作! 至于扭蛋和盲抽,还有一番赏……我终于犹豫了。 要不要抽呢?我想起了自己过往的辉煌战绩:一番赏全是时尚小垃圾,家里印着角色头像的毛巾杯碗碟盘根本放不完;扭蛋直接保底,倒数第二个是自推,最后一个是隐藏,结果因为去兑换币的功夫被人截胡;盲抽那更是重灾区,我只说一个字: fgo从者大混池。 一二三四……好吧,不止一个字。 总之,我抽排球vbc能20发不出自推,走立是绝对教练手,绝对是想要什么,什么就不出。 如我本科室友所说,我物欲很低。是,我不爱买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对食物需求的上限和下限都很极端,那是因为我五谷吃的是谷,有段时间手气差到差点都想给戒社投稿了。 做人一旦“戒戒你好”,那就真丸辣! 后来,我就戒赌了。 转头就抱盒的抱盒,跟团的跟团。不吃谷是不可能的,只有偶尔小小诚一一下才能勉强度日这样子。 而现在,我要为了一个红罗宾,蛐蛐一个红罗宾,破戒吗? 我目光游移,四处逡巡,忽然在角落,扭蛋机的旁边,发现了好东西——娃娃机! 说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我,苏虞,娃娃机战神!江湖人称“那个被电玩厅拒之门外的女人”,不靠运气,纯靠技巧。 我先去兑换了十枚代币,准备先试探一下国外的娃娃机,和国内的有什么区别。 娃娃机一共有三台,一台装的是正联玩偶,一台是蝙蝠系义警,还有一台竟然是隔壁复联。虽然也不能说有哪里不对,但你们哥谭佬不是最排外了吗?! “我以为至少应该还有一台全装反派……”我喃喃自语。 还好用的是方言,周围没人听懂。 我自然选择了蝙蝠系的那一台,前面有人,但他很快就放弃去旁边的扭蛋机试手气了,走之前还低咒了一声。我顺利“上位”。 首先观察娃娃机的抓钩和里面娃娃的分布。 娃娃机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和国内的款式差不多。抓钩肉眼看不出来松紧,需要待会儿尝试。娃娃机里面的玩偶挤挤挨挨放在一起,铺了高高矮矮的一层。玩偶们红红黑黑绿绿黄黄,基本都是一个色系的,我一时间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现在的我就很像才入坑某部漫画,角色的脸和名字都对不上的人,被别人知道是要被嘴上一句“云姐”的。 可我分不清,我分不清啊! 隔着玻璃,我神色严肃地盯着里面的玩偶,试图从蝙蝠侠蝙蝠少女搅局者夜翼之外,分清楚四个罗宾……等等,蝙蝠侠你究竟有几个好罗宾? 呆滞.jpg 说起来,这里面有没有还是罗宾的红罗宾啊?如果有,那我是抓还是不抓呢?不好,我都快要不认识“罗宾”这个词了。 “算了。”我吐出口气,投币,沉下心来操纵抓钩。试试再说,太过纠结就会永远停留在第一步,这个道理我很小的时候就懂了。 第一抓,是试探抓钩的松紧和摇晃程度,最好还能把我目标附近的阻碍移开。所以没有任何玩偶掉出来,这在我的预料之中。 第二抓,我就开始针对那只被我看好的披风小人了。 这一抓非常顺利,只是拿到小人儿后我才发现,这不是红罗宾,也不是三代罗宾,而是蝙蝠女侠。 我:…… 再来! 第三抓,没注意好角度,抓起来了一代罗宾,黄金男孩。 我:也,也行吧,绿鳞小短裤也挺可爱的厚? 第四抓,披风黑红制服,好像是红罗宾?先收着。 我琢磨了一下,还剩六枚代币呢,这不得整个复数? 哐哐哐一顿操作后,我接过店员好心提供的袋子,将八只玩偶挨个放了进去——是的,除了第一枚,我还浪费了一枚代币。总共抓起来六只,除了前两只,剩下的应该都是红罗宾。 我一边放一边小声数: “一代罗宾,蝙蝠女侠,红罗宾,红罗宾……” 一旁的店员瞅瞅我,欲言又止。在我束好袋子,准备去给那一筐子红罗宾周边结账的之前,他终于没忍住,小声说: “那个,你抓的,只有一只红罗宾。” 我俶尔回头:?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难看了,店员被吓了一跳,在我的逼问下才指点了我: “这两个都是现任罗宾,你看,他的制服有兜帽。这个是三代罗宾,是他更改了制服之后变成红黑配色的版本,不过他也算红罗宾啦。最后这只才是现在红罗宾。” 我:?? 店员最后还补充:“而且第一只也不是黄金男孩,是二代罗宾,他俩制服差不多。” 我:??? 谁是谁?哪个是哪个?我又是谁? 破防了,我真的破大防了,这明显不是我的问题,是蝙蝠侠他有毛病吧?!(震声) …… 很快,杰森刷到了一条推文: 【immmfish:fuckbatman!】 配图是一水儿的红黑黄绿小玩偶,杰森一看就明白这是怎么了,大笑着给点了赞,顺手就转发给了兄弟姐妹们。 19、第十九章 【j:[转发推文]】 【j:[黄豆大笑][黄豆大笑]】 杰森难得主动出现在他们的小群里,还是一副摆明了看热闹的样子。很快,群聊就热闹了起来。有上班摸鱼的: 红罗宾:【?】 夜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高强度网上冲浪的: 神谕:【这是……那姑娘?】 搅局者:【哈哈哈哈哈!是卡珊一个航班的姑娘吗?她真不错。】 有只想着回答姐妹们问题的: 遗孤:【应该是吧。】 很快,姑娘们就不说话了,很明显是去自己的小群里聊了。而此时,家中最后一个成员也上线了。 罗宾:【……】 罗宾:【谁允许你对父亲不敬的,陶德。】 话是这样说,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达米安未尝不觉得他爹的孩子属实太多了。 杰森很叛逆,越不让干的事他越要干,很快就和达米安你来我往地打起了嘴炮。大约是今天值班很闲,迪克也在群里拉架。三个人的故事也算稳定。 而一开始最先冒头的红罗宾却在思考。 别吵,他在思考。 聪明的世界第二侦探当然在看到杰森转发推文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苏虞是在娃娃机捉谁的玩偶。毕竟又是披风又是红黑配色的,再加上前段时间听到的内容,和最重要的,照片角落那一筐红罗宾周边,提姆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产生了世界上第二大的错觉——她是我的粉丝。 可话又说回来,粉丝怎么会因为没认出抓起来的玩偶究竟是哪个罗宾而破防呢? 提姆思考了一阵,理性告诉他苏虞是出于感激才去扫货,玩偶又做的是q版,认不全人很正常;感性那一半却在蠢蠢欲动:开除粉籍!快把她开除粉籍! 他捏了捏鼻子,怀疑自己是加班加傻了,总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是想个办法让布鲁斯亲自来公司一趟吧。一想到自己在加班,布鲁斯却可以和女伴外出约会,年轻有为的总裁大人就怨气满满。 他明天还有早八呢! 相信老管家也会十分乐意配合自己的想法的,提姆愉快地决定好,看向桌上文件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真不错啊,一想到接下来布鲁斯会代替自己受罪,自己能去完善自己的基地,就很愉悦啊。 然而,此时此刻将“小粉丝”抛到脑后的德雷克总裁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养父能和苏虞出现在同一张照片、同一份头条上。 这合理吗?! …… 距离我破防迁怒蝙蝠侠已经过去了三十五分钟,我也成功整理好了心态。结完账离开周边店,我的袋子里还多了店家主动给的“贿赂”——真正的红罗宾玩偶,以及十袋盲抽吧唧。 真不是我想赌运气,但店长为了我以后不再来他家店抓娃娃,给我半价诶!买一送一,冲了! 为了拆吧唧,我随便找了家咖啡店坐下,点了杯拿铁就开始兴致勃勃地拆包装。我还不忘顺带架好手机支架,记录自己的生活日常。 留子在外不易,打工有各种限制,倒不如试试看自媒体,成不成反正我也不亏。美国留子虽然常见,但我觉得哥谭求生日常这个赛道还是一片蓝海啊! 不过我最初想拍的是备餐,中间穿插一点旅行之类的vlog,吃谷,尤其是拆盲抽这件事,还是留给小号吧。 我钟爱的拆信刀没能和我一起漂洋过海,今天就只好纯手拆了。 在国内做的美甲早就长长了,拆包装袋有些不方便。我怀疑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能无痛收获一副真甲穿戴甲。但让我去找家美甲店卸甲,我又有点肉疼,美国这种人工的东西也太贵了点吧?做这副美甲才花了我300出头,到这里卸甲都比我的大全套贵了。还有头发也是,我烫的直发都重回自来卷了,但不是经常给我做发型的tony会让人有点害怕啊…… 想东想西间,我拆开了第一个吧唧。很好,果然不是红罗宾,很符合我的手气。 “没事的没事的,还剩九个呢,十一个人的池子,我必不可能一个都抽不中。” 十一个人的池子我拿了十发,还专门向店长确认了我拿的是新开的一盒,没有继承上个池子剩余的部分,无论如何都至少有个保底,三代罗宾红罗宾都好,我要怎么输?! 最后一发,我拆包装袋的手,微微颤抖。 怎、怎么回事?最后一发了啊,我是有什么盲抽debuff——必保底吗? 深吸了口气,我拆掉最后一枚吧唧,将它从袋子里拿了出来,然后,我爆了今天的第二次粗口: “damn!” 第二个蝙蝠侠?不是吧,真就一个红罗宾也不给我啊?这么小众的概率事件都被我遇上啦? 苦大仇深地盯着咖啡桌上两行排开的吧唧们,我心都死了。哥谭,这一定是哥谭的问题! 有气无力地对着正在拍摄中的手机说了声“拜拜”,我关掉了摄像模式,转而取下手机,给今天的战果拍了张合照。 在回去那家店售后,和找人把多出来的蝙蝠侠换成红罗宾之间,我选择了躺平。 累了,笑死,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红罗宾。只是想要报答救命之恩而已,他倒也没那么重要……“啊啊啊啊!我抱盒!我必须要搞到红罗宾!” 伴随着我崩溃低吼的,是身后传来的猛烈爆破声。 我惊诧回头,就直面了咖啡厅靠着街景一侧的窗户被爆破,一群持枪匪徒闯入的场面。 我:“呜!” 又、又是这种非日常展开吗?就算目标不是我,可这一天天的,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是的,哪怕是危险极了的现在,我也分心观察到了一点问题:原来,靠窗的位置,刚坐下的那对男女其中的男方,是哥谭宝贝布鲁斯·韦恩啊。我是说刚才结束拍摄的时候,好像有一张很伟大的脸入镜又迅速离开了,原来是你啊,哥谭被绑架、不!全美被绑架阔佬榜榜首! 既然是绑架哥谭阔佬,那就没事……才怪啊!我悄悄、悄悄往下缩,试图将自己整个人塞到桌子底下去。 枪!那可是枪!活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和违禁品挨得这么近。 我亲眼见到那位韦恩在匪徒的凝视下缓缓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而他身边的漂亮金发女郎已经被吓到腿软,跪坐在了地上。韦恩阔佬似乎在试图和劫匪交涉些什么,我却没有办法细听。 报警,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报警?美国报警电话是多少来着?直接打911会不会还要等待转机啊??? 敲!入学之前光顾着看怎么在哥谭逃命,忘记最重要的自救手段了。 我发条推特艾特正义联盟行不行啊? 众所周知,人越慌乱就会越慌乱,不过在场和我一样慌张的人不在少数。比方说那位金发尤物,又比如说那位阔佬。 叽叽歪歪的阔佬因为身上还有利可图,被绑匪砸了一下后腰,“嘶”了一声后暂时消停了。而金头发的漂亮姑娘……她很符合“dumbblonde”的刻板印象地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 可以去试试给低脂小视频配音,我冷静地分析,实则脑子已经出走有一会儿了。 人们总是在网络上、现实里吹嘘自己要是面对危机的那个人,会有多冷静,实则真的遇到事后才会发现,那一瞬间人的脑子都是空白的。 我没有脑子空白,但全是吐槽和“怎么办怎么办”,和空白也没差了。 没办法,我看见匪徒的脸了。 他没打算留活口。 我咽了口口水,悄悄解锁了通讯用的那个手机,头一次庆幸自己无论何时都喜欢开勿扰模式。 能不能邮件报警啊?我迷茫地想,我会盲打来着,初中那会儿上课聊企鹅的后遗症,盲打九键我超在行! 我瞧见绑匪头子举起了枪,我看见金发姑娘惊恐地拼命往一旁爬,我发现韦恩阔佬紧张了一瞬又很快放松—— 砰! 一根长棍从外到内,飞到了绑匪头头的脑袋上,将其击晕了过去。 我松了口气。 太好了是红罗宾我们有救了!谁说我不喜欢红罗宾的,从今天起—— “我就是红罗宾激推!” 伴随着他和罗宾两人默契解决绑匪的动作,我心情一个激荡,振臂高呼。 刚轻盈落地的红罗宾:? 背对着他打晕了最后一个绑匪的罗宾:? 我捂住嘴,坏,坏了!在心里口嗨习惯了,没想到竟然直接当着正主的面说了出来。 “噢噢噢噢!红罗宾!” “感谢上帝你们终于来了!” 好在咖啡厅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客人,他们发出劫后余生的声音,将我先前的小失态给掩盖了过去。 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位韦恩阔佬看向了我,走向了我……嗯嗯?他要干什么? “您没事吧?美丽的女士。” 布鲁斯·韦恩那双看狗都深情——没有说我是狗的意思!——的蓝眼睛注视着我,嗓音温柔磁性地和我说话。要不是我不吃daddy这一款,要不是…… 草(植物)!他是不是在勾引我?我可告诉你布韦恩,我是知道什么叫世界上最大的错觉的! 我咽咽口水,伸出手,在他握上来进行一个吻手礼之前,指了指他的身后: “那个,你的,女伴?” 20、第二十章 当天晚上,我、布鲁斯·韦恩和那位金发女伴的三人照片,登上了当地热趋。 我火了,以一种想象不到的方式。 我想过自己名字出现在新闻报道的角落,以尸体的身份;想过出现在顶级期刊上,以一作的身份;想象过出现在母校的校园里,以荣誉校友的身份;甚至想象过自己得了诺贝尔荣归故里……可我万万没想到,才出国半个来月,我就因为花边新闻被各方朋友们看到了,以韦恩阔佬新任绯闻对象的身份。 ps:上一任气势汹汹来捉奸的那种 活着干嘛,死了算了.jpg 我只好发朋友圈并置顶,广告天下: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只是差点被绑架布鲁斯韦恩的绑匪一梭子打死,和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未来也不会有!】 同在美国加州理工的高中同学,如此在这一条朋友圈的评论下面回复: 【传下去,鱼总要让布鲁斯韦恩再也没法乱搞男女关系!】 下头一溜串的共同好友争做应声虫,我:? 这么会复制,不要命啦?罚你们都去玩阴阳师! 事实上,真相并没有三流小报不实媒体臆测的那样不堪。那位金发女郎十分“懂事”,看到韦恩阔佬向我搭讪后,扑过来也只是为了要分手费,全程都忽略了我,完美诠释什么叫“聪明女人对付男人”。 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但无所谓,我会乱用。 至于那张照片是怎么营造出剑拔弩张的气氛的,只能说,构图和滤镜是重点,而女郎狼狈却坚定的模样也为照片增加了不少气势。 ——她只是坚定地想要再捞一笔而已啊! 我的心好累。 不说哥谭的同学朋友,国内的友人,就连我那满脑子都是科研的导师,也让斯特拉学长给我发了条小心: 【外面世界的诱惑很多,但我相信你能坚守本心。】 虽然被肯定了心性这很好,但不觉得反应太大了吗导!我可是你亲生的学生,亲生的!不要一副“我提醒你了,你可不准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哦”的语气啊! 心好累,感觉全世界都默认韦恩阔佬想泡我,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喜欢他养子的脸。 “有没有一种可能,”林梣举着右手,竖起一根手指。今天她很有空,陪我喝奶茶,听到我的抱怨后,自然地接嘴,“大家也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你这个外国人暗示一下啦。” 我愿闻其详。 “其实哥谭、全美傍上这群阔佬的人很多,大部分秉持的态度都是,关我屁事。你情我愿的事情,没什么好多嘴的。” “可你肉眼可见的有光明的未来,没必要给自己贴上‘韦恩女郎’的标签。要知道,哪怕是斯塔克很久以前约会的女人,现在已经是一线模特了,人们对她的第一印象依旧是和斯塔克约会过的女郎。” “所以,我想,他们的意思是,你不该被区区韦恩的标签定义。” 我“哇哦”:“区区韦恩,听上去我好拽。” 学妹也学着我的样子一本正经点头:“就是这么拽,我都听说了,你可是全奖诶!上次还看你肉疼住宿费,明明是费用全包的可恶!” 我:“也没有啦,全包的是双人间,我不习惯就给换成了单人间。而且就是很贵嘛,不用交费,但别的花销也很大啊。我抠门。” 我把抠门说得理直气壮,林梣立刻为我鼓掌并叫好:“很好!勤俭节约,传统美德!” 我瞬间联想了传统美德在网络上的另一层含义,怀疑她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我只好弱弱地说: “其实这有点像一种病,某种强迫症之类的?就和我喜欢囤积食物和生活用品一样,我的潜意识里缺乏安全感,放在游戏里就表现为火力不足恐惧症。” 实话说,我连抽卡游戏的抽卡物资都会一直保持至少一个大保底,多少是有点小病在身上的。 “小鱼姐,你有没有考虑看看医生?” 心理咨询在国内还处于相对小众的阶段,国外就会大众许多,林梣这样建议也无可厚非,然而—— “试过了,但当时只治好了我的焦虑症。”我诚实地回答。现代社会嘛,给人带来的毛病是很多的,我身上大病没有,小毛病还是有不少的,大多不会影响正常生活,我就没管。 “你看上去很想给我介绍心理医生的样子。” 看着林梣纠结的小模样,我开玩笑道。哪成想她还真的点了点头。 “我听说这位医生很不错,他的诊所在巴尔的摩,不过最近要来哥谭开讲座。”林梣想了想,打开手机搜索医生给我看,“喏,就是他,汉尼拔·莱克特医生。” 我注视着wiki上这位医生的照片,久久地沉默。 很奇怪,哪怕是隔着照片,他给我的感觉也很奇怪,有些危险,但又好像是错觉。可他的履历又实在漂亮,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零差评,我只好把这感觉归结为遭遇了太多意外的后遗症,延时发作的ptsd。 “我可能真的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最后,我做出总结。但我绝对,绝对不要找这位莱克特医生咨询。 …… 但我万万没想到,我不去就山,山会来就我。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会被迫出现在心理学相关的讲座上呢?我不用凑学分,也对心理学不感兴趣,更兼之对主讲人莱克特医生有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觉,是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默默看向身边的雪莉,雪莉则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就听听嘛,也不吃亏。你看主讲多优雅啊,对我们眼睛很好。” 我:…… 这很难评。先不说我们坐在多么靠后的位置,根本看不清主讲人长什么样子。光是进门时对莱克特医生的惊鸿一瞥,就足够我有些毛骨悚然了。被他扫上一眼,我就有种被掠食动物看到的感觉,直觉一直在疯狂向我预警,神经就差没蹦出来向我演绎那个表情包了: 大楼,窗户,男人,手——快跑! 我:“这不是优不优雅的问题,他真的是,很特别的那种……” 我无法向雪莉描述直觉带给我的不安感,这种无缘无故没有证据的事情说出来只会显得我像个疯子。你看这不巧了?疯子,刚好是给我带来巨大威胁感的男人的专业领域诶! 这就有点地狱了吧……我只好收起抱怨,努力掩饰情绪。 不得不说,莱克特医生虽然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但着实美丽,不是,着实学富五车。讲座的内容翔实有力,他本人的风格也是严肃活泼……对不起,我语文不太好,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言之有物的同时又不失幽默风趣,我能理解雪莉为啥喜欢他了。 但承认他的优秀只是我看人全面,我心中对他的偏见还是一座大山,珠穆朗玛! 那就是青藏高原—— 啊,抱一丝,不由自主就唱起来了。总而言之,我还是讨厌他,尤其是他好像会读心似的,讲就讲吧,还请我回答问题。虽然被我用大学生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看回去了,但讨厌。 告诉学生们可以找他做心理咨询,但他明天上午要去阿卡姆交流可能没时间,讨厌……等等,他要去哪儿来着?阿什么卡姆? 我仿佛期末了却背不住重点的大学生,满脑子都是“马什么冬梅”,转头,呆呆地问雪莉: “他要去哪儿来着?” 雪莉也呆呆:“阿卡姆?” 接着,她的大脑似乎是加载过来了,神情陡然惊悚起来:“阿卡姆?!” 这声音有点大,吸引了台上那位虽然已经结束了讲座,却还在回答热情学生问题的先生。于是莱克特医生低头对那些学生说了两句后,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不要过来啊! 我虽然在心里希望你去了阿卡姆之后人有事,但你不要过来啊! 莱克特医生却笑容和煦,仿佛一点也没察觉到我的抗拒,“看来这位小姐或许对阿卡姆有一些见解,我们能聊聊吗?” 雪莉回过神来,脸颊浮现两抹不太明显的红晕。她虽然有所迟疑,最终还是答应了医生的请求。 而我,全程被忽视了个彻底的我,却打心底里升起比之前更深的忌惮与恐惧。我几乎忘了呼吸,这种感觉比之我曾经在非洲直面狮子也不差什么了。靠!这医生真的还是人吗?他该不会是什么大型食肉动物化形吧? 你们西方建国以后可以成精的吗!? 我眼睁睁看着雪莉迅速折服在莱克特医生的谈吐和风度之下,两人甚至迅速约好了等医生从阿卡姆回来当天的晚餐。 这仿佛是立下flag一样的约定,我真的很想吐槽莱克特医生是什么打完仗就回老家结婚的士兵吗,可我很勉强才能做到在心理医生面前正常呼吸,连嘴巴都很难张开。 我想,要是今晚红罗宾夜巡也经过我家阳台的话,我就向义警举报一下吧。 太怪了,我面对毒藤女的时候,直觉都没像今天这样疯狂预警。【你现在阅读的是 】 21、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见到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当晚,一只小红鸟准时降落在我的窗台。 ——听上去像某种浪漫小说,实际上红罗宾来的频率也不高,一个星期最多两三次而已。 其实他昨晚才来过,我还以为今天不会来了呢,没想到还能心想事成一回。 运气这么好,不得抽个卡庆祝一下?我在义警的注视下掏出了手机,他可能以为我要拍照吧,下意识调整了落地的姿势,试图在镜头前展示最完美的自己。 我:…… 我满脸问号:“你这是?” 红罗宾:“……简单的形象管理。” 看来他是发现我没打算拍照片了,整个人松弛很多,就是这时候——! 我眼疾手快地拍下了他放松的瞬间,可惜自动闪光灯忘关了,就算国产手机可以关掉快门声也没法,还是被模特本人抓了个正着。 我迅速把手机后台里的手游调出来,心虚地吹起了口哨。 抽卡,抽卡,哈哈,差点把正事儿……不对! “大人,我要举报!” 我大义凛然地大声说。 “别这么叫……算了,你快说吧。” “那个今天来哥谭大学开讲座的心理医生汉尼拔·莱克特心怀不轨,妄图在阿卡姆搅混水,罪不容诛!” 我胡编乱造,但铁骨铮铮:“大人,你一定要为哥谭做主啊!外乡人滚出哥谭,外乡心理医生滚出阿卡姆!” 红罗宾:“……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也是外乡人?” 我义正词严:“但我不卑鄙啊!” 我在互联网赛道做baby都不可能卑鄙……天哪,好完美的谐音梗,和大学时我问室友吃什么,室友说不辣的,我听成blood毛血旺一样天才! 红罗宾无语但若有所思地走了,走很远了,我还在思索自己是不是谐音梗笑话大王。此女就应该上脱口秀大会用她的谐音梗惊艳所有人啊! 既然举报了给我带来不好感觉的心理医生,我心里就好受多了,洗漱前,我没头没尾地给雪莉发了条信息: 【fishy:我为我们的友谊付出了太多[邓布利多摇头.gif]】 洗漱完毕我收到了回复,只有简单的一个问号: 【sherry:?】 我叹气,唉,愚蠢的阿美莉卡!和第一次见面的人出去吃饭,一点戒心都没有,知不知道大学生很容易噶的啊。而且大学生最好骗了,我读本科的时候,学校里年年挂横幅,依旧年年有人上当,上一个被骗的还是我对面宿舍的姐们,整整40万啊!我们辅导员都惊了,悲伤地告诉我她兜里都没这么多钱。 我安慰之:没事,我也有,而且我还不会被骗。然后被导员赶苍蝇一样的赶走了。 不知道雪莉有没有这么多钱,但我更怕雪莉被骗的是感情和身体。她看医生的眼神不太清白,医生这个人也似乎不太清白的样子……我认真的!我从小到大直觉从没出过错!爸妈去世那天,我在学校宿舍半夜都突然惊醒了,一直睡不着…… 想到爸爸妈妈,我有点难过起来了。 深夜emo了,我决定做道宵夜安慰自己。在手机上翻了半天菜谱,我决定尝试一下水扯面。 “天呐,我都敢尝试自己做面食了,成为白案大师指日可待!” 我给自己鼓鼓气,揉面去也! 这晚,我因为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被迫吃了一大碗水扯面,又被迫把剩下的面团做成了馒头。 面食,恐怖如斯! 第二天,我从雪莉哪里得知了汉尼拔医生去阿卡姆精神病院进行交流的行程中,多了个哥谭阔佬。 韦恩姥爷,你去阿卡姆不是挖地道到黑门监狱——自投罗网嘛! “或许找死是美国人的天性吧。”最后,我憋出来这么一句话,而雪莉,雪莉无话可说。 她也觉得布鲁斯韦恩是闲得慌,“他还不如去和封面女郎约会。” 有钱有闲,令人嫉妒! 讨论了一阵韦恩阔佬一生放荡不羁爱作死的现象能否扩散至韦恩家乃至整个美国后,我与雪莉达成一致: 管他呢。 这些都没有我俩要一起去购物更重要。 起因是雪莉与心理医生的约会——当然我更愿意称之为“约饭”,漂亮的黑人姑娘昨晚检查了一番衣柜后,决定去买身新的“战袍”。 我则是纯粹的审美工具人,用陪她购物换来了她陪我去搬漂洋过海转运而来的物品,ps:整整三大箱,两箱冬装,一箱杂七杂八。 这就是利益交换(确信)。 今天去的是哥谭的老城区,和钻石区的纸醉金迷(?)、奢侈迷乱(??)不同,老城区显得更……古旧?静谧?有时光的痕迹? 正如之前所说,我语文一向学得一般,写同人都像同人里的预制菜。我拿不准对老城区的形容,不过哥特式的建筑在白天有种奇异的美。 “仿佛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 我如此评价说,换来了雪莉吐出的一串省略号。 “……真是有够奇妙的比喻,听我的,下次还是别形容了。” …… 老城区,也可以算哥谭的政治中心。市政大厅便坐落于此。 不过我们不是去办事的,而是去购物,所以目的地自然变成了河滨中心。从河滨中心的高层可以俯瞰米勒港,会使人产生一种脚下的一切事物都那么渺小、可以轻易摧毁的错觉。 “世界,尽在掌握。” 我深沉地说。 雪莉捂着脸拜托我正常点。 我哪里不正常了?我精神状态很好啊!不就是下个月开始要帮忙给本科一年生上课嘛?我好得很! 我阴暗低语:“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不如杀猪!不如杀猪!” 雪莉闭上了眼睛,表情忽然慈悲了起来。她道: “教书啊,那没事了。” 虽然没听过我口中的种花近现代谚语(?),但怨气,已经顺利接收到了。 我泪目:“这就是强者要付出的代价……大喜的日子别提晦气的事了,我们快去给你买衣服吧!” 雪莉是一位身材高挑,皮肤黑却莹润有光泽,长相也相当御姐的美人。而且和我一样是自然卷,让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十分亲切。 她在学校里穿衣服多是以舒适方便活动为主,现在难得穿着正式,一股自然而然的妩媚就彰显了出来。配合上她略显沙哑低沉的嗓音……这就是我唯一的姐! “俗话又说了,”我摸着下巴,对从试衣间里出来的黑珍珠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只要不说话,就妥了。” 被我禁止开口的本人:“啊?为啥啊?” 我目移,眼神悠远。这就是原因了,此女虽然音色条件极佳,是唱rnb的好苗子,但一开口大大咧咧的本质就暴露无遗。 “拜托了。”我恳切地请求,“你能不能少说话,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就当是为了我。” 雪莉:“蛤?” 我的请求被“你好怪”这样的理由拒绝了,遗憾,但也不算特别遗憾,毕竟我又不和雪莉约会,她说话自带律动就跟说rap一样,还怪好玩的。 今天上午没发生任何意外,午餐在雪莉的强烈要求下,找了家意大利菜。 不得不说,这番茄可真番茄啊,炒熟的番茄才是仙品! 午餐时间也十分顺利的过去了,期间依旧没有任何意外发生。风平浪静的,让我差点以为哥谭一直都如此平和安定了。 “敦亲睦邻哥谭市,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什么?” “没事,我还想买点番茄罐头,陪我去可以吗?” 雪莉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有话要说:“你都不买点秋装吗?来都来了。” “嗯……” 实话说我还真没考虑过秋装的问题。念中学的时候,春秋两季是最好穿衣服的季节,校服外套加一件t恤就好。上大学后恍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少春秋的衣服,只好在大一那会儿买了不少。 可谁也没想到,我大学还能窜一窜个子。高考体检时还只有164,上了大学窜到了168,虽然不多,但当时流行的是短上衣……说多了都是泪。 “我从国内托运的箱子里应该有?” 最后,我不怎么确定地告诉雪莉,她也不坚持,只告诉我下次我想要逛街买衣服务必叫上她,她还知道一些价格不高又挺有设计感的店。 我愉快点头。这就是有本地人朋友的好处之一了,对当地的熟悉不是我等外乡人能比的。 很快就买好了厨房必需品,我们转头前往原先公寓的快递代收点。 没办法,谁也想不到我才在学生公寓住了两周不到,公寓就没了。正如同我怎么也想不到才上了半个月的学,自然科学院的一栋大楼和它的前庭也没了。 还好我的快递非常懂事,在事件平息后才抵达了它忠诚的哥谭(bushi)。 “来吧宝贝儿!”我一指三大个大箱子,表情丝毫没有异常地对雪莉热情招呼,“就只有这三个哦。” 雪莉:…… 雪莉:???【你现在阅读的是 】 22、第二十二章 我曾经说过,自己是体力废柴的科研阿宅。那么再具体一点: 本人是一个力速双废的女子。不至于柔弱不能自理,但也显而易见的有点儿肌无力。 而雪莉,雪莉她是一位魁梧女子,身形高大强壮,双臂有力……* “求你,别念了。”雪莉痛苦地打断了我的吟唱。 咋了?我觉得挺好的啊,我还没开始唱“女人中的女人”呢! “你就说强壮是不是好事吧!” “是,等等你先别开始!”雪莉再度打断施法,“但你不要面无表情地使用咏叹调。” “我瘆得慌。” 我:“哼!” 我:“哼哼!” 我:“哼哼哼!” “怎么?你不做鱼了,要做猪吗?” 我小声哔哔:“没品!” 但对两个人来说,我转运的东西还是太多了。也没有合适的代步工具。普通uber根本装不下三个大箱子。 我开始思考摇人的可行性,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是我落地哥谭后认识的第一个人,挑染白毛的酷哥杰森。 总不能是他很辣,啊不,很胸怀广阔,看上去能一根指头戳死我吧? 显然,我不能去打扰一位其实也没多熟的“朋友”,我与杰森的关系更倾向于点赞之交。于是经过短暂的思考过后,我选择询问土著: “咱哥谭有货拉拉吗?” 雪莉:? 我更正:“可以随叫随到的小型货车?货三轮?实在不行,板车我也能接受。所以,有吗?” 我期待地看向雪莉,雪莉回望向我,我们对视,沉默,长久的沉默。半晌,雪莉有些迟疑地回: “有是有,但一般随叫随到的这种,我们又是两个女生,被黑吃黑的概率还挺大的。” 这么黑暗的吗? “可我的箱子里只是一些衣物和吃的,最值钱的也就是那一件羊驼毛大衣……当然我最珍惜的是这箱里的火锅底料。” 有什么好黑吃黑的啊?我用表情询问。 雪莉顿时用一种你真是很傻很天真的表情看了过来,温和地说出了超恐怖的话: “你以为,什么才是最值钱的?” 语调和缓,发音标准,不听内容的话,宛若新闻播报,听到内容的话,那就是国际大型人口买卖新闻报道。 我被吓了一个激灵。是啊,人本身就很值钱了,我还记得在国内听过的都市传说,东欧恐怖故事呢。 “那怎么办?” 问题发出后,我与雪莉再度面面相觑。 事情二度陷入僵局之前,一道身影出现在雪莉身后,同时,听着有点耳熟的、清越的男声响起: “请问……你们需要帮助吗?” “不——”用。 “好的!” 黑人姑娘都没回头,果断张嘴拒绝,却被我截断了话头。 雪莉疑惑,不满,警惕。 我则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急,先看看来的人是谁再说。 她:? 看就看!我仿佛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这一行字,紧接着,雪莉转头。很快,她又把脑袋转了回来,正对向我。 “你说得对,我们很需要帮助。” 前半句话是对我说的,后半句当然是对着刚才那声音的主人。 黑发青年点了点头,神态从容,仿佛没有看到我和雪莉的眉眼官司。他瞥了一眼我们脚边的三个大箱子,想了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简短地和电话那头的人吩咐了两句,青年重新看向我: “我联系了司机过来,请放心,是韦恩企业的人。” “如果出于安全考量的话,车也可以停在距离你的住所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一切都遵照你的想法,女士。” 雪莉听罢强忍住已经溢到喉管的尖叫,用手肘杵了我一下。 我差点没被这一拐子捅得“嗷”一嗓子喊出来。这姑娘吃什么长大的,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好痛! 雪莉还在试图当着好心人的面与我进行一些加密通话交流,我全程装看不懂眼色,她没法,但太过好奇了,干脆光明正大地感谢起了伟大的韦恩少总: “谢谢你的帮助,德雷克先生。不过你和苏认识吗?” 我以为这人早就忘记了和我的尴尬(我单方面)初遇,没想到德雷克点点头: “是的,我们早在开学初就有过一面之缘。苏小姐,之前承诺了补偿,您却一直没有联系我,现在恕我冒昧主动提出帮忙。希望能为您解决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我:…… 完了呀。 再去看雪莉,果然,她的表情已经是克制不住的想入非非了。我甚至怀疑雪莉现在根本就忘了和心理医生的约会,一心只想着八卦我的事了。 雪莉,你这家伙!还真是满脑子都是八卦呢! 果然,德雷克一走,车一来,我们一回到我的公寓,雪莉憋了一路的好奇终于彻底爆发,关上门就是一连串的追问: “你和德雷克关系很好?你俩早就认识?实话说他是不是想追你?我就说他堂堂一总裁怎么会主动提出给你叫司机……连上了,一切都连上了。” 雪莉最后做出总结:“怪不得前几天咖啡厅绑匪事件里,布鲁斯韦恩要找上你。原来不是韦恩老总想泡你,是韦恩少总啊!” 草!要不是我亲身经历了这一切,我都要被这看似离谱实则逻辑严密环环相扣的推论说服了!人怎么能在八卦上天才成这个样子?她学术的严谨性都跑这儿来了是吧!? 我:“别搞,他就是个好人,好人德雷克。” 什么资本家,什么我曾经想让他挂最好看的路灯?不存在的!提摩西德雷克,大大滴好人啊! 我试图反驳,但失败了。显然,雪莉只是想吃瓜,对真相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也没管被吃瓜的我本人的死活。不过她这人好就好在对自己的事上是个大嘴巴,对别人的事却能守口如瓶。 很神奇,但一想到这里是哥谭,一切都合理了起来(并没有)。 为了逃避话题,也是看她说了一大堆嘴巴都干了,我去厨房拿了气泡水,想了想,又给雪莉掏了一盒冰淇淋。至于我自己,还是算了,生理期快到了就不要造作了。 冰淇淋买的是北美这边广受欢迎的品牌,好吃,但对我来说太甜了,所以也就没那么好吃了。 但冰淇淋显然很符合雪莉的口味,她一边嘟囔着管理期,一边用我提供的大勺子狠狠挖了一大勺,张嘴,暴风吸入。 再说一遍,她真的很喜欢这款冰淇淋,所以我不是在清理冰箱,至少不是单纯地清理冰箱,这是win-win! 我也抱了一通草莓味的哈根达斯在挖,我俩面对面坐着吃吃吃,半天,也没有谁先说话。 也许是午后的空气都带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神秘物质,我越挖,手上的力气越小,逐渐无法突破被冻得邦邦硬的冰淇淋,最后干脆将勺子扔在冰淇淋桶上,宣告放弃。 雪莉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她半眯着眼,整个人斜斜躺在懒人沙发上,左手抱着冰淇淋桶,右手持勺在表面刮来刮去,最终也只刮下来点油皮放入口中。她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看似还醒着,实际上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就这么睡过去也好。阳光和煦,微风不兴,又是没有任何急事需要处理的日子,我允许自己放空一下大脑。 就在我眼皮越来越沉,彻底睡着之前,一声惊呼将我唤醒。紧接着,雪莉扑到我面前,抓住了我的手腕。 “唔噗——” 我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抬起,在半空中抓了两下,最终无力地放下。 雪莉:“疯了疯了,大白天的阿卡姆越狱,莱克特医生还活着吗?!该死,这群人渣,败类,混蛋!蝙蝠侠一定要把莱克特医生救出来啊!” 信息量有点大,我眨眨眼才处理完这段话。 雪莉已经褪去了最初的激动,离开了我的身体,低头扒拉手机去了。我终于逃脱她的泰山压顶,想做的第一件事是—— “呼。” ——轻轻吐出口气。 我也掏出手机,果然,最顶上的推送就是阿卡姆暴动,点进去实时评论却很欢乐,都在猜是谁动的手,那只蝙蝠这次又会花多长时间解决问题。 甚至有人愉快地表示: 【反正小丑都出来了,其他人爱咋咋吧。】 ——这不是愉快而是摆烂来着,我想。 说来也奇怪,小丑这次都逃出来一个星期了吧,但是至今没有消息。小丑帮倒是有所动作,夜间活动频繁,为此,杰森还难得主动给我发了消息,让我近期下午放学就直接回家,别在外面吃饭。 ……他真像个担心叛逆期女儿不着家的老父亲,尤其是胸围咳咳咳咳! 但小丑,协助他出逃的小丑女笑点都没有消息,没有出来作恶,也没有被蝙蝠侠抓住。 最初我有些忐忑,今天这事一出,我反而松了口气。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按兵不动才会让人时刻活在对未来的担忧与恐惧之中。 可话又说回来。 我又打心底里忌惮着,惧怕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就仿佛—— 凛冬将至,我却连一件蔽体的衣物也没有。【你现在阅读的是 】 23-30 第23章 (入V三合一) 雪莉对危险的感知并不差,或者说尤其好。她在看到阿卡姆暴动的消息后没多久,就和我说了告辞,回家去了。到家后和我的聊天中也只报了平安,半个字不提远在阿卡姆直面暴动的莱克特医生。 所以我就知道了:医生诚可贵,小命价更高。优雅的心理医生虽好,但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雪莉只会在无伤大雅的时刻关注一下男色,到了紧急关头,她自然就能把外物抛之脑后了。 挺好的,这才是能在哥谭活下去的素质。对于《哥谭求生指南》,我也算小有所得了。说不定到时候毕业了学术虽然没什么进展,但我却能成为畅销书作家呢,我苦中作乐地想。 现在最要紧的是关好门窗,尤其是阳台门要锁好,接着再拉上厚厚的遮光窗帘,营造出内部没人的错觉。原本是为了睡眠质量考虑的窗帘,却成了防止外部窥探视线的利器,我要夸自己是个天才了。 在我检查安全隐患期间,GCPD联合市政发布了紧急避险预警,说明已经有不少超级罪犯逃脱,警方正在全力追捕中。 报道里没提一个字的“蝙蝠侠”,网上却到处都有他的身影。连带罗宾红罗宾搅局者一起,等等? “不er,演都不演了啊红头罩?” 和我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有人就在拍到了红头罩的大红脑袋的照片下头留言: 【我就知道蝙蝠侠是想黑白通吃!红头罩就是他的卧底,爪牙,蝙蝠翅膀的延伸!】 我脑补了一下发言人的精神状态,很想送ta一张表情包:告到中央,我要告到中央!这简直像是被红头罩修理过的东区混混绝望的呐喊,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但更多的还是好笑,这边建议严查。 作为吃瓜乐子人,我想给这条评论点赞,却惊讶地发现它已经被迅速删除。而且发出评论的账号也提示正在被封禁,显示禁止关注了。 大概是舆情监控吧,我接着又挑着回复了一些问候和提醒,再主动给导师发了封注意安全的邮件……这绝对不是谄媚讨好,不过是成年人的体面罢了!小徒弟关心关心顶头boss怎么了?!当然教授他要是给我增加印象分我也拿他没有办法不是? 导师没立刻回复我的邮件,我就懒得看手机了,有这功夫傻傻等待,不如去确认一下家中囤货的余量,再收拾一下没被雪莉吃完的冰淇淋。 “这时候就要感谢我的屯屯鼠癖好了。” 没人和我说话,我就自言自语。 “主食,check。饮用水,check。生理卫生用品,check……什么都不缺,要不——” 我的视线投向了还摆在客厅里,连拆封都没有的箱子。它们就那么摞在玄关和客厅相接的地方,彰显着巨大的存在感。 拆快递得了,反正很无聊,拆了之后干脆再做个收纳整理吧。 前头两箱是我整理的厚衣服,冬装占了大多数,还有就是各种卫衣卫裤。我个人对服装种类没有太大的偏向,只要符合审美就都行,裙装裤装都可以。但我现在的审美趋向就是“方便”。方便行动,方便穿脱,都是我的取向。 不过或许是收拾的时候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和我关系最好的高中朋友的缘故,她悄悄往里面塞了两套睡衣直到现在才被我发现。 这俩玩意儿被我从边边角角里掏出来的时候,上面印着的人脸都扭曲变形了。 敲!一套睡衣的正中间是我的正脸照片,一套是她的。不是,她有病吧?! “……怎么还有高手?!” 我又在中间掏出一张可以折叠成小方枕的毯子,每一面都印着她的自拍照。抖抖毯子,里面飞出来一张小纸片。上面用飘逸的行书书写着我最熟悉的方块字—— 【不用谢,怕你想我。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我沉默着,抚平纸条上的每一寸褶皱塞进裤子兜里,接着将毯子按照顺序折好,还原成一个抱枕。还原后的抱枕两面都是她与我的合照,我不高兴地瞪镜头,她好笑地看向我。 我将它抱进怀里,好像隔着上万公里,跨过山与海,将我的朋友、我美好多彩的高中时代,通通拥入怀中。 过去的记忆一幕幕闪回、重现,接连遭遇劫机、老鼠入侵公寓,差点被毒藤女的植物伤害的时候都没有掉泪的我,忽然有了股想哭的冲动。 我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能够应付一个人在外求学。可偶尔,只是偶尔,我紧绷的神经也想要放松一下。 “就一会儿会儿。”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咕哝,腿一屈,靠着箱子坐到地上。 想朋友,想高中门口的小炒肉和黄焖鸡米饭,想大学附近的麦麦——国外连麦麦都不如国内!还想爸爸妈妈…… 我抱着枕头,只是想眯一会儿,却没成想直接睡了一觉。这一觉还直接到了深夜。 我是被窗户外的异响吵醒的,窸窸窣窣,鬼鬼祟祟,似乎在做什么不能让屋主知道的事。睡得颇有点迷糊的我心想这不巧了嘛,我就是屋主哎! 心里有点忐忑,更多的还是好奇,不知道窗外是什么鬼动静,要闯空门不该更加小心谨慎才对吗?可直觉又说,去看看,去看看,门外的人不会伤害你,门外的人不会妨碍你。 “真吵。”我抱怨地说着,起身,还不忘顺手将抱枕放好。路过客厅的座钟时,我随意一瞥,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午夜零点。 我蹑手蹑脚地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好像我才是那个“不速之客”,而不是这里的住户似的。而阳台外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对,依旧在我的阳台上忙忙碌碌。 “唰”的一声,我猛地拉开了窗帘。 和月光一起闯入我双眼的,是一道慌里慌张抬头的身影。 ——红黑色的。 我凝眸,没有说话。他眨眼,迅速冷静。 很好,这一幕简直就像是什么爱情电影:每晚午夜十二点降落在阳台上的神秘男子,踏着月色而来,和女主角谈恋爱。他在某一天忽然不见了踪影。为了寻找那个神秘的他,女主角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旅程。 假如这个神秘人没有穿紧身衣的话。 假如神秘紧身衣不是碰倒了我在阳台种的草莓的话。 我眼神顿时像兔美酱一样犀利了起来,隔着玻璃对红罗宾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死、定、了、草、莓、杀、手! …… 今晚月色很好,长达一整个下午的混乱过后,此时的宁静就显得格外珍贵。 红罗宾就是在这时路过奥迪斯堡,又是在这时路过苏虞所在的社区,并且路过了她的阳台的。 ……嗯,总之就是无意路过,无意冒犯。 路过苏虞的阳台时,他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公寓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也不曾透出来。 年轻的义警先生只以为屋里的姑娘心大,已经睡了(后来证明确实是睡了,但是午觉),就打算看在这是自己粉丝的住所的份上,帮忙排查一下这间公寓周围的危险。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正主,粉上他算这姑娘有福了。 然后他就像被鬼上身了似的,在对方阳台的雨棚上踩空,摔了下去。 天知道,提姆哪怕是在成为罗宾的训练初期,也没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他决定,回头就把这一片可能的监控全删了。不,不行,全删除的话太异常了,所以还是做得再隐秘一些,最好拿出潜入调查时的严谨,一帧一帧处理。 想东想西,他手上的动作就有些迟缓,也没注意到屋内的人其实已经被自己搞出的动静吵醒了,正在朝自己靠近。所以当他有所觉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手还放在那不知道种了什么东西的花盆上,试图将它扶正。在窗帘被拉开的一瞬间,义警先生想把自己埋进花盆里的冲动都有了。 丢人,这可是当着他粉丝的面。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今会脚滑。尴尬,“作案工具”还没回收呢。 总之就是情绪复杂,尤其是当那姑娘在看清自己在做什么后,原本惺忪的双眼缓缓睁大,接着一字一顿、饱含怒火地说: 你、死、定、了、草、莓、杀、手! 提姆读出唇语含义后,还有功夫苦中作乐:哦,原来是草莓啊……为什么要种草莓?超市没有草莓卖吗? 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吃着像萝卜的空心草莓的德雷克少爷沉吟,只能将一切归结为血脉觉醒——这姑娘老家的人上太空都想着能不能种菜,她到哥谭后只是在阳台种个草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啊,她出来了,冲到自己面前了,眼睛瞪得又圆又亮,深吸口气叉腰仰起脑袋的样子也很可爱。这个时候提姆才发现,眼前的姑娘有一双比琥珀更透亮的浅棕色眼睛。 至于为什么是“也”,她究竟哪里还很可爱。提姆自认为非常理智、正常、客观的评价是—— 哪里都很可爱嘛。 虽然长相是明艳漂亮那一挂的,但苏虞长了一双格外灵动的猫眼,一双眼睛透亮莹润,顾盼生辉。除开长相外,她在网上现实里的两幅面孔也很可爱,道歉的方式是给红罗宾冲周边销量的笨拙也很可爱,私底下的碎碎念也很可爱。 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假如蝙蝠家的大哥在此,大约会叹息一声,接着挂起欣慰的微笑,说你完啦,你陷入爱河了。但此时此地只有提姆和他觉得很可爱的对象,而理智的红罗宾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根本没多少交集的姑娘。所以义警想,或许这就是对粉丝的偏爱吧,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红罗宾想了想,在气鼓鼓的苏虞的瞪视下,选择了战术性转移话题: “咳、你之前提醒的那位医生,蝙蝠侠查出了一些东西。” 红罗宾前所未有慷慨地同苏虞分享了情报,后者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最后直接变成了苦瓜脸。 “好变态。”她说,“我怀疑他是想去阿卡姆吃自助餐……说真的,蝙蝠侠真的不考虑让莱克特医生自由发挥吗?让他把阿卡姆吃空,你们不就只用监管这一个变态了?” “姑且还是不用考虑的。” 提姆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眼珠子滴溜转出馊主意的样子,也很可爱。 虽然下午的阿卡姆出事很烦,但这真是个可爱的夜晚。 …… 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时,我的心情却不怎么好。 做了一晚上红罗宾偷我菜的梦,人家是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梦里的义警从企鹅农场偷到开心果园,始终不变的只有对草莓的执著……哪怕被逮着一直薅羊毛的羊是我,我也情不自禁想对梦里的红罗宾说一声: 你有这个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镜子里的我表情憔悴,眼下有两团不明显的青黑,但这都不重要。 我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原本烫直的头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卷曲,让我的脑袋看起来很像一团被猫挠得乱七八糟的毛线,又或者—— “噗,小羊肖恩。” “确实呢,小羊肖恩。” 师兄师姐沆瀣一气,锐评我的新发型。 我鼓起了脸,生气,但又不能过度反应,因为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其实我自己也悄悄这么想过。所以我安慰自己,这都是人之常情罢了。 可我不想搭理他们俩了。 职场霸凌!赤//裸//裸的职场霸凌! 但师兄说今天的数据他来盯,师姐也说今中午给我点全哥谭最好吃的墨西哥菜。 “行吧。”勉强原谅你们了。 我抱着电脑写教授要求的小论文去了,脚步都比进门时轻快很多。 今天看样子,也会是相当愉快的一天呢。 我望着窗外的阳光,不由感叹:“这个天气不晒晒被子真是可惜了。” 或者晒晒我自己也好啊,总之我现在不应该被困在房间里写论文。放我老家,出太阳的话,大家就算有工作,也会找准机会下楼摸鱼的。别问,问就是我们都属太阳花的,尤其是冬天。 下次聚餐可以试试野餐,我长这么大还没野餐过呢!话说高中军训在山上拉练吃的饭能算野餐吗?不过当时同学们美美吃饭的时候,我还挂在崖壁半途,上不去下不来,倒也没怎么参与。不,倒不如说,后来我就病了,整个军训也没太大参与感。 有时候真想和在国外读书的人拼了,为什么他们不用军训?但转念一想我这种典型亚洲nerd要是能在美高不被歧视霸凌的安全存活,那不比军训难度更高? 算了,没事哒没事哒,都过去了,人生面对的就是一难又一难,难难不一样。和西天取经类似,但原始版,没有三个会法术的徒弟,没有神仙帮忙,更不像玄奘法师本人一样是个猛男。只有妖魔鬼怪是真的。 我的意思是,lterally真的。 “敲!” 我哪怕是要死了,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大声骂: Fuckjoker! ——当然,在心里。哈哈,不会有人不知道我虽然口头说着“地球什么时候爆炸”、“死了算了”,但其实很怕死更怕痛的吧?当着小丑的面骂,我不要命啦?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也不好说,但在房间里赶论文的我被几个戴着小丑面具的家伙挟持出门的时候,我就明白,哥谭大学沦陷了。 也不是头一次了,我甚至很有先见之明地给写了三分之一的论文点了保存,确认它被上传到了云端。 上一个没做以上准备的人,已经确认延毕了,没错就是我公寓楼被毁的时候给他的论文哭丧的那哥们儿,这在哥谭大学也是一段趣闻,惹得大家纷纷警觉,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我顺从地被带到了天台,在这里看到了我的导师和学姐学长,还有几个眼熟的化学系学生。 真奇怪,为什么全是我认识的人被捆在了这里,又不是什么“苏虞宇宙”,全世界都围着我转。太奇怪了! “看看,是谁来了?一位漂亮的……哦,我得承认,小丑也分不清亚洲人的年龄。小蛋糕,告诉小丑叔叔,你今年几岁了。” 旁边脸上有两团红晕的亚裔女人瞪了我一眼。这么讨厌一定是日本人! 我嘴比脑子快:“35岁离异两孩妈……抱歉,我是说,22岁。” 草,死定了死定了,苏虞你糊涂啊,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你的死期也是自己选的啊啊啊—— 小丑却哈哈哈地大笑出声,看上去愉快极了。末了,他擦擦自己眼角并不存在的生理泪水,说:“哦,小女孩,我都有点喜欢你了。” 他嘴上说着喜欢,我的后背却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不妙的预感比直面那个食人魔莱克特更甚,偏偏这时候我的脑子格外清明地开始了…… 警钟长鸣!警钟长鸣! ……玩梗。 不要玩梗了啊苏虞!你他爹的已经是警钟撅烂,马上就再也玩不了明方舟的程度了喂! 我的内心流下悔恨的泪水,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在哥谭短短一个月,就直面当地最大boss吧?请问我是在玩什么求生游戏吗? “甜心,你镇定得真不像个外乡人。过来,再靠近些。” 我心说哦呵呵呵那当然了,我推亲爹曾经教导过我推魔术师要保持pokerface,而伟大的绿豆糕糕女士也有一首同名歌曲,我当然要和我推同个步调了。而你笑得那么夸张,一看就不是变魔术的料子呵呵呵呵—— “过来,乖孩子,和小丑叔叔玩个游戏吧。” 小丑还在说话,他朝我的方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他脸上的笑容夸张到诡异,嘴边的红色油彩也掩盖不住皮肤上的伤痕,颇有些可怕,让我幻视了日本都市传说里的裂口女。 小丑话音刚落,我身侧的一个小丑帮成员就狠狠推了我一把,生怕我慢了一步的样子。 我被推得一个趔趄,正稳住身形的时候,便听到了“嘭”的一声,然后,是几道遏制不住的尖叫。 我茫然地抬头,看见小丑手里拿着一柄枪。接着又回头,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他脸上的面具依旧好好呆在那里,人却彻底已失去了呼吸。 我:……死人,了? 还是被小丑,亲手杀死的?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是这样的,我本人虽然在游戏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bush),但现实里着实是个好公民,长到22岁见过最血腥的事情就是杀年猪。可问题是杀年猪之后我有香香杀猪菜吃,而小丑杀人…… 没有理由,没有目的,只是想这么做,于是就开了一枪,仅此而已。什么被杀的人做了多余的事,什么威慑在场的这群人质,这些都是杀人带来的后果,而不是目的。 我忽然理解了网上那些资料里说的“极不稳定”、“无法预估”、“见了就跑”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快跑啊淦!这是变态中的变态,放大病区人家都会觉得我有大病的类型啊! 小丑就是无序混乱本身,是哥谭城市的幻影,是蝙蝠侠的对立面……我再度冷静了下来。 算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恐惧感会在之后找上我,现在的话,还是应付小丑更重要。 我道:“虽然你完全没给我拒绝的选项,好吧,你想玩什么?” 我猜小丑和他的其他人质一样,也没想到在他开//枪//杀了一个人之后,我还能这么快反应过来。 在我答应之后,投在我身上的目光陡然变多,也变得热烈了一些。很难分清这些视线的复杂含义:惊叹,类似于“你好勇啊”;惋惜,孩子年纪轻轻就要一直这么年轻了;惊恐,这人知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以及……庆幸,大概是觉得有我陪小丑玩,那小丑就不要找他们了哦。 不过我的视线余光中,能看到同门师兄姐担忧的表情。 还行,证明我做人也没有那么失败,总归是有人关心多过害怕的。 小丑喜欢我的爽快,却又遗憾于没能看到我露出更加、更加惊恐的表现。说真的,这家伙比生理期时候的我还难搞,我都想学猴哥捂脑袋大喊一声: 烦死了! 小丑帮的人在小丑的指示下,带走了除我之外的全部人质。那位看我不顺眼的亚洲女人在小丑面前乖顺得如同一只小狗,也离开了天台。 一时间,楼顶只剩下了我和小丑两人,但我完全不觉得喜悦。单独相处只会意味着小丑想玩点更大的,假如此时有个搓澡大姨来看脱光的我,就能发现我后背上的汗毛都全部竖了起来。 “好了甜心,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让我想想,我们该玩点什么好呢?” “你说呢?” 他故意做出了苦恼的样子,还装模作样地想询问我的意见。 我倒是很想说最大脑、飞花令之类的东西,但不用动脑子都知道,小丑铁定早就做好了决定。 果然,我没有接话也不影响全哥谭最大的疯子、乐子人、精神病患继续他的游戏: “我想到了!我听说亚洲人很喜欢一种派对游戏,叫什么……国王游戏?那我们就来玩这个吧。” 他看向我,没发现我有什么表情变化,夸张地耸了耸肩,状似遗憾地说: “你怎么都不高兴呢?为什么不笑一下,甜心。我知道了,是觉得太烂俗了吗?小丑可不玩俗套的把戏,那这样好了。” 他手上飞快动作,接着丁零当啷几声,剩余的子弹掉在了地上。小丑苍白的指尖夹着最后一枚子弹,满意地笑了: “俄罗斯轮盘和国王游戏结合,怎么样?” 俄罗斯轮盘,一种惊险的“游戏”。 国王游戏,不知道从哪儿起源的,总之有些年头的聚会游戏。 将两者结合,就意味着,打空枪的那一人是国王,可以向另一人提出要求。没打空那就自认倒霉。 真是“天才”的设想,但我要是真的打空,小丑难不成就真的会按照我的指示从这儿跳下去吗?不存在的,他又不是那种真的能把自己变成乐子的究极乐子人。何况手//枪在他手中,子弹是他放的,能做的手脚太多了。 信他真的想玩游戏,那我才是哥谭最大的小丑,thekngof小丑。 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根据小丑以往的行事风格来说,他最喜欢干的是让蝙蝠侠做出选择。天平两端的筹码尽量做到等重,也就是人的性命。 ——小丑以为自己是谁?埃及神话中给人的灵魂称重的阿努比斯吗? 我曾被人评价过“看起来顿感,实际上比花市的零还敏//感”,不提这个比喻的内容有多微妙、多让人想要吐槽,其实评价本身没错。抛开作弊般的直觉不谈,我的脑子也真的很好使,观察力在大部分日常环境中也够用,所以我能感觉到小丑给人一种……与这个世界割裂的飘忽感。 怎么,你小子也想和太宰治一样从这个虚幻的世界中醒来吗?对不起前夫哥,不该拿你和小丑比的,你何至于此! 咳,话又说回来,我最开始想说什么来着?对,蝙蝠侠。 不知道和哥谭大学等重的“筹码”会是什么,医院?其他学校?还是说今天的哥谭有什么重要的活动?蝙蝠侠这么久都没有行动,那他的助手们呢?也被困住了吗?话又又说回来,现在大叫一声“超人”有用吗? 还是算了,恐怕我才喊出“酥”,“皮”还没出声,小丑就会因为我“破坏游戏规则,强行召唤外挂”直接让我出局……天哪我怎么会如此了解小丑?心理医生,我回头就去看心理医生!希望这个心理医生别再建议我看点小丑同人调理一下了,现在的我只想着要是这次我还能活下去,回去就立刻把写过的小丑同人全删了。 我虽然想了很多,现实中时间却没过去多久。小丑还在思索谁先谁后的问题,他很快就愉快地决定,自己的枪自己做主,他就要先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一枪。 我:……行吧尊重祝福。 小丑举起枪,在我无声的注视中,朝他的太阳穴摁下了扳机。 “嘭!” 这一声当然不是开火,而是小丑给自己的配音。实话说,哪怕在眼下这种危险的情景,我也挺想翻个白眼的。 好低级的笑话,难怪他做小丑时默默无闻(这个是论坛里说的),直到成为现在的小丑才广为人知。 一方面,我觉得自己现在胆大得可怕,另一方面,我清楚地知道没人救我的话,我今天肯定是要死在这里了。 这种清醒的割裂也挺稀奇的,记下来,要是回头还活着就讲给还不存在的心理医生听。 下定了决心,也可以说是立了个flag后,我等着小丑出招。 小丑也不负我所望地出声了: “先从简单的开始吧。甜心,告诉小丑,小鸟——*我是说那只红色的小鸟,和布鲁西宝贝的养子——哦当然是一直在办公室加班的那位,他们同时掉水里,你会救哪一个?” 我:…… 我脸上的淡定面具终于皲裂了。不是,哥们儿,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是什么联谊会上终于拿到国王牌,迫不及待开展真心话大冒险,试图撮合别人的JK吗?这么会拱火,不去非勿扰或者恋综当观察员真是可惜了。 我真想给小丑发一封观察员offer,但我并不是什么综艺导演投资人,正相反,我才是被观察的那一个——人都走完了我才发现,小丑他居然还架了台手机在那儿,直播。 我:……… 你干嘛! 我实在是不明白小丑将我与他口中的两个人牵扯到一起的理由,总归是不怀好意,但又不清楚具体的目的。而且吧…… “就不能红罗宾救德雷克,我在边上看着吗?” 我诚恳反问。 清汤大老爷!我一个典型内陆孩子,没学过游泳啊! …… 早在小丑开启直播的时候,就有一部分乐子人因为标题点了进来,而当发现入镜的人有小丑之后没多久,直播间就哗啦啦涌进来了一大波人。 当苏虞被小丑盯上时,实时弹幕和评论里不乏因为匿名上网而充斥着恶意的。一直在监控网络舆情的神谕就看得直皱眉。 盖因小丑这次选择在大众都能接触到的平台开启直播,直播间里可不像从前在暗网时一样全是变态,里面普通市民更多……那不是问题更大了吗? 神谕本人就是小丑恶行的受害者,同为女性本就更加容易共情,加上她无意(真的是无意)间发现的自家小红鸟的某些猫腻。电子屏幕的光打在她脸上的镜片上,反射出冰冷的色彩,将她原本漂亮热烈的红发都衬得暗淡了些许。 不过担忧的情感不会阻碍神谕继续专业地监控全城,反而会成为她的动力。她一直是个坚毅的姑娘。 神谕一直在和蝙蝠侠实时交流,但显然他被那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哥谭的九头蛇牵制住了。罗宾在大都会读中学,今天是外出日,还在和超人家的小乔一起找时机赶回来。红头罩的理由和蝙蝠侠一致,夜翼不消说,布鲁德海文也不消停,青鸟和黑金丝雀在加州进行活动……现在能依靠的就是红罗宾和搅局者了,至于遗孤,她早在半个月前就回到了HK。 真名芭芭拉的女孩咬咬下唇,已经有段时间没感受过的无力感又一次席卷了全身,但偏偏的确无法对现状产生太大帮助,于是只好将面前的屏幕切成好几份,时刻关注。 然后,她就听到了亚裔少女虽然冷淡,却句句都能噎小丑一下的回答。 属于神谕的那一面在告诉她,这么做的后果要么惹怒小丑,要么激起小丑的兴趣,无论如何直播里的那个姑娘结果都不会太好。 属于芭芭拉戈登的那一面却差点没绷住,直接在她的基地里笑出来。 有种小丑你也有跟不上别人脑回路的一天,类似的情绪在她胸中翻腾,又很快平息。神谕有些焦虑地看了一眼通讯频道里红罗宾和搅局者的名字,再度7确认了一遍他们俩的坐标。 两人的位置有段时间没有变动,看起来是被什么人缠上了。果然,她听到搅局者打开和自己的通讯,低咒了一声稻草人。 哦对,上次阿卡姆暴动稻草人就没被抓回去,看来是和小丑合作了。神谕正分心想着,另一块屏幕里,亚裔姑娘已经和小丑开始了第一局游戏,并在小丑经典的“你妈和你女朋友掉水里”类问题下,纯然疑惑地反问: “就不能红罗宾救德雷克,我在旁边看着吗?” 神谕没忍住喷了出来:“噗咳咳咳!” [你怎么了?神谕?] 神谕下意识做了个摆手的动作,这才意识到通讯对象看不见,赶紧回道:“没事,没事,咳,只是呛了一下……哦哦,没关系,我看到罗宾和超级小子了。” 她的声音终于放松了一点——但不多,大部分是为了安被拖住了手脚的两人的心。神谕状似愉快地说: “哦,看来是我们的超凡双子……等等,那是谁?” [神谕,汇报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骇入这方通讯的喉癌嗓音说,带着一点敏锐的人能察觉到的,所谓“战后的硝烟”,和完全听不出来,只能靠主观臆测的担忧。 神谕没有被吓一大跳,但在一条通讯线路的搅局者显然不满。她表达不满的方式则是——默默关掉了自己的麦。 ——理性讨论,这是否是一种变相的冷脸洗内裤? 咳咳,话说回来。 芭芭拉神色复杂:“是,B,跟在罗宾和超级小子身后的,是复仇者联盟的钢铁侠。” [……] [我会在五分钟后抵达哥谭大学,红罗宾,是否需要帮助?] 红罗宾很快地说了“NO”,但神谕发誓自己在背景音里听到了搅局者超不经意地哔哔: [嘿,我打赌,B绝对要对钢铁侠说:这是我的城市!] 然后红罗宾,也超不经意地在关闭通讯之前,“小声”回应搅局者: [我猜应该是:钢铁侠,滚出我的哥谭!*] 两个人都有在尽力模仿蝙蝠侠的嗓音,看来那边的情况也不算太严重。尤其是在得知哥谭大学有人增援后,两人的表现都还算放松。 神谕:这都不笑的话很难收场,但笑了之后我很难收场。这两个把难题留给我,自己拍拍屁股闭麦走人的小混蛋! 此时适时插入红头罩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嚣张,并伴随着风声,看来东区大佬也在赶路。 神谕在心里感谢了红头罩一声,十分满意有他做这个缓和剂——老天,竟然还有杰森陶德正常(真的吗?)缓和气氛的一天!——抛下一句“有情况我再通知你,B”后,也跟着前人的脚步,挂断了通讯。 她揉了揉眉心,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维持皱眉的状态很久、很久。直到刚才的那番插科打诨,她才稍微放松下来。 “希望那姑娘没事。” 芭芭拉真诚地祝愿着,她可真是受够了杰森地狱笑话的“小丑受害者联盟”了。虽然这么说显得她想得太远,可她真不希望家里再多出一个杰森能拿来开玩笑的对象了。 通讯频道又跳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来自红罗宾的私人通讯: [刚才的直播录屏。] [请(please)。] 芭芭拉:…… 她神色颇为复杂地想,或许是时候通知迪克回来一趟了,想必他能比自己更适应这种家里猪要拱白菜(?)的感觉,反正迪克从某一天起就总是一副对家里小鸟很有保护欲的鸟妈妈样子。 第24章 (捉) 好消息:我活了。 坏消息:导师和化学院的那帮子学生噶了。 好消息:师兄师姐都还在。 坏消息:我们都成“孤儿”了。 更坏的消息:我导涉嫌(其实可以说确定了,但调查结果还没出来我要严谨)为恐//怖//组//织研发新材料,我们师兄姐妹全要被带走调查。 还有高手:哥谭大学炸了,字面意思,小丑的炸弹没被拆除。 我:…… 我:………… “哈哈、哈哈哈!”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啊!我看我才像个笑话! 一个月,就一个月而已,导师和学校都没啦哈哈哈哈! 我裹着小毯子猛女落泪:请问我是什么学术扫把星吗?别人读研究生——天降紫微星。我好嘛!天煞孤星! 好在是新社会了,不然我都怀疑自己会被当成女巫绑柱子上烧死,我可不会哈波特里的冻火咒。 不是我自我意识过剩,而是被钢铁侠救出来后,我在激动尖叫向钢铁侠要签名合照后也没忘记问一问学姐,咱学校、咱院儿以前有这么多灾多难吗? 学姐当时一愣,与学长对视一眼,犹豫说没有吧,最倒霉的都是化学/心理/生物系啊。 很好,以上三个被点名的都是有迹可循的,那么现在三足鼎立终于变成四大天王了。就在我来到哥谭之后。 多新鲜啊,就好像我一来,全世界都开始倒霉,而偏偏我最“争气”似的。俩哥谭人长这么大了也是头一次直面小丑呢,我才来多久啊?! “岂可修——!” 哥谭大学停课,我疲于应付各种调查问话的同时,要忧心学业何去何从,担心后续会不会被小丑或者看过直播的各路牛鬼蛇神再盯上,操心有没有新导师肯收留我。 压力很大,我会脱发。 单押了,但我一点也不感到开心。因为我不是rapper,我是孤儿。 算了,做点黑芝麻卷和黑芝麻脆饼吧,虽然没用,但心理会好受点,而且还能消磨一点无聊的时间。 至于我为什么不上网,看看往常最喜欢的小说动画,打打游戏,做回那个快乐的同人女……还有谁不知道我应付小丑的样子全被直播出去了? 我现在都有外号了,有的人叫我“两孩妈”、“身份(取自‘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姐”,还有人信誓旦旦说我是红罗宾和韦恩少总的cp粉。最后这个最奇怪,因为我这种什么都能吃一口的杂食,竟然啃不动这个cp,我以前还写过丑蝙无差呢,难不成这对能比丑蝙邪门?(指指点点) 以前的我:这是什么?丑蝙?吃一口。 现在的我:丑蝙退!退!退! 决定了,把手上的这最后一批芝麻棒做完,就去创作《论小丑的108种死法》,再把那首歌《50waystosaygoodbye》重新填词,填词内容也是小丑的50种死法。 从今以后我就是小丑最大的黑子,生命黑——只有他死了我才很高兴的那种(握拳)。 咔嚓。 很好,我成功握碎了一根刚出炉的芝麻棒。 都怪小丑! …… 负责赔偿和重建哥谭大学的依旧是韦恩集团,托尼斯塔克AKA钢铁侠倒也想掺一脚,不过被婉拒了。 我们这种普通人自然不清楚钢铁侠为什么大老远(其实并没有)飞到哥谭来,进行他的英雄活动,并撒币。但我很乐意接受全美第一富豪的撒币。 奈何韦恩,我是说大的那个,和斯塔克不是很对付,布鲁西宝贝宣布一切后续都由韦恩集团负责。我没品出霸气,只觉得这像动物圈地盘。 “但那可是托尼斯塔克诶……”我吭哧吭哧地啃着芝麻脆饼,一边小声呢喃,“就算只是一笔数字,就算只是斯塔克企业划账,只要是他首肯的,我也会好好珍藏绝不动用的啊!” 我,苏虞,斯塔克铁粉。 不是因为他长相英俊,不是因为他家财万贯。那些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对一个科研人来说,托尼斯塔克顶级的头脑、充沛的想象力和无与伦比的创新精神,才是最值得钦慕的地方,也是他最闪耀的特质。 托尼斯塔克是当世最杰出的天才之一,用我手中的斯塔克工业出品的最尖端产品发誓。 【所以,我告诉托尼,我最崇拜的人是他,并不是爬墙,而是回归初心罢辽。】 我如此严肃地打字告诉杰森。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听说的我被救下后大喊“钢铁侠请给我签名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反正他八卦的语气里还有点幸灾乐祸。 很怪,我怀疑地眯起眼睛。 对话那头回复得很快—— 杰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怀疑他只会打这个单词,而且他笑得如此夸张,就更幸灾乐祸了。 不是,为什么啊?我满脑袋问号,好奇得像是小猫爪挠心。 杰森:【很好,继续保持!】 保持?保持什么?继续崇拜斯塔克吗?那我已经坚持了12年了,他最“堕落”的那段时间也没影响我一边对他的花边新闻皱眉,一边夜排购买斯塔克出品的新终端。 我都觉得自己太爱了,但杰森还让我保持下去诶,他还挺有眼光的嘛。 我美滋滋地回了个OK的表情过去,坚决保证: 【放心吧,我超爱!】 杰森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了很久,最后只憋出来两个字: 【挺好。】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好像刚才出现那么一下子,就是纯粹知道了个新消息过来八卦的,得到确切回答便心满意足了似的。 “原来杰森不只是胸很大的男妈妈人设,还兼具八卦人格?”我恍然大悟了。 三两下解决了托盘里最后一点儿芝麻制品,我用干净的那只手摸摸头发,有感觉到它正在蓬勃生长。太好了,心理安慰剂大成功!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两声,我擦干净了手才拿起来看。 “嗯?学校的邮件?”我点开邮件的手都有些颤抖。 虽然不至于没有书读,不至于没人收留,但最初肉眼可见的清晰未来被打破,我忐忑一下也很正常的吧?也不丢人的吧? 【亲爱的……】 前面全是废话社交辞令,跳过,直接到重点: 【……由于校园损毁严重,重建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本学期接下来的课程将在以下学校展开。您可以在对应学院网站首页查信息。 普林斯顿大学-法学院。 ……】 我:? 我:?? “你们认真的啊???” 我大受震撼。 这是可以的吗?又不是普通中小学生诶,本科都算了,硕士研究生也要的吗? 又是“嗡嗡”两声,另一封新邮件到了。我眼疾手快地点开查看,满心疑惑来不及看清邮件标题和寄件人,就先被内容震撼了一下——哦,我的新导师也出现了,他上来就说他是我的新导师,接下来就直言他人还在国外回不来,让我跟着学院要求去做就好。最后再提了一句今晚开个线上会议。 有一种强烈的,我的生活从此以后会更加不平静的预感。人家是流浪地球,我是流浪鱼鱼,鱼哭了谁知道?我才交了房租的公寓啊! 我深吸口气,又吸一口,稍微平静下来之后,决定去楼下走两圈。 不行,我真的需要离开公寓去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哪怕只是公寓楼下也好。我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更开阔的视野,和不受拘束的顶部空间。 我心中好像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不针对做出离谱决定的学校——好吧可能还是有一点,不针对好心收留我的新导师,也不针对救下我的所有人。 我的意思是说,小丑能不能去死啊? 我走到社区旁边的公园,在里面转悠一圈,买了一根小摊售卖的辣热狗。第二圈,又买一根。第三圈,摆摊大叔已经熟练地在我路过的时候,朝我举起了一根热狗。 我:…… 摸摸肚子,感觉还有空间,那行吧,我就笑纳了。 “这次请给我蜂蜜芥末酱。” 我递出了纸币,大叔交付我热狗,一场交易完成,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但我没有立刻咬上一口,而是带着外带打包盒转身,朝家的方向而去。 嗯,食物真的很能安抚我的情绪,当然前提是足够美味。食物可以不健康,但一定要美味,这就是我的善恶观。 双手合十.jpg 回去的路上天色渐黑,我很少在夜晚的哥谭行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同时也没忘记小心护着打包回来的热狗。 在路过垃圾点的时候,我视线余光瞥到了一只……蓝猫? 它看起来似乎是以垃圾桶里的食物残渣为生的流浪猫,我从前没有见过它,应该是最近新来的。 它一直围着其中一个垃圾桶打转,一副焦虑的样子。我路过的脚步不过是慢了一点,就被它给缠上了。 猫咪开始在我的脚边打转,咪咪呜呜的好不可怜,只看表面的话,就和每一个试图给自己碰瓷一位铲屎官的猫主子一样。 我想起国内流传的那句“装模作样十分钟,荣华富贵一辈子”。 如果,如果我听到的不止于表面呢? 比方说,那只猫虽然在“咪呜”,传到我耳朵里的却是—— (救一救,救一救啊!桶里有个活人微死啊喂!) 第25章 从小到大,所有故事、所有人都在告诉我:路边的野男人不要捡,我也一向做得很好。 毕竟我不想被噶腰子/掏心掏肺(物理)/死全家/虐身虐心……古早女频狗血小说就是这么写的,非常恶臭,但被我妈用来做独生女“早教”,竟然也算合适。 我一直牢记妈妈的教诲,从来没往家里捡过野男人,但天国的妈妈啊—— “你也没说能不能往家里捡野女人和野猫啊。” 我喃喃。 猫,咪咪喵呜的蓝猫站在了旁边的垃圾桶盖子上,和我一起探头往被我掀开盖子的垃圾桶里瞧。 我嫌弃地捂着鼻子,猫也嫌弃地照做。 “我好像在刚刚那一瞬间,被开拓者上身了。真见鬼。” 我可从来没有翻垃圾桶的爱好啊,这附近有没有监控? 猫咪听不懂我的话,但猫咪很着急。 “咪!”(她好像快死了。) 经历过先前的老鼠杰瑞,我现在也很能接受猫咪会“说话”了。闻言,我嗔怪地看了猫一眼,然后又瞬间心软了。 算了,它懂什么呢?它只是一只无辜的、好心的小猫咪而已啊!有问题的分明就是垃圾桶里的小丑女! 哈莉奎茵,大家都在寻找的谜一样的哈莉奎茵,你怎么在这里?我是不是该立刻把她举报给蝙蝠侠,或者随便哪一个义警? 就是你把小丑放出来的! 猫咪又咪呜了一声,催促我救人。我很有些犹豫,内心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败给了小丑女肉眼可见的惨败面孔,和她身上的大量血迹上。 ‘就一次,就这么一次。’我在内心对自己说,‘要是红罗宾今晚也路过我的窗台,我就把麻烦交给他。’ 立下了类似flag一样的话,结果当然是—— “没来。” 在前往布鲁德海文的车上,我同国内最好的朋友打着电话汇报近期动态。她总是像妈咪一样管束我,尤其在我妈去世之后。现在,她的嗓音就很高亢,让我不得不将手机拉远,远离耳朵,才能缓过劲来。 她大声地说:[苏虞你是不是疯了!那是小丑女!精神病!为了小丑堕落的前心理医生!归隐了还冒出来将小丑放了出来。我看你也挺适合被关进阿卡姆的,要我提醒你是谁前不久绑架了你的老师同学,炸了你的学校,还和你在直播里玩死亡游戏吗?] 我:“但是——” 她:[没有但是!我告诉你,现在立刻马上,将她的事情告诉警察,蝙蝠侠,谁都好!把她,那个神经病,关回去!] 我:“可——” 她:[可什么可,还不快去做!否则我不介意替你给大使馆打一通电话。] 她放缓了语气:[别犯傻,小鱼,小丑女什么也没有,但你还有我,有朋友,有未来。别犯傻。] 她强调。 我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车辆都驶过了大桥,朝布鲁德海文郊区而去,我才小声说: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先听我说,我家也不止小丑女一个啊,还有一只猫呢。” 她:[……] 我感受到她的怒气一下子灭了,又很快重新升起,并且比先前更甚,赶紧加快语速把自己的想法全秃噜了出来: “她说她之前被小丑胁迫了才帮忙的,后来就被控制了,毒藤女先前在我们学校作乱也是为了救她,结果被人利用了。她为了逃出来费了很大的劲,受了很重的伤。” 最后一点由我在给小丑女换衣服打理伤口的时候亲眼所见,绝不作假。 “她早就认清了小丑,但你也知道,小丑算计人的本事很厉害的嘛,她以前都是恋爱脑了,笨笨的也很正常。”我小小声。 她:[嗯?] 我赶紧坐正了身体:“总、总之!她给我交了租金,帮我养汤姆——就是昨天那只猫,给我看房子,我觉得挺好的。” 她:[蛤?] 我只好说出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而且她答应了我,会主动和蝙蝠侠联系的。我相信她。你知道的,我的直觉特别厉害,她骗不了我的。” 好友沉默了很久,才勉强地说:[那给我看看猫。] 好耶!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我小小地松了口气,把相册里的照片视频打包通通发了过去。 虽然仅仅相处了一个晚上和今天早上,但汤姆是一只非常有猫德的小…大猫咪,十分配合我的行动。它甚至比我都会摆pose,还没有镜头恐惧症,搞得我心里阴暗地想:哼区区一只英短蓝白,回头就让你拍广告自己赚罐罐钱。 说起来明明是英国佬,汤姆却是正宗的美国口音。 不过有些视频和照片里,哈莉也不小心入了镜。虽然她本人不介意,我还是又挑选了一下,把这部分排除没有发给朋友。我可不想因为照片的事,又被朋友臭骂一顿。 说起小丑女,我接纳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真的。 首先我不是圣母,其次我的确不是圣母,最后我真的不是圣母。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但小丑女,不,她让我叫她的名字,哈莉她昨晚被我发现的时候十分狼狈不是假的,清醒后告诉我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再加上我真的很想养一只猫。 众所周知,留学生真的很难从正规渠道领养小动物。前人已经把路走窄了,留学生弃养的例子比比皆是,我就算自信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领养机构一看我的身份也会直接将我筛掉。 哈莉说她有办法,我一琢磨,她好歹也是“地头蛇”一类的人物吧,和杰森类似,但门路肯定比杰森那个看上去很凶实则人怪好的家伙多。必要时刻,我也不必拘泥于太正当的手段嘛。 所以哈莉能暂时住进我的公寓,主要原因还是“手艺”。 当然,我也不否认自己心软了。 好好一个漂亮姑娘,昨天倒在垃圾桶里逃避追杀就算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最严重的两道一道开在背后,从右边肩膀斜着向下到她的腰窝处;另一边更是直接被人从正面捅了个洞。 伤口深可见骨,我昨天给哈莉处理伤口的时候手抖得厉害,她醒过来后倒是不以为意,还安慰我没事,回头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当时就怜爱她了,接着就听她絮絮叨叨、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起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哈莉是真的和毒藤女去隐居了。但毒藤女中途有事离开了一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她们的小岛。正当哈莉以为毒藤女出事的时候,她收到了传信,威胁她不帮助小丑越狱,就要给毒藤女好看。 于是哈莉出了山,谁想被摆了一道,毒藤女根本不在传信的笑点手中。她被控制住了,协助营救小丑的其实不是她,而是扮成她样子的人,哈莉本人则被弄去做实验了。 ‘他们好像想在我们身上动什么手脚,和我一起被抓的还有几个老熟人。不过最后还是被我们逃了。’ 记忆里,哈莉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还挂着兴奋与痛恨掺杂的笑。我当时怀疑她是不是被捉去参加什么人体实验了,但哈莉又摇头说不是,却不肯向我透露更多。 接下来的就是我推理出的一部分,毒藤女估计是被哈莉的消息勾回哥谭的——这姐俩真是有够倒霉的,两头被骗,主打的就是一个利用信息差坑蒙拐骗。如果冷静下来未尝不能发现端倪,奈何两位女士感情是真的好,一骗一个准。 而毒藤女的“狂暴”形态,我怀疑她是在哥谭大学的秘密实验室里沾上了什么东西,被影响了神志。 姐俩也是挺倒霉的,听完全部的故事,我就热情地和哈莉分享我的观点: 哥谭克她和毒藤女,小丑更是克上加克,必须远离。 哈莉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询问我这是否是什么东方的神奇力量,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姐们,不用你老了,我现在就能卖你保健品。 旁边的汤姆猫也喵喵呜呜,猫脸害怕。据它所喵,它也挺害怕的,觉得哥谭克它。 不提汤姆怂得别开生面地抱着我的大腿狂蹭这件事,哈莉听懂它的猫言猫语后,表情也挺精彩的。 被我抓拍了一张战损美女震惊,嘿嘿。 我安慰了这俩,又抓着猫去洗了个澡,那一晚才算结束。 然后我就发现自己错过了线上组会。 我:…… 自古忠孝难两全,小猫咪、美女姐姐和开会也是啊!导!我冤枉呀—— 我赶紧给导师发邮件道歉,他不信我路边捡美女的说辞,并嘲笑之: 【正经哥谭人谁在路边捡人啊?不要命啦?】 但相信我捡了猫: 【算了,看在你还算有爱心的份上。】 我:? 我沉思:看来汤姆以后说不定还有大用,比如帮我魅惑、咳,迷惑一下导师什么的。 昨晚错过了组会,但新导师还是把内容告诉了我,并提醒我今天就要去布鲁德海文大学了。 我:导,硕士研究生真的要吗?不太好吧? 我导:要的要的,博士都要的,哎呀你们照做就是了。 我:。 我含泪连夜打包行李,把猫和家都托付给了哈莉,上路了。 第26章 (捉) 流浪地球,啊不,流浪大学生计划。是哥谭大学在被小丑整个炸掉后,为了不影响学生们的学习,开展的一项“借读”活动。 听上去有点儿离谱,实际也很离谱,但没关系,都综英美了,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草台班子,缝合巨制…… “你一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呢?” 和我一起来到海文的同学好奇地问:“什么草台班子?你想去看马戏吗?我听说哥谭很著名的那个马戏团,叫什么来着?总之就是韦恩收养的那个格雷森,的马戏团,最近要来海文巡演了。你想去吗?” 我看她比较想去玩的样子,就很无所谓地答应了。 果然,同学一脸高兴,直说自己终于找到伴了,大家好像都还处在学校没了的后遗症里,都不愿意出门玩呢。她一个高兴,都忘记了原本追问的东西。 上课摸鱼,我顺手搜了搜“飞翔的格雷森”、“马戏团”之类的关键词。布鲁德海文大学教室内的网速很快,搜索结果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框架眼镜的镜片也挡不住我复杂的眼神。 搞什么啊,我以为的好心富豪收养凄苦孤儿,结果是年龄差不了太多、身世又类似的两个小可怜互相抱团取暖吗?我还阴暗地揣测是不是韦恩阔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癖好——毕竟他真的收养了好多同款小男孩,跟我在漫展上和同一个角色的coser老师集邮似的,对不起我真该死啊! 我蔫蔫地关上了浏览器,抬头,认真听讲,企图用知识来净化我肮脏的大脑。 对不起,不该因为你是布鲁斯韦恩就先入为主相信花边新闻的,我忏悔! 忏悔了一节课,我饿了。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了家餐馆吃晚饭,大约是临近饭点,餐馆里人挺多,交谈声和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有种我老家街边的苍蝇馆子的味道。 怪让人怀念的。 我不讨厌,甚至说得上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一来我擅长闹中取静,二来必要的时候可以从附近的交谈中获取信息。 比方说现在我就听到,隔壁一桌大约是警察的青年们正在互相打趣,说今晚要去酒吧,问其中一个长得格外好看的男人去不去。 我说格外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要相信一个颜狗的眼光。对方在我目前认知的欧美男性里能排前五,当然此处德雷克不参与排名,毕竟是我私心喜欢的类型。 青年有一双漂亮的、看狗都深情的蓝眼睛——咦?这个形容我是不是也对别人说过?相当开朗的气质,俊美的五官,和完全称得上“诱人”的身材。而且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有种足够吸引人瞩目的魅力。 光是我进门到点完单这一瞬间,我就看到有别桌的小姐姐在蠢蠢欲动,估摸着是准备上去要联系方式了。 这也不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所以我平常心看待,还能悠悠哉哉欣赏美貌。俗话说美貌也是能下饭的,现在我就等晚饭*端上来了。 “……说真的,格雷森,今晚你去吗?” 嗯?耳朵捕捉到了熟悉的姓氏,今天“格雷森”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啊。我想着,下意识往那一桌警察看了过去。 大约格雷森是个格外优秀的警探吧,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下意识抬头回望。我和他的视线交汇,被那一瞬间的锐利吓了一跳。就算他立马反应过来,冲我笑得很好看,我也还是立刻转移了视线。 不是花瓶呀,那挺好,感觉自己的安全又多了一分保障。 我低头扒拉今天的晚餐,也没心思再用英俊小警察下饭了,反而打开了我最爱的《老友记》。 还是用这个下饭吧,这个经典,我想。 这个周末,我和同学去看马戏团表演了。 我在国内从没见识过马戏团这种存在,杂技班子和动物表演倒是分别看过,但巡回的马戏团没有。听说美国以前还有个有企鹅的马戏团,叫什么……马达加斯加?但后来也没音儿了。我上一次看类似的表演还是在《马戏之王》里,赞达亚的角色太惊艳了,歌也很好听…… 哈利马戏团,也就是这场全美巡回表演的马戏团全名,是个经典款的马戏班子。意思就是动物表演很出彩,杂技也很不错,两边大约五五开吧。 不过周围还是有人遗憾,说什么哈利马戏团的经典节目自从格雷森一家都死了就没人接班了。旁边有人小声说格雷森的家的小儿子还活着,但不可能参加什么杂技表演了。 “他可是被韦恩收养了!” “我不就说说?” 两人消停了,我视线无聊地逡巡一圈,在斜前方瞧见一道眼熟的侧影。黑头发蓝眼睛,英俊的五官……是那天餐馆里的警察先生。 不会吧?还真给我遇上当事人啦? 我没忍住,又看了格雷森警官好几眼。他还是那么敏锐,一下子就顺着视线方向朝我看过来了。看过来也就罢了,他还表现出认出我的样子,又朝我露出了昨天晚餐时的同款迷人微笑。 我又猛一下扭过了头。 外国佬也是挺神奇的(虽然我现在才是那个外国佬),视线交汇就好像开启什么神奇小开关一样,靠得近点儿就要主动搭话了。让我一度幻视自己是游戏主角,周围全是主动npc,追着要和我进行不疼不痒的对话……你但凡给我发个任务看看呢! 就看我跑不跑吧! 哪怕我是个社交悍匪呢,也受不住这种交流方式啊。尤其是他们老美各个脸上都挂着如出一辙的社交性假笑,我也不能落下,只好照做,出个门买东西脸都要笑僵了喂!搞得我现在出门在外必戴口罩,只要遮住下半张脸,我声音搞得热情一点,眼睛随便弯一弯,谁也看不出我其实根本没笑。 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我才来布鲁德海文,短时间内进行了大量重复社交,我是不会介意和帅哥认识一下的。 不做什么,纯养眼也是好的嘛! 但没有如果,我应付了太多人,偶尔也会想从社交里抽身,喘息一下的嘛。 然而帅哥好像对我很感兴趣……真不是世界上最大的错觉之他喜欢我,表演结束,我在等旁边的观众离场,他也没走,回头就和我搭话。 “你好,我们前天在那家快餐店见过的。我是理查德格雷森,你也喜欢马戏吗?” “喔喔你好,我是苏虞,你叫我苏就好了。”我从来不会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把姓名按照欧美人的习惯反着说,现在也一样,本来也没指望他们千奇百怪的中文发音,没想到这位理查德说得还挺标准,分得清平翘舌和音调。 我对他的好感顿时upup,直到他也友好地对我说: “苏,你也可以叫我迪克。” 我:? 什么迪克,是WhenIrdethedck,Imaspellmyname*的那个迪克吗? 警官先生显然也知道自己昵称的问题所在,在姑娘面前表现得不好意思,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我俩为了不影响别人,就在交谈间转移到了角落,此时他身后有两个人很热情洋溢地就在那儿叫他的名字: “嘿!迪克!你怎么偷偷来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哦,是我们打扰到你了?” 迪克也回得很自然:“刚好我今天休息,就过来了。别这么说,我只是和苏随便聊聊。” ——我就知道,这人的不好意思有多半都是在女孩子面前的下意识行为。不一定,不,绝对不是想泡我,他看我的眼神就跟我看堂兄家新出生的小侄女似的,纯粹的慈爱,此人就是习惯性孔雀开屏罢了。 虽然我觉得这人好怪啊,但不妨碍我光明正大偷听他和来人的对话。 从刚才的交谈可以得知,三人是旧相识,后面来的两位是哈利马戏团的表演者,迪克曾经也属于这个马戏团……还真被我猜中了!他是飞翔的格雷森的格雷森! 还好我没大咧咧问出口,不然多冒昧啊,半夜我都会睡不着觉觉得自己真该死的。 迪克没和从前的朋友们多聊几句,三人之间的氛围总有些尴尬,我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悄悄把自己缩得更小只了一点。 不过主动降低存在感也没让迪克直接忽视我走人,有时候真羡慕黑子哲也的被动隐身神技,和隐形先生还不太一样,前者是低存在感的概念神。咳,话扯远了。短暂交流几句就会发现,迪克真是个好相处的好青年啊,人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怪不得都让我忽略了…… 我神色大变,突兀地打断了迪克热情地想要给我介绍布鲁德海文的行为: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下次见!” ……我他爷爷的忽略了今天的陪伴对象啊啊啊啊! 我走了,走老远了,空气里似乎才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那我们也没交换联络方式啊?” 第27章 布鲁德海文是一个海滨城市,早年城市主要经营的是捕鲸业。有个说法是,布鲁德海文是建立在鲸鱼尸体上的城市,但后来海文的捕鲸业落寞了,也因此产生了许多乱象。 简单来说就是经济不行了,失业的人多了,社会就乱了。一句话总结:闲的。 当初在准备留学事宜的时候,我的全副心神都放在搜索出来的哥谭上,没注意到相关联想搜索里就有布鲁德海文。 为什么会有它呢?还不是因为,海文对外虽然远没有哥谭有名,却也是个同样混乱的地方。 也就是说,在布鲁德海文的深夜,同样不要出门为好。 没关系,这我熟,反正我也没什么夜生活……和国内友人联机打游戏算吗?我在深夜他们在大中午,一个阴间一个阳间,勉强也算数吧? 我现在住在布鲁德海文大学提供的学生公寓,双人间,室友就是邀请我一起去看马戏表演的那位同学。人挺好相处的,但一下子从独居变成合住,我心里落差有点大。 说到底,还是不够自由啊。 我想着,又接收到一份新的视频文件。 发消息的人头像是双马尾简笔画小人,一红一蓝的辫子尾很有辨识度。每次看到这个头像我都会恍惚一瞬,产生一种不真实感——我竟然和一位超级反派(本人强调是‘前’)建立了短暂的租赁关系,对方给我养猫不说,还天天给我拍猫咪的小视频。 这说出去谁信啊,我是小丑女二房东,还让她给我养猫。话说美国二房东犯不犯法啊?算了,她都小丑女了,把房子独占了房东也不敢说什么吧……我不太确定地想。 今晚对我来说是个平安夜——这话听上去像是什么狼人杀游戏天亮后的总结语一样。公寓这边平安无事,我躲在被子结界里刷手机,当然,这回看的就是海文的本地论坛了。 海文的城市义警叫夜翼,在论坛上属于毁誉参半,爱的很爱讨厌的很讨厌的类型,但所有人都认同他的身材超赞。 我只简单地看过这个人的简介,主要是他经常往哥谭跑,听说还是初代罗宾再就业(……),我这才稍微瞥了一眼他的wk。当时只隐隐约约看到什么“夜翼的臀,海文的魂(?)”之类的东西啦,现在看到论坛上夜翼的帖子有一多半都在讨论他的屁股(??)我真是心情复杂啊。 但我并没有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看到过夜翼出没于哥谭,我连大都会的神都见过了,怎么论坛上被吐槽“他到底是咱们城市的义警还是哥谭的啊”的夜翼却没露过面呢? 真奇怪。 因为红罗宾的缘故,我现在对蝙蝠系的义警好感度天然很高,但有几个人我始终没见过。比如蝙蝠女侠,蝙蝠少女,青鸟,还有就是夜翼。 就连遗孤我也在刚到哥谭的那段时间看到过,可有些人却始终没有出现。我现在的心态就很像是抽卡游戏濒临全图鉴,却始终凑不齐最后那几个人一样。 而且总感觉把人集齐了就会有什么阵营加成似的,如果是蝙蝠的话……全体感知度上升?敏捷加成?唔,感觉好普通啊。 我的思维有些过于活跃了,导致这晚有些睡不着。但人睡前玩手机就会一直玩手机,尽管大脑和理智都在劝告:快去睡,明天可是工作日。但手也会继续机械性地重复点击的工作。 所以我狠狠心,将手机关机,塞到枕头底下,接着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窗边。 窗外是幽深的夜色,靠近公寓这一片没有什么过于高大的建筑,也没有大城市闹市区的灯红酒绿。 四周安静得过分,也没有那种傻缺teenager成群结队地骑着摩托呼啸而过。仿佛整座城市也随着夜幕降临一起沉沉睡去,使海文笼上了一层静谧温柔的纱。 深夜除了容易emo,还容易诗兴大发。我做不出诗,但会念,从小到大的语文教育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现在我看着窗外,就很想念叨一句: 床前明月光。 但偶尔,变故会发生。 视线的尽头,某栋楼的楼顶,一道矫健的身影从高空一跃而下。接着,那道身影在空中做了几个转体,动作优美,难度颇高,像是空中杂技。 我:“哇哦,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时候就不适合思乡了,适合小海豹呱唧呱唧鼓掌。 “苏?你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室友的声音,迷迷糊糊,略带沙哑。我回头,看见她手里捧着一杯水。看来她睡眠质量很一般啊,中途还会起夜。我就不同了,我入睡困难,但睡着的时候哪怕地震都震不醒的——这是亲身经历,所有人都说我睡着之后就像死了一样安详呢(比大拇指)! 我微笑,对室友说: “没什么,我睡不着,观鸟。” 室友:? “喝了水就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室友懵懵点头:“喔,喔!” 可不是嘛,好大一只城市夜晚的守护神鸟呢,还会在空中做360度转体叠空翻,绝了! 放某b观鸟区那标题和评论区肯定很精彩,可惜那不是真的鸟。 我带着这样诡异的念头睡着了,连梦里都是蓝黑色的大鸟。它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它叽叽喳喳废话很多,我被吵醒了。 真吵,梦里那只大蓝鸟,真吵。 …… “啊啾!” 很吵的大蓝鸟打了起床后的第三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十分疑惑,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昨晚夜深露重,感冒了? 那也不应该啊,夜翼制服才更新过,保暖防寒,他还一直在运动。 格雷森小警员给自己做了一碗燕麦粥,用的是上次打折促销购买的燕麦片送的碗,顺带一提,他今天吃的可不是什么促销品,而是新发卖的烘焙燕麦。至于为什么今天这么大方…… 黑发蓝眼的青年又从微波炉里掏出一碗燕麦,头也没回地准确道出了身后人的状态: “抱歉提姆,我这里可没有咖啡。” 和他一样配色却要显得“瘦弱”一些的年轻人懒散撑开眼皮,眼底清明一片。 “用不着。”想了想,他又补充,“我会在出门之后买。” “也行。”迪克回答得很爽快,没有多纠结。他知道家里的每个人都很有主见,提姆又是男孩子里表现得最“乖”但拿定了主意就谁也动摇不了的那一个。平常说提姆会和咖啡机结婚只是开玩笑,红罗宾真不至于在某天的早餐桌上一脑袋载进咖啡杯里——最后这个纯属达米安的“美好”幻想,对达米安来说是挺美好的。 于是提姆也很满意,姑且没有吐槽大哥那一整柜的麦片收藏。 ——提姆不一定会和咖啡结婚,但蝙蝠家统一认为,迪克应当和麦片共度余生。 迪克又打了个喷嚏。 提姆敏捷地护着自己的碗躲远了点,搞得大哥的心好痛,迪克做作地捂胸口痛心疾首状: “不是吧?我只是打了个喷嚏而已,又没有感冒。” 提姆冷静指出:“这是今早的第四个了,如果不是生病的话,不要告诉我你今早突然得了过敏性鼻炎。” 迪克:…… 真不可爱,但算了,孩子还小(bush)。 俩兄弟坐下,迪克主动开启了新话题。只见他勺子随意搅了两下,没有先吃饭,而是先问: “真稀奇,你找的什么理由来海文?” 不需要问原因,迪克又不是瞎了聋了,不知道哥谭在过去几周发生的大事件——钢铁侠和蝙蝠侠凝望对视的世纪照片还在热趋上挂着呢,底下的哥谭人都在怒喷嗑这玩意儿的都吃点好的吧,迪克还悄悄点了赞。 迪克只想知道提姆是怎么糊弄外人的。 “小丑把哥谭大学炸了,我在分配到布鲁德海文大学的名单里。” 迪克给他比大拇指,很好,那真的很爱学习了。别管大众怎么看堂堂韦恩少总还需要上学啊?总之,这理由很官方很正当。 “但红罗宾不会出现。”提姆补充,赶在迪克发问之前,他预判了对方的问题,又道,“别多想,只是以防万一。有一个还算熟悉的人也在海文。” 他的神态语气都毫无异常,可迪克还是眯起了眼睛:噢哟,还算熟悉。要不是芭芭拉都和迪克说了,迪克还真会被他给糊弄过去。 但既然他们私底下建了无数个小群,总有那么一两个能逃脱红罗宾的窥探,那迪克现在就肯定不能信。 所以迪克也装若无事地点点头,趁着提姆吃燕麦的功夫说: “哥谭大学的学生啊,说起来,我前两天才遇到过一个呢。好像是个中国留学生,人很可爱,头发卷卷的,有点像小羊肖恩。” 到此为止,迪克低头吸溜他的麦片去了,完全忽视了自家弟弟投来的幽幽眼神。 半晌,提姆“无情”地说: “我会给你报个眼科的。” 迪克:? 提姆想,没品,她明明就是努力扑腾的小鱼,明明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咸鱼的气质,但偏偏—— “她是海里最努力的小鱼。” 迪克:?? 满头雾水的格雷森警官上班去了,感谢他家三弟送来的问号风暴。 第28章 (收藏加更) 海文的日子平静又祥和,好似我的霉运也一起留在了哥谭,再没有什么超级罪犯、监狱动乱、精神病人出逃。我和朋友聊天时都感叹: 和吉良吉影共情了,谁不是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呢? 于是他们开始管我叫吉良吉鱼。 我:。 迟早让杀手皇后把你们骨灰都扬咯! 但我不是替身使者,也没有杀手皇后,更不是变态恋手癖,我不过平平无奇一颜狗罢了。 在三人小群中,我深沉地对两位前往纽约大学的学妹说: 【我在布鲁德海文看到了德雷克,好神奇,他居然亲自来流浪。】 学妹们大约也在摸鱼,回复得很快: 【AAA朋友圈精装:去,和少总哥说:哎哟少爷,什么学啊,要您亲自来上?】 【辣手催鼠:收到】 【辣手催鼠:…手快发错了。你和少总哥还挺有缘,所以你俩搭上话了吗?】 【AAA朋友圈精装:对啊对啊,说上话了吗?】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是,我为啥要和他搭话啊?】 我和少总哥又不熟! 【AAA朋友圈精装:……】 【辣手摧鼠:……】 两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起回复我: 【你不是对他有好感吗?】/【你不是挺喜欢他那一款的吗?】 我:【?】 怎么就都看出来了?我感觉自己每次看到他都表现得很冷静啊?而且—— 【你们这么直白,我不要面子的啊?】 坦白是我众多优点中平平无奇的一个,但我感觉今天遇到了对手,这两人真是和我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可是吧,我纠结地打字: 【虽然第一次见就给了我联系方式,后来每次见面都有给我打招呼,还叫司机帮我搬过快递,但那也只是他修养好。】 学妹们给我抠了两排问号,接着,她们说: 【AAA朋友圈精装:承认吧小鱼姐,你就是馋少总哥身子,在意得不得了。】 【辣手摧鼠:他做了什么你如数家珍[指指点点.jpg]】 【AAA朋友圈精装:不用怕的,勇敢的人先享受青春男大!】 【辣手摧鼠:要是被拒绝……呵,德雷克也不过是没品的东西罢辽!】 我:…… 谢谢,别的不说,这种被无脑维护的感觉还真爽,男朋友也不一定做得到啊!但是—— 【谢谢,冲了!】 不管了,我确实很狗血地对德雷克的脸一见钟情了,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也回过味了。只是本人的确母胎solo,没处理过类似的感情,一时有些迟疑也是正常的。 而且擅长脑补的我虽然还没把人追到手,却已经在思考从各种文艺作品里看到的那些美式恋爱了。 救命,我好像适应不了美国的date文化啊! 如此这般将我的担忧说出,学妹们的反应不一: 【AAA朋友圈精装:管他的,睡到就是赚到!】 【辣手摧鼠:还没开始追就已经想到这里了吗?学姐,不愧是你!】 我:…… 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啊!你们两个!一个怂恿我搞到手再说,一个无脑夸。够了,我说真的够了! 我忧愁地摁灭了手机屏幕。 ——这不是完全没用吗?狗头军师们!这不是完全只有狗头,没有军师吗!? 我都开始思考要不要以“我有一个朋友”为开头,到国内网站上寻求帮助了。 “但总感觉只有几种可能啊……” 我喃喃着想。 如果在国内网站说“我有一个朋友,她对第一次见面的大学学弟一见钟情了。学弟是个对谁都很礼貌的富哥,但我、我朋友总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底下的回复要么是“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要么是“写小说的又来找灵感了”,最后一种大约是告诫我千万不要自我意识过剩。 “唉——” 我又幽幽地叹了口气,抓起包包边上的红罗宾挂偶放到自己面前,盯着他面具后的白色豆豆眼,自暴自弃地问: “红罗宾啊红罗宾,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办呢?” 和它的豆豆眼对视,一秒,两秒——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只是一只毛绒公仔。” 我掐着嗓子细声细气地回答。 自问自答结束,我深沉地凝视着毛毛脸红罗宾,突然笑出了声: “噗。” 和我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另一道明显是憋不住的笑声,虽然很快就收敛了起来,我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痕迹。我立刻警觉地抬头,不着痕迹地松开拽住玩偶的手,若无其事若无其事。 刚才的幼稚鬼不是本人,我严肃地想,和那个偷听我自言自语的人对视,试图用眼神谴责对方。可在看清对方的脸的一瞬间,我呆住了。 黑发蓝眼,面容温和俊秀,已经逐步长成的身体却还带了点我最爱的少年感,混合出一股成熟夹带着青涩的味道。就像我喜欢吃的青苹果。 这么一说我就有点馋了,决定了,待会儿就去超市看看。 脑子里想着吃的,我就没有先开口,见我不说话,德雷克也不说话,我俩保持着他看我我发呆的姿势一段时间,才终于有人出声: “你们两个……在干嘛?” ——但说这话的不是我或者德雷克的任意一个,那是道迟疑的女声,我觉得有点耳熟,抬头一看:好嘛!我现在的室友! 怎么能巧成这样!迎着室友从迟疑困惑到恍然大悟的视线,我悲伤地想。先是我琢磨着怎么和年下男大谈恋爱,男大本人就出现在了我面前,接着在校园里一天都不一定能见上几次的室友也从天而降,正巧目睹了我和男大面对面干瞪眼的场景。 我疑惑,我恍然:原来我的霉运没有留在哥谭,只是表现形式不一样,从生命安全被威胁变成了风评被害,顶多倒霉程度降低一些,但消失是不存在的……罢了罢了,别管室友的眼神多有内涵了,主要是我本身心思也不清白,男欢女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最在意的其实是德雷克会不会觉得被冒犯。 我去观察德雷克的反应,他一副没发现的样子,但结合对方的家庭背景和身份,我更倾向于他只是装作一无所知不让我们难堪罢了。 唉,他真的,我哭死……坏了,我该不会长恋爱脑了吧? 我神色凝重,思考恋爱脑的诊断方式、确诊了之后还有没有得救,没留意另外两人都交流了什么。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室友已经满脸都是笑意地和我告辞了: “就不打扰你们两个,我先去吃午饭了。” 我嗯嗯点头,目送她离去,临走前,她还颇有深意地回望了我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千言万语,复杂得让我十分困惑。 “咳咳,苏……” 听到德雷克叫我名字——他还记得我是谁好耶!——我赶紧看向他,虽然还不知道他叫我干嘛,总之答应了再说: “怎么啦?德雷克。” 咦惹。说完我就身体一颤,恶寒。 夹!太夹了!打个形象的比方,和我对猫咪说话时一样夹。 “叫我提姆就好。既然都这个时间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餐馆,我们可以一起。” 但提姆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神色如常。而且他让我叫他的名字诶!不是提摩西而是提姆诶!再说提姆笑那么好看,我晕晕乎乎就同意了: “好,好哦……” 等来到码头的海鲜市场,我俩面对面坐下,他问过我的喜好为我点了餐,我才恍然发现—— 等一等,等一等啊!这就和他约午饭了?他为什么要和我吃饭,我怎么同意的?凭什么是他先开口不是我!?(超大声) 我恨恨捶桌,口中低喃:“Shft!” “噗。” 我抬眼,看向漏气的某人。某人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 “抱歉抱歉,你真有趣。” 我内心:呵,男人,这就被我迷住了? 我表面:“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以及,朋友,你知道你自己又在说什么吗? 提姆点头:“恰好对你们国家的文化有一些研究。” 他说得风轻云淡,我却双眼一亮: “哪里是一些,明明就是很了解嘛!” 是能听懂我的梗的人,好感度up!再一想,他刚才表现得绅士又得体,但又没有初见时的距离感,笑起来又显得格外好看……好感度upup! 而当他为我点的餐被送上来之后,我看着诱人的卖相大吃一口,再吃一口,就更加喜欢他了。 好有品的男人!长得帅性格好,懂我的梗还能找到好吃的餐馆,进得了高级餐厅也能吃这种藏在鱼市里的小店,天国的妈咪啊,你女儿吃得真好! 各种意义都吃得很好呢。 我们边吃边闲聊,说起哥谭,哥谭大学,我的倒霉事迹,在布鲁德海文的生活。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我对正义联盟盲盒的吐槽: “我以为日本人做的盲抽已经够讨人厌了,没想到正义联盟的新品盲盒也不遑多让……那么多人至少分个AB池啊!我根本抽不到蝙蝠侠呜呜呜——可恶的资本家!就是这么掏空我的钱包的!” 提韦恩少总正联盲盒发行商老板姆:“好吧,反馈收到,我会试着让他们整改的。” 接着,他问我: “你知道我是你口中‘可恶的资本家’,对吧?” 我一秒收了哭脸,笑:“嘻。” 第29章 和提摩西德雷克的午餐约会结束,我心情很好地提着一盒三文鱼回到了公寓。开门进房间放东西一气呵成,盯着桌面两秒,我一拍脑门: “哎呀,忘了苹果!” 算了,反正下午要去洗衣房,那就晚点儿再去买吧。我想着,脱下外衣往床上一爬——我倒! 什么找人分享约会体验,不存在的,虽然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午餐时光,我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睡午觉。饭后本人没有立刻昏迷过去,已经是非常坚强了。 我脑袋沾上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醒来就到了傍晚。 看着窗外逐渐昏暗起来的天色,我沉思:嗯……这中间的时间呢?被绯红之王删除了吗?! 比窗外天色还要暗淡几分的室内传来一声幽幽的: “醒了?”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炸毛,警觉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定睛一看才发现,哦,原来此等勾魂女鬼是我室友啊。 “但你为什么坐在那里不开灯?” 我充满好奇地询问。 室友也满肚子话要说呢。她不答反问,狠狠一拍桌子,超大声:“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你不是才和德雷克约会回来吗?我可是一下课就赶回来想听细节。结果进门看到你睡得可香!叫都叫不醒啊!” 我迟疑:“……抱一丝?” 可我这个年纪就是很想长睡不醒的嘛!我还想问呢,你们这个年纪怎么睡不着的?有道是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正好眠,我乏了眠一眠,又怎么不可以了? ……这么看来我也没有出现担心的恋爱脑现象嘛,回味今天的午餐约会不如睡觉,也不如下一顿饭。 “三文鱼,吃吗?” 我问她。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点完才意识到自己被我带歪,一时间吞吞吐吐,却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继续刚才的话题了。而我也没有主动将两人单独相处时的细节告诉别人的念头——至少不能和相处短短几天的室友说。 虽然经常嘴快过脑子,但我是有分寸感,真的。回头和国内的朋友说! 两个人分享了一盒新鲜三文鱼,虽然吃得满口留香,却也只有半饱。 “感觉刚开了个胃。” 我摸着肚皮若有所思,室友点头附和:“确实。” 我与她对视——你懂我意思吧?片刻后: 我:“我隐约记得,咱们有一张外卖单。” 她:“我仿佛记得,我前天买了玉米片。” 我:“炸鸡可乐!” 她:“玉米片塔塔酱!” “啪!”的一下击掌,我们发出臭味相投、啊不,心有灵犀的嘿笑。 好耶!垃圾食品大会! 但我们没能等来外卖,只等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什么?全城戒严???” 室友早已经把玉米片和塔塔酱端上桌,却久等外卖不至,一边催促我问问看店家外卖送到哪儿了,一边着急地刷手机。我电话还没打通呢,她就先惊呼出声了。也不知道是玩手机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消息,她那股出身哥谭“爱咋咋我就笑看你们折腾”的从容不迫消失不见,抬头看向我时神情仿佛天都塌了。 看我干啥?我天也塌了!什么叫全程戒严啊?总不能是谁打进来了吧?阿美莉卡政府吃素的吗我请问? 以及最重要的—— “我还能拿到我的炸鸡吗?……啊,电话,打通了。” 室友会意收声,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我。别看我还能正常与电话那边的外卖员交流,实际已经在流冷汗了。 别死盯着我啊,搞得人家压力很大的! “……嗯,好,我知道了,没关系,你也保重,再见。” 我挂断了电话,面对室友已经料到什么却还要垂死挣扎一番的视线,我悲伤地说: “他刚出门就戒严了,没办法给我们送外卖了。” 室友悲伤地倒下了:“怎会(嚼嚼)…如此(嚼嚼嚼)……” 我:“是啊!(嚼嚼嚼)”* ——别说,原味玉米片配塔塔酱还怪好吃的嘞。 “哦对了。”我吃着玉米片,差点忘了一件事,“外卖员问我封锁时间久的话,他能不能吃我们的炸鸡,我同意了,你没意见吧?” 室友蒯了一大玉米片的酱:“无所谓了,不同意他真要吃了我们也拿他没办法,说不定以后还会在我们的外卖里吐口水。” 我赞同:“确实……我好像还剩了几瓶苏打水,你要喝吗?” 室友:“我也还有一点水蜜桃果汁和伏特加……” 两两相望,我们又成功对上了脑电波——还等什么?调酒啊! 一觉“睡”到后半夜,我头疼欲裂,艰难在地板上蛄蛹两下,好不容易才成功爬了起来。一看,室友还在“昏迷”。 ——谁知道她的一点伏特加,是只用了15毫升之后的一整瓶啊!喝到后面果汁耗尽,我俩干脆直接苏打水兑伏特加,没两口就都趴下了。 “隔壁家的大姐姐出国留学后烟酒都来,你可千万不要学她啊……”我哪怕头疼欲裂,也没忘了玩梗,真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苏虞,有这个毅力你干什么都会成功的!加油!苏小虞! 今天选择酒精已经是难得放纵一次了,之后可一定要记得远离这玩意儿。我想着,顺手拿起桌边的杯子喝了一口—— “呸呸呸!” 我又赶紧吐了出来:忘记了,杯子里全是伏特加兑苏打水,没法解渴。我只好驱动起滞涩的身体,去拿仅存的苏打水。 “唔——” 地上的室友大约被我发出的动静吵到了,口中发出低低的呓语,接着翻了个身,继续昏睡。我想了想,没有贸然叫醒她,从室友床上拽下来一条毯子,盖在了对方身上。 看着她蜷缩在毯子里睡得香甜的模样,我满意点点头,又一次走到了窗前。 这次我不想吟诗了,我想知道傍晚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一整座城市停摆,之后又会不会影响到我的学习生活。可我只是个普通人,在美国没有任何人脉背景……嗯?人脉? 我的视线缓缓投向了身后桌面上的手机。少总哥,能不能是人脉哥呢? 我想去拿手机,脚才向前迈出一步,身后窗外便传来了猎猎的风声。并非呼啸的狂风,而是布料在风中抖动的声响。我心底怀揣着某种近乎于荒谬的猜测,却仍旧顺从本心的转过了身—— 夜色,晚风吹拂着窗帘,月光,和沐浴着银辉的一只红黑色的小鸟。多么熟悉的描述,我差点以为这是罗朱现代版新编,不,换成我和红罗宾的话,得是梁山伯与朱丽叶。 和面具后看不清形状颜色的双眼对视,我笑了起来: “红罗宾,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只是路过,我并不直言自己信或不信,只上下扫视了红黑配色的义警两眼,接着便盯着他的下巴开始思索:嗯……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呢?我当然比较熟悉红罗宾,他现在可是我推的英雄!但是,但是吧,这股熟悉感的来源不是红罗宾,而是某个—— “看来你没出什么事。”义警先生说着,十分守礼地没有往房间里看,他告诉我明天、不,今天海文的部分地区会停工,其中就包括了布鲁德海文大学。 “……这些地方遭受了重创,我想你应该做好准备。” 说完,红罗宾就走了,徒留我在他身后尔康手,原本的思绪也被打乱了——不是,哥们,你哥谭出身的谜语人一点我能理解,但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再走啊? 我遗憾地缩回手,心里暗自下了决定:不论如何,下次一定要让这家伙在我在二手平台上切的全球限量色纸上签名! 再度转身——感觉自己好像在公寓小小的空间里上演折返跑,我看见了一双迷茫的眼睛。 我:……! 她:……? 室友嘶哑的,茫然的声线说:“人、人蝠?你没被吃掉?!” 我:。 大松口气!什么啊,她把红罗宾认成人蝠了啊,那没事了! 我端起和蔼慈爱的微笑,配合着身后的月光,我仿佛神女再世。 “好孩子,你睡懵了,喝口水回床上休息吧,今天不上课。” 室友十分听话地照着我说的去做了,重新闭眼之前,她和我说了今晚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你每晚都在沐浴月辉。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的。” 我:“蛤?” 回想起室友的确和我聊起过玄幻修仙小说,我有了个不好的猜想:这姐们,该不会修仙文入脑,真以为我搁这儿吸收日月精华呢吧?哦不对,晚上只能吸收月华。 她是睡了,我却是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阵,我还是没憋住满腔的吐槽欲,遂发微博: 【我再也不搞抽象了:美国室友沉迷中国玄幻小说,以为我晚上睡不着看月亮思乡是在沐浴月华修炼[哆啦A梦吃惊]】 这是我的吐槽小号,一向是被我用来吐黑泥的。今天是槽点太多了没忍住,否则我一般不背后蛐蛐人的。 我都是当面辱骂回去。 发完我就睡觉去了,没想到这条深夜吐槽博,它火了。 一觉醒来发现WB消息提示全面飘红的我:??? 凭什么!我眼睛和消息提示一样红通通。凭什么我大号给我cp产粮数十载依旧不温不火,小号发个吐槽就爆了?爹的!跟这个世界爆了算了! 第30章 纽约,帝国州立大学。 我拖着从最初来到哥谭的三个精简到只有一个的行李箱,望着帝国大学恢宏的大门,心中并没有多少激动。 帝国大诶,全美top级别的学校诶,我竟然随随便便就能踏进来,申请过这所大学的人都要羡慕哭了……以为我会这么想吗?是的我会。但那只是年轻的我会产生的想法,经历过了接连不断的意外,并且小号在微博走红后,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 现在的我,心已经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还要冷冰冰了。 我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嘴角下撇——心情坏耶,布鲁德海文大学说什么学校百废待兴,就不耽误你们学习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坐上了前往纽约的飞机。 中途航班倒是没有晚点,可是我的行李被送错跟着下一班飞机抵达纽约,害得我在机场多耽误了几十分钟,错过了帝国大学来接人的大巴,只能自己坐地铁。 航空公司补偿的里程根本抚慰不了我的坏心情!因为那简直就像是什么诅咒一样,总让我产生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我还会继续四处流浪吧?我有预感,纽约绝不是我研究生生涯的终点。 怀揣着莫名悲伤的心情,我上了地铁。 纽约地铁,懂的都懂。我全程都像母鸡护鸡仔一样保护着随身小包和手机,却不想还是遭遇了一场意外—— “你是说,有一对同性恋人为了庆祝她们即将到来的婚礼,在纽约地铁上撒币,对吗?” 我点头,表情诚恳极了:“对啊。” 迎接我的青年有着一头略显凌乱的褐发,长相不能说不好看,但五官偏清秀,看上去不是美国校园里最受欢迎的那种“体育明星”。不过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并不瘦弱,隐隐露出的小臂上有流畅的肌肉线条。 简而言之,是我会欣赏的类型。不过他典型理工科宅男的包上挂着一个可爱的小挂件,能看到的一点手机壁纸上也有女孩子的身影,大约是有感情不错的女朋友的,所以我只是打量了他一眼,就礼貌地收回了视线。 而且我还有本人xp天菜提姆德雷克! 说回导致我迟到超级加倍的罪魁祸首,我怕眼前的小哥不信,认真解释: “我说的都是真的,信我。” 当时,地铁上。我很警惕周围的一切事物,生怕一个没留神身上的东西就少了一星半点。结果当我坐下后,两个女人推着一个比人高的大箱子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地铁。 下一秒,地铁门关闭。高个子的金发女人松了口气,伸手去擦脑门上的汗,没有把住那大箱子。而另一个黑发的美艳女人也做着和同伴一样的动作。于是乎,伴随着地铁前进,大箱子自然而然地开始向车厢后半段滑动。 在目瞪口呆的我的注视下,箱子创飞了金发女人,黑发的伸手想去补救,却没稳住,也倒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被她装在包里的一袋子硬币腾空又朝车厢内四散落下。整个车厢先是一愣,接着几乎所有人一拥而上,趴在地上抢起了硬币。 我倒是没抢,因为一枚硬币直接落到了我的行李箱上。 当时,我清楚地听到两个女人绝望的呐喊: “别抢!那是结婚用的!” “天杀的你们这群抢劫犯!” 于是我得出结论:这是一对即将结婚的同性恋人,就是不知道结婚还要用硬币是哪里的风俗了…… 车厢混乱了很久,我比两个女人先下车,在下地铁前,我想了想,把落我手里的硬币还给了她们,并留下一句祝福: “你们会是幸福的一对。” 转身,下车,深藏功与名。我深觉自己做了件大好事,但时间还是被耽误了,现在和彼得解释过后,我强调: “一切都是纽约地铁的错!我在哥谭都没遇到过这么离谱的事!” 听完我讲述的彼得:…… 他:“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不是自愿的?” 我:“可她们对我说谢谢诶。” 他看上去更纠结了:“那还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是谢谢你把硬币还给了自己?” 我咂嘴:“算了,都行吧,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彼得:。 他好像有点又止,一脸吐槽欲没得到彻底释放的憋屈。我权当没看出来,实在是没那个闲工夫关照一个刚刚才认识的人的情绪。再说了,他不是都吐槽了两句了吗,我看也是够够的了。 眼下的气氛有些不尴不尬,彼得伸手挠挠脸颊,刚开了个头就有人从身后叫住了他: “彼得,你是在……?” 说话间,来人看向我,英俊——咦阿美莉卡风水这么养人吗好多帅哥啊——的脸上挂着温和——这个形容也很眼熟的笑,我琢磨了半天才回过味来:好家伙!这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提姆嘛!但是少总哥的气质没眼前这个人阴郁,他藏得虽好,我的观察力也不是盖的,哼哼! “哈利!” 彼得也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我因为这个相似的发音而多看了来人一眼,对方对视线的敏感程度却远超我的预料,几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了我的视线。 奇怪,这位纽约的哈利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有钱人,怎么怪敏锐的?而且气质该说不说,真有点阴郁…我直觉没出错吧? 被我的大脑下意识认定为阴湿男鬼(?)的有钱人姓奥斯本。好吧,又是个全美都有名的姓氏,难怪不乐意搭理我呢,理解,理解。这位小奥斯本先生和彼得应该是不错的朋友,知道彼得还要带我去公寓和物理系大楼转一圈后,主动提出帮忙,被彼得委婉拒绝后转向了我,挺礼貌地说了声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找他。 我当然没当真,纯礼貌客套的话谁信谁傻呗,可是啊…… “总有种我在纽约也呆不长的感觉。” 我小声咕哝。 小奥斯本已经离开,彼得很灵敏地偏头,双眼带着疑惑地看向我:“什么?” “不,”我摇头,假笑,“什么都没有哦。” “是吗……?”彼得挠头,放下疑惑,为我介绍起了校园内部,“那边是篮球馆,帝国大学的篮球和橄榄球队表现都不错,明天就有一场篮球比赛,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到时候可以去看看。” 我心说对不住啊小哥本人对篮球的所有认知来自黑的篮球,你们不用超能力的话我是看不懂的哈哈哈……“好的,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的。” ——但一个合格的社会人要懂得合理虚伪,不管我去不去,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绕过当前话题才是正解。 不过我也在想:少年…青年啊,你要是说排球,我说不准还真就去看了,毕竟我看过的球类运动漫画里,只有排球正常得令人感动。没有超能力,不会死人,更不存在外星人……比现实世界还正常!而且我的确懂得排球的规则,也更喜欢排球一点。 在我想东想西的时候,彼得还在继续——他真的很认真,老实说我都有点喜欢他了,谁会讨厌一个真诚的人呢? “这边出去左转直走就是图书馆,进入和借阅都需要学生ID……哦对!我应该先带你去办理ID卡,不不不,应该先把行李放下!” 说着说着,他嘴皮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语速也随之提升。我仿佛看到了彼得的左右脑开始互搏,谁也说服不了谁。 原来不善社交的外表下,他还有颗话痨的心! 我决定挺身而出,为他解决难题:“这样,听我的,你帮我拿行李,你带我去办ID卡。” 彼得恍然大悟:“对哦!还可以这样!” 他还真从我手中接过了行李箱,并且一副“你真好你帮了大忙”的模样……天啊,我简直要为自己刚才逗弄人的行为感到愧疚了。 ——骗人的,我才不会,嘻嘻。 正相反,我十分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来自彼得的好意。肉眼可见的,被我感谢后,彼得更开心了一点。看来对他的评价还可以增加一条: 助人为乐。 他想帮忙,我提供机会,我们都没意见,还有哪个妖魔鬼怪要提出反对?谁!? “Emm……苏?” 有人叫出了我的名字。啊不是?还真有妖魔鬼怪反对我们啊? 我犀利的视线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撞入了一双漂亮得如同宝石的蓝眼睛。看见我注意到自己,那眼睛随着主人的心意微微一弯,随后,熟悉的嗓音带着柔和的笑意,在我面前五步远的距离响起: “真巧,你……你们在这里。” ——但不知为何,我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好,有危险! 我本能地回答:“太好了!没想到你也在纽约!” 声音里充满热情,甚至到了有点虚假的程度,但我绝对是真心的!这简直是老乡见老乡之纽约版,亲人啊! 我热泪盈眶(并没有):“我好想念哥谭啊,呜!” 来人,也就是提姆:“……嗯?” 一旁的彼得:“啊?” 以及,不知何时闯入校园的匪徒:“兄弟们我就说没搞错!是德雷克!哥谭阔佬都很好绑上上上!”【你现在阅读的是 】 30-40 第31章 (营养液加更) 纽约,还真是热情好客啊! 我和彼得一起倒在路边,想。而前面的绑匪已经狞笑——根据露出的下半张脸可得知——着一枪托砸晕了提姆,带着人扬长而去。 纽约绑匪还挺有职业道德,说绑架就真的只绑人,见我和彼得被甩飞出去,就半点也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和哥谭那群一言不合就开枪突突的家伙一点也不一样。 我一时竟有些感慨,随后就没忍住低咒:“见鬼!” 见鬼的哥谭,让我一边产生奇怪的归属感,一边又嫌弃极了哥谭的那帮子反派、黑//帮、混混。 哥谭真是座充满魔性魅力的城市,让人不禁怀疑再多待在哥谭一段时间,我就会彻底被腌入味儿……这样想着,却不影响我手上飞快报警的动作。 身旁的彼得在我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离开一下”,就跑了。他甚至没给我询问什么事的余地,眼睛一眨人就没影了,徒留我一个人听着电话里的询问,有些风中凌乱。 这孩子,或许能跑赢博特。太好了彼得刚才说过他想当记者,不会加入他们国家队,我一定会祝福他成为世界上跑新闻最快的记者的! ——我十分有国家荣誉感地想。 “你好,我在帝国大学,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绑架。是的,就在帝国大学教务大楼前。被绑架的人是提摩西德雷克。没有伤亡,绑匪绑了人就离开了,好的,我会在原地等待的。” 结束报警,我叹了口气:“唉,又要耽误时间了。” 倒不是我不担心提姆的安全,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警察和纽约的英雄,我们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呢,总不至于让我一直牵肠挂肚。 我会担心,但也仅此而已了,绝不会让这种情绪支配我的大脑影响我接下来的行动。不算冷漠也不算柔软,就是普通人的正常反应而已,顶多就是“哥谭”了一点。 嗯,哥谭也可以是一个形容词。 我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四下环顾,干脆坐在了行李箱上,等待警察的到来。 NYPD的出警速度也不慢,大约和GCPD一样,都被这惨淡的世道给锻炼出来了。挂掉电话后没多久,一辆警车很快驶到我面前,两位警员一前一后下车,一个走到我面前一个勘察现场情况。除了警员外,周围也渐渐围拢了一些路人,都是看热闹的。 原先就有老师学生因为闹出的动静而赶过来,等到警车抵达后,在附近窃窃私语看热闹的就更多了。我站在视线的中央,镇定自若地和警察重新描述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想,又说: “对了,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假如你们还需要确认细节的话可以找他。” 我秉持着严谨的态度说完,眼前的警察下意识追问:“那人呢?” 我老实巴交:“哦,他说有事就跑了,可能确实有什么急事吧。”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叙述或者语气有问题,警察略一思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接着便向我一点头,说:“那可能是着急上厕所吧,等之后把人救回来了再找他做个笔录就好。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彼得,彼得帕克,生物系的大二学生。”我真的认识了好多生物系的人,或许这就是生化环材天坑的羁绊吧,就像替身使者也会相互吸引。 话音刚落,从四面八方传来了惊呼声和小声的吸气音,还有并不小声的—— “蜘蛛侠!” ——兴奋的呼喊,以及“咔嚓”的拍照声。 我转身,身边的警员却比我的动作更快,已经一溜烟跑到了人群的最前面。顿了顿,我没有向人群中挤,反而重新回到了行李箱上面。 看不到,我真的看不到哇! 凑不到热闹属实令人着急,好在蜘蛛侠的配色在白天也挺显眼,我使劲支着脖子,总算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了一点点色彩。剩下的就交给脑补吧,总归是纽约好邻居救下哥谭年轻阔佬的故事,就是不知道他俩是怎么个姿势回来的了。我希望是公主抱,嘿嘿。 不过说来也奇怪—— “送回学校不算什么,但蜘蛛侠怎么知道这么具体的位置的?” 我自言自语着,很快又想通了:“唔,大概是看到警车了吧,算了,人回来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我想,大概是因为最近遭遇了太多意外,我难免有些想太多、或许正如雪莉所说,我应该去找个心理医生了。不说能不能被疏导吧,至少得有个嘴巴紧的人听我抒发一些不方便告诉朋友的东西。 眼前的人群忽然如摩西分海一般散开,我疑惑望去,人群的中央,“海”的中间,一位青年正向前走着,方向——诶?我吗?我茫然地左顾右盼,确定这个方向只有我一个人,提姆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但他来干嘛啊? 我犹豫着,失去了最后一个蹦下行李箱的机会,只好坐在那上面和提姆说话。有点不够礼貌,但提姆没有意见,于是也就没那么不礼貌了。 “我听说了,是你替我报的警,谢谢你,苏。” 他笑得很好看,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说真的,表情和之前小奥斯本说要帮忙的样子一样假,完全的社交辞令和社交用微笑。我心里莫名不舒服——奇怪,明明小奥斯本这样说,我就只会觉得正常,还有功夫琢磨对方和彼得的关系。但换成提姆,就让我有点儿不快了。 偏偏我又知道,他这是只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因为那双眼睛里透露的意思,分明就是打趣更多。 ‘外人’……我琢磨了一下自己刚才的用词,忽然又高兴起来。 “不用谢,应该的。”我差点儿又一次嘴快过脑子地来上一句“见义勇为吾辈义不容辞”,好悬憋住了,没有重演“一句话让美国人尴尬地脚趾扣地”的惨案。红罗宾,谢谢你身体力行地告诉我,老美不懂我故意装作正气凛然的样子有多幽默。 唉,老美,唉! 红军、不对不对,这是提姆。提姆顺理成章地提出了要请我吃晚饭作为答谢,我自然也答应了。可当我注意到余光中的那位纽约特产紧身衣时,我不禁问: “那你怎么谢谢救你出来的蜘蛛侠呢?” ——没有拱火的意思,也不是攀比,我就纯纯好奇! 提姆一怔,随后回答:“嗯…我想想……不如资助他的英雄活动?反正布鲁斯资助了正义联盟,我也应该有一个自己的超级英雄?” 我:“啊?那你为什么不选红罗宾。”红罗宾怎么你了,哥谭人怎么可以“出轨”别的城市的超英!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我总觉得在我说出这句话后,提姆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微妙。可当我想仔细探究的时候,他又表现得格外正常,还回答了问题: “因为蝙蝠侠会偷布鲁斯给正义联盟的东西养红罗宾和罗宾?” 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我还是情不自禁脑洞大开,幻视了一幕经典名画,世界名画之《蝙蝠侠:我偷电瓶车养你》。 咦惹,好怪,再脑补一下,还是好怪。 我只好诚恳地对提姆说:“这下我相信你和你老爹都是蝙蝠黑了,不过黑了蝙蝠侠就不能黑红罗宾了哦。” 提姆的眼神又微妙了,“你很喜欢红罗宾?” 我先点头,又摇头,“一开始只是报答,不过最近有点喜欢了。他人还怪好的,而且挺有趣的。” 提姆沉吟,最后提议:“嗯……我那儿还有两个初版红罗宾的手办,送给你怎么样?你知道的,韦恩集团负责正义联盟和哥谭义警的周边研发销售,类似的东西我有很多。” 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妈呀,世界上真有这种冤大、咳咳,好人,好人啊! 我点头,比答应他的晚饭邀请还爽快:“好哦,谢谢你,我超喜欢!” 这可是初版!绝版!就问哪个吃谷人不想要自推古早绝版海景?挂煤炉闲鱼拍卖不得整出个天价啊? “以后有什么新品,我也给你留一份好了。别担心,不是直接送你,只是提供一个员工内部渠道,首发8折。” 我:! 天哪他还是这么贴心,连我不愿意一直接受免费赠送都考虑到了,还给出了令我无法拒绝的条件……“留复数可以吗,我一般至少吃三份。”我蹬鼻子上脸。 某二次元著名宅女领袖泉此方曾说过,一份自用一份收藏一份传教,我始终牢记于心。 提姆哑然失笑,却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美滋滋:“啊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了,这样吧下次你被绑架我还给你报警嗷!” 提姆:“……这个就不必了。” 婉拒了哈,提姆心想,不管是下次绑架还是报警,都大可不必。事实上要不是心知肚明彼得的身份,怕被蜘蛛侠撞上不好解释的场面,他自己就能解决那几个绑匪。 但是呢,少总哥他又想: 唉,厚脸皮的样子也怪可爱的。 第32章 “抱歉抱歉,我回来晚了。啊,德雷克先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蜘蛛侠荡着蛛丝离去后不久,彼得就回来了……这个时机也很微妙啊,我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一点灵光,但不等我抓住它,提姆礼貌的应答就搅乱了我的思路: “谢谢你的关心,也感谢蜘蛛侠,我现在感觉还不错。” “哦,哦!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彼得喃喃地重复着说,我注意到他的脸颊有点儿泛红,大约是跑动过后热气有点上脸吧。我没当回事,接过了话头: “那我们就先去办理ID卡吧……提姆,你要一起吗?” 提姆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今天只是替人拜访一位旧识,事实上,我现在挂靠的是纽约大学。” “那你已经见过那位旧相识了吗?” 提姆点头,“在见到你之前,我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了。” 那不就是说看到我之后就想留下来了?这小子未免太会说话了一点。我登时心情大好,又和他聊了几句,全程没让彼得插上话。 最后,还是我先催促提姆离开的,临走之前,他也没忘记晚餐的事情,和我约定好了时间地点,并贴心地表示稍后会把这些信息发给我,我在准备好后联系他来接人就行。 该怎么说呢,这小子! 和他约会真是一件身心舒畅的事,而当有了对比之后就更是如此了。我目送提姆远去,回过头来时脸上还带着挥之不散的笑意。然后,我就看到彼得脸上那熟悉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简直和我“灵机一动”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彼得用一种“我逐渐理解一切”的语气感叹道:“看来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学。” 学什么?和谁学???我满脑袋问号,彼得却已经岔开了话题:“我们快走吧,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能耽误苏你的约会。” “诶?其实也不算约会啦,提姆只是想感谢我帮忙报警。” 当我说到提姆邀约的理由时,彼得脸上出现了我格外熟悉的那种又止的表情。够了我说真的够了,你们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说不出口的话?! 我实在是觉得没眼看,干脆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真像那警官说的那样去上厕所了啊?人有三急我不是不能理解,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吧。 提到刚才发生的事,彼得更加吞吞吐吐了。最后,他只是含糊地回答: “啊嗯,我去了一趟洗手间。” 我:还真是啊? “那你一定要注意肠道健康哦。”我好心地劝告。 最好再每天提一提,尤其是久坐的人,我可是很注重健康管理的! 彼得红着脸答应了。害什么羞啊小伙子,怎么我都比你更阿美莉卡啊,说好的开放呢? 接下来的全程,我和彼得都没有再进行过多的交流。他依旧会为我介绍校园里的建筑设施,却显得寡言了很多。我把一个话痨整自闭了,我忏悔,但不改。 其实我能解释自己稍微有点越界的,原因很简单,本蒙古大夫自己就能无证做出诊断:刚刚面对了危险,肾上腺素飙升还没彻底回落,大脑被一种诡异的劫后余生的兴奋支配,说出了一些我平时不会对刚见面的人说的话。 老天爷,我心理状态真的不太正常了,纽约有什么好口碑的心理医生推荐吗?不是汉尼拔的那种。 有人看到了我的需求,向我提供了一个名字,属于纽约某家私人心理诊所的主人。为我提供帮助的人是高中学长,正在纽约大学读博,哲学系。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加的他的好友,但果然,多条朋友多条路啊。 我很感激这位已经无法将脸和名字联系到一起的学长,理所当然地发出了要感谢他一下这种话。几乎是这句话发出去的下一秒,小窗私聊就出现了一个名字。对方顶着我给备注的“xx学长”出现在弹窗里,上来就是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请他吃饭就行。 我:…… 这是否有点过快? 当然了,我是不会觉得自己答应了提姆的答谢邀约,却拒绝答应学长是一种双标的。我只会觉得学长想要立刻落实谢礼这件事显得他过于急迫了,仿佛不是想让我请吃饭,而是随便找个理由把我骗出去好噶我腰子。 而提姆,提姆那是认真有礼貌充满感激之心知恩图报!少总哥,好! 我委婉地拒绝了,并约定好了在下个周三请他吃饭。 但我内心比较阴暗地想:哥谭坚持了一个月,海文坚持了一周多一点儿,按照这个递减的速度,没准我只在纽约呆三天,今天周六,刚好躲过学长。 太阴暗了!随即我痛斥自己,怎么可以想这种事情呢?以前口嗨一下“地球什么时候爆//炸”就算了,现在学校是真的有可能炸掉啊!小学时*的童谣竟然在大学实现了,这都是什么“我去炸学校,天天不迟到”啊! 胡思乱想间,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学长回了个【好】。我没再继回复下去,把手机往桌上一搁,开始苦恼起了晚餐约会的服装搭配。 提姆选择的餐厅依然不是那种中看不中吃的类型,价格属于中档,不过味道很不错,对着装的要求也并不正式——当然也不能穿个拖鞋大裤衩就去,不说餐厅准不准我进去,我也不好意思用太邋遢的面貌去见提姆。 ……虽然,他连我更狼狈的样子都见过了。 “总、总之!”我对自己加油,“上次和雪莉出去买的裙子应该就可以,让我找找放在哪里……啊!” 我从行李箱的底层拎出一条皱皱巴巴好像咸菜的长裙,努力回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上次收拾去布鲁德海文的行李时,我在哈莉的撺掇下亲手塞进去的啊,这倒是巧了。这箱子在海文时根本没打开过,要来纽约我也只打开整理了上层,没想到腌了个咸菜。 突然想吃梅菜扣肉了,实在不行酸菜鱼也可以……啊,还想吃酸汤肥牛。要不干脆请学长吃中餐好了,主要是我很馋。 我一边“吸溜吸溜”地咽着口水,一边给晚上的约会搭配出了一身不会出错的衣服。偏酒红色的衬衫裙,只有领口是白色的,一条同色系的发带,和一双棕色的低跟玛丽珍。珍珠的项链和耳饰与领口的颜色交相呼应。 “嚯!好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绝世港风美人儿!”化完妆去照镜子的时候,我学着武外传的佟掌柜那样感叹,丝毫不觉得脸红。 我倒是没刻意去思考今天应该走什么风格,只是想到提姆,就下意识选择了红色。总觉得提姆和红色很搭,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我和他很搭了嘻嘻。 “你今晚也很漂亮。” 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夸夸,而且很懂地使用了“也”这个字,我满意点头: “确实。” 毫不谦虚地收下了赞美,我才回敬了一句:“你也不赖。” 能入我这个追过星又喜欢纸片人的人的眼,提摩西德雷克当然是好看的,而且不仅仅是“好看”,是非常好看。五官当然是足够漂亮的,但更吸引我的是气质。他身上有一种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独特魅力,是青涩和成熟交杂的味道,乍一看矜贵温和,实际上心防颇重。不能用简单的外热内冷来形容,也不能因为他身负重任(韦恩集团)就认定他有多少年老成。 读书的时候我喜欢复杂的难题,解出一道困扰很多人的难题会让我油然而生一股欣悦。换到人的身上,我也喜欢复杂的有反差的人。 他应当美丽,有趣,有足够的人格魅力,在某一方面直白,但又有自己的秘密。他当然需要有一颗聪明的头脑,但在我面前偶尔犯傻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不管外在表现如何,他都得是个坚定的人。 这么说或许有点奇怪,我钦慕一切具有坚定意志和人性的人,初见面的时候我只以为提姆是个普通帅哥,后来的某一天,我突然在提姆身上嗅到了这一特质。 这个我有点儿喜欢的小男生——比我小三四岁,都一个代沟了,当然可以算小男生,似乎有不少秘密的样子,而且藏得还挺好。那可真是…… 我笑了起来。 “怎么了?” 身前传来提姆好奇的声音。 “没事哦,我只是觉得在纽约有熟人真是太好了。”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 ——太好了,我最喜欢探寻真相,解开谜题了。否则的话我有这个脑子,干嘛不去搞钱,非得搞什么科研? 我看着提姆,注视着他的蓝眼睛,微笑。 提姆回望,我们四目相对,他也笑了起来。不同于对外人时常规的礼貌笑容,此时的提姆要显得真心许多。 但不够,还不够,他还有许多保留,而我想把那些秘密通通挖出来。 ——一干二净。 不过现下,我只需要享受一个由提姆提供的完美约会就好。 第33章 那晚的约会依旧十分顺利,气氛也好,菜品也好,约会的人也好,都称得上完美。并且提姆终于明显表露了他对我的兴趣,却又因为知道东方人更青睐含蓄的表达,而没有贸贸然进行一些肢体碰触,也没有直白地表露心意。 哦,看来他是想慢慢来了,挺好。换做之前,我可能还想要吃点“快餐”,但随着和提姆的接触逐渐增加,我开始认为“文火慢烤”也不错了。 嘻,我还玩了个猎人梗,我真幽默,活该有漂亮男大喜欢我! 当晚回到公寓后,我就和朋友们分享了这一喜讯,并且把和学妹们的小群群名改成了: 【鱼和她的狗头军师】 学妹们纷纷送上问号风暴,我面对所有问题的回复都是: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正在和少总哥双向奔赴?】 学妹们:【……】 而国内的朋友,国内友人们就更简单直白了; 【姐妹,鱼富贵,勿相忘!】 我;【本鱼可是纯爱!】 不要说得我好像是期待从提姆身上捞一笔然后走人的坏女人一样啊! 在帝国大学的日子我过得很愉快,纽约的中餐厅比哥谭多,在唐人街听到的福州话也很亲切——指我在哥谭唐人街区学了一手福州话。还有彼得的女朋友格温也很可爱,彼得也还行吧。 但在纽约的生活也不止是愉快而已,我也有遇上一些让人生气的状况。 比方说愁人的纽约地铁,又比方说…… xx学长:【小鱼啊,明天周末,咱们也聚一聚,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自从上次我请客道谢后,就莫名其妙加大了联系频率的高中学长,是的他在我这里依旧没有姓名。天真的我以为请他吃一次饭就是终结,没想到竟然成了他持之以恒骚扰我的开始。 三五不时的他就要找我聊天,偶尔约我出去。其中十次有八次我都已读不回,实在被磨得没办法了,才会搭理两句。这次他又提出了约饭,我已经觉得有点烦了,干脆答应了下来,准备到时候直接和他摊牌。 ——只因为我想起来了,这学长就是上回在我和第一天认识的哥谭学妹们的合照下面,发出令我不适言论的家伙。 简单来说,他有点爹味,但不是大家喜欢的daddy类型,而是真东亚典型爹。东亚爹还给子女钱呢,他是去钱留很多意见,爹味点评纯享版。 不给钱还对我指指点点,那就很讨厌了,我必要摆脱这么个货色。 于是我在纽约吃上了来美国的第一顿除寿司外的日料。然而店长和厨师一个是福建人,一个是温州人。 正所谓:正宗日料在纽约,正宗日料师父是温州人哒! 好吧,反正挺好吃的,无所谓了。 但和我一起吃饭的人让我食欲大减了属于是。我对这位学长的印象在这段时间里越来越不好,据传他本科期间私生活相当混乱,并且我确实感受到了他的殷勤。 呵,老娘心中无男人,科研都不神。男人,只会影响我做实验和发论文的速度——提姆除外,看着提姆的脸我都能干下三碗大米饭。 而且这个男人还很油腻。他竟然对我说,学妹,你肯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omakase。 厨师懂中文,他看我和学长的眼神都不对了,仿佛在同情我,也仿佛在说靓女你的眼光需要提升。 我:…… “不止没吃过omakase,我连我妈kase都没吃过。因为我爸妈在我高三那年空难死了。”还因为我妈从不下厨,我家以前都是老爹和保姆做菜。 那会儿国内omakase还没火呢。 学长:…… 面前的厨师:…… 学长很尴尬,僵硬地试图转移话题。厨师先生的表情有些怜爱,给我的食物分量要比旁边的学长多一些。 我猜,按照学长的性格,他今晚应该不会半夜辗转睡不着,起来给自己一巴掌,说“我真该死啊”。但他以后估计都不会约我出来了,很好,我很满意。 这下好了,不用我说一些难听话撕破脸皮,就能直接让学长退却。他重回我的列表躺尸,我不用再和一朵烂桃花纠缠,还吃了一顿满意的免费大餐,我简直赢麻了。至于学长会怎么想?谁在乎。 反正这条小鱼不在乎。 在纽约读书还有一个好处,我经常能听到看到托尼斯塔克的相关新闻。他恋爱后就比从前低调了很多,不过在纽约,这位天才的存在感还是很高。 我就偶遇过他不止一次。 有一回是我去买复联盲盒——是的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正义联盟盲盒虽然令鱼心碎,但复联这回的新品是成员们的盔甲ver,钢铁侠的同系列盔甲!本宅宅狂喜!那天我赌狗赌到最后应有尽有。 意思是,本人盲抽端盒了。 开到隐藏的那一瞬间我喜极而泣,同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非常张扬,也非常熟悉,问我有那么喜欢这种东西吗。我当然点头了,而且有点儿不满,心想谁这么ky,当着激动的我的面如此扫兴。 一回头,我呆了。 我趣!托尼斯塔克!我偶像! 他一看就知道我崇拜他,给我签了名,ps:在我抽出来的隐藏款反色钢铁侠的盔甲上。 我爽死了,当天po到我的所有社交平台上,内容极其嚣张——比我分享自己和提姆的进程时还嚣张: 【你怎么知道我抽到了隐藏钢铁侠,还被本人签名了?[和托尼合照.jpg][盲盒合照.jpg][放大的托尼签名.jpg]】 这条在微博的转发也挺多,不过没我上次吐槽的火。果然大火靠命啊! 还有一次是在一家甜甜圈店。 这家店离复联大楼不远,网上也有不少人推荐,说这里偶尔会刷新钢铁侠或者雷神,经常能看到托尼的保镖,而且味道也不错。 但我不是喜欢探店的类型,正相反,这种网络上很火的店一向是被我避之唯恐不及的。要不是彼得他女朋友格温邀请,我应该不会主动踏入这家网红甜甜圈店。但我一般不会拒绝可爱的女孩子的邀请。 所以我去了,然后很惊喜地又见到了托尼。 他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不从别人手里接东西,买甜甜圈也是老板主动将盒子放到桌面后,他才伸手去拿。 我和格温排在他的后面,等他离开后,我当即对老板说,请给我来一份钢铁侠同款。 格温当时就“……”了,但老板显然很熟悉类似的操作,动作熟练麻利地给我打包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甜甜圈。 后来吃甜甜圈的我:妈呀这个好甜,不吃了,让我再尝尝巧克力味是怎么个事儿……救命巧克力的更甜。 期间格温一直在用彼得同款又止视线看着我,几次都开口想要阻止我尝试了,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一边嚼着最后一块原味甜甜圈——这是我唯一能入口的口味,一边心不在焉地想可能这就是夫妻相吧,总之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我的问题都是别人的问题,这就是我的善恶观!(双手合十) 这次探店让我得出一个惨痛的结论:崇拜托尼斯塔克的脑子就可以了,口味就大可不必。他对食物的偏好是典型的美国口味,略显孩子气,嗜甜也喜欢高热量的垃圾食品,前者我受不了,后者偶尔吃吃还行。 “确认了,我欣赏的只有斯塔克的脑子,其他一切免谈。”我对提姆说。 提姆则回应:“我以为你还会欣赏他创造出的财富。” 我:“还好吧,我更欣赏你一点。” 他忽然不说话了,为什么?是我太直白了吗?我好茫然。 是的,今天我又和提姆一起吃晚饭了。在纽约的这段时间,提姆偶尔会给我分享一些好吃的餐厅,并不是每次都会约我出去,他就好像在我这里装了晴雨表,总能准确地抓住我想吃外食的时机。 提姆很了解我的口味,只要不是纯甜就行,几乎没有忌口,也不挑食,偏爱有“锅气”的菜品。他选择的餐厅就没有我不爱吃的,今天也不例外,提姆挑了一家意大利菜——我最能接受的西方菜系,佛卡夏和薄底披萨都很好吃,羊奶酪沙拉也很醇厚丝滑,毫无异味。 我吃得格外满足,连谈兴都不比往常,话少了很多。提姆见状也很配合,并不怎么主动挑起话头,但又是给我切披萨又是给我递橄榄油,十分具有服务意识。 ——让我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皇帝。 美滋滋。 我吃得很快乐,肚皮也溜圆。饭毕后难免有些惆怅,摸着似乎多了一层的小肚腩忧虑: “我好像长胖了点儿。” 提姆:“瞎说,哪里胖了,你身材明明就偏瘦,距离健康体重都还有段距离呢。” 我犹豫:“谢谢啊?但你怎么知道我的体重的?” 好奇怪啊朋友! 提姆:“不用知道详细的数据,目测就可以。你的BMI值应该偏低。” 我挠挠头,顺利进入名医诊断环节:“医生、啊不,提姆,那该怎么办啊?” “医生”一本正经:“和我一起锻炼吧。” 我迅速退出随地大小演状态,好家伙,原来目的在这里呢!图穷匕见了属于是! 第34章 (作收加更)(捉) 第二天下午,我如约来到了提姆告诉我的健身馆,丝毫不见昨晚的抗拒之意。 ……毕竟人类的本质是真香,而我还挺好奇提姆的身材的。 我坚信他们这种总裁都会定期健身的,所以现在的问题是—— 有多大?咳咳,我是说,他的身材具体有多好? 我偏爱有少年气的男性,指的是精神,而不是身材。恕我直言,白斩鸡在当今这个英雄遍地走、变异多如狗的时代是没有前途的。 但也不能太过健美。 肌肉就应该是流畅的、舒展的,绝不能虬结。都说了,过度健身是吸引不了异性的啦! 我定了定神,握拳,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战场”。 好在提姆的确是长在我审美点上的男人,我曾一度怀疑他是什么为我而生的完美情人,没有哪一处不符合我的xp的。不过这么想实在是有点自恋,我只悄悄在心里感谢过大自然的馈赠,并没有表露出来过。 大自然的馈赠身材当然也是很好的,依旧很符合我的审美,完全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衣架子类型。 我看着站在椭圆机旁边的提姆,面无表情咬牙: “可恶,想玩奇迹提提环游哥谭!” 提姆:“嗯?你说什么?” 我一秒正经:“什么也没有喔,我们先从哪里开始?” 天可怜见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我只是想转移话题,外加以为提姆会像我朋友吐槽的那些男人一样,只是借着健身为借口撩妹。但提姆果然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他是真心想帮我锻炼的。我一问,他振奋,竟然给出了一个非常行之有效的健身方案。 换言之,提姆只想当我的教练,免费的那种。 我真是谢谢你啊,少总哥,不,现在是教练哥了== 不过,转头我又安慰自己:算了,来都来了,孩子还小(?)。而且真诚的想要提供帮助,总比借着帮忙锻炼为借口揩油的人好太多了……好个屁啊! 我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从跑步机上下来。 “你、呼呼…我——” 我根本组织不起一个完整句子,只好遗憾放弃,开始用眼睛瞪着提姆,试图用眼神表达不满。 我骂人了,骂得可脏了。可往常体贴又很懂人心的提姆此刻却像是接收信息失败一样,半点也没察觉我的崩溃,只一昧地推进落实锻炼计划。 我:。 深切怀疑提摩西此人只是想随机找一个体力废奴役,并不在乎被奴役的人是否对他有好感,又或者是他好感对象。呜呜,我好惨,流眼泪了。 “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去那边的果蔬吧喝点什么吧。”提姆提议,那双蓝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光,似乎是笑意,但在我探究地看过去时又掩藏了过去。他见我提起了兴趣,就又说,“我请客。” 那、那也行吧。我点了点头,虔诚地在心里祈祷:可千万不要是乾汁那等邪物啊! …… 破案了,不是乾汁,因为至少乾汁还可以喝。 我看着操作台上绿色液体狂飙的乱象,小心翼翼拉了拉提姆的衣摆,在他侧头看过来的时候问: “美国的果蔬汁,都要这样榨吗?”——指破壁机一边“日日”叫,一边在台面上跳舞,一边朝天喷射出可疑的黑绿色浓稠状液体。 提姆艰难地:“……不,相信我,这种场面哪怕是我——” 也是头一次见啊。 我意会了他的未尽之语,神情不由得更惨淡了一点:那岂不是说明我依旧很倒霉吗?普普通通来健个身,喝个鲜榨果蔬汁也能遇到意外,干脆不要叫《哥谭研究生,但流浪版》,改叫《论一个幸运E的诞生》好了,这还不是小说,而是纪实文学。 “我说,”我又戳戳提姆的胳膊——哎哟,还挺结实,感觉不是健身房速成的面上光好身材诶!我在他看过来后提议,“要不先走吧。” 我示意他去看天花板,“那些……嗯,液体,要流下来了。” 提姆:“……你说得对。” 他飞快地点头赞同我的提议,拉着我就溜了。 临走前,我回头望了吧台最后一眼,碰巧看到那位正对着破壁机的金色短发的高挑女人,终于被她的同伴解救了出来。但那姑娘已经是整个人都染成绿的的状态了。 她们看上去有点眼熟,我回忆了一下,一拳锤在掌心: “想起来了,是那对撒币的情侣!” 我依然坚信她俩是一对儿,没办法,当初地铁上她们的相处方式真的很可爱,互怼互相嫌弃却又彼此依赖,怎么看都很甜蜜嗳! “什么?” “我看到了熟人,不知道她们的婚礼进行得怎么样,我还接受过婚礼硬币的祝福呢,这玩意儿的作用应该和捧花差不多?” 提姆更疑惑了,重复着问:“什么?” 我望着他难得茫然,显得有点呆呆的脸,笑了:“没什么,不过我可不要继续练下去了,好累——” 故意拖长了尾音说话会显得人像是在撒娇,但我不是“像”,而是“确实”。我就是在对着一个至少比我小三岁的人撒娇,怎么了? “可不可以嘛?”我再接再厉,冲他眨眼。 “咳,也不是不行。” 那就是有条件了,我心领神会:“哎,就放过我这一回嘛,哪有一开始就上强度的啦。循序渐进,我们要慢慢来。” 提姆若有所思:“循序渐进啊……那不如周末和我一起晨跑吧。” 虽然是提建议的句式,但分明是陈述语气。 我:…… 还不长教训!我狠狠怒斥自己,第二回了!第二回图穷匕见了!怎么就不长记性?果然这小子坏得很,腹黑啊这是。 悲伤地发现提姆竟然是个切开黑,我悲伤的泪水从嘴角滑落……你怎么知道我推都是抖艾斯腹黑?唉,更喜欢了,吸溜。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个事儿,“我新认识的朋友想去打卡一家店,但她今天临时有啦啦队训练,所以……” 提姆没有立刻就说要和我一起去。他看着我,蓝眼睛沉静却无端透出几分好整以暇的笑意,等着我开口。 我:…… 真不想轻易让他如意啊,真想看他因为事情超出预计而失去从容淡定的样子啊,我这样想着,就照着自己的心意说: “所以待会儿我要去最近的一家Crumble,你还有事吗?” 提姆做出了完全符合我预期的表情:一点点惊讶,事情超出预料的丁点儿茫然,以及迅速理解我的用意后的了然。 但我知道这小子在演我,还是十分不走心的那种。嘴角都绷不住了吧少总哥,你这家伙——! 我哼哼:“怎么啦,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真的,不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甜品店嘛,我可以,我都行……” 他一直注视着我,不说话,害得我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都快演不下去了。 配合!你倒是再多配合一下啊!而且怎么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既视感,仿佛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类似的场景……啊!想到了。 在回想起相似瞬间的那一刻,我的眼神死了。 提姆!你怎么和红罗宾似的! 这下,我是真的不想继续演了。累了,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走吧。” 嗯?走什么?我呆呆抬头,望向他的脸。但提姆此时已经先我一步向前走去,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可恶,他是不是最近又长个儿了? 提姆轻描淡写地说: “送你过去。我晚点还有事要处理,没办法陪你了,Crumble的饼干对你来说会比较甜腻,还想吃晚饭的话就别在饭前尝试。距离最近的一家旁边不远有海底捞,你不是说想吃火锅吗?” 他好像忽然打开了什么“男妈妈开关”,认真仔细,不厌其烦地嘱咐了我一大堆。我却难得没有被管束的不快。 实话说我还挺爽的。 这种把我说的话记在心上,能够提供可行方案的人,比单纯地给予情绪价值更让我感到开心。当然要是没那么恶趣味逗我玩就更好了。不过呢,我想了想,说: “一个人吃火锅,已经是五级孤独的程度了。” 他的关注重点却很歪:“还有等级?” 我点头,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一到十级分别都是什么。提姆听完却神来一笔: “但你上次从学生公寓搬走,应该就是一个人吧?” 这不都九级了? 我又一次听懂了提姆的言外之意。 够了,我说够了,你伤人好深,还喜欢往伤口上面撒盐! 我宣布:“我要和你绝交五分钟。” 提姆竟然真的计时了!别以为露出手腕的超绝线条就能让我原谅你,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人! 五分钟时间一到,他谜一样从车厢里掏出一个玩偶,红罗宾的巨型玩偶,塞到了我怀里。 我:…… 又胖又高,一手抱不住,还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提姆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说: “就用它来暂时替代一下我吧。” 我哼哼:“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但内心:咦?怎么会有人主动让另一个人的玩偶形象陪暧昧对象吃饭啊? 有种微妙的,本子里被苦主亲手送到黄毛手上的女主角的感觉……啊啊啊快把这个联想从脑子里删掉! 第35章 “好吧,这次我就勉强和红罗宾一起吃了……你周末必须要补偿我,我想吃泰餐。” 提姆在车里点头,降下了全部车窗,但我被胖红罗宾挡住了大半视线,还是只能看到一个侧脸。就算只能看到半张脸,我也看出来了他心情挺好。虽然理智告诉我这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变相同意了周末和他去晨跑,但直觉又在提醒我,提姆高兴的另有其事。 唉,年下男大,好难懂哦。 我摇头晃脑地抱着巨大一个红罗宾进到店里,先给新朋友打包了她想要的口味,再在询问了店员后,给自己买了一块据说最不甜的联名款和一块长得最好看的。 来都来了嘛,人就是要勇于尝试新事物。 在我点单的时候,提姆送的红罗宾玩偶因为太大了占据大部分视线,我只好将它交给了一旁的店员。 店员接过玩偶时的表情也挺微妙的,我怀疑他甚至都可能不认识玩偶的本体是谁。 ——没有说红罗宾人气低的意思,但是,是吧?美国佬,特别是纽约人,最爱的还是他们的美国队长和超人,后者在纽约还要退一射之地。蝙蝠系也就一个蝙蝠侠年年超英排行榜能位于前列,其余人都在排名几十开外徘徊,夜翼可能稍微好点儿,但也不多。 可我得说,不喜欢红罗宾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了。没错,我就是这么溺爱! 在等待打包的过程中,我无聊,就和店员聊天—— 我:“红罗宾,新品,市面上还没发售呢,厉害吧。” 店员:“……厉害。” 我得意:“是我朋友送的喔。” 店员:“……好的呢。” 我毫不气馁,再接再厉:“超可爱!” 店员:“……确实。” “……卡洛琳,该死的我们为什么在上了一晚上夜班,一天白班,并且还被辞退之后,还要来买这种贵得离谱的……饼干?” “是调研!调研!麦克斯你知不知道这家店最近有多火?这可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不,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比?Damn!这儿真不错!” “这个柜台可以参考,布置也……” 在我还要继续之前,门口方向传来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我和店员同时朝发声处看去,店员在红罗宾大团子后面探头探脑,我发出轻微的“啊”声。 ——是初来纽约时,地铁上的那对女人,也是今天健身房里造成混乱的罪魁祸首。 这就有点太巧了,偌大一个纽约竟然能接连遇到,不得上去认识一下? 我转身去拿打包好的饼干,又接过提姆送的红罗宾玩偶,做完这一切我才准备好去搭讪,就听到那两人又在说—— 讲话明显刻薄很多的是麦克斯:“Holysht!你说一块饼干卖夺少???” 另一位其实也没好多少:“我c……咳咳!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逛一下。” 紧接着,金头发的卡洛琳抓着黑头发的麦克斯的胳膊,两人旁若无人地咬起了耳朵。一旁的店员看上去有点尴尬,却还是没有打扰。我眨巴眨巴眼睛,思考着是否要上前去搭话。 好在她们的大声密谋很快就结束。她们推出了麦克斯代表两人说话,黑发姑娘一撩卷卷的长发,说: “嗯,艾斯特,是吧?我们想,我是说,你看,我们只有两个人是吧?” 麦克斯看了一眼店员衣服上挂着的胸牌才接着往下说,但太过吞吞吐吐,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接下来绝对要说一些能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 “所以我在想,”麦克斯漫长的前摇终于结束,进入正题,“联名款那么多款,有没有可能,半个半个的卖?哈哈。” 我缩在旁边降低存在感,一双眼睛在话题中心三人脸上滴溜溜打转:只见麦克斯美艳的脸上挂着几分没脸没皮?狗腿?总之十分复杂的笑,两只手你来我回地搓来搓去,腰也略微弯着。 但偏偏,店员和她身边的卡洛琳都表现得比她还尴尬,于是就显得麦克斯的要求很合理了。 我:这是否是一种“只要我足够理直气壮,我就是无敌的”? 店员还是委婉地拒绝了麦克斯的无理要求,后者脸上却没有多少遗憾。被拒绝后,麦克斯便转头和卡洛琳说: “没用,我们买最火的那个口味,金?” 卡洛琳摇头:“不,你不懂,金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卡戴珊最火的是凯莉。” “WHAAAAT?!”麦克斯震惊地张大了嘴,眼睛也瞪得老圆,表情和语气一样夸张,“不是吧?金可是给我们提供了不少销量!” 卡洛琳语气沉重:“是的,但时代变了……现在的人爱的是凯莉詹娜。该死,距离我破产失去所有的钱都过去好几年了!” 店员:“那个……” 我抓准时机插话:“没错,你看她们妈妈现在最爱的女儿是谁,就知道谁最火最吸金了。” 两人齐齐朝我看过来,表情都是被点醒后的大彻大悟:“你说得对!” “嗨我是麦克斯,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麦克斯先和我做了自我介绍,接着就盯着我的脸陷入回忆。卡洛琳紧随其后,她记性比麦克斯好点,但也只记起了地铁这个关键词。 我没为难她们记忆力的意思,“我是苏虞,叫我苏就好。我们在地铁上见过,就是你们结婚硬币洒地铁里那次。” 我还很好心地没有提下午在健身房发生的一切,免得她们尴尬,介绍完就提议:“我买了两款联名的饼干,但其实我不太喜欢甜食,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 ——此乃谎言,我喜欢吃甜的。网上都说川渝人嗜辣,却不知道我们消耗的糖量也是全国前列,传统川菜有很多甜口菜,我们管那叫荔枝味。我只是不喜欢齁甜的东西而已。 听了我的话,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卡洛琳就赶在麦克斯开口拒绝之前,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嗷!麦克斯你干什么?痛痛痛!” 麦克斯用我完全能听到的音量咬着牙“小声*”提醒:“你就这么答应了?你自己什么都不买?” 卡洛琳看上去真的很想点头,但在麦克斯的威胁下含泪掏钱买了两块饼干。看她肉疼的样子,我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实在是这两个人掏出来的实体钱,啊不,纸钞,都怪零碎的,看上去有点惨啊。 我寻思要不请她们喝点什么,刚表露出这个意思,她们就对我一摆手。 卡洛琳热情洋溢:“哪里需要费这个功夫,我们工作的店里也是有吃有喝的。对吧麦克斯?” 麦克斯发出一声明显嘲讽的冷笑,但被卡洛琳一拐子打回去了,她露出个假意的热情笑容,“对,威廉斯堡餐厅欢迎你。” 于是今天晚上我没去吃海底捞,一是因为有心理阴影,二就是去了麦克斯两人工作的餐厅。 她们——主要是麦克斯,本来以为我这种典型东亚乖乖女会对餐厅所在街区有所顾忌,当我一开口说自己本来在哥谭读书,就纷纷松了口气。 二女:“呼——” 我:“嗯?” 这短短几分钟的功夫,简直就是美国本土刻板印象的巅峰对决。布鲁克林和哥谭谁更混乱?没人能违心说是前者。 看着两姑娘“你也是辛苦”的小眼神,我忽然生出了一点前所未有的城市荣誉感(?)。一声哥谭留学生,一生哥谭人(bush)。 我试图拯救一下哥谭对外岌岌可危的城市形象——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其实哥谭安全的时候还是很安全的。” 丸辣!废话大放送了! 麦克斯是有点犀利在嘴上的,虽然和我才初初认识,却根本没有克制自己吐槽欲的意思,张嘴就来: “那什么时候是安全的时候?” 我沉默了。这沉默,震耳欲聋。 这时候我刚点完菜,卡洛琳去把点单交给厨房,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方才的对话,她于是很自然地过来给麦克斯收拾“烂”摊子,转移话题: “对了,苏你到纽约来做什么?学术交流吗?” 卡洛琳以为自己挑选了一个安全话题,给了麦克斯一个得意的眼神,示意:还得看我的。 然而我听到她的问题后,却更沉默了。 气氛逐渐尴尬了起来,我在厨师大喊“上菜”的背景音中,小声哔哔: “不是,我流、不,到帝国大学借读。” “那是什么?” 卡洛琳不知道借读的概念,麦克斯不知道大学(不是)。 我声音更小了:“哥谭大学被小丑炸了,我现在,在各个大学周转。” 至于这个很有灵性的“各个”……我艰难地说:“之前去了布鲁德海文,但也出了点问题。” 麦克斯:“哇哦。” 卡洛琳:“天哪。” 厨师“叮咚叮咚”把上菜铃按个不停,“麦克斯卡洛琳!上菜上菜!” 在办公室里的老板都被吵了出来,在两位服务生身后蹦跶,试图催促两人开始工作。但两位女士直接坐到了我的卡座上,一副要和我深聊的架势。 那位矮个儿老板:…… 他竟然没有继续催,自己去端盘子了! 我:“你们,调教有方啊。” 指服务生不工作,老板亲自上。 麦克斯谦虚地一摆手:“好说好说……你再给我说说,哥谭大学是怎么回事呢?” 我:……这就很不可爱了哈,美女。 第36章 (霸王票加更) 麦克斯和卡洛琳的老板是个韩国人,个子小小脸蛋圆圆,乍一看还有点亲切。他的名字也挺亲切的,姓李单名一个憨。 我知道那是Han的音译,但有一说一,还怪形象的。 餐厅的环境和食物的味道都挺一般,不过我也不是为了吃东西来的,简单对付了两口薯条就掏出了饼干盒子,和坐我对面的两女分享起来。 补充一下座位信息:当时进到店里,麦克斯直接将我引到了四人卡座坐下。我顺势把随身版红罗宾放到了身边坐好,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该给这玩偶换棉花装骨架再多买点衣服……话说北美有没有手作娘啊?这玩偶比万代的那款还大,我家里的衣服穿在它身上,就好像我本人穿秀场模特同款一样,不是不行,但挺荒谬的。可娃衣比我自己的很多衣服都贵诶,我托着下巴想着,点完单,麦克斯和卡洛琳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和麦克斯面对面,卡洛琳正对着红罗宾玩偶。 重回当下,麦克斯很认真地在三等分每一块饼干,哪怕我说了不用这么严谨,麦克斯也依旧我行我素,可以说是非常自我了。 我很欣赏这一点啊,而且她嘴也很犀利,更喜欢了。 至于卡洛琳,她正在和玩偶眼对眼,仿佛在进行一场不为人知的交流。 我刚想和卡洛琳说点什么,至少让她别一直盯着玩偶了,我怕孩子晚上做噩梦。哦,我是说玩偶:)卡洛琳抢先一步开口了。 她收回放在玩偶上的视线,眼神却只是落在了桌上。搓搓胳膊,她说: “呃,我还是不适应和这么大的玩偶相处。” 不等我说些什么,麦克斯头也不抬地怼了回去: “得了吧,玩偶也不想和你相处,假如它能说话的话,现在应该在对苏说:妈咪,快跑——” 她掐着嗓子叫了一声“mommy”,把小孩子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我和卡洛琳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我是为这口技而折服,卡洛琳则是差不多已经要炸毛了。 这就是她们的相处日常,我懂的,很甜啊朋友们。 我单手托腮,露出姨母笑,另一只手随便抓了块饼干塞进嘴里,就着两人拌嘴这一幕下饭。可是才嚼了没两下,我就感觉嗓子一痒,没忍住咳了出声: “咳咳咳咳!yue!咳咳!这是啥???” 我震惊地看着手里还剩大半的饼干,人都有点恍惚了,连对面两人担心的询问都没顾得上回复,也没第一时间对餐厅门口传来的“HIEVERYBODY!”做出什么反应。 我只是严肃地,认真地告诉卡洛琳和麦克斯,以及因为我刚才发出的巨大动静而看过来的所有人说: “这个东西,它不是食物。” 麦克斯:“蛤?” 卡洛琳立刻紧张:“什么?我看看宣传,不行我们投诉店家吧。” 门口的女人走了过来,和憨说起了话,我没管,还在分析刚才入口的不可名状之物: “它可以是木头渣,是某种没有味道的东西的残渣,是女巫用来施法的媒介,但它绝对不是食物。饼干?不不,它怎么可以用自己来侮辱这么甜蜜的一个名词。” 我超大声:“这是人类味觉不可承受之重啊!” 伴随着我的声音落下的,还有从餐馆外面传来的剧烈轰鸣。 我:?老天爷开眼了也在赞同我?不对,美国的老天怎么会回应我一个外国人,所以外面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陷入头脑风暴。 麦克斯的反应就要直白得多:“该死!天还没黑那群该死的嬉皮士就跑出来了?” 卡洛琳和憨更像两只惊弓之鸟,又或者说,国内曾经很火的尖叫鸡,一个大叫着“啊啊啊是不是枪是不是枪”,一个大喊着“离我的餐厅远一点混账这是我的全部了”。 ……不得不说,后者多少有些令人心酸了。 那位开门进来的女士,被麦克斯称呼为苏菲的高大女人,适时开口: “哦,那个啊,是纽约又有外星人入侵了。” 我:“啊?” 麦克斯:“哈!” 卡洛琳和憨:“啊啊啊!” 刚刚走过来的厨师:“别怕宝贝我保护你!” 苏菲:“哦,奥列格,你知道的,如果有外星人觊觎我,我一定会谢谢它的肯定,然后狠狠踢爆它的。” 厨师奥列格:“哦,苏菲,我的爱——”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抱住彼此啃在了一起,用舌头狂甩对方嘴唇。 我:“咦惹,这好像——” 麦克斯:“下流版唐顿庄园。” 我:“对,就这个味儿。” 卡洛琳崩溃挠头,把一头漂亮的金发(麦克斯:染的,接发,不用心疼)挠得像个鸟窝:“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卿卿我我,你们还在看戏,愣着干什么!跑啊!” 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道老迈的男声:“那个,我把门锁住了。” 卡洛琳差点喜极而泣:“干得漂亮厄尔!快!快把灯也关了!” 憨小声尖叫:“关灯干什么?给奥列格和苏菲提供大干一场的氛围吗?” 麦克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我们先说好,如果外星人闯进来,我会把你们所有人都推给它们。当然,厄尔你除外。” 卡洛琳:“别闹了啊啊啊快躲起来!对了,冷藏库!” 她起身,踩着高跟鞋就跑,徒留我们六人面面相觑。 最终,麦克斯耸肩,“我的室友,朋友们。” …… 威廉斯堡餐厅的冷藏室内。 整整七个人藏在这里面,哪怕有我和憨这种相对而言比较瘦小的亚洲人,和厄尔这种瘦老头,也显得格外拥挤。尤其是苏菲和奥列格两个个子高又喜欢腻歪在一起的,毫不顾忌在外人面前亲热,让好好一个冷藏室都变得火热了起来。 不,与其说是火热,我看着两人放在彼此身上的手有往下的趋势,大有就地来上一发的意思,不忍直视地撇开了头。这已经是到了普通人类无法忍受的程度了吧喂! 我:。 简直没眼看! 但餐厅的员工们已经习以为常,就连我认为最“典型白女”的卡洛琳也不例外。她们甚至已经短暂地忘却了外星人入侵给人带来的恐惧和惊慌,自动自觉地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盒芝士蛋糕,开吃。 我就姑且忽略她们的勺子是从哪儿掏出来的吧。 和我一样还在紧张的就只有餐厅老板憨,但他的紧张和我的又不是一种东西了。 我担心朋友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憨担心餐厅: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我的餐厅,对了,我枪呢?” 我:。 情不自禁抱紧了我的红罗宾玩偶。别说,在冷藏室里有这么一只毛茸茸还真是暖和,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提姆! 不愧是他啊……我想着,怀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不用猜我都知道应该是朋友们的关心和提醒,可能还有纽约警局政府的避险预警吧,我还没来及看,就先被麦克斯塞了一块芝士蛋糕。 我:“唔嗯?” 茫然地看过去,麦克斯还是那么理直气壮的一张脸,她恶声恶气的表象下,是掩盖不住的柔软心肠,她说: “吃点甜的缓解紧张……看我干嘛?吃啊!” 我:嚼嚼嚼,点头,咽下,痛苦面具。 好、好甜!让我下意识想到自己非主流时期的空间说说:莪们湜溏,湉到沋伤……天哪我这是已经被甜到胰岛素飙升濒死,出现迷之走马灯了吗? 我恍恍惚惚:“啊——” 卡洛琳紧张尖叫:“麦克斯!你给她吃了什么?是不是加了那种东西?她好像已经吐魂了!” “冷静点姑娘,我自己都买不起的东西,怎么可能用到别人身上?” “你说得好有道理。”卡洛琳被说服了。 我也适时找回了自己的灵魂。 “谢谢,但太甜了,我的胰岛素承受不住。” 麦克斯“咩”了一声,以示她已经知道了,接着,她视线落在了我的怀里。 我:? 她语气微妙:“你逃跑都不忘带上它吗?” 我点头,“那不然呢?” 麦克斯:“恕我冒昧,但它是你的,类似抚慰器之类的东西吗?” 说是这么说,但我看她的口型,这家伙一开始想说的分明是按//摩//棒! 草!谁允许你如此侮辱我和红罗宾之间纯洁的感情的!我不是梦女粉啊!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震惊,麦克斯亡羊补牢地添上一句:“开玩笑的,哈。” 卡洛琳看看我,看看麦克斯,感觉我这个当事人还没怎么,卡洛琳已经要碎了。 算了,勇敢鱼鱼,不怕尴尬。我挺身而出,用玩笑的口吻说: “没准儿玩偶能召唤出正主呢?” 比方说天空一声巨响,红罗宾闪亮登场,拯救我们这一行倒霉蛋于水火。又或者玩偶其实就是红罗宾,他被神秘侧魔法师诅咒了,在危险时刻突然变身……嗯,最后一个是晋江常见套路,但换个思路,也可以是《成历险记》里使用了鼠符咒的超级驼鹿。 我脑洞越开越大,感觉可以就着这个梗展开写一篇同人,遂掏出手机。 所有人(除了那对情侣):? 我:“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和家人联络啊?” “家人?没这种东西。” “我爸在监狱。” “女孩我都这个年纪了,早该躺棺材里了。” “希望我妈死在这场入侵,上一次她竟然没挂?” “我妈妈在韩国。” “同上,我家人都在国外。” 我:…… 突然产生一种归属感是怎么回事?这不巧了嘛! “挺好,我也不用,因为我没车有房父母双亡。” “Grrrrl!我就知道,再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合得来!” 我:“谢谢,俺也一样,下次介绍个帅哥给你认识,你俩应该也挺聊得来。” ——指说地狱笑话这方面。 第37章 冷藏库的气温偏低,好在现在天气也逐渐变冷,大家穿得不算单薄。唯一一个光膀子选手奥列格表示自己是乌克兰人,只怕没有女人不怕冷。 草,你是刘野猪吗不可一日无妇!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心里给老祖宗疯狂道歉,还好没把这话说给史同女听,不然那帮汉粉就该化身朱元璋给我扒皮萱草了呵呵呵呵…… 卡洛琳要怕冷一点,缩在我身边,试图蹭点儿玩偶的暖意。我在自推这方面还是有点小气的,线上不拒同担,但线下的周边实物……我也是有占有欲的! 她可以抱我,但别抱我的红罗宾。 我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在玩手机。现代社会通讯没那么容易停摆,况且纽约也不是第一次被外星人“造访”了,甚至美国都不是第一次,所以现在的网络上还挺热闹。 当我看到有人抓拍的红罗宾时,我人都傻了—— 啊?不是?我还有天赋吗?他还真跑纽约来了啊?这是什么哥谭义警对外交流活动吗?明天小报是不是就该报道《哥谭义警与复仇者于复仇者大厦会晤,就展开进一步合作达成共识》了。 然后我就被打脸了。 什么嘛,原来红罗宾以前也来过纽约啊,他还曾经在纽约活动过一段时间啊……我没有失望哦,真的没有! 就是,那个,我当魔法少女转学霍格沃茨走上人生巅峰的梦想破灭了。果然游戏都是骗人的!回头就把霍格沃茨之遗卸咯。 好吧,其实是已经通关了,又没有优秀到可以留在我的电脑里,所以直接删除。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一闪而过,我运指如飞地在实时评论里给红罗宾做起了数据。没办法,大约是各个城市都有点“排外”的,对并非自己城市的超级英雄颇有点看不顺眼,不太恰当的形容,就像岳父看女婿似的,明明外敌当前,有些人依旧不忘内讧。 不好意思,本前数据女工忍不了一点,撸袖子就上了。 而且我也发现了,网络舆论的发酵背后有无形的手在做推动。联想一下哪怕在国内时也看到过的美国有关超级英雄管控的争论,我十分聪明的脑袋瓜就联想到这是谁做的了。 我:。 其实也挺符合对美国政府的刻板印象的,这时候就要感慨国外的月亮也没多圆了。 不过美国最大最知名的两个超级英雄联盟,正义联盟一向和政府没什么关系,反倒是复仇者联盟和政府的联系很深,所以以往针对后者的行动更多。这不代表正义联盟就不是某些人的眼中钉,只是复联的确比正义联盟更像个靶子。 比方说两个联盟相同定位的“门面”,美国队长身上比超人多了政治属性,被掣肘的地方就更多。不过这么说起来,我就很想吐槽一些东西了: 这两个联盟都不觉得彼此人设撞得有点多吗?美队和超人啦,鹰眼和绿箭侠啦,钢铁侠和蝙蝠侠……嗯,不过最后这两个吧,钢铁侠是又出钱又出力,而蝙蝠侠出卖美色(?)引来布鲁斯韦恩投资,所以钢铁侠wn! 这可不是我乱说啊,都是论坛上的哥谭人讲的,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蝙蝠侠和布韦恩做的时候他们就在床底,给这段“感情”加上了各种标签,比如霸总和他的娇夫(真的吗)、傲娇嘴硬少爷和他的沉默能干(双重意味)保镖……被他们说得还怪好嗑的,要不是下一秒我就刷到了熟悉的沟子文学,我就垂直入坑了。 沟子文学,占领北美,连超级英雄也逃不开。 当时的我还在给小丑和蝙蝠侠产粮,现在却已经只会在自己的文里安排小丑的108种死法。话说回来,圣地亚哥漫展什么时候开始?我要去摆摊卖小丑死人文学。总不能我现实里被小丑创,网络上被逆天死人文学创,就不允许我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去创死,我是说分享,给更多人吗? 我觉得很可以,但一看圣迭戈漫展是每年七月举行,那算了。又一看,诶!纽约下个周有个中小型漫展,可以去……吗?坏了! 我神色一凛,十分担忧自己又要开始流浪。虽然说我好像多了一个流浪者同盟提姆,但老天奶啊我还是不是你亲孙女了怎么才呆一周又出意外? 自我意识过剩地吐槽一句——我好像那个人形天灾,行走的幸运E,天选homeless!下一间学校在哪儿?我提前做个准备还不行吗。 呜呜,流眼泪了。错的不是瓦达西,是阔诺世界! 我又情不自禁加大了抱紧怀里红罗宾的力度。 这冰冷的世界,只有红罗宾和提姆还有一丝温度—— “咚咚!” 门外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但在眼下情境,就有种礼貌过头以至于有些惊悚的感觉了。 卡洛琳的尖叫几乎要冲破喉管,但被麦克斯眼疾手快地捂了回去;厄尔早就躺下了,据他所说他有各种老年病受不得惊吓,但我看他淡定得很,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算了尊重老年人,从不开他的地狱笑话做起。 奥列格一马当先地挡在苏菲面前,可苏菲是个实打实的战斗民族(尽管她是波兰人),她表现得比自己的丈夫还要勇猛。我愿封他们俩为最恶心但也挺强的东欧夫妇。 再说憨,他可能也是我见过个子最小但最勇猛的韩国人了,虽说我本来也没见过几个韩国人。但憨勇敢地掏出枪站在了我们所有人之前,然后用颤抖的声线问门外是谁。 ……好吧,看来还是害怕的,不过依旧很勇敢就是了! 我很懂得读空气地没有说出那句“如果是外星人的话,最可能达成交流的应该是触觉而非听觉”,好在门外的也不是入侵纽约的外星人,而是人。 并且是熟人,或者说熟蛛。 “我是蜘蛛侠,外星人入侵已经平息,你们可以出来了。不过最好还是不要上街,目前正在进行后续的清扫活动。” 他真的很熟练,还告诉憨有任何损失可以和斯塔克工业专门负责英雄战损的人联络,我却越听他的声音和措辞习惯,越觉得熟悉。 就感觉蜘蛛侠不只是我还算熟悉的英雄,而且更像是我在现实里的熟人。同样的感觉还出现在了红罗宾和红头罩身上,但我暂时没有主动去探究的意思。 我有预感,只要我想,就能很快得知这几个超级英雄在现实中的身份,但这对我的生活有什么好处吗?没有,我又不是那群疯狂想要探究超英身份的政府人员,也不是想借此得知他们弱点的超级罪犯,更不是狂热私生饭。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四处流浪的学生而已。 维持现状就很好。 所以在憨打开门,纽约好邻居一下子注意到我时,我没有露出任何异常。只是我不免在心里嘀咕,这小子行不行啊,怎么做了几年英雄了,还不太会掩饰自己。当然啦,这也可能是我过分敏锐了,可他难道就没有错吗! 我不管,蜘蛛侠应该重修英雄课程! 我十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蜘蛛侠一眼,后者:? 接着,我不顾他脑袋上几乎快要具现化的硕大问号,沉痛地提出了一个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的问题: “蜘蛛侠,好蜘蛛侠,告诉我,帝国大学还健在,好吗?” 好蜘蛛挠挠脸,面罩上属睛的白色部分十分人性化地眨了两下:“这个……我很抱歉?” “呜!” 我倒下了。 蜘蛛侠:!!! 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立刻就要往地上倒去的我,惊慌失措地加快了“眨眼”的频率,麦克斯在旁边围观,见状凉凉地说: “一击必杀,老兄,干得不错!” 尽管还在后怕,卡洛琳依然下意识:“嘿麦克斯!别这样!” 麦克斯举双手投降:“OKOK,当我没说,你们继续……其实你俩现在还怪浪漫的,ew——” 她说着不吐槽,但还是没忍住又嘴了一句。这一次的杀伤力可比刚才强多了,至少我不躺尸了,蜘蛛侠也被吓得赶紧放开了我。 但蜘蛛侠放开我的举动并不意味着他就能轻松,因为苏菲朝他看了过来。评估的眼神过后,这位奔放的女士舔了舔下唇: “虽然你不算是我喜欢的类型,但超级英雄,我还没有体验过。” 蜘蛛侠惊得白眼睛都睁大了。 奥列格:“苏菲!你忘了我们已经改信一夫一妻制了吗?” 强调完一夫一妻,他才补充说明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槽点太多了!我真的很难忍住:不是!难道一夫一妻还是什么信仰吗? 蜘蛛侠被这对当场就眼神拉丝嘴唇也拉丝甚至不可描述的地方也即将拉丝的夫妻吓跑了,我则安详地回到了最初的卡座躺平: 丸辣,帝国大学也没啦。 天杀的,按照目前的进度,请问我是什么奇迹鱼鱼环游美利坚的游戏主角吗?这还不如去德国度过我两年里最难忘的五年硕士研究生生涯呢! 鱼哭了,谁知道? 第38章 (评论加更) 外星人入侵好解决——相对而言,但灾后重建就需要多费心了。好在有个冤大头,咳,我是说,伟大的天才富豪托尼斯塔克,他除了资助复仇者联盟之外,还额外负责了同事们的战损和事后重建。 真好,有钱真好,当然,钢铁侠人也不错,不愧是我崇拜的对象。 回头也给他冲冲销量好了。 外星人入侵纽约事件差不多平息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一般来说,此类大事件后总有些不要脸的败类出来趁火打劫,我一个亚裔女孩单独走在路上不说百分百,也至少是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遭到打劫之类的事情。 所以好心的麦克斯卡洛琳邀请我去她们家住一晚: “嘿!女孩!要来我家吗?我家马会做后空翻。” 卡洛琳立刻:“不要用我的宝贝去钓妹啊!” 苏菲,是的她还没走呢,见状朝我解释:“她们不是蕾丝边,你知道的,麦克斯或许可以,但卡洛琳不够火辣。” 我:。 麦克斯得意:“只要我想,不管男女都可以把到手。” 卡洛琳抗议:“我也是和女人有过边缘行为的!” “是什么?”麦克斯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追问。 卡洛琳小声叽咕了几个字,我们都没听清,麦克斯又追问了一句,卡洛琳只好自暴自弃地大声回答: “对!我和曾经的闺蜜一起泡过泡泡浴,怎么了!” 我们:…… 沉默一阵后,室内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热度,连憨都指着卡洛琳笑个不停,让她可别碰瓷lgbt,她身上的“直”味都要溢出来了。 卡洛琳:…… 而苏菲笑得崩断了她的束腰。 我于是也:…… 去麦克斯和卡洛琳的公寓需要走一段路再去坐地铁,但显然今晚的地铁已经停摆,于是我们所有人挤在了一辆车上。 得亏奥列格租的加长林肯还没退租,我们一群人倒也勉强塞得下。也是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苏菲是麦克斯两人的楼上邻居,并且苏菲很喜欢看《与卡戴珊一家同行》。 我默默把剩下的卡戴珊联名饼干都送给了苏菲——是MJ的那份,她在短信里说自己没心情吃了,让我随意安排。我就送给苏菲以感谢她丈夫提供交通工具了。 一路上这群人也并不沉默,闹腾的氛围很好地冲散了我对未来的迷茫。而等到了麦克斯两人的家后,我也果然见到了一匹棕色的马。 我转头问麦克斯:“说好的后空翻呢?” 麦克斯:“稍等,让我先贿赂栗宝两根胡萝卜……” “麦克斯!栗宝是一匹冠军马,它不会后空翻!” 麦克斯:“嘁。” 我:“嘁。” 卡洛琳崩溃捂脑袋:“我错了,你们两个真的合得来,但能不能先别这么默契?” 我:“略。” 回到她们的公寓,哪怕时间已经来到午夜,两人也没立刻洗漱休息,反而在我惊讶的注视下做起了小蛋糕。见我看过来,麦克斯心情还不错地表示可以给做减糖版本的,我欣然同意。 今天、不,昨天已经锻炼过了,有纸杯蛋糕吃是我应得的。 而卡洛琳则是热情万分地为我介绍起了她们的小蛋糕事业,给我塞了张名片,表示可以承接宴会甜品台服务。 “相信我,麦克斯的小蛋糕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小蛋糕!” 卡洛琳语气诚恳,我持保留意见。倒不是不愿意相信她的话,而是我真的不适应美国甜品的平均糖度,也不适应这边的蛋糕体。 吃过一次聚会上的蛋糕我才特意去搜了,原来国内常见的那种轻盈蓬松柔软的蛋糕体是日本人改良过的版本,国外最常见的还是那种结实的磅蛋糕。 见我迟疑,卡洛琳不愧于她曾就读沃顿的经历,脑子转得飞快,转而又道:“那至少把我们介绍给你的同学?拜托——” 我有点动摇了。 “行了卡洛琳,我们把白雪公主带回来不是为了强买强卖的。”麦克斯很不耐烦卡洛琳的行为,没好气地出声打断了她。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说,只要她们不介意之后去哥谭,我也是乐意把她们介绍给一些朋友的。 但两人没给我这个机会。 卡洛琳抓重点的能力实在“出色”,脱口而出的话是:“什么!?我不是公主吗?” 我:? 啊? 麦克斯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不,你是灰姑娘,我是你的恶毒继母。快快,辛德瑞拉,去给烤箱预热,去把院子扫了,去看看浴室花洒还能不能正常工作。” 卡洛琳竟然很开心地照做了,你们美国人果然最爱灰姑娘,刻板印象都是真的! 我想。 “嘿白雪!” 我弱弱抗议:“我就不能是茉莉,或者乐佩……?” 麦克斯挑眉:“不不,你就是白雪,欢迎光临我和灰姑娘的小屋。不过好在您不用弯腰也能在这里行动自如。” 我:“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恶毒继母。” 等小蛋糕出炉,苏菲就像是装了什么雷达一样出现在了公寓门外。她穿着还带着毛边的长袍睡衣,戴着睡帽,就这么水灵灵地走进来了。并且在卡洛琳随口一问她怎么不和奥列格过二人世界的时候,说出了很不得了的在阿晋会被屏蔽的答案: “我在他的放了,现在他正在与之间,我们一致决定把他放置play,所以我就下楼吃小蛋糕,顺便开睡衣派对了。” 我很难说明自己在听到以上那一连串屏蔽词时的心理活动,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拿着新鲜出炉的纸杯蛋糕,和苏菲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 并且说是要开睡衣派对的苏菲还像模像样地准备了谈心话题,卡洛琳也很懂行地准备了一大桶玛格丽*特。 还是石榴味的,我瞬间忘记了自己在布鲁德海文时发过不再喝酒的誓,吸溜了一大口。 “所以…吸溜……我们要……吸溜吸溜,说点什么?” 麦克斯也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坐了下来,闻言就说:“还能说什么,男人,性,还有永远也挣不到的钱。” 说到最后一个,卡洛琳不禁悲从中来,狠狠吸了一大口酒。而我则是眼珠子一转,想起来自己或许可以向麦克斯取取经。 想到就做,我清了清嗓子,开口先是: “我有一个朋友,咳咳,好吧,是我本人。” 紧接着就在三道无语的眼神里改了口。 我有点不好意思,嗐,这不是主要习惯了用我有一朋友开场,一时半会儿忘记了嘛!喜欢上一个人又没什么好羞耻的,我也不扭捏,把自己的情况细细一说。 ——当然,隐去了少总哥的真实身份,只隐晦地说了他是个年轻帅气的有钱公子哥。 卡洛琳一听到“钱”这个字眼就双目放光,让我尽管上不要犹豫。苏菲考虑了一会儿,还是用大姐姐开解小妹妹的口吻告诉我: “你知道的,姐妹,男人太年轻可能没那么好用……他很帅吗?” 我先是表演了一下那个著名的表情包《因为我的阅读速度过快……》,接着回忆了提姆的长相。 我点头:“很好看,黑头发蓝眼睛,看起来矜贵但锻炼得不错,肌肉线条和他的脸一样漂亮。” 苏菲:“你吃过后让我也吃吃。” 我:嗯嗯嗯? 而以上交流结束之后,麦克斯最终做出总结性发言: “死丫头吃得真好,你不上就让我们来。相信我,假如你没有因为恋爱滤镜把他美化了50%以上,那他就是绝世好男人了。” 麦克斯说出了很有哲理的话: “因为男人都糟透了。” 卡洛琳大约想起了自己的垃圾前任吧,表情多有赞同,捏着杯子的指尖都用力到发白,怨气很重的样子。 苏菲发出了声无所谓的单音,就说男人只要某方面好使就行,让自己不舒服了就换。 我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虽然她和奥列格随时随地都能大干特干的气场让我适应不能,但苏菲在某些方面来说还是很女王的。 不过呢…… “我当然会行动,但问题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是了,我都差点被带歪,忘记了一开始的目的。 “我还没主动追过人呢,虽然我觉得就算我不主动,他也会的。可我不想等着被追求诶。” 听我说完诉求,麦克斯若有所思地评价道: “我以为你是小白兔,没想到是……”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被她换成了:“狐狸。既然照你说的,他对你也有意思,你也喜欢他,直接拿下不就得了。” 麦克斯说完,觑了一眼我的脸色,恍然大悟:“不是吧,你是传统三次约会派的?卡洛琳,你有伴儿了!” 卡洛琳:“别吵,我现在不求爱情。” 苏菲笑得前仰后合,我撇了撇嘴。 不好意思,那是你们老美的传统,我何止是三次约会派,我是没有追求加正式告白就绝不开始恋爱派。 唉,和她们说不通,还是想想该怎么做吧。暧昧久了要打破现状也挺难的。 正想着,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我们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其中卡洛琳眼带垂涎—— “斯塔克工业新品……我现在还在用苹果4s!” 我拿起手机一看,发件人是提姆,点开消息,嚯! “嗬——!” 我倒抽一口凉气,麦克斯看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将手机倒扣,沉重地说:“这男人,在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所有人:“啊?” 第39章 纽约市第一人民医院,啊不,又忘记了,老美没有这种说法。总之,医院里,我抱着一束花,手里还提了一篮子自己配出来的水果,权当果篮了。 探病么,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应该就是带这些东西了。 至于我今天探望的对象,自然就是那天晚上给我发消息的提某人了。 他当时拍了张吊起来的腿的照片,拼接了他做出可怜兮兮表情的脸,让第一时间看到这张图的我到抽一口凉气的同时,不禁心生怜爱地感慨: 提摩西虽绿茶,但实在美丽。 咳咳,我是说,明知美男计,偏向医院行!今天我苏虞就要行一行! 于是我来到了医院,提姆的病房前。 当然,由于此人住在vp病房,我来之前还得专程通知一声,导致本次探病失去了一部分惊喜。唉,无趣无趣。 “咚咚。” “请进。” 我推门进入病房,先被扑面而来的富贵气息给糊了一脸,接着才穿过小型会客厅,走到了病床前。 “早上好。” 床上的“病美人”暂时从小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抽身,百忙之中和我打了个声招呼,接着他示意我随便坐,就又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继续投入他的工作。 我:。 行叭。我先把慰问品放下,这才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略显局促地放在膝盖上。 说来也怪,这椅子的高度正正好,我坐上去合适极了,简直就像是专门为我放在这里的一样。想到这里,我赶紧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暗骂想太多。 我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病号身上。 提姆难得脱下他身上最常见的西装衬衫,换上了新皮肤。虽然这么想有点儿不道德,但提姆穿病号装也颇有种别样的美感,一下子从矜贵少总哥变成了柔弱病美人,很有点我从前推过的某网王村哥在病床上的感觉。 代一下。 不、不对,苏虞,不要什么都想代餐啊! 我视线艰难地从他苍白专注的侧颜上移开,落到他的伤腿上,企图用闲聊转移注意: “你的腿怎么了?” 提姆一心多用地回答:“昨天外星人入侵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分部员工被压了一下,不严重。” 很好,这还是个绝世好老板,坏了,我为自己曾经想把他挂路灯而感到羞愧了。这是什么?这是金子般的心啊! “……我的直觉在告诉我,你在想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提姆脸终于从电脑屏幕移动到我这边,皱了皱眉毛带了点小抱怨地说。 哎呀怎么那么像猫猫,可爱可爱。 我的心被提姆刚才的小表情击中了一瞬,旋即露出无辜的微笑: “没有喔。我只是有点想在你的石膏腿上写字,可以吗?拜托啦。” 提姆的表情微妙了起来,但还是在我pkapka眼神攻击下答应了下来。一旦同意,他的底线就放得很低,十分配合地问: “在哪里写?” 我观察片刻,回道:“外侧吧,对了,借我只笔,你有马克——” 我看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黑色马克笔,陷入沉思:提问,提摩西德雷克是否是一款哆啦A梦? 尤其是当我写写画画完毕,准备去洗手的时候,提姆又适时为我递上一张消毒湿巾,这种疑问就更加具有一定意义了。 他:“你又在想些奇怪的东西。” 我的心思被他一语道破,奇异地没产生多少不舒服的心理,反而是较劲的意思更多。我就又说:“没有的事,你怎么住院了还要工作啊。” 提姆大约是被我戳中了痛处,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定格在了沉痛上。 提姆:“不是工作,阿福,就是我们的管家,让布鲁斯去公司了。我现在赶的是两个小时后就截止递交的essay。” 我:…… 沉默了!deadlne,多么沉重的名词!我都不好意思再多说话打扰他了,于是只好—— “哈、哈哈,这样啊,那我给你削个苹果吧哈哈哈,这青苹果可好吃了哈…哈……” 这下我连没有水果刀这件事都没有拿去打扰提姆,竭力不影响他在死线上蹦迪,我在随身的小挎包里翻来找去,找出了—— 牙线。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上吧苏虞,给少总哥表演一个牙线削苹果! ‘但青苹果真的好难杀。’我在心里“嘿咻嘿咻”地为自己鼓劲,费了老鼻子劲才堪堪让牙线斜着削进了苹果皮肉里。 太费力了,我已经想放弃了,可旁边还有个病号……说起来,这键盘声是什么时候停下的?我疑惑抬头,对上提姆略显茫然的眼神。 我:确认过眼神,他观察我有一阵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本来是想展示新技能,没想到却是当了小丑,啊呸呸呸,不要小丑! 提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这里有水果刀呢?” 多啦A提说话间,从床头柜子的抽屉里掏出一把小刀,递给了我,将拒绝牙线的意思展露无遗。这就让我又有点憋气了,虽说接过了水果刀,手法利落娴熟地削皮,我却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苦练牙线削皮的技术。 等着吧提姆德雷克,我必将练成此功,荣耀归来! 然而现实里,我给他削了几个兔子苹果。 提姆:“……谢谢?还挺可爱的。” 我矜持地点点头:“没事,毕竟是探病,还是要有探病的样子的。” 这可是我在读初中的时候就从日本动画里学到的技能,却苦于没探过病从未施展过。现在本动漫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还阻止了提姆就要朝可可爱爱兔子苹果伸爪子的动作,先拍照。 拍完后我才示意他,行了,可以吃了,别耽误我发朋友圈。 提姆:。 至于配的文字,我早都想好了: 【探病cgget![兔子苹果.jpg][写了‘你不用挂路灯’的石膏腿.jpg]】 美滋滋啊,放到攻略游戏里,好感度肯定提升了吧?回公寓去—— 啊,差点忘记了,这次是公寓和帝国大学一起没了。 我的眼泪,射了出来。 提姆很谨慎地确认我只是滴眼药水伪装猛女落泪后,还是给我递上了纸巾,他真好!看到我收放自如地重归正常后,他才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了。 “我又要去流浪了。” ——我的意思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不多。又不是我毁掉的公寓,我造成的损伤,我不好意思什么? 顶多感慨一下—— “感觉自己是天选自媒体圣体。” 提姆好奇:“什么意思?” 我给他看自己开设的自媒体账号,最新一条就是今早发的,标题是:《重生之我在美国当homeless那些年》,转评赞都相当高,两个月而已,粉丝都快30w了。 “蓝海,我涉足的正是一片蓝海。” 提姆:“啊……” 他好像有点无奈,不过更多的还是: “嗯,很厉害。” 鼓励。 我顿时就支棱起来了,和他分享起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我一开始想的是开两个账号,一个分享留学日常,一个吃谷,啊就是买周边,你知道的,我现在喜欢红罗宾嘛。” 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在说到喜欢红罗宾时,提姆嘴角微笑的弧度加深了一些,在我看过去时他又疑惑回望,好像在问我怎么不继续了。 我挠挠脸,把这点小问题抛之脑后,接着说: “本来是想做备餐博主的,但我厨艺还没进化到那个程度,而且又居无定所的。” 说到这里,我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重新快乐起来: “去布鲁德海文的路上我突发奇想拍了条视频,就是刚刚给你看的那条同类型的,只是想发泄一下被迫流落其他城市的郁闷,没想到一下子火了。” 虽然火起来的代价是被扒了WB马甲,也就是说我的吐槽小号和搞同人的大号通通暴露,最后只好把大号注销小号保留,但总之—— “我接到了广诶。” 好耶!我更美滋滋了。 “那真是太好了。”提姆适时送上赞美,他果然超会说话,我喜欢。 看着提姆含笑的双眼,我脱口而出: “改天我请你吃饭啊。” “好啊,不过我更想尝试你的手艺,毕竟你是励志要做美食博主的人,肯定不会差的。” “可以是可以。”说到这个,我又不禁悲从中来,“但我根本没那个条件。” 哥谭大学到底什么时候重建好啊,就没有那种“咻啪”一下就建好房子的能力吗,万磁王呢,万磁王救一救啊! 好吧,万磁王也只是控制磁力,又不是乐高建筑大师。唉! “那就先欠着,等什么时候有机会……我有小道消息,下一次你大约会去大都会。那里大部分时间还是很和平的。” 我迟疑着点点头。和平吗?还是核平啊? 和提姆道别回到酒店,我重新想起了牙线的事。 “练习!现在就要练习!”我握拳。 之后,在离开纽约的前一个晚上,我给红罗宾分享了半个自己用牙线削出来的苹果。 他:“这是,为什么?” 我:“少管我!” 他:“本来想给你一把小刀。” 我:“我要蝙蝠镖!” 他:“红罗宾镖行不行?” 我:“来来来要不我再给你削一个?” 他:“算了,看你很费力的样子。” 我……我忍!看在红罗宾镖的份上,我忍。 “你跑纽约来干嘛?” 红罗宾说:“嗯……因为我被蝙蝠赶出来独立了?” 我撇嘴:“不愿意说就算了。” 他果然没有开口,只祝我享受离开纽约后的生活,就荡着钩锁离开了。又过了一会儿,一只蜘蛛侠又荡着蛛丝来到了我面前。 看来今晚我又捅了超级英雄窝了,我举起手里的苹果示意:吃不咯? 蜘蛛侠:“……吃。” 但他拒绝了我用牙线帮他削皮,直接带皮啃了。 我大怒:“把我的苹果还回来!” 他赶紧跑了。 在纽约的收获,其实也还不错,我现在倒是没多少郁闷,反而真如红罗宾所言那样,对未来产生了一点期待。 也算是自适应力拉满了。 第40章 (营养液加更)(捉) 果然像提姆说得那样,我的下一站是大都会。 换句话说,纽约当地的小漫展我没能参与。因为时间不允许,也因为纽约还在逐步恢复秩序当中。 大都会是个常年阳光普照的城市,和哥谭的气质截然相反,连反派都显得要“正常”许多。它和哥谭之间只隔着一座大桥,与纽约的距离也不算远。而且大都会还有超人。 超人诶,最初救下我的超级英雄,一听就很可靠。不过说起他,我终于想起来一个被自己忽略很久的问题: 同样都是救过我的人,为什么我不推超人呢? 可不要说什么专一这种鬼话,我看番的时候都能见一个爱一个,推超人罢了,顺手的事,所以是为什么呢? 我沉思,思考结束,一拳锤向掌心: 果然还是因为超人不是我的取向,我还是喜欢太治,怪盗德,提姆德雷克那种的。咦?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举例提姆? 我就这么怀揣着对超人微不可查的歉意,来到了大都会大学,并且在来到新城市的第一天,就遇到了我的歉意对象——超人。 这位俊美如阿波罗的超级英雄正在救助一只被困在高高树梢上的小猫。 这一幕简直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另一种体现,周围没多少人,但有一个算一个,都露出了哈特软软的、整个人都快被融化的表情。 我一边觉得哇不愧是超人,另一边又在想:超人接不接受倒模——我是说头模。他的脑袋要是做成石膏头,一定能在石膏男孩里C位出道,我这种没多少艺术细胞的人都会想搞一个超人石膏头回来的。 决定了,回头就告诉提姆。我还记得韦恩集团负责研发销售正联周边,想必他不会拒绝能赚钱的提议的。 “不过他刚才是不是差点没站稳?” 我疑惑地嘀咕,转而收回了看向超人的视线,开始寻找自己的目的地。 不知道这回在大都会又能待多久,如果可以的话,上帝耶稣玉皇大帝三清,各路神佛啊,祈祷虽然违背了我一贯的无神论主张,但行行好吧,让我在大都会待到哥谭大学恢复正常,好吗?好的。 不怎么虔诚的祈祷结束,我来到—— “轰!” 我眨眨眼,随即感觉睫毛上沾了点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没错,就是超人轰向地面后,溅起的粉尘哒! 我:…… 我:………… 就算我不是什么信徒,甚至可以说是否定神的存在,但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刚许完愿就让我体验什么叫“梦想の幻灭”是吧? 好想给上述神明刷差评啊可恶! 这甚至不如雍和宫。我在雍和宫许愿发财,回杭州的航班就延误给了补偿,落地就被电瓶车创又收到了补偿。虽然这财是偏了点但就说发没发吧,不像现在…… “呜!” 我小声哽咽了一句,跑得飞快。 妈呀超人都打不过,我不跑等着送菜吗?那么大一个超人就坠落在我前进的路上,吓人得很! 也不知道这次超人面对的是什么,希望人没事。 我在跑路中途双手合十,祈祷nya。 以及—— “有没人有管管啊!我还能不能在大都会读书了?” 本人S属性大爆发,迫切想要安稳Study的环境了。 …… “是哥谭大学物理系的苏小姐,对吧?” 我乖巧坐在临时开辟出的“办公室”(实际就是个小棚子)里,对面的系主任问一句,我就答一句,主打的就是“我都这么乖了你就行行好给我条出路吧”。 系主任捏了捏鼻子,显然对方才超人造成的战损很头疼。至于我?我这么乖巧一学生,怎么可能让他感到困扰呢。 “你这个情况……”系主任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不是,还真是因为我啊?超人可是在你的学校里摔摔打打,学生直接被迫停课,结果你都不在意的吗? 这见鬼的到底哪里合理了啊? 正想着,系主任又叹了好长一口气,才想出个解决方案:“算了,我帮你给加州理工写封信吧,你这个情况——” 他战术性停顿了一下,或许是终于考虑到了我也是有一颗心脏的、活生生的人类吧,他突兀地一个转折: “还是很优秀的,我和加州理工的校长有些交情,他应该不会拒绝。” 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不好再纠缠,只能盯着系主任发了邮件,确认发送成功后才离开了校园。 唉,人倒霉就会一直倒霉,这不,我又要住酒店了。 我就纳了闷了,学生公寓究竟是谁在住啊?我还能有回到哥谭的一天吗? 当天晚上,我又更新了一条视频: 《重生之我在美国当homeless大都会篇》 发布之后我才发现,这已经是流浪汉系列的第五集了。因为不是一个城市只发一个视频,在纽约我的灵感会更多一点,拍出来的素材能剪三个视频,而现在我更是灵感大爆发。 突然体会到了什么是“国家不幸诗家幸”,虽然我的情况也不能这么说,但也差不多了……导师!我不学物理了! 超人在大都会经历了怎么样的战斗,又造成了多少损失,除了本地人和他的战损报告负责人之外,其实没多少人会特别关注。因为这是个混乱的世界,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超级英雄在和反派进行战斗。所以大家基本都挺麻木的,只要不又是外星人入侵类似的大事件,普通人的态度就是:唉超英大战超反嘛,正常,所以我能不上班(学)了吗?还要继续啊?那没事了。 我说这么长一串的意思是,在大都会大学成为超人战损报告单的一环后,第一时间向我发来慰问的,只有提姆一个人。 【少总哥:还好吗?】 提姆很会做人——不是汉尼拔那种做啊!确认完我除了精神之外一切都好后,就询问了我的住处。得知我还没来得及订酒店,他直接给我发来了地址和房间号,告诉我直接入住就好。而进到提姆给我订的房间后,我还在起居室(是的这还是个顶层套房,富贵逼人!)发现了一个小礼盒,和一辆餐车。 我当时感动得眼泪都要射出来了,特别是礼盒的蝴蝶结下面别了一张卡片,上书“一点安慰的小礼物”。而餐车上有同样的小纸条,写着“说好的泰餐,抱歉,只能这样弥补了”。 虽然不是手写,但打印出来的圆体也很流畅漂亮,我把纸片收起,先拆礼物,再吃饭。当然,也没忘记发社媒。 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苏虞,各种意味上都吃得很好。 吃饱喝足之后,我才去剪视频。而发布新视频就是和大都会大学的物理系主任聊完之后了。 在大都会的第一个夜晚,我因为无聊,又把学到一半就因为到处流浪而搁置福州话给捡了起来。学吧,一学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能忽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是个倒霉蛋的事实了。 ……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了大中午,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等大脑加载了一会儿,重启完毕后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就在大都会,不过住的是酒店。而很快,我就又要启程了。 特别是等我起床查看未读消息时,看到了系主任给我发的邮件,告诉我今天就可以去加州。 “这种到处流浪的感觉真令人感到着迷。” 我面无表情地小声吐槽,而一旁,跟着我一起来到大都会的红罗宾玩偶正在用它的豆豆眼看着我,表情十分“智慧”。 我和它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整个人扑到了它柔软的肚皮上。 我吸,我狂吸! “呜呜这冰冷的世界,只有红罗宾还有一丝温度!” 狠狠吸了十分钟红罗宾,我才缓了过来,接着就是要收拾收拾,准备去加州了。 帕萨迪纳,我来啦! 不知道能在加州待多久,我想去迪士尼,想去乐高乐园,环球影城,还想去明年的圣迭戈漫展……这么一想,我忽然感觉人生还是充满了希望的。 出发之前,我先给在加州理工读研的朋友发了条消息: 【fshy:[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jpg]】 【fshy:[狗狗祟祟.jpg]】 【fshy:我今天要来帕萨迪纳啦!有空吗?来接机。】 对面大概是在忙,等我吃完了午饭才收到回复。在通知栏看到他发的是图片我还有点疑惑,点开之后,我惊了一下—— 大楼窗户男人手。 没错,就是那张经典的“快逃”表情包。 我:…… 朋友,加州理工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以及,天杀的美国,是不是我不发火就真的拿我当幸运E啊?这又是什么新的不幸的开端,美国你再不对我好一点,我真的要去教堂投诉了啊! 我小发雷霆后,在赶飞机之前还抽空回了趟哥谭我的公寓。不过哈莉并不在家,我的猫也不在。 完了,光顾着哈莉能帮忙了,忘记她和猫相处得更多,她俩要天下第一好了。 我好悲伤地把大红罗宾扔家里,换了小的指偶,走人。【你现在阅读的是 】 40-50 第41章 随着飞机降落在伯班克鲍勃霍普机场,我正式踏上了加州的地界。 整趟飞行非常顺利,正常得过分,我下飞机拿行李的时候,人都还在恍惚。 直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崩溃的声音,我才产生了点自己真的平安落地的实感。 我:“哇。” 好神奇,这危机四伏的世界,加上一个幸运E的我,竟然负负得正,变得正常起来了吗?决定了!我要喜欢加州! 身后的人已经从独自哀嚎变成了向外发疯,念叨着什么“我妈还在里面”这种乍一听很恐怖,细想更是吓人的话。我拿到行李后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正巧发出声音的那个男人也抬起头,让我看清了他的正脸。 典型的犹太长相,留着有些可笑的锅盖头,肤色苍白,个子小小,和他身边的女人一样。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准备离开,我猜他们应该是没有找到托运的行李,不过那句他妈妈还在行李箱里真的很令人在意啊就是说。 一直到机场外,我都还在想刚刚的事,差点路过同学而不知,还是对方叫住了我: “小鱼,喂喂!苏虞!” 熟悉的中文让我猛一下停住脚步,在原地一个回旋,将正脸转到了出声的人面前。 对方的脸上挂起无奈的表情,他朝我耸耸肩,说: “你终于发现我了,鱼总,想什么呢那么入迷,我招呼了你好几声才回神。” 我“唔”了一声,没多想就脱口而出:“在想把人塞进行李箱里需要几步。” 都是老同学了,他很懂我的梗,当即吐槽:“三步,第一步打开……不是,你搁这儿演小品呢?” “哎呀,主要是刚才遇到了一个人,他行李没送过来。”我和他说,“那个人一直在念叨他妈妈在行李箱里,不好!” 我神色一变,说着说着终于回过味来了——这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人家妈妈去世了装进罐子里了,当然就可以塞行李箱里了啊! “扣1雅威*原谅我。” 我喃喃。对不起啊一面之缘的犹太老兄,我真的只是被这过分顺利的行程迷了脑子,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算了,我就不问你这又是为什么了。”李文正,我的高中同学,脸上露出了类似佛光普照后的慈悲表情。他接过我手里的行李,道: “走吧,我送你、你有住的地方吗?” 我点头:“有的有的,校外公寓,地址我发给你。没想到你真来接我了。” 他翻了个白眼:“那不然呢,你都直接通知到位了,我能不接驾?” 我笑嘻嘻:“嗨呀,这不是通知得很突然嘛。” “你也知道啊!?”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接着正色感谢他:“行了小李子,等着我安顿下来受赏吧。” “小李子”:“……你先说说赏我点什么。” 我非常豪气:“等我休整好请你吃饭,到我公寓,随你点餐。我现在可是超进化了,大家都说我做菜很好吃呢。” 他眼珠子一转,立刻认下“小李子”这个称呼,还像模像样给我打了个千:“得嘞!我要吃毛血旺!” 我:? “我到哪儿给你买新鲜鸭血啊?” 他挠头:“意思是只要有材料你就做吗?” 我点头,很无所谓地表示:“对啊,只要你能搞到鸭血,猪血也行,但我听说美国都是电击杀猪,不放血的,猪血可能不好搞。” “那你别管,只要你肯给我做毛血旺,我说什么都得去试一试的。” 他这么期待,我不禁汗颜:“唐人街难道没有川菜馆吗?” “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我的正当劳动所得。” 说着,他启动了车子。 机场距离帕萨迪纳市只有五公里,但到我的公寓又是一段路程。一路上车载音响都在放那首《成都》,在它重复第三遍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吐槽了: “这么想家你干脆走读算了,反正你是富哥。” 富哥推推墨镜,“远香近臭懂不懂?等回家之后就会觉得烦……啊。” 他想起来我父母双亡的事了,顿时止住抱怨。隔了半分钟,他换了首我挚爱的绿豆糕糕的《Shallow》,权当无事发生。 这小子估计今晚要睡不着觉了,但我真的没那么脆弱。事实上,大多数时候我都能针对这点开开地狱玩笑了。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 不过现在我还是接受这份好意,不说话为好,这就是社交礼仪。 但可以跟着音乐唱。 唉,想去看演唱会。 公寓整体还不错,我依旧住的单人间,这点最让我满意。 李文正帮我放下行李,又带我去购置了生活用品,顺道摸清了周边环境。 “还好你不是路痴。”走在加州理工校园里,李文正如此感慨。 “就算我找不到路,难道我还不会问吗?”我纳闷反问。就很奇怪,他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从来没迷过路,也不抗拒和人交流……“说!你刚才是不是透过我想到了别人!?” 我的眼神和语气一起犀利了起来! 他汗颜:“……真没有,你不要用这种好像我是个负*心汉找替身的口吻啊!” 经过他的否认,我还是很狐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仔细确认过表情不似作伪后才勉强放过了这个人: “那行吧。” 语气多少带了点遗憾了,小李也听了出来,登时大怒: “好哇!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亏我还紧张了一下,不行,你得补偿我。” “行行行,你说吧,怎么补偿?” “我要加菜,再来一道炝炒莲花白,我真是受够生菜叶子了。” 我爽快答应下来,小李同学心满意足地重新带我逛起了校园。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的人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很少。按理来说,我的参观行程应该很顺利,但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不过这次倒不是什么外星人入侵、绑匪突袭校园、反派越狱啦,只是几个人在物理系的走廊里争论些什么,我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竖起耳朵努力偷听。 好巧,李文正身为和我臭味相投的好友,和我同步率百分百地做出了一样的动作。很好,我俩说不定能去驾驶十三号机*。 前方的争辩声越来越大,逐渐发展成了吵架的程度。其中有一道男声语速飞快,就像机//枪豌豆射手一样,突突突一阵,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被豌豆痛击后的空洞。 ——这辈子也没像现在一样脑子空空,这种大脑加载不过来、信息处理失败的感觉真令人“着迷”。 我抬头去看李文正,看到他脸上也是那种茫然的表情,显然也无法理解“机//枪豌豆射手”一连串不带标点符号的话。不过他比我好点儿,迷茫了一阵后想起了什么,面色大变之余,拉着我转身就跑。 我:??? 虽然跟着跑了,但我心里的疑惑更多了。他怎么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人家只是吵架而已,就算不愿意介入争端,也不至于逃命吧。 “呼哧…呼哧……” 直到来到中庭,李文正才松开我的胳膊,任由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呼吸都没乱一下,站在我身旁拧眉沉思着。等我差不多平复下来,他直视着我的眼睛,对我发出警告: “刚刚忘记说了,在加州理工,尤其是物理系,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或者说,规则。” 李文正神色凝重,搞得我都不好吐槽“你们加州理工也有自己的规则怪谈”了。他实在是太严肃了,要不是接下来脱口而出的内容更加充满槽点,我就真信了。 “在遇见和《星大战》里的C-3PO相似的人时,请一定要第一时间进行躲避。假如没能避开,被迫展开遭遇战,一定要记得以下几点:” “第一,不要擅自展开任何有关超级英雄、游戏和物理学相关的话题; 第二,如果正在进行无法抗拒的对话,请赞美对方无与伦比的大脑,可以让其心情大好,或有逃生机会; 第三,不要参与任何对方授课的课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对方是个身娇肉贵的脆皮,无论如何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我:…… 我澎湃的吐槽欲终于克制不住,如同开闸泄洪一般朝着他倾泻而出: “还真是规则怪谈啊?不是,你一本正经地都在说些什么东西呢?哪里会有人真的像C-3PO。还有,我怎么可能和人动手啊,我情绪很稳定的。再说了,你忘记啦?我也是个体力废啊。” 李文正:…… 李文正:“你平时的朋友圈可看不出来哪里情绪稳定了。” 我:“你要吐槽的就这个吗?” 他点头:“对啊,你就是稳定地发疯而已。” 我沉吟:“这么说倒也没错……啊!” 楼上传来了非常巨大的一声吼: “谢尔顿!我真是受够你了!” 我眨眨眼,望向李文正:“唔,你说的C-3PO,不会就是这个谢尔顿吧?” 他沉重地点点头:“总之,见到他就快跑。” 他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啊!真的不会起到反效果吗? 第42章 男主视角(营养液加更)(捉) 提姆回了哥谭“养伤”。 养伤之所以打双引号,是因为他本身就只是在纽约外星人入侵期间受到了点小伤,本来就只需要简单修养两天。 提姆打石膏一开始只是为了让布鲁斯多管理韦恩集团几天,如果可以,最好是让他彻底解放——后来证明这但小伎俩只够布鲁斯勤快三天,其中最后一天还是老管家发了力,韦恩老爷不得不照做。至于阿福口中的所谓“让年轻人多享受青春”,德雷克少爷表示他不知道,搞不懂。 引来苏虞探望自己只是顺势而为,并不是提姆的本意,至少不是最开始的目的。 “你是说,你主动拍照片,主动给苏小姐发消息,主动在消息最下方附带病房地址,都不是故意的?” 周末,好不容易从义警和警察身份的双重加班地狱中解脱的蝙蝠家大哥,毅然决然拒绝了漂亮女同事的约会邀请,在下半年里第一次回了韦恩大宅,和提姆刚好前后脚到家。 迪克想的是给自家有了恋爱苗头的弟弟把把关,提供点力所能及的帮助,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平日里那么果决一小红鸟,忽然就裹足不前起来。 看着提姆嘴硬的样子,迪克心想,或许我还有个叫提姆的弟弟吧。 不然他怎么能ooc成这个样子? 然而提姆却有自己的节奏。 ——至少提姆本人是如此坚信的。 他一开始其实只是觉得苏虞挺有趣的,当然,不是苏虞偶尔爱看的那种尴尬土味霸总文学里霸总“呵,有趣的女人”的那种感觉,毕竟提姆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说出“天凉了,该让斯塔格工业*破产了”这种话的。 是的,最初和苏虞相撞时,不止是苏虞,提姆其实也印象深刻。他当时没想过要在私底下接触苏虞的,尽管她悄悄告诉了超人偷听到的内容,但卡珊同样知道那架从HK飞到哥谭的飞机曾遭遇过九头蛇,提姆顶多将苏虞纳入需要监控生命安全的那一部分里。而这一部分里其实装着很多人。 况且还有杰森,他和苏虞的关系也还算不错。 可苏虞人都倒地上了还睁大眼睛盯着飞天的披萨,整个人就差现场表演一个下腰的样子真的很可乐。 眼神里写满迷茫震惊,偏偏表情还要强作镇定的样子也很有趣。 强忍失落拒绝提姆的赔偿提议,又暗自得意于自己很有操守的模样更是可怜又可爱。 提姆不会否认自己产生这一切情绪的根源是因为苏虞长相漂亮,就算是红罗宾,也逃不开视觉动物这一说。 可本身就是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的两条平行线,短暂的行动可以归结为一瞬间荷尔蒙的骚动,只需要很短的事件就能平息。 假如,苏虞没有那么倒霉的话。 一个让本人听到后会泪洒当场的评价:苏虞多少是有点倒霉在身上的,尤其是当提姆发现她在游戏里抽卡、网络上抽奖都很幸运的时候,现实生活里的霉运就更加惹人注意了。 早在遭遇劫机——也就是来到哥谭的第一天,苏虞就一边念叨着“我铁骨铮铮一研究生,我不信任何牛鬼蛇神”,一边偷偷转发锦鲤,并试图赛博上香。 当时提姆就觉得苏虞这种有包袱的样子怪可爱的了,但毕竟是暗地里偷偷摸摸看到的内容,不足为外人道也……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提姆只想学着苏虞的样子感叹: 人怎么能倒霉成这个样子? 顺道增加了提姆对苏虞的怜爱之情。 提姆甚至背过身去思考了其中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作祟,然后蝙蝠侠就给了他一份详细的检测报告用以证明苏虞就是纯粹的运气差。 提姆:…… 张口,又止,放弃抵抗。 ——换句话说,蝙蝠家第一个知道提姆过度关注苏虞的人不是芭芭拉,而是布鲁斯,蝙蝠侠嘛,不奇怪。甚至第二个也不是芭芭拉,而是洞若观火的老管家。 过度关注带来的后果是加深认知,而随着认知的加深,提姆就越发觉苏虞的可爱之处。 漂亮,擅长交际,脑洞大,思维活跃,正经的时候很聪明,都是构成苏虞这个人的一部分,每一项单独拿出来都可以吸引到特定的人。但真正让提姆体会到“啊,我原来如此心动”的一点,无非是她在面对被毒藤女控制住的自己时,没有按照自己的要求逃跑。而后来又说出了“喜欢红罗宾这个英雄”的发言。 “无非”这个词好像显得过于轻飘飘的,却和提姆意识到心动时候的心情一样飘忽。 当然,世界上第二好的侦探在事后排除了当时肾上腺素激增可能带来的错觉,好好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还是喜欢这个能肯定自己义警之名,又并不将他…们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的人。 假如她不在网上搞一些小丑与蝙蝠侠的创作就更好了,尤其是她压力过大时写的片段,那简直是NC-21级别的。 后来—— 好消息:她不搞丑蝙无差改写小丑的死法了。 坏消息:是直面小丑后得来的。 提姆当然知道芭芭拉知道自己知道芭芭拉知道自己对苏虞抱有好感这件事(套娃禁止!),也知道芭芭拉和杰森私底下的“小丑受害者联盟”。老天可见,提姆和芭芭拉一样不希望杰森的地狱笑话再添一员猛将。 ——是真的猛将,苏虞在双关(迪克狂喜)、谐音梗、冷笑话和地狱笑话(杰森狂喜)方面都有不少建树,但将小丑纳入她的创作范畴这件事真的大可不必啊! 好在苏虞平安活了下来,虽然代价是哥谭大学和她的导师。 人有亲疏远近,提姆会为不幸逝去的人感到抱歉,可更庆幸的还是苏虞活了下来。这不可耻。 可耻的是他发现自己在针对苏虞的事上有些病态了。 无孔不入的监控也好,借着公务之便随着她离开哥谭一起“流浪”也好。就连杰森都私底下和提姆说过: 小红鸟,收起你越来越向老蝙蝠发展的控制欲。 提姆当时反击得格外漂亮,他反问杰森难道不是因为他也在往苏虞身上扔一打监听器,这才发现自己的小动作的吗,杰森就悻悻闭嘴了。 ——没忘记给提姆一个友好的中指。 关于提姆的控制狂人格是否在苏虞身上发作得格外厉害的讨论就此结束,提姆却又开始自省,并思考一个问题: 我是否应该与她展开一段关系?苏虞……真的能受得了我吗?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提姆或许还没到这句话描述的程度,但也不远,聪明的红罗宾立刻意识到需要尽快解决这种情绪。 不去尝试就不得而知,于是有了布鲁德海文的第一次约会。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然后提姆就发现了: 好嘛,因为创伤和别的原因——谈论过问题的杰森认为是苏虞就好这一口,某红桶:ew,你俩锁死,别祸害别人了,苏虞对自己总是出现在她附近接受良好,并对自己产生了过盛的探究欲。 而且苏虞好像很享受拉扯期,一边哀嚎自己吃不到青春男大,一边享受暧昧。 男大本人:…… 那行吧,她可能喜欢被追求的感觉,和暧昧时的朦胧氛围。 …… 现在,提姆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格外爱操心的迪克说: “我现在的状态很好,不用担心。” 迪克依旧忧心忡忡:“真的吗?但你们都约会三次了——” 提姆打断:“她是个含蓄的中国人,迪克。” 迪克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暗自决定回头问问卡珊是不是这样。 提姆回忆起苏虞在网络上奔放的样子,再想想现实,肯定地想:对,就是这样,只不过我话只说了一半而已。 还有就是…… 有些内情提姆真不好说出口。 比方说他本来打算在超人所在的大都会进行下一步的。毕竟大都会真的是个适合约会的好地方,据提姆所知,苏虞很喜欢阳光。 他连下一个约会地点都想好了,结果苏虞的倒霉体质在大都会更是大发神威,人才落地,就又要再度开始流浪了。 当时的提姆:…… 德雷克少总,红罗宾难得计算失误,这件事一定要埋在心里,谁也不说。 提姆安详地想:就当我压根没想过要接下去大都会和卢瑟打交道这件事……吧? 不好!布鲁斯肯定知道了,阿福那里他也提前说过,根据蝙蝠家没有秘密的定律,现在应该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算有遗策了。 提姆:………… 他忽然从沙发上蹦了下来。 一旁的迪克:? 提姆蹬着伪装后的石膏腿儿蹦跶走了,一句话也没给他大哥留。 迪克:?? 做什么?人跑哪儿去了??? 达米安路过——他总是精准在每个人尴尬出糗的时刻路过,嘲笑之: “TT,跑去大都会和卢瑟那个秃子享受二人时光吧,德雷克。” 迪克逐渐理解一切,接着露出迷之微笑:“哦,约会泡汤了……真可爱。” “你真恶心。”达米安锐评。 “别这样小D,我们该为提宝终于展开的恋情感到高兴——” “只有你和阿尔弗雷德才这么想。” “哦,阿福,对了,阿福!我得去问问他,阿福肯定知道些什么!” 说罢,迪克也弹射起步,走了。 第43章 加州理工不愧是世界排名前列的学校哈,果然很顶尖。我才上了两天课就觉得教授水平很不错了,而科研更是没的说,那位应用物理的霍夫斯塔德博士人也很不错,还主动为我答疑解惑。 就是我总觉得,霍夫斯塔德博士的声音有点耳熟,仿佛,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 是在哪里呢? 霍夫斯塔德博士:“苏?” 我回神:“哦哦,嗯!怎么了霍夫斯塔德博士?” 他:“叫我莱纳德就好。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可以先去吃饭……对了,你试过加州理工的食堂没有?我觉得还不错。” 他人果然很好!就像我朋友说的一样,是物理系最nce的人了,现在就是在怕我初来乍到孤单,邀请我一起吃饭呢。 我感谢他的好意,但还是婉言拒绝了他: “我和朋友有约了,就先走了,霍、莱纳德。” 莱纳德也没强求,和我挥挥手示意我先走,他留下来收拾实验室就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里这里,快点今天食堂的牛肉通心粉超好吃!” 我出了实验室没两步就看到一颗熟悉的黑色脑袋,赶紧朝对方的方向走去。 和我有约的当然是前几天到机场接我的李文正。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同窗三年,大学也因为学的是一个专业而没有断了联络,现在同样在美国求学,关系就跟亲近了几分。 也同样是他给我推荐的霍夫斯塔德博士。 李文正其人虽然是克里普克博士座下弟子,但本人非常推崇莱纳德霍夫斯塔德这位应用物理的博士。原因无他—— “怎么样,他是不是正常得令人泪目?”前往食堂的路上,李文正兴致勃勃地问我。 我:…… 我只觉得他们搞理论物理的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不是说生理疾病,而是我寻思他们就喜欢这种找虐的感觉。 李文正呸了我一声,说: “你一个搞凝聚态的又好到哪里去了吗?” 我立刻涨红了脸,争辩道:“学物理的事,能叫找罪受吗?”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我们学物理的怎么了?我们学物理的精神状态很好啊”,什么“物理母亲哺育了我”之类,引得同学和路过的某位披头士发型的男士笑了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我:嗯……披头士发型,好眼熟喔!仿佛在哪里看过,是哪里呢? 不过笑了之后,小李同学瞬间变了脸,颇为愁苦地叹了口气:“但真难啊,你都不知道,我前几天把论文发给教授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好奇地竖起了耳朵,“说来听听?” “克里普克教授一直没收到我的论文,就问我怎么回事,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们最后在垃圾箱发现了我的邮件。” “这有什么好发愁的。”我不理解,找到就好了嘛,反正又没真的出事。 他再次叹气,“然后教授跟我说,让我把我那全是数字的邮箱换了,他的邮箱老是把我发出去的邮件自动识别成垃圾邮件。” 我一愣,随后笑了,笑得很大声,附近排队的人都看了过来:“你还在用企鹅邮箱呢哈哈哈哈!难道是因为这个,邮件才被拦截的?” “这也不是重点。”他强调,“和企鹅邮箱没有关系…懂不懂从小用到大的含金量啊?!你还想不想听了。” 我忍着笑点了点头。 他又去给我拿了一盒无糖酸奶,接着说:“找到我论文的第二天,克里普克教授找到我,对我说:李,垃圾信箱的判断是正确的,a或许已经发展到了我们无法估量的程度。” 我“嘎嘎嘎嘎”笑出了鸭子叫。 小李同学的乐子远不止如此。 之后我们找了位置坐下,他一看到某个长相酷似C-3PO的男人,就拉着我躲躲藏藏。面对我不解的视线,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沉痛地说:“别看,别问,别接触。” “你搁这儿cos凯撒呢?”人家凯撒可比我这同学有骨气太多,李文正搞得C-3PO像什么不可名状之物一样,至于吗?就算他之前就警告过我,为我分享了加州理工物理系的规则怪谈,我也依旧不以为意。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至于,真的至于,C、呸!库珀教授对人产生的精神攻击,和外神也不差什么了。 我点了李文正推荐的牛肉通心粉和一杯脱脂酸奶,他要了汉堡。我俩坐在餐厅角落,距离C-3PO(“是库珀教授。”李文正强调)最远的位置上,接着说起了李文正的困扰—— “我妈问我入党的事情。” 我差点把嘴里的通心粉喷出来,虽然勉强咽了下去,但还是咳嗽个不停。 这下我们这桌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四周的人纷纷看了过来。李文正替我说了抱歉,我发誓我看到,那个库珀教授十分警觉地拉起他闪电侠T恤的衣领,遮住了口鼻,并警惕地看向我。 我:…… 呵,蝙蝠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超级英雄!(超大声) 还有,我意识到自己在哪里见过先前的披头士小平头,也意识到莱纳德的声音为什么耳熟了。库珀博士那一桌坐了五个人,排除我不认识的印度人和黑发美女之外,齐刘海犹太人是我在机场遇到的那个母亲丢了的倒霉鬼,莱纳德和库珀博士是我第一天逛校园时遇到的那对正在吵架的人。 世界好小,我想,呼吸都随着思绪飘远而平复了下来。 咳嗽平息,李文正去自动贩卖机给我买了瓶苏打水,等我喝了一口后,才让我保持镇定,继续听他诉苦。 他看上去也苦恼很久了,于是也顾不上吃饭,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他们逼着我去问入党事宜,说如果我不去问,他们就打给系主任了。” 我适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我妈说,人家都是本科期间就入了,我都研究生了,落后太多了。” 我的表情逐渐凝固,眼神变得同情起来。 “我爸还让我竞选班委,他说支书最好,班长也行。” 我想了想,宽慰道:“想点好的,至少你还有爸妈。” 坏了,他不说话了,他的眼神开始充满愧疚了。 我服了,这家伙该不会半夜起来给自己一巴掌吧?我只是已经消化了父母去世,并逐渐和某个挑染白毛的酷哥学了点地狱笑话而已啊?他不喜欢地狱笑话那喜欢什么,双关,谜语? 茫然.jpg 一顿饭在不尴不尬的气氛下草草结束,我当然还是有好好品鉴一下朋友力推的牛肉通心粉的,是比较质朴的好吃,没有到提姆和我约会的餐厅的那种水准,但在食堂菜里算还行的。 听说麻省大学的食堂是全美第一,真想去试试看啊……这样想着,我回到了公寓放东西。 下午没事可做,刚好可以去唐人街买点咸鸭蛋试试看做金沙玉米和蛋黄酥。老实说我真的太馋这两口了,中秋那会儿我就想吃了,到现在都快万圣了,中间的时间好像被快进,我也没能好好抚慰一下自己的嘴巴。 在LA的唐人街,我还下意识地找了找老爹古董店……斯米马赛瓦塔西老二次元就是这么喜欢圣地巡礼desu。 没找到——这是当然的,因为老爹古董店的位置在旧金山,但自拍一张。摸清楚唐人街构造,再闲逛一阵,买齐想要的食材走人,期间依旧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我有预感,这次我应该能在加州安全待到回哥谭的一天了。 不过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也应该努力享受在加州理工的生活才对。 当天晚上,我发了新的动态: 【mmmfsh:金沙玉米,蛋黄酥,和厨力满满的我。】 第二天,美美迎接新生活的我遭到了生活的暴击—— 早上,我睁眼,和床头的蜘蛛大眼瞪小眼。 我:“哇啊啊啊啊!” 那么,那么大,腿儿还毛茸茸的(比划)。 蔫蔫地啃了两个蛋黄酥,上学去。结果今天的课是谢尔顿库珀教授的。 他在上课时,先以一个物理学笑话开场,但没人笑。 因为梗不好笑,也因为他揭晓答案的方式是依靠蔑视我们所有人的智商来的。 我:淡淡的不妙预感。 然后,库珀教授开启了他每讲2分钟,就要羞辱一次我们的大脑的课程。每每当他转过身去在黑板上书写板书的时候,同学们就纷纷对着他的背影竖中指、无声地说“f”开头的脏话,以及拍照制作meme。 我是能理解聪明人的自傲啦,毕竟偶尔我也会产生类似的念头,但这么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并且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他人缘一定很差吧。 我问旁边一哥们儿。 那哥们儿点头,小声:“整个物理系,不,全加州理工最差。” 我心中顿时升起敬佩,不是对库珀博士,而是对能和他做朋友的莱纳德的。难怪后者被我朋友仰慕呢,光是忍耐力就绝了呀。 难熬的一堂课结束,教室里的学生有一个算一个,都决定发邮件投诉库珀博士,我一个借读生不太好掺和进去,找准时机溜了溜了。 然而我在去莱纳德实验室的路上,路过库珀博士的办公室时,不小心听见了他和一位女士的交谈,那位女士很快就冲了出来,和我撞了个正着。她怒气冲冲,我一脸茫然。 “抱歉。” 道完歉她就离开了,我纳闷地挠挠脸,只以为她也是被库珀博士给气到了。常规操作,我心大地去了莱纳德的实验室,没成想没过多久,刚才被我听了墙角的人找上了门。 “咚咚!咚咚!咚咚!” 对方先是极其规律地敲了三次门,然后在莱纳德无语的“谢尔顿!我没关门!”的声音中,说: “莱纳德,因为你的浪荡害我失去了一个助手,根据等价交换原则,你必须赔我一个……” 莱纳德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我已经和佩妮解释过了,我和你的研究生助手真的没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在说话的同时,看向了一旁看戏的我。 两人沉思.jpg 我茫然:啊?我吗? 第44章 (收藏加更) 不顾我个人意愿和死活——后者是重点,的面试开始了。 主犯:谢尔顿李库珀,从犯:莱纳德李奇霍夫斯塔德,受害者:我本人。 库珀博士看了看我,看了看莱纳德,长长的“嗯——”了一声,然后又看看我。 我难得局促——什么鬼?这是在搞什么?为什么一言不合就变成审讯、不是,面试现场了,我也妹想应聘啊! 但库珀博士的一句话让我升起了好胜心: “莱纳德,你确定她的智力水平足够……我知道亚洲、尤其是中国人都很擅长读书,尤其是数学,但他们是否过于照本宣科、不懂变通——” 我:? 我瞪大了眼睛,哪怕莱纳德在旁边大声咳嗽并小声提醒库珀这是歧视,我的回击也十分用力: “闭上你的嘴,然后用你那充满了刻板印象和不自觉歧视的脑子好好想想面试考题!否则不介意去和人力部门投诉你的行为,并且帮你宣传一下争取让你‘名扬’学术界。” 库珀连话都不说了,他反应了一下我都说了什么,立刻也瞪圆了眼睛,控诉地看向莱纳德。 这下他又像个被坏孩子欺负了,跑回家找家长告状的小学生了。 坏孩子?我吗? 我气得火冒三丈:这是在干嘛啊!明明是他先开始的! 于是我也不服气地看向莱纳德,眼神示意——你看他! 莱纳德:…… 他看上去一个头两个大,快碎了。 我到底是比库珀通人性的,还是先库珀一步给了莱纳德台阶下: “要面试就搞快点,快到吃饭的点了。” 库珀看上去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莱纳德一个眼刀给逼了回去,憋屈地答应了。我在莱纳德看不到的地方冲库珀得意一笑,他看到了,眼神都开始冒火。 我:哼哼,不管别人是怎么样的,在我这里,被面试的人才是大爷! 过了半分钟,库珀张口就想让我证明一个猜想,被监考莱纳德无情打回。他眼珠子一转,又想让我当场就他给出的方向开个题,依旧被莱纳德打了回去。 我:。 你们俩搁这儿给我表演相声呢是吧?演得很好,推荐你们上snl给全国人民都表演一个。 最终,两人经过严肃紧张(真的吗?)的商量,由莱纳德全局把控,谢尔顿操刀,给我出了三个问题。 第一道是数学题,考验我的计算能力,我顺利过关。 是这样的,虽然我嘴上说着“啊不想学数学数学好烦”,其实我数学学得真挺好。朋友戏称我的行为是“学霸的小把戏罢了”。 第二道自然是专业相关,我同样顺顺利利地证明了自己。 就在我以为最后一个问题也会和前两道差不多的时候,库珀终于发功了: “Huh,勉强算你过关,不过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有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严肃点头:“你说。” 我俩对视,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然而我的余光中,莱纳德已经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捂脸干嘛?不该堵耳朵才对吗? 库珀:“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使莱纳德这个名字在有霍夫斯塔德的存在的情况下,依旧伟大?”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在问什么?你有本事再重复一遍? 我看向眼神死的霍夫斯塔德本人:“这算不算人身攻击?” 莱纳德无力摇头:“算了,我都习惯了,你还是尽快回答吧,我有点饿了。” 库珀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仿佛笃定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嘿我这小暴脾气!我胜负欲顿时上线,还真就不信答不出来了。 做个简单的分析先: 很显然,这人的提问限定范围在他擅长的方面,前两个都是学术上的,和他引以为傲的大脑息息相关。所以第三问也应该是类似的情况。他认为我答不上来,那就要考虑他无形的刻板印象,所以大概率是个女生,或者说大众认知里美国女生不会涉猎的领域。再考虑到见过他的几次,他都穿着各种超级英雄和漫画元素的T恤,只有今天要上课才穿了正装…… 确认了,我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这是个宅男啊!典型的漫画游戏超英爱好者的宅男啊! 我开始在脑内检索美国流行的漫画、不不,范围应该扩大到科幻作品,再加上“莱纳德”这个名字……啊,找到了。 我迟疑着,对库珀做了个瓦肯举手礼:“生生不息,繁荣昌盛?你喜欢伦纳德尼莫伊的斯波克?*” 库珀眼睛瞪眼了一点,转头用克林贡语对莱纳德说:“她知道?” 莱纳德下意识回以相同的:“好像……” 我选择加入:“确实。” 他们俩齐齐噤声,猛地转头看我,我微笑。 没想到吧,老娘我学了七门,其中就有克林贡语,小样,想当着我的面开私聊?不存在的!我内心桀桀一笑,又换了门人造说: “想不到吧?” 库珀眼睛亮了:“精*灵语!嘿,我正想学这个呢。” 我叉腰,哼哼:“你竟然没学?啧啧,库珀博士,这可不像是热爱魔幻科幻文化的天才该有的表现。” 库珀:“很好你被录用了,记录我的行程,接下来一个、不,半个星期,我要速成精灵语。” 我比了个数钱的手势:“报酬?” 库珀:“保准是平均水准往上。” 我:“成交!” 我俩相视一笑,莱纳德看着这“臭味相投”、“一笑泯恩仇”、“只要你也喜欢宅文化我们就是好朋友”的场景,缓缓收起了下巴。 莱纳德:“我就多余掺和你们的事。”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和我俩一起去了餐厅。 午餐期间,我终于在库珀博士——没错我又把Dr.加上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谁让他现在是我老板呢?——“我认为午餐时间还是应该进行一些更高质量和智力的交谈,你们觉得呢?”的背景音里,得知了我半被迫上岗的原因。 “也就是说,库珀博士原来的助手对你有意思,又恰好被你女朋友发现了这一点。为了你和你女朋友的关系,为了维持库珀博士和你们两人的友谊,库珀博士决定开了先前那个研究生?” 莱纳德点头,声音变得迟疑:“不知道为什么,被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有点罪恶?” 库珀博士碎碎念:“嘿?我还在说话呢。” 我心说那可不,我就是在暗搓搓judge你们啊!这不明显是没有给足女朋友安全感,外加缺少了点和异性的距离感吗?再怎么说也不能直接开除人家啊! 不过把我的所思所想说出口未免有点交浅言深,所以我只是微笑,岔开话题:“有机会真想和你女朋友认识一下。” 库珀博士:“莱纳德?苏?苏?莱纳德?” 莱纳德:“有机会的话……嘿,我们常去的漫画书店要举办万圣派对,你来的话我就能介绍你和佩妮认识了。” 库珀博士:“……我才——” 我欣然同意:“好啊好啊,让我想想扮成谁,对了,莱纳德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服装店吗?” 莱纳德:“我给你……算了,回头我整理出来发邮件给你吧。” 库珀博士终于忍耐不下去了,他的脸涨得通红,嘴唇翕动,一副被我和莱纳德联手噎得喘不上来气的模样。还是坐他身边的莱纳德第一时间注意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算了,我们别欺负谢尔顿了。” 我赞同:“库珀博士看上去快要爆//炸了。” “谢尔顿,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 库珀博士张嘴,又变成了机//枪豌豆射手: “以后我们午餐时间更应该讨论学术问题而不是你和佩妮的分分合合家长里短感情纠纷这些低脂内容我知道你们都是故意的但这让我很不舒服还有苏你怎么不起一个入乡随俗的名字?” 我精准捕捉到对我来说的重点: “懒得起,反正就算有英文名,你们也总喜欢挑战自己,我都记不清来到美国后有多少个人非得尝试准确念出我的中文名字了。而且你可以把苏当成是Sue,都差不多。” 库珀博士纠正:“并没有差不多,我学过普通话,知道它们的差别。” 莱纳德端着苏打水幽幽开口:“是把人叫成梅//毒驴子的那种学习过吗?” 被捅出黑历史的库珀博士:……! 他看上去又要炸了,莱纳德和我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别说,逗库珀博士玩真有意思,他比我想象中要有趣一点,或许深入了解他之后,我会彻底推翻李文正对他的评价也说不定…… 个鬼啊! 库珀博士:“这是我的时间表,鉴于你要为我工作,所以我也为你做了一份。” 我接收文件,点开一看:为他工作的时间里的清空肠道(俗称大小便)的具体时间和次数也有规定,大到饮食起居小到刷牙时长,每一条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陷入战术性沉默,而库珀博士还在输出! “这是我一周七天的饮食安排,你要负责为我点外卖。” 我:…… “游戏之夜不能打扰我,漫画书店之夜可以,电影和游戏马拉松不行。” 我:……… “这是各类应急措施清单,包括但不限于:流感、各类自然灾害、生物入侵,包括外星人入侵,以及卫生标准。” 我:………… “最后,”他顿了顿,在我逐渐焕发出光彩的眼神中说道,“你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我的女朋友,艾米菲拉福勒博士。” 我顾不上吐槽自己一点也不尊敬他,因为还有更加令我震惊的内容在后面,使我都丧失了一些美好的品质和社交礼仪这样子—— “等等!你有女朋友?” 天杀的,这恋爱谢尔顿库珀都谈上了,我怎么还没有?! 哦,是我自己说的享受暧昧期啊,那没事了…没事了……不行!这次没在加州理工看到提姆,我要主动! 胜负欲,再次升了起来。 第45章 【fshy:被新认识的朋友邀请去参加漫画书店的万圣变装派对,韦恩庄园会有这种活动吗?】 收到苏虞这条消息时,提姆刚结束在大都会的出差,回到哥谭。和卢瑟打交道难免让他产生了一点疲惫感。 下次还是让布鲁斯自己来吧,提姆正这样想着,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几个可行方案的时候,苏虞的消息来了。 提姆没给这姑娘设置什么专属的消息提示,但依旧能从发消息的特点判断出是她。一般来说苏虞的消息来得快且密,喜欢把一段话拆分成很多段。不过这次显然有所不同。 提姆略感意外,很快推断出了原因—— 对方在发这则消息前思考了不短的时间,挑起万圣话题的目的很简单,想看自己的往年变装合集,最好再展望一下未来,在万圣节一起扮一对血腥情侣什么的——最后一点是提姆擅自加上的,他觉得很有可能。 ……并不是他想这么做。 嗯。 提姆于是回想了一下过去的万圣节都发生了什么,脑海里顿时出现了节日杀手*、趁乱离开阿卡姆掀起混乱的超级罪犯们、变装人群中浑水摸鱼的坏蛋,和真正的妖魔鬼怪。 提姆:。 以及,理性讨论:紧身衣义警是否每天都在过万圣节?义警制服是否是另一种意义的变装? 这很难评,反正他们家一向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过万圣节的,万圣当天维护哥谭秩序就够他们忙的了。但也不能说实话,扫兴又容易暴露。 提姆决定转移话题,遂回复道: 【真不错,想知道你会装扮成谁。】 这一次对面的回复来得很慢,对话框并没有显示正在输入中,提姆有了个猜想,不免有些期待。而这种期待一直持续到回到韦恩庄园也没有消散。 他难得有些雀跃,面上不显,但也会从眼神、语气和脚步透露出来。也好在今天家里除了老管家之外没有别人,才没让提姆又遭受一波兄弟姐妹们的“围追堵截”——虽然造不成什么麻烦,但拜托,他也会想耳边清净一点的。 阿福见他回哥谭后没有第一时间奔赴韦恩企业大楼,就知道提姆这是有情况了。老管家非但不觉得他因私废公,反而很欣慰。 阿福一向看不惯——或许程度没那么深,但总之不太顺眼,他家的老爷自己身临险境不说,还要带着家里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往危险里面填。早些年管家先生还在作为“便士一”为家中的蒙面义警们服务,现在这项工作更多地交给了神谕和红罗宾,当然还有智能AI,阿福闲下来后,不免思考更多的就是将来的问题。 老管家希望他的少爷和小少爷小姐们能得到幸福,不拘泥于幸福的种类,也不强求持续到永远。 只要别说出我的恋人就是这座城市就好,老管家“卑微”地心想,手上已经动作麻利地备好了茶水点心,等提姆换完衣服下楼时刚好可以送到他面前。 可当提姆再度出现在阿福面前时,神色变得有些微妙。不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倒更像是事情超出预期后的反应。 阿福没有多问,只是适时地递上红茶和点心就悄无声息地退开,任由提姆独自梳理情绪去了。不过看到提姆难得因为什么而困扰的样子,阿福多多少少觉得有趣。 假如苏虞在此,大概会欣慰一笑,说出那句经典的“少爷好久没有这么想着一个人了”,但她不在,于是总裁文经典剧目无法上演,只有提姆在思考: 为什么,苏虞总是如此出人意料呢? 提姆以为的:认真挑选变装,发对镜自拍展示自己变装后效果的苏虞,而他实时奉上赞美,并表达“真想和这样的你一起参加万圣派对”的遗憾之情。 提姆看到的:奥特曼,铁血战士,克林贡人,和三角头。其中奥特曼竟然是里面最“普通”的! 提姆:。 他认为就算是万圣节主题,也可以是寂静岭的女护士,杀死比尔的女主角……当然他心中最佳的选项是邦妮和克莱德,克莱德是谁懂得都懂。 不过,提姆喝了一口茶后,很快就想通了。 他不可能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苏虞身上,他一直都知道的,苏虞是一个遵循内心想法行动的人,绝不接受别人对她的指手画脚。而且仔细看看,这奥特之母也是有几分可爱,铁血战士和三角头也有点帅气…… 我完了,提姆差点一头栽进茶杯里,感觉自己要长新脑子了,但好像是恋爱脑。 管家神出鬼没地出现,提醒提姆注意的话是英国人的冷幽默: “提摩西少爷,我以为至少您只会‘醉’咖啡,而且时间是早晨。现在……” 他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提姆:没路过,但被骂了,很确定,赶紧道歉。 “抱歉,我只是想事情太入神了,阿福,今天的点心也很美味。” 阿尔弗雷德说不上是否满意地离开了。 身后没人了,提姆松了口气,这才继续和苏虞的聊天: 【我想如果是想要更有威慑力、冲击感的话,铁血战士和三角头都是不错的选择,奥特曼的受众要更广一点,至于克林贡人,你会说克林贡语这一点非常加分。】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优势外,别的都是劣势。 …… 我看到了提姆非常用心的回答。 他没有另外提一些诸如寂静岭的护士啦、影视著名恶性情侣啦这类的建议是很好没错,能够根据不同的需求进行分析也很好,但是,但是啊…… 我悲伤地将自己刚刚的遭遇发送了过去,在等待回复的过程中任由库珀博士和他的博士朋友们侃侃而谈。 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 【fshy:这些都很好,但我用不上了,因为他们想组团扮演正义联盟。】 过了老半天提姆才回: 【那你的角色是……?】 我是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啊,但不回答就没有后续,正犹豫着打字,提姆的新消息又来了: 【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如果反抗不了那就享受,但我相信你不会真的完全顺着别人的心意去行动。】 我:! 这是什么?这是对我的了解!这是直戳我心灵的对话!我超喜欢的! 超喜欢的我手快过脑子,将答案发送了过去: 【fshy:是海王。】 我:…… 淦! 首先不是Aquamansucks,其次不是……好吧,我是觉得没什么,但自从我抽中海王的签后,莱纳德的朋友拉杰就一改之前对我献殷勤的态度,大笑出声并嘲笑我: “啊哈哈哈哈终于不是我扮海王了哈哈哈哈!” 我:=。= 你礼貌吗! 而其他人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三个姑娘还在安慰我,让我好受了……个鬼啊!只有也认为海王不是个好选项才会安慰人的好吗!搞得我一个外乡人都开始觉得海王不行了你们这群人真的够了! 面对我抽中的角色,提姆的回应是: 【既然如此,干脆来一场反串吧。】 我:……! 难他天?我是农民,这就是甜菜! 我勇敢地开口了,提出了要求,女孩子们,也就是除了拉杰外三人的女友或妻子,听罢也是眼睛一亮,纷纷表示了赞同。 这群臭男人一听要男扮女装就不乐意了,哪怕库珀博士的女友艾米打出“你们是不是觉得成为女人很丢人?”这样的分手警告,他们也只是对视一眼,试图先私聊一下。 “我、”(克林贡语) 霍华德刚开了个头,就被莱纳德急忙打断了:“她会说!” 不知情的人纷纷看向我的方向,我微笑点头:“没错,我会说克林贡语和精灵语。” 别想当着我的面私聊! 莱纳德的女友佩妮和霍华德妻子伯纳黛特看我的眼神复杂极了,像是在问:原来你也是宅女? 而艾米就比较直接了:“你是怎么把那东西学下来的?我试了好几次都败在了开头。” 我:“就,高考完的暑假无聊,所以学了。啊,你是想问!我懂了,因为我还挺喜欢星际迷航的,艾米你不要逼自己喜欢不喜欢的东西啦。” “但是谢尔顿——” 佩妮翻了个白眼:“他还喜欢霍金呢难道你要把自己也塞到轮椅上?” 伯纳黛特弱弱:“这么说好像不太好……” 艾米:“但我也挺喜欢霍金的……” 我:。 重点!重点错了啊姑娘们!我们要注意的明明是不让这群宅男得逞,要拿到万圣派对变装的自主决定权啊! 窸窸窣窣商量一阵后,男人那边派出了莱纳德作为代表—— “我们还是继续组队参加漫画书店的比赛,但这次不一样,我们换成《魔戒》,你们可以选择精灵,这样总行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那边三个女人就飞快地同意了: “好!”/“芜湖!”/“天哪我真喜欢精灵王子,好耶!” 所有人看向唯一还没表态的人,这下压力来到我身上了。 我:“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想让我的精灵语作为评比的加分项?” 我早就看透你们了,你们就是馋我技能,甚至不是因为我的美貌才选的《魔戒》,可恶! 第46章 (捉) 面对我“你们就是馋我的技能”的指控,四个男人老实点头,库珀博士还无情补充:“而且我们有三个矮个子,可以出演霍比特人和矮人!” 三个矮个子朝他投去充满杀气的视线,我爽了。 快乐果然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以及—— “我要扮露西安!” 最美精灵诶嘿嘿,我又爽了。 得想个不那么刻意的借口把我扮成精灵的照片发给提姆,最好能让他想立刻飞到帕萨迪纳的程度,和我一起过这个万圣节才好。 什么?为什么不换成是我去哥谭找提姆? 天哪,人怎么能问出这种傻问题,谁在哥谭过万圣节我笑话谁好吗。虽然我当着小丑的面说俏皮话,在哥谭的垃圾桶里捡受伤的小丑女,但我确信自己才没有作死。 说真的,谁能在哥谭的万圣节分清楚谁是扮鬼,谁是真的“鬼”啊?反正我分不清。 提姆没有让我得偿所愿,但他的一长串彩虹屁又弥补了这一点,更何况他连用词都没有重复! 唉,我图他什么?不就图他好看还能提供情绪价值嘛。 我把自己的感想和佩妮三人一说——顺带一提,我们正在佩妮的公寓进行女生之夜,今晚的主题本来是看《夜访吸血鬼》,但她们对新加入的我太好奇了,电影才开始就变成了深扒我的经历。 我虽然自认倒霉,却也不觉得自己的经历有什么好隐瞒的,基本都说了,包括和提姆的事。我唯独隐瞒下来的,只有自己经常会和红罗宾碰到这件事。 我认为这属于义警的隐私,我公寓的阳台或许是他忙碌夜巡生活中的一个代表可以稍作休憩的地点,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我还不想打破。而且我一直很享受和人有秘密的感觉,不会随随便便就和别人说的啦。 所以听了我到美国这两个月的遭遇后,三人安慰了我两句,表示加州尤其是帕萨迪纳这边很少发生哥谭/纽约/大都会这种大城市经常出现的事故。 “最多也就是谢尔顿袭击。” 佩妮咸咸地说,见我好奇地看过去,她掰着手指头为我细数库珀博士的“罪恶”:“任何改变,鸟类,虫子,病菌……都会导致谢尔顿发作,你到底为什么想不开,做他的助手?” 艾米投来不赞成的眼神,我的眼睛都失去了高光: “还能是为什么?库珀博士说他的上一个研究生助理喜欢莱纳德,他把助理开了之后去找莱纳德要补偿,刚好遇到我,我就被补给了他。” “天哪,佩妮,你必须好好补偿苏,她真是太可怜了。” “谢谢,伯纳黛特,假如你没有一直笑的话,我会更感激你的。” “抱歉,我忍不住,但你要相信这是同情的笑。” “伯纳黛特我觉得苏说得对。” “哦得了吧艾米,你嘴角咧得比我还大,还有你,佩妮!” 另两人住嘴了,我心中惊奇万分:好家伙,个子最小的伯纳黛特原来才是那个隐藏的食物链顶端,记下来记下来,以后可千万别惹到她。 “现在,你!”恶霸,我是说伯纳黛特看向我,扬扬下巴,“继续说,那个艳遇。” 我被吓得浑身一缩,接着又觉得没必要这么紧张,伯纳黛特平时还是说话细声细气的,而且她又不会吃了我—— “愣着干嘛?” 我:“其实就是我开学那阵子认识的一个男孩,他长得太伟大了我馋他身子我承认。” “噢哟——”x3 佩妮兴致勃勃:“长得有多好看?” 艾米紧随其后:“那你们做了吗?” 伯纳黛特的问题是最正常的:“他是你的同学吗?怎么没来加州?” 我挨个回答:“特别好看,黑头发蓝眼睛,有点少年气,但八块腹肌。没做,都还没在一起啊啊艾米你别怂恿我,我可是保守的亚洲人!” 艾米:“可拉杰也是亚洲人,他第一次见你就想唔唔唔——” 说到重点时,她的嘴被佩妮捂住了。 我:…… 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算了,我还是别探究了。 “因为我就是一个内向害羞的小女孩。”我毫不脸红地如此自称,忽视三人一言难尽的眼神,最后回答伯纳黛特,“他是本科生,不是同学,现在应该还在哥谭……别看了别看了,他就比我小个三四岁而已,不要批判我啊他都成年了。” 她们仨抑扬顿挫地“哦”了起来,空气里仿佛都是荡漾的波浪号。 我:。 对啦!我就是考虑过他的年龄问题怎么啦!就不信你们要是突然发现自己谈了个未成年不会惊慌,我还专程去搜了新泽西州的成年年龄,还好不是20岁……我真是好有远见啊! “总、总之就是这样,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普通的暧昧期而已。” 然而,我话音刚落,佩妮,神一样的佩妮,已经在平板上唰唰点了两下,接着很大声地“哇哦”了一下。 “什么什么?” 两道八卦的视线朝佩妮看了过去,语气都变得急切了起来。我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但也来不及了,艾米和伯纳黛特也发出了佩妮同款“哇哦”声。 我一把夺过佩妮手里的平板,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低头一看——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我惊了,屏幕上那张人脸不是提姆又是谁? 佩妮回答得轻描淡写:“哦,19岁男大,哥谭,黑发蓝眼,还屡次和你出现在同一个城市、学校,简单地搜了一下。” 我人都麻了。 这姑娘,或许能当个侦探。当服务生真的屈才了。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别说出去,我们还在拉扯……别又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没有玩弄别人感情,这只是心照不宣的暧昧期……可恶!” 我愤而捶沙发。 三人这才收回了看向我的斜眼,嘻嘻笑作一团。到这里我哪还有不明白的,她们就是在那我打趣。 我……我就只好打不过就加入了。 “艾米,想和库珀博士从精神发展到肉//体关系一定很不容易吧,请问你废了多久的时间?我也好参考一下。” “伯纳黛特,三个人的关系一定很拥挤吧?不过也许你们之后可以和拉杰还有他的狗来一场四人约会。” 在佩妮笑出鹅叫之际,我向她发出最后一击: “不过其实佩妮你和莱纳德、库珀博士的关系也没差,只不过库珀博士怕狗。没关系,艾米,你能去四人约会了。” “都愣着干嘛?女生之夜,开心点。” 三句话让女人为我沉默三分钟,很好,不愧是我。 “咳,我们还是继续欣赏汤姆克鲁斯的美貌吧。”最终,伯纳黛特提议。 佩妮端着酒点头如捣蒜——她刚才已经喝了三杯,但丝毫不醉,“好!我这就去——” 她按下了播放器,电影继续。随着对白声响起,室内气氛再度缓和下来。我早前本科时代就刷过这部电影不下三遍,所以此时注意力大半不在电影上,依旧在想着万圣节的事。 我这家伙,还真是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事呢! 一直到—— “该死!”佩妮低咒道,又切了暂停,“这是新版的!” 伯纳黛特发出一声叹息:“我就说……我还以为是你的电视显示出了问题。” 艾米:“难怪我没有看到美貌。” “我保证,这一次的一定是对的。” 电影换成了老版本的继续播放,我依旧不怎么专注。 余光中,艾米看得很入迷,伯纳黛特和佩妮倒是还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剧情和人物。伯纳黛特说她比较喜欢布拉德皮特,但鉴于他和安吉丽娜朱莉的破事,她现在也没那么喜欢他了,佩妮表示无所谓,只要脸还好看就OK。 半晌,艾米幽幽插入一句: “我以前从来没看过这部电影,老天,我简直不敢想这两张脸同时出现在大荧幕上的场景。” 我心说胆小鬼,我就敢想,但不管是阿汤哥还是皮特都不是我的菜……没错没错,老生常谈了,我的理想型是提姆那种的。 果然,她们开始说起理想型,并且是抛开自己现在的男朋友来说的。 伯纳黛特说自己喜欢强壮一点、高一点的,佩妮赞同点头,而艾米对库珀博士的身高长相并无不满,只说: “我希望男朋友狂野一点。你们知道的,蹂//躏我,占//有我……” 说着说着,福勒博士似乎是展开了丰富的想象,脸上浮起两团红晕。 佩妮也开始想象:“我希望莱纳德不要吃了乳制品后就开始排气,最好再长高几英寸……和他重新在一起后,我又把自己所有的高跟鞋都扔了。” 伯纳黛特:“是啊,我倒是还能穿高跟鞋,但霍华德裤子的腰比我的还小。” 眼看着理想型讨论变成了“希望我的男朋友怎么怎么样”,三人齐齐看向我,“你呢?” 我沉吟:“嗯,这些烦恼我都没有……” 赶在三人朝我飞眼刀子之前,我赶忙补充:“但我许愿他马上变成我的男朋友。” 很好,我连“名分”都没有,这下连艾米都有点小得意了。 第47章 (评论加更) 万圣节的变装比赛,我们《魔戒》剧组凭借过硬的颜值(女生们)、同样过硬的实力(我的精灵语加持)和一些不重要的挂件,获得了胜利。 胜利的奖品是正义联盟三巨头的手办,因为我出力多,莱纳德强行镇压了其余三个宅男的不满,让我先选。 那我肯定是选蝙蝠侠的。 在库珀博士嫉妒得快要喷火的眼神中,我笑纳了这只大蝙蝠,美滋滋。 其实我对蝙蝠侠的感觉还好,主要是爱屋及乌,但库珀博士他想要这个手办的表情太明显了,我必须虎口夺食、横刀夺爱一下。 ——这家伙太欠揍了,短短时间里已经惹了我很多次了,我总在想办法还回去,这下不就是机会? 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机会!谁也不能指责我,而且我还会说: “库珀博士没意见吧?毕竟我是哥谭大学来的嘛,有点地域情节也很正常。” 库珀博士眼神持续喷火,我笑嘻嘻补充:“而且超人还救过我呢,我都没有一起选走,你看——” 他警惕地抱住了超人手办,往后退了三步,生怕我真的下狠手。而拉杰和霍华德已经在抢最后一个神奇女侠的手办了,动作之激烈,言辞之死宅,令人侧目。 霍华德咬牙切齿:“放开女侠你这肮脏的半兽人!别拿你的爪子碰一位女神,你会污染她的!” 拉杰反击:“哦得了吧女侠至少是一位迈雅,她才不会!你已经结婚了霍比特人,放手!” 谢尔顿在旁边喃喃:“只是触碰的话,半兽人是不会……” 莱纳德:。 漫画书店主人斯图尔特早在颁奖的时候就来到了我们身边,此时正吞吞吐吐地和我搭讪,我冷漠: “不好意思有(未来)对象了。” 斯图尔特遗憾离场。 同样扮做精灵的佩妮叉着腰,“说真的,我们要不先走吧,看上去他们还要吵一会儿。” 伯纳黛特霍比特人ver点头附和:“我不喜欢这个尖耳朵,它让我觉得自己的耳朵很难受。” 艾米依旧是人类版本:“嘿嘿,精灵谢尔顿,嘿嘿。” 我情不自禁仰头看苍天、天花板:唉,虽然在帕萨迪纳的日子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也不算平静啊。 生活不易,小鱼叹气。 当天晚上,更新动态: 【你怎么知道我赢回来蝙蝠侠手办?】 …… 万圣节过后,是新的一月。加州十一月的气温也没降多少,使我心情愉悦。 都说了,我是属向日葵的蜀人,蜀蜀我啊,超喜欢阳光的捏。 天气好,连带着谢尔顿库珀那张脸也显得没那么面目可憎了起来。 “笔记本你查看到第几本了?” “四,排除上一位助理,加上的话是12。” “Hum……还行吧,有什么发现吗?” “其中混入了你的仇人名单,恕我直言,隔壁家的鸡出现在一堆人名里真的很奇怪。” “一振!” “啊?” “这是棒球术语——” “我知道,但为什么,因为我说出了事实?” “二振!” “OK我闭嘴。”我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手势,但在真的不说话之前,还是好奇地问,“三振出局我知道,但具体后果呢?” 库珀博士把我赶出了办公室。 好吧,我得承认,其实我和库珀是互相气人,也不算是他单方面一直输出。 我很想知道三振出局的后果,就去问了最有可能知情的莱纳德。 莱纳德:“你不会想知道的,但假如真的好奇的话,可以去问问佩妮,她经历过一次。我得说,那是噩梦,对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是。” 我又原话问了一遍佩妮,彼时她刚从芝乐坊*下班,还穿着工作服。闻言,她漂亮的脸上浮现一抹说不清是庆幸还是痛恨的表情,总之复杂极了。 佩妮沉重地说:“他会在生活的各个方面对你进行围追堵截。相信我,三振的后果绝对不是不再做朋友这么简单。” “假如你有需要,我可以把唯一秘密武器的联系方式给你。” 说罢,她给了我一串神秘号码。我仔细一看,好吧,是一串电话。 “是对库珀博士特攻武器吗?”我好奇地问。 “也可以这么说……” 隔天,我就被迫面对需要出动这位“秘密武器”女士的场景。 原因是我在“复仇者联盟vs正义联盟”的辩论中,因为钢铁侠的存在而无条件站复仇者(主要是红罗宾不在正义联盟里),库珀博士认为我玷污了万圣夜赢来的那尊蝙蝠侠手办。 简单来说:谢尔顿库珀认为我是个没品的东西,开除了我的好友籍。 虽然我认为他就是单纯地在记仇,但他强调说不是。 而我在被库珀彻底驱逐出他们的公寓之前,还扒在门框上问: “咦?所以我的定位不是倒霉的研究生助理,而是朋友?天哪库珀博士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门在我眼前关上了。 行叭,那就去隔壁。 隔壁的佩妮:“抱歉,但谢尔顿刚给我发了邮件,用全大写字母强*调了我不能收留你。” 说完,她关上了门。 我:??? 众叛亲离了吗我这是? 生气了,得想个办法还击回去。啊,我是指库珀—— “嗡嗡”两声,来自兜里的手机,掏出来一看,来自刚才还冷酷无情赶我走的佩妮: 【听我的,用秘密武器。别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号码的!】 我:??? 不是,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是不是多少有点奇怪啊! 手机又震动了好几下,新消息分别来自艾米、莱纳德、伯纳黛特、霍华德和拉杰。并且所有人都给我发了一串神秘数字。 我:…… 草(中日双语)。 我不是不听劝的人,但总觉得此刻就请出外援的我好逊啊!再怎么说我也应该先自己进行抵抗,扛不住了再找人帮忙吧? 我谢过了提供电话号码的人,也就是除了谢尔顿库珀之外的所有人,深感自己人缘之好。当然,也可以说是反过来的,感慨库珀博士人缘之“差”,虽然大家都和他是朋友,但并不介意时不时给他找点小麻烦、添点堵。 不过同时,我也在道谢后附带了一句: 【……但我还是更想自己先试试。】 试试就逝世,我和谢尔顿的战争正式打响了。连着两天,我们俩都在互相攻击,从肉//体到精神,各有胜负。身体素质我险胜谢尔顿一筹,虽然我们俩都菜,可我柔韧度比他好。在用手掌扇风一样地攻击彼此时,我通过下腰从他胯//下钻过去,成功突袭了后方。 Round1赢了,但我也失去了一些很宝贵的东西呢…… Round2,是谢尔顿发出的精神攻击,他用自己的研究成果(甚至是小学时期的!)对我进行疯狂的智力压制,我压根没有反抗的机会,大失败! 是的,谢尔顿确实是加州理工物理系最聪明的人之一,他有这个资本。但我就是很不爽! Round3,我们决定决一死战。 “这一战,既分生死,也分胜负。”我深沉地说。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谢尔顿也深沉地说。 旁边被迫当裁判的三个宅男:…… 莱纳德不耐烦地问:“你们还比不比了?该死,今天我本来应该和佩妮约会的。” 霍华德也说:“谁说不是呢,伯妮团队终于有了进展,我本来想给她准备烛光晚餐庆祝一下……” 抱怨着,两人对视,不过一眼就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谢尔顿,苏,我们约会去了,你们让拉杰做裁判就行。” 说完两个人就走了,背影坚决得要命,半点拯救一下满脸不情不愿的印度人的意思都没有。 我看胖子印度朋友要不高兴了。 谢尔顿对此:“冰箱里有新口味冰淇淋,留下来的话就是你的。” 拉杰被成功拿捏了。 回到我和谢尔顿约定好的三局两胜,我胜利他就道歉把我拉出黑名单,他胜利?呵!他绝无可能赢过我。 因为最后一局比试内容是由我们两人共同决定的,谢尔顿选游戏,我选择具体比试内容。他选了自己最常玩的游戏之一魔兽世界,我说好,那咱们比钓鱼吧。 谢尔顿:…… 谢尔顿:……? 旁边的拉杰开始“噗呲”,笑得像是漏气的气球,一副别找他他只管评定你们作弊没的模样,而我已经胜券在握。 虽然我看上去真的很倒霉,但这种线上看概率的事情我从未失手,网游摇骰子我是永远的最大点数,剑三玄晶掉率能让非酋亲友落泪,抽卡游戏从未吃过保底……呵呵呵呵谢尔顿李库珀感受我的愤怒吧! “NO——!” 谢尔顿抱头大喊。 “这不可能!你肯定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幸运值,一定是幸运值!” “谢尔顿,幸运值不影响钓鱼。”拉杰公道地说,“你输了。” “我要求检查她的电脑。”谢尔顿申诉。 拉杰驳回:“不行,这个要求应该在比赛之前提出,放到现在有涉嫌输不起、扰乱比赛秩序的嫌疑。” “我要求三局两胜。”谢尔顿二度上诉。 拉杰依旧表现得铁面无情:“不行,你们本来就是第三局了。道歉吧谢尔顿,你本来就不占理。” 谢尔顿试图对拉杰发出“一振警告”,我在此时掏出了手机。 “别逼我拨打这通电话,谢尔顿。”我胜利了,光明正大不再对他进行尊称了,“你知道它通向何方。” 谢尔顿看清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数字,一下子蔫了。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你竟然、竟然!” “竟然打得过还要给你妈妈告状?”我叉腰,“这是一场碾压式的胜利!” 谢尔顿继续恨恨地瞪着我,超小声挤出一声抱歉。 我:“大点声。” 拉杰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对、对不起。” 我掏掏耳朵:“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我看你仿佛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那不如——” 拉杰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 “对不起!” 我:“原因呢?” 拉杰化身无情的复读机:“原因?” “我不该抨击你的喜好,因为想要蝙蝠侠手办就对你进行驱逐……” 我兴奋地和拉杰头碰头看手机:“录下来了吗录下来了吗!?要是我不小心在哥谭英年早逝,我只有两个愿望——” 第48章 假如我以后不幸在哥谭的各种乱象中逝世的话,现在的我只有两个愿望: 一,把我写的小丑的50种死法写成歌,在我的葬礼上播放; 二,将原本墓志铭的地方换成二维码,扫一扫跳转刚才谢尔顿道歉的视频。 “爽了。”我成功接收视频文件,倒在了沙发上。 拉杰猛猛点头,连冰淇淋都忘记了,美滋滋重复欣赏视频,并进行一个转发的大动作。 谢尔顿恼羞成怒地将我们连人带机一起赶了出去。 事后,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喜提一振。 但无所谓,大家都很开心,这段时间见面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我朋友看到后吓一跳,差点把我送去看医生。 他:“你不正常,在库珀博士手底下的研究生怎么会一天天的笑成这个样子?别怕,这是病,看医生就好了。” 我:…… 我只好借口说是因为我马上就要谈到男大了,恋爱脑发作。 他立刻就信了! 在他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混账! 但我确实需要一个新的心理医生,原来的那个因为纽约外星人入侵事件,回华盛顿老家了。 晚上和汤姆猫通视频——是的,他还会玩手机,真是活久见——的时候,我一个没注意透露了这点。汤姆咪咪呜呜地问我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哈莉呢。 我指指自己:啊?哈莉奎茵给我看心理问题,真的假的?小猫咪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东西?那岂不是我当小丑? 汤姆继续喵喵,说哈莉这段时间每天早出晚归,身上经常带着硝烟味,一只猫在那里感叹现在找工作真难啊,还好猫有饭票。 “饭票”我本人:“……我就在加州,回头给你找几个需要猫的剧组。” 饭票什么饭票,无论男女老少猫猫狗狗都给我工作! 我露出了资本家丑恶的嘴脸,汤姆却很欣喜,猫脸开心:“咪!”(真的吗?我要成为大明星了?就像那只老是吃胡萝卜的兔子一样?) 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指的应该是华纳兄弟的兔八哥,遂沉默。 敲!这还是只有明星梦的猫。 “我等你的名字留在星光大道的一天,对了,我想起来还有事,先挂了啊,你在哥谭好好的。” 我匆匆挂断视频,即使注意到了猫咪毛脸上一瞬间的犹豫,也只当他是还想给我推销哈莉这个前心理医生,溜得更快了。 不过假如我的猫真的去拍戏拍广告的话,我要是毕不了业就给他当经纪人。不,现在就可以把谢尔顿踹了。 “综上所述,我不想给谢尔顿打工了。” 我如此这般地和佩妮几个一说,当然,中间省去了汤姆会说话这一点,只说我家猫很可爱,有较强的自主管理能力,还会抓镜头,说不定能当个明星猫。 有个明星梦的佩妮顿时来了兴趣,酒都不喝了,嚷嚷着要看汤姆的照片。我自然无不可,可惜照片用时方恨少,汤姆又是一只图片仅供参考、实物战神的大猫咪,在手机相册里翻了半天,也只扒拉出来最初他到我家时拍的照片。但那会儿猫刚结束流浪和我回家,状态并不好。 这里顺带提一嘴,汤姆是只英短蓝白,但是这品种里难得不发腮没长胖的瘦猫。而大多数人对猫咪的审美嘛…… “它好瘦。”传阅过照片后,伯纳黛特犹豫片刻,高情商回复。 艾米也打了个哈哈:“嗯,嗯……哈哈哈。” 佩妮就要直白多了:“你指望它不如指望我一炮而红。” 我就像小地瓜上所有维护自己孩子的妈一样,因为发孩子普照问能不能当童模而被辛辣点评,最终破防: “哪里丑了?我们小猫咪可听不得这种话,你们这群坏姨姨!” 三女:?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哪怕是已婚没娃的伯纳黛特恐怕也做不出我这样无脑维护自家孩子的姿态。 过了不知道多久,艾米才幽幽开口: “佩妮的《杀人猿》和这只猫吗?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较。” “艾米!” “抱歉,但那部电影真的很难看。” 佩妮难以置信:“你、你们都看过?!” 说到一半看向旁边的伯纳黛特,发现后者也点了头,佩妮的心情更崩溃了。 我觉得她已经四分之三死了,干脆利落地补上最后一击:“我还没看过我还没有!网飞上有吗?就叫《杀人猿》吗?” 艾米有点兴奋地回答:“对,佩妮在里面演一个被杀人猿袭击的美女,本色出演。” 说罢,她朝佩妮竖起大拇指,夸她漂亮。 “谢谢……”佩妮有气无力,抬眼看到我已经动作很快地搜索出了片源,眼睛霎时瞪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狞笑:“谁也别想说我的小猫咪的坏话桀桀桀!” 今晚的女生之夜很快变成了佩妮曾出演的影片鉴赏大会,我从《杀人猿》看到痔疮广告,默默打消了让毛孩子出道的念头。 算了,缪斯能出道成为偶像拯救音乃木坂*,但汤姆应该没法让我啃老一样啃猫,就像佩妮无法通过演戏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信用卡账单,还得在芝乐坊当服务生。 说到芝乐坊。 第二天晚餐时分,佩妮说漏嘴我不想给谢尔顿打工的事,赶紧找补说我觉得钱少。 ……这也没好到哪里去啊姐!谢尔顿要朝我发射死亡视线了喂! 我只好强行挽尊道: “哈哈哈也不是不想为库珀博士工作啦,主要是最近过得太平静脑子有点顿住,需要一点别的刺激才想着要不找个新工作,而且开源节流嘛,刻在我DNA里的东西,就像种地一样哈哈哈……” 说不下去了!再没有人接话我真的要哭给你们看了哦! 佩妮插起一块陈皮鸡块,若有所思:“奇怪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 在场的另外四位博士和一位硕士:“不要什么东西都往DNA里刻啊!” 之所以是四个不是五个博士,首先霍华德他不是博士,其次谢尔顿他认真地思考了我的话后,又十分认真地对我说: “这是个有可能的方向——” 这下所有人包括我:“不要对别人的DNA动手动脚啊!” 谢尔顿:…… 库珀教授被吓了一跳,悻悻闭嘴,但想了想,他又很不满意地瞪了我一眼:“Hey!我可是你的老板!” 我:对哦这个人给我发工资来着……实在是谢尔顿过分欠揍,我对他已经很难再提起尊敬之情了。 “Sorry啊库珀教授,但我一开始只是开玩笑的,您也别当真。”我迅速滑跪。 一番闹腾过后,佩妮给我提意见:“实在不行你可以来芝乐坊啊,我们经理欢迎所有漂亮姑娘。伯纳黛特读博士的时候也在我们店里工作,对吧伯妮?” 伯纳黛特点头,甜蜜地笑:“我和霍华德就是因为这样认识的,对吧,霍仔?” 霍华德正在狂吃一些犹太教义不让吃的东西,闻言抬头,表情懵懵的:“嗯?” 伯纳黛特脸上的甜蜜微笑一顿,霍华德不明所以但赶紧向四面八方打眼色,示意我们接话拯救他。 笑死,没一个人挺身而出,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他被迫签下了不平等条约。完事之后我才重回先前的话题: “其实不太行,留学生打工限制很多的,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不用那么认真给我想办法的啦。” “不过说起这个,”我想了想,不确定自己的话是否会冒犯到金发姑娘,于是先给自己叠了个甲,“我是外国人不太清楚嗷,但我听说,猫头鹰餐厅好像更适合想要进入娱乐圈的漂亮姑娘?” 我看向佩妮,纯纯疑惑:“漂亮姑娘,你怎么去了芝乐坊?” 被人用“漂亮”形容,佩妮显然被取悦到了。她是个典型的美国大妞,而且因为谢尔顿的存在修炼出了非常强大的容忍能力。佩妮没露出被冒犯到的表情,而是很无所谓地回答了我: “哦,我可不想露出半个胸来赚那点小费。” “哦吼,breastaurant。”霍华德露出了有点猥琐的笑容,口中说出了非常猥琐的话。 然后他就被自己老婆拍了一下手背,也被女生们集体白了一眼。 霍华德消停了不到几秒,谢尔顿呈现恍然大悟状开始解释笑话:“哦,霍华德用breast代替rest,既表明了餐厅的性质又有谐音在,非常巧妙。霍华德,干得漂亮,哈哈。” 霍华德:。 所有人:…… 我再也承受不住地捂住了脸。 来个人救救我吧!这帕萨迪纳虽然安全,但客厅里坐在他专属座位上的谢尔顿实在让人心累,不要、不要再用行动逼我吐槽了啊! 我不要做吐槽役啊! 莱纳德:“闭嘴,吃饭。” 谢尔顿不满,但意外乖乖照做,我清楚地看到艾米露出了“学到了”的表情。过了没多久,他故态复萌找上了我: “你觉得这份陈皮鸡块是用的陈皮,还是橘子皮?” 我:“我讨厌美式中餐。” 第49章 之后半个月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期间佩妮一直很疑惑我为什么有喜欢的人却不挑明,甚至在这段时间里沉迷学习无法自拔,还参与进了一个和地质学院的合作项目里去,做了莱纳德的助手。 我这才惊觉自己忘记了口口声声说的天菜提姆。 啊这…… 雪莉对此接受良好,告诉我好好学,别管男人。我惊讶于她的转变,明明之前还对约会这种事很上头的呢,怎么突然就变了? 她说在我闭关期间,莱克特医生食人魔的身份曝光,被FBI的BAU小组发现并逮捕的,所以雪莉单方面失恋了。 我十分不走心地在电话里安慰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心中却在狂笑:哈哈哈哈这个恋爱我不谈别人也别想谈,不是,我只是在庆祝又一变态落网,真是可喜可贺。 然后雪莉就告诉我: [他们想把汉尼拔关到阿卡姆,但还在扯皮。我觉得行。] 我觉得她是在脱粉回踩,奈何其发言实在合我胃口,我就出声附和了两句: “说的也是,最好让食人魔把阿卡姆吃空!” 说话间,谢尔顿来到我的桌前,他明显听到了我刚才放的厥词,十分惊恐地后缩了一步,但又在莱纳德三人的催促下无可奈何地坐下。嗯,和我呈现对角线遥遥相望了。 我快速挂断电话,恰好这时希伯特校长来了。他一见到谢尔顿就露出牙疼的表情,但还是凑了上来,搞得我都想给他颁发一个“有勇气”勋章了。 “这周末的学院晚宴……我知道你不乐意,但库珀博士,我恐怕这次你必须来。”想了想,希伯特校长补充道,“这是合同上规定了的。” “至于你们剩下的所有人,今年宴会的甜品台也很不错。” 希伯特校长走了,谢尔顿看上去因为刚才的话不愉快极了,闷闷不乐地戳了盘子里的生菜好半天,突然,他的大脑袋一转,眼睛直直与我对视。 我缓缓升起不祥的预感。 “作为我的助手,我认为你有资格代替我出席,苏。” “但是我拒绝!(日语)” 谢尔顿眼神危险地眯起,我强作镇定,实则狗腿地补充:“因为只有库珀博士您亲自出席,才能为整场宴会增添智慧的闪光!” 谢尔顿被微妙地取悦了,但他依旧没忘记自己的最初目的,即让我、苏虞,来代替他赴宴。 这是什么水鬼找替身行为!谢尔顿你个混蛋! 下午我将午餐时的对话这样那样和艾米还有佩妮一说,先不提佩妮的神情有多同情吧,反正艾米是怒了。 只见她一拍桌子,超大声: “他为什么不找我?!” 佩妮被艾米闹出的动静吓一跳,想去拿洋葱圈的爪子在半空中一顿,接着不尴不尬地缩了回去。 Emmm,艾米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愿意让出这个宝贵的机会。 艾米怒气冲冲地去找谢尔顿了,艾米满脸笑意地回来了。 佩妮好奇:“谢尔顿怎么说?” 我抢答:“Sheldon……对不起。” 忘记这是个母语梗了,唉! 艾米没有受到我的影响,继续满脸荡漾道:“谢尔顿他答应陪我去看二手骨架诶。” 我:? 佩妮:? 佩妮决定放过自己,强行忽略了那个可疑的用词,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艾米变脸: “那晚宴的事呢,你要去吗?” 艾米:…… 懂了,这是被糖衣炮弹腐蚀,忘记了正事。果然,下一秒艾米豁然起身,二度朝对门公寓而去。而这一次,她没忘了带上外置大脑,也就是佩妮。我则尾随其后,希冀自己能逃过一劫。 “谢尔顿!凭什么苏能去晚宴我不能去?!” “凭什么!?” 我:欸? “到底谁才是你的女朋友?我不管,谢尔顿,我也要去!” “要去要去!” 我:嗯…… “否则…否则……我就——” “否则她就、艾米,你要干嘛?” 我:哈。 艾米支吾半天,不等她想到要怎么威胁谢尔顿,后者从正在进行中的桌游里抽身,抬起头很淡定地说: “你想去的话那就去好了。” “耶!”x2 艾米和佩妮击掌叫好,自觉抗争大胜利,唯独我在她俩身后思索,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是哪里呢? 不过在我理清思绪之前,谢尔顿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这场晚宴不过是是科学家们出卖灵魂和肉//体——”说到后者的时候大家纷纷看向莱纳德,看上去有故事,“的恶魔的盛宴。” 听完谢尔顿的一长段描述,我的第一反应是: 你不是不信教吗,怎么还信有恶魔。 听罢,库珀博士恼羞成怒地把我驱逐出了他的公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正好,我就和女孩子们去过女生之夜了。艾米和我都需要购置礼服——不买也得租。 我因此见识到了艾米的保守程度,做出评价: “太好了,对美国人的刻板印象减少了!我一直以为美国人都特别开放呢。” 我用庆幸的口吻说着,佩确实穿着作风都很开放妮:“……你这家伙,或许和拉杰真的有共同话题。” 是了,拉杰作为一个印度人,总是对美国人和他们的生活习惯有一些误解,就像我一样。但我还是要说: “谢谢,婉拒了哈。” 倒也不是说拉杰人不好,但我平时应付一个谢尔顿就够够的了,再多一个我会生不如死。 艾米穿着她自称的“走出舒适区”的衣服出来了,也就是长袖长裙、不露出锁骨,全身上下只露脚踝,的装束,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 艾米原地转了个圈,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一圈好看的弧度,问道。我和佩妮真心夸了句不错,她很高兴地当场拍板决定就这条了。而之后,我也去挑选了几条裙子,最终决定了一条经典款的小黑裙。 时间很快来到宴会这天,主办方当然是物理系,举办目的是筹措下个季度的资金。但我来都来了才想起来一件事,转头问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博士们(霍华德除外): “要是我拉到了赞助,是算在加州理工头上,还是哥谭大学呢?” 沉默,回答我的只有沉默。半晌,艾米回答道: “加州理工吧,毕竟主办发是加州理工物理系。” 拉杰:“我刚才就很好奇了,既然是物理系的晚宴,艾米你怎么在这里?” ——上次艾米去质问谢尔顿时,拉杰去和前女友约会了不在场,并不知道艾米要来晚宴的事情。 艾米顿时挺胸抬头,骄傲:“我是谢尔顿的代言人。” 我:……她超爱! 以及—— “我这才想起来,艾米,你为什么不和谢尔顿一起来。”我指指自己,表情无辜又茫然,“总不能我代替谢尔顿出席,你成了我的女伴吧?” 艾米沉默了。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霍华德差点笑出声:“高兴点,你俩可是今年的门面招牌……holysht!11点方向那个帅哥是谁?我没在今年新生里见过,该死,难道是投资人…等等!” 拉杰露出霍华德同款的嫉妒表情,非常丑恶啊! “是韦恩,不是,德雷克,哥谭那个——” 四个人齐齐看向我,其中尤以知晓部分内情的艾米眼神最为炽热,我缓缓吐出一串省略号:…… 你们好,我也看到了,我也很震惊。想问提姆他是不是有钱没处使了,一个哥谭大学还不够他花钱的,现在又来加州理工撒币了是吧? 我情不自禁走向了他,不顾莱纳德小声的“不要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灵魂啊苏!”的阻拦。不过好在有艾米帮忙,她拦住忧心忡忡的莱纳德,让他不要着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靠近了提姆。后者原本还在和身边的两个人打机锋,敷衍人的话术格外熟练,脸上的表情也是经典款的社交笑容。余光注意到我后,他三两下打发走那两人,再看向我的眼神带上了令我熟悉的温度。 我于是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也一样。 我的脑中浮现出高中时听过的一句诗: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 “你来啦。”说完我就有点后悔,这什么废话文学,而且还怪古龙的……众所周知古龙体就是用神秘莫测的语气描述一些现实,啊对不起古龙先生! “嗯,虽然这句话我已经重复过几次了,但我还是想说。”提姆微微低头,“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你,但我很开心。” 呜!是直球!他打出了直球!我差点夸张地捂住胸口倒地,尽管周围人偶尔投来的打量视线让我稳住了没有崩人设,却还是情不自禁扩大了笑容,并且用我自己听起来都傻乎乎的声音说: “噢、噢,俺也一样!” 我:…… 我:……… 呜!好丢人!尤其是提姆笑得春花灿烂的,就更让我脸热了。 黑发蓝眼的青年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咳咳,我们到露台上说吧,这里人太多了。” 他给我一个台阶,我立刻顺杆子往下爬:“好呀好呀,等等我先拿点吃——” “或者要和我一起逃跑吗?” 第50章 “或者要和我一起逃跑吗?”提姆的蓝眼睛在宴会厅内闪烁着漂亮的光,“在宴会上根本吃不好吧,我让司机送我们去唐人街怎么样?” 我猛地顿住往盘子里扒拉大虾的手,惊喜回头:“真的?” 他点头:“当然,不过我先去和——” 话音还未落下,我已经把手里的东西随便一放,抓住了提姆的手腕。提姆其实有点想躲开,我看到了他的下意识动作,但他还是忍住了。 我姑且将其理解为:因为是我,所以他才克制了本能。 完蛋了,我冷静地想。本来都因为过去一个来月没有和提姆见面而消减下去的热情,在提姆突然出现后又猛涨到有些无法抑制的程度了。 但我好像也没必要压抑自己吧?有什么好完蛋的?在离开宴会厅的途中,我又想到。 干脆直接告白好了!换做是男女朋友关系,一切不就很正常了? 于是,站在提姆的车前,我停住了脚步。 他跟着停下,眼底有一层浅浅的疑惑,但更多的是耐心。提姆在等待我开口,我也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加上许多不必要的前摇,直接就说了: “我们在一起吧。” 提姆:?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直接说出口,难得愣愣的,还怪可爱的。 我继续: “今天第一眼见到你,在哥谭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直接这么说了。你觉得呢?” 我十分严谨地回溯了一下自己动心的时间,接着征求起了另一位当事人的意见。 提姆神情还怪复杂的,他说: “我本来……好。” 在我的眼神注视下,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他迅速改口,答应了我临时起意的告白。 而司机也非常有灵性地适时为我们打开了后座车门。 坐到车上,气氛一时有些沉凝。我思考了一会儿会儿,主动挑起话题,但一开口我就知道不对了—— “说起来,你总是和我流浪到一个城市,怪巧的哈哈哈……” 我在提姆“你说呢?”的神秘微笑中,缓缓闭嘴。 是啦我知道啦!你堂堂一少总,怎么可能因为学校没了就到处乱跑,我也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不是难以置信—— “但这样有点像斯托卡…诶……?” 我在提姆清亮的眼神中越说声音越小,直至趋近于气音。最后,我自暴自弃: “对,我就喜欢这一款的,怎么了?” 畸形(?)的恋爱实在美味! 诸君,不野的我不要。 何况鸭鸭男大实在貌美,吸溜。 实际上几句话也没说,全靠我脑补的提姆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笑意,几乎是话刚出口,就让我这等厚脸皮难得感到了脸热: “我在想,我本来应该在你生日之后,再向你正式提出交往的。” 我抓重点的能力一向可以的,追问:“为什么是生日?” 因为那是距离现在最近的时间,提姆说他知道我不过感恩节,所以十一月最重要的日子是我的生日,当然要避开。 “重要的日子当然要错开。”提姆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全是我没听过的知识点,我点点头,悄悄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 学到了!等我谈下一个的时候就用! 然后我就被提姆似笑非笑地盯住了。 难道我大喜之下说出口了?不要啊!这个我也才刚开始谈呢! 但是、但是啊,提姆这小子还有点腹黑哈,不是表面那么温和,反差感,喜欢! 我眼睛亮晶晶地告诉了他自己很喜欢他这一点,希望以后摩多摩多。 提姆:…… 提姆:“好。” 我欢呼:“好耶!” 尤其是车已经停在了一家川菜馆门口,我更是好耶加倍。 下车前我感受着腹中饥饿,脑子里某根弦突然临时上线提醒了我,于是我转过脑袋去问提姆: “我今天是去拉投资的,当然这不重要,反正也是凑数。我是说,我拉着你就走,不会被当成是为了钱不择手段了吧?” 当时就是情绪上头,非常上头,现在回想一下,的确有点不妥哈。 身上被人从后方披了一件外套,露出的胳膊被盖上后一暖,我与提姆对视。他只穿着衬衫,此时正微微拉开领结,原先正经矜贵的气质被一点不羁替代,我顿时—— “哇哦。” ——美色当前,什么烦恼都忘了。 “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为你作证。” “嗯嗯呢。” 我点头,迷糊之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直到他笑得格外满足地对我道: “那太好了,我会把恋爱的事情告诉家人,你也会告诉朋友们的,对吗?” 我这才意识到,这人刚刚就在努力践行我的要求,腹黑摩多摩多。 我:…… 谢谢你啊,这就来满足本人xp了! 话又说回来,他这*么一打岔,我心里那股别扭劲不说烟消云散,但也消失了大半。点完菜后,我已经能毫无异常地和提姆交谈了。 ——毫无异常也就是说,和我没有告白之前是一模一样的相处方式。 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我在心里流宽面条泪,没有恋爱经验就是这样的,光凭本能处理不了更细腻的感情问题,于是只好装无事发生。或者更坏,开始逃避。 我当然不会回避自己叼回来的男朋友,但刚刚在车上发生的一切足以证明我这个人还是需要在说话之前多动动脑子的。 好!我想! “好没有恋爱的实感哦,就像我们还是朋友一样。” “抱歉。” 我心里一紧,几乎要狗狗落泪了。 ——这不还是完全没过脑嘛! “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我泪目了,这刚谈的男朋友难道就要飞走了吗?比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更令我难以忍受的事出现了! 提姆去而复返,我看到他重新拉开包厢门时,差点热泪盈眶。我夸张的表情显然吓了他一跳,提姆困惑地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摇头,内心继续流泪狗狗头。 ——原、原来不是被我冷场后要直接离开的借口啊。我就说嘛,提姆他一向表现得很绅士,才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呢哈哈哈哈。 我在心里事后诸葛亮,现实里的提姆对我亮出了一对漂亮的珐琅耳环。 “车路过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适合你。”提姆说,“正式的交往礼物还要卖个关子,但我想你喜欢一点惊喜。” 我木呆呆地接过这份突然的礼物,“那我岂不是输了?” “嗯?”提姆鼻腔中传来疑惑的单音,像是不理解我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我:“就是,我没有给你准备……?” 提姆因为这话笑了起来,他今晚笑得真多啊,真好看。 “不,今晚因为有你,我连圣诞节都不必期待了。没有比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更好的礼物了。” 他嘴真甜,说得我心都软了。心软的我于是问: “你是不是和韦恩,就是布鲁斯,学过的艺术?” 提姆:…… 提姆:“我知道你可以送我什么了,去进修的艺术。” 我:“嘻。” 逗到他了,真可爱。 吃饭的功夫里,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和提姆的相处变得自然也亲密很多。趁着餐桌上气氛正好,我询问了提姆会在帕萨迪纳待多久,他给了两天的答案。 我自然有些失望。虽然能理解少总哥很忙啦,但我们可是才交往诶!怎么说也会想要腻歪在一起的吧? 我如此这般一说——是的我当然不会把心事憋在心里,都说了我超坦白的。 提姆:“少总哥这个称呼怪怪的,算了……我还会在LA多待几天,要不我把日程表发给你?” 听到这话,我甚至顾不上“嘻”一下自己对他的天才称呼,就先差一点谢尔顿PTSD犯了。 我声音艰涩地拒绝了:“谢谢,但不必了,我得了一种看到听到日程表就会心梗而死的病。” 提姆正色:“那真的很严重了,我这就叫医生来。” 我虚弱,但好奇:“是霸总的医生朋友吗?” 提姆摇头:“不,是少总的家庭医生。” 我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意味,只能遗憾摇头:“看来我还是没有做主角的命。” 提姆的情话已经是张口就来的程度了: “你是我唯一的女主角。” Oneandonly听上去让人心动,但我清楚地知道——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用你爸爸的事开玩笑了。” ——提姆还在反击我用布韦恩调侃他的事。 好记仇啊!少总哥! …… 正在约会二人不知道的角落,一个崭新的群组正在悄悄八卦自家兄弟的恋情。主力是迪克、斯蒂芬妮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杰森。正在芭芭拉爆出提姆主动去LA出差时,群聊消息提示: 【‘冰山餐厅承接各路业务’将群聊名称更改为‘哟,少总哥’】 【冰山餐厅承接各路业务:还八卦个屁,都告白成功了】 群聊里打出一串问号风暴,只有掌握了第一手消息的杰森很无语。 谁能想到呢,他只是检查一遍自己的监听设备,没想到将近两个月之前在苏虞手机上的那个还在起作用,并且听到了一些令桶惊讶的内容。 【冰山餐厅承接各路业务:顺便,我赢了,先挑明的人是苏。】 不顾迪克打出的一串问号,杰森愉快地关掉了手机。 他才不爱八卦兄弟们的恋情,只是享受打赌赢了的感觉罢了。 “嘿,杰,你在看什么?” 罗伊和哈莉从门外走进来,后者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一脸无所谓。杰森没回答,正想转移开话题,忽然眉头一皱。 “你们身后跟了东西?” 罗伊一秒警惕,哈莉甩甩脑袋,双马尾晃晃悠悠,“没有……吧?” 三人看着门外缓缓出现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沉默了。 “猫?”这是杰森罗伊。 “汤姆?”这是哈莉。 “你的猫?”杰森依旧很警惕,哪怕猫的旁边就是比扎罗也一样。 哈莉:“……不,是我同居室友的猫。汤姆,你怎么在这里?” “你问猫——” “咪呜。”(我走楼梯啊。) 罗伊的话被一声能听懂的猫叫打断了,他满脸惊奇。 杰森却满脸便秘,半晌,他败给了现实般地叹气: “该死,现在我相信迪克脑袋的天生一对论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50-60 第51章 (霸王票加更) 和提姆确定关系的这个夜晚,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但变化其实都是悄悄发生的。 比如在送我回到公寓楼下时,往常都是坐在车内目送我远去的提姆跟我一起下了车,我按照以前的习惯转身想要和他告别的时候,差点和他撞个正着。 我:“Emmm……” 他:? 我踮起脚,在我动作的一瞬间,提姆也心领神会地低下了头。 唇瓣一触即离,我抽身,满意点头。 对,就是这个味儿!这才是恋爱的感觉,konokssgoodbye哒! 我爽了,可以毫不留恋地走了,走……没走动。 提姆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我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他好像更想要捏住我的后颈这样子…… 我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干啥呢? 提姆一拉,一拽,手腕轻巧地反转,我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报告!胸肌果然不用力的时候是软的,嘿嘿。 “专心。” 耳边传来似无奈又似叹息的一声提醒,我下意识将脑袋仰得更高了些,并在接下来无师自通了用鼻子换气。 一个深入的吻结束,我“……”了。 我:“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刚刚完全没有仔细品味那个吻,只顾着高兴自己会换气了,根本没能体会到传说中的心跳加速啦、吻技很好啦、气氛逐渐浓烈暧昧啦……通通都没有。 “我强烈申请再来一次。” 我严肃地提议,好像不是在要求一个吻,而是在进行一场答辩。假如是答辩,我的态度可以拿到一个A,但很遗憾这不是,所以我得到了一个轻轻的弹脑门。 “这个时候就不要耍宝了啊。”他说。 我狡辩:“哪有,明明很认真。呵,男人,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倒打一耙也还是这么熟练……我就不陪你上去了,来吧,穿上这个。” 我顺从地换掉了提姆的西装外套,穿上新上任男朋友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针织小外套,嘴上不忘贫两句: “真的不能把这件外套也给我吗?成年人就是选择全都要的嘛!说真的,这上面的味道还怪好闻的,你用的什么香水?” 昏暗的夜色里,提姆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奇怪,却在我想要细看之前又恢复了正常。 “很遗憾,今天并没有使用任何香水。” 我:“哇哦,那看来我很喜欢你的信息素哦,小提。” “这又是什么称呼……” 我:“这里应该吐槽的地方应该是‘信息素’啊‘信息素’!不要让你的女朋友的梗落地好吗?好的。” 小提同学:“好的,我姑且问一句,这个信息素是纯粹的生物学术语,还是ABO文学里的……?” 我:“你涉猎范围意料之外的广啊,说,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上AO3看蝙布同人了!” 提姆:…… 趁着他再度因为我陷入短暂的无语境地,我这才飞快地说: “我的意思当然是指,感到喜悦吧,我从基因上就很喜欢你了。” 说完就溜了,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我是说,喜悦的心膨胀到炸开,怎么不算一种爆//炸呢?撩完就跑真刺激! 回到楼上公寓后,我趴在窗边和看到我的房间灯亮起的提姆挥手告别,就着这个姿势给他发了条“注意安全”的消息,这才开始思考另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文案,我需要一个酸唧唧、肉麻兮兮,一看就是谈恋爱了的文案。 一颗聪明但不绝顶的大脑开始思考。 思考完毕。 【我比潜意识更快爱你。】 发完朋友圈,我欣赏片刻,并发出汤姆的声音: “妙啊!” 接着我开始以每三秒一次的频率刷新朋友圈,十分期待谁那么幸运能被我第一个宣布“是的,我恋爱了”这个好消息。 然而没有。 只有点赞,没有评论。我当然不是特别特别想和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啦,就不是那样的人。没人评论我也无所谓的,有点赞就很好了,哈哈……我恨你们这群冷酷无情的人,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们—— 【小鱼姐,你最近又在看什么剪辑吗?让我也康康!】 回复来了,但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 我深刻回忆——反省是不可能反省的,我好得很!——了一下自己在这群朋友面前,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得出结论: 冷静外向美丽大方聪慧过人的未来学术界栋梁。 毫无自夸的成分,都是事实。 我就回复道:【没有的事,我最近日常生活很丰富呢。】 暗示!暗示得足够到位了吧?再看不出来我的言外之意我就要怀疑朋友圈成分了啊! 很快新消息提示的小红点又出现了,点进去一看: 【懂了,是小说。嘿嘿嘿,难道是什么新的同人文名台词?】 我:…… 愤怒地删朋友圈,愤怒地打字,愤怒地发新朋友圈: 【恋爱中,19岁年下男大,爽!】 直抒胸臆,酣畅淋漓! …… 无独有偶,提姆告别新上任的女友后,也在和一群损“友”交流。 起因是提姆发现自己被莫名其妙拉入了一个名叫【又幸福了,少总哥】的群聊。 ……他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己哪个兄弟姐妹的手笔,怀疑对象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 【哟,完全输给人家了啊,小红。】 ——杰森陶德,大红,红桶,红头罩,东区老大,随便怎么叫。 提姆打字,发出去,发现自己的群聊昵称也被迫叫了“少总哥”。 【少总哥:你在苏的手机里装了窃听……】 【少总哥:你应该知道的,我想改名很容易。】 杰森发来几个黄豆大笑的emoj,嚣张地让他尽管试试,顺便为自己正了个名: 【别搞得好像我才是那个STK,假如你还没有忘记,那就应该没有忘记,我是应你要求才去关注那姑娘的。】 群里很快刷出一排【哇哦】,只有达米安冷酷地说了【无聊】,但提姆去看群聊人数,根本没有减少。 ……这死小孩。 紧接着,提姆从回忆里拉出一个片段,在最初——苏虞来到哥谭的最初,其实也就是两个月之前,但期间发生了太多事,就显得时间过得很慢。那会儿苏虞去唐人区吃饭,偶遇了杰森,两人还拼了个桌。 当时提姆因为苏虞告知了超人飞机惊现九头蛇(苏虞本人不知情)而将她列为需要关注人身安全的那一部分人,发现杰森和苏虞的“缘分”后,提姆就干脆将这个关注苏虞的任务交给了杰森,还调侃过杰森,苏虞被他的身材吸引了。 提姆:…… 回旋镖,扎住了自己。 显而易见的,杰森的记性不差,和提姆想起来了同一件事。杰森回忆起的东西可能还要更多一点,他当即幸灾乐祸地在群里说: 【是谁还以为过我会和他现在的女友在一起我不说。】 对啊,是谁呢? 群聊适时陷入沉默,提姆的兄弟姐妹们都配合杰森极了,该起哄的时候绝不沉默,该闭嘴的时候绝不发出哪怕一个字母。 【罗宾:TT】 ——好吧,达米安除外。他一向高贵冷艳(?)。 被联手嘲讽的提姆没有立刻反击,而是在反思: 哦,原来我比自己意识到的更早就喜欢上了那个姑娘。 于是他回复: 【少总哥:我的潜意识比我更早喜欢她。】 所有人:【……】 达米安,伟大的达米安,代替所有人发声: 【罗宾:你恶心到我了,鸭子屁股。】 群里陆陆续续刷出一串附议,觉得这句话很甜蜜,弟弟应该发给他女朋友的迪克就显得那么突兀。 可能他们家就是要这样吧,总有人在反对,传统艺能了属于是。 也用不着提姆提醒杰森毁掉监听设备,杰森今晚本就打算这么做,只是杰森选择了再听听八卦而已。 尽管手上的动作是在捣鼓远程销毁窃听器的指令,杰森也没忘刺提姆几句,比方说—— 【冰山餐厅承接各路业务:反正你也会在那姑娘的全身上下放满你的小玩意儿】 【冰山餐厅承接各路业务:对吧,小红?】 不清楚不了解,小情侣的把戏你少管! 想归这样想,提姆当然不可能不担心。虽然觉得苏虞在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后,可能第一反应是“哦吼,有趣的男人”(并且一定会用日语说),但隐瞒恋人窃听她、掌控她的一切……用苏虞的话来说就是: 刑,提摩西德雷克你真刑啊。 对此,家里的女孩都表达出了不同程度的不适,明摆着站在“虽然还不认识,但卡珊说她挺可爱”的兄弟女友那边。 而家里大哥的发言就要忧心忡忡,也精彩多了—— 【这个班就不能不加吗:虽然但是,杰森说得对。提姆,你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放个两三个就好……?】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首先他真的没有给苏虞放上一打的窃听监控设备,其次他也没有那么控制狂,最后他只是准备在下一次给苏虞的首饰手机电脑平板……里,都加点东西。 提姆:我心理状态怎么了?我心理状态很好啊! 微笑,健康的微笑。 第52章 (二合一) 上午十点,加州理工大学物理系,全校最杰出的头脑拥有者(自称)谢尔顿库珀的办公室,伟大的库珀教授正在忍受他那勉强还算有点脑子的研究生助手。 助手名叫苏虞,22岁,但马上就要过她的23岁生日。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比方说嘴巴毒、脑洞有些时候大到离谱、还会和莱纳德佩妮他们一起让他吃瘪,但谢尔顿自认为是一个很公正的人,他不会否认苏虞在普通人里算聪明的。 ——嗯,有点承认,但不多。 可今天,谢尔顿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助手小姐一分钟八百个小动作的行为了。 几乎每隔几秒就要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接着就是一声幽怨的叹息,坐在椅子上时也是磨皮擦痒,压根儿坐不住。 苏虞已经在半个小时内询问过他七次要不要为他倒水了,还问了三次需不需要咖啡。虽然都被谢尔顿统统拒绝,但库珀博士严重怀疑苏虞的脑子终于被佩妮腐蚀,坏掉了。 那么问题来了,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原本勉强还算正常的苏虞,忽然就疯了? 难道她hgh了?谢尔顿脑子里闪过不靠谱的猜测,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 苏虞是很典型的“乖孩子”,不碰任何违禁品,也拒绝赌,就是这个黄嘛……用苏虞的话来说就是:人不好//色好什么?Howyoulkethat*吗? 所以问题果然还是出现在昨天晚上的宴会上。 谢尔顿露出了名侦探兔美酱一样犀利的眼神。 首先声明他不是对别人生活有多少好奇心的人,但苏虞已经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了。而众所周知,谢尔顿讨厌生活里出现变故。 谢尔顿想到了昨天晚上参加宴会的人,决定今天午餐的时候问一问莱纳德他们。至于同样去了晚宴,还明显和苏虞关系不错的艾米……不好意思,谢尔顿尽管有女朋友,往常思考问题也不会往“恋爱”上靠。 所以库珀博士得到了一连串错误的答案—— 莱纳德:“苏她……为了物理系牺牲很大。” 霍华德:“昨天晚上?她很快就带着男人走了,她肯定有一个比我们所有人都美好的夜晚。” 拉杰:“这次的虾比商场好吃……什么叫我脑子里只有吃的?你要是看到那些大虾,你也会觉得我吃很好的!” 谢尔顿整合以上信息,再结合莱纳德曾经为学术“献身”的精神,过程全对,结论全错了。 他想,为了自己以后的大笔经费,也不是不能给苏虞涨点工资。对了,是不是该给自己的小助理煮一碗红豆饭*? …… “红豆饭?”我惊讶地反问。 今天白天我过得很焦虑,因为明天是我的生日,今晚我和提姆有一个正式的约会。从还没起床开始,我在梦里就已经很期待了,起床后更是无心上学上班,一分钟要拆成800份来看时间。 午餐我都没吃,就去食堂拿了瓶无糖酸奶和一个橙子。 谁料吃完午饭回来的谢尔顿,奇怪出了新高度。 他询问我是否需要他为我煮一碗红豆饭时,我正在徒手剥橙子皮。好在我的指甲硬度比橙子皮高,手指头顺利地插进了橙子的屁股……然后我就被突然靠近的谢尔顿吓了一跳。 什么红豆饭?我迷茫极了,直到看清楚谢尔顿脸上的神秘诡异微笑,我才意识到了什么。 我知道谢尔顿社交方面是有障碍的,共情能力和情绪表达也有很大的问题……叠这么多甲的意思是,我接下来说出的话已经非常委婉,非常呵护库珀博士脆弱的心灵了。 我说: “库珀博士,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你的上一个助理会去人事那里投诉你职场性//骚//扰了。” 谢尔顿和我刚才听到红豆饭的表情一样迷茫,他歪了歪脑袋,有点恶意卖萌的感觉了。当然一只谢尔顿对我来说是不可爱的,我只会觉得老板他当真“面目可憎”。 我面无表情地加大了输出力度:“因为现在我不止想投诉你职场性//骚//扰,还想投诉你种族歧视。” 谢尔顿的表情变成了OoO? 我翻了个白眼,确保他能看清楚我的表情后,才最后补充了一句: “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能侮辱我的种族。” 谢尔顿下意识:“什么?” 我假笑:“永远!不要!说!一个!中国人!是!日本人!” 我脑子里的约会和粉红泡泡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得想个办法报复一下”。 得亏谢尔顿大多时候都没有他言语表达的那个意思,主观上并没有存心冒犯人,否则我真的不介意去一趟人力资源部门办公室。 反正过去的半个月我为谢尔顿解决了三起投诉,熟门熟路得很== 等到我和来接人的提姆碰面时,我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但提姆仍然敏锐地发现了我的不同。 他倒也没有直接问,只是在我上车后,告诉我韦恩集团周边部采纳了一部分我的建议,增加了一些单领的周边品类,还有了新工艺。 “我们也找了新的代工厂,中国工厂制作徽章,日本代工亚克力。” 我顾不得惊喜自己变相为祖国增加岗位了(……),更没那个功夫去记仇,满脑子都是“坏耶”。 吃谷人懂得都懂,日本的亚克力虽清透,但比金子还贵。 我:“真、真是太好了,呜。” “你在哭吗?” 我摇头:“这是开心的泪水,呜呜。” “妆要花了哦。” 我一秒收声,紧张地在提姆眼前晃来晃去,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确认自己妆容是否完好……提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我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他别动,让我看清楚。 手掌下的皮肤哪怕隔着一层裤子布料也依旧温热,我能感受到自己靠上去的一瞬间肌肉的鼓动——先是紧绷再放松,接着,是随着说话声而起的震动。我的手和耳朵同时传来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但依旧没有移开手。 没顾得上提姆正在说的内容,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蛋,和眼睛。 ——最主要是眼睛。 他的眼睛是一种正正好好的蓝,不深也不浅,随着情绪变化,让我想起妈妈从前的首饰盒,里面有一颗宝石就是他眼睛的颜色。我小时候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常被大人们戏称为“属龙就是这样的啦”,就喜欢抱着首饰匣子玩——当然一颗透亮的玻璃珠也能吸引我就是了。 小时候那颗我最喜欢的石头,就是提姆现在眼睛的颜色。 手掌下的温度越来越炙热,我被烫得回过了神,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眼珠子真好看,想要。” 提姆:…… 提姆艰难地说:“谢谢?” 我试图向他解释我不是什么人体收藏家,没那么变态,但一注视到他漂亮的眼睛,我就哑了火。 半晌,我自暴自弃地想:这么说也没错,我现在确实很想这双眼睛永远只注视着我自己……提姆德雷克你真是害人不浅啊你! 他靠得更近了一些。 我几乎能看到他脸上的毛孔……哦对不起,他就连皮肤都那么无懈可击,我T区还有点小毛孔呢,提姆脸上简直是无暇,可恶的帅哥!嫉妒! 换一个说法,我几乎能数清楚他究竟有几根睫毛。不过鉴于这个行为和数星星一样又傻又浪漫,我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看在你那么渴望的份上,我就先揭露给你的生日礼物好了。” 提姆的话音刚落,我的脖子上就一凉。我低头一看,又很快惊讶地抬头,与一双笑眼撞上。 ——仔细一看,那眼睛里还有点小得意。 “我是不是也算,把自己送给你了?” 我顿时有些失语。 提姆心有灵犀一样地,为我准备的礼物是一条项链。上头镶嵌的宝石,简直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我真的开始怀疑提姆有读心术了,不然他怎么能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符合我的心意呢? 总不能是他私底下偷偷调查我吧?哈哈! 不靠谱的猜想压根儿没在我的脑海里停留多久,很快就被其他想法占据了生存空间。我又是惊喜,又是讶异,还有点小忐忑。 就是说,这玩意儿贵不贵啊?太值钱的话我肯定不能收啊。这不是提姆有不有钱的问题,是我要富贵不能淫啊! ……虽说平时也经常淫一淫就是了。 啊,这个字在这句话里好像不是这么用的,但无所谓了,反正我很久没上过语文课了。 “放心,它不贵。”提姆又一次准确地读懂了我的内心,温言安抚起我。见我表现得依旧很犹豫,他追加了一记绝杀: “我希望它能代替我陪在你身边,你知道的,我真的很忙很忙,拜托——” “我就这一个愿望,明天就是你的生日,行行好吧,女士。” 提姆连用了两个“忙”,还拖长了声音向我撒娇……绝对就是撒娇吧?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期待又委屈,而且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自己从他的话里品出了一点茶味。 别说你还真别说,年下绿茶风味白切黑猫犬双系统,真是美味啊,吸溜。 我不争气地猛点头:“好好好,你说的都好。” 朕是天子,朕会不知道爱妃的心意吗?朕什么都给你! …… 说回今天的约会。 我的生日是11月22日,别人唱“七月份的尾巴是狮子座*”,我唱“十一月的尾巴,你是天蝎座”,时间在感恩节假期之前。 实际上明天才是我的生日,但提姆的日程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非常忙碌,所以为我庆祝的事就放到了今天晚上。 不过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提姆,你为什么没有黑眼圈?” 提姆:“嗯?” 我诚恳地请求:“还是说你用的遮瑕很厉害?拜托了请一定要给我分享你用的遮瑕,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提姆:“……是私人订制,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感恩节假期给你拿几只。到时候你会在帕萨迪纳吗?” 我迟疑了。 啊这,又想起来个事儿。我们几个留学生群里的哥谭留子早就说好了,今年感恩节假期要一起出去玩。也不往远了跑,就去泡个温泉,再去露个营,自己整点儿小烧烤什么的。约定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没和提姆交往呢。 提姆看出我的犹豫,很贴心地表示,如果没法见面,也可以换成邮寄的方式。 我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得劲。 提姆是很体贴、很善解人意没错啦,但太过于配合我,就显得有点儿,该怎么去形容呢?太没脾气了?太好说话以至于有点无聊? 虽说互相体谅应该是一段健康关系的前提,可眼下完全是提姆迁就我一个啊!我不存在的幻脏——良心,都开始痛起来了喂! “唉——” 提姆适时地发出一道忧愁的叹息,吸引了我的注意之后,还非得我问他究竟怎么了才肯接着往下说: “我之所以明天就要赶回哥谭,就是为了在接下来一星期里加紧处理工作,好在感恩节假期陪一陪女朋友。可是女朋友她却,唉。” 我:确认了,他就是茶茶的。 这样就有趣多了嘛!有需求就是要说,有意见也要提出来,我最讨厌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只默默给人加分减分的人了。什么不满积累多了就到了离开的时候,我就纳闷难道第一次产生不满的时候,你不知道对让你感到不快的人提出来吗? 反正我会直接说,我也希望自己的朋友爱人家人有话直说。 ……或许这也是我虽然喜欢逗谢尔顿,却能忍受他的原因吧。 尽管提姆的语气依旧是偏委婉玩笑那一挂的,我也觉得挺欣慰的。假如不是位置不允许,我还挺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许的。 不过也不影响我发挥。我朝提姆竖起大拇指: “就是这个味儿!再多来点!” 提姆:“……噗。” “抱歉,有点演不下去了。” 我也不遗憾,因为菜上来了。谁也别想影响我干饭! 可惜今天吃的是中看不中吃的精致法餐——不是说不好吃,而是分量。就我这个胃口,还是喜欢质朴无华分享大的美食。 果然,命运偏爱捉弄大馋丫头。但我绝不要做那种扫兴的人,我只会在下一次约会前说好,我们去吃量大美味的饭,不要好吃但量少的漂亮饭。 “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我们的见面基本都和吃的有关。” 我问提姆。 吃东西是我的爱好,我的恩格尔系数高得可怕,但作为情侣来说,这是否有些单调了? 提姆很上道地说:“那下次我们去温泉,露营,BBQ?” 从他嘴里每冒出一个词,我就心虚一分,直到最后一个字母说出口,我彻底抬不起头了。 句句不提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在点我,搞得我差点以为他住我WX群里了。是不是下一秒,提姆就要问我为什么收藏上次二手群里那个出电饭锅捆十六个衣架两个收纳袋外加一枚蝙蝠镖(乐高)的消息了。 我顿时有点汗流浃背了。 提姆却在我头都快到埋到胸口位置时笑了出声: “噗,你真可爱。” 他说出来了。 我也支棱起来了。 得意瞬间压过了不存在的良心幻痛,我翘起下巴,一点也不害臊地承认了: “确实,我很可爱。” 美丽是自知的,可爱也是,我一向对自己的认知清晰明确,所以现在我才不是在自夸,而是承认一个事实。但来自男友的称赞还是让我身心愉悦的*。 一开心,承诺的话就脱口而出: “感恩节虽然不行,但圣诞节我会把时间全都留给你的。” ……嗯,朕心甚悦,但依旧很有原则版。不愧是我! 提姆也不强求,仿佛刚才茶里茶气的不是本人一样,“那真是太好了,你想来韦恩庄园吗?” “噗咳咳咳——谢谢。” 我接过提姆递来的餐巾擦擦嘴角的酒渍,人又麻爪了。怎么回事,今晚上这么刺激的吗,我的心脏有点承受不起这样猛烈的起伏了啊! “怎么会,突然……咳咳。”话一出口我就察觉到了自己嗓音的干涩,赶紧战术性咳嗽了两声调整一下。摆摆手示意提姆不必那么紧张我没事,我这才完成了自己的问题,“这么突然吗?” 我问,神情慌张。 提姆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很像见家长啊!虽然我没有爸妈可以让你见了但也是略有几个亲朋好友……不对不对我都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就从“去哪里过圣诞”变成“趁着圣诞假期我们干脆互相上门拜访吧!”了? 满打满算我们也才交往一天啊! 救命,我好慌。意外呢?劫匪,抢劫犯,爆//炸案,超级反派逃狱,外星人入侵……什么都好,来个外力推动一下剧情发展啊喂。 我再也不吐槽有些作者因为不知道如何推进剧情,就强行登场一个新角色、或者干脆来场意外了,因为现在的我也很希望类似的事情赶快发生。 ——我只是想谈恋爱,没想过这么快就谈婚论嫁的! 提姆看起来没料到我的反应如此激烈——骗鬼去吧臭小孩你人精一个肯定猜到说这话会有什么后果了!他稍微惊了一下,才对我解释说: “只是个普通的聚会。本来想邀请的是作为朋友的你,但没想到……” 这么一说我就能理解……才怪。他赶在我生日之前来帕萨迪纳,名目是出差没错,不可能和我没关系。而且提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昨晚上你小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我大概露出了漫画里经典的半月眼,过于生动了,提姆一下子就顺利接收到了我的无语。 “好吧,”提姆也是相当能屈能伸了,被我看穿了话术就迅速改口,半点不为自己迅速变化的口风感到羞愧……可恶,竟然和我有着同样美好的品质!他说,“其实是我的兄弟姐妹们对你很好奇,还有家里的老管家。” 我注意到提姆半个字没提布鲁斯韦恩。 为什么?难道是父子关系不睦?还是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豪门秘辛? “要知道,我只是和你在一起了之后太高兴,没忍住和他们多分享了几句而已。我可以这么做的,对吧?” 我是想点头的,但另一个念头一升起就遏制不住,所以先问道: “你该不会是那种,别人找你聊天,你起手就是:‘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的类型吧?” 提姆战术性沉默了,我后仰——哇塞! “可爱。” 我忍不住喉间的叹息和脸上的笑意。 老天,他真可爱,简直像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就要和所有朋友炫耀的小孩,或者钓上了10斤大鱼的钓鱼佬……嗯,后面的比喻虽形象但没什么必要,忘掉、快忘掉! 可我还是情不自禁脑补了一下提姆脸上挂着淳朴的笑,把大鱼挂在电瓶车后座,绕远路回家,对路上碰到的每一个人说“你怎么知道我钓到10斤重大鱼了!?”的模样。 别说,还是可爱。 “唉——” 我叹了口气,惹得提姆有点紧张,我赶紧安抚:“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觉得……”自己谈恋爱好像把脑子和审美一起谈没了。 “如果你能保证,我只是去参加一场圣诞聚会,不会被你爸爸用‘这是五百万,离开我儿子’打发的话,我就去。” 我用了个俏皮话缓和气氛,也算是变相同意了提姆的邀请。提姆却在得到肯定答复后,露出了某种我很熟悉的若有所思表情——通常这种表情只会出现在我的脸上,而一旦我露出类似神色,就代表我又脑洞大开,或者想皮一下了。 果然,提姆在我意识到大事不妙的瞬间开口说话了: “单位是什么?” 我即答:“美刀。” 提姆微笑:“那用不着布鲁斯,我就可以给你。” 我下意识:“哦哦,请写上‘自愿赠与’,最好签份合同……等等,你要给我钱让我离开你?!” 我震惊! 提姆:“……啊?” 我:“嘻。” 又骗到了,真好玩。 第53章 (二合一) 第二天,也就是我生日的当天,提姆一大早就离开了加州。飞机起飞的时候我还在睡梦中,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离开了,自然没能去送机。 直到我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去洗漱,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脸时,我彻底清醒并意识到了一件事—— 蛙趣!我和才交往一天的男朋友做了!他还留宿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草,连个留言都没有岂不是显得我很cheap?虽然按照体力、身材和他取悦我的程度来说,不一定谁吃亏就是了…… “啪!啪!啪!” 我在自己脸上狠狠拍了两下,即是为了让自己更加清醒,也是让我尽快冷静下来。 先上个厕所,再看看手机吧。 尽管心情复杂,但早晨清空肠道对我来说依旧是易如反掌。只能说本人肠道活动非常健康,爽! 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便签。便签用的还是上次在大都会的酒店里一样的材质,我被同时勾起了美好和惨痛的回忆。 ——美好在于当时提姆的贴心,不仅给我安排好了酒店食物,还提供情绪价值。但这份美好是在我经历了惨痛的落地学校成盒才有的,就很悲痛了。 我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这次是手写的,字还不错,胳膊是胳膊腿儿是腿儿的,内容也很贴心,先是表示了抱歉,他有急事必须要尽快离开了,但给我准备了早饭,差不多算好了我起床洗漱的时间—— “嗡、嗡——” 我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果然是外卖。 我为这精准的时间把控感到些许震撼。 他怎么知道我的起床时间,哦等等这个我好像给他吐槽过,那就是,提姆怎么能精确把控我洗漱耗时的? 这简直是个谜……我下楼拿了早餐,还在思考。男人,这就是你保持神秘感的小伎俩吗?我告诉你我真吃这一套! 真好奇啊,他究竟怎么知道的? …… 来到学校,上午的课在十点,我径直去了谢尔顿的办公室。他看上去有些恼火,大清早的火气就那么旺盛,我检查了一遍包里的存货,欣然决定给他泡杯菊花茶下下火。 泡茶回来的我就听到了一个“故事”: 库珀博士和霍夫斯塔德博士合作产出了一篇论文(我:莱纳德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和他合作???),发表后大受好评,但他们接受采访时记者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聪明杰出的库珀博士身上,报道的侧重点也全是库珀博士。 “所以莱纳德生气了?”我准确抓住了重点,并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不妙。 直觉!我的直觉你离家出走了吗?! 谢尔顿点头,目露迷茫,“我搞不懂他为什么生气?我也没有侵占他的成果啊?那是那个记者的问题又不是我做的!” 我大概能理解谢尔顿的困惑,也能共情莱纳德的不满,尤其是当谢尔顿提到,他们的论文是基于莱纳德的点子基础才诞生的之后,我就跟能体会莱纳德的心情了。 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方,就好像我们做小组作业,一切都是我们承办的,只有最后上台汇报的人得到了老师的夸奖。不算吻合谢尔顿莱纳德的情况,但稍微联想一下,我就能气出一个结节。 好嘛,我火气也很大,喝口菊花茶败败火先。 吸溜一大口茶,我也想出了解决方式: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联系那个记者,要求他更改报道呢?” “我联系了,他说就是为了我才进行的采访,不会更改已经发出去的报道。” 我倒抽一口凉气,不妙的预感开始疯狂攀升,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地问了: “你没有,把这话,告诉……莱纳德,对吧?” 谢尔顿:“当然说了啊,我都告诉他了不是我的错!” 我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也没人告诉我,给谢尔顿当助手还要负责解决他的低情商造成的问题啊? 我想说这事儿我管不了,我不是你们友情play中的一环,谢尔顿却很快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地对我发出了邀请: “佩妮和艾米让我告诉你,感恩节她们准备了一个朋友间的聚会,你有空可以来。” 我:“啊?” “感恩节,晚餐……我搞不懂你有哪个字听不懂的?” “不不不等等等,你之前抱怨了那么多,不是想尽快解决和莱纳德的矛盾吗?” 谢尔顿奇怪地说:“为什么?我只是想找个认识我们两个并且绝对会偏向我的人吐槽莱纳德而已。” 懂了,这是朝我吐黑泥,把我当情绪处理器了。 我小发一怒:“我也站莱纳德!” “砰!”的一声,库珀教授的办公室大门在我面前关上了。 我发誓,那扇门板合拢的时候,距离我的鼻尖只差了一厘米! “可恶的独裁者库珀!暴君!听不懂人话!情商低得不如C-3PO!” “苏?苏!这边这边!” 我正激情辱骂老板呢,就听到两道熟悉的男声在呼唤我的名字。我抬头向声源处寻去,看到了霍华德和拉杰这俩鬼鬼祟祟地藏在走廊尽头,见我视线扫过去就朝我招手,一副特务接头的样子。 我无语,但靠近。 “你知道我是中国人,拉杰是印度人,我们这么鬼祟很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的吧?” 霍华德点头,坦然承认了他就是想看拉杰笑话,我只是附带的。 拉杰:“……老兄!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回到印度!” 霍华德翻了个白眼:“得了,他们最多以为你又想对谢尔顿出手,一群研究员能翻出什么浪来?相信我,这里的所有人都只会默默祝福你成功,或者偷偷给你行个方便。” 我举手,“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麻袋。我们悄悄滴套谢尔顿头上,一顿暴揍——” 说着说着,我露出向往的表情,拉杰和霍华德同样如此。我们三人就这么望着天花板想象揍得谢尔顿哭爹喊娘的美好画面,感觉人生都更有盼头了。 ……也有可能是判头。 脑海里出现自己被铐上手铐的场景,我背后一寒,率先回神询问两人:“你们叫我过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我来说吧。” 霍华德主动接过沟通的重任,终于让我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想来你也知道,谢尔顿和莱纳德又吵起来了。” 我点头,适时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霍华德看清楚后,松了口气,接着便是连珠炮一样地说出了所有人的担忧: “但我们都知道,莱纳德那里不用担心,谢尔顿却是个大麻烦。他一定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拉杰惊恐万状,像是联想到了可怕的后果,一副地球毁灭也不过如此的样子,在一旁拼命点头。 “那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恕我直言,就算是艾米也没办法让一个机器人变回小男孩。” 他们很懂我梗地笑了两声,接着一秒严肃—— “那就去哄,去骗。总之,你不会想看到这两个人闹起来的后果的。” …… 【一声留子,一生留子(7)】 【fshy:对不起各位,感恩节我忽然没空了。】 【死线和死只有一线之隔:?】 【AAA朋友圈精装:?】 【辣手摧鼠:?】 【AAA朋友圈精装:小鱼姐你说实话,是不是要和少总哥约会,所以放我们鸽子?】 【是谁杀了知更鸟(痛失毕业论文版):说好的富贵不能淫,说好的人生在世朋友二字呢?就这么水灵灵地不来啦?】 我关上手机,眼不见为净。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但我说不出口。 我怎么能和佩妮一起,直接加剧了谢尔顿和莱纳德之间的矛盾,间接导致两人现在“不死不休”的状态呢? “说真的,你们到底对他俩做了什么?” 霍华德和伯纳黛特的家里,我和佩妮受不了谢尔顿莱纳德之间幼稚的争吵,悄悄从客厅离开,到了餐厅。事实上,现在所有人除了那对室友,都在餐厅和厨房了。 问出上面那句话的是拉杰,而我们目前正在准备感恩节晚餐,原因是霍华德家停电,他妈妈生前为他做下的食物都解冻了,于是邀请了我们。 霍华德和伯纳黛特的心情都不太好,没空搭理闹别扭的两人,所以让他们至少在今晚这个场合好好表现的人就变成了剩下的四人,即:我,佩妮,拉杰和艾米。 被询问到自己做过的蠢事,我和佩妮都有一瞬间想要逃避。但眼下逃避可耻也没用,我看了佩妮一眼,嗫喏着开口了: “我对谢尔顿说,没有莱纳德的点子就没有他们的论文,他至少需要正视这一点。” 佩妮也沉重地说: “就是那么刚好,同一天,同一个小时,我对莱纳德说,谢尔顿确实是个天才,这件事一开始就和谢尔顿无关。” “就这?”拉杰无法理解。 艾米在旁边咸咸补充:“是啊,就这,刚巧,他们两组人一个上楼,一个下楼,在二楼狭路相逢。谢尔顿觉得自己的助理不站在自己这边,莱纳德认为佩妮应该无条件支持自己的男朋友……Damn!谢尔顿为什么不来问我?” 艾米开始陷入不爽的情绪,我朝拉杰耸耸肩,“事情就是这样了。所以现在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尊严,你能懂吗?” 拉杰:“我能懂什么?我只想吃饭。” 佩妮也摸摸肚子,跟上:“我也想,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吃霍华德妈妈亲手做的食物了。” 我举手示意:“嗯嗯?” 两人看向我,我指了指自己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为了解决自己惹出来的乱子,和纪念一位独自抚育儿子长大的伟大母亲,我推掉了原本和朋友出游的计划,更没有因为空出了时间就和提姆联系,而是选择在帕萨迪纳度过我来美国后的第一个感恩节假期。 我对节日的态度一向是:这是什么节?放假?那太好了!有好吃的?那更好了!感恩节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节日。 但今天晚上有些许不同。 首先是停电。整栋房子都采用蜡烛照明,餐桌上甚至摆放着光明节用的烛台,和餐桌另一头圣诞节烛台遥相呼应、相映成趣、趣味横生……我开始做起了成语接龙。 “真神奇,他们夫妻俩一个犹太教一个天主教,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我小声问佩妮,佩妮用同样的气声回答我: “LOVE。” 我:“啊?” 佩妮坚定:“无坚不摧的爱让这一对信仰不同家庭环境不同的人走到了一起,当然,还有我的撮合。” 我:“吃东西,吃东西,哈哈、哈。” 餐前霍华德进行了致辞,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希望我们好好享受这一顿最后的晚餐……“嗷!痛!” 然后因为不当措辞被伯纳黛特狠狠拍了一下胳膊。 一开始,莱纳德和谢尔顿表现得很乖——很乖的意思是,互相不搭理,偶尔视线对上也只会冷哼一下,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和平。但很快,事情就产生了变故。 最先挑起“战争”的人是谢尔顿,但开启话题的人是莱纳德,我和佩妮所在旁边听他们几个讨论“女雷神的产假和哺乳期”问题,完全插不进嘴,只一昧地吃菜。直到几个人的讨论变成了两个人的争吵,我越来越没有食欲,口中的食物越来越难以下咽……“啪!” 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吓得原本已经站起来的伯纳黛特一下子又坐了回去,旁边的霍华德赶紧安慰她,给她拍背。 我没让所有人多等,达成“清场”的成就后,就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说: “莱纳德小朋友,谢尔顿小朋友,好朋友是不可以吵架的哦。” 我的脸上佛光普照,笑容慈悲,出口的话更是温柔和善,仿佛在和真正的幼稚园小朋友说话。但是—— “真正的小朋友都知道,和朋友吵架要及时和好,不能影响到别人的正常生活,更不应该在一顿感恩节晚餐的餐桌上争吵不休、对提供这顿晚餐的女士半点尊敬也无。” 我的语气逐渐严厉,莱纳德和谢尔顿一开始还想反驳,但在我充满威慑力的眼神下越来越心虚,再也不付之前的气焰。 很好,我满意地暗自点头,最后说道: “所以现在,要么给所有人道歉,晚餐继续。要么你们两个出去决一胜负,给我们这些真心想要享用一位伟大母亲的最后作品的人一个清净。谢尔顿,莱纳德,这是我来到美国后的第一个感恩节,你们不会想知道毁了它之后,我会对你们做些什么的。” “相信我,永远不会。”我细声细气说着威胁的话,脸上的表情没有分毫改变。 在我的注视下,莱纳德和谢尔顿齐齐缩了下脖子,接着十分从心地选择了第一种方案。 我微笑,和善地微笑:“那很好了,好孩子。” 没人敢反抗,莱纳德先开口,他看上去比谢尔顿真诚许多,向霍华德夫妇道歉后,再为他们影响了我们的正常用餐而表达了歉意。所有人都选择原谅了他,莱纳德看向我……拜托,我只是将你们两人比作幼稚园小鬼,但不是真的你们的老师好吗? “……做得不错,下一个。” 我也可以是严厉的苏老师。 谢尔顿就要更别扭和不情不愿一点了,不仅说话吞吞吐吐,道歉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还老是避重就轻地回避自己的问题,每一句话都在为自己找补……严厉的苏老师要生气了。 我瞪了谢尔顿一眼:“注意你的言辞,先生。” 谢尔顿一秒:“对不起!” 我这才勉强满意点头:“行了,算你过关,下次再犯可就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了。好了,继续吃饭吧。” 所有人:猛点头。 刚刚还安静得落针可闻的餐厅里重新出现了刀叉和碟子相撞的清脆响声,但一时半会儿没人说话。 我决定挺身而出,缓和一下气氛: “刚刚我们就像幼儿园老师和她那叛逆的小班学生,谢谢你们,莱纳德,谢尔顿,让我对人类幼崽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沉默,尴尬的沉默,无与伦比的沉默。就在我以为即将彻底冷场的时候,先前被我打断了输出的伯纳黛特好奇问道: “不应该是对孩子产生抗拒吗?毕竟这两个人这么难应付。” 佩妮在我身边赞同地点头。 我好像有点懂了,她们俩似乎不太喜欢小孩。这很正常,不过我还挺渴望组建一个自己的小家的。 没有过多思考,我就给出了答案: “因为再也不会有小孩子比他们两个还难搞了呀。” “无法反驳。” “真知灼见。” “一针见血。” “喂!”/“嘿!” 谢尔顿和莱纳德的不满被所有人有志一同地忽视了,接着,餐桌边的每一个人默契地举杯。 “为感恩节。” “为一位伟大母亲的灵魂。” “为朋友齐聚一堂。” “为我们不再争吵。” “为同样伟大的幼儿保姆!”“嘿!” “干杯!” 座位邻近的人开始互相碰杯,玻璃杯的杯沿相撞发出悦耳的声响,我们喝下杯中酒液,共享这个开篇不算多么美好、但渐入佳境的夜晚。 我愈加喜欢帕萨迪纳和加州理工大学了。 这里没有那么多哥谭纽约司空见惯的超级反派,平静祥和,阳光很好,还有一群明明认识不久,却已经和我相处得仿佛是多年老友的朋友。谢尔顿……谢尔顿随奇葩,但也不是没有优点。比方说现在,他就—— “叮叮!叮叮!能听到我吗?我提议为莱纳德,我最好的朋友,再敬一杯!” 我:??? 谢尔顿你怎么用嘴巴模仿勺子敲酒杯的声音?你也擅长口技吗? 谢尔顿看上去有些醉了,难得口齿不清地说:“因、因为!他的点子就是,天才!还、还有天才的我,我们一起,干翻整个学术界!” “谢尔顿!”艾米紧张地说,“你醉了!” 接着艾米问大家:“谁给谢尔顿喝的酒?他酒量不好。” “应该是很差。”拉杰嘴角勾起神秘的笑,“我本来打算他们两个继续吵下去的话,就灌醉他们的,现在嘛……嘿嘿嘿。” 他开始录像。 餐桌上一片欢声笑语,被醉酒的谢尔顿肯定了的莱纳德嘴角比AK还难压,霍华德也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完全真心的那种。 艾米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伯纳黛特一句“你就不想听到谢尔顿的真心话吗?比如……他超爱你?”打败,这位可敬的科学家女士已经开始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试图“诱拐”谢尔顿对自己进行真情告白了。 我则眼疾手快地拍下谢尔顿“攀爬”餐桌的模样,转头对吨吨吨狂喝的酒鬼佩妮说: “决定了,今年给谢尔顿的圣诞礼物就是他丢脸的锦集,电子版和实体版各来一份。” 还有—— “我就说真正的小朋友比谢尔顿好搞多了。” 佩妮对我“NONONO”否定三连,说:“谢尔顿不喜欢收到圣诞礼物,他上次愿意收我的圣诞礼物,还是因为想用伦纳德尼莫伊唾液里的DNA复制一个自己的斯波克。” 我:“啊?” 佩妮沉重地点点头:“没错,他就是这么丧心病狂。” 我:“我趣!他竟然有斯波克、咳,我是说伦纳德尼莫伊的DNA!” 佩妮:“……不好意思忘记了,你也是个宅女。” 我:“就问谁不想要一个自己的斯波克呢?” 最好再给我一个柯克船长凑齐宇宙夫夫……“真好。”我羡慕。 虽然克隆人类会涉及一个伦理的问题,但我就想想,不犯法。 当天晚上,我们所有人因为吃太多在霍华德家的沙发上“躺尸”的时候,我给提姆发的今日总结里就提到了这一点: 【fshy:我也好想克隆一个我自己的红罗宾啊!】 …… 收到消息的红罗宾本鸟:? 好消息:女朋友对自己的两个身份都很喜欢。 坏消息:太喜欢了,好像要挑战一些伦理道德的问题。 他思考了很久,才艰难地给出了回复: 【那很好了,是红罗宾的荣幸。】 对不起了!自己的夜间身份!是时候进行一些切割了! …… 隔了老久才收到一条回复的我,看着那明显艰涩的措辞嘻嘻笑了起来。 嘻,又被我骗到了。 第54章 (二合一)(捉) 感恩节晚餐暴饮暴食的后果是所有人的胃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适,而谢尔顿和佩妮还要加上一条醉酒后的头疼。 我庆幸自己有了上次在海文醉酒饱受头疼困扰的经验,这一次只是浅尝辄止,却在醒来后查看晚上错过了什么消息时,汗流浃背了。 小提:【所以你没有去和你的朋友们一起旅行?】 我:! 喝酒还是误事啊,昨晚的我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送命题,这根本就是送命题!一个回答不好就会让贴心小提变成黑化提总的问题! 我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彻底清醒过来,比什么闹钟都好使。 真难得啊,上次遇到这种送命题还是我妈在我的帮助下找到了我爸的私房钱,她“温柔”地询问老爸还有没有别的没被找出来的钱呢。我在这一瞬间被我爸的英魂附体,狠狠共情了当年那个嗫喏不敢说话的爸爸。 小小的老娘,你真是好残忍的手段,好狠辣的心肠! 我假模假样地为被小小的我坑了的亲爹哀悼了两秒,在第三秒的时候给提姆发过去了一则回复: 【fshy:啊哈哈哈哈哈……[流汗黄豆]】 ——和我爸当年的回答不能说是毫不相关,只能说是一模一样。遗传,很神奇吧? 就这样打哈哈糊弄过去好了,我这个人,真的很狡猾呢! 小提:【没关系哦,说实话就好,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黄豆微笑]】 我心想这不是更糟了吗!我妈每次这么说就意味着我爸要倒大霉了,失去私房钱都是轻的,一个不好是会失去更重要的东西的。那么问题来了…… “我现在重要的东西有什么呢?”我自言自语,扳起手指头开始思考。 朋友、父母的遗物、谷子、高价收购的绝版本子,从提姆那里拿到的内部资格,和杰森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蝙蝠侠暴揍小丑锦集……失去哪个我都会心痛的。 但我的小提同学没有那么残忍,他听我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十分善良地原谅了我明明空出假期却没去找他的事实,条件是圣诞节我绝对不能缺席韦恩家的聚会。 我:……行吧,小作一下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有种解锁新图鉴的快乐呢。 我的语气不自觉开始黏黏糊糊起来: 【fshy:好想你。】 半秒钟之后,提姆的回复过来了: 【方便接视频吗?】 我才打出一个问号,手机界面弹出一个视频通讯请求,正是来自我亲爱的男朋友。 这小子好像真的很会谈恋爱啊……我果断按下了接通。 [早上好,苏。]扬声器里传来的声音还是我最喜欢的款式,提姆的脸依然那么能打,就是还是叫我的姓的行为让我有点不开心。 不满意就要报告,这是我从父母和谐关系中学来的宝贵经验,而更宝贵的是从他们那里学到的沟通的方式方法。我认为自己与人交流很顺畅这件事一半靠遗传的天赋,一半靠环境影响,所以现在就是展示技能的机会了: “你还在叫我的姓吗?是小鱼这个昵称不好听,还是说你想要专属称呼?可是我都叫你名字了……好吧,我会努力接受男朋友还叫我‘苏’的事实的,尽管我给他的爱称是小提…和少总哥,没关系,我都可以的,你开心就好。” 在提姆的微妙注视下,我改口,不情不愿地把最初极具调侃意味的“少总哥”也加了上去。但是我的委屈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小提委婉地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你也没叫过我‘小提’……或者‘少总哥’呢?] 我愣住了:“诶?” 诶诶诶? 好像是哦,一开始是德雷克,后来是提姆,本人在线上就是要比线下更放肆一点的啦,小提、提总、少总哥,都是网上口嗨的产物……我才不管! 我当即掏出另一只手机给提姆看自己给他的备注,恨不得放大屏幕给他看清楚每一个字。 鉴于提姆表露过他对中文的熟悉,我就放心地让他看中文备注了。但提姆只是看了一眼就撇开了视线,看向旁边的小桌。 我:“瞅啥呢?” 提姆:[那个,绿色的东西,是什么?]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我恍悟:“哦,这个啊,我昨晚回来后睡不着,做的东北大饭包,早餐。” ——这也是喝酒之后的产物,我真的不该被佩妮一劝就喝了第二三四五杯的。 提姆点头,若有所思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但以我以前视频签售的经历来说,提姆点完头就切小窗去搜“东北大饭包”是什么东西了……他真可爱,想亲,可惜隔着屏幕亲不到。 “天杀的,等我有钱了一定要换一个可以闻到味道、碰到实物的手机!” 我喃喃。 [什么?] 正面对上提姆那张茫然的脸,我往前凑,来到前置摄像头前。 “啵唧!” “你要是在帕萨迪纳,或者我还在哥谭,这就是个实打实的吻了。”我不无遗憾地说。 提姆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老天他的睫毛也好长!到底怎么长的??? [关于这件事,我*也很遗憾。]嘴上说着遗憾,可提姆声音里的笑意根本藏都藏不住,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想着藏。 我不满地瞪他,发现他的表情实在是有点不同寻常。是那种他要使坏时的小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 下一秒,屏幕里提姆的脸被另一个屏幕替代,提姆也给我展示了他对我的备注: 【全世界最努力的小鱼】 还是中文。 我的大脑在这一刻急速运转,试图找到他这么备注的原因,但无果。 “所以这就是我脸红的原因。” 我镇定地对重新将脸露出来的提姆说道。 [好吧,我相信你。] “没有那个‘好吧’的话,我会更开心一点。”我依旧镇定地说。 [我相信你。]提姆从善如流地改口,十分配合。 我镇定地与他对视,强行忽略了自己脸上的热意。三秒后,我镇定地移开了视线。 啊,我亲手做的生菜版大饭包可真绿啊,我的头也真晕啊…… [这可不太像是镇定的样子,亲爱的,你的脸红得好像有点不正常,是生病了吗?] 我晕乎乎:“不清——” 我晕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听见提姆大声地用中文叫我的名字,我还来不及想他的声音叫我的名字真好听啊,就彻底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左手冰凉,应该是在输液。我想要坐起来,却发现不行,胃部传来一阵令我不适的感觉,让我很难有所动作。 “我滴个龟龟!你终于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头都不必要转一下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我张开口,想问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叫救护车吧,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得可怕,一张口简直是“呕哑嘲哳难为听*”,像是声带在大太阳底下被暴晒三天后发出的声音。 “喝点水吧。”小李同学给我递来一杯水,接着就很上道地给我解释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是肠胃炎外加前段时间熬夜,晕过去了。说起来也真是的,你连自己发烧都没感觉到吗?” 喝了点水润润嗓子的我:“我的、饭包——” 李文正:“……你就想着吃吧大馋丫头!” 我:“那我、怎么?” 李文正听到这个问题,表情复杂:“说起这个也真是……你出事的时候正在和你男朋友视频,他叫了人来把你送到医院,之后才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来陪护。他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我即答:“钞能力吧。” 李文正茫然:“啊?还有这种能知道别人电话的超能力?” “我是说钞票的钞,算了,还好他没叫救护车。” “哇塞,你都不知道他当时那个着急的哟,而且昨晚上他也在喔。” “咳咳咳咳!谢谢。”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嘴,难以置信地反问,“提姆昨天来过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已经走了?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看到你男朋友正脸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激动,姐妹,你真是一言不合就谈个大的啊。”李文正对我竖起大拇指,“Yougogrl!” 我:“这种女子力满满的对话请少来一点,你快说重点!” 我急急急急急! “就,你被送到医院后没多久,我刚来医院,他跟我前后脚地就到了。” “我一般不和人说这些,不过鱼啊,”小李同学拍了拍我的指尖,语重心长地说,“你眼光是真不错,不管是挑朋友,还是挑男朋友。喏,他给你留的小纸条。嘿你别说,他还挺老派,这算什么?老钱的习惯?” 我接过纸片展开一看,是叮嘱我好好休息,其他一切不用忧心的留言,还道歉说他实在是没空,没办法一直陪在我身边。不过提姆说他干脆接了个去洛杉矶的工作,可以见缝插针来医院看看我。 我:“呜。” “妈呀鱼总你不会是要哭了吧不要啊我不会安慰人——” 我哽咽着翻了个白眼,“烦内!” “你不哭就行,对了,他说啥啊?” “少管那么多,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啊我跟你说!” “你就分享一下嘛,你谈恋爱难道没有分享欲的吗?” 我维持着白眼,“那也是给我男朋友分享,去去去,离我远点,啊,我好饿哦。肠胃炎是不是要忌口啊?” “对啊,好惨的喔,小鱼,你以后可要注意了。” 我顿时心如死灰,连dokdok都忘了,躺病床上虚弱道: “啊,死了算了。” …… “提姆为什么笑得那么……荡漾?” “不知道,但我听迪克说他最近交了新女友。” “他在工作时间谈恋爱?我不信。” “嘘、嘘!小声点,他看过来了!” 提姆转过身,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接着他对队友们说:“好了,我们开始吧。还有,不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叫名字,你们该称呼我的代号。” “好的,红罗宾。” 背过身去,所有人:“就说提姆哪有恋爱,他只会和工作结婚!” 还有就是—— “他真的好像蝙蝠侠啊,有姑娘能受得了吗?”有人感叹。 其他队友纷纷朝说话的人投去“你不要命啦?!”的眼神。 哇塞!好勇! 提姆:“……你们知道,我还在这个空间里,对吧?” “走走走!行动行动!” 众人一哄而散。 提姆:…… 红罗宾の记仇小本儿,启动! 他的队友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悄悄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想着八卦的事了。提姆满意地放下手里的终端,他给女朋友安排的午餐已经送到,一切都刚刚好。 从他的腰带上爬出一只褐色的小老鼠,他的大耳朵机灵地抖了抖,“吱吱”叫着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女主人”。 “你还记得她吗?一开始你就是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然后她让我把你带走了。” 杰瑞点点小老鼠脑袋,当然记得了,他可是只聪明鼠,自己就能挣脱捕鼠者的操控,而且那天刚好是他和汤姆初到哥谭的日子,简直记忆犹新。 “吱吱吱!”(那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汤姆呀?他一只猫流落在外,肯定吃糠咽菜,没有好心主人收留,连温暖的窝都没有。) 杰瑞忧心忡忡,担心着他的好朋猫,没注意到提姆战术性停顿了一下。 提姆想到了苏虞和她捡回家的一猫一神经病、咳咳。多么巧合,那只叫汤姆的猫也会“说话”,也略懂一些伪装、跟踪、汽车/飞船驾驶,精通人性,有较强的自我管理能力,目前还和哈莉奎茵一起在为杰森工作,赚自己的罐罐钱。 提姆不确定现在是否是让自己的红罗宾鼠和杰森的红头罩猫重逢的好时机,于是只好糊弄过去: “在找了,在找了,但他说不定被哪个好心人收养了,哥谭的流浪猫里没有他的踪影。” 杰瑞忧愁地叹了口气,鼠鼠担忧.jpg 对欺骗了自己的老鼠这件事,红罗宾没有任何负担。他想,这毕竟是涉及到夜间身份的大事,当然要小心处理。等他想办法和杰森商量好,最好和两只小动物签署不泄露义警秘密身份的协议,再谈其他。 至于提姆一开始发现苏虞往家里捡人,还一捡就是小丑女此等阿卡姆“人才”这件事,当时的红罗宾有多震撼茫然不说,现在的男朋友提姆决定一定要找个时间给女朋友上一堂安全教育课程。 PPT他都做好一个多星期了,标题就叫《哥谭生存守则总集篇》。是的没错,有总集当然有一二三四篇,而一二三四下面还有小一、小二……提姆严谨地给不同篇章取了小标题,做出来的PPT已经可以出一本书。 或许我真的应该出一本书,不需要给太多人看到,只要苏虞能看完并熟记就好。提姆不动声色地给还在医院的倒霉蛋女友增加了一项任务,内心无慈悲地想:毕竟她都敢把小丑女捡回家了,区区背书,岂不是易如反掌? …… “啊啾!痛痛痛——” 我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腰腹处顿时传来一阵钝痛,让我不由得蜷起身子,像只煮熟的虾米。 “虾是发物,你不能吃。所以就让我笑纳吧哼哼、哼哈哈哈哈!” 李文正趁机抢走了我的小食盒,只给我留下了一盒面条。 “胃不好就是要吃面条。”小李同学说着,在我面前夹起一块色泽红亮、香味扑鼻的油焖大虾,大吃一口。 我差点猛女落泪:“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和朋友们一起享受了一个美好的感恩节晚餐,我解决了矛盾,我还和男朋友远程贴贴……这么多美好的事物叠加在一起,本来应该度过一个梦幻般的感恩节假期——” “停停停,别念了师父别念了,要撒娇等你男朋友来再说吧,我可不吃这套。” 我哪里撒娇了?我这是在吟唱圣经! “真的很像在撒娇吗?” 我问。 李文正点头:“对啊,你不知道,我刚才就好像看到鲁智深化身林黛玉一样。” 我严肃更正:“明明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你不行啊,小李同学。” “屁咧!我说是鲁智深葬花就是鲁智深葬花!” 我们根据“四大名著该如何改编”一题展开激烈讨论,看似谁也说服不了谁,实则只是我暗度陈仓的计谋哒! “啪!”的一声,我被小李用筷子打了一下手背。 “嘿!”我呼痛,不满地瞪他。 “把你的爪子拿回去。别那么看我,小苏同学,你的韦恩少总给我发了整整一页的你的使用说明。” 我来不及感动,先质疑:“我又不是谢尔顿,为什么需要使用说明?” “你都和库珀博士玩到一块了,能是什么正常人吗?别想转移话题,我是不会给你这个乱吃东西的机会的。” “你好像妈妈哦,男妈妈小李。” 小李清晰地“呸”了我一声,拒绝接受自己“男妈妈”的身份,并做出重要评价: “韦恩少总才是当男朋友又当妈,小苏同学,你要懂得感激。” “人都在他手上了,还要怎么感激啊……”我嘀咕。 “什么?” “没什么!我会在圣诞节给他送上一份大礼的。” 李文正“……”了一下,接着便颇有点一言难尽地睨了我一眼,说: “我都懒得说你选礼物的水平,苏虞,你知道高中那三年你给我送的生日礼物,我拿回男生宿舍时,有多少人跑来围观吗?” 我回忆了一下当年,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你高一喜欢狂三,高二喜欢无名,高三好像是……蛇喰梦子*,我全都送给你了啊?” “是啊,是啊……”小李同学沧桑极了,“假如,你送的不是衣衫半露的等身抱枕,还特意提前帮我把枕套套上了的话。” 我:“嘻嘻。” 李文正大叫:“哈!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坏心眼的鱼!你男朋友知道你是切开黑吗?” 我无辜:“听不懂,我和提姆好得很捏。” “别给我捏来捏去的,都说了我不吃这一套。” “这么暴躁,你得败败火了老兄。需要库珀博士同款菊花茶吗?他现在基本每天三杯。” “面对你很难不上火,鱼啊,答应我,可别对所有人都这样。” 我纳闷地看他一眼,“那不然呢?咱俩什么关系?我也不是和谁都好的好吗!” “看不太出来,我可是知道你在哥谭时简直就像花蝴蝶一样,这个也招惹一下,那个也碰一碰。小雨都告诉我了,你还敢在哥谭路边捡人呢。” 我震惊,他口中的“小雨”就是我在国内最好的朋友,因为昵称只有读音不同我俩关系最铁,现在被“背刺”我也最痛。痛,实在是太痛了! “她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啊!该不会,她还和你说了我捡了谁吧?” “谁?”李文正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下意识反问。 我:“没,没谁啊哈哈哈,我就是捡了个人还捡了个猫,主要是猫,你要看吗他叫汤姆很可爱能干的。” “猫?能干?算了,都哥谭了。”李文正差点就被我成功转移注意了,但他好歹是加州理工的高材生,脑子和我差不多好使,很快就把被我七拐八绕扯开的话题又硬生生地给拽了回去。 “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鱼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不是教你做事啊,只是想告诉你,凡事都要留一线,和人相处也一样。你总是仗着直觉横冲直撞做事,放国内我们都能给你兜底,你自己也行,但这是国外。” 我懂他的意思,但更想吐槽: “也就是说,离了祖国母亲和你们这群朋友,谁还把我当小孩儿?” 李文正:“……算了,保持这个态度,你会得到一切的。” 我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我怎么感觉你没放好屁呢?” 他微笑,包容地微笑:“哪能呢小鱼大人,我只是个忍人而已。” 我思索,我怒发冲冠:“可恶,你在说我是比格对吧?你就是这个意思!” 他躲开了我的视线,我更气了! 一直到晚上提姆的到来,我还是气呼呼的,对男朋友怒喷了八百字混账朋友,直到提姆适时给我递上一杯水。 我“咕咚咕咚”狂喝,放下水杯,豪气地一抹嘴,“爽!” 喷人可比写论文舒畅多了,我决定回头再给李文正写八百字小作文,直到—— 一双忧郁的蓝眼睛,看向了我。 我咽了口口水。 “怎、怎么了?” 一只手抓起了我的手,将我的手贴在了它主人的脸上。提姆,手和眼睛的所有者,对我说: “明明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他好像在说:拜托,再多看看我吧,苏虞。 我又有些晕乎乎的了。 第55章 五十五章 在提姆的注视下,我的脸又升起一股热意,脑子也开始晕乎乎起来,不出三秒就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的脑子简直就像是被破壁机“日”的一声打成了糊糊,一时半会儿很难做出什么反应。 “小鱼?” 他真的改了称呼,但偏偏选在我脑子晕晕的时候,可恶的、狡猾的黑猫! 我:“啊,头好晕,我该不会又发烧了吧?” “是吗?那看来简单的挂水已经不够了,你想打一针吗?” 我往下一滑,脑袋埋进被子里,声音嗡嗡的:“我睡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思密达,瓦达西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人。” 我清楚地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带着我听得懂的无奈笑意和我听不懂的微妙情绪。 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谁家好人叹气是趴在女朋友的病床上面叹的啊?生怕我听不到吗?! “那看来没办法了,本来今晚你就可以出院的。既然你还是感觉不舒服的话——” 恰到好处的停顿,令我不由自主就跟着他的话去思考。 我猛地掀开了被子,和一双明亮带笑的眼睛对视。 我微微眯起眼,犀利地问:“你是不是在驴我?” 提姆摇了摇头,纯良道:“没有,你本来是可以在今晚出院的。我会带你回家,给你准备最合适的食物,对了,我还给你带了最新的正义联盟动物化盲盒。” 他越说,我越渴望。越渴望,我的大脑就越清楚地知道提姆说这番话的目的。 ——分明就是想借此逗我玩。 “还有一点你忘记了。” 我洗耳恭听,倒想听听提姆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 “我希望你不要用健康来开玩笑,以后也要注意身体。加州理工的健身房还不错,我刚刚顺便为它更新了设施。” 奇异的,我丝毫没有“你在教我做事?”的不快,有一股热热的暖流从胸腔涌向四肢百骸,我能感觉到喉头涌现一股让人想咳嗽的痒意,又或者,那是一种让人想说些什么的冲动。 我最后却只是闷闷地问: “真的不能让我现在就出院吗?” “当然——”提姆故意拖长了音节,想要看我祈求、渴望、期盼、希冀的眼神。我配合地照做,他却一下子沉默了。 我歪头,疑惑。他不语,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 我忽然福至心灵。 ——哼哼,你果然也觉得我超可爱的吧! 提姆最后像是受不了似的,向我缴械投降: “当然可以。事实上就算我说不,医生也不会让我们继续占用一张病床的。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顶层的病房不常住人。” 我对他一笑: “没办法,我偶尔也想配合男朋友的小心思,对吗?” 他看上去有点窘迫,但更多的还是笑。眉眼、唇角,脸上的每一处五官都在诉说着他心情的愉快,我仿佛能瞧见从他身上洋溢出的愉悦的泡泡,让我也跟着开心起来。 我冲他“嘿嘿”一乐,连终于能从医院离开的喜悦,都比不上这一刻。 “好喜欢你啊。”我张口就来。 有一点喜恶我很少和别人提,但和我关系近些的朋友都知道,却从没和提姆说过——我讨厌医院。这倒不是我在医院送走了多少熟悉的人,只是纯粹地不喜欢消毒水的气味。而且过于敏锐的直觉也让我天然不喜欢医院、警局之类的地方。 ……火葬场反倒要好一点。 现在,我不至于为了提姆喜欢上医院(这也太地狱了),却不再觉得待在医院里过分难熬了。 “那我今晚可以吃泰国菜吗?” “不行哦。” “那印度——” “也不行呢。” “我只提最后一个要求,不要吃面。” “放心,这个完全没问题。” 我们絮絮叨叨地说着没什么营养的话,收拾好本就不多的随身物品,离开了病房。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提姆停下脚步,耐心等我说话,“你要在这边待几天?我们改天请老李、就是我朋友,吃个饭吧。如果时间充足的话,我还想介绍佩妮她们给你。” 我说起朋友们对我的照顾,以及谢尔顿和我的恩怨情仇。提姆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倾听者,现在也不例外,而且他还很擅长给出反馈,情绪价值给拉满。以往我被他这样哄着,早就嘴没个把门,什么都往外说了。今天却有些不同。 似乎是难得被之前的粉红泡泡影响,我脑子里的某根弦终于上线,这会儿才意识到,我之前要是没那么多话,直接A上去,现在已经解锁提摩西的不知道多少种吃法了。 我:…… 我可疑地转移视线,“啊哈哈哈这天花板可真白啊……” 虽然地下停车场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天花板的颜色。 提姆假装没发现我的异常——我就喜欢他贴心!哪怕使坏都是恰到好处的,多一分过分,少一分没了恶作剧的味道…唉,喜欢! 他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飞快地在脑内计算了一下时间,就给了我答案: “我会在加州度过整个假期,你想什么时候把朋友介绍给我都可以。只需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可以。我一直都很期待更了解你一点。” 我很满意这番回答,更满意他没有就着我刚才的异常刨根问底。 假如他没有光明正大地偷笑的话。话说都偷笑了就不要让我发现啊混账! 我伸手去拧他的腰间软肉,结果这家伙下意识用力收紧腰腹肌肉,让我根本拧不动不说,还差点手指骨折——夸张说法,但真的很硬!比男子高中生的还硬! 我大怒:“痛!放松一点啦!” 十分理直气壮。 提姆显然也被我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他微微睁圆了眼睛,整个人更像一只小黑猫了——忽略提姆那身肌肉的话,金刚芭比喵听起来真的很十万个冷笑话里的哪吒。 他倒是按照我的要求放松了肌肉,但我手下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分明就是在笑个不停。够了,还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啊小混蛋! “你今晚住酒店吗?” 提姆因为一个问题而震惊地停下了笑,他委屈地看向我,我不发一言,冷酷极了。 让我留下,好不好?提姆的蓝眼睛这样说,可我依旧心硬如铁。 “好吧……”他不无遗憾地妥协了,却在下一秒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副做工精美的黑色猫耳,在我眼前晃了一圈。 我的视线不由得追随那毛茸茸的猫耳朵而去,嘴巴快过脑子地“朝令夕改”了: “好吧,我可以分二分、三分之一个床铺给你。” 提姆收起耳朵,若有所思:“或许我还可以给加州理工投一笔钱,就说用在更新基础设施上。看啊,我连二分之一都分不到。” “我看你是又想睡宾馆了。没地方花的钱可以直接打给我谢谢。” “真的吗?打多少才能让我重新获得二分之一个床位?” 说着提姆真的要停下来先给我转账,我嘴角一抽,赶紧叫停: “停停停!你这么渴望的话,建议现在立刻回头。我相信医院不会介意把我刚才住过的病房给你,德雷克少总。” “事实上,我早就升职总裁了。就是天凉了,让斯塔格破产那个。” “我差点以为你要让斯塔克破产。”我唏嘘,“要是我的男朋友这么能干,我就早点抛售手里的斯塔克工业的股份,alln你了,亲爱的。” “你还是更喜欢托尼斯塔克对吧?” 我点头,提姆不满:“连骗我一下都不可以吗?” “哦,我可不想咱们的关系建立在谎言之上,我从08年就推斯塔克了。” “那好吧……”提姆又开始若有所思了。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但又没有头绪,直到晚上,那对猫耳被迫戴在了我的头上,我才在迷乱中恍然大悟—— 该死的提摩西,他没说这玩意儿究竟是用在谁身上的! 事后清理的时候,我恨恨道:“可恶,你竟敢猫塑我,下次我要给你戴狗耳朵!” “好好,你想要哪个?” 提姆的声音在浴室门口响起,我不假思索地回:“复仇者联盟和三丽鸥合作的那个,哦对了,那是盲盒,你随便选一个就行。不过我就差最后一个——你拿的是什么?” “三丽鸥呀?我想要库洛米。” “嘿!别随随便便挤进来,苏虞doesntsharetub!” “要看老友记对吗?第十季第九集*,对吧?” “啊!是睡衣美乐蒂,可爱!等等,你是不是太会拿捏我了一点?” 我狐疑地上下打量这个人,提姆无辜地摇头:“没有这回事哦。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生病了吗?” 我先谴责了提姆过于禽兽的事,这才开始回忆。说是追溯生病的缘由,其实就是报菜名。鸡胸肉,土豆,还有我因为好奇而提了一嘴的火鸡——重点是最后一个。 “因为是我提出来的,最后扫尾也是我做的。火鸡,真难吃啊。我很少会这么不礼貌地评价食物,但火鸡值得。”回想起了那道火鸡的味道,和机械性重复进食带来的不适,我的面色隐隐发白,吐槽的力度都没有那么犀利了。 “如果以后要找工作的话,我现在不希望给草莓装籽儿了。我希望能应聘给火鸡涂身体乳。” 呔!火鸡简直是在羞辱我的味觉! “……非常好的吐槽,我会建议你去说脱口秀。” “别开玩笑了小提同学,我俩分明是最好的相声搭档。不如你踹了布鲁斯韦恩,和我回国上德社找工作吧。” “让我偷韦恩的薪水养你不好吗?” “那还不如偷蝙蝠车……你笑什么?提姆!让我知道你的笑点!” “噗——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第56章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但可以在同一块腹肌上跌倒两次。” 以为我会说什么重要内容,甚至于和他讨论一些哲学问题的谢尔顿库珀博士,再度因为我而陷入了失语的状态。诱发了一切的我本人却转头对佩妮和莱纳德他们说: “我男朋友想见你们。” 他们吓了一跳,拉杰甚至从地板上蹦了起来,我发誓这或许是库萨帕里博士这辈子最富有运动神经的一集。 “他他他、见见见——” “让我来吧,”霍华德为他的好朋友代劳了,“他见我们干嘛?” “因为他已经见过我的高中同学兼好友了?”我回答,当即被几个人连翻白了一眼。好吧,得说真话,我改口,“因为我想把朋友介绍给他认识。我真的很喜欢他。” “哦——”又是那种抑扬顿挫的语调,但至少这群人没那么紧张了。 我纳闷:“有那么夸张吗?提姆也只是个普通男子大学生而已。你们的学历都比他高诶?” “但他能买成千上万个我——这还是保守估计,并且高估了我的脑子。”霍华德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只有谢尔顿回过神来后表示了反对意见。 “我的脑子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还值钱!” “谢尔顿!” ——紧接着被艾米制裁了。 熟悉的流程,谢尔顿小犯一贱,被制止,安分一会儿,接着故态复萌。我干脆问剩余的人: “那要不,想见我男朋友的举个手,我统计一下,不想去的就——” 算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我的视野已经被齐刷刷高高举起的一只只手占满了。没有一个人不想去,我不禁就问了: “那你们刚才在扭捏个什么劲?” “有点,没有朋友男朋友是富豪的实感。”伯纳黛特诚实地回答,但她的手扬得高高的,像在对我说:ME!ME!ME! 行叭。 “那你们又是为什么?”我问宅男们。 这次说话的人变成了莱纳德,他道: “和提摩西德雷克认识,等同于和布鲁斯韦恩认识,四舍五入一下我们就认识蝙蝠侠了!” 这四舍五入得比我四舍五入身高两米还狠,然而谢尔顿还在继续: “而根据蝙蝠侠是正义联盟顾问,相当于我们也认识了整个正义联盟,而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等超级英雄组织都有来往,那么——” “Weknowthemall!”x4 我:…… 原来还有高手! 我倒是知道这群家伙喜欢超级英雄,但没想到这么狂热。而且不是单推,是全员推。 这可是很花钱的啊,全员推! 不、不是,我是在想另一件事。干脆让提姆给他们讲点紧身衣笑话算了,估计宅男们很快就能和他熟络起来。 “你还没说呢,这件事和腹肌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他腹肌诱惑你,你才同意他和我们见面的?” 佩妮抓重点的能力一如既往优秀,她话音刚落,对超级英雄不感兴趣,但对我男朋友十分感兴趣的姑娘们(其中混入一个拉杰),纷纷看向了我的方向。 我回想起了昨晚的“惨状”,默默摇头。 “不,但他确实很会诱惑人。” 我点到为止,接下来任凭几人如何缠磨,也不可能多说了。 说什么?难道要讲我是怎么色令智昏,先是因为猫耳引狼入室,结果在床上败给了提姆的身体,紧接着又在浴室里输给了他的腹肌第二次吗? 我发誓,我真的是不小心在出浴缸的时候不小心滑到在提姆身上的,真的! 吸溜。 吸溜吸溜。 我靠回忆提姆美好的身材和脸蛋,吃了食不知味的一餐。 其实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挺没有食欲的,不过也能理解啦,毕竟前天晚餐的盛况还历历在目,大家最近有点没胃口也实属正常。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直到差不多所有人都结束用餐,今晚被ban掉的谢尔顿开始提议晚上玩点什么——比方说DND跑团这样的桌游,为了躲避自己不喜欢的游戏,女孩儿们开始询问我为什么男朋友来了帕萨迪纳,还要来和她们凑做一堆。 “今晚不该是你们的约会之夜吗?他在哥谭,你在加州,老天,放在欧洲你们这比跨国恋的距离还长。我没说错吧?”佩妮向伯纳黛特确认了自己说得没有错误,接着又道,“艾米和谢尔顿每个月还有固定的约会之夜呢,抱歉艾米,你俩可甜了。苏,你和你男朋友怎么回事?” 艾米宽容地表达了没关系的意思,说真的我很佩服她能活在谢*尔顿的一大堆条条框框里,还能从中挖掘出漏洞,让规则为自己服务。但更让人敬佩的还是她超爱谢尔顿。 我一边在心里对艾米表达敬意,一边分心回答: “哦,他觉得公寓的浴缸太小……说真的,大学公寓居然还有浴缸,我震惊!总之,提姆去找合适的短租公寓去了。我是觉得没必要,但他说有预感,我或许能在加州理工待到这个学期结束。” 我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她们彼此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微妙眼神。当我收拾完外带餐盒时一抬头,正对上好几双充满调侃的眼睛。 我:? “哦吼,浴缸太小是吧?看来你们需要我家同款的热水浴缸。”霍华德笑得猥琐极了,让我有种想报警的冲动。 拉杰在旁边小声嘀咕:“韦恩家应该有自己的泳池,德雷克应该也有。” 闻言,在座不少人露出了羡慕的眼神。我则不然。 不是因为我清高,我了不起,而是—— “我不会游泳。” 我面无表情地戳破了某些人在私人泳池里大搞特搞的妄想,在接下来更是用事实击碎了他们的美好幻想: “而且你们没看过油管上那些清理自家泳池的视频吗?他们都不会换水,而是直接清理的。我受不了那个。” “但真正特别有钱的人应该会换水的吧?” “一直在户外,根本换不过来才对吧?” “拿个罩子盖住不就行了?” 眼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三个姑娘齐齐看向我,问: “你说呢,苏?” 我说这个场景真是该死的见鬼的眼熟。 “不知道,我只在模拟人生里面才有大house和自己的泳池。” “啊那个。”莱纳德赞同,“我玩过二代和三代,虽然EA该死,但sms3确实不错。” 霍华德再一次猥琐地笑了:“啊哈!模拟人生!只要装了mod就可以为所欲为!” 拉杰满脸写着“我懂你兄弟”,我也恨自己懂得他们在说什么。 再一看,谢尔顿,只有纯洁的谢尔顿满脸都是莫名,见我们突然不说话了,就高高兴兴地说: “哦,模拟人生,他们还专门为它设计了一款,虽然完全是根据现有衍生出来的,放慢了就能听出来熟悉的部分,但值得夸奖……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我?” 艾米拍拍他的脸蛋,一脸慈爱(?): “乖,玩你的去吧。” 房子里的话题一变再变,已经没多少人还记得最初想说的是什么了。我最后看了看时间,发现也还早,就又多待到了谢尔顿几人终于决定出今晚要玩什么,我这才告辞,和艾米一起离开。 伯纳黛特和佩妮去了对门佩妮的公寓,我被艾米送回了公寓。正当我以为今天晚上就会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去时,艾米叫住了我,十分诚恳地问: “说真的,苏,我们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我迟疑地放下开车门的手,“呃,你说说看?” 怎么一副“你要有麻烦了”的表情?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是说…… “你要是给谢尔顿撑场子来了,那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我觉得他就是欠怼。” 艾米赶忙否认了这不靠谱的猜测,让我大松口气的同时,很爽快地示意她问吧,能回答的我都会讲的。 “你和你的男朋友,做了吗?” 我点头。 那当然了,我早都说了自己馋提姆身子,在一起之后肯定会很快发展到肉//体啊。 “你问这个做、啊——”我觑着艾米的脸色,发出了“我逐渐理解一切”的声音。 哦,原来是想找我取经啊。那一脸严肃的样子,我还以为惹上麻烦了呢,差点儿都想掏出随身的防狼喷雾了。 ——没错,我们哥谭来的就是这么警惕,未雨绸缪,具有忧患意识。 毕竟生鱼忧患死鱼安乐,本鱼虽然很想安乐,但只想别人死,咳咳。 “那你,是怎么……?” 艾米很委婉,我则很无奈。 “这我没法教你,亲爱的。你和谢尔顿之间的事,需要你们俩都做好准备。我和你们的相处时间还不长,说这些可能有点交浅言深,但相信我,谢尔顿他特别喜欢你,你需要的只有时间。” “我给了他太长的时间。”大约是我的态度影响了艾米,也或许是夜晚的魔力,艾米对我袒露了心声,“难道我还不够耐心吗?难道我还没有给他足够的余地吗?是我不够配合他,还是我太顺着他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差点把我问懵。 我和提姆交往的时间太短,相处得又太过丝滑,两个人又都是擅长和人交流的类型,根本没有遇到过艾米类似的问题。况且我真的不想对别人的感情指手画脚。 但我可以给她一个拥抱。 “来吧,到我这儿来。”我朝艾米张开双臂,她将自己埋了进来。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艾米,你把谢尔顿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孩。” 艾米在我怀里“嗯”了一声,声带振动导致我胸口有些酥麻,她又动了一下,这次露出了脸。奇异的,她脸上带着红晕。 我:……? 艾米:“很有料嘛。” 我:“……谢、谢谢?” “我好多了,但我感觉你可能遇到麻烦了。” 我脑门上几乎要出现具现化的问号了,此时,从我的身后车窗上传来了“咚咚”的声音。 我:啊? 艾米依旧没有从我怀里出去,她竭力向后伸长手臂,控制着我这边的车窗下降,直到我能听清外面的声音。 那声音说——带着迟疑: “小鱼?” 我:??? 我猛地把艾米从我的怀里推了出去。 第57章 “Ouch!” “嘿提姆,能在这里见到你真开心!” 艾米的痛呼声和我尴尬的打招呼声同时响起,我又赶忙回过头去向艾米道歉,可和艾米说话,就又会忽视掉身后的提姆,我只好像个陀螺一样,身前身后不停打转。 而艾米和提姆也像是说好了一样地你一言我一语,绝不同时开口,使我分身乏术,脑袋越来越晕乎。 “停停停——!” 最后我只好出声叫停,两人才停下来不再戏弄我。 我:“我、呕!我恨你们,呕呕!” 对此,艾米的回应是将我赶下了车,并预祝我有一个愉快的夜晚。提姆恰好抱住我,将我整个人揽进怀里。虽说他才是个青年,但白人男孩的骨架和他锻炼得恰到好处的身体并不显得单薄,要接住我只会显得游刃有余。 他甚至可以一只手抱着我,支撑我的身体,另一只手替我拿包和临走前谢尔顿给我的资料。 等我站稳,提姆也没有放开搁在我腰上的手,而我也没有从他怀里出去的意思。 贴贴。 嘿嘿。 我和提姆像是连体婴一样地上了楼。 “他们都愿意和你认识,我给你说噢,谢尔顿他们的逻辑真是绝了……” 我把晚餐时的对话和提姆一说,他顿时笑得不能自已。 有点夸张了啊,虽然我确实觉得霍华德他们的逻辑听起来挺可乐的,但我可以确定,能让提姆笑成这个样子的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开始回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惹人发笑的效果竟然如此出群,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还被提姆敲了下脑壳。 “注意脚下。” 他不轻不重地提醒,我“嗯嗯”胡乱点头应着,开门的瞬间想到一件事—— 咦?已知提姆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替我拎包拿东西,那么,他刚才敲我用的是哪只手? 哈哈,原来我男朋友有三只手啊,那还真是一点也不新鲜呢,我国传统神话都是四只起步,上不封顶的呵呵呵呵…… “你情愿相信我有三只手,也不相信我练过杂技?” 我背对着提姆,他的声音听上去充斥着难以置信,像是非常不满我的揣测似的。不是,你好像真的很在意我对你杂技实力(难以想象我会将这个词和提姆联系在一起)的忽视。 “认真的吗?你真的还去练过杂技?我记得那不是你家大哥,就是海文那个帅哥……”我在提姆充满着“你真的要在男友面前夸别人很帅吗?”的质疑目光中默默闭嘴,改口,“那个小警察。” “噗,对,没错,就是他。”提姆接过话茬,“我和迪克,就是我大哥,学过几手。不过你不知道,其实我以前学过体操。” 我脱口而出:“难怪你能尝试那些姿势……” 在提姆的注视——很难说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大约混合着“你也一样”和“你不是说自己是一个很害羞的小女孩”的意味——中,我艰难地完成了整个句子: “连拉杰的印度性//爱圣经里都没有……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非要给佩妮她们证明印度没有那种玩意儿,结果艾米真的在网上搜到了!” 算了,我闭嘴了。 还是别说了,根本就是越描越黑,我自暴自弃地说:“你要是敢用有色眼镜看我,那你就对着自己用那些姿势去吧!” 提姆正色道:“没有的事,我只是在想印度、咳咳,你知道的,我看你只有更好。不过非要说有色眼镜也没错。” 我震惊了。 不是,提姆你这是在对我开黄腔吗?嗯??? “天哪,ooc!彻底的ooc!你还是提摩西德雷克吗?!” 我发出一声某种一向坚信的事物在自己眼前崩塌而丧失信念的呻吟,实际上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况而已。 很怪啊,虽然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纯情少女(不接受反驳!)了,但提姆对我说这些就好让人害羞哦。 或许这也是一种别样的双标吧!仔细想想也挺浪漫,什么“平常荤素不忌的我在特定的你面前也会化身纯情小女孩”……咦惹,听上去像是什么下流版美国爱情故事。 我脑补着脑补着,忽地神色凝重地对提姆说: “不行,我不擅长drtytalk。要不还是你来吧?反正你都ooc了,多说几次我肯定就能习惯的?” 提姆:“啊?” “不过不能用中文,我有母语羞耻,日语也不行,自带中二气息,而且会让我代入曾经看过的某些内容……你说德语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和你玩什么奇怪的play吗?提姆的眼神这样说道。我怀疑他还想来一句: 那还不如PlayStaton。 好吧,是我自己想吐槽的,我真是好有梗一女的。 “算了,德语让我X冷淡,对了,提姆,你可以说英国口音吗?我们一致认为,英国口音最棒了。” 我希冀地看向提姆,他看起来多么想问一句“美国口音怎么了?有什么不好吗?”,但提姆深知和女友相处的原则—— “是的,我会。” ——那就是没有原则。 提姆果然会英国口音,标准的现代伦敦腔,一开口就是正米字旗老伦敦人了。 当天晚上,我和提姆上演了一版麦克斯口中的,下流版唐顿庄园。 提姆是侥幸活下来的前未婚夫,我是已经火速和新一任庄园继承人结婚的前未婚妻。当前未婚夫历经千难万险回到庄园后,发现未婚妻已经嫁作他人妇,经过痛心、纠结,最后两人背着人在庄园的各个角落偷//情的小剧场。 ——这次真不是我要玩角色扮演,而是提姆提议的。鬼知道他一脸淡定地说出剧本时我有多震惊(还有少许兴奋),但他想玩,我也不能不配合不是?毕竟情侣之间就是要互相体谅妥协才能走得更远嘛。 “你为什么不专心?在我的身边,难道还在想着别人吗?” “你在想着谁?是你那个无用的丈夫?还是说……你还有别人?” “你只能看着我,至少现在,please。” 好一出自我攻略的大戏!我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作为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女人,我绝不会出戏! “N——” 我只不过刚开了个头,就被他吻住了唇。 这是个格外缠绵的、柔情悱恻的吻,却又带了点莫名的凶狠,当他的犬齿轻轻摩挲着我的下唇时,我差点以为自己会被他一点一点吞吃入腹。 我瞬间意识到他还在演。 是的,提姆还在演,十分入戏,比我还要“敬业”! 我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不、不行,我绝对不要被提姆比下去!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小情侣的play了,而是尊严问题! 我更加激烈地回吻了过去,眼神挑衅—— 来啊!姐们要蘸豆! 床上蘸豆也是蘸豆! …… “呼——” 我喘着气,正躺在床上,手抓着被子,陷入贤者时间。旁边的提姆正在起身,询问我要不要喝点水。 我点点头,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当提姆站在床边后,他弯下腰又给了我一个不带丝毫情//欲的吻。 “好了,快去。” Kss完,我瞬间变脸,催促道,半点留恋的意思也没有。 提姆:…… 提姆:“有时候你真的很会破坏气氛,我有没有说过这一点?” 我已经开始玩手机了,闻言便格外敷衍地点头:“嗯嗯,说过说过,好了,我可以喝水了吗亲爱的?” 提姆:“……如你所愿,殿下。” 我在百忙之中抬头,眼神亮闪闪地对提姆提议: “下次我想玩主仆play!” 提姆:“因为什么?因为我说了yourhghness吗?” 我狠狠点头:“不然黑事也行,你看过黑事吗?” 提姆已经拿了我的水杯过来,我吸溜一口,他躺回床上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你想——” “那我们来看黑事最新一季吧!” 于是我们欣赏了一夜的日本动画,从黑事第三季到妖精尾巴百年任务篇,又到死千年血战,最后是海王重置版。 我越看越精神,什么早睡、健康、养生……通通被我抛到脑后,提姆…提姆……对哦,提姆怎么不出声儿了? 我从对新画风的审判中回神,转头一看,提姆早已不知不觉睡着了。我赶紧关掉平板的声音,凑上去悄悄给了提姆一个纯洁的晚安——好吧看时间应该是早安吻。 他的眼下有一层浅浅的乌青,并不十分明显,不过终于在提姆脸上发现了瑕疵这一点还挺让我兴奋的,有一种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啊的爽感。 其实在我和提姆的相处中,他虽然是年龄比较小的那个,却始终是更会照顾人的一方。导致在这段关系里,我依旧过得很快乐,毫无烦恼。 总有人会包容我,做那个考虑得更多的人,我都快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了。 现在,我在这个感恩节假期的清晨,忽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提姆,我亲爱的小男朋友,还是个法律上不能喝酒,熬夜会有黑眼圈,玩奇怪的play会很兴奋,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也会偷偷摸摸逃避的普通人。 我嘴角上扬,情不自禁又给了他一个吻。 他的睫毛开始颤动,这是即将苏醒的表现。我赶紧哄: “睡吧,睡吧……你、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第58章 感恩节假期就这样被我和提姆厮混过去了。期间提姆也不是一直都在我的公寓待着,经常需要出门,但每次出去回来,他都会给我带点小礼物。不拘是一束花,一份不太甜的点心,或者地区限定的超级英雄周边。 像只外出打猎的小黑猫。出门晃悠一个白天,在天色擦黑的时候,叼着猎物回家,明明得意地连眼神都在说“人!我打猎回来了!”,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死装模样。 于是我在提姆回哥谭后,改掉了给他的备注: 【小黑猫今天打猎回来了吗(死装版)】 有点长,但我觉得超——可爱,遂分享给所有人除了提姆,得到了以下评价: 两个学妹:好了知道你又收到少总哥,什么现在要叫他死装哥?行吧,知道死装哥又送你礼物了,你们好恩爱哦呵呵呵呵呵…… 雪莉:没想到年下也有年下的好,什么?你说这只是德雷克对你上心?啊不好意思我这里信号不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先挂了。 国内的朋友:这就是你凌晨三点一通跨洋电话把我叫醒的理由?滚吧死恋爱脑! 佩妮伯纳黛特:哦,真甜蜜,但是你知道吗,莱纳德/霍华德曾经送过我南极的一片雪花/上过太空的星星项链。 艾米:别管我我要让谢尔顿死!(bush) 没办法,我就是忍不住炫耀啦。 可太过嘚瑟的人会被制裁,这是一条铁律。朋友们管不了我,但谢尔顿可以。我曾经也说过许多次,我和谢尔顿是互相伤害的关系。所以他就来伤害我了—— “感恩节前我就提醒过你,要把我中学时期的笔记全部整理完毕,苏。你是在感恩节晚餐里把大脑也塞进火鸡肚子里当填料一起吃了,还是说沉迷,哈,你恋情带来的低级趣味,连什么是正事都忘了?” 嘲讽,非常浅显易懂的嘲讽,然而这次我无法反驳。 因为我确实耽误了正事,我承认,我反思: “抱歉,我这就去做,明天下午两点之前我会全部整理完毕。” “还要标出重点。” “当然。” 我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谢尔顿的办公室。 比耽误正事更让我恼火的,是在谢尔顿面前失误,被这家伙抓住了错漏,让他可以难得一次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我指指点点。 可恶!我必须要偷偷卷,然后惊艳所有人! * [这就是你今晚忽然给我发消息说,暂时不想看我,的原因吗?真是吓了我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旁边视频里的提姆说,我的脑袋依旧趴在桌面上,缩在臂弯里,闻言头也没抬地说: “错的不是你,是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 提姆茫然地“啊?”了一声,我虽然有点自闭了,但还是勉为其难地为他解释了一下: “谢尔顿,他中学时的想法就很有趣,写出来的论文也足够成熟了。” 提姆有些沉默,我知道他这是在为我留出自我调节的时间,毕竟感受到智商参差这件事,别人也无能为力。 我调节了一会儿,失败,闷闷地自暴自弃道: “而我?我只会学术出轨——这个方向不错,那个理论有点东西,不孕不育——最后产出失败。” “我写论文就像一场虐恋,我是单方面被虐的悲惨女主角,没有恋。这就是一场导师对我和论文的拉娘配,强制爱,包办婚姻……” 说着说着,我激动起来:“打倒学术暴//政!我是个免费的小精灵!” [好吧,哈莉波鱼,别激动,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我坐了回去,脸上仍带着激动的潮红,但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 “是多比。” [你是不是喝酒了?] “一点点。”我举起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出亿点点的指尖宇宙,“我想着喝一点酒有助于思考。” “但我现在想吃烧烤。” [噗。] 提姆憋不住笑了。 我软绵绵地瞪了他一眼,没多少杀伤力,主要是我有点晕乎,不是很能做出凶狠的样子。提姆忍着笑问我喝了多少,怎么就醉了,我维持着那个亿点点的手势,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脸上的傻笑了: “一点点朗姆,一点点威士忌,一点点红酒,都是佩妮送的。嘿嘿。” 提姆:[……还记得浴室在哪里吗?] 我点头:“记得哇,你问这个干什么?” [现在还能站得起来吗?] 我继续点头,视线茫然地聚焦在他的脸上,半晌,“嘿嘿,帅!” 我仿佛听到了视频那头传来隐隐的憋笑声,但努力睁大眼分辨,提姆的表情又没有变化。我下意识就想伸手揉揉眼睛,但提姆的下一步指示已经来了: [那现在慢慢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口,没错,就是这样。] 提姆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忽悠远,没有一个字母落在重音上,让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最后说: [洗把脸,上床睡觉吧,小鱼,你醉了,你应该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起来再继续吧。] “好,好的……”我恍恍惚惚答应下来,洗漱去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神清气爽,没有半点醉酒的后遗症。 “糟了我的任务——!” 我“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幸好换了公寓现在的床不高,不然我得摔出个锁骨骨折或者更糟,脖子折了。来不及感受疼痛,我扑腾着奔到了电脑面、面前……? “诶?我昨晚有记得关电脑吗?” 我疑惑地挠挠头,开机查看昨晚的成果,却意外发现自己已经将库珀博士的中学时期的笔记整理完毕,不仅如此,整个pdf详略得当,字体采用TmesNewRoman,12号,1.5倍行距……总之就是非常专业! 我都要夸夸自己了,天哪苏虞,你虽然被谢尔顿打击惨了,但还是这么敬业。但问题来了—— 这玩意儿真的是我做的吗? “我怎么对后半截没什么印象?总不能是田螺姑娘吧哈哈,那现代的田螺姑娘还挺厉害,做家务已经不足够了,还得学物理。” 听上去就好惨的样子,但我想吃炒田螺了。 我开始回忆昨晚上发生的事,但截止于自己喝了点小酒,给男朋友打了通视频,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不过我倒是记得,视频里,提姆难得用了一次AI背景,将原本不知道是什么的背景替换成了蓝天白云夏威夷。我还问提姆是不是被布鲁斯韦恩奴役得太狠了,想去度假来着。 “难道是醉酒buff?古有醉酒写诗,今有醉酒搞学术?”我怀着满肚子疑惑去洗了个澡。 上学,上午的课结束,吃午餐,偶遇独身一人的艾米,一起吃,听艾米讲她解剖出的肿瘤下饭。午餐结束,向艾米告辞,去找谢尔顿,提交做完的成果,得到一句意味不明的夸奖,和明天会开一位教授的退休派对的消息。 “真好,我也想退休。” 我羡慕。 谢尔顿无法理解。也对,毕竟库珀博士是一个真正热爱物理学,立志要将自己一生都奉献给伟大的物理学的人类。他和我这种一上班就想下班,一上学就想上吊的人不一样啦! 我也不是讨厌汲取知识,我是讨厌早起、那些规矩,和上班这个概念。 就很烦。 “有教授要退休,岂不是要空出一个教授的位置了?” 谢尔顿点头:“终身教授的职位,我虽然认为这种职位的设置会阻碍得到它的人的进步,但不得不说,它听上去非常有吸引力。” “确实,不用担心失业很爽诶。”我问,“那有没有什么要求啊?” 谢尔顿:“至少是个博士吧,霍华德不行。” 我默默给不在场的霍华德点了根蜡,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那你想竞争一下吗?” “什么叫竞争?只要我想,这个终身教授的职位只会属于我。” 真自信,希望我能学一点他的自信。 回头我就把这份从谢尔顿身上学到的自信用在了提姆身上: “怎么?给你打视频的人是我,你不满意?” “呵,男人,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很开心吧?” “你也很喜欢我这么做吧?” 说完,我对着镜头飞了个吻。 [今天是什么剧本?]提姆冷静地问我。他好熟练啊,熟练得令我心疼的泪水从嘴角滑落。 “我是油腻普信女,你是高贵美丽、帅气大少爷,懂?” 提姆:[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算了,我看你玩得也很开心,那好吧。] 他嘴角抽了抽,下一秒配合地入戏:[你在说什么?抱歉,我不太明白?请问是我有哪里不对吗?] “对啊,你太不对了,你不对我心动。” 我给他表演了一个狗头叼玫瑰,邪魅一笑。 提姆……提姆出戏了!他输了哈哈哈! “好诶!终于看到你破功了!”我欢欣鼓舞,狂喜乱舞。 他带着难以抑制的笑,颤抖着,艰难地完成了一个句子: [天、天,小鱼,你真是……哈哈哈哈,我、哈哈哈!] 我停下了抽风的动作,呆呆地盯着平板电脑的屏幕。 老天奶啊,原来我真是你亲孙女,提姆他笑起来真好看! 第59章 (二合一)(捉) 教授的退休派对,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几个有资格的博士们明争暗斗,扯扯头花,一群柔弱的科研人士,连撕逼都显得如此索然无味。 我和霍华德一样是去围观谢尔顿几个大战的,结果看下来,只有一种怀揣着看pussy的心结果给我看pussy的落差感。 听到我的奇妙比喻的霍华德:“哇哦,很贴切。” 佩妮:“是什么改变了你?美国吗?” 我深沉状:“是社会!这个吃人的社会!” 说完就被佩妮无可奈何地拍了一下。 但我说的是大实话,放在以前我肯定不会这么大胆地说出此等狂言,可来了美国之后我深觉自己真是开放了不少,其中不少原因是我觉得自己都遇到小丑了,说不准哪天就死了,那不如放飞自我算了——虽然实际体验来说,美国人保守的很保守,开放的也很开放,不能轻信文艺作品里展露出的美国人面貌。 我也没太关心终身教授职位花落谁家,反正落谁手上也不会落我身上,关我屁事。只要维持“关我屁事”的态度,我的人生就会减少百分之五十的烦恼,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则全靠“关你屁事”。 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谢尔顿的心情都不太好,在艾米都快受不了他之前,圣诞节假期终于快到了。 ——不是说艾米可以解脱了,那是她男朋友,只要不分手,目测她会被一直折磨到死。而是说,我终于能解放了。 我怀揣着美好的心情,提前将圣诞礼物交付给亲爱的朋友们,给佩妮的酒啦、给拉杰的小狗小桂子的衣服啦,每个人都尽量照顾到了,除了这段时间猫一阵狗一阵的谢尔顿。 我一向说到做到,既然说好了要给谢尔顿做一份“丢人合集”做圣诞礼物,那就绝对不会食言,给邮件设置了定时发送,大约当我落地哥谭的时候,谢尔顿就会看到这个集合了他出糗时刻的视频了。 我好歹是追过星的同人女,剪视频还真是手拿把掐,配合上霍华德拉杰演奏的bgm,其实整个视频还有点燃。 ——忘了说了,不追星后我就搞MAD去了,一般都是做燃向剪辑,所以现在有点被腌入味儿了,做什么都是一个感觉。 希望谢尔顿能欣赏得来。 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我收到四面八方支援的素材时很开心,剪辑的时候更是差点把自己笑死,已经达到做视频的目的了。 时隔两个月再度回到哥谭,我的心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多少故地重游的欣喜怀念,也没有太多的痛恨。 大概是帕萨迪纳平静的生活也让我平和了下来吧,其中应该也有一段让我愉快的男女关系的促进作用。 说到提姆。 他正是我回到哥谭的原因,哥谭首富家的圣诞晚宴。 听上去很高端,吓人一跳,实际提姆给我解释过,只是聚在一起吃个晚餐,没有别的了。 我嘴上说着“那就好”,落地哥谭的第一时间先去买了五条裙子。 “……我也没有很重视,不就是吃个饭,认认人。天杀的我穿哪条最好看???!” 我在公寓里不停地试穿一条又一条裙子,每一条裙子又搭配不同的外套、鞋子、首饰和发型,研究了半天,只觉得哪条好像都还行,又哪条都不行。最后哀嚎一声,倒在了懒人沙发上。 公寓里除了我之外就没别人、别猫了。 哈莉其实早就不住在这里了,她出去和毒藤女同居了,但时*不时会过来晃悠一下帮我看家,顺带喂猫——虽然和提姆在一起后,连看顾公寓和猫也不用她了,而且汤姆的自我管理能力比我都强,他一上来就能做三菜一汤带一甜品呢。 但哈莉还挺知恩图报的,偶尔还会带着艾薇来帮我种菜,说起种菜…… 不管了,先去看看我的菜! 我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从烂泥一样的史莱姆,变成了精神百倍的跳跳虎。一个弹射起步,我蹦跶到了阳台,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嘶!植物强者,恐怖如斯!” 我的阳台,简直是一片丰收的海洋。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把毒藤女搞回国,有这能力搞什么事啊,回国给我们种地不香吗?不过我又一想,好像不行,艾薇她不喜欢人类伤害植物,那算了,没事了。 也是,轮得到我后知后觉发现毒藤女的能力很好使吗?这世界上那么多聪明人呢。 我摘了颗草莓,也别管应不应季吧,反正它熟了,甜了,不枉我上次买到特别好吃的草莓时留了种子,又在红罗宾踩踏我的阳台小花盆之后,逼着他给我种了一个星期的地。 不愧是我推的超级英雄,就连种地也是无懈可击!汤姆后来还告诉我,在我离开哥谭后,红罗宾偶尔也会路过我家的阳台,帮我照顾植物们呢。 说回汤姆…… “我猫呢?” 我咬着草莓,忽然想起来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汤姆啊!!!我猫跑哪儿去了?他虽然有很强的自我管理能力,但也不能把自己往外面管吧?哥谭对小猫咪来说是不是—— 我刷着手机,看到了这几天错过的哥谭新鲜事。 红头罩身边多了只猫,一只直立行走的,英国短毛猫,蓝白的。 我:…… 我:??? 天杀的红头罩你偷我猫! “难怪,汤姆说他找到了工作,难怪,他还说给我买了圣诞礼物。天杀的红头罩!你趁猫之危诱拐别人家的小猫咪,还有没有人管管啊!” 我愤怒,我咆哮,我阴暗扭曲。 我给提姆告状了: 【fshy:[委屈猫猫头.jpg]】 【fshy:我猫在红头罩手上!】 【fshy:[黄豆大哭][黄豆大哭]】 也不知道有啥用,但就是直觉会有用,反正提姆自己说的,有问题就找他。 过了一会儿,提姆回复道: 【你想要我做掉他吗?】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东区大佬,我战术性后仰,对提姆肃然起敬。 以前只当他是聪明的漂亮男大,现在看来,提姆也不辜负他土生土长哥谭人的身份哈? 虽然现在的美国人说土生土长,真的有点搞笑哈哈哈哈…… 我赶紧让他停一停,不要说出此等狂言: 【fshy:收手吧,外面都是蝙蝠侠啊!】 提姆的省略号,震耳欲聋。 提姆:【给你一个机会,别贫嘴了,想让我怎么做?】 这话透出的底气很足,就好像我只要说出口,提姆就能做到。先不说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吧,至少态度是给到了,而且无条件站我这边,我就很满意了。 但也不是特别满意,我忽地想到一个盲点:提姆是来帮我照看过公寓的,不可能一次没见过我的猫,而且我还给他看过汤姆的照片和视频…… 我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是不是熟人作案! 【fshy:你圣诞礼物没了。】 我冷酷地打字,发出,关掉手机。 ——先失望,再给他一个惊喜,岂不是惊喜超级加倍? 我真是个天才!我美滋滋地夸奖自己。 其实我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情侣之间嘛,还是要有点小波折助推一下感情的,不然一路都是坦途,内部就容易出现危机,倒不如时不时小作一下。反正提姆也会这样做,也算是我俩的一种默契了。 而且……当谁不知道汤姆的奇异之处啊? 会做饭、侦查、架势、开锁、各种乐器、跳舞、几门、生物制药……汤姆说自己以前不是特工猫我都不信,不是特工那是什么?密大调查猫吗? 我是相信汤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能在做出决定后保护好自己的。而且红头罩嘛,他胸前有蝙蝠标志,我相信红罗宾,也愿意因为红罗宾而去信任蝙蝠侠,以及蝙蝠一系的义警们。 “要是连只猫都护不住,我就披马甲偷偷写红头罩gb抹布文,哼!” 我用得着提姆替我出头?我自己就可以!刚才不过是小情侣之间的把戏罢了! …… 同一时间,韦恩企业总部的高楼之上,一间低调但不掩壕气的办公室内。 正在摸鱼、咳咳,专心工作的提姆,终于收回了死死盯在手机屏幕上的眼睛。 她什么意思? 是单纯地逗人开心,还是耍脾气,或者说想借此逃避圣诞聚会,亦或者……她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这是在试探自己? 提姆红罗宾,世界第二侦探,小小年纪就能扒了蝙蝠侠罗宾马甲的聪明人,因为女朋友的一句话而陷入头脑风暴。 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好几种可能性,又根据这几种可能性而延伸出不同的应对方案和可能带来的后果。信息和分析如同树枝一样在他脑内蔓延生长,没一会儿,他就有点头疼了。 倒不是处理这些信息让他头疼,而是苏虞本身。 那真是个可爱,又有些“可恨”,让人头疼的姑娘。 初看时以为她相当高深莫测,后来发现就是一只快乐小狗,再接触又是很多变的姑娘,但实际相处下来又让人觉得她很简单。 苏虞不能算有很多秘密的人,至少不像提姆家的人一样各个都有马甲、都有秘密身份,但也并不简单。 提姆到现在还是觉得,她的直觉和倒霉程度已经不是普通人类的范畴了,但蝙蝠侠给出的报告又说她确确实实就是个普通人。 说不定是有魔法天赋呢?提姆漫无边际地想着。他知道在尼泊尔有一个神秘的法师组织,也知道纽约有他们的圣殿,更知道有些人能去那里学习魔法。 提姆倒是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学习魔法,他觉得冷兵器就挺好,自己的体术也挺好,但如果苏虞能学习魔法,增加一些自保能力的话……想着想着,提姆又不禁开始思索该怎么让苏虞拥有一些自保的手段。 果然还是应该增强体力,方便逃跑吧?提姆点了点桌上的手机,却又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行啊,苏虞的体力,和她的直觉一样,简直是个谜!提姆看过她中考体育成绩和高中大学跑800米的时间,好家伙,自己考下来还不如申请免考给的那点分数高呢!究竟是怎么做到数十年如一日地跑出800米4分36秒的成绩的啊,稳定是稳定,但可不可以先别这么稳定? 提姆都想扶额苦笑了。 该说苏虞是薛定谔的运气吗?虽然很倒霉总是遇到各种事件,但偏偏每次都能活下来,来到美国后受过最重的伤竟然是感恩节那次吃出的肠胃炎。 离谱,但想想是苏虞,好像又没那么离谱了。 至于苏虞刚刚在聊天里说的,不给自己圣诞礼物了……提姆根本没信。 被不被喜欢是很容易就能感觉出来的,提姆知道苏虞超喜欢自己,也了解苏虞。 他的女朋友才不会因为赌气,在重要的日子给男朋友难堪呢。 但还是要哄,还要很有诚意地哄。 提姆开始思考该怎么“挽回”女朋友的心。总不能又送红罗宾周边吧?他都有点嫉妒自己夜间身份如此被苏爱了。 #总感觉女朋友好像更爱晚上的我该怎么办? #什么?你说晚上的我也是我?但女朋友她不知道啊! 日常无实物无观众表演了一下“我醋我自己”之后,提姆确认了一遍晚上预订的餐厅的信息,又给苏虞订了近期很火爆的布丁面包,他这才重新埋首工作去了。 但猫的问题确实需要解决一下,至少,提姆现在还没做好暴露身份的准备。一旦杰瑞鼠见到汤姆猫,提姆的夜间身份就会在两只动物面前暴露,而汤姆又是苏虞的猫,还是只就算不说话也能打字的猫。 ——达米安在惦记提姆的老鼠的同时,也没忘了在杰森那里工作的猫,这段时间往杰森那里跑的频率比过去所有时间都高,蝙蝠侠已经好几次抓到夜巡结束后马不停蹄去诱拐汤姆猫的罗宾了。 而且达米安还振振有词地说自己这是boss直聘,是在为他以后继承蝙蝠侠的披风做准备。他不要罗宾了,他以后只要罗宾猫和罗宾鼠。 当时就在现场的提姆:? Hello?有没有人考虑过他的想法? 好在当时猫和老鼠都不在,杰森这几年脾气也好了不少,否则会发生什么还真是都不值得红罗宾运用他的大脑。 ……不过提姆也因此临时想了个有点地狱的笑话: 恶魔崽子这样子,简直像是要因为收获了满意的宠物,终于愿意接受后爹的小孩子一样。 这念头一出,提姆就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清理一下脑子了。 好可怕的想法,杰森当达米安小爹什么的,他们家真的承受不起再多的伦理问题了。 这简直是一出活生生的希腊悲剧。 提姆决定今晚夜巡的时候找上不知情的希腊悲剧本人(bush)。 …… 时间眨眼就到了圣诞夜。 美国作为一个没什么历史的国家——我是很有底气说这种话的,圣诞节可以说是一年到头最重要的节日了。不管是假期长度、商家宣传力度、还是人们的重视程度都可以体现这一点。 但正儿八经过圣诞对我来说,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在国内的时候不让过洋节,我们自己私底下过着玩玩,无非吃吃喝喝,交换礼物是不存在的,顶多互送个“平安果”——也就是苹果。 说起这个国内圣诞的习俗,我就在自己的莓果小篮子里又揣了颗又大又红的苹果。 苹果给提姆,自己(毒藤女)种的莓果送给提姆家的老管家。当然这不是圣诞礼物,只不过是上门拜访附带的一点小礼物罢了,真正的礼物我早就在提姆的帮助下选好了,而且提个水果篮子很符合我今天的穿搭。 简直就是小红帽! 我今天穿了件红色的斗篷,刻意打扮得很有圣诞氛围,但照镜子的时候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自己,越看越觉得与其说是圣诞穿搭,不如说是小红帽新编现代版,配上我的小篮子就更像了。 汤姆也在,作为一只有文化的猫,他也看过童话,看到我的打扮的下一秒,就咪咪呜呜地问我是不是要去探望外婆。 我:? 我:“啊对对,等我回来就给你带罐罐和猫条。” 汤姆悲伤地说:“喵。”(不要立flag啊!你要是死掉我会很想你的。) 逆子!这简直就是逆子!气到升天.jpg 我面无表情地宣布:“你皇家猫粮没了,圣诞礼物就换成基础物理学吧。” 在汤姆一脸天塌了的表情中,我蹲下身,假笑着拍拍猫咪的肩膀: “开心点,大过节的。” 猫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再也不复刚才那副鬼机灵的样子。 它不开心,我就开心了,哼着圣诞的小曲下楼,上车的时候,提姆都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心情很好?” 我点头,笑眯眯:“对呀,要不要猜猜看是为什么?” 我本来以为他至少得猜个三四次才能摸到边,这还是我极度信任提姆智商才会这样设想,谁知道他不过猜了第二次,就几乎说准了刚才在楼上发生的事。 “我猜……你刚才逗了下猫。” 我震惊,但很快换上遗憾的表情,嘴硬地否定:“不是哦,你猜错了。” “亲爱的,你知道我的双眼视力比你戴了隐形眼镜后还好,对吧?” 我:“?说话就说话,干嘛还拉踩!” “我是说,”提姆一摊手,“所以我能将你脸上的心虚看得一清二楚,来吧,给我奖励。” 他理直气壮地要求道。 我缓缓打出更多的问号:“我什么时候说过有奖励?” “拜托,请不要吝啬给我一个吻,可以吗?” 我立刻像个被迷昏了头的昏君,一整个就是“爱妃说的都对,爱妃难道会有错吗?爱妃想要什么都给他!”。 “好好好!” 我在提姆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并没有深入,一触即离。亲完就坐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但我又开始哼歌了。 之前唱的是小红帽儿歌,现在换成了牛姨的那首圣诞养老保险。 心情就很好,因为我在男朋友嘴巴上留下了一个完整的唇印,他现在的嘴巴粉嘟嘟,十分五条悟。 谁说不成膜的唇釉不好的?我说这唇釉可太好了! 想着,我转过脑袋又打量了一下提姆。 “怎么了?”提姆就像是根本没感觉自己嘴上有点黏腻一样,也没动手擦一下嘴巴,专注地盯着终端,头也没抬地问。 “我能送一送一吗?” 提姆因为这句话抬起了头。他在第二时间才回过味来我在说什么,不禁: “啊?” 我:“我知道你嘴上说不要不要,心里说要的要的,那么好的我亲——” 嘴巴,被手掌挡住了。 提姆,你真是不愧于刚才给我嘚瑟视力那一下,简直是过疾手快了啊! 我嘴巴还贴在他的手掌上——幸好提姆没有手汗,不过他手上的茧子是不是有点多?不管了,先倒打一耙再说: “你明明都答应了!” 我控诉,并思考要不要舌头狂甩提姆掌心口水。 咦惹,好像有点恶心啊,虽然我很喜欢提姆,但也接受不了自己舔他的手,虽然李文正那厮把我比作比格,但我最多接受自己是鱼,虽然…… 要不,我试试? 在我预备着小心翼翼伸出舌头,在提姆掌心舔上一舔之前,提姆预判了我的动作,将手缩了回去。我大喜,一个猛扑,往提姆怀里撞去。 他下意识伸手抱住我,两只手都不得空,我趁机两手捧住他的脸,在提姆的脸上又吧唧了一口。 “啵!” 这下好了,我美滋滋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脸上的半个唇印,和完完整整拓下我唇釉颜色的嘴唇。 “真是……”提姆低头,无奈地伸手想要触碰刚才被我亲到的地方,却又在即将碰到那块皮肤时住了手。 “像小狗一样。”他评价着,将我牢牢搂在怀里,不肯放开,“既然这么喜欢做标记,那就在这里好了。” 他拉开了自己的衣领。 我:哦吼。 第60章 (二合一) 抵达韦恩庄园后,司机才把不知什么时候升起的挡板又降了下去。 饶是我是个厚脸皮,下车的时候脸上也残留着几分尴尬。 提姆倒是正常得很,但拜托,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简直是春风得意。搞得好像占便宜的人是他不是我一样。 就很纳闷,刚刚小狗一样在提姆身上乱啃的人是我才对吧?他为什么那么愉悦啊? “啊呸呸呸!”我忽然神色一变。 “出什么事了吗,苏小姐?” 问这话的人是阿福——他坚持让我这么称呼他,韦恩的管家,一位一看就很“英伦”的绅士帅老头。 咳咳,叫他老头是有点不尊重了,但老爷爷听上去还是更适合肯基和圣诞老人。老头儿怎么了?老头儿多俏皮啊! 我理不直气也壮地想。 刚才就是老管家在门口迎接我们,现在也是他在前面引路去会客厅。因为我莫名其妙地“呸”了两口,阿福就停下了脚步,问我出什么事了。 面对老管家关切的目光,我真的很难说是自己在抽风。 这怎么说得出口嘛!阿福他看上去很认真地在关心我诶! 我喏喏:“啊这个的话……” “大概是嘴里进了小飞虫吧。”提姆看够了热闹——也就是我的窘态,才“好心”开口为我解释。只是用的理由实在是没道理。 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几月?我眼神示意。 你就说阿福信没信吧!提姆也用眼神回答。 是啊,阿福是点头了,也继续往前走了,但这都十二月末了,小飞虫,真亏你韦恩三少编的出来啊! 我对着提姆翻了个难度巨大的白眼。 提姆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别生气,阿福不会介意的。”他小声对我说。 我咬牙小声回他:“但是我稳重的形象!” 这岂不是显得我更像吊儿郎当诱拐白富美的黄毛了吗?我悲伤地想。本来就只有脑子聪明、长得好看这点优势了,这样一来,我岂不是显得很笨笨? “没事,笨笨的也很可爱。” 提姆话音刚落就被我狠狠拧了下腰侧,虽说这个动作还需要他主动放松肌肉吧,我还是因为他故意做出的痛苦表情而稍微缓和了神色。 但还是很气。 “会不会说话啊!” 提姆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注意到前头老管家停下脚步的动作时,立刻闭上了嘴巴。不知为何,看到提姆反应这么大,我也赶紧收回还放在提姆腰间的手,将双手背在身后,装乖。 我和提姆都乖巧站定,眼睛眨啊眨,盯着老管家。阿福也没有要插手我们小情侣之间的事的意思,只是微笑着对我行了一礼—— “欢迎来到韦恩庄园,苏小姐,希望你今天过得愉快。” ——假如忽略他带着白手套的手上挎着的小篮子的话,这一幕简直就像我以前看过的那些电视剧。 英伦风的老管家诶!好帅!好优雅!而且真的和剧里一样会行礼! 我眼神亮晶晶:“好哦好哦,我现在就已经很开心了,阿福!” 阿福的笑容顿时慈爱很多,领着我坐下,又给我端上了茶水点心,这才离开。 等他离开后,我对着提姆感慨: “真好,我也想要一个管家。” 提姆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我: “你更想要的是塞巴斯蒂安那种执事吧?” 我笑嘻嘻,也不反驳,抓起一块小饼干咬了一口。才咀嚼了没两下,我眼睛一亮。 坏了,更渴望拥有一个阿福了。他好贴心,还给我做的减糖版本!而且减糖了还是很好吃! “这个(嚼嚼)饼干(嚼嚼)真好吃!(嚼嚼嚼)” 如果提姆带着阿福嫁给我的话,让我每天都有小饼干吃我也愿意啊! 现在提姆的绿茶已经泡得很好了,一开口就是茶香四溢,配合上表情那更叫一个“我见犹怜”。他不过才说几个字,我就感觉阿福刚才的茶白泡了。 “你喜欢我的身体,我的脸,管家,我给你的八折优惠……就是不是单纯地喜欢我这个人。” 他凑在我耳边悄声说,我的眼睛眯起来了。 ——看来你小子也知道小点声,这不光彩,是吧? 不过提姆可能要失望了,虽说他肯为我花心思就好,但哼哼,我也不是当初那个他随便两招就能拿捏的我了。 现在起码要三招! “哎,这不都是你的优势嘛,喜欢它们不就是喜欢你?男人家家的,就大气一点,不要计较那么多啦!你看,我为什么只喜欢你的这些优点,不喜欢别人的呢?” “这说明我心里有你啊!” 我震声说道。 提姆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在他出声之前,我先听到了两道笑声。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入眼的是三个风格各异、长相各有千秋但都很漂亮的美女。其中金头发和红发的都在冲我笑,黑发那个更是眼熟得很。 我眼前一亮,根本顾不上提姆有没有话要和我说了。我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噔噔噔跑到了三个美女面前。 “你们好!我是提姆的女朋友苏虞,你们叫我小鱼就好。呀!你是……当时飞机上的那个!” 我热情地和三个姑娘打招呼,在斯蒂芬妮和芭芭拉都介绍了自己后,我看向了后面略显沉默的亚裔女孩。在她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我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了。 “原来提姆是我认识的第二个你们家的人啊。”我感慨地说道,“这就是缘分了。” “和提姆的吗?”芭芭拉明知故问。 我摇头,快乐地和三个姑娘坐到了一块,“那当然是和漂亮姐姐妹妹的缘分啦!” 从我和姑娘们贴贴开始就十分沉默的提姆,在此时终于出声了: “早知她们要来,我就不来了。” 我快乐的表情一僵,接着就是心虚,但看看提黛玉,又看看漂亮姐妹们,我又很快理直气壮起来。 ——我和他的姐妹们相处得好,难道还是错了?我堂堂大女人,当然要和美女贴贴。男朋友不乐意? “那看来只能换一个男朋友了。”我深沉地说。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 提姆倒是面色不改,倒不如说,这才是他的常态,平常在我面前的样子才是少见。听到我这样说,他一点也没有意外或者生气,反而遗憾地说: “你那么喜欢她们,却连近水楼台先得月都不知道吗?” 我思索,我逐渐理解一切。 一拳锤向掌心,我恍然大悟:“对吼,那留你过完新年再说吧。” 提姆也很配合地说:“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 再蠢的人这下也该看出来我俩这是在随地大小演了,斯蒂芬妮和芭芭拉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金发姑娘很快就加入了我们: “哪用那么麻烦,我们来交换联络方式,平常多约出去玩几次,自然就熟悉起来了。熟络了之后,可就用不上男人了,对吧?” 芭芭拉点头,笑了起来。她人长得明艳,笑起来却有种大姐姐的气质,这一下把我给迷得啊,都不用斯蒂芬妮再多说些什么了,我直接就给她们表演了一下什么叫“点头如捣蒜”: “好呀好呀,这是我的社媒,这是我的邮箱,这是我的号码,这是我家——真可惜,要是哥谭大学重建完了我就能回来了,提姆,你早说你有这么多漂亮的姐姐妹妹嘛!” 被我埋怨了一通的提姆:? 他一脸的“又是我?”,我没理会他,成功和三个人都交换了联系方式,还了解到,原来她们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都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 我拍拍胸口:“那挺好,我还以为他那么刑呢,独身男人收养那么多小男孩小女孩……啊,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 我以为自己这话一出,至少会惹来几道不快的视线,不成想,不管是提姆还是卡珊德拉,又或者是芭芭拉斯蒂芬妮,都没有半点不满,尤其是斯蒂芬妮,她笑得还怪幸灾乐祸的。 我:啊? 提姆淡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他什么时候靠过来的?安抚我道:“没事,这一点哥谭小报早在布鲁斯最开始想要收养迪克,就是我们大哥,的时候,就已经写腻了。” 我大约有些懂了,于是自信开口: “懂了,韦恩自有国情在此!” “噗——” 斯蒂芬妮喷笑出声,就连卡珊德拉的脸上也浮现了一道浅浅的笑意。芭芭拉忙着用喝水掩饰自己脸上过分夸张的表情,只有提姆认真地对我纠结: “这么说也不对,韦恩还没建国呢。” “哈哈哈哈哈!”斯蒂芬妮再也忍不住了。 我刚想夸夸提姆“还得是你”,一道属于少年的嗓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德雷克,你就是这么在背后编排父亲的?” 欢快的气氛登时一凝。 我没听过这声音,但能从年龄和称呼推测,说话的人应该是布鲁斯韦恩的亲子,达米安。 果然,一个肤色略深,黑发绿眼的少年走到了我面前。他给了我一个眼神,那一眼很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猎豹或者别的什么,总之蛮有野性的。我想起提姆说过的,这孩子的母系血脉来自中东,想一想中东土豪们养大猫的传统,顿时,我就能理解了。 嗐!猫嘛,是这样的,不睥睨众生就怪了。我家汤姆那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好猫,贴心又温柔,从来没对我这个不着家的主人发过脾气。所以说嘛,汤姆想和红头罩混怎么了?孩子想要还不能满足他一下吗!? 我像天下所有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对孩子(猫)的所有要求都只会好好好。现在通过提姆弟弟幻视了一只幼年期的未来大猫,我也难得多了点慈爱(?)。 再熊的孩子,他也还是孩子,韦恩家好歹是老钱,家里管家又很讲道理,提姆他们也都人模人样的,达米安又能有多难搞?此时,我天真地想到。 “这就是你的新女友?” 哦哟,这语气听上去可不太友好。我看向达米安,这孩子又接着说: “配你可惜了。” 我瞬间收回视线。哦,是针对我男朋友啊,那没事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提,你懂我意思的吧? 我又往斯蒂芬妮身边靠了靠,看戏。 提姆曾和我提到过他和家里人的关系,达米安在其中占据了大量篇幅,都是在说他们俩不大合得来的。我当时就脑补了一通养子和亲子之间的利益争斗。当时提姆听了我的“真假少爷文学”后,神色复杂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含糊说了句“差不多吧”。 可现在围观了一会儿两人小学鸡式拌嘴后,我寻思这不是差很多吗?说好的刀光剑影呢?来人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清楚地听到我的小声咕哝的三个姑娘:…… 斯蒂芬妮又一次笑倒在了我身上,我就很纳闷。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笑点难道还能不靠血缘遗传? 我这样那样一说,这下好了,芭芭拉把我拉进怀里,爱怜地摸了摸我的脸。 “或许吧,噗——你真可爱,别管男孩们了,要不要去花园逛逛?还是去看个电影,玩会儿游戏?” 她果然像个大姐姐,我好爱,当下就答应了: “好啊好啊。” “你还没说到底去哪儿呢。”斯蒂芬妮再旁边戳戳我。 我还是点头:“好啊好啊。” 她们就又被我逗笑了。 多好,我就说自己很讨人喜欢吧? 我们四个相携离开了会客室,徒留那对兄弟在屋子里相看两厌。 * 女朋友一离开,提姆的表情就变得冷淡多了。 他和达米安的关系不能说特别差,但绝对不好。提姆觉得达米安嘴臭嚣张,达米安嫌弃提姆弱小偏偏还当过父亲的罗宾。尽管相处了几年,他们也还是只能算打了双引号的“兄友弟恭”。 勉强维持平和,但嘴炮不断的那种。 此时看到提姆的反应,达米安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十分看不上提姆的作态。 死恋爱脑。韦恩之子冷酷地想,根本不配和自己竞争。 提姆都不用多动脑子就能想到达米安现在在腹诽些什么,除了有点惊讶达米安刚刚竟然没有直接出声嘲讽外,提姆也没别的想头。更何况提姆也能猜到,应该是阿福说了些什么。 年轻的鸭鸭侦探目前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女朋友的的圣诞礼物能“惊艳”这只恶魔崽子。 他也没继续和达米安纠缠,当然,达米安也同样没兴趣继续搭理他,两人一个去花园找人,一个上楼,倒也算相安无事。 现在的时间才是下午,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今天说是圣诞晚宴,真正的晚餐时间也没想象中那么晚。 毕竟他们一家都有着非常、非常活跃的夜间生活,义警可不是个能拥有节假日的工作。假如苏虞能知道提姆的夜间身份的话,大约会把原定的礼物换成一面锦旗,上书“天选牛马,护肝保命”。 不好,又在想苏虞的事。提姆严肃的表情好像在表明他正在思考一些很严肃的话题,实际上却只是在想:啊,苏虞说的我和她谈恋爱后经常OOC这件事,好像有几分道理。啊,又又在想女朋友了。 但达米安的恋爱脑判断依旧是无端指控。提姆认真地在心里为自己辩解。虽然他对人一见钟情,蓄谋已久,把人带回韦恩庄园认人,但他绝对不是满脑子只有恋爱的人。 即将走到花园的提姆在窗边站定,一抬头正巧看到正在逗狗的苏虞。 就算不提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苏虞当然也是很好看的。初见时的直发已经变回了原生的自然卷,但苏虞的发质一向很好,并不会显得毛躁。她的脸实在是小极了,一只手掌就能掩住,精巧的五官分布在上面却也和谐。 她五官也都是漂亮的,可最出彩的是那双永远澄澈透亮的琥珀色眼睛,和*那两道黑色的、显得有些杂乱的眉毛。眼睛是她澄净的灵魂,总是很难舒展开的眉毛却是她叛逆的性格。 此时,苏虞正在和ACE玩耍。 德牧ACE要比名叫提图斯的大丹犬性格好上不少,加上苏虞身上带着提姆的味道,它并不抗拒苏虞的接触。只不过也不太热情,狗脸上多少有点嫌弃。 提姆走近时就听到苏虞纳闷地问几个姑娘,狗是不是不喜欢她。 提姆轻轻笑了起来,他对着早就发现自己的芭芭拉三人点了点头,又靠近了些,刻意放轻的脚步几乎无声。芭芭拉三人都或多或少感到了无语。 ——就是你小子把从导师那儿学到的潜入技巧用来泡妹是吧?真有你的(比大拇指)。 “大概是因为你身上有陌生猫的味道吧。” 提姆突然的开口吓了苏虞一跳,惹得她条件反射抱住了ACE的脖子,抬头一看。 “吓死我了。”苏虞埋怨着,却还是松开箍住可怜大狗的脖子,如乳燕投林一般投入提姆的怀抱,“那没办法了,我还是更喜欢猫猫一点。” “那要去看阿尔弗雷德吗?它是只猫。” “诶?”苏虞犹豫了好一阵子,还是忍痛拒绝道,“算、算了,等我回去汤姆闻到味道会不高兴的。” 两人说起话来就全然忘了旁边还有三人一狗,ACE智慧的眼神扫过那对爱情鸟,十分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斯蒂芬妮去逗它:“你也觉得他们很甜蜜,对吧?ACE。” 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大丹犬提图斯和蝙蝠牛溜达过来的达米安:“嘁。” 小少年心想,这哪里是觉得德雷克和他女朋友黏黏糊糊,而是看透了德雷克恋爱脑狗都不吃的本质。不愧是他的蝙蝠狗! 达米安招呼着ACE来到自己身边,又十分高傲地带着新加入的德牧,走了。 斯蒂芬妮看着他的背影,大怒:“他是不是在嘲笑我?啊?!” 芭芭拉也没安抚她,反而也跟着问:“提姆他们是不是,当我们不存在?” 两人面面相觑,看向唯一一个没出声的卡珊德拉。卡珊德拉点头,“是。” 言简意赅。 算了,把空间留给小情侣吧。姑娘们很善解人意地离开了花园。 实际上,芭芭拉和斯蒂芬妮今天来到韦恩庄园本来就是想亲眼见一下苏虞。现在目的达成,两人也要回家了。临走前,斯蒂芬妮还在和卡珊德拉约定明天来庄园找她。 不成想,变故陡生。 此前一直没有出现打扰的布鲁斯突然现身,人还是那个哥谭小报最钟爱的韦恩老爷,表情已经是哥谭夜间特供版本了。 见状,斯蒂芬妮苦了脸。不是吧?又来? 布鲁斯也很言简意赅:“和我去蝙蝠洞,红、” 在不知何时闪现到女孩们身后的老管家的和善注视中,哪怕是蝙蝠侠也只能装作嘴瓢,假装自己刚才没想提“红罗宾”这个人。 红罗宾who?真不熟。 老管家勉强满意地放过了他家老爷,但还是提醒: “容我提醒,老爷,今天是提姆少爷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拜访,还是圣诞夜。” 布鲁斯刚想说自己会尽量快点解决问题,他的老管家就十分冷幽默地补上了未完成的话: “相信苏小姐不会想见到一个打着石膏,又在‘极限运动’中受伤的男友父亲。毕竟在韦恩家,有些东西不通过血缘遗传。” 韦恩老爷的表情都僵了,斯蒂芬妮幸灾乐祸,但被老管家的眼风一扫,瞬间立正站直,仿佛看热闹的不是自己。 义警们走了,管家先生在原地矗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到了他现在的战场,厨房。还不确定今晚杰森会不会回来,阿尔弗雷德却依然决定要做他的那一份晚餐。又想到提姆提前告知的苏虞的口味,老管家的心情才松快了一些。 虽然可能有生之年也看不到自家老爷结婚了,但没关系,一家子里总有一个争气的。 此时,争气的提姆正在一边疯狂思考如何打消女朋友的疑惑,一边盲打怒喷嘲笑自己的兄弟姐妹们。 ——杰瑞!你不是答应了今晚都在蝙蝠洞执勤吗杰瑞?你红罗宾鼠的职业素养呢?! 提姆视线中,苏虞正盯着小褐老鼠死命地瞧,甚至短暂地忘记了对老鼠的恐惧。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它?” 苏虞茫然地问。 提姆感受到手机在疯狂地震动,却没工夫再去和这群明明去解决那群神经病惹出的乱子,但还要看自己热闹的家伙们你来我往打嘴仗了。 提摩西德雷克,汗流浃背了。 在这个瞬间,他终于和曾经被自己找上扒掉马甲的蝙蝠侠共情了。 身份危机,SOS!【你现在阅读的是 】 60-70 第61章 我看老鼠,老鼠看我,提姆看我们。 世界名画之《圣诞节和老鼠和男朋友在韦恩庄园》就此诞生。 不是,我和提姆的感情危机,就此到来。 在我问出了那句经典的“这只鼠鼠我曾见过的”之后,先前还cos林黛玉的提黛玉就变成了提夫人,对无辜鼠黛玉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至想要否认自己的饲主身份。 然而我慧眼如炬。 我超大声: “可恶不要骗人了,你就是喜欢养家鼠!就算你否认,可它身上还有绣着韦恩字样的口水兜啊!我都没给汤姆买过衣服!” 我说完之后,提姆的表情好像都灰败了。不确定,再看看,又正常了。 他正想组织措辞,又或者将鼠鼠先赶走,但一只猫,一只漂亮的黑白花奶牛猫,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尽头。 我当即化身夹子精,再也顾不上什么老鼠不老鼠的了,就要伸手去摸阿尔弗雷德猫。 “咪咪你是一只咪咪,天呐怎么能这么可爱!” 然而猫咪只是高傲地瞥了我一眼——简直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就甩甩尾巴,走猫了。临走前还不忘叼上小褐老鼠一块儿,三两下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尔康手:“别啊……” 提姆如释重负地说:“看来杰、杰森要和阿尔弗雷德猫一起玩,他们关系一向很好。” 我懒得吐槽提姆口中“关系很好”的是一对儿处在食物链两端的动物了,这简直就像那个食人魔汉尼拔也和他的食谱上的人类关系不错一样,未免有些地狱了。我关注的重点在于—— “杰森?那不是你们家老二的名字吗?”我狐疑,接着想起了什么,又是恍然大悟,“懂了,韦恩家祖传的兄友弟恭是吧?虽然你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但还是拥有同一份传承,哇塞,感动。” 提姆:“……老实说,你是不是在讽刺我?” 我假笑并反问:“你猜?” 提姆确定了:“你果然是在讽刺我,但先听我解释。”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和提姆演一出“我不听我不听,你残酷无情无理取闹”的经典戏码,他已经预判了我的行动,抢在我说话之前道: “就像达米安给猫取名叫‘阿尔弗雷德’一样,我给这只老鼠取名叫‘杰森’也是因为……杰森他是我们挚爱的家人。” 提姆虽然看上去很正常,但我能感觉到他说这话时略显艰涩的口吻。我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提姆已经开始用什么“家暴的爸,远走的妈,破碎的他”、“他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直到几年前才康复”这样的话来堵我的嘴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微笑就好了。 “好的,我懂了,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感觉你就要拓展出一本古早风味小说了,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真假少爷?白月光他不干了》。 我眼神谴责——你们韦恩家,怎么能狗血成这个样子! 提姆:…… 提姆手背在身后,似乎在掩饰什么。我视线又狐疑地往他背后打量,但提姆适时将手伸出来,那上面空无一物。 ……这个家怎么奇奇怪怪的!提姆回来后也怪得很!难道这就是豪门吗? 我被提姆哄着离开了花园,期间再也没遇到一只小动物。本来我以为这下又要回先前的会客室了,提姆却脚步一拐,把我带到了楼上的影音室。 他熟门熟路的,似乎经常来这儿,一进来就开始调设备,问我想看点什么,或者要不要玩游戏。 我想了想自己出国前的进度,谨慎地问: “寂静岭2重置版有没有咯?” “那得你自己看了。一般喜欢在这里玩游戏的是杰森,就是我二哥,达米安和他的朋友小乔。如果杰森今天回来的话,你们可以联机玩玩。” 我很谨慎:“前提是他的水平足够。话说回来,我也认识一个杰森。当时我们俩拼桌,他还是挺有品味的,知道怎么点正宗的中餐。” 往常对别的雄性生物都怪警惕的提姆,却意外没有针对我这话做出什么反应,没泡茶也没吃醋。我潜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猜测又实在有些离谱,很快被我抛到了脑后。 不、不至于吧?我想着,还是没有打开寂静岭,反而随便挑了个双人游戏,让提姆拿起另一个手柄。 “不管了,和我玩玩吧。咱们还没有一起玩过游戏呢。” 我看向他,眼神挑衅,“要是你不行,拖我后腿,那我可是要罚你的。” 提姆:? 提姆燃起来了! “既然是比赛,那赌注就该是相互的。”他微眯起眼睛,表情颇有震慑力地看向我,“要是我输了,就答应你一件事,反之亦然,怎么样?” 我点头,爽快答应:“好啊,一言为定!” 三两下约定好赌注,我俩齐齐抬头,看向屏幕。恰好,游戏此时加载完毕,显示出游戏名——《茶杯头》。 我瞬间退出游戏。 在提姆疑惑的表情下,我冷静道:“这不是人该玩的东西,不如我们来一把任天堂明星大乱斗吧。” 提姆思索,提姆不信。被我激起了斗志的提姆非得试试茶杯头双人版,我戴上痛苦面具,问他非得如此吗? 提姆肯定地点点头,我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人在想呢,游戏嘛,又能难到哪里去?但茶杯头的双人模式和单人模式根本就是两个游戏啊可恶! 我:“……你是不是非要勉强?” 他:“嗯,你要是临阵脱逃,那就算我赢?” 我:“来就来!” 我也燃起来了! 这家伙,瞧不起谁呢?在你面前的,可是宝可梦训练家、艾欧泽亚拯救者、全世界最后的御主、初始之火的继承者……你僭越了,小子! 提姆:“……这里坐不下这么多人。” 我:“烦内!” 战斗,一触即发! …… 当蝙蝠侠一行重回地面,变回布鲁斯一行时,提姆和苏虞依旧不见身影。 甚至,早早说自己会回来的迪克,和据蝙蝠侠所知打算上门找提姆麻烦的杰森,也不在客厅。布鲁斯询问的眼神看向老管家,阿福对几人示意了一下楼上影音室的方向。 还没离开的斯蒂芬妮纳闷开口:“他们还在看电影?” 阿福的表情温和,看上去还怪慈爱的。老管家摇头只说:“你们上去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斯蒂芬妮被成功勾起了好奇心。一群人,包括达米安,挤挤挨挨地往楼上而去,唯独韦恩老爷留在原地,和他的管家面面相觑。 阿福微笑:“您不上去看看吗,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很想说不,但他深知,现在是老管家期待的增强家庭凝聚力的时光,拒绝是无用的——是的,阿尔弗雷德虽然年迈,但在对付布鲁斯这方面,依旧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布鲁斯:“你也一起吧,阿福。” 他钢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希冀,看向阿福,后者不多思考就点了头。 ——同样的,韦恩老爷也一向知道该怎么拿捏他的老管家。 二人缓缓上楼,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热闹的动静。 世界上第一好的侦探眨了眨他那双漂亮深邃的蓝眼睛,很快猜出来房间里的人在干嘛。他有些犹豫,因为耳边分明传来了孩子们喊着“再来一局!”的声音,里面的空气快乐极了。 直到他的管家轻轻推了他一把。 “去吧,布鲁斯少爷。” 阿尔弗雷德换回了很早以前的称呼,他只是轻轻地动作了一下,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温和地、平静地看着他从小照顾到大的孩子。 他的少爷、老爷、孩子,从家人陪伴到孤身一人又到身边逐渐充斥着爱他的人,这一路走来,难道还要比推开一扇门更困难吗? 布鲁斯推开了门。 “杰森陶德!你用你的摩托发誓,再死一次就把它涂成粉的!” “这个杰森就是逊啦!” “你是懂倒打一耙的,刚刚坑人的明明是你苏虞!” “停一停停一停,我建议先开个会商量一下战术——” “哦得了吧迪克!你也没见得有多行!” “你们都是垃圾,TT。” “我们什么时候能开饭?我饿了。” “希望阿福没有做他拿手的司康……” “不如让布鲁斯来,布鲁斯——” 所有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向那个才推开门的男人,均目露期待。就连才到韦恩宅不到半天的苏虞也不例外,她简直融入得太成功了,让布鲁斯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多了个女儿。 “父亲!父亲就算玩游戏也是最强的!” “呵,恶魔崽子,老头子那个年代可没有这种技术力。” “陶德!” “别生气别生气小D,要打去游戏里打啊——” “不是练舞室吗?” “嘘,小鱼,他们都不懂你的梗,只有我懂。” “恶心,德雷克。” “芭芭拉,这是不是绿茶?” “男绿茶。” 布鲁斯被簇拥着坐下,和他搭档的是之前仅有一面之缘(并且还被花孔雀韦恩搭讪过)的三儿子女友。那姑娘看上去一点也不局促,整个人自在极了,注意到他的视线,就笑了起来,露出脸颊两侧小小的梨涡: “嗨!布鲁斯——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得到布鲁斯的点头后,那姑娘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布鲁斯:? 余光中,提姆和杰森的表情同时一变,前者微妙,后者幸灾乐祸。 于是,韦恩老爷听到三儿子的女友,这个完全摆脱了对东亚成绩很好的孩子的刻板印象的姑娘爽朗地说: “你的儿子fne,现在mne!” 所有人:…… 第62章 观影体(520加更) 又是一年圣诞节,劳碌了几乎一整个晚上的蝙蝠系义警们回家的回家,回安全屋的回安全屋。才刚刚疲惫地倒在床上,正要闭眼,就察觉自己忽然间换了个地方。 有一个算一个,他们都警惕地掏出了藏在身上……咦?他们藏身上的小刀/匕首/丝线/铁丝等等呢? 布鲁斯最先做出反应,他让所有人按兵不动,自己四下环顾,发现这是个黑漆漆的空间,只有大约是前方的方向有一块幕布,看上去很像是影院幕布。 他不动声色地表现出“布鲁西宝贝”的不成器公子样,惊慌地抱紧自己,口中呼喊着要命没有要钱很多,只要能放了他,给多少钱都可以。 亲眼目睹了老父亲这番“惊艳”表演的所有人:…… 杰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很快就被达米安瞪了一眼。迪克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该配合一下布鲁斯的演出,拿出自己警察的身份来威慑一下不知真身的“绑架犯”,其余人也各有各的忙碌。 正当布鲁斯已经从特殊的超能力想到魔法,再思考到这是否和圣诞节有关的时候,那屏幕亮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就见荧幕上出现两行字,一大一小—— 大的是“平行世界放映厅”,小的是“前传”。 当然知晓有平行世界、多元宇宙的一干义警们面面相觑,都不清楚这荧幕是想干啥。 总不能是真的想给他们放电影吧?没必要,真没必要,他们也没多在乎别的世界怎么样,只要不来几个偷渡到他们世界的人就行,真的。 迪克正心酸地想完别的宇宙如何关我什么事,我只想好好睡觉明天还要值班,就发现他亲爱的弟弟,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已经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还是按摩椅! 手里还拿着辣热狗和姜汁汽水! 迪克:? 再回头一看,他的弟弟妹妹以及前女友,各个有样学样,都是手里捧着吃的喝的,屁股下坐着软椅了。 现在还站着的,就只剩下了迪克、老蝠亲,和他们敬爱的管家先生了。 迪克觉得不妥,但被杰森用一粒海盐焦糖味的爆米花砸了下脑壳,于是也坐下了。嗯,至于他为什么知道那是海盐焦糖味的,不可说,不可说。 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正在把一干小的做成表,但杰森不在乎,迪克忙着研究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能靠想象力变出来那他能不能变个蝙蝠车,达米安也同样跃跃欲试。稍微沉稳一点的提姆和芭芭拉正交流着病情——是的他们一个脾回来了,一个能站起来了,没空搭理别人。而斯蒂芬妮正在拉着卡珊德拉开心地说,在这里吃东西是不是不会胖?虽然能合理控制体重,但为了芭蕾也要忌口一些食物的卡珊德拉双眼一亮。 布鲁斯:…… 子女都是债,韦恩老爷深有体会。 他忠实的管家也一扫往日作风,慢条斯理地坐在了自己要求的雕花扶手天鹅绒软椅上,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杯醇香的红茶,旁边还有个同样精致的小几,上面摆放着一碟蓝莓司康。 布鲁斯:…… 这个说不得。 于是,只有韦恩老爷一人警惕的世界达成了。 屏幕上,字体已经跳转成了画面,小黑猫钓鱼的开头颇有童趣,小鱼上岸后在岸上咸鱼蹦跶的样子也怪可爱的,反正女孩们都挺喜欢,杰森也在悄悄打量,提姆甚至也有种莫名的喜欢。 反倒是酷小孩达米安觉得幼稚。 “应该用蝙蝠!”小孩哥说。 ——有点成熟,但不多。 没人说要怎么离开这件事,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了要跟着荧幕播放的内容看下去,就连蝙蝠侠也是如此。然后,他们就看到了…… “提姆?”/“小红?”/“提姆少爷?”/“德雷克?” 称呼不同,但都是同一个人。 被好几双眼睛行注目礼的提姆本人:…… “先看它要讲的是什么。”言下之意,别看我,不清楚,不了解,没参与。 “嘁,感情不是老头子。” 杰森话音刚落,达米安不善的视线投向提姆。提姆面不改色,内心痛批杰森五百字——大红害我! 还是老管家的一声轻咳拯救了逐渐趋于剑拔弩张的氛围,众人就听他慢条斯理地说: “观影礼仪,少爷小姐们。” 于是大家伙都消停了。 影片继续。 【提姆在衣帽间里选了很久,最终敲定了一套驳头极窄的戗驳领西装,又纠结许久配饰。最后出门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 下楼遇到老管家,阿福给了他一个欣慰的眼神,就差没说上一句“少爷终于开窍了”了。】 提姆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多了解自己啊?这行为模式就是纯粹地在开屏,那开屏给谁看?心上人呗!这不,这群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杰森喃喃:“原来是要我看恋爱实录吗?” 不是,这合适吗?万一提姆要做点R18的事情,这里还有未成年呢,虽然未成年以前的行为都足以19禁了,但是,但是,是吧? 被充满各种不明意味的视线盯着的提姆:…… 怎么连布鲁斯你也……! 只有阿福,他的表情是欣慰又怒其不争的,提姆多聪明一鸭鸭啊,立马就清楚他在想什么了。不就是感慨原来还是有争气的孩子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世界的一干老大难们,又无可奈何了呗。 屏幕里,那个提姆已经来到了加州帕萨迪纳,出现在了一场晚宴上。 观影室的人都在想加州理工有什么人呢,正主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提姆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姑娘。 她有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骨相又带着些西方的立体。身量高挑,身材惹眼,眉目出众,可最吸引提姆的,是她漂亮的琥珀色瞳孔,和那道显得有些浓的眉毛。 ‘苏虞……’提姆在心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每念一次,心里就愉快一分。 她的原生长相其实是偏清纯一些的,但粗黑浓烈的眉毛硬生生改变了她的长相,为她的气质添上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叛逆和倔强。再配合上天生的卷发,她就乐意将自己往浓艳的方向打扮,总是自信热烈的样子也为她增色不少。】 不等观影的众人有什么反应,他们就听到一道心声,来自他们平行世界的兄弟/儿子: 【‘她是这片海里最可爱的小鱼。’】 所有人:…… 啊这,震撼到了呀提摩西德雷克,原来—— “什么海?你的心海吗?” “什么鱼?这个苏虞吗?” “我好像知道片头是怎么回事了,猫和鱼,鱼和猫……” “不好,我们中间出了个恋爱脑!” “恋爱脑提图斯都不吃。” 被自家冤种兄弟姐妹们迅速安上了一大堆标签的提姆:…… 提姆又能说些什么呢?说那是别的宇宙?那他们就会说到底是同位体,多少都有相似之处。说他见都没见过这个苏虞?那恐怕出去之后所有人都要帮他找人了。 提姆闭了闭眼,整个人就是苦涩.jpg 同位体!你怎么就是个恋爱脑! 恨铁不成钢.jpg 然而后面的发展更是精彩。 看到“提姆”三两句打发走身边攀关系的人,立刻往苏虞附近去时,提姆冷静地想,毕竟是为了筹措资金,上去聊两句也无可厚非,实属正常。 听到“提姆”问苏虞要不要和自己到露台躲躲时,提姆冷静地想,不耐烦应酬也很普通,只不过是多加了个人而已。 发现“提姆”还有话说,直接拉着人问要不要和自己逃跑时,提姆……提姆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你争气一点啊同位体!不要人家一笑,你就一副不值钱往上送的样子啊! 然后,更让提姆难以直视的事情发生了—— 【“要和我在一起吗?” 半途中,苏虞停下脚步,在提姆疑惑的眼神中,突然出声问道。 她就好像问了个无足轻重的问题,像是问今晚要吃什么一样——假如忽略她莹白耳尖的那朵红的话。 而提姆也表现得很镇定,张口,却又很快改口: “好啊。”】 这个字一出,达米安就发出了一声相当不屑的声音: “TT。” 而迪克也摇了摇头。唉,还要人家姑娘主动,虽然不是说告白这种事必须要男人来,但没看到人家女孩子耳朵尖都红了吗?唉! 杰森……杰森意外的没什么要说的。他感情上其实还挺被动的来着,二哥就莫说三弟了。 在心里蛐蛐够了同位体,提姆又看到他几次三番被女朋友逗弄,虽然有一多半的反应都是装的吧,但谁占据主导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而且—— 【“……我从基因上就很喜欢你了。”】 …… “哇哦。” “你小子真是好大的福气!” “那是平行世界的他,啧啧,这个世界没有。” “所以我们真的就是来看他同位体谈恋爱的?!” “我服了。” “TT。” 布鲁斯沉默着,拍了怕提姆的肩。 提姆:“……不用多说了布鲁斯。” 布鲁斯:“不,我只是想说,这背后是什么人,你有头绪吗?” 提姆没有头绪,只有头猪。 他心说这还不如调侃调侃他那同位体的恋爱呢,能给他们放平行世界的画面的“人”,想想就头疼。 可心底里是否有隐秘的羡慕和喜悦,又有谁能知道呢? 不知是谁在彻底被踢出这个观影空间前,恍然大悟地来了一句—— “我说那个提姆为什么用琥珀色的袖扣和琥珀色腕表呢!” 提姆在心里接上:因为她的眼睛,就是那样的颜色。那是隐秘,又想要炫耀的爱。 第63章 (二合一) 圣诞夜当晚,收到我礼物的韦恩家成员们反应不一。 给老管家一本创意食谱,他看上去很满意,我在心里悄悄扣了个1,希望提姆他们在某一天吃到白酱水果意面的时候,能够保持镇定。 给女孩们的都是化妆品,三人一一谢过,还和我约定好明天一块出去购物。 给迪克的是我之前抽奖中的某品牌一年麦片,外加我和艾米去玩时做的陶瓷麦片碗,迪克看上去感动又又止。我就不管他想说什么了,这都是提姆的建议,有问题他们兄弟之间自己解决。 给杰森……鬼知道此杰森真就是彼杰森,便宜这家伙了,过一个节收我两份礼物。我认识的杰森收到的是一台烤肠机,我给提姆的哥哥杰森准备的是一本古董书。 “便宜你了。”我翻个白眼。 杰森:“……这他妈什么东西?” “烤肠机,你不是很喜欢热狗吗?” “我喜欢吃辣热狗,不代表我要亲自去做……算了,谢谢。” 斯蒂芬妮、迪克和芭芭拉窃窃私语: “他们关系果然很好。” “怪不得提姆乱吃飞醋。” “看来不是飞醋,也不是乱吃。” “小翅膀终于有新朋友了……” 我强行忽略了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把礼物交给达米安。 酷小孩:“这是什么?” 我:“书。” 酷guy:“什么书?” 我:“看的书。” 达米安酷不起来了。他一言难尽地看我一眼,又去看一眼提姆,那意思,不言而喻了——你就喜欢这样的? 我:嘿这小屁孩!懂不懂我们这是纯爱啊?!(震声) 达米安拆开礼物包装,在看到那花花绿绿的封面的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人呢?” 迪克打哈哈:“哈哈哈哈小D他、他太高兴了,没想到你这么懂他。” 我坚持不懈:“那他人呢?” 提姆:“他跑酷。” 我懂了:“哦哦,就是那个是吧,猫猫白天睡太多,晚上就很精神,在家里跑酷的那个——” “哈哈哈哈哈!”杰森爆发出一阵极其爽朗的大笑,我感觉都能看到他的扁桃体了。 希望他的扁桃体明天能浅浅发炎一下,呵! 最后一份礼物交给布鲁斯。 给布鲁斯的礼物也是我斟酌了最久,过程也是最忐忑的。毕竟是很有可能一言不合就会甩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他儿子的男人,然后我会因为没收过支票这玩意儿,把支票折了两下导致不能兑换,赔了夫人又折兵,泪洒北大西洋。 想想就令人悲伤。 秉持着黄毛也要见公婆(?)的态度,我在准备礼物期间,给了提姆三个选项—— 其一,自己捏的蝙蝠侠粘土人。 提姆:“为什么?” 我振振有词:“因为恐同即深柜!你老爹那么讨厌蝙蝠侠,一定是深深爱着蝙蝠侠,讨厌就是喜、讨厌啊,是不可以变成喜欢,我是说讨厌,唔——” 被否定。 其二,亲手做的“哥谭市最佳纳税人”奖章。 提姆:“为…什么……?” 我耐心解释:“听说你们阿美莉卡人不怕fb不怕ca,就怕国税局。所以我这不是幼儿园小朋友的小红花,而是——” “底气!” 提姆:“换一个,求你。” 又被否定。 其三,手绘的韦恩老爷画像。 提姆:“为、算了,为什么我已经问腻了,不行。” 我震怒:“凭什么不问原因?!” 提姆疲惫道:“反正也是诸如‘韦恩老爷的容貌,哥谭的荣耀’之类的理由吧。” 我:“……你还怪懂我的。” 再度否决! 当时我就摆烂了,爱谁谁吧,我没招了。 但提姆一改往常贴心,非要我自己想,说什么外置大脑不是自己的大脑,我不给他爹准备礼物是不是不爱他了。 我小发雷霆:“行啊!你就看我送他什么吧!” * 时间回到现在,我给布鲁斯手上塞了一个手机。 他缓缓:“……这是?” “斯塔克出品,最新科技!”我热情洋溢,但手机品牌不是重点,重点是—— [‘世上只有爸爸好~’] [‘一生要强的爸爸~’] [‘这是他*的青春,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 [布鲁斯韦恩我们喜欢你——] 布鲁斯:“……这、这是?” 我骄傲挺胸:“我用提姆提供的声音文件训练的AI唱的歌和给你的真情告白!可惜当时提姆没给我说杰森的事,不然人就差不多集齐了。” 杰森:“大可不必。” “视频是我剪的,不过画是我找人约的稿。没想到要放到时代广场还挺简单的,下次给我cp投一个。”我理也没理杰森,继续热情介绍起了自己的礼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酷回来的达米安皱着眉盯着我的手机看了半天,抬头对我说: “哼,还算有品味。” 我懂,我都懂。我朝达米安露出一个慈爱非常的微笑,惹得窃窃私语三人组又开始了,这次还多了个杰森—— “她看上去好有母性光辉。” “呕,呕呕——” “别吐了杰森,你又不会怀孕。” “这也说不准,嗯嗯说杰森很适合搞gb,就是第四爱,你懂吗,杰森?” “我懂个屁!” 而此时,达米安的表情也很像是在说:你懂个屁! 我还真懂。 “咳咳。”清了清嗓子,我在提姆逐渐麻木绝望的眼神中,开始圣经咏唱,“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同担拒否。你喜欢我爹?那你很有品味,但世界上只有我才能喜欢我爹,你们又算什么东西?你不喜欢我爹?那你死了唔唔唔——” 在达米安忍无可忍对我出手之前,我被提姆捂住嘴,拖走了。 但就算如此,我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 “吃饭打厨子,达米安你会被挂在瓜条上一整年,一整年,整年,年——” 提姆淡淡地死了,死了,但还要吐槽: “不要自己配音做出回声的效果啊!” 我们走了。 刚出屋子,门在我们背后一关,提姆立刻松手。他松了好大一口气,一副幸好我们跑得快否则就要命丧当场的架势。我看得好笑,却也莫名生出点感动。 就好像提姆确实救我鱼命一样。 “那咱们现在去干嘛?” 我戳戳他的胳膊,问。 提姆闻言,诧异看我,“当然看你送我的礼物啊!” 我:…… 我狞笑:“就你还敢说我气氛破坏者?咱俩分明半斤八两!” 提姆脑子转得快,回嘴也快:“那怎么不说咱俩天生一对呢?” 我:…… 我的脸“嘭”的一下,涨得和我的斗篷一样红。 “你你你!” “我我我。” 提姆就跟破罐破摔似的,突然间幼稚得可怕,我说一句话他就顶一句,比鹦鹉学舌还烦人。 我:“哥们儿你好烦。” 提姆一秒落泪(并没有),“昨天还叫我小乖乖,今天就是哥们你好烦,早知如此我不如自归家去!” 我:“朋友,你就在家。” 提姆纠正我:“不是,我还有德雷克宅。” 我:“那你回去吧,提黛玉,我要去找杰宝钗了。” 他一秒收了神通,问:“为什么是杰森?” 我:“因为我跟他最熟,你还吃他醋……好啦,我开玩笑的,有你一个我十二钗都齐了,我还要什么别人啊。” 提姆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意思是,我演技不好你就不要了?” 我:…… 我视线可疑地转移,突然间对走廊的装饰充满了兴趣,盯着一个盆栽看了许久。 “那是蕾娜。” 提姆冷不丁出声,我疑惑地“啊?”了一声,不明白这个人名是怎么回事。然后就听到提姆说: “悄悄告诉你,这是杰森给那盆草起的名字。” 我:“……少侠好雅兴。” 我单知道杰森是胸很大的文艺男青年,不知道他还有这爱好啊?别说还挺反差萌的,和他的气质真是完全不搭边。 大约是我的表情太好懂了,提姆的眼神犀利了起来,我赶紧收回黏在花盆上的视线,转移话题道:“哈哈哈走走,去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我拜托阿福放在厨房了,我可以给你现场露一手。” 提姆:“冒昧问一句,你要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到了厨房,看到我架势的提姆:“再冒昧问一句,我可以走吗?” 我摇头:“不行哦,你不喝完这杯麻辣咖啡,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提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是咖啡,为什么是豆浆机?” 我拍拍手底下的机器:“因为我给你的圣诞礼物就是豆浆机。” 咖啡嘛,怎么不是一种豆浆呢?同理可得,豆浆机也可以是一种咖啡机,豆浆可以是咸口的,那么咖啡也行!逻辑通! “我都亲手给你做咖啡了,知足吧,提宝。” “你这称呼可真是……说实话,这主意不是你自己想的吧?” 我一脸赞叹,夸奖道:“你果然很聪明,对哦,是我在想送你什么的时候,杰森建议的。现在看来,是他使坏。” “但你也没放过我。说起来,这个鱼腥味的东西是什么?”提姆神色惊恐起来了。 我发出“桀桀”怪笑:“鱼腥草,折耳根,我们西南人的最爱。既然你爱我,那就要爱我的全部啊!” 我西子捧心状大声道。 提姆:“……这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我终于没忍住,彻底破功,笑出了眼泪:“哈哈哈哈!哈哈、哈!算啦,不逼你了。其实这是阿福的主意,他觉得你最近有点太沉迷咖啡了,害怕你咖//啡//因中毒,让我吓你一下。” 说出真相,我把那杯黑暗料理倒掉。 本来就是隔夜的咖啡,加上我昨晚焦虑睡不着做的狼牙土豆的剩余材料的混合产物,用来整蛊没问题,但真要提姆喝下去,我也是不忍心的。 你看,现在提姆的眼睛就亮晶晶的,好像全天下的光都汇聚于此,整个人一下子明媚了。我心里暗叹美色惑人啊美色惑人,一边身体十分诚实地拉着提姆去看他真正的圣诞礼物。 “真正的礼物早就放在你房间了。”我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阿福是个好人呢,我从迪克那里要到联系方式后,我们就聊了有一段时间了,布鲁斯和你们真是好大的福气!” 我将老管家夸了又夸,也算是揭露了自己今天为什么能这么快融入韦恩家的原因之一。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我真的很可爱。”我自卖自夸,并不脸红心虚。毕竟事实如此,过度自谦就是自傲了,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自信小女孩。 而显然,提姆也是个自信且信我的小男孩,他只会无脑附和我的话,并且在我回头的时候,及时给我一个充满鼓励意味的笑。 他笑,我也笑,我们是全韦恩庄园最快乐的人,直到提姆忽然问我: “你知道我的房间在哪里吗?” ……我的视线又开始漂移了。 哈哈,确实不知道呢。 我们调整了一下站位,这回换提姆在前带路了。到提姆房间的路程很短暂,他的话也不多,只偶尔给我介绍路过的房间都是做什么的。我认真一一记下,脑内自动浮现出一幅韦恩庄园地形图未完全版。 迟早我会补完这张地图,我暗自握拳。 “要我先闭上眼睛吗?” 提姆虽然是在提问,实际已经动作快于我的回答地率先闭目,看上去期待极了。 这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对提姆说,我知道你很期待但是你先别期待了。 万一我的礼物不符合他的心意,岂不是丢脸又叫人失望? 回想了一下自己究竟给提姆准备了什么,我略有点汗流浃背了。 一、一定是我穿得太厚了哈哈哈……我忐忑地开了门,看见自己准备的礼物们都妥帖地放在地板上,而提姆的床上和房间里,还有着别的布置。 我瞳孔疯狂地震。 搞、搞什么!?管家爷爷!您没必要这么贴心啊喂! 玫瑰花床铺、屋内的蜡烛和隐约的香薰味道,以及那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我恍惚间以为自己不是在提姆的房间,而是情人酒店。 我有种在老人家面前裸//奔的羞耻感,颤颤悠悠地问还没睁开眼、不知道事情发展成什么样的提姆: “敢、敢问,阿福是那种,‘少爷终于笑了’型管家,还是‘少爷杀人我递刀’型的管家?” 提姆略一思索:“两者结合吧?但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房间里怎么了吗?” 他实在敏锐得过分,稍加思索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于是睁开眼睛。 我尴尬且绝望地翻出了一抽屉的小孩儿嗝屁套。 提姆:…… 我:…… “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主要是我冷静一下吧呵呵呵呵告辞——” 我飞快地说着,几乎就要落荒而逃。 自己私底下怎么玩都可以,但被长辈知道并予以关心什么的……“我死了。” 我缓缓吐魂。 “不要死啊!小鱼!” 我闭上眼睛,沉痛道:“就当我死了罢,这韦恩庄园,我真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那我先去拆礼物咯?” 想到自己究竟都送了什么东西,我一秒“复活”:“不不不不——” 想要阻止提姆拆包装的话脱口而出,却为时已晚。提姆在此时展现了他出色的行动力,三两下就拆开了外包装,甚至没有粗暴地撕毁包装纸,反而动作相当温柔,只要想,就可以完美复原包装的程度。 假如不考虑我的羞耻心的话,我说不准会为他鼓掌,吹几句彩虹屁,但现在,我只想地球赶紧爆//炸。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先爆//破韦恩庄园吧。 无慈悲。 “嗯……” 提姆手里拎起一件衣服,沉吟片刻,又拎起另一件,仔细端详。片刻后,他又打开了另一个薄薄的礼物盒。里面装着的是几本同样不厚的笔记本,提姆打开简单翻看一下,合上,又“嗯”了一声。 我从羞耻度upup快要爆//炸到自暴自弃也只花了他查看礼物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响当当一条死咸鱼了: “没错,这就是我给你的圣诞礼物,好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不着急。”提姆摸着下巴思量片刻,接着看向我,问,“原来你喜欢这种play,是想今天就体验一下吗?” “求你,让我就这么死了吧。” 我神色凄苦,语带哽咽:“我还专门告诉了阿福,这里面是衣服和我写的剧本,要轻拿轻放……啊——” 提姆:“……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心。” 他显然不怎么能理解我的悲伤,还兴致勃勃地问我要不要留宿。考虑到我目前对整个韦恩庄园的抗拒,提姆提名了他名下的房产,距离最近的就是德雷克家,如果不想的话,去市里也是可以的。 我缓了缓,心态终于好了点。 “算了吧,我要回家疗伤。”我说,就连提姆表示可以让我玩真人版奇迹提提也提不起精神了,一心只有我温暖的小窝和家里同样暖乎乎的毛茸茸。 “好吧,”提姆也不勉强,但提醒道,“至少也要收了回礼再说吧?” 我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但是你不能告诉其他人,我送了你什么。对了!你就说是那台豆浆机好了!” 提姆:…… 提姆:“好的呢。” 我当时也没察觉到他反应有哪里不对,但当我们重回大厅时,有一个算一个,这群人的表情都挺怪的。 我狐疑地看看提姆,又看看大家。 杰森率先出声。他往我怀里抛了个小东西,全粉色的,有点芭比。这人好像很不耐烦眼下这种阖家团圆的温馨气氛,整个人像是被蚊子在身上蛰一样躁动不安,透出的气息与其说不快,倒不如说别扭更多一点。 “一键报警器,对你这种倒霉蛋多多少少有点作用。” 在迪克不赞成的眼神中,这位挑染酷哥一摆手,走了。 “他不留下来吗?”我“小声”地问提姆。 提姆在杰森明显放慢了一点的脚步中同样“小声”开口:“让他走吧,你要知道,虽然有些人看上去粗犷,内心却细腻,我怕他留下来——” 杰森一个回身,闪现到提姆身边,狰狞地勾住了他的脖子。而提姆没有丝毫抵抗,只求助地看向我,弱小可怜又无助,活像个被校霸霸凌的小可怜。 我无慈悲:“留他一命,别打脸。” 杰森张扬大笑:“非常好!很有圣诞精神!” 他俩单独交流感情去了。 我就知道,你们韦恩家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只有姊妹是真的和睦。 “谢谢芭芭拉,谢谢斯蒂芬妮,谢谢卡珊德拉。” 我冲三个姑娘道谢,她们让我叫昵称就好,我也从善如流。和还要赶回家的前两个姑娘拥抱道别,我又收到了迪克和达米安的回礼。前者送了我两张音乐剧的票,见我高兴收下,就冲我和提姆的身影眨眨眼,暗示意味十足。 但迪克长得好看,动作也不扭捏,就并不显得油腻。 达米安的回礼是一把匕首。 我:“啊?” 达米安:“……削水果。” 我懵懵:“哦……哦???” 达米安耐下性子多解释了一句:“德雷克说,你没有水果刀。” 我回忆起在纽约看望腿受伤的提姆时,自己确实试图用牙线削个苹果,那就没事……个鬼啊!?达米安你说这把开了血槽的匕首是水果刀???我看上去很像傻子吗??? 我艰难开口:“你知道,我好歹是个物理系的研究生吧?” 达米安不屑:“哦,但我曾经的老师最次也是博士,只要我想——” 我:“但你还是个小学生,对吧?” “是的,达米安少爷明年将入读中学。”管家贴心地为我答疑解惑,而达米安碍于管家和父亲在场,只是给了我一眼刀,不再多言。 阿福的礼物已经交给我,压轴的是布鲁斯。 英俊的我男朋友他养爹给我塞了一张卡。 我接过礼物的手,微微颤抖,“请问,是要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你儿子吗?” 第64章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室内只剩下了清浅的呼吸声,和壁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在许多人都选择加装电子壁炉,更有甚者(佩妮)直接采用掩耳盗铃式的假壁炉时,韦恩庄园显得格外传统。 我也喜欢这份传统。 寒冷的冬日,温暖的明火给人带来的是从身到心的慰藉,还可以往熄灭的柴火堆里塞两颗土豆红薯什么的,简直完美。 但不是现在,至少不是在我嘴瓢的现在。 死嘴!怼过小丑就算了,怎么男朋友家人面前也不知道闭上呢! 好在布鲁斯也略懂一些年轻人的文化。他听到我的话后只是挑了挑眉,然后露出一个非常“布鲁西宝贝”的甜蜜微笑,就连说话语气也是轻飘飘的,听上去有点轻浮,但仔细观察的话,又能发现他的眼神其实一直都很清正,只是被花花公子的表现掩盖罢了。 “你果然比提姆说得还要可爱。”韦恩老爷眼角都笑出了细纹,明明上了年纪孩子都有,还是个双开门,却时不时透出几分少年气。我将之总结为“究极版有钱有闲吃喝玩乐”,但又总觉得哪里有股违和感。 不等我细究,布鲁斯向我解释道: “只是一点心意,你放心,我从来不干涉家里孩子的感情问题。” 我勉强松了口气,对于收下那张卡依然有些疑虑,不过提姆让我放宽心,杰森也说别给老头省钱……那行吧,我可真收了啊? 我真收了。 薄薄的卡片被揣在了斗篷内的兜里,我又和杰森几个说了几句话,这才告辞。 当然是提姆开车送我,这次没有司机,毕竟司机也要回家过圣诞嘛,提姆又不是真的要被挂路灯的资本家,大过节的还不给人家放假。 既然是男朋友开车,那我也就自然坐在了副驾驶。一上车,我整个人的精气神一散,在座位上瘫成了一坨史莱姆,连安全带也是提姆给我系的。 “就这么可怕?”提姆半个身子压在我身上,见我目光涣散,不免好笑地问道。 我摇头:“不是可怕,就是有点恍惚。” 恍惚什么呢?韦恩一家都很好相处,提姆的家人和我都能说得上话,管家阿福更是和蔼可亲,还有早就认识的杰森迪克和有过一面之缘的卡珊德拉,而他家的氛围也是出乎意料的好……这些通通都不是让我恍惚的原因。 眼下面对近在咫尺,呼吸都打在我的脸上的小男朋友,我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在他还要问些什么之前,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吻。 “没事,就是今天挺开心的,收了大礼呢。” 我转移话题道,提姆也不纠缠,不,他还是纠缠了的。 他不满地加深了刚才那个吻。 一时间,车内只剩下了“啧啧”的水声。 “唔、唔——好了好了!”我趁着换气的功夫推开了提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赶紧叫停。 亲就亲,死手往哪儿搁呢?这人真是……不正经! 至少等开出韦恩庄园再说啊!在这里多羞人呢…… 想到这里,我又睨了提姆一眼,平复好呼吸才道: “行了,赶紧开车送我回去吧。家里还有猫等着我打猎回去呢。” 提姆不知道我给他新取的备注就是打猎归来小黑猫,但他从我身上离开的时候,嘴角比AK还难压。 然后我就听到提姆说,等送我回公寓的时候再把圣诞礼物送给我。 我也才想起来,大轴还没上呢。也怪我今晚过得着实有些跌宕起伏,都忘了最重要的人。 “好呀,我可期待了。要是不合我心意的话……”我笑了起来,虽然是在威胁人,但语气没多少力度,只不过是玩笑罢了。 提姆于是给我下了“军令状”: “放心,我总是很了解你的。” 这话说得暧昧又意味深长,碍于提姆在开车,我也不好对他做些什么。白眼他今晚受得也不少,根本没有作用,最后我也只能恨恨道: “开你的车去吧!” 可恶的混小子! 但意外比礼物更先到来,令我不禁心生感慨: “就说我和哥谭八字不合吧?” ——甚至来不及为我即将逝去的公寓感到哀伤,因为紧随其后的是跟在红头罩身后出没在夜色里的猫咪汤姆。 我:…… 偷家又偷家,今晚对我来说属实是太过刺激了一点。 提姆语气小心地问我还好吗,我又能说什么呢?说这该死的现实,已经让我学会逃不过就享受吗? 那我确实应该享受一下的……我若有所思地看向提姆。 在车内昏黄小灯的照射下,他的表情并不明朗,五官也有一多半藏在阴影当中。都说灯下看美人,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氛围还怪好的,要是我房子没烧那就更好了……但—— 提姆被我盯着瞧,他垂下的睫毛微颤,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如果算上他的眼睛的话,那就是只大蓝闪蝶。 ——我在动森里最喜欢的博物馆藏品之一,顺带一提,另一个是海天使。 但提姆不是脆弱的蝴蝶,也不是天使。他是我的小猫。 和我的汤姆又不一样,提姆应该是猞猁,豹子……总之不是家猫。看似温驯,实则危险。 偏偏我不争气,一看到他就把原则抛到脑后。 可现在不是色令智昏的好时候,我公寓还在着火呢! 我沉痛地思考了一下自己买的保险涵盖范围,思考完毕,满含希冀地看向男朋友: “我那从煤炉高价拍下的红罗宾全球限量色纸,你那里……还有吗?” 颤抖,我的声音带着悲伤和期盼,眼神渴望,就差没靓女落泪了。 提姆没有立刻回答我,他看着车外消防车到来,消防员开始有序灭火,这才道: “我记得你的那张是日区限定,全球只有五张。” 我的眼泪只差一步就**出来,他赶紧找补: “但不考虑收藏价值的话,我那里肯定是有原图的,你拿去自印或者我为你印出来,可以吗?” 实话说我高价拍下全球限量的色纸,除了真的喜欢红罗宾之外,就是为了“限量五份”、“仅靠抽选”的名头,如果它出事的话我的一些美好的品质也会消失这样子。 但男朋友都这么竭力安抚我给我想办法了,我总不能把气撒到提姆身上吧?他只是一只无辜的鸭鸭啊! 我的声音还带了点哭腔,不过已经勉强恢复了平静:“好吧,也不是不行,但我家今晚肯定是住不了人了。” 提姆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积极提议:“韦恩庄、我在老城区的公寓?” 我满意收回逼他改口的视线,接着又开始担心我的猫猫。 也不知道汤姆今天住哪儿,看样子他是想和红头罩呆一块儿……怎么回事啊,他和那个红枣脑袋那么熟吗?都可以留宿了? 我忧心忡忡,像每一个孩子被黄毛拐跑的老母亲一样,在之后和房东保险公司沟通的时候都是面色凝重。 ……不过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安慰,还拿到了不错的赔偿。 虽然我觉得站我身后半步跟个保镖似的德雷克大少爷作用更大亿点。 我抱着抢救出来的红罗宾大玩偶,坐到了车后座上。提姆看上去倒是挺委屈的,我却不为所动,甚至提议要不把红罗宾放副驾驶座吧。 “我觉得你俩需要联络联络感情,改善一下关系。” 我严肃地说。 提姆:“……不,不用了,你和红罗宾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你认真的?” “不能更认真了。” 我微笑:“那还是我们仨吧。” 车辆驾驶到老城区,提姆在这里的公寓外观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内部装修得,怎么说呢—— “好经典的霸道总裁款装修风格。” 我赞叹。 “不像在夸我。”提姆放下我的行李,转回身无奈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顺着他手上的力道向后一倒,吓得他赶紧揽住我的腰,将我接住。 “就是在夸你,性冷淡风哦,少总哥。” “我也很少来这边。”提姆抱起我,将我塞进沙发里,解释说,原来这间公寓是继承而来的,装修也是早早就完工,提姆并没有插手过,只有很少的时候在这边住。 “你要是不喜欢,就随便改造。”他给出承诺。 我却摇头:“也不至于不喜欢,只是满眼的黑白灰有点缺少人气,这么一对比,韦恩庄园虽然大,但要有烟火气得多。” 提姆一秒闪现到行李旁,“那咱们现在就走?” 我:…… 我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哼哼:“要走你走,我整个圣诞假期就非要赖在你这儿不可了。” “你想赖多久都行。” 我一抬头,提姆朝我点点头。他没有笑,但比以往每一次笑起来更让我感到心动。 我稍微撑起身子,提姆走到我面前。 “或者,让我赖上你吧。” 我们自然而然地拥抱,接吻,在沙发上滚作一团。 最后,一只手攀上另一个人的脖子,另一只在空中无力地伸直又软下。似乎从窗外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圣诞颂歌,将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压抑低喘掩盖了过去。 这是个糟糕但又可爱的圣诞。 第65章 (二合一)(捉) 整个圣诞假期我都在提姆的公寓中度过。后来我在芭芭拉和斯蒂芬妮的帮助下又找了个位于东区的新公寓。本来我没打算租房子了,东西放提姆那里就好,猫也可以寄养在哈莉家,可姑娘们实在是热情,一听说我家没了,就都很热情地提出要帮忙。 我寻思行吧,万一哥谭大学很快就重建好了呢? 倒不是我不想去老城区或者继续留在奥迪斯堡,还是那句话,大过节的,哪个经纪人会在这种时刻出来工作,又哪里来的正正好好合适的房源呢。 反正,反正我又不是住犯罪巷。 我想,而且我的猫可是东区大佬红头罩手底下的一员猛将(?),一屋不扫何以扫哥谭?加油汤姆,我相信你! ——我给汤姆发了条信息,把看家的重任再度交给了他。好猫,真是绝世好猫啊! 【汤姆:太好了,我不用流浪了。】 我:…… 这猫,很不礼貌啊,这话不是戳我心呢嘛? 我于是又给汤姆下单了两本物理学教材,算上说好的圣诞礼物,我总共已经给汤姆买了三本物理学书籍……是时候精进自己了,汤姆!小猫咪正是拼搏的年纪! 说回圣诞礼物。 和我暗搓搓给自己谋福利的床上小剧本和衣服不同,提姆送的礼物就是完全符合我心意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我说起过佩妮和伯纳黛特曾经收到的走心礼物,提姆这次的圣诞礼物也不落俗套,哪怕去不了南极上不了太空,这不是还有海底吗? 回到帕萨迪纳的第一个女生之夜,佩妮三人争相传阅我从提姆那里收到的圣诞礼物。 “哇哦。” “你说这是他联系了亚特兰蒂斯做的?” “天哪……” 我点头,接过那枚吊坠,回答伯纳黛特的问题:“对啊,布鲁斯不是赞助了正义联盟吗?提姆就通过他的关系联系到了亚特兰蒂斯,用海底特有的矿石做的吊坠,听说还能安神呢。” “不过形状是他亲手设计的。”我将项链挂回自己的脖子上,一只手按在那条代表我的小鱼上,“其实吊坠是两条可拆卸的,另一条是一只小黑猫。” 三个姑娘都很聪明,从我的昵称联想到吊坠的形状,再一想猫吃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嗑到了”的笑容,纷纷赞扬起了提姆的用心程度。 “毕竟他超有钱,能用钱解决大部分问题,但他愿意为了你花心思,这就很好。” 佩妮做出总结发言。她总是这样,看上去大大咧咧傻乎乎,实际很敏锐,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很一针见血。 犀利的某人问我:“那你送了他什么?” 我:“啊这……” 我小脸一黄,她们懂了——哦吼,调节荷尔蒙的那种。不过我还是稍微透露了一点: “只是一些我给他定制的衣服。” 她们大约没联想到cosplay上,却也能想到这些衣服是用在什么地方,纷纷朝我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 可我没说的是,除了比较常规的各色制服和女仆装之外,我还悄悄准备了一件红罗宾同款制服。 虽然在庄园见到那只熟悉的老鼠后,我就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些欠妥了。 “苏虞,苏?” 艾米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将我短暂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我勉强朝她笑了笑,原本由提姆礼物带来的愉悦又被一层浅浅的阴云覆盖,让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 佩妮几个当然看出来了,但她们贴心地什么也没说,照旧是艾米送我回家。 艾米提到佩妮辞职到现在还没工作的事,我这才知道佩妮为了专心自己的演员事业已经从芝乐坊离职……看来我刚才真的错过了很多。接着,艾米又说起了这个圣诞发生的事,依旧是专程给我“补课”来的,原来谢尔顿圣诞回德州了,并且经历了一场堪称“血腥”的在家生产。 “谢尔顿对生育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艾米忧心忡忡,尽管她和谢尔顿还没到身体接触那一步,但她非常未雨绸缪地说,“我真怕他对女性身体也产生阴影。” 我无法安慰她什么,因为不管说什么都好像在炫耀自己的感情生活稳定。但苍天可鉴,我现在也是满头包呢。 “这么说来,谢尔顿的大脑应该还在处理目睹妹妹生孩子的场景,也就没工夫处理我给他送的圣诞礼物了?” 我期盼地问,艾米却摇了摇头:“该怎么和你说呢……他本来想给你一振,好在库珀夫人就在旁边,及时制止了他。” 闻言,我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明明知道谢尔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为什么还要做那个视频呢?” 我对她摆了摆手,“一昧地顺着谢尔顿就会变成莱纳德,给谢尔顿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点意想不到的惊喜,他才知道正视我的存在。不过咱*俩不一样啦。” 看着艾米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生怕自己说的话会影响到她和谢尔顿的感情,连忙补充:“我光是听佩妮和莱纳德的描述都知道,你改变了谢尔顿多少,可能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妈妈之外,谢尔顿最听话的人了。” 艾米举手:“那个……佩妮?” “那是母子,一样的。” 艾米继续:“那……莱纳德?” “父子,或者男妈妈,也差不多。” 艾米被我灌输了一脑袋的“你俩超配”地走了,我留在原地目送她的车远去,心虚地想自己好像那个大如身边的丫鬟,拼命给艾米灌输她和谢尔顿就是真爱……“呸呸呸!” 我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又怎么能把艾米和大如做比较! 罪不至此啊! 我思绪万千地上了楼,回家。 * 午夜时分,我没有睡觉,而是坐在电脑桌前,思考。 面前还摆着一台笔记本,开着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幽幽的光,光照在我的脸上,我却没有看屏幕。 我在出神。 晚上那会儿我把佩妮三个糊弄过去了,圣诞节时也似乎被提姆的理由说服,放过了那只老鼠。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有。 我的记忆力还没差到那个程度,连自己亲手送出去的老鼠都记不清,更何况那天老鼠横行的场景实在是让我印象深刻,后来出现的红罗宾更是在我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可是见证了我不少丢人时刻的推啊! 我一眼就认出来所谓的“纪念一位可亲的家人的杰森”就是当初那个杰瑞了,当时按下不表,只不过是我在等提姆的反应。 但他的表现令我失望。 转移话题,满口谎话。要是没见到杰森本人说不定我还就信了,可杰森?可亲的家人?你搁这儿搞笑呢吧? 哪怕你告诉我,那就是红罗宾送过来的老鼠呢?反正你们家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也不清不楚的,你认识红罗宾也不离奇,达米安又是一个对人类一般对动物很好的破小孩儿……想着想着,我都快把自己给说服了! 没准儿还真是这样——虽然私底下关系不错,但表面上他们肯定要和义警们保持距离,甚至对立。不然义警是哥谭的义警,还是他们韦恩家用来排除异己的工具? “但我也没那么不靠谱吧,承认那是我的熟人、啊呸,熟鼠又怎么了?还是说红罗宾没给他说那是我熟鼠,他怕我承受不住老鼠会说话这件事?”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的表现,觉得大可不必。 拜托,我可是从小看动画片长大的女人,会说话的老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还不如提姆某天在床上对我“喵”了一声的冲击来的大呢。 “不行。”我严肃地想,可不能就这么把事情轻轻揭过,不然以后还得了?这提姆不得上天啊?我还没谈够恋爱呢,暂时还不想分手。 那就要调//教一下,我摸下巴,该怎么做呢?这事儿往大了说是欺骗,是要给我们的感情埋下隐患的,往小了说却也只是只老鼠的事,说不准提姆养了杰瑞还真就给人家改名字了呢?毕竟他们家兄友弟恭的…… 我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合适的办法,要不还是直接说了吧,我也做不来太委婉的事,没那个细腻的心思和时间。 说起时间…… 我到美国也有半年了,寒假一过,时间更是过得飞快。在谢尔顿那边的工作早就完结,他嘴上说着嫌弃我的话,行动却在挽留我继续在他手底下干活。 我寻思谢尔顿虽聪明,但他是搞理论物理的,偶尔受到教导(毒舌)还行,真要说志趣相投能够给我帮助的,其实还是莱纳德和霍华德。鉴于霍华德不参与教学活动,我决定拜莱纳德的“山头”,再多往霍华德的实验室去几趟。 ——霍华德可是MIT出来的工程师!我偶像的同校! “哇哦,你还有个钢铁侠的头盔!”我的羡慕之情溢表。 “嗯哼,这可是我的宝贝。” 霍华德用“你很有眼光嘛”的眼神得意地睨了我一眼,允许我上手把玩。我立刻打蛇随棍上,快乐地研究起了这颗西红柿炒鸡蛋配色的大“脑袋”。 接着,友善的小个子朋友又给我展示了他实验室的“装备”,他的实验室又和莱纳德的不同,毕竟是工程师,多了些我不了解的机械相关物品,还有个3D打印机。 我问他有没有考虑过打印一副钢铁侠战甲,霍华德悲伤地告诉我这是用他老婆的钱买的,老婆让他退掉。 我:…… “那趁着你还没退,给我打一只红罗宾!”我趁机要求。 霍华德:…… 不过玩闹归玩闹,占据我心神的事情没了之后,对于感情的忧虑又占了上风。霍华德其实是个挺细腻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之后的我有点心不在焉。 他就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也是昏了头了,病急乱投医,想到佩妮某次欣慰地说霍华德虽然猥琐,但结婚后变了很多,干脆把我担心的事情挑挑拣拣地说了一通。 “……事情就是这样,我觉得他是在有心瞒我,但又不至于直接给他判死刑。” 霍华德听了我的担心,却笑了。面对我不解的眼神,他看向我的视线还怪怜爱的……咦惹,好怪,再看一眼,还是好怪。 “你这是头一次谈恋爱吧?” 我点头,搞不清楚他问这个干嘛。霍华德见状就道:“那难怪了。苏,要求一个人对你完全坦诚是不可能的,就像我,我和伯妮的感情很好吧?” 我继续点头。 “但我们也有不想让彼此知道的事情,那不一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出于不想让彼此担心、不想被唠叨……总而言之,是善意的隐瞒。” “你是想说,提姆也是善意的隐瞒?” 我好像有些懂了。 “不,”却不想,霍华德话锋一转,斩钉截铁地说,“男人哪有好东西!” 他震声道:“你要做的不是纠结要不要坦白,而是拿捏住他的错误,这样你以后犯了什么错,就可以抵消了!” 我:“……啊?” 不是,这对吗? 霍华德:“对的对的,你听我的,是你结过婚还是我结过婚?信我,准没错!” 我半信半疑地走了。 这场交心的谈话后,我没有去找提姆摊牌,而是按照霍华德的“教导”,准备将“杰瑞变杰森”这事按在心里,只等以后我犯个什么错……咦?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呢? 我不去就山,山来就我了。 提姆这段时间很粘人,极其粘人,非常粘人。不光经手了我每天的晚餐,还大手一挥给物理系投了一大笔钱。我不知道具体数目,但现在整个物理系的人看我就先自带三分笑脸,我哪怕是去找最自闭的几个老教授,他们也乐意为我解惑。 整个加州理工的大门彻底为我敞开,我敢保证,以后如果我想继续深造的话,这里也依旧会很欢迎我。 砸钱开道是真的简单粗暴但有效,于是我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问和我打视频摸鱼的提姆: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提姆大惊失色:[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掰起手指给他细数近日的异动,过分粘人还能用老娘魅力无边来解释,可又是给物理系砸钱,又是在我朋友面前刷存在感,还暗搓搓问我春假打算去哪儿,他可以陪我。 我的眼神和兔美酱一样犀利:“你就说自己最近有没有心虚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提姆表情变了变,过了没多久,竟然承认了: [没错,我是有个不情之请。] 我倒是没有为了噎他一下而说些“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请了吧”之类的话,只是挑了挑眉,示意他有话快说。 [如果你之后想趁着假期回国的话,带上我怎么样?] * 那天提姆的请求我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先应付了一下,说让我想想,真要回去那天再说,之后就陷入了久违的忙碌。 忙啊,都忙点好。忙起来就没那么多功夫去想那些情情爱爱、七拐八绕的事情了。 不止我在忙碌,佩妮她们都不轻松。艾米有了新的研究工作,最近连谢尔顿都不怎么搭理了,佩妮也在伯纳黛特的帮助下找了份医药销售的工作,最近就要入职了。我最近陷入赶due地狱,累不说,主要是费脑子。 于是我恶向胆边生,做出了一些违背祖宗的决定。 在此期间——甚至是年夜饭,我都是自己做饭的。临近死线的人都懂,在做作业和做工作之间,我们一般都是选择做饭/做家务/做法……的。 什么草莓麻婆豆腐,香菜牛肉披萨,什锦水果奶油小笼包……等等。 由于我忙什么就是不想忙功课,我还把做菜过程和吃饭的画面都拍摄了下来,没两天就按捺不住剪辑了一下发了出去。我本来就在国内平台有一定的粉丝量,这些视频发出去后,真就混了个全平台百多万粉。 ——虽然其中有一多半都是来骂我天才般的创意的吧,但黑红也是红嘛! 而且菠萝咕咾肉馅儿的包子也挺好吃的,就是选菠萝费了我一番功夫,建议把所有酸菠萝抄家灭族! 外国同学和朋友们都挺捧场这些创意菜的,我还和阿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隔段时间就要分享一下彼此的新点子,争取做出更多的杰作。 ……就是提姆迪克,甚至杰森达米安卡珊德拉,都纷纷给我发信息,请我收了神通吧。 啧!不会欣赏! * 我成功写完所有作业的那天,天朗气清,我本人也是神清气爽。但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佩妮觑了觑我的脸色,问我是不是被提姆吸干了精气。 我:…… 我悲从中来!要真的是因为纵//欲,我也就认了,偏偏不是,我只是单纯地被作业吸干了精气,这就不能让人继续误会下去了。 我这样那样地解释了一通,迎着谢尔顿“你是不是不行”的质疑视线,我一怒之下拍了一下茶几—— “啪!” ——然后说:“有时候真希望科研能力能通过性传播……” 一怒之下,我也是怒了一下。 听我这话,在座的博士们,有一个算一个都面露震撼:“啊?” 唯独谢尔顿库珀博士沉思状思考可行性,半晌:“这个还是算了吧,我和艾米已经进行过——” 剩下的话都被福勒女士靠捂嘴堵了回去,可惜为时已晚,我们都多了解谢尔顿这个人啊。 我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谢尔顿想说,他和艾米现在每年都会在后者生日当晚大do特do一次,他绝可不能把自己的聪明脑子传播给艾米,要是有这种可能性,那他谢尔顿从此就是全天下最禁欲的男人。 我:…… 有时候也挺恨自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的,又给艾米的感情之路增加绊脚石了呢啊哈哈。 佩妮从持续震惊中回神,瞠目结舌:“你们这帮科学小子的都疯了?” 莱纳德迅速与我还有谢尔顿割席:“不是,只有他们而已……我们都很正常!” 谢尔顿不满:“Hey!” 我也不满:“喂!” 但显然,我们不满的点不是同一个。 谢尔顿强调,再三强调:“我妈妈带我做过测试,我不是疯子,我很正常。” 而我则是摆烂:“我都学物理了,你让让我吧,疯一点怎么了?” 话毕,我和谢尔顿面面相觑,库珀博士看起来很想把我逐出师门,或者更直接一点,逐出物理界。 我:私密马赛库珀博士,哇达西精神状态很好啊! 这事儿以我诚挚(面无表情)地向物理之神(谢尔顿你不是无神论者吗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乱入!)道歉为结尾,我们又开始用餐。 今天又是中餐,美式中餐,我永远也理解不了的一个派系,报吃,只配和日式中华料理坐一桌……我正一边吃,一边出神地想着,佩妮吃着吃着忽然来了一句: “还好钱不会通过性传播。” 本来话题都该转移了,现在好了,佩妮真是神来一笔啊! ……怪不得我和她玩得好呢,哈哈。 拉杰和霍华德立刻露出秒懂的神秘微笑,谢尔顿和艾米不明所以,前者拉着莱纳德想要一个解释,但莱纳德显然又陷入了“女朋友在想她那些虽然人渣但实在hot的前任”的忧郁,艾米于是选择和身边的伯纳黛特小声交流,时不时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窃笑。 ——这一对儿还挺可爱的。 我审美是不是出问题了? 然而—— “那倒也不是,不还有sugardaddy?”我下意识反驳道,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了那些全美闻名的花花公子的脸。尤其是布鲁斯,天杀的男朋友养父别在这时候在我脑子里反复刷脸啊! 佩妮:“说真的,美国都教会了你什么啊?” 我爽朗地微笑:“我在国内也这个死样子,不用自责。” 佩妮:“。”倒也没有,多虑了哈。 于是晚餐继续。 第66章 在春假之前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记忆最深刻的只有三件。 其一,是我和佩妮还有莱纳德逛超市的时候偶遇反季节西瓜,拼尽全力无法战胜,本能地拎起一个又大又圆的在它屁股处拍了拍,放到耳朵边听响。 佩妮激动地拍莱纳德大腿,直把脆弱的宅男拍得面色通红——但我深切怀疑佩妮给他拍爽了。 “这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神秘的东方力量!” 我:“啊?” 莱纳德涨红着一张脸,还不忘分析其中的科学道理。当晚大家伙一起吃饭的时候,佩妮把这事当玩笑说了,却惹得除了她和我之外的所有人,又开始讨论拍西瓜听响来选西瓜的合理性。 拉杰和霍华德是坚决站“神秘的东方力量”一派的,印度人的拉杰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我就是神秘的东方人,难道我不清楚吗?!”,听得我满脑袋问号。 艾米站中间,谁也不帮,剩下三人当然是觉得此乃伪科学,没有任何依据。 谢尔顿振振有词:“挑西瓜明明看的是底部的圆圈,拍西瓜听响是没有任何原理的!” 他们争执了一番,倒是搞得挑起话题的佩妮和话题中心的我像个外人。 佩妮见他们讨论得热烈,就悄悄凑过来问我到底哪一种是正确答案。我面瘫着一张脸回答: “我不到啊,我家乡人都这样,那我就跟着做呗。你没看我今天也没买西瓜吗?” 笑死,搞得好像我真能听声辨西瓜一样。 “那你还给那几个人选了西瓜?”佩妮惊讶。 我无辜地摊手,“他们要求,那我照做,至于选出来的不尽人意……都是反季节的问题!” * 其二,是我人生第一次见到蜂鸟。 根据我在狐主任那里学到的小知识,中国是没有蜂鸟分布的。而我了解到这件事,恰好是我在自以为发现了一只“蜂鸟”之后。 当时我正在本科期间,周末和室友出门踏青,在街边花坛遇到了一只正在采蜜的“小鸟”。那天的我没戴眼镜,高高兴兴摸到那鸟旁边,招呼室友给我拍照。 我:“看!小鸟!” 本地室友又止:“那个——” 我凑近了正要上手去摸,定睛一看—— “啊啊啊啊啊虫子!” 回到现在,某天上学途经停车场,看到鬼鬼祟祟的霍华德,上前打招呼,被他一起拉到了车后面观察。 不用猜也知道,能让霍华德如此看笑话的,肯定是谢尔顿。果然,我刚稳住身形藏好,一条人就从我面前急速掠过。一时间,我只能听到“啊啊啊啊鸟!”的尖叫声。 霍华德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啊哈!闪电速度!” 配合上谢尔顿今天穿的闪电侠T恤,真是有够讽刺的。 其实看多了谢尔顿闹出的笑话,我已经对这种程度的出糗免疫了,正想无聊地走开,刚刚吓到谢尔顿的东西突然飞到了我眼前。 我:“啊啊啊啊!蛾子蛾子蛾子!” 我也尖叫着跑远了。 事后,我拥有了和谢尔顿一个系列的头衔——惧鸟者。很中二,但物理系所有人都觉得最先想出这个外号的莱斯利博士的确是个天才,纷纷表示—— 难怪苏虞能在谢尔顿手里完好无损地呆这么久,原来是有这层原因啊! 我:…… 我含恨和佩妮说:“谢尔顿误我!!!” 我是星露谷农民,这哪里是甜菜了?! 佩妮好奇问我: “那你真的和谢尔顿一样,被一只鸟吓到了吗?” 我为自己正名,也勉强帮了一把谢尔顿:“不是,首先怕鸟并不丢人,恐鸟症是一种常见的疾病。其次我以为那是大扑棱蛾子,我的国家并没有蜂鸟分布。” 我告诉了佩妮曾经天真的自己以为是鸟,结果上手发现是蛾子的悲惨遭遇,大大咧咧的农场女孩无法共情我的悲伤,但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接着,佩妮不知道姓氏女士发现了盲点: “那谢尔顿还说他妈妈带他测试过了,他没问题。”言下之意——这不还是有问题嘛! “谢尔顿只是想说自己不是疯子,毕竟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但不代表他没有一些精神上的小毛病。其实这也没什么,人活着哪有不发疯的,或轻或重,或早或晚罢了。” 我平静地说。 一向乐观,颇有点美国经典款傻大妞形象的佩妮表示不理解,但尊重,并问我:“比如呢?” “比如我就很想和莱斯利博士决一死战。” 可恶啊啊啊啊!就是你败坏我形象的啊啊啊!还有霍华德,最初传出消息的绝对是你小子! “哦,莱斯利啊。”佩妮语气微妙,我问她这其中是否有我不清楚的内情,然后就得知了这位女士和莱纳德霍华德都有一段过去。 得知此人对男人的态度就是“好用的工具人”的我:“突然也不是那么讨厌她了。” 等之后,也就是让我印象深刻的第三件事发生时,我就更敬佩这位女士了。 * 让我记忆犹新的事其三:物理系和地理系的漆弹游戏。 由于我本人年轻力壮(真的吗?),又和主力的谢尔顿一行人颇有默契(我不信),所以我被选入了这个和不是真正科学的学科成员对抗的光荣队伍(谢尔顿语)。同样被选进来的还有谢尔顿的三个冤种好友和莱斯利温克尔博士。 我愿称之为女王和她没用的男人们和腿部挂件组合。 我是挂件,莱斯利是女王。 此女一带五,顺利歼灭敌对成员四人,险险擦过一人,最后一个是我捡的漏。堪称加州理工物理系战神。 简直是雌鹰,女人中的女人,王大师! 我当场拜倒在了她的迷彩裤下,要不是顾忌莱纳德的脸面,恨不得立刻拜师此女门下。话是这样说,当时和回程的路上,我也一直喋喋不休地在夸莱斯利有多么英姿飒爽。 谢尔顿本就不爽和莱斯利一队,还被他的死敌带飞,听我说了一路,终于在到公寓的时候爆发了。 只见他在莱纳德开门之后,脚步如飞地窜进了屋,径直回到他的房间,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其速度之快,我们其余人还在门口呢,谢尔顿人已经不见了。 拉杰:“哇哦,闪电速度。” “上次被蜂鸟吓到也是。” 霍华德和拉杰对视一笑,说真的,我都有点嗑他俩了,难怪伯纳黛特常说她的婚姻违反了一夫一妻制,感情一夫一妻的是霍华德啊! 我怕谢尔顿接受不了他忠诚的“跟班”转投她人麾下,就让莱纳德他们多劝劝,自己先离开了。谁料之后事情的发展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先是佩妮和莱纳德正在考虑同居的事情,不慎泄漏了消息给谢尔顿;再是伯纳黛特意外怀孕;最后是我收到消息称春假后就可以返回哥谭大学继续学业。谢尔顿承受不了太多的改变——是的,他就是这么脆弱的一个大男孩,跑到漫画书店去寻求心灵的慰藉,却发现漫画书店被烧毁。 谢尔顿跑了。 莱纳德佩妮去追,他表示要自己一个人出去静一静,真的坐上火车离开了。 我们齐聚只剩莱纳德一个住户的公寓,沉默许久,我先打破满室的寂静: “谢尔顿也想和我一样到处流浪?” 这话槽点太多,满脸严肃沉重的朋友们终于有了点笑模样,也不枉我装这一次傻了。 “不,相信我,谢尔顿最多坚持一个月,不,一个星期……所以艾米你能别一直盯着我看了吗?” 艾米瞬间失去所有冷静,崩溃地拿坐垫狂抽莱纳德:“你!为什么!要!让他!走!为什么!” 除了佩妮,没有人去阻拦她发泄。哪怕是佩妮,也只是象征性地伸了伸手,看向未婚夫的眼神有点愧疚,但不多——坚持一下,让艾米泄泄火。 我们都看懂了这个眼神,默默在心里为莱纳德,谢尔顿的冤种室友点了根蜡。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伯纳黛特小声地问。我想了想,给了个明确答复: “春假后吧,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谢尔顿回来。我想当面和他道别。” “呜呜呜,好不容易我们之中又有了个东方人,现在又要没了。”拉杰暴风哭泣,“我不要做唯一一个外国朋友啊!” 我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问伯妮和霍华德:“请问拉杰是你们感情中比较感性的那一个,对吗?” 夫妻俩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希望自己和提姆的感情不要像霍华德夫妻,或者佩妮莱纳德一样,都需要有一个“第三者”来转移矛盾——这和美国转移内部矛盾的手法有什么区别?! 可转念一想——妈呀,红罗宾,我那无辜可怜的超级英雄推,岂不就是这个“第三者”? 当晚,我严肃地看向视频里的提姆,他瞬间停下了滔滔不绝的“苏虞回哥谭后约会规划”描述,乖巧等我开口。 我又止,止又,最后沉重道: “你要相信,我对红罗宾只是纯粹的喜欢,崇拜,感激……这种感情是不会变成情人之间的爱的。你,能懂吧?” 或许是延迟的原因吧,他表情还挺奇怪的,又想笑又想抽嘴角的,颇有点扭曲。我正纳闷呢,提姆说: [我都知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吃红罗宾的醋的。] [你最喜欢他,最爱我,这很合理,非常完美。] 我:…… 该怎么说呢,提姆得意的样子真得意啊,让我有点想打他的脸了。我最爱的,当然永远是自己啊。不过提姆勉强可以排进前五吧,毕竟他确实很懂我,又很可爱。 我还是有点情商的,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嗯嗯,我超喜欢你们的。” 他看上去更高兴了。 第67章 (捉) 我原本回哥谭的计划被打乱了。 没时间等春假后谢尔顿能否荣耀归来(?)了,现在更要紧的是回哥谭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 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提出的在哥谭举办这个研讨会,又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的,在冰山俱乐部招待一群学者。 我建议没收此二人,或者更糟糕,此一人,的所有学位。 前有企鹅人后有红头罩的。虽说因为汤姆的原因,我对红头罩的印象已经从简单的东区大佬,变更成了“天杀的猫贩子”,我也承认红头罩是个身材很辣的反英雄。 但冰山俱乐部从前就是企鹅人掌控的进行不法活动的场所,红头罩接手之后,又能改变多少呢?我心里实在是有些担心,这股情绪也没被我成功压制下去,影响到了和我同行的莱纳德一行。 ——佩妮也在其中,不过我们是公费出行,佩妮是莱纳德出钱。 原本我们打算在我春假的时候带着佩妮去一次拉斯维加斯,算作是庆祝佩妮入职伯纳黛特的公司,也是女生间欢送我离开帕萨迪纳。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寻思回都回哥谭了,那就不回帕萨迪纳了吧,于是将返程的时间提前,而作为颇受赞誉的科学家,艾米几个也在被邀请的行列里。所以原定的赌城之行直接告吹了。 飞机上,佩妮表现得百无聊赖。我也知道她不喜欢这些科学相关的东西,有点好奇她为什么会答应跟着来一趟。我将问题说出,就听佩妮回答说: “还不是因为我和莱纳德分手期间也去过一次研讨会,在大瑟尔(BgSur)。我以为是去度假的,结果听的那些东西无聊得要死,还被迫陷入了连环drama。” 佩妮回忆起那次出行,想到自己被迫辗转好几个人的房间的经历,还有几个人当着一群参加研讨会的人的面吵感情问题,就有些发憷,“我都快对你们这个什么,研讨会,产生心理阴影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PTS……SD?” 她征询地看向身边的艾米,艾米朝她鼓励地点点头,笑得格外荡漾。注意到我复杂的视线,艾米对我做口型——‘她超可爱,是不是?’ 我心情更加复杂地点了点头,内心疯狂呼叫谢尔顿。快点回来吧库珀博士,你女朋友好像快有女朋友了喂! 至于真的打电话或者发邮件给谢尔顿……不好意思,我对库珀博士的友情有一点,但不多。 落地哥谭,我随大流地入住了酒店。 不住白不住,反正是校方出钱,而物理系最近经费的大头来源又是我男朋友,而提姆之所以肯关心一个与他没什么关系的学校还不是因为我。所以四舍五入这就是我自己的钱,虽然入得有点多吧,但是……怎么感觉亏了? 唉,对不是自己的钱占有欲不要太强,我知道这个道理归知道,但还是很难做到啊。 想着,我顺从本心地从前台薅了只签字笔,悄悄溜了。 薅资本主义羊毛! 我和艾米一个房间,两对情侣一间,拉杰单独一间。看到这个分房结果时,拉杰的脸都绿了,一问原因,原来拉杰也想到了曾经在大瑟尔发生的事情,当时他也是一个人住,结果被谢尔顿从自己的房间赶了出来。 但让拉杰色变的不是独自居住,而是大家都有男女朋友,而他还是单身。 “想开点,我男朋友还跑了呢。”艾米状似安慰地说着,眼神却恶狠狠地瞪向莱纳德。 莱纳德:“……我错了艾米,我真的错了,我保证等谢尔顿回来之后一定牢牢地看住他不让他乱跑,就像看管小孩子的父母一样还不行吗?” 我:“那我把幼儿园园长的荣誉头衔交给你了,莱纳德。” 众人沉默,我:“怎么了?我只是幽了一默。” 抵达哥谭入住酒店是在上午,午餐就在酒店解决。倒不是他们不想出去看看,吃点别的,而是领队的教授再三强调,哥谭危险,没事别乱跑。 大部分都很脆弱的科研宅们面面相觑,决定也不管是不是白天了,都乖乖缩在酒店吧。 于是佩妮邀请我待会儿去游泳。 我:“可是我不会啊?” 艾米在旁边兴奋又忐忑:“我也不会!我也不会!佩妮你要教我们吗?你会穿那种超级辣的三点式比基尼吗?我妈妈从来不让我参加游泳课,也不让我穿泳衣,我去海边都是穿的T恤长裤。连沙滩裤也不让我穿。” “艾米!” 因为艾米的声音过于激动,惹来了不少视线,伯纳黛特嗔怪地拍了她一下,转头也很兴奋地说: “走!给你们俩选泳衣去!” * “不行不行,虽然你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但是柠檬黄还是深肤色穿着好看。”伯纳黛特先把我的第一个选择打了回去。 “这个……emm,艾米,你是年轻女人,不是老嬷嬷,你以为自己多少岁?50?”艾米的长款海魂衫也被佩妮否决了。 我又换了三身,一套蓝色的连体泳衣,一套橙色的三点式,最后一套红色的分体泳衣被三个人一致通过。我低头看看自己,不确定: “真的可以?” 佩妮点头,竖起大拇指:“就这个,你特别适合红色。” “那好吧……”我嘀嘀咕咕,“为了去拉斯维加斯做的脱毛竟然用在了这里。” 艾米最后也选了一套竞速泳衣。 我*:…… 佩妮:…… 伯纳黛特:…… 佩妮崩溃地捂住了脸,“我就知道,艾米你没有任何时尚品味!” 艾米羞涩捂住身体,“不行啊,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紧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平常至少穿两件羊毛打底的!” 伯纳黛特看看佩妮,再看看艾米,打圆场道:“算了算了,艾米都愿意走出舒适区了,别逼她。” 我好奇探头:“艾米的舒适区?哪里?” 上下仔细打量了艾米一圈,我也没发现哪个部位能被称作是“舒适区”。 佩妮放下爪子,面无表情:“哦,脚踝。” 我收回所有好奇心,暗自告诫自己:多少回了!都多少回了!每次以为能从这群人身上扒出大料,结果还不如我卤牛肉放的那颗大料带劲! “行,那你们谁教我,谁教艾米?” 佩妮和伯纳黛特同时开口:“我教你!” 二人对视,又齐刷刷指向彼此,大声道:“她来教艾米!” 我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倒数两个数:‘1,2……’ ——“佩妮?伯纳黛特?” 艾米受伤的声音在我心音倒数结束时准时响起,我偷偷退出战场。和我无关和我无关,我只是个无辜的不会游泳的美女…… 耳旁传来了轻佻的口哨声,佩妮立刻从和伯纳黛特相互推诿责任中抽身,嫌恶地看了眼那两个冲我们吹口哨的男人。伯纳黛特更是战斗力惊人,脚一跺,视线冷冷往那两人身上一扫,跟吆喝小狗一样地把人赶走了。 我终于知道伯纳黛特总让我幻视成什么了!邪恶摇粒绒! 身体虽然小小的,但充满了力量,乍一看很甜美,实则充满了攻击性。 伯纳黛特的攻击性我一向是很认可的,平时被她的毒舌攻击到时会觉得这人有时候很难相处,但被她维护的时候,只会让我想说—— 好骂跟了! “别管那些人,”伯纳黛特转而一笑,又是可可爱爱一个美女了,“我们去拍照吧!” “好耶!我要把照片发给我妈,气死她!”艾米最先响应。 她可真是个大孝女,我也好耶出声:“那我要发给提姆!” 艾米和我对视,我们同时发出狼狈为奸的“嘿嘿”笑声。 “对了,”拍完照修图的时候,我问佩妮,“今晚的招待会你去吗?” 佩妮趴在池边,脚无聊地打着水,闻言她想了想,摇头:“不去,莱纳德说那是只供收到邀请的科学家的。” 她撇撇嘴:“我也懒得去,你们搞研究的懂什么派对?” “事实上那不是派对……好吧,我闭嘴。”艾米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手势,到一旁做热身去了。 “其实我也不太想去。”我终于修完一张图,紧接着又点开下一张。见佩妮和伯纳黛特都好奇地看过来,我就解释了一句,“这种招待会社交意义远大于吃东西,我现在可是纯饿的年纪。” 两人被我的理由说服了,伯纳黛特:“但你得去,因为不能只有我一个受苦。” 我:…… 可恶! 唉,转眼我又叹了口气。要是提姆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能接梗,问我“难道我们不是纯爱吗?”。然后我就可以顺势给他一个亲亲,然后要求改天他补偿我顿好的…… “小鱼,小鱼?” 我茫然地睁开眼,“我已经思念提姆到幻听的程度了吗?” 佩妮抽着嘴角:“不,你心心念念的提姆来了。嘿下午好,你来找苏约会吗?” “下午好。我听说有人今晚要去参加一个招待会,所以上门来应聘男伴了。” 第68章 我回头,提姆一身休闲装,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咸咸地看向我。 哦,原来这个“某人”是我啊! 我从池子边站了起来,第一个想法不是回答问题,而是—— “怎么样?我穿红色很好看吧?” ——在提姆面前转了一圈。 可惜还没等到提姆回答,我转圈的时候踩到了水,脚下一滑就要摔倒。 一只胳膊又快又准地接住了我,拦住我的腰,稳稳将我扶了起来。站定后,我顺势靠在提姆身上,给了他一个我想象中的吻。 “还好有你。”我庆幸。 否则今晚的招待会我还真就不用去了。在这光滑的地面上一摔,我都不敢想象脆皮如我会变成什么。 大概会变成咸鱼饼饼吧。 “我总会在你身边。” “哦——”佩妮三人露出了哈特软软的表情。 我心里一紧,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话—— “但你也要自己小心,就像红罗宾不会总能救下你。我听说哥谭大学重建后的健身房很不错,要去试试吗?” 转折,这不就来了?浪漫偶像剧瞬间变成少总哥劝学。我迎着泳池边三女瞬间变死的六只眼睛,坚强地告诉自己没事的。不就是气氛被破坏吗?我做类似的事情难道还做得少了?提姆想“劝学”,就让他劝嘛,反正我也不听。 我是撞翻十面南墙也不会回头的倔强鱼鱼。 “你不可以这么说红罗宾的,他肯定能救下我的。因为他已经无救下我了。作为我的男朋友,你要对他有感激,知道吗?” 我小声和提姆咬耳朵。 都说人前教子,背后教妻,谁又能说不是背后教夫呢? 要给提姆在人前留点面子的嘛! 提姆已经能很熟练地应对我在红罗宾这个人上的双标了,前几次他还会吃醋,现在提姆已经升华了。 他甚至会在床上穿着我送给他的红罗宾制服,逼问我他和我的男朋友谁更厉害。 想到这里,我小脸一黄。 嗐!这人真是的!净在我脑子里以R18的形式出现。 提姆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只是礼貌地告诉佩妮她们,他想带我去挑一条小礼服。都不等我拒绝或者同意,佩妮就拍板决定: “让她去!” 我:? 我走了。 我又回来了。 搞什么呢动作那么麻利!我还没把泳装换下来呢! 换下泳装,我这才和提姆携手离去。 不过在路上,他也和我咬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刚刚那件泳衣是谁选的?镂空的设计……” “怎么?我们一起选的,有什么问题?”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在你身上非常出彩。”提姆嘴很甜,“我都嫉妒第一个看到今天的你的人。” 我:“哦,那你嫉妒我吧。毕竟我穿上先照了照镜子。” 不好意思,油嘴滑舌的,本人今天不吃这套。 “我也很嫉妒你的。”提姆从善如流……他是不是太顺从了? 我意识到了这个人好像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竟然有我这么完美的男朋友。” ——果不其然,提姆对着我自卖自夸了。 我“呵呵”一笑,没有被他幽默到。 “亲爱的,你也可以有一个完美的男朋友的,不要羡慕我。” 提姆闭嘴了。 笑死,现在才是真的乐。拌嘴,我也是不输给谁的。 “去试衣服吧,求你。”提姆闭麦了。 我:“嘻。” * 晚上,我挽着提姆的手臂步入冰山俱乐部。我的面上维持着微笑,却在用气声和提姆说: “哇塞,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听说企鹅人以前经常在这里搞一些非法活动,真的吗?” 提姆微微颔首,既是在对认出他的人打招呼,也是在回答我的问题。他回答的声音也同样很小,偷感很重的样子: “对,不只是企鹅人自己,他也给其他想要进行不法活动的人提供庇护。” “收保护费吗?” “收的。” “那他还挺有商业头脑的哈。” “确实,企鹅人挺有钱的,冰山俱乐部以前是他的东西,他还背地里操控了一些公司。而且你知道吧,他还竞选过市长。” 我们路过冰山俱乐部的几只企鹅,它们看上去十分可爱,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被提姆发现后,他严肃地思考了一下,问: “你喜欢企鹅吗?” “还好,黑白花的动物我都还挺喜欢的,尤其是熊猫和虎鲸。” 提姆:“嗯……这两个不太好养,你想要企鹅的话我可以试试。” “不、不用了。”我赶紧阻止这个霸总附体的家伙,“它们在这儿生活得也挺快乐的,就不要薅人家红头罩羊毛了。” 接着,我超级小声地哔哔: “我怕红头罩给汤姆小鞋穿。” 提姆:“你还真是思虑周全。” 我干笑着转移话题:“啊哈哈哈哈你说该不会三丽鸥的酷企鹅和企鹅人有什么关系吧。第一他们都是企鹅,第二酷企鹅就想当公司老总,最后酷企鹅和企鹅人从来没有在同一部动画片里出现过……天哪真是细思极恐!” 我似乎听到了憋笑声,来自身前。我疑惑地低头看去,只有四只憨态可掬的企鹅在对我挥挥小短手。 我:? 提姆瞥了四只企鹅一眼,带着我离开了这里。 “走吧,去吃点东西。这里厨师的手艺还不错。我认为,酷企鹅罪不至此,它还是很可爱的。” 我点头:“哦哦,确实、确实。正联和三丽鸥的联动怎么没有酷企鹅?” “因为还没出到,以后总会有机会的。最开始肯定是选人气最高,知名度最高的角色。” “但蝙蝠侠和库洛米,还是有点超出我的认知了。超人和凯蒂猫也——” “但他们人气都很高,这就够了。”提姆露出了资本家的奸诈微笑,“你看看销量和调价。” “那海王和汉顿呢?” 提姆无慈悲:“哦,他们都是鱼。” 我笑了,无声但又好大声,想起了一些宅男们大声说“Aquamansucks”的往事。提姆显然也想起来我曾经差一步就要反串海王了,他于是也盯着我笑。 此时,一只艾米菲拉福勒博士一般路过,留下一句: “我的眼里见不得小情侣。” 噗,我更要笑了。谢尔顿不在这里,爽耶! 正如我之前所说,像今晚这样的招待会很少有人是真来吃饭的,它的社交意义要大过一切。而提姆的出现更是印证了这一点——总不能这群有钱人闲着没事来冰山俱乐部团建吧?还不都是冲着这群科学家来的。 我倒是吃了点东西。但不是因为我“出淤泥而不染”,有多特别,而是因为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术混子,纯饿人。 “你说的厨师、”到底是负责哪一个板块的? 连续吃到三道不合口味的菜,我有些绝望地转身询问提姆。却在看到一颗秃头时,戛然而止。 咦惹,这不是莱克斯卢瑟老爷吗?不在大都会和超人相侵相碍,怎么跑哥谭来了? 我咽下已经说了一半的对食物的抱怨,转而露出一个礼貌的社交性笑容: “您好,卢瑟先生。” 我没有做自我介绍,卢瑟也没有。虽然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表现,可我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入不了卢瑟的眼,卢瑟就是纯粹的自信。 也是,全美,乃至全世界,不知道他莱克斯卢瑟的人又有几个? 我继续埋首苦吃,势必要找出配得上提姆“不错”评价的餐品。身旁提姆和卢瑟的谈话断断续续传入我的耳朵,但引不起我的兴趣。无非也就是生意上的事情,可能还掺杂了点假的不能更假的人情往来,在我的眼角余光里,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可算不上真诚。 嗐,社交专用表情嘛,我懂……啊呀,难吃! 我艰难地咽下了嚼了两口就再也承受不住的食物,完全当做药丸子一样吞服。不过吃药靠水送服,我靠酒。 “呼——诶?卢瑟人呢?” 我一口气干完整杯鸡尾酒,才发现那颗闪闪发光的脑袋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然是谈完了就走开了。”提姆在我放下空杯子后,很有眼色地给我送上了新的饮料,“他也知道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红罗宾踹他的屁股。” 我嘬了一口酒,好奇:“为什么是红罗宾?” “俗语新编,”提姆一本正经,“我看你那么喜欢红罗宾,作为男朋友,我也要跟紧你的脚步。” 我“啊?”了一声,面露迷茫: “你要当我同担?虽然我和达米安那个毒唯小子不一样,我不拒同担,但是……” 但是这种通过我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不爽诶! 提姆:“不,我讨厌红罗宾,讨厌得要死。” 我大怒:“什么?没品的东西!” 提姆:“……啊。” 提姆完全无言以对了。 我刚刚在开玩笑,但又没有完全在开玩笑。觉得提姆没品是真的,不强制要求男朋友喜欢所有我喜欢的人事物也是真的。 我就是这么一个矛盾难伺候的大女人。 提姆招来了服务生,然后在小哥“啊???”的懵逼注视下接过托盘上的那瓶酒,开始为我倒酒。 我:“咱们今天要玩侍酒师和大小姐的游戏吗?” 提姆:“如果你想的话。” 我想了想,撇嘴:“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挺一般的。” 何止是一般,简直是很差,而且酒品也不咋地,我就是这么有自知之明。 提姆失望地斟好酒,把酒瓶还给了一旁的侍应生。 你这家伙有什么好失望的啊!今天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死心吧小混蛋! …… 办公室内,杰森本在闭目养神。 他脚边坐了只懒洋洋的猫,英短蓝白,瘦长一条,完全不像普通英短一样发腮胖嘟嘟的。猫叫汤姆,他的主人正在楼上参加一场招待会。 距离杰森接手冰山俱乐部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但承办学术活动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哪怕是企鹅人掌控俱乐部的时期,这里也没举办过类似的活动。杰森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到的在这里开什么学术研讨会,反正他赚钱嘛,不寒碜,没什么好不同意的。 最近他没什么活要干,队友们也不在身边,只有汤姆一只猫作伴。 这种与猫为伍的日子也很快就就要过去了,汤姆很兴奋地说他主人终于能回哥谭了,杰森这才想起来:哦,难怪小红最近有些诡异的兴奋,原来是女朋友要回来了啊。 于是杰森随口问了猫一句——‘那你主人回来之后要和她男朋友同居吗?如果同居的话,你做好有了个男主人的准备吗?’ 猫呆住了。 猫刻板了。 汤姆开始焦虑,掉毛,反复在同一个位置打圈,无意识摇头晃脑……杰森人都麻了。 想他东区大佬,响当当一颗大红枣(bush),竟然应付不了一只刻板行为的猫! ……他都道歉并赌咒发誓说小红和苏虞长久不了了。 杰森缓缓睁开了眼睛。 ——谁知道,他这么一说,汤姆更焦虑了,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这只猫妨碍了主人得到幸福。 杰森当时就“……”了。好在猫后来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否则现在不会在他脚边看报纸,不然的话,杰森可能又要收到提姆和其他一干兄弟姐妹发来的红头罩黑贴和抹布文了。 之所以说是“又”,个中心酸,懂得都懂。 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杰森看了一眼,是私人手机,私人账号,死人、呸,私人发的信息。 【小红:你们的企鹅能领养吗?】 【小红:还有,今天的厨师不太行,需要给你推荐几个吗?】 杰森:? 杰森:! 杰森大怒,一拍桌子,把猫吓得原地弹射起步,恰好落进了他的怀里。 杰森:??? 汤姆:??? 一人一猫“深情”对望,一时间,沉默和尴尬同时蔓延开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汤姆弱弱地“咪”了一声—— (你要强抢民猫吗?) 杰森面无表情地一松手,汤姆轻巧落地站稳,复又探出个猫咪脑袋,想要看清让他老大生气的东西是什么。 “别在这儿猫猫祟祟的。”杰森大掌按下猫头,把手机放进抽屉里,选择眼不见为净。 然而就在这人猫温馨互动的档口,杰森面前的电脑却忽然发出警报。 猫和人同时停下互掐,纷纷看向屏幕,不出一秒,杰森已经戴上了他的头罩。 “走吧,红头罩猫。” 他的声音从红枣脑袋后面传出,有些失真,却带着股说不清的肆意和……愤怒。 “有人来找死了。” “喵!”(都说了,我不要做红头罩猫!) “抗议无效,记清楚谁在给你发工资。” “喵!”(好的老大,没问题老大。) 汤姆接过红头罩扔过来的枪,漂亮地耍了个枪花——他以前可是做过西部牛仔的猫! (老大,咱们要去干谁?) 猫跃跃欲试。 头罩低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回答:“救你的女主人和她没用的男朋友!” 汤姆:啊? 第69章 宴会厅内,原本觥筹交错的场合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我紧张地拉着提姆躲在桌下,不知为何,他自从那帮不蒙面的劫匪闯进来并随机朝天开了一枪后,就显得有些又止。 倒不是害怕,我能分清提姆的情绪究竟是害怕还是焦虑。我也想过是不是因为劫匪没挡住脸,摆明了是要杀人灭口的原因,可提姆不说别的,在绑架撕票这方面真称得上一句经验丰富,和他老爹还不一样,提姆是走冷静被绑路线的。 提姆经历的绑架勒索挟持可多了,所以让他焦虑的肯定不是当前的情况,或者说,不全是。 我奇异地在面对眼下的危险时表现出了远超寻常的冷静,一边想办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留意观察提姆。 他的表现对外其实称得上无懈可击,慌张害怕都是正常普通人该有的情绪,下意识观察出口和持枪匪徒也可以推说是有钱人的避险教育。 但我实在是有些了解提姆的。 在有个持枪的男人从人群中精准地拎出来霍华德的时候,提姆一瞬间散发的情绪分明不是害怕,而是……想动手?他想对那匪徒动手,为什么? 我正思索着,忽然反应过来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等等谁被拎出来了??? 我又悄悄探出个脑袋往人群焦点中瞧,嚯!那小个子锅盖头,哪怕穿着西装,里面也不忘加个假领子的犹太人,不是霍华德又是谁? 他得罪谁啦?还是说真就这么倒霉? 我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还有点纳闷——红头罩哪儿去了?你产业里有人放肆,都不管管的吗? 不是我不积极主动自救,人家有枪诶,直接撞上去,那就不是自救,是自戕。 我还是挺惜命的,决定就在这桌子下面苟一波。 不止我苟,我还要拉着提姆一起。他每次有什么小动作,我就拉拉他,用眼神示意——别动啊,咱俩好不容易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可千万别整出些幺蛾子啊! 几次下来,提姆安分了。就是不知为什么,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就连方才闯入的匪徒朝天开枪威慑我们的时候,提姆都没有这么无力过。他现在就好像结婚二十年,疲惫加班回家还要交公粮的丈夫一样。 脑海里的奇妙比喻一闪而过,我注意到那些人似乎在辨认着什么,一副在找人的样子。 该不会……这是匪徒们在搞boss直聘吧?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发现了盲点。越想,我越觉得有道理。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约莫是哪个组织缺了点疯狂科学家,于是就来红头罩这里进货了。 啧啧。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 头罩哥,你不行呀,威慑力还是不够,否则谁敢来冰山俱乐部撒野? 这么一走神,身边的提姆又开始窸窸窣窣不知道搞什么名堂了。我有心想看看他在干什么,却不想,那伙匪徒开始点名。 从克里普克念到莱斯利,被念到名字的人都被精准地从人群中找了出来,唯独一个谢尔顿,为首的人叫了三遍他的名字,也没人有异状,而他的手下也没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谢尔顿的逃避现实行为,现在倒是变相地救了他一命,还真是福祸相依。 今天登机的时候,霍华德还在“惋惜”谢尔顿少了个可能亲眼见到蝙蝠侠的机会呢,现在看来,没准儿霍华德的戏言要成真了。 ——就是过程曲折了点,危险了亿点点。 说到霍华德。 眼见因为缺少了一个名单上的“大鱼”,匪首的表情越来越差,几乎就要当场宰那么一两个不在名单上的倒霉蛋来立威的时候,霍华德抖索着声音,大着胆子解释了一句: “那、那个,谢尔顿他、他逃跑了!” “嗯?”对方的声音危险,已经打开了枪的保险。 “不不不是现在,他在外面旅游,对!旅游!”霍华德知道自己嘴瓢,赶紧解释。 解释这两句,实在是已经花光了霍华德的所有勇气。从我偷窥到的部分来看,霍华德的脸色已经比死了三天又被入殓师化了妆的尸体还白了。 也是难为他了,为首的匪徒还在追问谢尔顿的去向,似乎很想得到这个天才。霍华德根本招架不住连威胁带诱骗的组合技,没有说出谢尔顿的具体位置也只是因为的确不知情了。 我的注意被转移的这片刻功夫,一个没看住,提姆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从我们俩躲藏的桌子底下狼狈地滚了出去。我一惊,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被发现了。 在我脑门冒汗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又从桌布缝隙中看见,提姆虽说看起来狼狈,却朝我的方向使了个“不必担心”的眼神。 我的心稍微往肚子里落了一点,可人的情绪又怎么好控制呢?提姆让我别担心,难道我真的就能完全放心了吗?就算是红罗宾也有翻车的时候,更何况—— “咦?” 我发出轻轻的惊讶声,好在场内打斗声渐起,没人注意到我这边的微弱动静。 是什么让我如此惊讶呢? 在提姆被反剪双手,从地上提溜起来的瞬间,我看见他非常巧妙地脚底一滑,接着又是一个看似挣扎、实则故意的转身,将前来挟持他的两个人压在了地上。随后,提姆又一边拼命道歉,一边双手挣扎间胡乱将二人的枪打到了一旁。 而就在这一连串动作发生的同时,汤姆和红头罩闪亮登场。一猫一人手持双枪,点射和体术并进,将战场化作了我曾经看过的电影片段。 这就是他们令人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吗? “汤姆和红头罩喊着‘谁他妈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啊、‘#哥谭粗口#’啊的就冲了上来。” 我如此和被我趁乱拖回桌子底下的提姆形容了一下他们的登场方式。而被我拖回来的提姆……提姆表示自己的身体虽然健康无虞,但心灵受到了强烈伤害,需要静静。 我问他静静是谁,他告诉我这么老的梗就别玩了,会显得我很像一个出土文物。 我大怒! 大怒的我开始数落他的鲁莽,用上了我会的所有,直把提姆念叨得带上痛苦面具,连他身上那股子社畜气息都消失不见,通通化作了猴哥同款“师傅别念了”的痛苦。 我半点也不心疼,甚至想要找出更多制裁此人的方式。 ——让他不注意自身安全!让他害我提心吊胆! 在我想到第八种惩罚他的方式时,罗宾和蝙蝠侠姗姗来迟。我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像电影里总是最后出场的警察一样,在红头罩和我的猫已经解决大半问题的时候,还要跑冰山俱乐部一趟。只能盲猜是这群被红头罩打成饼饼的人有问题。 将自己的猜测和提姆一说,提姆惊讶地看我。 我更生气了。什么人啊!难道我看起来很像个笨蛋吗? 本来还想今晚不住酒店的,现在看来,这臭小子还是一个人睡吧。 我琢磨着之后还要怎么给提姆紧紧皮,外头的人也没闲着,我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阵打斗声。这次要比先前激烈得多,我是从红头罩骂人的频率判断出来的。 蝙蝠侠和罗宾都没用热武器,可红头罩汤姆乃至他们的敌人都有,我就算再希望别误伤了我们,子弹也是不长眼睛地往我和提姆藏身的地方钻。于是我只好带着提姆往安全点的地方钻。 提姆还想拒绝:“没必要吧——” “有的,有的。”我头也没回,手脚并用在桌下爬,“别在意形象啊,小命要紧。你看我都拿屁股对着你了,我也没不好意思,你还在我后面呢。” 提姆:…… 他不说话了,只沉默地跟在我身后转移阵地。 “苏?!” 前方传来惊喜的声音,我定睛一看,也惊喜回道: “伯纳黛特!” 我们成功在桌子底下会晤,那真是未语泪先流,我哽咽: “我就知道,我和哥谭八字相克,犯冲!” 伯纳黛特不知道八字,但她知道我在哥谭的倒霉过去。闻言,她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了。 我也不需要太多的安慰,发泄一句就把自己哄好了。 “算了,至少我还活着。” 人最好别死,死了也行,都行。 耳边又传来了奇怪的“喔欧欧欧”声,不属于先前的任何一个人。我纳闷地回头看提姆,提姆也不明所以。想了想,我还是悄悄掀开了桌布。 ——总感觉不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就会错过一场大戏一样。 伯纳黛特在我后面小声和提姆嘀咕:“你们哥谭人都是这么看热闹不要命的吗?” 提姆:“她也不是哥谭人啊。” 伯纳黛特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抱歉,因为苏和你的事,我下意识就觉得……对不起。” “没、” “我去!” 提姆才开了个头,就被我打断了。我目瞪口呆,为了眼前这人、鸟、猫、鼠通力合作的场景。 提姆和伯纳黛特好奇看过来,也纷纷震撼地呆住了。还是提姆最先回神,他喃喃: “那是……先前在冰山那儿的四只企鹅?” 我也喃喃:“妈妈,哥谭的企鹅也是特工级别的。” 四只鹅辗转腾挪,轻巧落地,其中一只在落地的瞬间从喙里吐出一枚火//箭//筒。 我瞳孔地震。 提姆和我一起震。 场面一时有些沉默,大家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重火力吓了一跳,唯独小小的罗宾异常兴奋: “我要它们做我的蝙蝠企鹅!” 我:…… 我就说今天这场招待会是boss直聘吧!有钱人和罪犯聘科学家,义警聘小动物,你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第70章 提姆最近很苦恼。 本来以为哥谭大学重建完毕,女友重返哥谭,应该是双倍的快乐,他本该度过一段梦幻的时光……结果却是女朋友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十次邀约有七次都推说要学习,正在和新导师磨合,blahblah,剩下三次里有两次是要和朋友聚餐逛街,剩下的一次才是答应。 提姆忧郁地在夜间活动里进行了一些小小的宣泄,导致最近哥谭流传的小道消息都变成了—— 该死的红罗宾是不是失恋了?他最近揍人比蝙蝠侠还狠,到底是谁在招惹他? 红罗宾知道这则流言,但没有制止,只一昧地加重力道。 搞得一向和提姆不和的达米安都在某天夜巡结束回到蝙蝠洞之后,冷不丁地问提姆是不是被分手了。 提姆当然是矢口否认,但回到自己房间后他才显露出真实的情绪。 ——大事不好啊。 他沉着脸想。 一开始,提姆认为是自己在招待会那晚的出格举动让苏虞担心了,所以他在被冷落了一天后就认真向苏虞检讨了自己,从不应该冒险出发,以自己错得很离谱为基点,展开了长达三千字的自我检讨。期间展开了诸如“让你担心我真该死啊”、“我只是发现了红头罩的踪迹”的次级话题。 但苏虞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举动还是在拒绝,不停地拒绝。 提姆逐渐感到不妙,但没有头绪。 他很想说不要冷暴力,苏虞不是一直坚信沟通是解决矛盾的最佳途径吗?怎么真的轮到自己身上后,也染上冷处理的坏毛病了。 可提姆这一个星期偏偏很忙,忙得脚不沾地。 从外星回来的杰森,在面对颇有点颓丧地躺在自己安全屋里的死鸭鸭时,锐评: “你看起来好像被分手了……等等,不会吧?那姑娘喜欢死你了,什么原因才能——” 提姆掀了掀眼皮,用眼珠的滚动示意自己在听。 杰森摸下巴,想到了什么,幸灾乐祸:“你完了,你女朋友恐怕要有*新男朋友了。” 提姆一秒精神,咸鱼翻身,然后又萎了: “我一直在监控、留心,她身边没有出现疑似——” 他非常不情愿地吐出了“撬墙角”这个字眼,然后就不说话了。杰森挑眉,心道不会吧,这是真栽了啊? 可杰森并不是会亲切地为弟弟解惑,开导对方的“好”哥哥。相反,他是带着弟妹抽烟喝酒烫头(不是)、飙车揍人吃辣热狗的“坏”哥哥。 开解一只小红鸟,这应该是迪基鸟或者老管家的工作。至于蝙蝠侠……哦得了吧,他的感情生活能给他家小鸟提供什么帮助?不因为布鲁斯韦恩花花公子的名号给苏虞增加“韦恩是否会言传身教”的坏印象,就谢天谢地了。 况且,杰森敢肯定,提姆绝对发现了什么,只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苏虞罢了。要他说,提姆还是被老头子“传染”了一点坏习惯的,蝙蝠侠经典的不主动不拒绝也被最像他的罗宾学了个七七八八, 杰森毫无自觉陶德:没长嘴吗?出问题了不知道问清楚? 他很果断地把鸟占桶巢的小红鸟赶走了。 临走前,杰森十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对小红鸟进行精准补刀: “你知道,所有坚决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 提姆若有所思。 * 提姆和女朋友之间出了点问题的事,整个蝙蝠家都清楚。毕竟这是个不存在秘密的家庭,每个人都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来了解收藏彼此的黑历史——排除评委席的蝙蝠侠,其中又以红罗宾为最。 达米安称之为“斯托卡的职业素养”,迪克赶紧拉住人表示提宝别听是恶评。 ——是的,无聊的兄弟姐妹们干脆开了个线下小会,为了提姆的爱情(迪克语)。 感谢管家阿福的茶水点心和“老爷您该去开董事会了”支持,爱来自所有小鸟。 提姆不怎么乐意袒露心扉,这个毛病也不单单是他有,他们一家都挺严重的。蝙蝠家整体都是猫系,哪怕是看起来最开朗的大哥呢,迪克也不是犬系,他最多是个猫中之狗的暹罗。 而且这群人分明就是找个理由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吐槽一下彼此的生活,最重要的,看他的热闹——提姆十分确信地想。这么一来,他就更不想张口了。 被迪克三连call紧急叫回来,以为哪位家庭成员要死了得回庄园看Ta最后一面的杰森:“……迪克脑袋,你像个保媒拉纤的。” 迪克大惊:“咦?我以为自己是家庭调解员?” 斯蒂芬妮:“你们都同意苏虞加入我们了吗?” “你不同意?”迪克更惊。 金发姑娘摇头:“没有啊,我们都很喜欢苏。要是提姆和她分手,我们能请求布鲁斯收养她吗?阿福也很喜欢她的。” 卡珊德拉没有意见,达米安意见很大,提姆脑袋上的问号都具现化了。 提姆:??? 杰森发出今天的第一声爆笑:“哈哈哈哈有情人终成兄妹,我投赞成一票。” 迪克也不禁陷入思考:“多一个热情开朗有话直说还会甜甜叫大哥的妹妹……好耶咳咳,我是说,别乱说,你们给布鲁斯找了个女儿,布鲁斯他知道吗?” 在弟弟的盯视中,迪克紧急改口,拉出老蝠亲出来挡枪。 杰森:“他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亲儿子。” 所以多出来一个没有血缘的亲闺女也ok,所有人都听懂了。 达米安的表情犀利了起来!注意!他要拔刀了! 迪克:“停一停停一停!小D你怎么开会还带刀?” 达米安没回答,他在用脸骂人。于是所有人又懂了:嗐,防的就是杰森这张破嘴。 奈何此处只有一个迪克在真心劝架,其余人要么围观,要么拱火,要么掏武器。迪克根本拦不住。 说着说着就打起来这件事,还真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哈哈、哈。迪克,颇为苦涩。 希望阿福不要生气。 在杰森和达米安制造的混乱中,提姆悄悄溜出了房间。他注意到在自己开溜的时候,卡珊德拉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黑发女孩没有制止什么,反而朝提姆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大约是妹妹的鼓励之类的东西吧。 提姆有一搭没一搭地想,正要出门,就被神出鬼没的老管家叫住了: “提姆少爷。” 提姆停下,回头,“有什么事吗?阿福。” 他对老管家一贯尊重,也是对阿福付出的一种投桃报李。管家很少插手他们的个人生活,哪怕是布鲁斯,也最多得到几句典型的英式讽刺。但今天,阿尔弗雷德难得出声提点了家里的年轻男孩一句: “欺骗和隐瞒是最不智的行为,提姆少爷。” 年轻人先是一怔,接着朝老管家微笑着点点头,像是被点拨开了遮眼的迷雾,提姆的表情陡然轻松了许多。 其实他的心中早有打算,阿福的话不过是最后推了他一把,算是给了提姆一剂强心针。 提姆和阿福道别,开车前往苏虞的公寓。 楼上,原本打斗的打斗、添乱的添乱的一群人早已停下,以迪克和斯蒂芬妮为首的趴在窗台边观察。注意到提姆开走了他常用的那辆车,迪克终于松了一口气—— “呼,不枉我特地回来帮忙了。” “你真的还能保得住工作吗?”杰森质疑。 迪克神秘一笑:“当然,我可是海文警局的明日之星。再说了,我这次回来,还真有正事。” 说到后面,他正色起来,面色有些不好,终于显露了一些疲态: “你们还记得几个月之前,海文全城停摆的那件事吗?” 所有人点头,杰森更是回忆起了一些细节,嫌弃的表情根本没有掩饰。 “想起来了,是小红接了去海文的调查那次。” 回想起提姆几次三番的“一般路过”,杰森嘴角一抽——就这?那干脆别当红罗宾了,就当鸭子侦探吧,反正看他也挺嘴硬的。 迪克却没有接过杰森的话,顺势调侃一下提姆。他沉默了一会儿,像在组织,最后才说道: “当时公布的是大型瓦斯泄露从而引发的骚乱,但实情你们也知道,是有人企图利用监狱的罪犯进行献祭。” “当时的线索断在了监狱,我本来以为要成为资料室封存的又一桩悬案,没想到前天,事情出现了转机。有一对冒充FBI的兄弟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 闻言,斯蒂芬妮挑了挑眉:“冒充FBI?” 迪克点点头,表情古怪:“我也是听同事转述的,他们自称是FBI,但后来的行为……是在驱魔。”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露出了迪克同款的古怪表情。他们想到了同一个人—— “康斯坦丁?” 杰森说。 迪克又摇头了:“我查到了一些东西,他们姓温彻斯特,似乎是追查一只恶魔的行踪而来。” “那是一只黄眼恶魔。” 突然,门边传来了一道成熟男声,众人纷纷抬头,对上了一张褪去了所有伪装的严肃脸庞。 “父亲!” “布鲁斯?” 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里早已没有了多余的情绪,他言简意赅地说: “海文是他们在实验,有恶魔盯上了哥谭。” 下午,正从实验室出来的苏虞,没来由打了个哆嗦。【你现在阅读的是 】 70-80 第71章 我从实验室出来买咖啡,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没带来多少温暖,反而让我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我不禁开始联想,是否我又要倒霉了? 距离学校最近的咖啡厅,也就是我“见”证过提姆和一个姑娘“约会”的地方,这家店的咖啡不错,甜点一般,茶非常差劲。好在我也对一般美国人的茶品位不抱希望,来这里都是点咖啡。 不过回忆起那天,同样是午后,提姆和春心萌动的少女,我就油然而生一股翻旧账的冲动。 新旧账一起算,我在窗外盯着那处卡座发了会儿呆,两分钟后,我得出一个结论: 提姆,你女朋友好像要没了。 提姆的女朋友我本人想到,走进了咖啡厅。 “你好,两杯冰美式,一杯焦糖拿铁,外带。” 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又关上,我没怎么在意,但来人就站在我的身后,也不点单,也不提醒我让一让。我疑惑地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胸口。往上看,喉结,嗯,看来是个男的。再往上—— “好巧……好吧我承认,我是在外面看到了你才进来的。” 是我那即将失去我的男朋友。 莫名的,我有点儿想质问老天奶是不是提姆的亲老天爷。他出现的时机真是恰到好处,早一点我没有现在冷静,晚一点他就该彻底出局了。 “女士?” 服务生提醒了一句,我转头:“给他来一份三倍浓缩,我的焦糖拿铁也改成堂食,其余不变,谢谢。” 我和提姆坐到了先前我观察了有一阵子的卡座上,很快,我们的咖啡就被端了上来。提姆盯着他的三倍浓缩看了一眼,抬起头看看我,又低头看一眼咖啡液。 他的表情好像在说,这不是咖啡,而是某种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会将人带到深渊的魔药。 ——我真应该把家里给他准备的专用杯子,换成星巴克某年万圣节的魔药坩埚杯的。 但提姆还是在经历了一番我肉眼可见的内心挣扎后,选择了将三倍浓缩一饮而尽。使得我成功看到了一场难得的变脸表演。 提姆一开始就皱着眉,一口气喝完杯中的咖啡液后,他先是展眉,像是松口气,疑惑这玩意儿没有想象中那么苦。接着,提姆的五官全部皱在了一起,像只吃到了脏东西的小猫,恨不得吐舌头狂“呸”一气。 整个人就是:苦涩.jpg 我没有被这一幕萌到,提姆就是故意的,我才没有被萌到!啊啊啊这个心机男大! 此时,我不禁回想起了国内好闺蜜得知我和提姆谈恋爱后,淡定的评价: ‘宝,三个你也玩不过一个德雷克。’ 当时的我嗤之以鼻,现在的我将这番话奉为圭臬。 这是真懂拿捏我啊。知道我最馋他身子,就拿美色来诱惑我,让我先消消气。可我也不是当初的我了,现在的我在属性上悄悄添加了“冷酷”、“不近美色”,已经不会再轻易被区区天才脸蛋蛊惑了! “谈谈?” ——虽然这样说,但不管是我的声音还是表情,都缓和了下来。 提姆点了点头。 我们之间的矛盾其实不在于隐瞒,而在于谎言。我并不在乎提姆有多少秘密,只要它们不影响我的生活,但他在那只老鼠的事情上开了个坏头,接着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是的,我当然知道了红罗宾就是提姆,而让我发现这一点的就是那只被提姆说叫“杰森”其实叫“杰瑞”的老鼠,使我确信的就是冰山俱乐部里提姆堪称“奇迹”的将劫匪扑倒使其丢掉武器的组合技。 我早该想到的,哪有那么凑巧的事,红罗宾和提姆总是出现在同一个城市,我在提姆面前提到红罗宾时他掩饰过却还是古怪的态度,以及那只该死的、被我亲手交到红罗宾手里的老鼠。 可恶的红罗宾,满嘴谎话的提姆德雷克! 在我说了那句“谈谈”之后,卡座边上的气氛变得沉默又僵硬。提姆虽然答应了我的要求,却也没有立刻开口,像是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开口。 “我想退坑了。” 我知道的,超级英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顾虑,或许是不愿将危险带给我,或许是害怕其余义警可能会遭遇的身份危机,或许是认为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坦白夜间身份的那一步,又或许是顾忌这是在外面谈及自身秘密并不安全……我能给提姆找出无数个理由,可我还是好气! 所以我选择了先开口。 “啊?” 提姆显然没料到我会说这个。 我耐心地解释:“红罗宾,退坑,出盘,懂?” ——也没多耐心,烦死了! 眼睁睁地看着提姆的表情从茫然到忧郁再到吃惊,我清楚地知道,开始的茫然属于提姆,中间的忧郁属于红罗宾,后来的吃惊则是伪装后的红罗宾。 分得真清楚,也不怕人格分裂,我阴暗地蛐蛐,小心眼地诅咒。到时候我就和他的每一个人格分一次手,狠狠地把他的心伤成八瓣! “我很抱歉。” 很好,提姆聪明地没有问原因,而是先道歉。他在为什么而感到抱歉这件事,我和他本人都心知肚明,现在属于是一个套娃的情况—— 我知道他的夜间身份,他知道我知道他的夜间身份,我知道他知道我知道他的夜间身份…… “暑假我要去俄罗斯玩。” “啊?” 提姆又茫然了,为我思维的跳跃程度。 我:“我不接受道歉。” 但接受坦白、弥补,和更加直白、一往无前的爱。 他再一次听懂了我的潜台词。 好在他听懂了。 “你的咖啡还要喝吗?我最近学会了做糖水。” 提姆在委婉地求和,我猜等回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这个小混蛋才会真的坦白,所以抬了抬下巴,“要先把外带咖啡给师兄师姐。” * 提姆距离哥谭大学最近的一间公寓,或者不应该说是公寓,是近似于“安全屋”一样的东西。里面的装修比他在老城区的那间公寓更加简洁,毫无设计感。 “坐下吧,很快就好。” 他打定了主意要用甜食抚慰我的心,最好能让我之后别那么生气——至少看在汤汤水水的份上,别掀桌。我耐心地等待着,看他三两下搞出来了一份椰子牛奶冰,一份芋头糖水。 “不是说你们家只有杰森厨艺还不错吗?” 提姆稳稳地端着两个碗出来,放到我面前,回答:“所以我们其余人是‘普通’水准。” “哦,那看不出来,杰森还挺宜室宜家的。” 他的眼睛顿时睁圆了一点。 呵,我就知道,他以前面对我夸红罗宾的那些话时的反应都太过夸张了,像是为了吃醋而吃醋。看现在,他面对我夸杰森时的情绪就正常多了……该死!又有点压不住火气了。 眼前出现了一瓶红色包装的易拉罐饮料,看清楚那是什么玩意儿后,我:“……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 谁让你拿凉茶给我的! 叫大名在全世界范围的含义都一样,即:你小子惹上麻烦了。提姆显然也清楚自己不该皮这么一下,所以他滑跪得很迅速,也很诚恳: “抱歉,这其实是我要喝的。” 我抱起手臂,示意他——请。 提姆面不改色地喝完了一瓶加宝,不行,下次得让他喝喝看正宗广东现熬凉茶……话说卡珊是HK人,她有没有给提姆他们分享过凉茶啊? 小插曲过后,屋内气氛缓和些许。我刨了两口椰子牛奶冰,发现味道和我在国内吃过的某一家很像,都是清甜口的,非常清爽,心情都因为美食好了许多,也有耐心等提姆加载完毕了。 ——不过说实话,提姆比我家中老旧的WndowsXP还慢,就这还比我小三四岁呢?呵! “我的确有很多秘密,隐瞒你的事。” 选择用这句话作为开头可不太妙,我走神地想,因为这种话一般后面都会接一个“但是”。 “但是,”果然,不出我所料,转折来了。提姆的表情是那样诚恳,可我的心开始不断下沉,“我不能说出‘为你好’这样的话,因为我确实欺骗了你,不止一次。” 我已经开始思考什么时候谈下一个了。 ——淦!这话里破罐破摔的味道都要溢出来了,原来这顿糖水是断头饭,散伙饭啊?啊?! 提姆却在我酝酿分手语录的时候,笑得格外狡猾: “关于我对你最大的骗局,其实就是——” “我一点也不讨厌红罗宾,我喜欢红罗宾。” “因为我就是红罗宾。” ……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迪克从窗台边“嗖”的一下窜回了屋内,要不是空间不允许,他应该还会翻两个激动的跟头。 但大哥现在也很激动,他问了所有人,但没人在提姆选择的那间安全屋放了“小玩具”。芭芭拉倒是认为布鲁斯肯定放了,可他们没人乐意和蝙蝠侠八卦兄弟的恋情。 因为真的很怪,兄弟——来自得知哥谭又有可能要乱起来,想离开却被大哥一胳膊压住不让走的杰森。 “你们猜猜结果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哦天哪我真没想到,提宝这次好像很认真。” 迪克念念叨叨,惹来杰森一个大白眼,“我早说了,他,恋爱脑,没救了。” “倒不如赌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不至于吧?他们都那么年轻,应该会多享受几年。” “你猜经过这次冷战过后,控制狂小红鸟会不会恨不得把那条鱼栓在他的万能腰带上?” “噫——”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屋内所有人齐刷刷望过去,正对上一张春风得意的脸。 达米安锐评:“德雷克看上去像是生吃了十个芭比。” ——粉红气息多到能再炸一次韦恩庄园。 提姆微笑,和蔼地微笑,包容一切地微笑:“没关系,达米安,你今天看上去也很人模人样。” 达米安:? 达米安:! “算了米哥,算了!”斯蒂芬妮和迪克联手拦住了又要拔刀的达米安。 “都说了家人聚会不要带刀啊小D!”迪克呐喊。 杰森嗤笑一声,却没拱火,上下打量一遍提姆,什么话也没留下就翻窗离开了。 “他应该知道,就算走正门也不会影响红头罩对外的形象的吧?毕竟红头罩只是一颗大红枣。” “你就说酷不酷吧?” “难道你喜欢这种不走寻常路的?” “我在模拟杰森的脑回路……对了提姆,你和苏怎么样?” 提姆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她给了我一巴掌。” 还在室内的所有人:“啊?” 第72章 “我给了他一巴掌。” 辣热狗摊旁的长椅上,我对着杰森做了个扇巴掌的动作,咬了一大口杰森请客的热狗,嚼嚼,咽下去之后又说: “然后,我又给了他一个吻。” 杰森颇有些一言难尽:“你搁这儿训狗呢?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他们家的人都有点中文素养,俗语什么的都用得很好,这话一出,我撇嘴: “总比给一颗红枣得好。” 我面前的红枣本枣:“你嘴巴真毒。” 我假笑:“你也不差。” 我俩相视而笑——大哥不说二哥,我们俩舌头舔舔嘴巴都怕把自己毒死,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笑过后,杰森也没深究他是否掉马这件事,和我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彼此心知肚明但不戳破的状态。他转而顺着刚才的话题,问: “你给了他一巴掌,怎么我当时没看出来——哦↗↘。” 看清楚我脸上憋不住的笑意后,杰森懂了,接着,他抑扬顿挫的“哦”了一声,颇有内涵。 “哦什么哦,你敢说自己那儿没有化妆品?早在提姆还会遮黑眼圈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他不对劲。” 杰森:“你今天攻击性有点强啊。声明一下,我和小红只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其实也不太熟,不要把对他的不满转嫁到无辜的我身上。” 我冷笑:“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拐人家猫去搞一些危险的夜间活动还不告诉家长,你响当当一颗红枣头。” 杰森:…… 杰森默默去旁边给我买了一只甜筒,“吃吧,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 经过杰森的不懈努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现在都知道我最近脾气很差了。 杰森对外的原话是—— ‘提姆自己倒是被哄成胚胎了,反过来就不行了。’ 说法倒是不算直白,奈何他的那群人精子兄弟姐妹哪有不懂的道理。本来想来找我八卦一下的斯蒂芬妮,措辞都变了,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也被我怼回去。 我:“……我不骂美女。” 美女喜滋滋地问:“那你和提姆是怎么回事啊?听说你打了他一巴掌?” 怎么都问这个,提姆你人缘不是很好的样子啊,每个人提到这一巴掌的表情都是喜气洋洋的呢……我点头:“对,但这是他应得的,谁让他骗了我呢?” 说到这里,我表情似笑非笑地睨了斯蒂芬妮一眼,她立刻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有些理直气壮地挺起胸,义愤填膺状: “对对,他活该!那你跟他和好了没啊?” 说到后来,金发姑娘的神情里又带上了几分小心。她还在忧心我和提姆的关系呢,她可真甜。 “没什么大问题了。”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安了安她的心后,又说,“就算和提姆分手,我也要继承他的兄弟姐妹!” 本人在此郑重宣誓! “亲爱的,提姆现在还能在我男朋友的位置上好好待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们和阿福。” 斯蒂芬妮惊喜道:“我和芭芭拉前几天还在讨论呢,要是你和提姆分手,我们就拜托布鲁斯收养你算了。杰森也说,反正布鲁斯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外还有多少个孩子。” 我深深地为他们家这种“儿揭爹丑”的氛围震撼了一秒。 “挺好,我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这怎么不是一种别样的默契呢?” ——然后迅速忽略韦恩老爷得知家里孩子想法后会有什么复杂的念头,和斯蒂芬妮快乐贴贴。 今天出来是要和斯蒂芬妮一起吃晚餐。过去的一段时间因为才回哥谭,重新适应花了我很多功夫,压力一大我就开始做菜缓解,吃了太多创新菜(比如昨晚的酸奶酸菜鱼),哪怕肠胃功能坚强如我,也希望换换口味,吃点正常的东西。 我因此拒绝了提姆到我公寓来约会的请求,光是待在公寓里就会让我回想起这段时间吃的东西。提姆当时说了什么来着?哦,他说——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做的是黑暗料理啊。 ……好吧,其实这才是我最终拒绝约会邀请的原因。混球红罗宾,暴露了之后装都不装了,本性完全展现在我面前了啊! “我们今天吃什么?” 算了,不想那个家伙了。我亲亲热热地和斯蒂芬妮手挽着手,问道。 “看你,我都可以。” 我:…… 我与金发姑娘面面相觑。 坏了,我也觉得我都可以。 “那要不……边走边看?”她提议。 我刚想点头,就看到了街边的宣传广告—— ‘酱料王优选:哥谭难出其右的美味炸鸡!’ 我:“啊……?” 斯蒂芬妮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也:“啊?” 我当即拍板决定:“就这家了!” 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事儿! 店铺很小,只有一间门面,但挑高不错,有个自己隔断出来的二层。店里只有两个服务生,一个亚裔,一个白人,都是姑娘。看见客人进门,两人抬头,反应都很平淡。 根据从我的服务生朋友们那里得到的经验来说,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这间店从口味到服务都糟糕透顶,要么对自己的味道很有自信。我倒是希望是后者,可它都用酱料王这种十三线反派打广告了,真的能好吃吗?也就是我天生好奇,还有一身反骨,这才偏要勉强。 哦,原来我是赵敏啊…… 我们点了份双拼炸鸡,蜂蜜芥末味和原味,外加两个芝士流心鸡排,和一份炸洋葱圈,饮料都选的无糖可乐。 炸鸡很好,洋葱圈也还行,可乐就是可乐该有的样子,但是—— “这比我在晋江看的车还删减版。”我质疑,我不解,“根本就是空心鸡排!” 斯蒂芬妮并不能理解我过于精妙的前半句吐槽,但能理解后半句,干脆抬手叫来了服务生。 来的是白人女孩,她低头看了看我咬了一半也没有芝士的鸡排,点头:“喔,假一赔三,我可以再给你上三份鸡排。” 听得我满脑门问号,她又补充说:“不过应该都是没有芝士流心的、啊——” 广告上的酱料王,真的出现了。 他一出场就是番茄酱和辣酱的双重攻击,我被斯蒂芬妮眼疾手快地按在了桌台下才躲过一劫,免了白裙子被染红的悲惨结局。 虽然事态很快就平息了下去,我还是要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对两个熟门熟路躲起来的服务生问: “你们老板!是不是!没给!酱料王!广告费!?” 那位亚裔:“不然呢?每个月都要来几次,我们都习惯了。你以为为什么没人在店里用餐,都是点外卖?” 我:…… 斯蒂芬妮:…… 当晚听说了整件事来龙去脉的提姆:“就说你应该和我约会。” 我:“呸!” 然后将他赶回去夜巡了。 我十分冷酷地说:“不好意思,今天恕不接待提姆、提摩西、鸭子侦探、红罗宾……我这里坐不下这么多人。” 他姑且还算老实乖顺地走了。 ……然后在夜巡结束的时候爬我的阳台。 “够了我说真的够了!你又不是罗密欧!” 当初月下的两次心动,现在在知道红罗宾的真实身份后,通通化作了巨大的回旋镖,扎在我的小心脏上。 但我还是要给他开门,并且小心翼翼地问上一句: “没人注意到吧?” 有非常丰富的侦查和反侦察经验的小红鸟也小小声回答:“没有,你放心。” 红罗宾鼠——是的,我现在知道杰瑞的ttle了,从他的万能腰带上钻出来,朝我热情地“吱”了一声打招呼,就去了汤姆的小窝。见我注意到猫还没回来,提姆一边自然地拉起窗帘摘掉眼罩,一边告诉我: “红头罩猫、咳咳,我是说汤姆,他还在和红头罩忙着解决一些冰山俱乐部的小问题。” 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不深究具体是什么问题。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自觉现在已经站在生死的交叉线上了,再知道多一点秘密应该就又要倒霉了。 我瞅着还没换下制服的某人,沉思,长久的沉思,半晌,在提姆有点不自在的时候,我才问: “那你之前穿我定制的红罗宾制服时,是什么感觉?” 提姆表现得好像我在问一道陷阱题。 “这——” “说实话。” 我眼一瞪,他立刻老实了:“料子不行,穿在身上不够舒服,细节有很多错漏……” 提姆又开始又止了。 我好整以暇:“还有呢?” “你好爱我。” 我就知道! “你当时肯定很得意是吧?” “是有点,咳咳、”提姆战术性咳嗽了两声,难得显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却还是朝我袒露了一部分心扉,“但我又在想——” “我要怎样做,才能回报这份爱呢?” 看到他认真的表情,蓝眼睛里闪烁着的光,那些噎人的话一时半会儿很难说出口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提姆也没有强求,转身就要去换衣服。犹豫了片刻,我拉住了他。 他回头,表情是不加掩饰的惊喜。 “今天让你睡卧室。” 提姆果断应了一声好。 他在浴室洗澡,我悄悄把之前定做的红罗宾等身抱枕的枕套塞到衣柜的角落,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汤姆发消息来说,他不想淋湿毛毛今晚不回家。等提姆从浴室出来后,我像个忧心忡忡的老母亲说着对猫的担心,提姆就扮演了那个心宽的老父亲,宽慰我说: “别担心,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我“狠狠”地拍了下他的手背,提姆吃痛地“嗷”了一声。 见我真的要生气了,提姆收回浮夸的表演,让我坐下。 “别管猫了好不好?现在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我冷静指出:“杰瑞还在外面呢。” ——像每一个深夜想要做点什么,却又顾忌孩子的妻子一样。 “别管他,他会去楼里其他家玩的,你知道的,小动物也有自己的社交。” ——提姆也像每一个不顾孩子“死活”的丈夫一样。 “拜托拜托,我们已经……一个星期又三天五个小时没有接吻了。” “那我昨、前天是只给了你一巴掌吗?” 提姆拉起我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脸颊上,接着又划过脸蛋,来到形状优美的唇上。 他吻上了我的指尖,我开始感到从指尖逐渐蔓延到脸颊的热意。 他控制着我的手指,来到了我的唇上。 提姆没有说话,可暧昧随着他的动作蔓延,我逐渐软化了态度。 在提姆的头低下时,我分心想到: 就说提姆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小混蛋吧? 所有细碎凌乱的声响都淹没在了雨声里,我努力适应着今晚格外粘人热情、又带了点凶狠意味的提姆,终于在他又一次咬上我的脖颈时,一个没忍住,咬了回去。 不像提姆,我控制不好力道,他的肌肤*微微出血。提姆却没露出多少吃痛的表情,相反,他的动作更加凶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噙着泪的眼瞪他,努力推推他的腰: “够、够了!你是禽兽吗?!” “不是你叫我鸭鸭的吗?” 提姆带着笑的嗓音近在咫尺,声音比平常低了好几个度,显得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性感。 我一顿,接着恼羞成怒:“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好累——!” “累就多练,这是你告诉我的道理。” “你个混球!” “那要像刚才那样咬上来吗?” “才不、呜!” 一切结束时,我连根手指都懒得动弹了。 不、真的不行了,我要禁欲,一定要。 第73章 (二合一) 第二天,我就获得了禁欲的先决条件—— 黑门监狱又双叒叕暴动了。 多新鲜啊(棒读)。 这次我连问这次是谁干的兴趣都没有了,爱谁谁吧,反正蝙蝠侠会解决一切的。 蝙门!(双手合十.jpg) 本次事件中我唯一在乎的就是提、哦,他强调说在义警活动期间要叫代号,那好吧,红罗宾会“出差”多久? 事实证明是一晚足以。 事件平息已经到了后半夜,我照常赶论文ng,忽然听到阳台窗户被人从外面敲响的声音。 不用问我都知道那是谁,红罗宾。他是不是真把我公寓当做存档点了?回你们自己的安全屋、巢穴……随便什么地方,不比我这个小破公寓更安全啊? 红罗宾他说不是的,我的公寓分明是酒馆。 好嘛,搁这儿和我说八卦来了是吧? “再多聊五块钱的!”我掏出了五刀,自以为高风亮节(义警期间限定),真身是德雷克少总——后者是重点的超级英雄不会接受。 不是,老兄,bro,你还真拿啊???这是五刀,不是装了五亿的银行卡啊喂! 看着我震惊的表情,红罗宾沉默了。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后来某次我才从说漏嘴的提姆口中得知,他一周的零花钱只有五美刀。 不是,你们蝙蝠系怎么回事啊?蝙蝠侠开着蝙蝠战机蝙蝠车蝙蝠潜艇……连零花钱都舍不得给吗?管家呢?阿福他都不管管的吗?!布鲁斯都肯做出蝙蝠侠被他包养的假象,你红罗宾就不能被德雷克赞助吗? 红罗宾:…… 后来的后来我又知道,当时红罗宾沉默,是因为耳麦里传来了兄弟姐妹们的爆笑,和调侃—— 嘿,小红,听说你被姑娘用五美元包养了? 红韦恩少总德雷克总裁罗宾:…… 话说回来,红罗宾解决了骚动,夜巡也差不多宣告结束。在这时候来找我,确实是为了八卦(大概)。 我觉得夜巡期间,我和提姆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明明中之人(?)是我男朋友,但上皮之后,就好像加载了奇怪的模式,我们的相处再也没有以前我还不知道红罗宾就是提姆时亲密。 好像红罗宾用面具隔开了我。 不过这不影响我给他分享夜宵。 ——能吃到我做的红米肠,算你小子有福气! 年轻的超级英雄坐在我家阳台上,我坐在阳台门里,我们一个在暖黄光明的室内,一个在黑沉幽暗的哥谭夜色里,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但我们在分享同一盘夜宵。 我抬头,一边看着夜空,嘴里一边机械地嚼嚼嚼,脑子里什么也没想。正如我导某次对我的锐评:空空如也。 我能感受到红罗宾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却又像是投向了虚空之中,并没有真正地“落脚”。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 “你觉得,黑门监狱应该怎么整改?” “啊?” 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问我真的好吗?朋友,男朋友,我只是个来读书的外国人啊。 红罗宾估计会读心,立马解释:“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点灵感,毕竟国情不同,或许你会有新的想法。别紧张,这个问题社交媒体上到处都是。” “还有的在讨论阿卡姆该怎么办呢。”他补充,哥谭之外给“死刑”的投票一骑绝尘。倒不是哥谭人不想投,但市民更担心这匿名投票被迫不匿名,投恢复死刑是生怕自己不被找麻烦吗? “哦。”我冷静了下来,顺着这个话头往下思考,但脑子里还是空空如也。可我不想在红罗宾、提姆,我亲爱的混账男朋友面前露怯,于是嘴快过脑子地回答,“那就让他们写论文好了。” 这回轮到红罗宾“啊?”出声了。 我仔细一琢磨,觉得很有道理,遂一边思考着组织,一边慢慢对他解释道:“让罪犯学写论文。普通罪犯就抓格式和语法,犯的事比较大的,就抓他们的创新点和查重。互相之间起摩擦的,就让他们互相修改彼此的论文……” 红罗宾陷入沉思,半晌,他的耳麦里传来一声爆笑,笑声来自东区大佬红头罩,aka杰森陶德,我十分熟悉了。 接下来的内容我听不到,不过想也知道是在看热闹。 * 红头罩:[哈哈哈哈哈就按她说的来!] 现任罗宾:[这有什么难度吗?]——来自自称只要他想就能随时能拿到博士学位的不屑。 神谕:[针对非超级罪犯或许有一定帮助……] 好不容易休假回一趟韦恩老宅,结果就遇到暴动的夜翼:[稻草人毒藤女这种读过书的必须发顶级期刊?] 耳麦里又是一阵哄笑,直到老管家咳嗽了一声,蝙蝠侠接入通讯。 [通讯频道禁止闲聊。]喉癌晚期的声音说道,[红罗宾,夜巡还没结束。你在哪里?] 所有人一哄而散。 红罗宾心想坏了,虽然不是他的本意,本人也没参与进去,但回头挨教训的肯定有自己一份。 他只能三两下解决了最后一根红米肠,对亲爱的、全世界最好的女朋友道谢后,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 在小混蛋走后,我依旧坐在地毯上,呆呆地看着天空,自言自语: “所以说,到底成不成啊?都说了,读研就是坐牢,还是花钱坐牢……” 天都快亮了,我还没赶完due,也没睡个好觉,甚至也没男朋友在身旁……“还不如昨晚呢!” 禁欲,消灭的不是世俗的那种欲望,是我坚强活下去的欲望。 …… 蝙蝠洞内,红罗宾愉快地将今晚的行动总结出来交给蝙蝠侠。蝙蝠侠今晚不在黑门监狱,他去了阿卡姆问候了几个老朋友,得到了一些情报,但不多。 整个蝙蝠家近期最忧虑的,依旧是黄眼恶魔和对方可能带来的信徒、邪恶生物、恶性//事件。 “做得不错,红罗宾。”蝙蝠侠给出了今晚的最高夸奖,不等小鸟们做出什么反应,他话锋一转,又批评起了今晚随意到女友家中,还问出如何解决罪犯暴动问题的红罗宾。 红罗宾虽然曾经号称是最服从指令的罗宾,但他也不过是个青年,才成年没多久,多少还是有点叛逆的。所以他光是“嗯嗯啊啊”地敷衍,却不做出任何不再牵扯到苏虞身上的保证。 ——毕竟决定要做她男朋友的那一刻,提姆连应对身份暴露和女友可能遭受的危机的应急方案都做满了一整个磁盘分区。计划ABCD……和它们的备用计划,备用计划的备用计划,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他情愿多耗费更多的精力和脑细胞,也不愿意离苏虞远点儿。 别管,反正红罗宾和他的中之人都超爱。 ……中之人这个说法还是从女朋友那里学来的。 蝙蝠侠无法再对红罗宾说些什么,毕竟红罗宾在诚恳地敷衍他,态度上其实挑不出太大的错,于是蝙蝠侠也只好再多做几个备用方案的备用方案的备用……套娃禁止! “夜翼,那对驱魔兄弟呢?” 正在看好戏的大蓝鸟浑身一震,大声回答:“他们住在市郊的汽车酒店!” “这年头还有汽车酒店?”搅局者惊讶。 红罗宾点头:“有的,我做过哥谭各类酒店分布调查……B,已经发给你了。” 蝙蝠侠:“……我是说,他们在干嘛,夜翼。” 大蓝鸟:“哦、哦!哥哥去调查了,弟弟在旅店休息,似乎是生病了。” 蝙蝠侠皮下的布鲁斯韦恩快要受不了了。罗宾代替他的父亲发声:“调查什么,夜翼。” 夜翼终于找回了应有的状态,“一个……巫师?” “哈利波特那种吗?”搅局者又问。 神谕在通讯中冒头:[不,是伏地魔那种。B,你们应该看看这个。] 神谕向蝙蝠电脑发送了一段资料,电脑接收后自动打开,上面出现了哥谭和临近城市,比如纽约还有大都会的一些近期报道。 [我整理出了这些,受害人都是一开始倒些小霉,后来逐步升级,直到死亡。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最短一个月,长则半年、一年。] [B,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描述很耳熟?] 神谕最想问的当然不是蝙蝠侠,在场不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 红罗宾沉下了脸。显然,他自己也清楚神谕在指向谁。 杰森的声音也从通讯频道里传来:[我就说那姑娘身上有些奇怪。] 作为蝙蝠家难得的魔法系,红头罩很有点发言权。 [一开始不太明显,我和她接触的也不多,后来又跑到其他城市去了……小红,你现在真应该把她拴在你的万能腰带上了。] ——当初的笑谈在现在看来,竟然也有几分道理。 “等等,从苏虞倒霉到现在——” “已经超过半年了。”提姆接过斯蒂芬妮的话,彻底沉下了表情。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知是怒火还是忧虑的东西,整个人表现出的样子却愈发冷静,“但我想,她去加州那一段时间延缓了诅咒的进化。距离阻碍了那个巫师的施法。” [但现在她回来了。]芭芭拉的语气说不上是惋惜还是愤怒。她提到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温彻斯特里的长兄,他并不是太细致的类型。] 所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 打草惊蛇。 提姆转身就走。 “B,我去陪她。” 布鲁斯没有反对,只是对还在默默听着的二儿子说:“杰森。” [知道了,老头。] “我是真的想多一个姐妹。”出蝙蝠洞后,斯蒂芬妮和迪克碎碎念,“苏漂亮又可爱,性格还好,真想不通谁会对她出手。” 迪克也很忧郁——哦!可怜的提宝!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喜欢的姑娘,还不介意他们的夜间身份,他一定要保护好她啊! 达米安倒是很快想通了关节:“嫉妒?” 两人停下交谈,听家里最小的弟弟细说: “她很聪明,人际关系良好,受到导师器重,偏偏还是个外国、东亚女人。” 迪克和斯蒂芬妮觉得有道理的同时,又认为不至于此。 “但因为这个就要折磨她,还要她的命……”金发姑娘表情不忍又犹疑。 “她还拿了全奖,一开学就引起了风云人物——是的我就是在说提姆,的注意。”迪克越说越觉得就是如此,“又是不太在意外人想法,虽然能照顾好别人情绪,但更注重自己心情,我行我素的类型。” Buff叠满了属于是。 “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具备一定的道德准则。”达米安说着,率先走上了楼。 “德雷克和陶德要是护不住一个女孩,还是趁早别干了。”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达米安走后,迪克和斯蒂芬妮咬耳朵:“我说什么来着?小D还挺喜欢苏的。” “早看出来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馋人家的猫。现在看来……”斯蒂芬妮不得不承认,“可能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吧——互怼也算。” “我觉得是小D和提姆在庄园的时间最长,他肯定从提姆那儿被动了解了很多苏的相关信息。” “也对,其实杰森也挺喜欢苏的,卡珊对苏的印象也很好。我和芭芭拉也很喜欢她。” “我也……好了好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她只是小妹妹,可能也没那么小,总之就是妹妹,行了吧?” “连阿福也一样。我觉得不远的将来,咱们真的要多出一位姐妹了。” “但她值得,不是吗?”想起自己还在用的那个麦片碗,迪克露出了个傻乎乎的大哥式笑容,“早就说了,我们家应该多一点坦诚。” “恕我直言,这是家族遗传,言传身教。”斯蒂芬妮本想回家,但被老管家请去楼上房间休息,她也没坚持,直接答应了下来。在回到彼此的房间前,金发姑娘打了个哈欠,说,“苏是小狗,和猫系绝配。你知道的,没头脑和不高兴可是长盛不衰的经典组合。” 在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这群义警们才终于有时间坠入梦乡,只除了赶往女友公寓的提姆。 他心中焦急,在城市里开出了赛车跑道的速度,好在天色才亮,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行人,这才没造成什么混乱。提姆一路行驶至苏虞公寓楼下,停车,却没有立刻开门下车。 提姆盯着楼上,苏虞所在的那间窗户看了许久,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贸然上楼打扰可能也才刚睡下不久的苏虞,而是守在了楼下。不过是假寐了片刻,却听见了敲窗户的声音。 降下车窗一看,提姆与一双清透的琥珀色眼睛对视。 “小鱼?” : 苏虞笑弯了眼睛,“你怎么不上去呀?要不是杰瑞和汤姆给我说下面好像是你的车,我都要去睡了。” “太晚、太早了,我不想打扰你……算了,你等我先下车。”提姆的嗓音有些疲惫,看到苏虞趴在车边的别扭姿势,他示意苏虞先让开,他马上就下车。 可苏虞摇了摇头,没说拒绝的理由,只是用行动告诉提姆—— ‘辛苦了。’ 他们在清晨时分,于万籁俱静之中,交换了一个温情的拥抱。一人身上裹挟着晨露与寒气,一人身上带着刚从室内出来的暖意。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直到两人头顶传来了清脆的口哨声。两声,还带拐弯的,不用猜都知道声音的发出者是谁。 提姆和苏虞两人同时抬头,果然,苏虞公寓的窗边有两道小小的身影。一猫一鼠——主要猫,鼠鼠看不太清,在楼上蹦跶,朝两人的方向挥手,动作夸张。 “走吧,上楼去休息一下。对了,你今天有课吗?还是说要去公司?” “下午的课。”提姆说话的声音都飘忽了,带着点熬过大夜后经典的“活人微死”味儿。 一路上至苏虞公寓所在的楼层都没有遇到人,现在还是大半座城市的人都还在沉睡中的时候,一开始苏虞都怕猫鼠两只吹口哨扰民。她现在的公寓位于东区,别看平日里因为哥谭日常的帮//派争斗住户们可以统一口径一致对外,但是内部闹出什么事儿,他们也不会吝惜给闹事的人一点小小的哥谭震撼。 ——这不是苏虞杞人忧天。美国的大部分普通建筑都是木质结构,公寓隔音效果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她卧室还好,贴了隔音棉,客厅是真的随便就能听到别人家的动静。住进来之后她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回的墙角,更怕的是就在正式入住的不久,苏虞隔壁家就被另外一户人争执时开木仓打穿了墙壁。 总结一下,苏虞在哥谭活得确实挺震撼的。 她和提姆的动作都轻飘飘的,进门后也没大声说话,苏虞直接领着提姆进了房间,帮着人换下衣服,将人安置了下来。 但苏虞没有立即和提姆一块儿入睡。她去嘱咐了彼此的宠物们安静一些,重新坐在了电脑桌前。 一时间,先前还滞涩的思维忽然活络起来,苏虞敲打键盘的动作快了许多,客厅里“咔哒”声不绝。 卧室里,原本在苏虞离开时一副睡过去模样的提姆,此时却陡然睁开了眼。他起身,在卧室里翻找了一圈,可惜没能找到杰森口中所谓的“施法素材/媒介”。 想起杰森说的,巫师无法凭空对人进行诅咒,每个地区的巫师都有不同的施咒手段,有些需要知道被施术人的姓名生日,有些依靠血液头发身体组织,还有的则是通过相关物品。 根据芭芭拉和布鲁斯的调查,苏虞经历的应该是带有诅咒性质的物品在其身边,前往距离哥谭最远的帕萨迪纳后她的倒霉程度锐减就是其中一项佐证。 ‘但她拥有的东西那么多,而诅咒奏效得太慢,很难排查。’来的路上杰森的告诫还言犹在耳。他倒是给出了一些排查的手段,但杰森本身也不够精通诅咒这种东西,只能说是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要联系魔法侧的人帮忙。提姆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思考着最近不算忙碌的人中有哪些能帮得上忙,和恶魔打交道的康斯坦丁布鲁斯自然会去请,最近还能请到的应该只有渡鸦。扎塔娜最近联系不上,纽约至圣所的法师或许不介意赚点外快…… 忽然,提姆的耳朵动了动,接着他迅速转换了身形方位,将自己变成了刚起床要去开门的样子。 “提姆?你怎么不休息?” 下一刻,门被苏虞从外推开。她逆着光,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但给人的感觉是放松又愉快的,像是卸下了什么担子,脚步都比平常轻快几分。要不是提姆警惕,都有可能忽略掉她的靠近。 “我好像听到了……咳嗽声?” 提姆迅速找了个借口,再开口时为了转移苏虞的注意,他故意表现得有些脱线—— “难道,这公寓里有人养了羊?” 苏虞:“……啊?” 苏虞茫然,苏虞不解,苏虞挠挠脑壳。 提姆干脆做起了关于羊咳嗽声的科普,听得苏虞直点头。 这下轮到提姆“……”了。他震惊:“真有人养了羊啊?这是城市楼层公寓没错吧?” 苏虞又开始摇头了:“没有的事,我只是在配合你的科普而已,长知识了。” 苏虞给提姆比了个大拇指,随后又解释道:“你听到的声音应该是我用的国内聊天软件的提示音。” 提姆:“……睡觉吧。” 他其实还能熬,但“可以”和“愿意”之间的距离比从哥谭到中国还远。提姆现在只想拉着同样熬了一宿的女朋友好好睡一觉,等睡醒再思考如何告诉苏虞她早就被人盯上了的事实。 提姆不会再隐瞒苏虞什么了,也不会打着“为她好”的名号欺骗她。 他只是单纯地想让女友度过解决问题前的最后一次安稳的睡眠。 苏虞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沉思,似乎只是单纯地发呆。过了几分钟,她给了提姆今天的第二个拥抱。 轻柔似雾的香气包裹住提姆,和苏虞给人的印象并不相符,但意外的令提姆安心。 “虽然不知道你在焦虑些什么,但是——” 她轻声在提姆耳边说了什么,后者眼睛放大,显露出几分不符合往常沉稳外表的惊讶。 第74章 (捉) “不管我们之间有过什么隐瞒、欺骗、不愉快, 我是如此相信着你, 我的英雄。” …… 一觉睡到下午。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床铺微微凹陷,彰显着这里曾经有人睡过的事实。我的手往旁边一探,还有点余温,提姆应该起来了没多久。 我凝神细听,卧室外传来了一些杯盘碰撞和脚步声。接着,我的鼻尖嗅到了咖啡的香气,偏偏其中混合着分外熟悉的香气。 我嗅了又嗅,最终得出结论—— “原来今天吃我昨天做好的酸豇豆包子啊!” 咖啡配包子,其实和豆浆配包子也没差吧?我胡思乱想着,在床上打了个滚,滚到了提姆睡的那半边。脸朝下埋在枕头上,我又嗅嗅。 唔嗯,是提姆的味道。 门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道轻轻的笑声,我立刻掩耳盗铃地往下一滑,钻进了被子里,只当自己是只蚕蛹。 唉!丢脸虽然都丢习惯了,但像个痴汉一样偷偷摸摸在男朋友睡过的地方嗅来嗅去,还被当场抓包,多少有点羞涩的哈。 我蛄蛹蛄蛹,试图把被子压在身下,形成一个全面包夹之势—— “呀!” 从我的脚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才碰过凉水的手指温度并不高,指腹微微湿润,并不柔软。那双手上的茧分布得很广,和我手指侧的笔茧不同,提姆的是训练留下的痕迹,但并不多厚,相反很薄——我曾经见过他仔细护理手部,后来才明白,这些茧子会暴露很多细节。 我不怕痒,但冷不丁被人从被子里握住脚,那双手还在顺着脚踝滑向小腿、大腿。 我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不是,这暧昧不暧昧的我是没感受到啊,但毛骨悚然是多多少少有一点的。就好像《咒怨》里那个以为钻进被子里,伽椰子就不会再找上门的倒霉姑娘一样,我也很想质问提姆: 说好的被子结界呢? 在我已经针对目前状况脑补到了恐怖怪手的主人会如何撕碎我的时候,那双手在行至腿弯处的档口忽然急转直下,抓住我的脚踝直接将我拖出了被子的包裹。 我:??? 提姆:“既然醒了就起床吃饭吧。” 我整个人呈“L”字型,脑袋朝下躺着,下半身被提姆拎了起来。这一瞬间,我的大脑都暂停思考了。 ——怎么回事?提姆在干嘛?我又正在遭遇什么? 他放下了我的两条腿,但晚了,心理创伤已经很难愈合了。我蔫蔫地起床洗漱,坐在餐桌前时心中多少还是有点疑惑—— 刚才的场景,究竟是怎么从温馨暧昧向急转直下到恐怖片场,再画风突变至沙雕小剧场的? “提摩西德雷克你有什么头猪吗?” 提姆淡定地放下马克杯——正是我特意为他饭找出来的星巴克坩埚杯:“凡事多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为什么单身了这么多年?自己平时有没有很正经啊?” 我不禁顺着这话往下思考……思考个屁啊! “就是你小子在这儿pua我是吧?” “你要是想cpu、ktv、s//c//p都行。” “这里面是不是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的事,你听错了吧?”提姆镇定自若,当我狐疑地眯起眼睛时,他又投降了,“好吧,其实我在想怎么转移你的注意,要是你现在生气了,待会儿应该就没那么气……了?” 在我的瞪视下,提姆住嘴了。 “不,我的怒气只会叠加,不会消失。说吧,你又瞒了我什么?”我放下筷子,没了吃东西的念头。 提姆现在的求生欲很强了,立刻解释:“其实我也才知道没多久,正在想怎么告诉你。” “那你快说吧,我连小丑都面对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 提姆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微妙,担心混合着不赞同,在这一瞬间,我以为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男朋友,而是老父亲。 谁懂啊?年下男友在我面前总是爹系,还怪有反差的呢……不对不对,现在的重点才不是提姆是否具有反差萌! “那我还是期望从此以后,你都不必再遇上危险。可惜——” 果然,转折来了。 “你不是无缘无故倒霉的。” 我“啊”了一声,手指不由得捏紧,示意他展开说说。提姆也没卖关子,直接就说了巫师、诅咒的事。 期间一直都是提姆在说话,我半个字没讲,显得十分沉默。话毕,提姆小心地觑着我的脸色,踌躇着开口: “那个……你没事吧?” 我:“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魔法!” “你就想说这个?”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反问:“不然呢?知道不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起来美国的经历我就很无奈,现在知道是有人暗害,我还有有点委屈。我绝不是忍气吞声的那类人,当即就和提姆告状道: “你都、哦,你可能知道吧,都有人七拐八绕知道我的经历后,管我叫学术扫把星了。关我什么事啊?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倒霉鬼。” 提姆安抚我道:“很快,我保证,我一定会抓出背后使坏的那个人,让你的生活彻底恢复正常。” “好,我相信你。”我充满信任地看着提姆,“你要知道,这可是对提姆和红罗宾的双重信任,它们没有因为你们是一个人就合二为一,而是超级加倍了。” 提姆离开的时候,脚步比早上十分缺觉那会儿还要飘忽。 坏了,我该不会给他忽悠成胚胎了吧? 我十分忧心忡忡。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得知自己倒霉是被诅咒后,我的心态反而前所未有的好——反正我就一普通女孩,没有超能力没有魔法,顶多直觉出众脑子好用一点,抓坏蛋这种事怎么想也轮不到我身上。心态一放平,我自觉学习生活都顺利了许多。 但就像数学一样,物理不会就是不会。而人一旦被困难打倒,就会躺下。 提姆向我交代了诅咒的事情后的第二天,我又开始了日常拖延,在死线前蹦迪。 我因为太无聊了——其实就是不想学习,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突发奇想决定给自己做一只烤鸭。 说干就干,我去附近买了一整只鸭子,又在老板的推销下(老板:一只9折,两只8折啊小姑娘),额外买了一只鹅。 价钱倒是还好,但我左手一只鸭,右手一只鹅,背上还背着一只刚做完体检的大猫咪,好累,好累。我被累得吭哧吭哧喘气,决心将买车这事儿提上日程。 不过下次不想写作业……咳,我是说无聊的时候,又有事情(鹅)可做了。 回到家我就兴致勃勃地开始处理鸭子。大量料酒姜片下去,腥气去了大半,我开始准备鸭肚子里的填料。 直到这时我都还没意识到,我给自己找了个多大的麻烦,一直到—— “呼,呼,呼——” “嗬——” 好不容易被我吹起来一点的鸭子,因为我控制不住地倒抽了一口气,又瘪了下去。 我于是又倒抽了一口气:淦啊! ——做烤鸭要特么地把这玩意儿的肚皮吹起来! “原来,呼呼、做烤鸭、呼、是、体力,体力活!” 而且超级费时! 给鸭子皮涂汁,需要等待风干,我最后还是无事可做,不得不去学习……失策,大失策。我做烤鸭这种费时费力的大菜的目的何在?!原本以为是拖延时间的小妙招,没成想中间等待时间过长,我不止赶完了due,还看完了谢尔顿转方向后的新成果、艾米和霍华德合作的论文,并且帮师兄的新作查了下重。 帮师兄的忙还是因为我学得多,又得空,有篇相关论文是德语写的,我做了点翻译工作,师兄为表感谢,送了我两张画展门票,挤眉弄眼地告诉我约男朋友出去放松一下。 “谢谢啊。”我一言难尽地道谢,想了又想,还是很委婉地提醒了一句,“斯特拉你的表情……嗯,有点奇怪。” 猥琐什么的说不出口,但我还是想问:当初那个高冷的师兄跑哪儿去了? 斯特拉即答:“被延毕危机吓到性格突变了。” 我怀疑此人本性如此,以前才是装的。 是的,和我一起被小丑绑架的学姐学长还是和我一个导师。我们就是全物理系最倒霉的三个学生,好在新导师人不错,比前一个还要幽默一点。 ……就是有时候攻击性有点强。 …………还有点八卦。 而且有点儿善于钻营——这一点体现在得知我的男朋友是提姆德雷克后,他愈加重视我上。 偶尔还会暗示一下实验室的经费问题。 前者我照单全收,后者我糊弄过去。实在敷衍不了的,我就告诉他—— 导啊,你才60不到,正是闯荡的年纪!去吧!去拉投资!去陪投资方大佬喝酒!老头儿不要说不行,你可以,你太可以了! 听到我反pua话术的学姐学长:…… 他们默默给了我一个大拇指,并为我善后。 没办法,我对他们勉强也算半个救命之恩呢。 第75章 (二合一) 有两天没倒霉了,还怪想念的。 我想。 …… 这两天汤姆杰瑞和红头罩出差去了,但别人最多去个外国,他们去的是外星。 我相当担心——儿行千里母担忧了属于是,不过至少红头罩知道给我报备了。 虽然我深切地怀疑是我有天在和老管家阿福聊天时提了一嘴汤姆给杰森工作这事,管家对叛逆二少进行了一些“爱的教育”。 管他呢,转念一想,我又释怀了,反正这是杰森应该做的。 我趁着家中宠物不在,提姆又说要彻查一遍我家,就把马桶给换了。 原先的马桶因为我喜*欢在马桶盖子上面放点水盆、沐浴露洗衣液、笔记本电脑、脚……而在某一天,碎掉了。主体还在,可盖子马桶垫都碎了。我干脆就联系房东后,自己出钱换了个智能马桶。 新马桶的后面有大半块平直的空位。那下方其实是水箱,不过留出的空间太大了,本一生勤俭节约的中国人无法接受,思考了很久要在空出的位置上放些什么,最后还是决定留白。 但所有东西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 ——指我反坐在马桶上,一边往外拉(不可描述),一边往外拉(不可描述的学术垃圾)。 又是个双关,我被自己幽了一默,并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很适合做个反派。 你看谜语人喜欢说谜语(然后被怒吼谜语人滚出哥谭),双面人喜欢抛硬币,小丑那疯子也喜欢说一些不好笑的笑话。我觉得双关也是个很有个人特色的点,说不定能引领潮流…… “完全没有这回事,而且夜翼也喜欢这种笑话。” 一道声音对我说,我不为所动,继续赶due。 “你该庆幸,我只是坐在马桶盖上,没有真的拉。”我面无表情,内心阴暗扭曲:不然臭不死你,你的面具能挡个啥?钢铁侠的全覆盖盔甲才是最强的! 没错,我们宅宅,尤其是科技宅,真的无法拒绝斯塔克啊!(震声) 来人,这个闯入我卫生间的不速之客,也就是红罗宾,同时也是我的冤种男友。他笑着对我说:“没办法,你的公寓只剩一半了。” 我瞬间被戳到了痛处,猛女落泪。 呜呜,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啊!要你小子多嘴!人家在用赶作业掩饰又要无家可归的悲伤啊你这混球! 红罗宾是来问我公寓没了的感想,啊不,有没有目击到什么的。 我觉得不应当,难道你们蝙蝠家没有自己的监控监听特殊力量检测系统……吗?我狐疑地打量了气定神闲的红罗宾一眼,忽然觉得这个下巴—— 他及时打断了我: “抱歉,只是今晚太混乱,很难顾及到这里。” ——是不是变宽了? 好吧,提姆在穿上红罗宾皮肤时,总有点偶像包袱在身上的,我还是不要戳他的痛处了。 红罗宾离开了,回来的人变成了提姆。他问我要去酒店还是他的公寓。 “或者去看看我家?” 提姆指的是德雷克宅。我没同意。 “通勤不方便。总不能一直让你或者司机送我,我不喜欢这样。还是找个离学校近的酒店吧。你的公寓我也不想去,装修风格我不喜欢。” 我又把提姆其余的提议都一一堵了回去。 他看上去有点委屈,不过五成都是装出来刻意给我看的。为了防止提姆思考,我又开始和他絮叨一些赔偿保险怎么和房东沟通的事。 果然,提姆的注意被成功转移。 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件事,我从前住在哥谭的奥迪斯堡区,离最混乱的东区和阿卡姆疯人院还挺近的,所以经常遇到夜间事件。现在的住处则是东区,盖因原先那栋公寓在去年圣诞节的时候遭遇了火灾,我没有办法,只能大过节的找了个新住处。 这里的房租比先前的还要便宜,新房东也很懂行,知道买韦恩企业的保险——恕我直言,哥谭也只有这位阔佬还敢卖比较平价的“超级罪犯意外险”了。 当时我推荐房东可以试试看斯塔克的保险,房东粗声粗气地让我滚出哥谭。 蝙蝠侠都没这么对我说过,区区一个房东,区区一个房东……凭什么!?我震怒! 现在房东觉得我是有点晦气在身上的(他:老子之前租给大学生四年,公寓只坏了7次,你不对劲),以此为理由要收我一半的押金。 我:…… 我:啊啊啊啊你要不杀了我吧,我没钱!(就地躺下)(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哀嚎) 作为哥谭本地人的房东冷酷极了,他让我小心点滚,别蹭脏了他的地。 还是提姆早有准备,律师和保镖齐上阵,才没让我吃个闷亏。 “谢谢,之后就——” “苏小姐,德雷克先生特意嘱咐过,一定要确保你安全入住酒店。” 为首的保镖虽然没明说,但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不要为难打工人啊”,我有点共情了,就把那句“不用跟着我了”给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多带几个保镖也给我这个独居酒店的女孩子多一点底气,显得我比较不好惹。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那么我今天就是唐人街出来的黑///帮大小姐……反正好多美国人对中国人的印象还停留在这种程度。 我冷酷地推了推脸上的墨镜,没管身后的保镖头头因为缺少必要装备而不得不更表现出更严肃冷冽的样子。 “待会儿你们悄悄滴离开,不要让太多人看见你们走了,懂?”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又止,最终还是由被我抢了墨镜的那个开口:“其实,我们可以在旁边开个房住下……” 被我果断拒绝。 笑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是)?我脑子有问题啊放一群提姆的“奸细”在身边。 “用不着,你们回去提姆那儿汇报今天的情况吧。我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一会儿。” 说罢就要赶人走,但为首的保镖杵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 我也不好就这么关门,只能好声好气地问: “怎么啦?” 对方指指我的脸,“墨镜……” 哦,差点把人家的装备给昧下了,嗐,我的锅我的锅。 把东西还人,我终于得到了一点清净,也能整理一下自己的行囊,和思考更重要的一件事—— 我单独一个人住,能否引蛇出洞? 巫师这种远程职业应该相当的苟,但我都如此不设防,像任何一个恐怖片里没有危机感的傻缺主角一样了,这巫师不动手别怪我看不起Ta。 少了我这一单,此巫师完美的职业生涯岂不是要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污点? 我相信提姆那么聪明,也肯定猜到了我的计划,所以通过刚才的保镖塞给了我一把枪和一枚护身符。 ——还是中文的护身符。 给我抢也不是便宜别人的,在加州期间我被佩妮带着去了几次枪//械俱乐部,后来干脆办了会员,长期练习了。虽然我体力差,但我准头好啊! 多年吃瓜锻炼下来的眼力被用在了射击上,我也是好起来了。 设置完杰森远程教导我的简单防御魔法——其实就是床边撒盐,我安心睡下。再次睁眼时,窗外天色昏暗,我一看手机,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 提姆中途有给我发消息,说今晚不能陪我吃晚饭了,看我没回,就留了个“睡醒之后打电话叫餐就行,给你安排了泰餐”。 说起泰国菜,我想起惨死在红罗宾脚下的香茅,我就想起买回来还没用,结果和冰箱一起壮烈“牺牲”的斑斓叶和才搞到的咖椰酱。 ——天杀的那瓶咖椰酱和我的白月光咖椰酱的味道一模一样,我还没复刻成功前,早餐涂面包都不准提姆用的! 泪目了,一个把吃看得十分重要的女人在此时此刻,终于为公寓毁掉一半而感到了悲伤。在得知我被好几家哥谭本地的房屋中介拉黑的时候,我都没有如此伤心过。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真香。” 我被美食抚慰了伤痛,短暂地忘记了伤心事。晚餐一个人吃,我就会能拖就拖,吃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也是常事。开吃前找下饭的电视剧,吃着吃着去整点饮料,感觉不得劲又再整点小甜品试图进行一个咸甜永动机启动……我的进食习惯很不健康,但有一说一,超爽的! 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瘫在椅子上,我现在就是一个略撑,但很爽。 休息了一会儿,我出门去酒店的顶层散了散步,消食完毕,带着一杯外带的草莓圣代回了房间……真不是我想吃!但它今天开业全场八折诶! 我于是又往肚子里塞进去一杯圣代,这下是真的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遂洗漱。 洗漱完之后,我也没那么快就酝酿出睡意,干脆就打开了电脑,调出我的意大利语教材。 学习是我用来放松的爱好之一,我的脑子姑且还算好用,学尤其快,高中英语老师也遗憾过,我怎么不去做个翻译。 但我有大学的朋友,还是学科英语——含“金”量可想而知。朋友说劝人学天打雷劈,我说那可不,所有专业好像都可以这么说,尤其是文科。朋友当场泪洒西湖,说真好啊,搁宋朝文科生还当了杭州市市长呢,那会儿文科生可太好就业了。 我:那也不关我们女人什么事啊,唉! ——顺便,我当时就寻思那俺的英语老师可能要过九九雷劫。 因为她看见一个英语成绩不错的就要说上两句,合理怀疑她想让我们都受一受学的苦。 意大利语是我即将掌握的第8门,不过一般我不会向别人介绍,我还会克林贡语和精灵语……所以对外我都说自己会5门外语。 学到一半,我发现自己或许需要一个笔记本,或者便签。我不是无纸化学习或者办公的爱好者,纸笔会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于是我在床头发现了酒店的便签。 拿起便签的时候,我的手指腹轻轻抚过便签纸,察觉到了左下角的触感有异。我感兴趣地将它拿起来,凑到眼前仔细观察: 普通的白色纸张,略薄,被一个黑色的夹子夹住。夹子恰好挡住了酒店的名字,只能看到尾部的“tel”字母。 而在触感不对的地方,我将纸张对着光看了会儿,不由喃喃: “啥玩意儿?run?” 这简直像什么恐怖片的经典开头:深夜,无人的酒店,独身的女人,和酒店房间里莫名出现的、像是提示又像是恐吓的文字。 如果这是游戏,下一秒就该停电,然后逼迫我出门探索。如果这是恐怖电影,停电后浴室里就该传来奇怪的动静,或者酒店电话突然响起。但现实不是游戏,它往往比游戏糟糕,又比游戏荒诞没有逻辑。 当然,我没有说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咚!” 隔壁传来了剧烈撞击的声音,被撞到的是我房间床头靠着的这面墙。 ——的意思。 来真的啊?我就随便想想,没有想要真实的恐怖展开啊!还是说那混球巫师出手了?终于来了吗? “淦!我以为那是个酒鬼写的‘rum(朗姆)’,只是写错了才变成的逃,结果真的是‘run’……套娃和谜语人一起滚出哥谭啊!” 我迅速收拾好个人物品,将我的宝贝电脑和平板都塞进了小皮箱里,并掏枪。就在我收拾妥当的下一秒,面前这堵墙壁塌了,伴随着“轰隆”一声。 在烟尘和咳嗽声中,我面无表情地又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已经贴到了电视那面墙上。 我的脸上缺乏了一切应该有的表情,内心也很平静。我甚至还能迅速又不乏客观地对自己的症状做出诊断:极度冷静,没有恐惧情绪,本能回避危险,属于PTSD的一种表现。 感谢我那一群靠谱或不靠谱的心理医生,我也是小有所成,久病成医了。 而让我产生以上种种反应的罪魁祸首…们,一个正在烟尘中疯狂咳嗽,一个倒在了地上生死未卜。 我吞了吞口水,但不是因为闯入我房间的两个人,而是…… “Whatthehell???” 出现在烟尘后的,分明是一张可怖的、扭曲又阴森的脸。很难说那是什么生物,我确定地球上已知的生物里绝没有这种奇行种。 但地球上又不是只有地球生物。 我警惕地和那玩意儿对视着,并不敢产生移动。 利用视线进行威胁是生物的本能,但生物的另一个本能又在告诉我—— RUN!Runfast,runfar,runtoChna. 我吞了吞口水,清楚听到耳边传来的吞咽声。那东西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来到了我面前。 我根本叫不出来,极度的惊恐让我失去了声音,可我的脑子有点过分活跃,根本停不下来。我想: 啊,这玩意儿比之前遇到过的小丑毒藤女……等等,都要恐怖诶——我枪呢? 一道矫健的身影挡在了我身前,与此同时,之前被那生物撞破墙壁的两个男人咳嗽着挣扎起身。我谁都没管,而是非常有求生意识地后撤两步。当然,我没忘记带上小皮箱。 感谢皮箱的制造厂商,我会给你们写邮件表示感谢的,它真是个坚强的行李箱!能在哥谭存活超过一年! 在我面前的蓝黑紧身衣超级英雄转头,对我安抚地勾勾唇角:“对,好女孩(goodgrl),跑远点。” “嘿,他是不是当着我们的面在泡妞?” 先前的两个人中稍矮一点的那个说,语气听上去有点不满。但我注意到,此人其实比说话间又和那怪物过了好多招的夜翼要高。 哼哼,我的眼睛就是尺,夜翼绝对不到一米八! ——绝对没有迁怒夜翼用逗弄小狗的说法来称呼我的意思。 “别贫嘴了迪恩,赶紧想办法驱魔!” 另一个高个子——老天他是不是有两米了?——不满地催促。 “好吧好吧,我的兄弟是个急性子。”迪恩说着,看了看夜翼那边,接着转头,严肃地对兄弟道,“山姆,我觉得根本没——” “必要”两个字还没出口,在夜翼手中格外灵活的短棍却挥了个空。 迪恩住嘴,山姆也没说话,夜翼也不语。 我,一个因为看热闹属性先天满点而忘记逃跑的女人,在此时幽幽出口: “它跑得比我快耶。” 三双眼睛看了过来,实话说,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但我是个社恐,社交恐怖分子的那种。被三个男人盯着,我还有功夫琢磨他们的眼睛。 山姆大高个有一双和本人体格完全不符的狗狗眼,导致他看上去很乖巧。迪恩长得格外好看,不是英俊,是漂亮的那种好看,一双眼睛简直看狗都深情。至于夜翼……嗐,被眼罩遮住了,看不清。不过我都扒了他们家马甲了,可以想象一下,把迪克的脸安在现在的夜翼脑袋上。 我乖巧一笑:“所以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被三个帅哥——夜翼虽然看不到脸但身材很辣,不看脸也是帅哥,护送到了一家新酒店,还是韦恩旗下的。 我:……? 你们仨?! 夜翼对我一摊手,无奈的意思很明显。我试图再挣扎一下,那对兄弟中的弟弟,山姆告诫我: “不要随意踏入未知的领域,那只变形怪很危险,会变成你熟悉的人的样子引诱你,然后——” 他的兄弟默契接话:“吃了你,再假扮成你的样子去骗别人。小妞,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迪恩冲我做了个恶人脸,但说实话,他长得太好看了我觉得他做什么都对。 ……是啦!我们颜狗就是这样的! 迪恩甚至能“矫正”我的审美。要知道,我可是面对布鲁斯韦恩和人间之神超人都能坚持喜欢美少年的女人,但面对迪恩这张美人脸,我不争气地“投敌”了。就算他满身肌肉还有点儿罗圈腿,我也必须说上一句—— 此人的美貌简直是nextlevel。 我勉勉强强:“行叭,我去休息还不行吗?但是有没有防这种怪物的方法啊?撒盐有用吗?” “谁教你的这个……算了,撒盐是针对恶魔的。”迪恩回答,“在遇到这种东西,跑或者火力压制,你选一个吧。” 我觉得哪个都很不靠谱。我又不是上次冰山俱乐部里的那只企鹅,随随便便就能从喉管里吐出一只火//箭//筒。而且原来你们阿美莉卡驱鬼都是靠火力吗?这也太典了! 我提着一颗心,在新酒店翻来覆去到半夜也没睡着。 直到我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酒店的门没有猫眼,就算有我这时候也不敢往外看,生怕外头的东西也恰好往门内看。我不能提前得知门外是谁,正想着要不要问一句,外头就传来一道我熟悉万分的声音。 “是我,开门。” ——是提姆的声音。 但我才不会听呢。 这种话术和日本流行的“是我是我”诈骗有什么区别?而且外面的提姆语气太生硬了,我的鸭鸭在面对我的时候,就像我面对小猫咪一样——都是夹子。 好听的那种夹子。 我当下警惕起来。 虽然我忘记了给提姆报平安,但我才不信夜翼不给提姆当报信鸟。 所以这事儿就更奇怪了,走正门提姆不会不提前告诉我,要给惊喜那也是走窗户……反正不该是现在这样。 我久久没有回话,门外的人不耐烦地又敲了敲门。这次用的劲有点大,门板发出了“砰砰”的声响。 可周围没有任何人推门出来抗议。 我的直觉开始疯狂预警,下意识握紧了抢对准门口,人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来到了窗边。 下一刻,门外属于提姆的嗓音逐渐变粗,嘶哑,最后变成了难以分辨出具体内容的嘶吼。敲门声越来越大,已经从拍变为砸。 我是真的有点脚软,向后挪动的脚步一顿,脚下没注意被绊了一跤,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 一只手接住了我。 第76章 (二合一) 死命抑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我仰头朝接住我的人看去。 接住我的那只胳膊有力、沉稳,连带着我的心跳也趋于平稳。那只揽在我的腰侧的手掌是温热的,身后那人身上没有特别的味道,却散发出令我分外安心的气息。 今夜无星也无月,窗外的灯光昏暗,我只能看清那个分外眼熟的下巴,和忽闪忽闪的眼睛。 “小心……嘱咐的话还是稍后再说吧,我先去解决门口的东西。” 我怔怔点头,被动站好,心里却在想: 哇,这样讲话的提姆真的好机车! 帅耶。 提姆红罗宾ver.抽出他的武器,背对着我朝门的方向走去。他要面对的敌人应该是提姆变形怪ver。 这可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内斗”啊! 我赶忙为这场“我打我自己”献上“毒计”: “普通的物理攻击用处不大,要上伤害强的武器!” ——用我跑团的经验来说,这时候起码需要一把1D10+1D8+3伤害的武器,也就是沙//漠//之//鹰。 “你应该带上蝙蝠企鹅的。”我callback了一下。 提姆的声音听上去还挺无奈的: “是什么给了你我战斗力很差的错觉?” 听到这话,我不禁回想了一下自己见过的有限几次红罗宾的战斗回。这也不能怪我吧?主要是你在挨揍啊!毒藤女对你的捆绑play真的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啊! 但话不能这样说,为了维护小男友的面子,我高情商道: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想,你们不是有那什么,不杀原则吗?” 提姆:…… 提姆:“回头我要好好和你聊聊‘刻板印象’这个话题。先不说外面那东西是不是人,就算是,你难道真的以为蝙蝠侠一个人都没杀过吗?” 我震惊,瞳孔地震。 不是,怎么回事啊!我的三观都被震碎了喔?什么叫蝙蝠侠也不是没杀过人啊?这不是完全颠覆固有印象的事情吗? 我十分恍惚地想——阿蝙,布韦恩,你变得好陌生!原来我白写了十几万字的丑蝙丑同人啊! 我此时就是一个绝望的同人女形象,发现官方设定和自己写的不符合,人都麻了。 绝望了,对这个搞rps还会被正主养子纠错的世界绝望了。就算我有罪,也没人能审判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自己ooc了? 现在我难过地能吃掉一整只烧鹅。 “我好想吃烧鹅啊。” 我对已经掏出银器给了变形怪致命一击的提姆说。 提姆头也没回,直接答应:“可以,你想去唐人街还是去本地吃?我们可以顺道去HK看看卡珊,她最近好像有个芭蕾演出。” 想象了一下漂亮的黑发姑娘跳芭蕾的样子,我说:“那一定很好看,但我真的没什么艺术细胞。” 虽然喜欢看音乐剧,但那是因为我搞同人。 我就是这么一个成分复杂的小女孩。 “不去也行,卡珊不会介意的,而且我们可以让其他人去,自己去约会。” 提姆眼都没眨地就选择了“献祭”自家兄弟姐妹还有老父亲,我夸奖道: “那你们家庭很和睦了。” “不用硬夸。”提姆确认尸体会自行消失后,站了起来。他关上破烂的门,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一遍,确认没有受伤后才问,“迪克和那对驱魔兄弟的目标怎么在你这里?” 驱魔兄弟,听上去和四驱兄弟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样…… 我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哇,但还是说了自己的猜测:“没准是有两只呢?我不觉得那只在三个人的追杀下还能跑过来骗我。最大的可能是它们互相认识,说不准就是来围魏救赵的。” 提姆听了我的推断,若有所思地掏出通讯器,带着手套的手指在上面点了两下。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只手吸引,眼珠子跟着手指的移动上下滚动。 实话说,黑手套比白手套符合我xp系统得多。看到白手套的一瞬间,只会让我联想到晚安大小姐,可黑手套就不一样了。 流畅的手部线条被黑色的面料紧紧包裹,在揍人时是种暴力冷酷的美,闲下来后又多了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那指尖何止是敲在通讯器上啊,分明就是敲在了我的心巴上。 提姆放下通讯器正要说些什么,就被我的食指抵住了唇: “嘘,别说话,先亲一个。” 他打出个问号:? 我拉住了他的披风向下拽拽,“别说话,吻我。还有,你以后能一直戴着战术手套吗?” 提姆真的没说话了,他甚至开始致力于让我也别说话。 “提、喔吼!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活泼的声音在我俩身后响起,又一个正门不走偏要走窗的义警出现在了我的房间内。我松开紧紧攥着的披风,提姆也松开了按在我后脑勺上的手。但放在我腰上的爪子却没松开。 “确实。”我和提姆异口同声道。 这明晃晃的不欢迎让某只大蓝鸟噎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转而问:“另外一只变形怪已经被解决……哦,看来战况有些激烈。” 他看到了破烂的门,和墙上的痕迹,摸着下巴说了个自认为绝妙的双关。 我却半点也没有找到同好的高兴,有的只是无奈和嫌弃。 “所以你们那边也解决了?”提姆接过话头。 “对,那对兄弟本来也想跟着过来,但被我糊弄过去了。”大蓝鸟的声音有点愉悦,“我问他们知不知道哥谭来了两个FBI,他们就决定连夜开车离开。不过也没走远,只是去了大都会。” “真的有FBI吗?不是说美国跨州执法很麻烦的?”我好奇探头,加入对话。 夜翼点了点头:“有啊,不就是他们自己吗?假装FBI探员的驱魔人。” 我:…… “我以为你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呢。”没想到也怪腹黑的! 夜翼疑惑:“难道我不是吗?” “……是,你可太是了。所以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问过了那对兄弟。”一说起正事,夜翼的语气就正经了许多,“他们是追着一伙邪//教徒来的,之前在海文调查的也是那群教徒的事。不过没想到的是,今天他们以为的找到线索,那个人却是变形怪变的。” “原来的那个教徒早就被吃了。” 说到吃人,我又想到了汉尼拔。前段时间听说他越狱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反正别来哥谭大舞台就行。 “那我现在安全了吗?”我问两人。 两位义警对视一眼,一个点头,一个摇头。点头的是红罗宾,摇头的是夜翼。他俩发现对方做出了相反的动作,又看彼此一眼,这下换成提姆摇头,迪克点头了。 我面无表情:“这边建议亲亲统一一下口径再和我讲话的哈。” 骗人也要讲究基本法吧,互相拆台这让我很难演出相信的样子啊! 提姆最后做出总结:“变形怪没事了,邪教徒有夜翼和驱魔兄弟,你的诅咒还是没解决,所以还是有事。” 我问他们就没有专业人士帮帮忙吗? 提姆又说:“有专业人士,但他们都没空,我怀疑是诅咒的另一个功效,让你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我看看他,看看迪克,沉吟:“孤立无援哈?” “魔法侧,魔法侧。”迪克补充。 “正义联盟不行的话,能不能问问复仇者联盟?”我举手,跃跃欲试。 “恐怕不行。”提姆回答,“纽约至圣所关闭了。” 夜翼补充:“我听说是法师缺钱回尼泊尔自耕自种,自给自足去了。”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钢铁侠都不赞助点儿吗?” “可能是不吃嗟来之食吧……”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半晌,我拍板决定: “那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虽然那对温彻斯特看起来不是很靠谱,总比没有人帮忙的强。夜翼,他们去大都会哪儿了?” “郊区的旅店,距离哥谭只有一座桥的距离。” 夜翼回答,我朝他投去了一个充满审视意味的眼神: 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夜翼这次没有立刻回话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提姆,我立刻意识到这个视线意味着什么,旋即也看向了提姆。 提姆:“……谢谢,夜翼,我的感情生活有你帮忙真是越来越稳定了。” 他对夜翼竖起两根大拇指,但我觉得其实他更想竖两个中指。显然,夜翼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摸了摸自己头发乱翘的脑壳,心虚地眼神到处乱瞟。 提姆说了一句话后,也没多苛责他的兄弟,转头看向我。明明提姆的脸上还带着眼罩,但我就是能看出来,这人有点小慌。 我眨眨眼,心说该不该做你都做了,还怕被迪克泄漏出来吗?反正早在猜到提姆夜间身份的那天,我就已经知道这人肯定有许多小秘密了。现在也不过是确认了这一点而已。 不过我或许可以借此谋取一些好处。 ……比如让提姆给我跳晚安大小姐? 我正了正神色,好像自己脑子里没有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说:“我现在就很想解决这件事,实话说我有点睡不着。”虽然没有睡意的最大原因是下午睡太久,但我不说。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这个倒霉程度已经影响了不少人了。实话说,我都有点拖延不下去了。” 提姆是知道我热爱在死线上蹦迪的,听我这么说,他果然严肃了起来。迪克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到底还是没有出声拒绝。 不过迪克…夜翼,我真的很难做到将这群义警皮上皮下分离,总之这只大蓝鸟说: “你要是特别着急解决问题的话——” “夜翼!” 提姆急急地叫了一声,夜翼适时闭嘴,我却被勾起了好奇心。我拉住提姆的手,示意他先别阻止,我就是想听一听,还不一定会照做呢。 “你先说说看。” 于是夜翼把达米安、哦,这时候该叫罗宾,的猜想一说,我顿时觉得有点道理。 自己的脾性自己清楚,我脾气不算好,嘴巴坏,惹到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要说谁会恨到想要杀了我……“我没有惹到过这种程度的神经病吧?” 我纳闷极了。 “咳咳,小丑?” 我闭麦了。 但大家都知道,小丑是不可能的,他才不会假借别人的手呢,对感兴趣的人小丑喜欢自己上。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头皮发麻——咦惹,我是小丑感兴趣的人,好怪! 况且…… “小丑的话,时间也对不上啊?”其实我心里还有个猜测,那就是刚到哥谭那天时劫机的人。 可还是那句话—— “怎么想都觉得不至于啊?” 我想不通。 夜翼却说:“至不至于都已经到现在的地步了,所以我的建议是——” “表现得更嚣张一点,更肆无忌惮一点。首先从全方位公布你的恋情开始,怎么样?”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番话呢,就听提姆快速应下: “我觉得行,你呢?” 两人看向我,我:“……行你个大头鬼!” 我看你们就是单纯地想让我公开! 我“达咩达咩”,提姆“要的要的”,夜翼点头点头。我们三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提姆了解我,发出了会心一击: “你知道的吧,这样下去先别说你死不死的,你导师、*哥谭大学和公寓真的很危险。想想你的谷子,前途,还有钱途。” 我屈服了:“……可以。” 打蛇打七寸,本鱼的七寸好像有点多的样子,真是轻松被拿捏啊。 “那现在发吗?” 我们已经转移到了提姆的安全屋。又是个我没来过的地方,我怀疑提姆有成千上万个安全屋,提姆谦虚地表示没有啦,百十来个而已……而已??? “我找找合照。” 迪克不在,大蓝鸟飞回了韦恩庄园——我没忍住拍了个短短的视频,寻思回头发阿B观鸟区。提姆表现得格外积极,好像他大哥的提议就是他的想法一样。 我:“行叭,你选好了告诉我,我配合。” 修图我都懒得修了,提姆会搞定一切的。 他果然搞定了一切,从图片到文案一手包办、我看着提姆发过来的照片有点纳闷: “谁拍的?” ——他选出来的官宣图,正是我和他手拉着手从晚会上逃跑的那一幕。我与他奔跑在庭院里,照片是从上方拍的,恰好拍到了我们一边跑,一边对视的一幕,我与提姆都露出了半张脸,两人脸上都有着难以掩盖的笑意。 这张照片中我的头发和裙摆都像是流动的河,闪光灯下裙摆更是闪烁着熠熠的光。我和提姆的皮肤也好白,让我想起惊情四百年里的薇诺娜。 可这一切亮闪闪的部分都不及提姆那时看向我的表情,那种珍视之物就在眼前的满足与珍重,比一切都动人。 我眼疾手快地按下了保存键,若无其事地说:“行,就这张吧,氛围感还不错的哈。” 实际上的我:蛙趣老娘好美提姆好帅,我要把这玩意儿做成拍立得相卡双闪吧唧流麻立牌亚克力砖…… 谁拍的,我要给摄影师打钱! 提姆:“那我发咯?” 我点头,再也不觉得公开是件很为难的事了。 拜托,照片里的我那么漂亮,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看到好吗?提姆你小子藏得可真深啊,捂得太严实了,有什么照片是我这个女朋友不能看的? 没想到这个问题问出去后,提姆迟疑了。 我:“???给我看看你的手机!还有电脑!相机!所有储存设备!” ——坏了,忘记这小子是个斯托卡了! 提姆竟然有些羞赧。他挠了挠脸颊,先和我约好:“先说好了,你看到了之后不准生气。” “好,我不生气。” 我保证……我保证不打死这小混球! 正常的合照先不提,我在公寓里素面朝天的样子、敷着chkawa联名面膜的滑稽截图也能接受,谁能告诉我,我刚睡醒眼角还带着眼屎、最近公寓被毁我大跨步坐在马桶上赶due、在纽约时差点“死”在跑步机上……这些我人生的至暗时刻,为什么会出现在提姆的各个储存设备里? “删了!全都给我删了!” “你保证过不过度反应的。” “司马懿还违背了洛水之誓呢!不对,我和你说这个干嘛,删掉,把我的丑照删掉啊啊啊!” 我尖叫,扭曲,阴暗蠕动。 提姆眼疾手快地又拍一张。 “咔嚓。” 我停下了。 我从下往上看提姆,眼神凶狠,“你不想才官宣交往,下一秒就被分手吧?” 提姆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可是、” “没有可是!” “但、” “但什么但!” “可我——” “别说了!听我的!”我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扑到提姆身上,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手动闭麦了。 可就算被我捏成了小鸡嘴,提姆也要用尖细的声音说出那句话—— “可我只是想保存女朋友可爱的每一刻而已。” 我冷酷极了:“你别想用这种程度的好话让我妥协。” 可手上的力道还是放松了,提姆的嘴一经释放,就开始说个不停: “真的不可以吗?用我的出糗锦集来交换呢?” “……说来听听?” 提姆开始例举里面都有哪些内容:“我小时候,大约两三岁?穿裙子的照片。以前练体操的时候被队友使坏画的超浓妆,还有成为罗宾后的一些……” 我又一次捏住了他的嘴,让他闭麦了。不过这一次是上下捏住的,使得提姆的两瓣唇好像真的鸭子嘴巴。 “好了别说了,我换。” 我“含泪”同意了提姆的交换“黑历史”提议。 那之后,我才有功夫去看提姆的文案: 【TmothyDrake: lkethemoon,lkethesun】 我思考片刻,戳他,等提姆低头,我问:“你知道我上次看到日月同框还是什么吗?” 提姆很不情愿,但还是说:“……不知道,请讲。” 我:“鬼灭之刃!” 提姆回忆起陪我看的动画片,表情逐渐空白,我还在继续:“上上次是魔卡少女樱的小可和月!上上上次是宝可梦日月、唔——” 我也被提姆“礼尚往来”地捏住了嘴巴。 现在我知道他刚才有口不能言的感受了,确实很憋屈。提姆一直没有挣扎真的是很爱我了…… * 第二天,我的手机都要被各种消息塞爆了。虽说我和很多人都关系不错,但真正保持亲近关系的其实并不多,能够让我将自己的恋情在第一时间分享出去的也不多。也因此提姆的动态发出并艾特了我之后,找上我的人很多。 但我没有一一回复的意思。 不止是我要按照迪克说的样变得嚣张,狠毒(?),也因为我打算直接在私人账号上发点和提姆的合照。 “最好把头像也换成合照,只有我的照片也行。” 开车前往大都会的路上,提姆建议。 “你还提上要求了是吧?行啊!” 我当即手指微动,将自己的各大私人账号头像都换成了提姆的标准证件照,并将昵称统统改成——AAA房产销售小提。 这下,找我八卦的人少了一半,换成亲近的朋友对我的头像点评起来了。而这一切,提姆都并不知情。 我们驱车去了温彻斯特兄弟居住的旅店,一问前台,人早早就出去了,甚至都退了房。要找到他们俩对我对提姆都很简单,只是需要做一回法外狂徒。 “不行啊,我做不了张三,我还想保留考公资格呢。” 虽然我也没有打算考公,但不愿意考和不能是两码事。 “虽然但是,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你说。” “你在美国犯事,回国之后会产生影响吗?”提姆认真地问。 我也不到啊! “下回我去直播间问问律师。” 我只好回答说。 “……你们好,你们也是来找那对兄弟的吗?” 出门前,我们被一道显得有些弱气的声音给叫住了。回头,我看见一道瘦竹竿似的人,对方身边还跟着一个黑人。两个人见我们停下脚步,上前来掏出了证件。 我悄悄拉拉提姆的衣角,小声: “迪克是家。” 真的有FBI! 第77章 旅店的餐厅内,我、提姆和两位FBI探员两两相对而坐。我对面坐着高个儿竹竿男瑞德博士,提姆对面的是黑人探员摩根。 两人自我介绍说是FBI的BAU小组的探员,我没听说过这个部门,刚露出点疑惑的苗头,瑞德博士就解释开了: “BAU全称FBI行为分析部,前身是BSU行为科学部。我们针对执法机构进行专业的犯罪调查分析援助,一般涉及……抱歉,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卷毛博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他停了下来,求助地看向黑人探员。 而黑人探员的表情里明显无奈居多,实际表现得十分纵容,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打个圆场,我抢先一步对瑞德博士说: “没关系,偶尔听一听还挺有趣的。而且科普嘛,就是要像瑞德博士你这样,清晰直白。我觉得挺好,是吧,提姆?” 提姆点点头,无条件赞同我的话。 对面的瑞德博士被我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眼镜掩饰脸上的表情。现在的美国居然还有这种类型的男孩子,实在是有点少见。 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他两眼,又两眼,两……被提姆递到眼前的咖啡杯给挡住了。我悻悻收回视线,内心颇觉遗憾。 他被我盯得耳朵都要烧起来了诶,多有趣,多么清纯不做作!不像提姆,提姆只会烧烧的。 我忽然狰狞了一下表情,赶紧拿咖啡杯遮挡一二。 可恶的提姆,竟然在桌子底下悄悄拧我一下……虽然不痛吧但就是很可恶! 借着喝咖啡的功夫,我恶狠狠地斜了他一眼。提姆却是笑了起来,对不明所以的两位FBI说: “所以,两位找上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两人对视间就决定好了谁来开口,摩根,那位黑皮肤的英俊探员斟酌着说: “我们刚才听到,你们在问前台两个男人的事。他们是一起恶性杀人事件的重要证人,我们想问问两位是否对他们有什么了解。” 就像摩根代表两人说话一样,从刚才开始,提姆也全权代理了和他们的对话。提姆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不是很熟,只是昨晚他们救下了我的女朋友,我们今天上门来道谢而已。” 我一听就知道提姆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都能听懂这两个FBI并没有说实话,隐瞒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提姆这种人精子就更不必说了。想来提姆回答得含糊也有他自己的考量,我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拆他的台的,所以就在一旁点头。 我敢保证,两位行为分析师也能看出提姆的隐瞒,只是同样没有点明罢了。 “可以问一下是发生了什么吗?”直白的话又让瑞德博士来说了,他俩还真是分工明确,难怪能一起出外勤呢。 没等到回答,瑞德博士又赶紧找补一句:“我不是要打探你们隐私的意思,只是我们查到那对兄弟假扮FBI,我担心你们被骗……上次纽约那位女士就不信我们是真的FBI,哦——” 旁边的摩根探员看起来已经要扶额苦笑了。 听上去瑞德博士一紧张就容易说漏嘴,我和提姆交换了个眼神,提姆就追问起了假扮FBI的事。 好在探员们也没打算隐瞒这一点,只是刚开始接触还没提到罢了。 摩根探员说:“其实我们是接受了纽约警方的求助,来查探一场连环杀人案。如果你们平时留意新闻的话就会发现,昨天刚在电视上公布了我们侧写的犯人信息。” 我:“对不起啊但是我只看动画片。” 提姆也:“抱歉哥谭新闻已经足够‘丰富多彩’了。” 两位探员:…… 他们又只好从头讲起了这起惹得他们不辞辛劳从华盛顿DC赶来的案件。 一开始只是妓//女和流浪汉失踪,没引起什么人的重视。直到有一天一位嫖//客也失去了踪迹,他的妻子(瑞德博士补充:正在闹离婚的那种)在失踪三天后报警,NYPD这才派出了警员查案。但最后也只是草草结案。 事情引起重视是有人在从前经常有流浪汉和妓//女出没的巷子的垃圾桶里发现了残缺的人类肢体。 又恰好,一位城市摄影师一般路过。同样“路”过的还有整日在城市上空荡来荡去的纽约好邻居蜘蛛侠。 于是头条爆了,尽管传播度最广的是知名蜘蛛侠黑粉聚集地号角日报的《震惊!蜘蛛侠竟然在垃圾桶边做出这样的事》,总之舆论爆了。 我:……还真是倒霉啊,彼得,我是说帕克,不,我是说蜘蛛侠。 风评被害! “……请继续。”提姆虽然看上去正常,我还是能察觉到一点停顿。脑子一转,我就悟了——他肯定早就知道蜘蛛侠是谁!上次在帝国大学被绑架说不定就是顺势而为,知道蜘蛛侠会救人,提姆还能顺道巩固一下“柔弱霸总”的人设。 如此黑心! 我谴责地在桌子底下拍了一下提姆的大腿,没发出任何声音。提姆顺势抓住了我的手,和我十指紧握。 “后来纽约方面又陆陆续续发现了很多人类残肢,就向BAU求助了。我和瑞德排来到纽约后向最初报警的女士询问细节时,对方说已经有FBI上门询问过了,对我们并不信任。后来我们去到现场时也听说有FBI调查过。” 瑞德博士跟着补充:“回到案发现场是凶手常见的一种心理,我们最初认为这对伪装成FBI探员的兄弟很有问题。直到我们小组的技术人员查到了一些东西。” 年轻博士的脸上出现了我最熟悉的那种又止的迟疑神色,非要我去形容的话,他就像是固有观念被我或者佩妮多次震碎的谢尔顿一样。 “他们好像是……灵媒?驱魔师?我们组员查到的资料上这样…说?” 摩根探员说完,看到了我和提姆默认的表情。 他:“……不会吧?” 瑞德更是拒绝接受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超自然现象这种可能,“不不不,这怎么可能?世界上是不存在鬼魂、灵异事件和宗教里的神的。雷神也证明了,所谓的北欧神明不过是一群强大的外星人——” 我神色同情中带着亿点点幸灾乐祸。 这就是三观破碎后的垂死挣扎吧,嘴很硬哦瑞德博士,不像我,我立马就接受了存在超自然力量这种事。 “都有变种人了,正义联盟还有神奇女侠这种半神,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们追查的凶手流窜到了哥谭,昨天晚上已经被那对兄弟联合哥谭义警击杀了。顺带一提,凶手真身是两只变形怪,能变成其他人的样子哦。” 瑞德看上去要碎了。 “但是、不是食人魔,可是,变种人是基因变异,可以通过科学解释……” “我早该知道的,在第一个超级英雄出现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已经不正常了。” 好吧,黑皮探员看上去也就比瑞德博士好一点。 我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放在了两人面前。 “吃点甜的缓解一下?” “谢谢……”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谢后,迅速撕开包装将巧克力咽了下去。 “所以,”瑞德博士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那对兄弟不是骗子?” “据我亲眼所见,不是。哦当然,假冒FBI这件事上他们确实骗人了,不过那也是为了普通人的世界观着想,我想可以理解。”我回答,尽量给山姆和迪恩说了点好话。 瑞德博士的表情明显松动了一点,但不多,摩根探员更是不为所动。 好吧,看来我的说服技巧确实不咋地,又或者说这两位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内心非常坚定。算了,自求多福吧那哥俩。 “那么你们来找温彻斯特兄弟,想必也不仅仅是为了道谢吧?”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就看向提姆,指望他给出一点意见。提姆思考了一下,朝我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那行吧……“事实上,来找他们的只有我,提姆是陪我的。” 在放出大雷时,我没做任何特殊的举动,就只是很平淡地说: “我被诅咒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死掉,所以来碰碰运气。” 瑞德博士的反应看上去要死的是他不是我。 他:“为为为什么?” 我耸肩:“谁知道呢?结仇,心理变态,单纯看我不顺眼,想抢我男朋友,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价值……你要不选一个理由?” 见我还能开得起玩笑,善良的探员们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皱着眉,一脸深思。 “方便告诉我们详细情况吗?我想我们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摩根说完后,瑞德也跟上:“人物侧写或者地理侧写我们都擅长,或许能帮你们锁定一下嫌疑人范围。” 我和提姆都十分感激两人的仗义出手,可说实话,没人抱太大的希望。提姆代我开口——这件事他比我还要有发言权一点,而且需要提姆自己来模糊其中蝙蝠义警们起到的作用。 话毕,两人又着重询问了出现异常的时间和几次遭难的地点。我都回答了,记不清的部分也有提姆补充。面对瑞德好奇的“德雷克先生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的询问,我默默扭开了头,不忍再听下去。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提姆喜气洋洋地说: “因为我当时暗恋小鱼,跟着她到处跑。” 摩根:…… 瑞德:…… 小博士看向我,询问的眼神里明晃晃写着——需要法律援助吗?我也可以帮忙。 我:“……谢谢,但我们属于是双向奔赴的病情、我是说爱情。” 第78章 (二合一)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场外求助得到了一点令我意想不到的结果。 鉴于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不方便在一个普通的郊区旅店谈,我们决定转移阵地。但去哪儿成了一个问题。 两位FBI提议就近去大都会警察局,提姆觉得回哥谭他的地盘更保险,我觉得都行。 ——再强调一次,生活中的大部分时候我都是个选择困难症,这个也好,那个也行。可偏偏就是懒得进行比较的我,总被要求去做选择。 比方说现在。 两方持有不同意见的人就纷纷看向我,他们无法说服彼此,就企图说服我这个“冷眼旁观”的人。FBI们说大都会多好啊,说不准还能去查一查温彻斯特兄弟的去向;而提姆都不用多话,他只需要稍微控制一下表情,眼睛下垂看向我,就足以让我产生动摇……个鬼啊! 选个地方继续聊而已,至于用上色/诱吗!? 最后我只问他们仨,就不能原地开一个房间吗? 他们仨沉默了。 有些人待在一起就会变得幼稚,比如我和提姆,提姆和他的兄弟姐妹,提姆和眼前的两位FBI……怎么老是有同一个名字?提摩西德雷克你要不反省一下自己吧。 提姆才不会反省自己,他只会落后半步的时候悄悄和我说: “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 我深知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果不其然,提姆的下半句话紧接而至: “但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 “作为被牵连的一方,我只会对你们各打五十大板。”赶在某些人即将化身委屈猫猫头的前一刻,我又追加了一句,“不过作为你的女友,我会永远无条件站你这边。” 委屈猫猫头变成了快乐猫猫头,我松了口气。 这时候就不要茶言茶语了,男朋友,你女朋友心里很忐忑啊! 我们一行四人最终还是去了大都会警局,因为瑞德博士显然通过我的经历回想起了一些类似的案件,他无法放任这个“跨越时间长达50年”的案件不管——这是博士的原话。 我都惊了。 怎么,原来不止近期,诅咒这事儿还能往前追溯呢? 摩根正在打电话,他请求电话那头他的上司和同事采用一些手段来接取这个案子,好让BAU的介入变得理所当然。挂掉电话后,英俊的黑人探员对我露出一个无辜又无奈的笑: “事情就是这样,BAU不能在没有得到邀请、求助的时候介入当地。但我们可以主动接取案件。” 摩根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有点狡猾了。我“噢”了一声表示理解,转头就见提姆已经开着车来到了我们面前。 副驾驶座的车门自动打开,提姆转向路边,对我们说: “抱歉,二人座。” “没关系,我们自己开了车来。走吧,瑞德,真遗憾我不能开着跑车带你兜风。” 小博士推了推眼镜,略显茫然地应声:“哦哦好……摩根,我不想坐超跑,现在的就很好。” 黑人探员叹了口气,沉重地拍了拍他同事的肩膀,看得我忍不住想笑。可一看提姆的表情,我瞬间把笑容给憋了回去。 ——不是错觉,提姆看这俩探员的不顺眼程度,堪比安室透看赤井秀一,巧的是,看不惯的对象都是FBI。 ……那还是请FBI自己反省一下吧,我想。 小插曲不谈,说回正事。 这两位心理分析师的能力的确出众,他们一直强调自己给出的只是参考和寻找嫌疑人的方向,等瑞德博士简述完他分析那位诅咒师(或者说巫师)曾经活动的地区后,提姆并没有掩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知道提姆很聪明,他还掌握了一些我不知道的内部消息,当然会有所发现。我不会觉得自己落后他一步就显得自己没那么聪明,只会为他感到骄傲。 顺便自己也叉会儿腰先。 ——谁不知道提姆这么卖力地奔波是为了我?还有谁!? 或许是我扬起下巴的样子太得意了吧,提姆凑近了一点,举起手里的平板电脑,挡在前方,遮挡住了我和他的脸。 他光明正大,又小心翼翼地吻了吻我的下巴。 在我有些失望提姆怎么不想着啵嘴的时候,他才又轻轻吻到了正确的位置。 这是个一触即离的吻,奈何提姆是一回合两动的,所以当我们结束亲昵时,两位探员的神情都很微妙。摩根还好,他只是摸摸下巴略带调侃地看了我和提姆一眼,可小博士略显尴尬和羞涩的样子让我回忆起了本科时代。 想必很多人都有同感,学生时代最讨厌的一类人里,在女生宿舍楼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小情侣必定占据一席之地。明明在公共场合却表现得格外腻歪,手恨不得长在彼此身上,嘴上说了千八百次的道别但没人先离开,还要挡在进出宿舍的必经之路上影响交通。 本科时期的我心中无男人,心里烦死了这种情况,现在却惊觉自己好像成为了曾经讨厌的那类人。 真是惊人的成长,让人不自禁感慨——难道这就是屠龙者终成恶龙,我们都长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充满哲学意义的思考可以永远放一边,我还是更想和提姆贴贴一点。再说了,这不是公共场合啊! ……这是警局。 草,这么一想我的行为好像更恶劣一点呢?不管了! “提姆,”我深呼吸一下调整心情和语气,话到嘴边了,那句“你不会让我出事的吧?”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我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到头来也只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找到他了,对吗?” ——巫师是个“He”的判断来自于瑞德博士,他口中的原理我不懂,但结论我能记得牢牢的就够了。 提姆看向了我,往常澄澈温柔的蓝眼睛里带着说不出的锐利。这眼神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伤害我的人。 我更知道,提姆,红罗宾,他不仅仅是出于对我的担忧才如此愤怒——不,提姆情绪的主基调更多的是坚定,想要抓住犯罪者的坚定。哪怕现在被针对的人是提姆的仇人,他也会如此。 因为提姆是英雄,是维护城市的义警,是为了哥谭的明天而随时可能没有明天的人。 我想起那句电影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又想起小时候不理解阿朱为什么如此义无反顾地跟随乔峰的脚步。 原来当一个英雄在执行他的正义时,会如此动人。那是种超越长相、身材、性格的魅力,我猜那或许就是独属于英雄的光辉,令我这样普通又冷漠的现代人也想要做些什么。 提姆在我的注视中,点了点头。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绝对不会。” * FBI们选择留在警局,我和提姆道谢离开后又找到了温彻斯特兄弟。彼时他们正在路边一家快餐店吃着汉堡,我和提姆走近时,兄弟两个都惊讶地停下了进食。 “嘿,要来点薯条吗?” 我从迪恩举起的盒子里抽出一根薯条,低头看了看,问他:“没有番茄酱吗?” “盐味不就是最好的?” 好吧,看来这是个盐味薯条派,他不懂我对番茄酱的执著……“要这个吗?” 提姆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条番茄酱,我震撼地接了过来,低头一看,另两位男士的表情也很古怪。 我顿时就不震惊了。 我改成了得意——啊哈!没见识过吧?告诉你们,提姆就是这样一个全面的存在,他的万能腰带里都有什么至今我也没摸清楚,总裁皮肤时也经常随手掏出我当前需要的东西,简直就是哆啦A提! 或许是我的得意的表情太得意了吧,迪恩无情地抽回了薯条——小气鬼! 两兄弟看向在场唯一没见过的提姆,我主动做起了介绍: “这是提姆,提姆德雷克,我的男朋友。他很担心我,就跟着一块儿来了。” 听到提姆的名字,两人表情都没多大变化。很好,看来驱魔人兄弟并不怎么关注经济新闻。 “事实上,我们是猎魔人。”迪恩在打量了一眼提姆后,纠正了我的说法。 “有什么区别?” “我们更擅长以力服魔。” 哦,懂了,物理系,但不是我的那个物理。 “所以你们也不擅长应对诅咒一类的东西了?” 山姆,兄弟俩之中更聪明——这不是我说的,是迪恩自己说的,他告诉我山姆本来是斯坦福法律系的高材生,我向其投去敬佩的眼神——的那个,闻言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我们也只是才上路而已。” 山姆解释了一番他们兄弟二人的现状,听到找爸爸这个关键词时,我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被山姆捕捉到了。他以为我认识,或者说听过他父亲的名号,我赶忙摆手: “不,只是想起了一个和你们有类似经历的人……” 听起来可真耳熟啊,是吧,杰富力士。 山姆失望地收回了视线,可比他还要失望的是迪恩,看起来兄弟中年长的那个和父亲关系更亲近一些,我想。 “你们有谁被诅咒了吗?” 能问出这个问题,两人是真的不擅长“法系”了。不过我也不算特别失望。 好歹表明我就是那个遭到诅咒的倒霉蛋后,温彻斯特兄弟俩眼神交汇间商量了什么,接着山姆就给我分享了一部分他们父亲的笔记。 “你可以拍照,也可以等我扫描完毕给你发PDF。”高个儿的男人温和地说,“加个联系方式吧。” 我点头,报出一串数字,没能第一时间留意到旁边提姆的神态变化。但迪恩注意到了。 于是当我抽出空来搭理一下我亲爱的男朋友时,提姆正在和迪恩嘀嘀咕咕,迪恩瞧上去鬼鬼祟祟,还略有些“猥琐”,但由于长得漂亮,让我很难说出“偷感”此类评价。 见我看来,提姆十分敏锐地抬起头。他和我对视,半晌,又做出了那种眼睛下垂的可怜模样。 我顿了片刻,忽然在这一瞬间了悟—— 提姆并不是不害怕,不担忧,他并非强大到无坚不摧,只是在用“吃醋”这种形式来宣泄情绪罢了。 往常依靠提姆太多,我都几乎忘记他比我要小个三四岁了。 没能等到我的回应,提姆收敛了所有表情。再度看过来时,提姆的蓝眼睛里浮上忧虑,他朝我走了两步,站在我身边,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 “怎么了?”提姆轻声问。 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你也和我一起听听看吧,山姆在和我说起巫师的事。” 提姆从善如流地坐下,听山姆讲他父亲遇到过的巫师家族。只是桌底下,他又一次握住了我的手,紧紧地,动作不复以往轻柔。 我任由他使劲,并不反抗。好在这人还有理智,虽然用力,却不至于将我捏骨折——别怀疑,提姆绝对能做到。 迪恩重新坐下,他表现得对此类话题并不感兴趣,更在乎面前的鸡翅。当然,迪恩把薯条又重新推到了我这边。 “一边吃一边听,有助于缓解心情。” 迪恩严肃地说,但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很显然是在开玩笑。 我也故作严肃地说:“肉更能有效抚慰我一点,比方说那盒炸鸡翅。” 迪恩顿时满脸肉痛。这表情可夸张了,但他做出来既不油腻,也不可笑,反而给人一种竭力配合你的笑话的感觉,竟然有点可爱。 我将其归结为迪恩有一张好脸,顺便—— 请问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是某种美国男人的标准配置吗?我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人得到过同款评价了,你说是吧迪克布鲁斯? 桌上的气氛因为我们的小玩笑而缓和了不少,山姆脸上那种自第一次见面起便始终挂在脸上的忧愁都*消散了些许。尽管我仍感觉山姆十分愤怒,不过他从一座活火山变成了休眠火山,从随时可能喷发,变成了待爆。 ——就像很多娱乐圈待爆帝一样,我寻思他可能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爆不了了。 “哪怕是在众多拥有特殊力量的人中,巫师也是十分特殊的一类。”山姆整理好,开始了他的科普。 据山姆所说,在他和迪恩父亲的猎魔笔记中,也曾潦草地记载了一些巫师相关的信息,但并不多。 “因为现代的许多巫师都融入人群,他们的伪装非常出色,不使用能力时很难发现。”山姆解释,“他们也不太喜欢被人窥伺。” 我点头,嗯嗯,这是重要知识点,记下来记下来。 提姆好笑地往我嘴里塞了一根薯条,接又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里男人们给莫妮卡贝鲁奇点烟的姿势,给我“点”上了番茄酱。我满意点头,声音含糊不清地夸了一句: “不错,很识相。” 坐我们对面的兄弟俩齐齐露出了吃到苍蝇的便秘表情,我就当这是在为我和提姆的爱情喝彩了。 谢谢啊bro。 “巫术最初只是人们利用自然力量的一种表现形式,因为不同的施法者和目的而产生了所谓的善恶好坏之分。巫术中的诅咒也是如此。” “诅咒的核心在于通过不同的形式,将不幸和厄运带给施咒对象,常见的施咒方式网上随处可见。但你的情况更严重一些,所以我怀疑是进行了某种仪式。” “仪式?”我咀嚼着这个词,心中茫然。 “对,长时间的诅咒对施法者和施法素材的要求很高,你不是说没有掉落贴身物品吗?利用献祭仪式的话,就能抵消掉一部分对施咒者来说的不利条件。” 山姆虽然说着不了解巫师诅咒的,现在却说得头头是道。 “我没有学过祛除诅咒的方法,只能给出几个建议——” 一,从一开始破坏仪式,显然为时已晚。二,寻找教会或别的专业人士进行驱魔净化,我称之为用魔法打败魔法,老爹诚不欺我。第三,也是最为简单粗暴,迪恩五颗星推荐的—— “杀了那个诅咒你的巫师。” 还是这对兄弟更加张三,我想。 我哪里做得了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啊,老老实实一辈子,连只鸡都没杀过,上来就让我杀人……臣妾做不到啊! “这个我就……”我偏过脑袋去看提姆,试图从这位义警男朋友身上得到一些支持,却惊讶地发现他在思考。 不要,不要思考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啊! “你在想什么呢。” 提姆好气又好笑地一戳我的脑门,我顺势往后倒去,软趴趴地贴在了卡座富有弹性的椅背上。提姆没有管我,在那儿解释说他已经有了点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我们不是一起来一起听课的吗,怎么就我表现得像个漏听了的笨蛋?不要哇,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老师的心头宝啊! 我露出了震惊又茫然的表情,提姆示意我别着急,先对猎魔兄弟俩郑重地道谢,接着他又掏出随身的支票本,拿起笔在上面唰唰写了什么。我一看,噢哟,很慷慨的数字。 但山姆和迪恩并不想收钱,山姆觉得他们没帮上什么忙,迪恩则是很豪气地表示—— “帮个忙而已,就当交朋友了,苏的性格还蛮有趣的。” 提姆幽幽看去,迪恩迅速补充:“你也不赖,你也不赖,哈哈……” 提姆还是劝了一句:“收下吧,你们接下来可能要被FBI重点关注了。” ——我深切怀疑此人是故意的,这话一出,对面兄弟俩面色大变,多少有点不安了。 “没错没错,今天我们就在你们入住的旅店遇到了两个FBI。还是用现金吧,不容易留下痕迹。” ——笑死,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和提姆合起伙来吓唬了温彻斯特们一通,临走前回头看,两人所在的卡座上方愁云惨淡。 我问提姆:“咱们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提姆老神在在:“顶多是功过相抵。再说了,我们可是给他俩透了底,他们以后多了防备,不也挺好?” 我被说服了,转而又问:“那你说,山姆这个法律系高材生知法犯法,是不是也是一种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提姆敏锐地捕捉到我的用词,当下反问:“也?还有谁?” 我立刻打哈哈转移他的注意:“什么也?耶?你想拍照吗?” “你知道我们刚才用的是英文,对吧?”提姆质疑。 我装傻充楞,用才学了一点皮毛的意大利语回:“啊?听不懂。” 提姆冷笑,同样用意大利语说了一长串我听不明白的内容,我只能分辨得出其中几个单词。 我:…… 这就是男朋友太优秀的坏处了。 这次来大都会,整体非常平静,我全程没有遇到上一次来到这座城市时的意外事件,当然,也没遇到超人。 “好和平啊!”走在街道上,我不禁感慨。 我和提姆没有第一时间回哥谭。因为最近彼此都有点忙,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约会了——红罗宾的夜晚造访不算,他穿着制服总让我有一种奇怪的偷/情感。提姆说来都来了,那就先别走吧,体验一下上一次他打算在大都会安排的活动。 我好奇:“上一次?活动?” 提姆很坦然地承认了:“对,原本等你来大都会之后,我就会约你出去,然后告白的。” 没想到我落地学校就无了。我听懂了潜台词。 这下好了,我更恨诅咒我的人了。 虽然这段流浪生涯让我认识到了不错的朋友,也成功自媒体起号,但他还是真该死啊! “我要把那个巫师送给汉尼拔吃!” 我发出暴言。 提姆:“不要啊!” 说笑间我们走到这条街的尽头,耳边原本还是隐约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疑惑地探头探脑,在街道另一头看到了一颗曾经见过的光头。 是你!卢瑟! 朝提姆招招手,示意他也过来,我好奇问:“这是在干什、” 一颗“流星”从上到下,砸到了卢瑟站在的台上,正巧砸在了他面前。 “么?”在重物落地的轰声后,我弱弱补充。 “如你所见,被搞砸了的竞选演讲。” 提姆是不是有点儿幸灾乐祸?不确定,再听听。 我:“那他很倒霉了,选什么?” “总统吧,他一直想当这个来着。” “这么早的吗?”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一边在超人缓缓从天上降落时,外放了一首SelennaGomez的歌,并悄悄拖动进度条—— “Whosaysyourenotpresdental?(谁说你不能当总统?)*” 刚巧,上一秒卢瑟在问超人说了什么,超人说: “Isad——” 我差点没控制住爆笑出声,还是狠狠抓了提姆一把才忍住了。 接着,提姆callback了一下: “这位和酷企鹅有共同的追求。” “噗!” 第79章 伴随着从我嘴角泄漏的笑声,那边正在对峙的光头和红披风看了过来,我捂嘴,但笑意也会从眼神透露出来。 救命,我真不是故意的,但笑意有时候比咳嗽更难压,比爱意更容易泄露……我真没有嘲笑的意思,加油啊!每一个追梦人! “但你一直没有关掉音乐。”提姆提醒。 手机里的傻脸娜已经唱到了第二段,我赶紧关掉手机,悄悄退后两步,藏在了提姆身后,假装自己并不存在。提姆也很“懂事”地挡住我,用他伟岸的身躯为我遮风挡雨。 这时候我就有点希望男朋友是个双开门冰箱了,一个能挡住三个我的那种韩国狂攻,但不要顺产头…… 扯太远了,提姆忽然一只手向后,拉住了我的手,一只脚也后撤一步。我看懂了这是要逃跑的意思,在提姆的指尖轻轻挠第二下我的掌心时,我果断转身—— “快跑!” 下一秒,提姆两步来到我身前,拉着我向前冲。 鉴于我的体力实在一般,冲了没两步,提姆停下,我也一个急刹车,接着,他一伸手把我给扛到了肩上。 我:“啊、芜湖!” 实在是很有男友力了。 一口气跑到路旁的车边,提姆也只是额前出了点汗,脸都没红一下。我被他直接从肩膀上塞进车里,除了胃有点被顶住的难受之外其他一切都好,只是心中的疑惑愈烈。 “发生什么事儿了?” 提姆的回答言简意赅:“卢瑟要气疯了,他觉得超人是故意的,但他俩打不起来,最多卢瑟把今天发生的事写进他的下一篇演讲稿里。” 我似懂非懂,并开始圣经吟唱:“卢瑟和超人是宿敌,宿敌就是宿敌啊,是不可以、唔!” 提姆往我嘴里塞了颗巧克力,我下意识咬了一口,旋即皱眉。 黑巧,好苦,和我的命一样苦。 我都皱起个脸了,提姆还在那儿说什么—— “之前你不是给了两个FBI巧克力吗?补给你的。” 我不开心反驳:“我给人家的是甜甜的榛子巧克力,你看看你给的什么?” 一看包装,95%的黑巧,我心都死了,“我看起来像很能吃苦的人吗?” “但你都学物理了。”提姆冷静地指出。 我迅速改口:“那我平时吃的苦难道还不够多吗?” 提姆被我说服了,他又从车里掏出一瓶气泡水塞给我,“还是走吧,今天看起来不太适合约会,等你的诅咒解除后,我们再来一次好了。” “不要立FLAG啦。”我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饮料,嗔怪地瞪了提姆一眼。 车辆启动,朝着哥谭的方向驶去。在路上,我还是忍不住想起刚才的超人和卢瑟。我只是隐约知道卢瑟似乎是个人类至上主义者,一向排斥地球上的外星人。所以我没忍住问: “提姆,卢瑟怎么不拿雷神举例子?我记得雷神刚降落到地球的时候,也惹出过不少乱子?” 正在开车的提姆想了想,反问:“你既然崇拜斯塔克,那应该也了解过不少复仇者的事情吧?” 我点点头,一开始我对复仇者联盟的了解确实比正义联盟多,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现在我比较关注少年泰坦。” 我直言。 “哇哦,那你最喜欢谁?”他明知故问。 我翻了个白眼:“红罗宾,现在是红罗宾,永远是红罗宾……现在可以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了吗?红罗宾?” 再继续下去我都快不认识“红罗宾”这个词了。 “好的,女士。”提姆声音含笑,“复仇者联盟是和政府合作比较深入的超级英雄组织,尽管他们内部对此有分歧,然而事实如此。不管心里怎么想,卢瑟明面上不会去针对他们。而对于你的问题,其实还有一个答案——” “超人是这些在地球的外星人里被‘神化’得最厉害的一个,连雷神也比不上超人。” “那可是‘人间之神’。” 我沉默了片刻,转而说:“你确认不是雷神吃太多垃圾食品,有点儿发福了么?” 提姆:“这一点我也无法反驳,但卢瑟又不看脸,否则他应该去针对布鲁斯。” 提姆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太认真了,我很难说清这是在开玩笑还是真这么想。我仔仔细细观察了他两分钟,提姆这才露出点笑模样: “逗你玩的。” 我刚放下一颗心,提姆又说:“但我认为布鲁斯更英俊是认真的。” 我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行行行,知道你是蝙蝠侠激推了!别带着粉籍说话啊我警告你。” 他特别可怜地点了点头,蓝眼睛看上去委屈坏了。然而我心似铁,动摇不了。 半晌,提姆见我一直不肯搭理他,干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表现出十足的警惕:“先说好,我不会转投蝙蝠侠的。年中的超英投票我要alln红罗宾!” 追星女的八百小号,启动! 提姆:“谢谢?但我想问的是,你究竟是怎么看待‘义警’这一身份的?昨天晚上的时候你对蝙蝠侠手中有人命这件事表现得很抗拒,我有些……” 不得不说,他在和我相处的过程中变了很多,更直白也更坦诚了。一想到万一我们分手下一个和提姆谈恋爱的能享受到我调//教成功的他,我就禁不住咬牙切齿了。 提姆见我表情狰狞,吓了一跳,在红绿灯路口停下后就紧张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你怎么了?不愿意回答就算了,千万别生气。” 我深呼吸,吐出,眼前的红灯转绿,我这才平复下心情。 不要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忧虑生气,我回想了一下提姆的问题,斟酌着委婉回答: “我知道你们的总统里根曾经说过,人人擅自执法的话,文明将面临崩溃。” 提姆的声音很轻:“所以……?”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从个人情感角度来说——尤其是红罗宾推,我理解并敬佩城市义警。然而从理智上来说,我是卢瑟那一派的。” “当然,不是指针对超人这种行径啊,只是赞同他的一个观念。”我说,“普通人们不能指望超级英雄用自己的理智和道德来约束自己,义警的操守固然值得尊敬,可这玩意儿虚无缥缈,根本落不到实处。” “况且作为直面更多黑暗面的人,义警们固然坚强,理智也更岌岌可危……说起来蝙蝠侠会定期做心理疏导吗?” 提姆沉默了:……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Huh,trustssue?看来是不会了。” 提姆抽空看向我的眼神复杂极了,其中含义很丰富,光我能读出来的就有惊讶、理解和……无法抑制也不想抑制的喜爱。 “哈!”我得意得很,就算在车上也要叉会儿腰先,“很惊讶是吧?没想到我还能说出这么有见解的话是吧?还不快说:对不起苏虞大人!都是我没有见识、低估了你!” 提姆移开眼神,转移话题:“苏虞大人,你怎么会记得一个美国总统说过什么话?” 我都顾不上提姆不肯顺着我的心意夸夸我了,一秒变脸,哭唧唧道: “高中为了写议论文有素材,我语文老师逼我做了一整个16开笔记本的名人名言摘抄,顺带一提,还有一个本子记的是时政,一个记录名人事迹。背得我脑壳痛。” 提姆:…… 提姆摸了摸我的脑袋:“辛苦了,但谢谢你坚持了下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提姆为什么要向我道谢呢,他已经将车停在路边,对我说: “因为你的坚持,你有了光明的未来。因为你没有放弃,我才能来到你身边。” 天哪,我几乎要融化在这番话里了,但提姆仍在继续: “可我不得不请你继续忍耐,等待眼下的危险被清除的那一刻。而那之后或许还要坚持到哥谭恢复光明的那一天。”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将那股泪意强行咽了回去。可提姆解开安全带,轻轻在我的眼上烙下一吻。 我的眼珠颤动着,终究还是没能忍耐住,有泪珠顺着闭合的眼皮滚了下去。我感受到一只温热的手拂过眼睑,顺着泪滴向下来到脸颊,最后停留在下巴。 “别哭啊,亲爱的。眼泪那么热,可我碰到它,心却那么冷。” “噗——”我破涕为笑,泪眼模糊地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想象提姆的表情,“你听起来好像莎士比亚。” “那可真是对我的最高赞誉。” “再来抱一个吧。”我朝提姆的方向伸出手,理气直壮地要求着。因为我知道,我的要求总会被满足。 提姆当然不会拒绝。 “你现在又可爱得让我心脏都要爆//炸了。” 他牵起我的手,抵上他的胸膛。 噗通、噗通。 “它正为你跳动。” 我摊开手掌,抵在那颗炙热的心上。 “亲爱的‘扑通扑通’先生,”我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我猜自己的嘴角根本控制不住上扬,“再不走那边的交警就要给我们狠狠贴上一张罚单了。” 提姆从善如流地坐回去,启动了车子。 “我还是想吃烧鹅。” “那就去唐人街,女士,你想要,你得到。” “都说了我不是比格啊混蛋提姆!” “我在引用你第二爱的爱莉杏菜女士的《7Rngs》歌词。” “真的吗?我不信。” “端午节的粽子我已经提前为你定好了,复活节彩蛋是我亲手涂的你cpQ版同人——” 我惊喜地“好耶”出来,心口的阴云消散,暂时追不上我了。 第80章 (捉) 事实证明,FLAG确实不能乱立。 尤其是昨天我和提姆讲话是有点百无禁忌了,不,应该说从住酒店那天晚上开始,我好像就有点口无遮拦地狂往自己身上插旗子。 我又是给提姆川剧变脸,又是戏台上的老将军,我究竟是什么人? “原来我是死人啊……” “什么?哪儿?” 雪莉惊讶地从我们躲藏的建筑后面探出个脑袋,试图去搜寻我话中的主人公。我赶紧把这不怕死的莽撞姑娘拽了下来,低声骂了一句: “不要命了吗?那可是杀手鳄!” 可雪莉还是很好奇,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解释地狱笑话……都说了解释笑话只会让它变得索然无味啊!我怅然若失道: “我,你,死人,懂?” 雪莉懂了,但她恐怕情愿自己不懂。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还要从我前天下午和提姆回到哥谭说起。 当时,我们终究还是被交通警察捉到,开了张路边随意停靠的罚单。期间我试图用“就一小会儿你怎么不去管管蝙蝠车”来为自己和提姆辩解,最终得到的回应只有比想象中更贵的罚金,和交警严肃的—— ‘请回到你们的爱巢再做你们刚才想在路边做的事。’ 本来这事儿吧,提姆乖乖缴纳罚金就算完了。我都已经能想象到待会儿转道要去的那家烧腊店的味道有多么绝妙的时候,我们被逼停的附近一家珠宝店遭遇了抢劫。 青天白日的,抢劫珠宝店。我一瞧提姆的表现就知道他想去制止那群抢劫犯,只好悄悄瞪了他一眼,主动接过了和交通警察的沟通,以方便提姆趁乱溜走。 我本以为这位交警是正义感强烈的类型,但当我和提姆交换站位时,对方已经流露出了退却的意思。而当那家珠宝店里响起枪声和男性讨饶的声音后,交警小哥的腿已经在往后挪了。 我当时就想,假如不是还有罚金没收,他肯定已经有多远跑多远了。后来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因为超出来的部分罚款是交警他想要的。 我眼珠子一转,决定拖延时间。不过两三分钟,怕死又贪财的交警就磨皮擦痒地想要撤退,我乘胜追击,开始装模作样地全身上下找现金,在交警目露希冀时遗憾叹气,又让他等一会儿,我再翻翻随身的小包……我本来都要成功把人磨到跑掉的!本来! 直到有人喊了一句—— ‘红罗宾来了!’ 交警瞬间不紧张不害怕,看上去气定神闲地能对我说上一句“慢慢来,别着急,我等得起”。我难过地、万分不舍地掏出了钱包,又从里面数出了足够数额的纸币,递到交警手里。 他接,他接,他扯,扯不动。 我:悲伤,但死死抓住纸币一半。 交警:疑惑,但死死抓住纸币另一半。 我们开始角力,围绕着一叠纸钞。这场景哪怕是在哥谭也显得过于古怪了,于是就有人靠近围观,并自来熟地问: “嘿!你们在做什么?” ——也不是自来熟,女中音,低哑的性感,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憨直和奇怪的韵律感。恰好我认识的人中有这么一个存在,也拥有同款声音。更巧的是我忽然回想起来,刚才一语道破红罗宾前来支援的声音,好像和现在的声音也差不多。只是刚刚那声音要放大了不少而已。 “啊、啊!” 我下意识回头,手上用的力道就减少了。于是钱从我手中溜走,而交警也很快就溜了。 我:“……雪莉你!” 唉! 雪莉,也就来人,好奇地问:“怎么了?他打劫?也不像啊,真抢钱你叫一声红罗宾呗。” 这段话槽点太多,我很难先找到一个点来切入,只好化吐槽欲为好奇,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逛街,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哦,刚才提姆路边停车,被交警——就是跑掉的那个人,逼停开罚单了。我其实是在交罚金。” 雪莉发现了盲点:“谁?德雷克?他人呢?” 此女满脸写着“你男朋友随意停靠就算了,还要你付罚金?”,当然,她不止用表情问,也用言语问了: “韦恩破产了?还是德雷克自己?” 我心一横——暴露身份和风评被害总要选一个吧?世界上不存在既要又要的好事,所以我回答道: “嗯……他去借厕所了。” 话毕,雪莉的表情更古怪了。 她好像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当时的我这样想。 …… 时间回到今天,遭遇杀手鳄前不久,前天雪莉就是在想奇怪的东西,我确信。 雪莉昨晚忽然邀请我今天出门玩,我想着提姆这两天又开始忙碌起来,并且告诉我正常生活、尽情嚣张,之后递给了我一张他的副卡,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本意是要立一下高傲的拜金形象,但雪莉等不及了直接杀到我的公寓,催着我下楼。可她不知道我公寓又一次阵亡,等我匆匆赶到时,她人都等蔫吧了。见到我来之后,拉着我直奔最近的咖啡厅,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我原本想点些甜品,也被她摆手叫停。雪莉叫了两杯美式,就开始语重心长。 从隐晦的打探提姆身体如何,是不是很虚弱,从笃定“他看上去就是很虚!”,再到委婉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不错的男孩,都是橄榄球篮球校队的”,最后化为一声沉重的—— “那啥不和谐是很影响你们感情的啊!” 在我十分茫然地“啊?”了一声后,雪莉告诉我一定要让提姆别讳疾忌医。我这才终于回过味来。 感情这姑娘以为提姆尿频尿急,肾功能出了点问题……我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还在咖啡厅里的所有人,我一般不轻易在公共场所大笑,除非忍不住。而现在,就是忍不住的时候。 提姆肾不好,哈哈哈哈哈!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家的所有人! ……搞不好他们已经知道了呢? 我停下大笑,但脸上的表情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是十分的诡异。至少雪莉就被我吓了一跳,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旁的白男也是。 突然闪现的白男我不认识,看向雪莉,她也懵逼。我猜可能是因为我扰民所以过来提醒我的,但没想到我自己就停下了,所以对方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到这里,我很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小声道了歉:“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或许我可以为你付账单,作为……补偿……?” 这位男士刻薄地挑了挑眉,说出的话自带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这位……来自第三世界的女士。” 这个称呼一出来,我拳头都硬了。 “请不要用你浅薄的思维来揣测我,当然,以你的道德标准来说,恐怕也很难理解我来到你面前的原因。恕我直言,你的素质让你很难留在这个国家,不过要是——” 他更过分、更加种族歧视、性别歧视的话还没说出口,雪莉就往他身上泼了整整一杯咖啡。接着,黑人姑娘站了起来,一米八的身高在这男人面前也不落下风。 雪莉:“注意你的,whtetrush,你就是用这张嘴亲吻你母亲的吗?” 白男看上去有些懵,显然没想到雪莉会一言不合就动手。他抹了一把脸,摸到了一手的冰美式,表情陡然阴沉了下来。我见状不妙,赶紧也站起来吸引对方的主意。 我害怕他们俩打起来,和男性比,大部分女性的力量显然不足。虽然这个嘴臭白男一看就是花架子,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可我还记得雪莉之前帮我搬运快递时的样子呢。 那可称不上有多“健美”。 而且我觉得雪莉刚才的话缺乏攻击性。 我清了清嗓子,回想了一下从麦克斯那里学到的一些优美的粗口和精妙的讽刺,开口了: “假如你好好和我沟通,我会再度道歉,并给出应有的补偿,但既然你攻击我、我的种族、我的国家和你口中的‘第三世界’居民。我就不得不开口了。” “是美国短短两百年的历史给了你勇气质疑我的底蕴,还是你们从土著手里偷来的土地,暴发户的做派,亦或者……家庭教育?” “我不指望你被偏见和歧视控制的大脑能做出回答,所以我替你答了——” “都是,你是个自诩精英的垃圾,无用的渣滓,沤肥都用不上的不可回收物。从你的血液到每一寸皮肤都遍布肮脏的细菌和毒液,人类进化没有带上你我深表遗憾,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样遍布毒物的身体只能是从南极冰川里融化出来的上古生物,还没适应现代文明吗茹毛饮血的怪物。回去吧,回到你的时代,让混沌原始教会你什么是尊重。” 对方惊呆了。 我为他的脑袋加上了第二杯咖啡,同样的冰美式,以及对扭头对雪莉的一句—— “不,我这张嘴才是用来亲吻他妈的。” 白男破防了。他开始尖叫,说一些无意义的词,还有各式各样的f开头、b开头的词。 呵,贫弱贫弱!就这也敢来惹老娘我? 就在此时,街道旁的下水道,一只大鳄鱼出现了。 我:? 我他爹的让死白男回到原始社会,不是让活到现在的远古生物出来秀肌肉啊! 还有,我没忍住再补充了一句: “我敢打赌就算是杀手鳄也比你的思维平等包容,他吃人就吃人,都不挑人种的。” 雪莉小声尖叫:“不要在这种时候还讲地狱笑话了快跑啊!!!”【你现在阅读的是 】 80-87 第81章 (二合一)(捉) 事情就是这样了。 我在向提姆的求援邮件中简要叙述了今天遇到杀手鳄前的经过,虽然他肯定一定在我身上放了点小玩意儿,可我亲口描述的内容还是不一样的。 这种行为会让提姆不担心吗?不会。会显得情况没那么糟糕吗?也不会。会让事情好起来吗?更不会。 但这种举动能告诉提姆,我信任他,我对他有分享欲……鬼知道提姆哪儿来的那么多表演欲,隔段时间就要给我来一个茶香四溢的“不安desu”,比樱花妹的味儿还正! 提姆给我回了个【OK】,也不知道是说马上过来,还是说其他人来解决问题,我不清楚,也没有深究。因为我很快就被大杀四方的杀手鳄搞得没空看手机了。 说回杀手鳄。 我对此鳄、此人没有太多了解,倒不如说,我对大部分哥谭反派都不太了解——小丑、小丑女和毒藤女除外。 因为后面这仨我都亲身面对过。 我对杀手鳄的全部一点点认知来自各种论坛,但想也知道,网友最会断章取义、添油加醋了。就像在我的认知里美国队长就是天天穿着个国旗在身上、嘴里一直喊着MAGA的人一样,杀手鳄也是返祖天天宅在下水道、偶尔上地面来打个牙祭的鳄。 咋了?提姆只教了我减少对蝙蝠家的刻板印象,其他人?真不熟。 我理直气壮。 今天的杀手鳄明显处于被激怒的状态,首先他破开下水道口的姿势就很不文雅(?),裤子都破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重口……其次,杀手鳄又不是不会说话,他一直在让入侵他宅基地(不是)的人出来,他能闻到味道。 谁啊?简直bg胆!竟然摸上门欲对杀手鳄行不轨之事!? 一开始,雪莉拉着我逃跑。咖啡厅没有后门,我们出去就可能直面杀手鳄,于是只好勉强躲在吧台后面。等愤怒的杀手鳄离开了一点到前面搞破坏去了后,雪莉找准时机带我一起钻了出去。 离开咖啡厅时我心有所感地回头,看到一片狼藉中一张充满怨毒的脸。是刚才那个种族歧视的白男。 很好,仇敌喜加一,原来这才是我嚣张之路的起点啊!感觉这货是*目前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想诅咒我的那个,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和雪莉贴墙走得鬼鬼祟祟,和杀手鳄完全是两个方向,但我俩谁也不敢闹出大动静。这是雪莉的提议,我不懂,遵从就是了。好在雪莉一边走还一边给我解释: “刚刚看到杀手鳄了吧?他体型是不是很大?” 我点头。 “但他其实很灵活,对下水道又足够了解。”雪莉一脸的惨不忍睹,“鬼知道他会不会钻回地底,然后‘当当’!” ——杀手鳄从我们前方不远的一个下水道口钻了出来。 雪莉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也太有生活了家人们,雪莉你也是家! 这回换我拉着都呆住了的雪莉往旁边的建筑里躲了。 人生,很无常的捏。 我怀疑这是诅咒的缘故,心里不免对雪莉有些抱歉。 可抱歉归抱歉,我是不会把这种猜测说出口的。人心经不起试探和揣测,我无法保证将这个推测说出来之后,雪莉会有的反应。所以果然,近期还是不要和这些普通人朋友产生太多的交集了…… 事实上我昨天本来想拒绝雪莉的,可直觉又告诉我出来会有不小的收获……我请问直觉呢!“不小”指的是杀手鳄的体积是吧?那还确实挺大的哈! 我对自己一直依赖的直觉无能狂怒一阵,街边的建筑遭受杀手鳄波及,门面塌了一多半。我和雪莉藏身的是一家快餐店,很典型的自营店铺,店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门只锁了一半,轻轻一推就打开了。眼下杀手鳄还没过来,但我有预感很快了—— “砰!” 是肉/体碰撞的声音,让人听得牙疼,身体也好像感同身受一样地泛起酸意。雪莉又要探头去看,我眼疾手快地再一次按下她的脑袋。 我说怪不得这姑娘能和我当朋友呢,她也算有我面对小丑时的几分不怕死了。而我也能懂提姆所说的他一边应付敌人一边担心我的感受了。 ——原来是胃疼啊! 恍然大悟。 店外杀手鳄的嗓音传进耳朵,带着令人不适的浓厚恶意。 “蝙蝠侠……”仿佛每一个字母都裹挟着粘稠的黑泥,我听见杀手鳄缓慢地念出了来人的名字,我似乎能穿过建筑破损的墙壁,看见他裂开的嘴角。 “杀手鳄。”对比之下,蝙蝠侠得了喉癌的嗓音就显得格外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他问杀手鳄想做什么,杀手鳄于是真的笑了出来。 我看着雪莉逐渐凝重的表情,不解——蝙蝠侠不是都来了吗?雪莉大约是看出了点我的情绪,苦着张脸解释说: “他俩打起来,波及到咱们可怎么办?现在又不好跑了。” 懂了,这是对咱普通人民群众不友好的高端局对吧? 我想了想,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就讲了个笑话: “其实我一直觉得鳄鱼听上去很美味。” 雪莉凝重的表情变成了“你没事儿吧?”,我坚强地继续: “听上去就像鸡尾酒。你看,crocodle,cocktal……好了我知道我的笑话很冷了,你不要用这种没事就吃溜溜梅的眼神看我了。” 雪莉:“溜溜梅是什么?” “一种零食,下次给你带一包。” 她即答:“好!” ——又找到了一个我和雪莉能做朋友的原因,我俩都挺爱吃,但都不怎么吃得胖。 “你终于来了,蝙蝠侠。” 另一道没听过的声音飘了过来,我戳戳雪莉,等她看过来后小声问这谁啊,雪莉大摇其头,我撇嘴:本地人也不知道喔? 雪莉继续摇头,神秘兮兮,“你听——” 蝙蝠侠叫出了来人的名字:“贝恩。” 我疑惑,谁啊?接着才从记忆深处扒拉出这个名字对应的身份。 我超!前有狼后有虎,不管蝙蝠侠行不行,俺是要不中嘞。 雪莉看上去也淡淡地死了。 看,现在真的是两个死人在说话了。 “我不太了解,但蝙蝠侠打得过吗?”我问雪莉。 雪莉茫然:“那我咋知道?” 我:“要跑吗?” 雪莉悲伤:“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与她对视,有一种天地虽大无以为家的悲怆。 外头的蝙蝠侠以一敌二打得很艰难,我偷偷摸摸在手机上查贝恩的相关资料。没等我打开那个超英论坛呢,手机自动弹出个框,上面用简单的发出指令—— 【跟我走。】 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电影情节,具体是什么电影记不清了,总之是一个人执行任务,另一个人远程支援这种。 这语气我不太熟悉,但结尾落款的“RR”让我充满了安全感。 ——RR,RedRobn,红罗宾,我亲爱的男朋友。 我一把抓过雪莉的手,“跟我走!” 语气急促,吓了雪梨一跳:“干嘛?” “我有个黑客朋友,她联系我了,给我指路。”我下意识给提姆变了个性……反正他在雪莉这里都肾不好了,那也可以是个姑娘,男朋友在外身份都是本女朋友给的! “她会给我们指路,雪莉,你相信我吗?我会带你出去的。” 黑人姑娘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重重一点头,“好!不过要是出事了,我可能要缠着你一辈子了。” 我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疯狂立的FLAG,戴上了痛苦面具,气若游丝:“别、别说这种话,求你了。” 雪莉不明所以地住嘴了。 【去后门。在冰库左手边。】 看到这里,我惊讶挑眉:原来我们躲藏的这家店还有后门?早知道刚才就探查一下了,不然也不至于裹足不前,嗐,还是没什么经验,下次我就……不对!不要有下一次啊! “有后门。”我对雪莉小声说着,走在她的前面。 来到后门边,我的手才抵上门把手,就心头一跳,感到了不妙。就在我迟疑的这短短时间里,新的指示来了—— 【先不要出去,等三秒……】 【可以了。】 我照做,推开门后,发现外面的垃圾桶滚倒在地,垃圾满地都是,散发出一股恶臭。我皱了皱鼻子,雪莉也嫌恶地“恶”了一声。 【贴墙往东、就是你的右边走,听到打斗声别害怕。】 【我在看着你。】 明明应该是如同阴湿男鬼一样的发言,可只会让我感到安心。 太可靠了,我来美国就是为了遇到提姆吧!这是什么“我是为了和你相遇才诞生到这个世界*”哥谭版啊!质疑渚薰,理解渚薰,成为渚薰!这次活下来我就去染个白毛! ……虽然要是留在国内,或者去其他国家,我不一定会这么倒霉就是了。 唉,可能这就是有舍必有得吧! 但要说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我小时候上过很多兴趣班,围棋也是其中之一,落子无悔的道理我从小学就懂。再说了我来美国这大半年抽卡简直欧爆了,以前我就很欧,但现在我可是十连必出货的超绝欧皇,这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我,乐观! 根据手机里的指示,我带着雪莉在哥谭东区窜来窜去,体验了不少直到我离开去住酒店为止,都没有钻过的小巷。 ——很神奇,这一片监控的覆盖率还不错,我身上又有定位,提姆一路指挥得都很轻松。 但我心里的警报时响时停,每次都快让我产生紧急避险的念头时,提姆的指挥就会如约而至,让我避开危机。只是偶尔,我能在墙角地面、各个角落看到血迹和弹痕。等出了那些四通八达的小巷才有所好转。 环境逐渐开阔,我和雪莉的脚步也渐渐轻松不少。 雪莉的家也在东区,但相对安全,指示也让我往雪莉家的方向去。等周围出现熟悉的建筑,雪莉终于看上去没那么警惕了。 雪莉先我一步停了下来,我回头看她的表情,黑人姑娘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和一点茫然。 我很懂她的这种情绪。脱离危险后是这样的,脑子和身体总有一个反应不过来。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懂……这个话题太令人悲伤了,光是想想就让我有种去看心理医生的冲动——不是哈莉的那种。 我们两人沉默了许久,雪莉率先出声,询问道: “苏,要去我家坐坐吗?外边现在不安全。” 理智和手机上的指示都在告诉我答应,我却迟疑了。 ——说好的大收获还没有搞到手诶,总不能是杀手鳄的鳄鱼皮吧?我个人还是比较反对野生动物皮草的…… 大概我骨子里可能真的有点冒险精神吧。平日表现得再乖再怂,真遇上事了才发现除了害怕,我心里也有隐隐的兴奋——遇到小丑时就是如此。 唉,我也知道不能这样,这不是作大死呢? 所以我拒绝了雪莉: “不用了,我可以直接回酒店。” ……知道归知道,但我还是想去诶。 雪莉狐疑地把我看了又看,没从我脸上看出除了“真诚”以外的东西。黑人姑娘还想再劝上两句,可我已经转身了。 “呃——” 我回头,“不用担心,我又不会故意再回去交战的那个地方。” 我朝雪莉微微笑了一下,表情充满安抚意味,可对方看上去不仅没有安心,反而更担忧了。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不等她组织好措辞,我已经离开了。 我当然没骗雪莉,只是玩了个小小的文字游戏,隐瞒了后半句话—— 我要去看看,提姆刻意将我引走,让我避开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这行动当然瞒不住提姆,我也没打算瞒。早在转身的一瞬间,我就掏出手机给提姆发了条邮件: 【我去了。】 什么时候去,去哪儿,去干嘛,我一个字没说。反正提姆都能知道,鸭门(双手合十.jpg)。 至于我究竟要去哪儿……说实话,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闭上眼睛任由直觉带路也就是了。 我随机挑选了一个方向前进,直到将身后雪莉的视线远远甩下,我才换了个方向。 倒不指望能骗过提姆,但糊弄雪莉是足够了。就算雪莉慢一步追上来,也见不到我,周围也还算安全,不至于出事。 说起提姆。 手机已经有一阵子没有震动提示新消息了,算算时间,刚好是我发出那封邮件之后。 也不知道提姆在干嘛,难道说是善后去了?心里乱糟糟地想着,脚下的步子也逐渐凌乱,等我从思绪中抽身时,周围的环境突变,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东区最混乱的区域—— 犯罪巷。 这里看上去就是一条普通的街道,可从里面隐隐传来的窥伺、不怀好意的目光让我知道,这条街的内里远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普通。 我因为提姆的缘故,多多少少有了解过布鲁斯韦恩的过去,自然也知道那桩著名的谋杀案。布鲁斯的父母就死在这条街,不过那会儿它还叫“花园街”。 我要进去吗?迟疑,犹豫,种种情绪浮上心头,我脚下的步子却迈得很快。 来都来了,什么龙潭虎穴,我今天都非得闯一闯。 …… 另一边,提姆也在闯。 闯什么?当然是空门了。 从大都会回来后,提姆有了调查的新思路,一连两天埋首于追查诅咒苏虞的巫师,要不是今天杀手鳄和贝恩突然联手针对蝙蝠侠设下陷阱,他早就杀到自己查到的地点去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他还有个队友,最近刚巧有空的渡鸦。少女在听说了他这边的麻烦后,很乐意提供帮助,蝙蝠侠今天被对手缠住,刚好方便了他们“暗度陈仓”。 “这里……很奇怪。”在地下建筑中行走,渡鸦小声开口提醒,她感受着四周空间传递而来的微妙感觉,兜帽阴影下的嘴唇一抿,“小心,红罗宾。” 但渡鸦也没有具体描述她究竟感受到了什么,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也或许是建筑内部本身就存在有干扰她感知能力的东西。 红罗宾本就因为疑似闯入一个巫师的工坊而警惕,眼下更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 两人此时位于哥谭市郊地底,距离最近的建筑是哥谭电力与照明公司,与苏虞和提姆共同就读的哥谭大学所在的伯恩利区只需通过一条隧道,南北方向各有一座大桥。 能追查到这里也少不了瑞德博士的地理侧写帮助,红罗宾决定事后再感谢BAU一次,他女朋友上次说的锦旗可以算作谢礼之一…… 两人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期间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红罗宾为了防备奇怪的魔法陷阱而特意邀请了渡鸦一起,现在看来好像全无作用。 但话又不能这样说,一路探索下来两人危险没遇到一个,渡鸦的脚步却越来越虚弱,脸色也愈发苍白。在临近这座工坊的核心区域时,渡鸦已经满头冷汗了。 红罗宾有心想让渡鸦折返,她的状态看上去真不好,却被渡鸦拒绝: “不,我不能……我感受到了。” 她的语气变得飘忽又虚弱,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红罗宾无法对此视而不见,他下定了决心要带着渡鸦返回,自己再重新回来一次也可以,也不能再让渡鸦呆在这儿。 可渡鸦却忽然失去了意识。 她在红罗宾的注视中,摆出一种过去电影中常见的灵能力者通灵时的姿势——无意识地漂浮在半空中,斗篷无风自动。 红罗宾能看到她飘散的发丝。 他不敢去触碰,但听到了渡鸦的呓语,零星几个单词最为清晰—— ‘别杀他们’、‘献祭’、‘灵魂’。 红罗宾深深皱起了眉,他聪明的大脑已经帮助他猜到了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只等渡鸦清醒后确认……下一秒,少女周身逸散的能量一收,她开始下坠。 红罗宾接住了她,不等被放下,渡鸦就抓住他被战衣裹紧的手臂,急切地说: “我们必须阻止他,那个巫师——” “他在寻找特定的女孩,将她们折磨到精神最紧绷之后,放血、剥皮、拆骨,献祭。不,不止如此!” 渡鸦想到自己“看”的一幕幕,艰难地对同伴说: “对于那些坚强的女孩,他更乐于折磨她们,寻找她们的弱点,彻底击溃她们,然后……吸收那些崩溃的灵魂。” “红罗宾,要快!” 渡鸦抓住同伴的手在用力,是红罗宾完全可以承受的力道,但后者的表情凝重得好像被遗孤一顿猛捶一样难看。 “苏,那个女孩,我看到她是目标。” 红罗宾冷静地问渡鸦:“还走得动吗?” 少女点头,“只要能找到他,我就可以解除诅咒,但他隐秘的功夫太好了,擅长反追踪、隐匿自身的魔法。对了!” 渡鸦想到了什么,不确定地道:“或许那扇门后面会有什么信息,能帮上忙。” 红罗宾:“好,那就进去看看。” 越到关键时刻,他反而越沉着,让渡鸦检查了一遍前方是否有什么隐藏的危机后,红罗宾才推开了门。 …… “你真的来了!哈、哈哈哈哈哈!那个人没有骗我!” 我在进入一栋破烂的建筑时,被藏在门后的人用小刀劫持了下来。这人说话的声音似哭似笑,带着股令人不适的癫狂和极致的喜悦,让我不禁想起那些我只在电视和玩游戏时才见过的邪/教/徒。 不是,我到底有多招人恨啊?我也没诋毁人家信仰,也没公开辱骂过任何宗教,甚至我还玩密教模拟器呢! 这合理吗!? 室内的门窗破烂,尽管报纸、破烂窗帘糊住了,窗户缝里也透进来了一缕缕光线。我借着这些微弱地光线,靠着匕首的反光,瞧清楚了绑架我的人。 在分辨清楚身后那人的大致长相后,我又是一呆。 这好像恒河里。 怎么是你! 第82章 (捉) 拿着把匕首挟持我的是个长相漂亮,哪怕疯了也有种疯美人魅力的女人。她令我想到了《哈利波特》电影里的贝拉,别说,海姨就是漂亮……啊,不好意思,被挟持的情况我是不是不应该走神来着? 但劫持我的人叫做帕莎维蒂诶,我真的很难紧张起来。就算她用刀抵着我脆弱的脖颈也一样。 这不止因为她是我曾经八卦过的对象。还因为和她一起被我八卦的,还有一个提姆德雷克,AKA我才官宣的男朋友。我记得她的名字,还多亏了当初红头罩炸了我们学校地底的非法实验室,帕莎维蒂家被实验室的真正所有人法尔科内推了出去当替罪羊。 我当时还替这姑娘惋惜过,现在就该轮到自己了。 这事儿整的,我多尴尬啊。被已经退学不知所踪将近一年的提姆的爱慕者挟持,对方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一副已经不能沟通的样子……谁能想得到啊?我和这个维蒂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的交集,从未说过话,提姆拒绝她的时候,也还没和我扯上关系。 我脑子里的疑问很多,但最大的那个是—— 维蒂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会是诅咒我的巫师吗? 我想试着和维蒂沟通,可维蒂确实半疯了,呼唤她的名字和尝试交流都没用,只有提到提姆的名字时,对方才有一点反应。 这使得我的心情格外复杂。 倒不是说吃醋什么的,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人单方面喜欢我的男朋友就生气,提姆和我在一起后一向很注意和女性的距离,给我的安全感也足够。 也不是被连累的不爽。我深切地知道,当一个人想找我麻烦的时候,她说出的理由都是借口,更何况这女人疯了。 在我尝试第三次张口的时候,维蒂激动地挥动了她的手臂,在我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线。 不深,但挺疼的。 “嘶——” 我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又怕再刺激到维蒂,让她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还有,说实话,维蒂选的这把刀真不行,不够丝滑,拉脖子上多少有点阻碍了,不像达米安送我的那一把,堪称吹毛断发。 要是维蒂拿的是达米安给我的那把礼物,我现在应该已经身首分离了。 ……那我还真是要好好谢谢这个维蒂了。 或许是给了我一刀见了血让她冷静了一些吧——仇人流血总是让人愉快的,帕莎维蒂小姐安静了下来。她不再尖叫咒骂,转而神经质地说起了要带我走,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要我说,维蒂的家教显然不错,就算是辱骂我,她也没有使用种族歧视的词汇,只是翻来覆去地咒骂我一定会过上过街老鼠的生活。 她是不是不知道哥谭老鼠活得有多滋润啊?算了,都疯子了,我总不能根据雪莉的同学曾经的一篇有关哥谭鼠类的调查论文,对维蒂展开一场谢尔顿式的科普——即:不管别人死活,自己说爽了就行。 我不会这么做,不是因为我不能,而是因为我不想变成第二个谢尔顿。 那也太可怕了! 维蒂拖着脚步,胁迫着我往房屋深处走。一步两步,行走间激起房间里的灰尘,它们在日光的缝隙里游荡,就好像走在我身后的那个游魂一样。 我们跨过地上堆叠的织物、酒瓶和箱子,踏上残破的地毯又重归地面,最后来到一扇位于地板上的小门前。 说是小门也不准确,因为向下的通道已经展露在我的眼前。黑漆漆的,没有光,看上去像通往深渊的巨口,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这是一幅地狱绘图,而身后的维蒂的声音除开神经质以外,又多了几分兴奋的颤抖: “下去,我说,快下去!” 她急切地推了我一把,差点让我用摔的姿势掉下去。 好在我稳住了,否则我肯定会摔断脖子。 “别那么着急,我又跑不了。”我抱怨地咕哝,身后传来了响亮的咋舌声。维蒂不满归不满,但还是放慢了些脚步。 我于是就懂了:哦,不想让我现在死,那就是要留着一会儿再死了。 原来我是待宰的年猪啊,我出神地想。 我没有多么出众的夜视能力,走进地下后就只能摸索着前进。但这也不保险,就问维蒂,能不能打个手电筒。 “我不用手机,你来也行。”我建议。 被无情驳回。维蒂还像是又找到了一个折磨我的方式,别说光了,她连声音都不准我发出了。她威胁我要是再废话,就在我的脸上划一刀。 我闭嘴了。 黑暗会放大人除了视觉外的其他感官,我的鼻尖嗅到了腐朽的气味,耳朵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和哒哒的脚步声。然后是小动物被吓跑的窸窣声音,衣料摩挲声,我身上传来的细微血腥味。 和逐渐清晰起来的视野。 我的眼中出现了昏黄的光,不多亮,但够我打量四周的环境了:像是地牢一样的房间,墙壁上有火把,非常原始粗糙的模样,让我误以为自己在玩真实版的龙与地下城(DND)。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能根据自己心中默默记下的时间和估算的自己的脚步,计算出大约走出去多远,自己目前正在哪里。身上的信号发射器肯定不起作用了,我不信有人会蠢到绑人不屏蔽信号。手机更是没法用。 但没关系,在我踏入犯罪巷之前,信号运转还是正常的。我相信这点线索足够亲爱的男朋友找到我了,只是需要时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看来需要再拖延一会儿了。我想着,脚下步子不停,穿过旁侧有地牢的这个房间,又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面前出现了一道小门。 这次维蒂没让我打头,她上前一步,急不可耐地推……诶!没推动。维蒂有些急切地又推了两下,把铜制的门环推得哐啷作响,门板却分毫未动。 我觑了眼维蒂的脸色,虽说她的大半张脸都被乱糟糟的头发挡住了,但从下半张脸来看,维蒂应该很愤怒。 我又懂了。维蒂和她口中的“那个人”关系不咋地,属于是互相利用但互相看不太上。刚刚维蒂一瞬间流露出阴狠表情,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顿时,我暗自提高了警惕。 差点忘了,疯子除了精神有问题之外,杀伤力也是一绝。更何况这是哥谭的疯子。 维蒂看向我,我看着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干啥呢?你自己都推不开,还让我来? “快去!别想耽误时间!” 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乖乖上前,伸手一推。都没看结果,我就想转头对维蒂说没用,结果我手下力道一个没控制住,整个人差点载进门内。 咋回事啊!这门是自动识别的吗!? 维蒂也没管我摔没摔,进门之后就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人的样子。我也悄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 原本我以为门背后应该是和地牢差不多的风格,极简原始风什么的……哇塞我真应该去搞电商,这关键词提取的。 然而眼前的空间开阔极了,挑高大约两层楼还多,一眼望去人的视线就被石头堆砌的祭台吸引了。 我当然能知道那是祭台,谁还没玩过几个游戏,看过几部电影呢?这简直就是比今天的whtetrush还典型的祭坛! 这是要拿我当祭品吗?我十分有自知之明地猜测着。 维蒂终于发现了她的目标——此时正缓缓从祭台后面“飘”出来的男人。 对方有着一张长脸,尖下巴,鼻子也很尖,但鼻梁处有曾经折断过的痕迹,鼻子有点儿歪。他的肤色惨白中透出一股泛着死意的乌青,乌黑的眼珠和眼白形成强烈的对比,偏偏眼睛无神,看向我时,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他眼睛没有高光! 这个眼神死的男人(应该是人吧?),轻飘飘地看了维蒂一眼后,就一直专注地看着我。我不免产生了一种被猛兽盯住的胆寒,可好歹我的演技在和提姆的夜间play里练出来了,表情大约还是挺镇定的。 ——从此人不怎么满意的表情可以看出,见我没有被吓破胆,他的嘴角下撇了零点五个像素点。 “你愣着干什么?”维蒂不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才意识到不管是我还是那个男人都有志一同地忽视了在场还有第三个人。我看向身旁,维蒂的表情是明晃晃的不满,见我看过来,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神冒火,“快点交换我们的灵魂!这可是提前说好的,签了契约的。” “我再也受不了现在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了,你承诺过的,只要我把她带过来,我就能拥有新身体和新人生……我要让这个女人体会被追杀,被看不起的日子!” 维蒂阴狠地一直看着我,死死盯着我,从脸到身体。 我终于懂了。 ——她不是馋提姆身体,她馋我的啊! 瞳孔地震! 终于知道了维蒂的目的,可既然她馋我身子,又怎么会诅咒我呢? 我缓缓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大约就是巫师的男人。 后者朝我裂开嘴角,我才发现他拥有一口洁白的龅牙。 十分不符合气氛的,我想:原来巫师做牙贴片也有凸嘴风险厚? 第83章 我被放在了冰冷的石台上。 巫师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我浑身发软,连抬根手指也困难。逃跑也就无从谈起了。 将我放下后,巫师就去和维蒂说话了。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明明两人就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却听不到只言片语。 懂了,是闭耳塞听!哈利波特还在追我! 那我的猫头鹰呢?23了还不给我,震怒! 乱七八糟地想一通,心里对未知的恐惧没有消减,但暂时被“我没有魔法天赋我好命苦”给压了下去。 那边的两人的谈话结束,一前一后走了过来。我艰难地动了动眼球,表示我的疑问。 但没人给我解惑,迎接我的只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我:?! 匕首贴近了我的手腕,轻轻一划。我只感受到了一阵凉意,并没有痛感。 原来对我用的不止是软筋散,还是麻沸散!都感觉不到痛了,他们人还怪好的……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取了我一碗血。 碗是我平时吃饭的那种小碗,没有装满,只装了四分之一。维蒂看到碗里的血,欣喜若狂就要抢过去,却被巫师阻止。 男人的动作轻飘飘的,可维蒂怎么也突破不了对方的一只胳膊。 于是维蒂又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不怀好意的,我再是反应迟缓,也能感受到她在打我的血的主意。 不是吧?还来? 巫师却拦住了她,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并不沙哑,甚至有点磁性,但带着股说不出的湿滑黏腻。大约是语调也有些阴冷的缘故,他一开口,就让我感觉有冷血动物在我脖子上爬,凉飕飕的。 “你想前功尽弃吗?” 维蒂顿时冷静了下来。说冷静也不太准确,她只是为了更大的目标在暂时忍耐而已。 但我注意到,巫师从头到尾也没明确地应承过维蒂的话,也没有明确提过维蒂想要和我换身体的目标。 看来他俩确实是塑料合作关系,或许我能从维蒂身上寻找突破口。 我从未想过从巫师身上突破,一来他很有可能就是诅咒我的那个人,二来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总归是对我不利,三来他才是真正掌握了我、乃至维蒂生杀大权的人。我根本没有任何能和对方对话的条件。 放了一点血,巫师还想来对我做些检查。他的手才放到我的眼前,我才刚在心里蛐蛐他的爪子像宿傩手指,这人就面色一变。 比第一面时嘴角下降的像素点还要多5个左右,连维蒂都能察觉他心情不好了。 我听见维蒂问怎么了,巫师只说他要去处理老鼠。地下闹耗子倒是很寻常了,不寻常的是我好像和老鼠有什么不解之缘。但巫师在踏下祭坛阶梯前,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他又对维蒂补充了一句: “带她去地牢,你知道的。” 哦,原来此老鼠非彼老鼠,这巫师其实是琴酒啊,这倒是巧了……对不起了琴酒厨们! 我被带离了祭台。可我还处在浑身无力的阶段,再加上我想要拖延时间,就走得很是艰难。维蒂着急归着急,也没想过给我搭把手,看来是真的很讨厌我了。 我有心拖延,自然在下最后一级楼梯时脚一软,踉跄着倒在了地上。控制着落地的方向,我侧身着地,避开了被取血的那只左手。 说起左手,我的左手腕被割腕放血,但刚刚被维蒂拽起来的时候我看过了,我的手腕上连伤口都不存在了。 ……可能这就是神奇的魔法吧。 我听到了维蒂的脚步声,哒哒的,在石头上显得格外清晰。她三两步靠近了我,蹲下/身,一道阴影挡在了我身前。 在我预料之中的,对我充满恶意*的维蒂当然不会好好将我扶起来,更不会像提姆那样对我进行一个公主抱。她拽住了我的头发。 留了一头长发就是这点不好了,打架都方便了别人抓取。现在的维蒂就抓了一把我的头发,强行拎起我的脑袋,逼迫我看向她。 “别想耍花招。”她阴沉地说,“那个人在这里布下了法术,光凭你……” 维蒂轻蔑地打量了我的脸,伸出另一只手端起了我的下巴。她嘴角咧得很大,带着快意和居高临下的怜悯地说:“你逃不掉的。” 经过刚才的一摔,我此时诡异地恢复了些许力气。闻言,我努力控制面部肌肉,对她做了个嘲讽的表情。 “你!”维蒂气急。 我赶在她给我一巴掌之前,尽量清楚地说: “难道你就能落得了好吗?” 维蒂一顿,接着更大声地反驳道:“难道不是吗?我会拥有你的身体,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我再也不会被法尔科内影响,他们的狗腿子只会找上你!你也会流离失所,为了一口吃的和流浪汉打架,像狗一样翻路边的垃圾桶,为了几十刀出卖自己成为站/街/女!” 一口气说完与其说是反驳,更像是发泄这段时间委屈的话,她的表情陡然冷静了下来。像是雪崩后的宁静,维蒂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要那样。”所以就让别人去好了。 我完全听懂了她的意思。 其实我要是想反驳的话,可以说出很多话来驳斥维蒂,甚至其中不乏诛心之言。比方说她和她家族的落败是注定的,上了法尔科内贼船的是她们家,被推出来做替罪羊也是可以想见的事,谁让她享受过非法行为带来的利益呢? 又比方说,我和她毫无关联,嫉妒我看不惯我就直说,不需要用她过得有多惨来对我进行道德绑架,搞得好像我很有道德似的。 再比如,她明明可以整容,可以离开,可以要求巫师做点别的来改善她的生活。维蒂甚至可以找上蝙蝠侠或者任何一个哥谭义警,用法尔科内的把柄来换取正常生活的权利。可维蒂偏偏要我的人生。 以上,我都没有说出口。我只是抓住了当前更要紧的事,再开口时气息已经没刚才那么虚弱了: “你始终没有提到那个男人,是不想吗?还是说……他其实给不了你什么安全感,他让你觉得互换身体这件事没那么靠谱,对吗?” 维蒂骤然变色的脸告诉了我一切,我吃吃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宁愿欺骗自己,他能帮助你,也不愿意找法尔科内的对头合作。你察觉到的吧,毕竟你那么‘聪明’……他的目标在我,你只是恰好撞进了他的视野。帕莎维蒂,你又被利用了一次。” 她尖叫着,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被戳破了那层伪装的薄膜让维蒂接受无能地大叫,她想让我闭嘴,可我还是要说: “你看,不只是提姆,连坏蛋也会选择我。” 啪! 维蒂松开捏紧我下巴的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得头微微一偏,没被她抓住的头发遮挡住我的脸,使她看不清我脸上的表情。 事实上,我根本也顾不上生气,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她被我说中了,她恼羞成怒了,她……动摇了。 维持着偏着脑袋的姿势,我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清晰:“维蒂,你难道就愿意成为一个你打从心里讨厌的人吗?去过她的人生,哪怕有再多成就,留下的也是她的名字?” 我知道维蒂她一定是骄傲的。最初遇到她和提姆的那个咖啡馆,我和学妹们八卦时只提到了维蒂在对提姆表白,可我没告诉她们的是,维蒂表白时哪怕装得再好,我也察觉到了她的不甘心。 她并不是真心想要纠缠提姆的,后来通过学校论坛里的信息我勉强猜到她应该是被家里人逼迫着接近提姆,理由大约是想绊住提姆。如果能成功最好,成功不了也能拖延时间。甚至说,她家里的根本目的是让提姆爆出丑闻。 我最后问:“你究竟是真的喜欢提姆,还是周围所有人都在告诉你,你应该喜欢提姆?” 维蒂放下了我的头发。她没有像是《名侦探柯南》里被柯南嘴遁后就崩溃的犯人一样软倒在地,相反,她重新站了起来。 维蒂挺起了背,显得她整个人挺拔,精神气都和刚才不一样了。她今天第一次撩开了遮挡住大半张脸的头发,露出整张脸。我能透过自己发丝的缝隙,看到维蒂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 “一切都晚了。”维蒂说,“你的血是开启仪式的钥匙,而这座地下祭坛已经开启了防御模式。你逃不出去,我也逃不出去。” 她缓缓扯出一个表情,我很难说那是笑容,还是别的什么。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我才不要。 我爸妈肯定希望我好好活着,别那么早下去找他们,现在地下通货膨胀那么厉害,我还得多活好多年,给他们多烧点纸钱和纸扎大件儿。而且我还没有谈够恋爱呢! 再说了,维蒂想的挺好,但也不看看我是哪国人,咱俩能去一个地狱吗? 我国的地府系统都不止一个,想什么呢这姑娘! “谁告诉你我出不去?” 我反问。 维蒂显然没想到我还能有后手,她的表情转向疑惑,看向我,我却没再看她。 我从地上捧起了一只小老鼠。 ——此老鼠,其实就是彼老鼠。 “杰瑞,你和你的主人来救我了吗?” 第84章 (二合一)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曾经放过了一只小老鼠一命,将它交给红罗宾,又曾经救下一只猫和一个女人,于是种下的善因结成了善果。那只老鼠找来了。 我直接忽视了维蒂,问杰瑞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不是和红头罩还有汤姆去外星出差了吗?” 杰瑞吱吱两声,先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 (我走楼梯呀。) ……你当你是小玉吗! 接着,他简单地告诉我他们出差结束,提前回到了地球。 我又问小老鼠有没有什么离开的方案,杰瑞大摇其头。 我:太好……哈?! 杰瑞“吱吱”:(不过汤姆知道!他学过魔法!) 我茫然地“啊?”了声。汤姆并没有和我说过他会魔法的事,我只知道他懂得制药……说起来他制造的神奇小药水也很魔法了,那没事了。 维蒂只在我和杰瑞交流的最开始惊讶了一下,之后就一直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见到我和一只老鼠说话也不惊讶,听到杰瑞的声音也没特别的反应。给人一种一心求死,地球最好爆//炸,不爆也行的感觉。 简而言之,很像实验数据无法使用,又要重头再来时的我。 我再度忽略了维蒂,又问:“那汤姆在哪里?” 我猫跑哪儿去了? (他和小丑女在地面上。) 哈莉也来了?我更惊讶了。 (小丑女说要报救命之恩,头罩说随她的便,就把汤姆扔给她了。)杰瑞可真是只绝世好鼠,回答问题耐心又详细,和他相处下来我对老鼠都改观了一些,(头罩在和巫师的召唤物作战,猫和小丑女在拆屋子,我就来找你了。) 我由衷地希望汤姆以后别拆我家……要不把他寄养在韦恩庄园吧? 装了很久透明人的维蒂凉凉地插口: “原来你还认识小丑女红头罩这种人物,难怪有恃无恐。” 看来她也想明白我是故意送上门的了,但这话说得,酸气冲天的,我懒得惯着她。 “啊对对对,因为我聪明漂亮又可爱,待人又真诚,大家都超喜欢我的,就算是超级反派和反英雄也不例外。你这么讨厌我,肯定是你的问题。”我语速飞快地把她想说的不想说的通通都说了出来,根本不给维蒂反驳的余地,说完就重新看向了杰瑞。 小老鼠坐在我的掌心里,趁着刚才的功夫,他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了一大瓶颜色奇怪的水,或者说……试剂?装在实验用的试剂瓶里,我很难相信这东西能入口,然而杰瑞抱着试剂瓶,对我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 ——就好像家长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提出让孩子在亲戚面前展示才艺,发现孩子不愿意就给孩子加油鼓气一样。难道是这些孩子缺乏勇气吗?不,他们只是单纯的不愿意而已。 我也不愿意。 这颜色仿佛女巫的魔药,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但又没什么热度的可疑液体,绝对不是能入口的类型。 可杰瑞坚持不说,一旁的维蒂好像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开始对我的犹豫冷嘲热讽,直言我要是不想喝那就给她好了。 “反正我也不怕死,倒不如说死了正好。” 我深知这是激将法,并不接招,直到杰瑞喝了一小口试剂,给我展示了一下喝下之后他的超级速度。 我趣!这哪是红罗宾鼠,这是闪电鼠! 加上维蒂感兴趣地就要伸手来抢,我赶紧举起试剂瓶一饮而尽。 拜托,我也想化身闪电侠诶,超帅的好吗! “这就是汤姆的办法吗?” 喝完之后我问杰瑞,杰瑞依旧摇头:(是我哒!红罗宾说你跑不快,我才给你带了这个。) 我:…… 提姆你小子!等我出去了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男朋友人又在哪里?猫和老鼠和神经病(非维蒂)还有大红枣都到了,我的鸭鸭男朋友呢? 杰瑞飞速移动到我的耳边,吱吱说着快走快走,同时,我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还来不及去想是怎么回事,杰瑞就高兴地说: (是汤姆!快跑,鱼,快跑!) “鱼?” (是代号,怎么样?一听就和我们是一边的!)杰瑞高高兴兴。 我本来还想吐槽的,但听到他叫声里的愉快,我又放弃了。 针对和我一样的人类我可以很犀利,但面对小动物,还是冒着危险来找我的小动物,我做不到太毒舌……“哈哈,好听,好听,很有特色。我们还是快走吧。” 顶着维蒂“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对我的!”的眼神,我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结果新身体(?)有点难控制,我像个刚刚还阳的鬼,身体都有点不听使唤。 不过鬼是难以驯服四肢,我是四肢过于驯服,以至于我在“爬”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上玩出了花样,做出了风采—— 我原地前空翻了整整五次,又因为强行停下空翻而控制不住脚步向前滑去。杰瑞牢牢抓住我的头发,惊叫、并且十分快乐地指挥我旋转、跳跃、闭着眼。 我在普通的石板地面上,完成了目前花滑界的最高技术,一个4A,之后又接了一个前蹲踞式旋转。最后停下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两道鼓掌声。一道近在咫尺,一道远在……五米开外。 维蒂:“哇哦,原来你还是个体操,还是花滑?运动员,失敬失敬。” “你还是疯一点比较可爱。”我露出了死。 “你还是赶紧离开,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维蒂也说。 “不用你提醒我也——” 话没说完,我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这一次我都来不及避开杰瑞在的那一边,只能祈祷他动作够快,能及时闪开了。 * 当我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病房里了。 睁开眼又是满目的白,鼻尖有令我厌恶的消毒水气味,不过并不浓烈,我勉强可以忍受。 刚醒来,我的思维还有些迟缓,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晕倒前的记忆很快回笼,我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身,旁边一只手及时扶住了我,接着,我感受到身后的床铺缓缓爬升,代替那只手支撑起我的身体。 “我这是……怎么了?” 不用看我都知道,身边的人只能是提姆。果然,下一秒,熟悉的嗓音带着令我安心的镇定,在身旁响起: “在你带着杰瑞离开那座地下祭坛之前,你身上的诅咒被那个巫师彻底引发了。” 我点点头,没有追问细节,反而先问道: “那杰瑞和维蒂呢?” “杰瑞被你压成鼠饼,但他很快爬了出来。维蒂和杰瑞一起将你带离了地底。你们在地牢处和汤姆相遇,汤姆看到你昏倒,很着急,骑着旁边的扫帚,带你飞到了地面。” 我感慨:“原来汤姆真的会魔法!” “对。”提姆给我喂水,动作带着点珍之重之的小心翼翼,“之后B对汤姆和杰瑞做了更全方位的检查,确定他们都有魔法天赋。恶魔崽子认为你、我还有大红对这对儿猫鼠的开发不足百分之一。” 我笑着拒绝了更多的温水,“所以他们开始了训练?” 提姆:“杰森让他滚,否则就告到动保,相信哥谭动物保护协会会很乐意抓住韦恩的把柄。达米安转头毁了杰森的一个安全屋,并绑架了他的薇薇安——一盆漂亮的兰草。” 我还能说什么呢?兄友弟恭,韦恩家的传统艺能了。 以及,“我究竟‘睡’了多久?” 提姆同情地看着我,吐出一个数字:“三天。据我所知,你明天就要参加一门小测。这三天的专业课有两份essay和一个小组作业需要完成,截止日期是……明天。为了维持你还在的假象,卡珊、斯蒂芬妮和芭芭拉为你代了三天的课。顺带一提,你所在的小组叫做——” “VIVO50,你负责上台做pre。” 我:…… 天杀的那个巫师在哪里?我要把他片成火腿喂给杀手鳄! “巫师在逃跑时不幸中了小丑女的棒球棍,脑部损伤严重,还在ICU。鉴于对方的假身份和维蒂小姐是一起做的父女关系,维蒂女士正在考虑拔氧气管。” 我一拍大腿,“干得漂亮!” “小动物不方便进医院,汤姆和杰瑞一起挑选了花,今天的是向日葵。汤姆说这样方便你醒过来之后嗑瓜子。” “那我谢谢他了啊。”我黑线。但不得不说,我的猫就是了解我,我确实很喜欢嗑瓜子。 “这三天的笔记姑娘们都发给了我,我刚巧整理完,你就醒了。” 我有点抗拒这个话题,但一看提姆眼下根本没遮住的青黑,又不想再说拒绝之类的话了。谢过斯蒂芬妮她们的好意,我招招手示意提姆靠近一些。 他挪了挪,但还是和病床上的我隔着三十厘米远。我不满,嘿这小子现在还矜持上了是吧?但算了,先把脑子里的疑惑全部搞清再说。 “我究竟是遇到事了?谁帮我解除的诅咒?” “渡鸦,她是迪克的队友。等你出院了再去感谢她吧,一个小提示,一开始别那么热情。” 我翻个白眼:“放心,我只对你热情。” 见鬼的提姆竟然有些羞涩。 他是不是被脏东西上身了? “至于那个巫师究竟看中了你什么,那是个很长的故事。” “哦,那你先给我整俩菜,再来点饮料,然后再给我讲故事。” 提姆什么菜也没给我上,他说我只能吃流食,饮料更是没有,温水管够。 我恹恹地听了一个由于我的神经过于大条,灵魂过于美丽,精神过于坚韧,而导致的被巫师盯上的故事。 “懂了,他是变态,他看不惯我乐观。” “话也不能……对!没错!那就是个混蛋。”提姆一秒倒戈到了我这边。 “所以这根本和我是什么样的人无关。”我指出问题所在,“我没有任何问题,坚持学业没有问题,保持乐观继续生活没有问题,和你在一起也是同样,一切都是正常的。” 提姆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我觉得自己这次醒来后好像更不耐烦了一点,干脆朝他的方向伸出手,示意他握住。提姆不动,我就瘪嘴。 提姆妥协了,他与我十指紧扣,用一种恨不得捏碎我骨头的力道,但又在下一刻减轻,好像一团棉花糖。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为此改变自己。他凭什么让我做出改变啊?我肆意生长了23年都没人修剪我的枝丫,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想要害我的外人而主动改变自己?” 提姆的呼吸都放轻了,我接着絮絮叨叨: “你也别想因为维蒂那事儿就和我分手,我告诉你我没谈够这个之前,是不接受被分手这个选项的、唔。” 他堵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嘴。 数分钟后,我挣扎着推开了身上的人。提姆却再也不肯坐回原位了。 他大鸟依人地靠在我身边,还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无意识把弄着我的头发。 “不分手。”提姆说,接着又强调了一遍,“我们绝不分手。” 这话好像就有点绝对了哈,但是……我看看他执拗的眼神,到底还是妥协了:“好嘛好嘛,我们不分手,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提姆满意地笑了起来。他的嘴巴因为刚才的亲吻还有点红,是那种我走在路上会想问问色号的颜色。 或许是我的眼神过于灼热了吧,提姆的脑袋凑近了些,碎发在我的颈间扫来扫去。很快,他的脸也跟着凑到了我的颈边,温热的呼吸打在靠近的皮肤上,让我有些想要逃离。 现在的提姆不像鸭鸭,像小狗。 小狗在我颈间蹭来蹭去,最后停在了我之前受伤的位置。 我一开始还没意识到提姆停下的原因,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我脖子上轻轻舔了一口。 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无法抑制地打了个颤,赶紧推开了他。 “别舔了,我鸡皮疙瘩掉一地都能给你炖锅汤了。”见提姆盯着脖颈处不放,我低头——好吧,看不到,但根据没有痛感来说,脖子上的伤口早好了,“怎么?难道留疤了?” 我问,并且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留疤也没事,你可以给我打一条项链,背后写上姓名住址联系方式……喂喂,我乱讲的,你别思考可行性啊!” 好说歹说,我才打消了他的念头(真的吗?)。不过提姆也告诉我,我脖子上并没有留疤。 “也对,我本来就不是疤痕体质。”这样说着,我还是松了口气。 我超喜欢穿吊带、方领和荡领的衣服,留疤的话就要考虑搭配问题的……转念一想,我又很乐观地安慰自己:要真留疤,我出知更鸟岂不是太还原了? 哦,我说的不是眼前的这个罗宾。 提姆监督我吃完东西,就催着我去睡午觉。可我都睡了三天了,真的没有困意……我这个年纪怎么会睡不着啊!永恨让我昏了好几天的巫师。 我表达了自己睡不着想要嗨的诉求后,提姆就提议说给我念书。 我:“……那你念,我听。” 我倒要听听他能念点什么催眠的?! “好吧,我看看……上节课,教授讲到——” 我一秒入睡,打起了有规律的呼噜:“呼——呼——” 他好笑地捏捏我的鼻子,我八风不动,用嘴呼吸……小鱼,用嘴呼吸! “好了,我不给你讲课了。” 话音刚落,我立刻精神奕奕,“真的?” “比我即将给你打造的真金颈环还真。” “不要在这种时候callback啊!” “咳,我给你讲杰森和达米安的爱恨情仇吧?”提姆故意忽视了我的抗议,提议道。 我有点心动,但更多的还是质疑—— 第一,提姆没有承诺不会打颈圈。第二…… “你确定我不会越听越精神?” 提姆迟疑了。我就知道!杰森和达米安两个凑在一起,不管开头是什么,最后都会变成武打片!温馨的故事应该是以阿福为主角的! 听到我这番话的提姆神情颇为微妙,他摇头表示我错得离谱:“你不会真的以为阿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英国管家吧?” 我:“啊?” 补药啊!难道我对阿福的认知也大错特错? 提姆迎着我希冀的眼神,沉重地点了点头,“你还记得上个周我们看的电影吗?” 小电影还是大……“哦,王的男人,不是,王牌特工!”我恍然大悟,“阿福,好帅!” 提姆顿时怨念地看过来,“你都没这么夸过我。” 啊?我没有吗?我食指指向自己,“我吗?” 提姆点头,“没有,你一般说我可爱,有时候叫我混蛋,也说过漂亮。但从没说过帅。” “甚至是‘好帅’。”他十分在意地补充,揪字眼这事做得熟练又可怜。 我陷入了回忆,真的,没说过吗?突然,一段记忆闪回在我眼前播放,我像是抓住了提姆的把柄一样,大声反驳:“上次官宣时你给我看照片,那会儿我明明说了你好帅的!” 在提姆茫然但很快变成得意的表情中,我的回忆还在继续。 回想完整个经过,我:…… 打扰了,我是在心里说的。 “原来你是知道我很帅的啊,那之后也多夸夸我吧?” 他的语气在问我“好不好”,眼神却在说“一定要”。 提姆也知道我根本无法抵抗这张脸的攻击,所以利用起自己的优势来毫不犹豫。可我才不会告诉他,就算不装可怜,我也会直接答应下来的。 对他有求必应这种事,才不要告诉本人。就让提姆多求求我吧。 我迟疑了,提姆就凑上来,亲昵地糊了我一脸的口水……好吧,是夸张说法。但他今天的吻实在是显得有点过于黏糊了,我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可能还隐瞒了什么没说,否则他不至于这么后怕。 我眯起了眼睛,看向今天格外粘人的某人。 某人的危险预知能力还是比较出色的。提姆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眼睛略微睁圆了一些,显得格外稚气无辜。 我于是犀利地盯着他,手上动作同步地将他往身边推,不让他和我贴贴。 提姆只好又尽可能简要地讲了那巫师的真实手段,从说到放血剥皮开始,我的表情就略有些微妙,提姆立刻停下描述,想让我冷静一下。我摆摆手,表示自己没被吓到。 “我只是很生气,他这样对过多少的人?在我之前,死在他手里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家庭因为他破碎?” 我真的有点愤怒,不仅是因为我可能遭受的磨难,更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 提姆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眼睛。他替我阖上了双眼,将那些怒火、怜悯和共情都挡在了眼皮和手掌内。他一直不断地在我耳边对我强调,那个巫师会付出代价。我却在想拔氧气管的事。 “不能让他那么轻易地就死掉。”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酷地说。 话落,我感受到提姆捂在我眼睛上的手没有丝毫地颤动,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那就让维蒂插拔氧气管。” 我被他逗笑了,只有一瞬露出了笑容,但还是被提姆捕捉到了。他顺势松开捂住我双眼的手,直视我的眼睛,承诺道: “你想反诅咒回去吗?我们可以私底下找人帮忙,B不会管的。” “毕竟我是受害者,我有权利小小地报复一下。”我默契地接上,接着又摇头,“不,我不想,但我觉得应该有很多人想。” 提姆领会到了我的意思,他点了点头,“我会找出那些曾经受害者的家属的。如果他们一直在追查,我会把真相告诉他们,让他们来选择如何对付巫师。” 巫师在我们这里并没有姓名,也不配有。 “和BAU的那两个探员商量一下吧。”我不忍给提姆增加太多的工作量,便提议,“其实我也——” 提姆竖起一根手指抵在我的嘴上。 “没关系,这并不难,我会和摩根探员联络的。” “但愿你不会熬夜猝死。”我又看了看他眼下的青黑,却发现他的神情有些古怪。转念一想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了,我也做出了保证,“好吧,我以后不会再以身犯险了。我保证这次就是最后一次。” 提姆看看我,我看看他,彼此心知肚明刚才的保证——不管是他的还是我的,都做不了数。 可能这也算是一种夫妻相吧!我忧愁地想。 “那还要听故事吗?” “没必要了,我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就发愁。” “诶——?” “别撒娇,我是个冷酷的女人,不吃这套……喂喂!我才醒,你想做什么?手拿开,小混蛋!” 第85章 (捉) 回归正常生活的第一天,我是在疯狂赶due中度过的。先用半天补课,再写作业,最后准备presentaton……人怎么能倒霉成这个样子?我就要问了。 诅咒的后遗症还在追我。 出院就熬夜,我寻思自己应该比那群天天晚上穿紧身衣出去夜巡的义警更容易猝死一点,因为他们更有可能是死在敌人手上。 不好,我又开始想一些地狱笑话了。 把这个笑话发给我的地狱笑话挚友群,群成员仅我、杰森和麦克斯三人。群名依旧是我取的,叫“这里才是地狱”——另外两人都很欣赏这个名字。 对我想出的新笑话,两人都表示了高度赞赏,麦克斯甚至表示: 【我应该会先你一步下地狱,替你探探路,记得死的时候多在身上揣点钱,姐妹。】 杰森和我同时指出,我应该归我的祖国那边管,麦克斯遗憾退场。 聊天打屁一通,我的心情好了一点,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大亮,终于上床躺下。 曾经令我自豪的规律作息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我现在有时候甚至可以和国内的朋友们一个作息。刚刚上网冲浪,还被国内的纯饿人网友看错了p,说—— ‘大晚上的,把你p看成美团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网友把我也整饿了,睡前我还去整了一碗泡面,加两个蛋,一个糖心,一个煎得焦香酥脆,非常美味。但面还匀出来了一点给汤姆,他馋得在我脚边喵喵叫,我又被迫给他开了一袋大虾冻干。 可恶,吃得比我好! 我现在住提姆的公寓,距离哥谭大学很近,走路几分钟就到。他现在也和我住一块儿,最近提姆的作息都比我正常。所以我和他目前是分房睡,他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但我置之不理。 分房睡在现阶段对我们彼此都好,等忙过这一阵后就好了——我这么对提姆说。 谁知道这一忙,时间就直接来到了学期末。 期末,一个令学生又爱又恨的单词。 既意味着快乐的假期生活即将到来,也意味着在那之前的地狱考试周。 但考试对我来说不成问题。不说我平时还算努力,脑子还算好使,光是我临时抱佛脚的功夫就是顶级的。我真是想不到自己会挂科的可能。 倒不如说,成绩差都不可能。 我就是这么一个聪明自信的小女孩。 考试周让我更惊讶的,是提姆。看他做社畜久了,都忘记这人大小也才大一了。在家里我们各自占据了书房的一半,他工作,我复习,我复习,他工作。临近考试了他开始复习,我震惊地失去了表情管理。 他笃定:“你在想一些很不礼貌的事。” 我狡辩:“没有的事……话说你这算不算老板最想要的那种,拥有十年工作经验的应届毕业生。” 提姆严谨地改正我的说法:“没有十年,等我本科毕业也就7年左右吧?” 我点头:“喔喔,那也很好了,很有竞争力哦小提。” 小是那个提出无理要求的老板提:“我会记得给你发offer的。” 我才不要。在男朋友眼皮子底下工作,和坐牢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我暑假要去斯塔克工业实习……斯塔克! 我能去偶像的企业打工了! 不过虽然说得热血沸腾,实际还是去当牛马,还是实习牛马,唉。不过彼得说他也在号角日报当实习生,所以我心里多少有些平衡。 ——只要提姆这家伙别在我面前晃悠。 提姆很喜欢在我面前晃悠。 早晨,他坐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的地方喝咖啡。中午,在家就和我窝在沙发上吃饭,在外就给我发消息约定一起吃东西。下午回家(不加班版)就打包食物,或者和我一起去逛超市买食材。晚上更是明里暗里要求取消分房睡,最好把我或者他睡的那个房间改成游戏房,或者别的功能房,总之不能睡人。 我希望他独立一点。 ……我真像个忧心忡忡的妈妈。 这其实是甜蜜的烦恼,但我希望提姆去看看医生。 他有点太紧张我了,杰森说的“小红想把你挂在战术腰带上*随身携带”有成真的趋势。 我决定安一安他的心,所以在考试周的时候还找了个北美这边的手作娘,帮我缝了一只我个人形象的玩偶。拿到手的那天考试正好结束,我将玩偶看了又看,觉得差了点意思,又去借用了一下隔壁学长的3D打印机,花了一下午时间打了个“我”出来。 这下对味了。我把这俩串在绳子上,一起送给了提姆。 “给,把我栓你裤腰带上吧。” 提姆:…… 提姆婉拒:“有没有可能,杰森那是夸张说法,一种修辞手法呢?” 我:“那你别收啊!还有,我文学素养一般,听不懂思密达。” 提姆瞬间理直气壮了起来:“我只是拒绝把她们挂在我的裤腰带上,又不是要拒绝这两个‘你’。” 行吧,你总是有理的。 我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和牛三明治——这是老网红了,我今天才第一次尝试,感觉还行,就是小贵。 提姆鼓着腮帮子嚼嚼,像只仓鼠,可爱。 把食物咽下去,他才问我暑假的安排。 不知不觉来了美国快一年了,我本来应该回国一趟的,可去斯塔克工业的诱惑太大,而且国内朋友表示她们能来看我。 那我就不回去了。 并且要求她们人肉给我带点儿谷子调料速食什么的。 我的好朋友说她办事,我放心,绝对给我带足足的,还问我男朋友能不能见……想到这里,我问提姆: “你想见我——” “要去见你朋友吗?好的。”提姆抢答。 我:“……要不还是算了吧。” 感觉他更想说的是“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但我打算今年过年回去给爹妈扫墓再带上提姆来的。 我家没有中元节扫墓的习俗,一般都是过年和清明这两个时间段进行,我还想看看提姆烧纸钱会是什么样子呢,感觉会很违和啊…… “我暑假要去斯塔克工业实习。” 提姆垮起个小猫脸,不愉快。 我安抚地亲亲他——噫,一嘴儿刚刚三明治的味儿,“别这样,纽约和哥谭很近的。你不会做那种阻碍我发展的男人,对吧?” 我的潜台词:这种男人都会被我“优化”掉。 提姆于是就问:“韦恩有哪里不好吗?” “没有不好,但我现在喜欢去斯塔克工业。”着重强调了“现在”,我还是给了提姆一点希望。 提姆开始畅想等我以后升职加薪,他给我当小秘书的场景。我也开始想……好像有点小期待啊!我给了提姆一个赞赏的眼神——好小子,今晚就演这个! 度过了一个酣畅淋漓的夜晚。 距离我动身前往斯塔克工业还有一段时间,在那之前,我先收到了期末成绩。然后,雪莉将我约了出去。 众所周知,哥谭大学因为出了许多人才和“人才”,目前在入学上卡得比较严格,对学生的要求也和北美其他学校不太一样。 我感觉教授似乎都要哭着求我们别学阿卡姆里的前辈们了。 一旦有学生表现出一丁点精神状态的不对,学校方就会高度重视。 雪莉最近精神状态就不太好。 从雪莉口里我得知,她期末考试挂了两门口试加笔试的课,悲愤交加下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投诉那两门课的教授的口音问题了。 “曲线救国。”雪莉深沉地说,我心说大可不必。 是的,雪莉是哥谭本地人,东区出身,而她想投诉口音的两个教授分别来自印度和日本。 ……奇怪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 此时,我们坐在学校外的咖啡厅里,我喝着牛奶,雪莉库库往嘴里灌冰美式。 喝完,她一抹嘴,就要真的掏出手机,进行一个举报的大动作。 我连忙劝她,口音罪不至此,你会被当做种族歧视的,虽然亚洲人在阿美莉卡歧视链的最底端,根本无人在意啦哈哈哈…… 雪莉:…… 雪莉开始反过来安慰我了,她帮着我把学校里的白种天龙人一顿辱骂,东区粗口非常精彩,我听得入神,说到精彩处恨不得拍案叫绝。 雪莉说,她还是和我学的粗口,问我她是不是也有几分像当代莎士比亚,并请求我以后多来点精妙绝伦的粗口。 “好听爱听!” 我:…… 行吧,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安慰的手段呢?你看她现在不就忘记—— “那我该怎么办呢,发邮件申诉复查有用吗?”雪莉苦恼。 ——期末成绩了。 算了,还得我出马。 我摸摸下巴,“没关系,人被挂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之后遇到暴动,你肯定就不会挂了。” 雪莉听不懂我的意思,茫然了。 我很可惜,唉,怎么才能让这帮老外理解,挂科的挂,和挂掉的挂,是一个挂,我刚才说了一个非常巧妙的双关语呢?解释笑话只会令我的双关变得索然无味。 回头我就把这个笑话告诉了国内同学,她们很捧场,发来满屏的“哈哈哈哈”和赞美我地狱笑话又精进了的话。 我又该怎么告诉她们,这真不是地狱笑话,而是我美好的祝愿呢?毕竟,哥谭是真的会死人的,我就好几次差点死掉了啊! 但我到了纽约必不会死!我握拳。 第86章 (二合一) 实习生在哪里都是打杂的命,不过我在斯塔克工业面临的情况要好一点,当了两天的打杂小妹,就成功被我偶像看到了。 起因是提姆来纽约找我约会,但我还在加班,提姆就在一楼大厅等我。 他这张脸不管是在美貌程度,还是在金融界都很权威,因此前台认出了提姆,并以为提姆是来找她随便哪一个上司的。前台已经在通知人了,正在此时,两部电梯同时抵达了一层。 我一马当先从电梯里出来,想下班的心根本没有掩饰,刚出电梯就在一楼大厅里四下张望,试图找到提姆。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不是说已经到了吗?” 我嘴上念叨着,眼睛四下看,身边忽然走过去三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斯塔克工业现任CEO佩珀、我偶像和他的司机。 原来这就是另一座电梯的乘客……我看到托尼斯塔克站在佩珀身边,看着她和提姆打招呼。提姆熟练地和对方握手,脸上挂着礼貌的笑。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看了过来。 一开始的视线有些锐利,但在看清楚是我后,提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眉目舒展地朝我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笑。 很显然提姆面前的三个人都不是笨蛋,相反还都挺敏锐,纷纷转头也看向了我。 我完全没有避开的想法。 这是和顶头上司们合理接触的方式,我傻了才会躲开。更何况我也不想拒绝提姆的好意——他显然是刻意表露出和我的熟悉的。 我三两步上前,走到了提姆身边。提姆自然地介绍起了我,直言我是他的女友,暑期在斯塔克工业实习。 托尼斯塔克已经不记得我这个被他从小丑手中救下的人了,听到提姆的介绍也只是挑了挑眉。佩珀女士倒是多打量了我两眼。 在场没有谁明着说要多照顾我一点,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大家都能领会。 那天,提姆很快就就提出告辞,和我继续原定的四人约会——是的,重回纽约我当然和纽约认识的朋友们联系上了,当天就是和彼得还有格温一起去滑冰。 老实说只有我一个人运动神经很差,当我独自一人在场边扶着栏杆慢悠悠滑动,看着提姆和彼得一个比一个丝滑地在场内做出一些高难度动作时,我很难不怀念杰瑞的神奇小药水。 教练!我也想学花滑! 但看着格温夸奖彼得滑得好,提姆眼巴巴望着我时,我这才意识到今晚的提姆是花孔雀版本,刚刚在我面前开屏呢。 ……然而我心里只有对变强的渴望。 我眼珠子一转,先随大流地夸了夸提姆的身姿,接着再提出要求:“教教我,提姆老师!” 提姆好像很喜欢这个称呼,表情明媚得好像明天就能接手蝙蝠战衣,而他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对这个结果接受良好,甚至在一声令下就尊提姆为新一代的蝙蝠侠。 他得意的样子简直就是刚刚捉到蟑螂的猫猫——是的,包括猎物本身让我应付不来这一点也是。 ……提姆好像太喜欢这个称呼了,他超认真地在试图教会我花样滑冰啊! 这天晚上,我连做梦都在被他按着练习在冰上滑行。一大早就醒了,睁开眼照镜子发现自己眼底下果不其然一片乌青,本人更是满脸写着不爽。 我只好挖了一坨提姆给的遮瑕膏——布鲁西宝贝用了都说好!——遮住了眼下的黑眼圈,又挑选了一款遮瑕力度比较高的粉底,在脸上刮了一通腻子才放心出门。 我本来以为昨天提姆做的介绍只是让我在上司面前挂了个号,谁知道今天才打完卡刚准备去茶水间倒一杯咖啡,我所在部门的主管就把我叫去办公室,旁敲侧击地询问我和托尼司机的关系。我只说刚认识,他就让我别打杂了,给我指派了一个人让我跟着学习。 我:哇哦。 接着,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混进了某个内部研发小组,虽然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 ……后来通过格子衫和稀疏的发顶领会到了。 总之!原来是程序员啊! 接下来的时间,我在斯塔克工业混得风生水起,今天帮忙测试新产品,明天给大佬打打下手,后天体验新游戏……全息游戏,爽!全息恐怖游戏,更是爽! 我像是杰瑞落进了芝士星(他说真有这个星球),快乐得忘记了“独守空闺”的提姆。但他也没过多打扰我,一直到我国内的朋友来到美国,这种情况才暂时告一段落。 来美国的朋友只有一个,就是我放在沙发上的人头抱枕的本体,税宵雨,据她本人说,是给我当妈又当朋友的存在。她是来旅游顺带考察考察提姆的,都快到了才告诉我她已经出发,打了我一个猝不及防。 当我转发这则消息给提姆时,才发现自己这段间和提姆的聊天已经变成了类似以下的情况—— 提姆:【吃晚饭了吗?】 我:【1】 提姆:【要去约会吗?】 我:【1】 提姆:【吃?】 我:【1】 提姆:【走?】 我:【1】 我:…… 虽然都答应了下来,但其实都是和提姆吃顿饭就完事,我不禁产生了一点危机感。尤其是往上翻翻能发现,我和提姆曾经对彼此是很有分享欲的。不知从哪儿看来的恋爱小贴士说,失去分享欲是一段关系分崩离析的前提之一。我立刻意识到这件事的根源在我。 原来我还是个工作狂!真是没想到啊……我还以为自己能摆烂就绝不拒绝摸鱼的呢,结果卷王竟是我自己! 同事们也说我最近有点太努力了,劝我去约约会,休息一下。 我采纳了这个建议。 “所以你好不容易忙完了,要和我正经约会了,迎接我的就是……见家长?” 提姆表情古怪地吐出了“见家长”这个词,也不知道是这个行为让他感到了不安,还是这个词本身就很古怪……也是,毕竟我的家长是我的同龄人呢。 但我十分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既然我们才交往没多久,你就带我去了韦恩家的圣诞聚会,那现在也该轮到你了。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哒!”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什么?” 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我是说,我准备好了。”提姆十分从心地改了口。 我挑挑眉,提姆用海绵宝宝op的同款声音唱道:“我~准备好了!” 我满意地笑了。 ——看来我们的感情还是没出什么大问题,提姆还是这么懂我,好耶! * 一大早去接好友,对方因为我的经历而果断放弃了直飞哥谭,我和提姆在肯尼迪机场接到了她。 一看到我,税宵雨此女就朝我飞奔而来,在我张开了双臂,以为会迎来一个大力的拥抱时,我的脑袋遭受了一个大力的爆栗。 “谁让你订做灯牌接人的!” 税宵雨狠狠给了我一记脑瓜崩,略显崩溃地说。 她是个只在朋友面前才放得开的人,显然承受不住太多人的目光,锤完我就想拉着我跑。 但她没能拉得动我,因为提姆拽住了我。 提姆,一款定海神针,稳得很。 我在好友控诉的视线中,吹了个事不关己的口哨,食指一指提姆,开始甩锅:“都是他……呜!” 又被敲了下脑门,我蔫吧了,“好吧,咱们先去吃饭。” “小雨,这是我男朋友提姆,提姆,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小雨。” “他分得清声调?”(中文) 提姆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回答:“你好,可以的,四川话和广东话也可以,我都有学。” 好友大惊失色:“说好的中文加密呢?!” 我拍拍她的肩:“江浙沪方言都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勉强了,姐妹,要蛐蛐他我们可以私底下来……对了提姆,既然小雨来了,那我这几天就去酒店和她住了。” 好友在提姆的幽幽注视中,露出了得意的险恶嘴脸……对不起!就算是好朋友我也没法找出一个中性词来形容此女的表情!她实在是太嘚瑟了啊! “我们吃什么?”小雨愉快地问道。 ——我的好友,就是和我一样爱吃的。 “美国必吃榜前十的子弹吗?”她又补充。 ——地狱笑话这点也一样。 提姆露出了逐渐理解一切的猫猫头升华表情,看来他已经能从我和闺蜜的友情,联想到我和杰森牢不可摧的友谊了。不过他的接受能力很强,在下一个地狱笑话到来之前调整好了表情,充分展示了: 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我和好闺闺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地谈天说地,从“宝啊你受苦了”说到“你果然喜欢小的”,什么话题都不放过。提姆跟在我们身后拎行李,之后他还要负责开车。 ——论(闺蜜)男朋友的千种妙用。 午餐吃的提姆挑选的墨西哥菜,我帮着给提姆表功,但好友还是一副“emm”的挑剔表情。饭桌上,她也一直在盘问提姆一些问题。 比如家里干嘛的啊(我:请看维基),家里人呢(我:请看维基),今后有什么打算(我:请看维、哦这个基不了,得看财经新闻)。 于是我被两人双双制止,两个人都试图用食物堵住我的嘴,两只手在半空中“撞车”,两人的视线也相对。我仿佛能从中看到熊熊燃烧的战意。 深切怀疑要不是我还在场,他们俩能打起来。 我情不自禁:“你们不要打啦,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两道视线齐刷刷地看向我,我住嘴了。 给嘴巴拉拉链.jpg 这可真是沉重的修罗场啊!我感叹。 我乖乖吃饭,看好友查户口。没想到提姆应对得很从容——当然,此乃表象。 在小雨告诉我,她想去厕所时,我明显看到提姆悄悄松了口气。接着,我就毫不留情地吐槽了: “你是上厕所也要成群结队的小学女生吗?强者,就应该孤独……嗷!” 被她轻轻拍了一下手背,我故意呼痛,缓和了一下餐桌上的气氛。提姆笑了起来,他让我尽管去,不用在意他。 虽说是很贴心,但我知道你在泡茶,小子! ……很明显,我的好闺蜜也知道。 “这家伙,是个段数很高的绿茶。”税宵雨深沉地说。 我:“雀食。” “雀你个大头鬼啊!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一开始我就和你说那家伙手段很高你玩不过的,你看看他!”小雨同学很生气,“小鱼!别告诉我你第一次谈恋爱就上头恋爱脑了,他这种人能对你坦白吗?” 我知道她是在关心我,非常关心的那种,所以安抚地拍拍她的爪子,“实际上,他现在还挺坦诚的。” “那就是之前不坦诚了!”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但我肯定不能承认啊,我就说:“没有没有,只是我们的关系也是一点一点构筑起来,慢慢深入的嘛。人总不能刚谈恋爱,就把自己相关的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你说是吧?” 小雨同学目光十分复杂地看着我,半晌才幽幽道:“可是你第一次见我,就告诉我你爸爸妈妈半夜打架——” “啊哈哈哈哈!原来你不是上厕所要人陪的小学女生,而是联谊上要去厕所蛐蛐联谊对象的女生啊!对不起错怪你了哈哈哈!” 我转移起话题,刚巧,此时身后传来了冲厕所的声音。 接着,一个女人从隔间里面走了出来。 我和好友:!!! 这时候只能庆幸对方是个白种人,应该听不—— “相亲加油啊大妹子!” ——对方朝我俩竖起大拇指,用东北口音鼓励了一句。 我:…… 税宵雨:…… 等对方离开后,我和她同时开口。 我:“就说中文加密不了一点。” 她:“下次我们还是用摩斯密码吧!” 我:“……算了姐妹,咱们回去吧好吗?我们出来的时长已经是会被当做便秘的程度了。” 她:“好……” 之后的用餐时间姑且算是风平浪静,我和好友一起回酒店,下车时提姆的视线是那么依依不舍,显得我是那么娘心似铁。 但人总不能为了男朋友,连一年没见的好朋友都不管吧?我忘了说了,加州理工的小李同学——同时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也还没回国,他还打算明天和我们聚一聚呢。 和朋友相聚真快乐。 回到酒店房间,税宵雨把我放到了沙发上,接着她也坐了下来,满脸严肃的样子。 我有亿点点紧张,不知道她这么严肃是想干嘛。 “我还是对他喜欢不起来。” 我松口气,开始举证闺蜜互相不喜欢彼此的男朋友是正常现象:“这很正常,你的前男友、前前男友,初恋,第一个好感对象,我都不喜欢。” 她点点头,“我知道,你见他们第一面就在厕所和我说了。” “啊哈哈哈……”我战术性挠头,原来同样的事我也没少干哈哈哈哈。 “所以你不能要求我喜欢他,我只能在你面前和他勉强和平相处……毕竟他又不是RMB,就算是RMB,也不是人人都爱的呢。” 我震声:“可提姆他可是美刀啊!” 税宵雨:…… 税宵雨摸下巴,沉思状:“此言有理……个鬼啊!你别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给我正经点!” 她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背,迫使我挺直了腰。 “好的妈、我是说姐妹!姐妹!” 说错称呼的代价是,我被她狠狠挠了一通痒痒。 一通玩闹过后,我们都耗尽了精力,彼此缩在沙发一角。今日纽约的午后阳光正好,正当我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税宵雨冷不丁问了我一句: “对这段感情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茫然地从假寐中惊醒,“啊?” “这只是异国的一段艳遇,还是说,你有在考虑更进一步?” 实话说,除了学业之外,我一向都是活在当下的类型。她让我拿出一个和提姆恋情走向的具体章程,我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没法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但看我犹豫,小雨好像就懂了什么。 “你这家伙……” 她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腿轻轻踹了我一脚,力度不大,但将我从自己的思绪中踹了出来。 “干嘛?” 我不满。 “在犹豫就证明你已经其实已经偏向一边了。你曾经很恋家,第一次住校的时候,大晚上在厕所里哭,搞得现在咱们高中还流传着女生寝室有幽灵的传说。” 我茫然地“啊”了一声,“所以咱们高中厕所里的桃金娘,其实是我?” 这对吗?我高三下学期还参加过试胆大会,就是去找校园怪谈的啊!感情怪谈本人就在队伍里……这真的对吗?! “这不是重点……”好友扶额叹气,“重点是,咱们就不能找个上门女婿吗?”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关提姆的“家族事业”,那些危险的部分,每一个我自从知道提姆身份后就提心吊胆的夜晚,我再也无法维持作息准时入睡的夜晚,和那些得知提姆又受了什么伤时的心疼难过。 这一切我又该怎么和此刻正一脸忧心忡忡的友人说起呢? 小雨那边还在继续:“况且哥谭……你但凡是在美国其他,算了,美国就没有能让我安心的地方。你的提姆就不能在中国开个分公司吗?” 我:“啊这……” 想法很好,但是建议别想了。 “算了。”最后还是靠她自己想通的,肩膀卸掉力气地朝后种种一倒下,我感觉沙发都震了一下,“虽然你老爱叫我妈妈,但我又不是真的你的家长。只要你觉得开心,不会后悔,那么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的。” 说着,她还吐槽了一句: “再说了,又不是替身文里连个机票钱都舍不得出、非要找白月光替身的男主,咱们还不能约在哥谭和中国的半程见面吗?” 我回忆了一下世界地图,迟疑:“你是说……几内亚湾的海上?” 我又被踹了一脚,这次用了点力道,我嚎了一嗓子,被不轻不重地责备了一句: “小点儿声,我要睡了。” “睡什么睡!倒时差呢,你晚上不想睡啦?” “可以先午睡一下嘛。”她开始撒娇。 但我高考完和她出国玩过,知道这人一旦倒不好时差,晚上就会比跑酷的猫还难搞。我应付不来喝了咖啡大晚上睡不着的汤姆,应付不来夜巡时不幸中招回到家后异常兴奋的红罗宾,也应付不来倒时差失败的好朋友。 我真菜啊…… 为了晚上的安详睡眠,我决定带闺蜜一起整个花活。 “给你三个选项。”我深沉道,比出三根手指,“一,去看别人家会后空翻的马。” 闺蜜:? “二,晚点儿咱们去围观蜘蛛侠。” 闺蜜:…… “三,咱们去遛狗吧!” 说到最后一个选项,我的语气兴奋了起来,税宵雨伸出手阻止我继续往下说,先问: “你不是养猫,怎么还养狗?算上你这条鱼……姐妹,你是在家搞了一个食物链啊?” 我大怒:“我站在食物链顶端!” “重点是这个吗?!”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们先去中央公园。” 来到中央公园旁边后,我站在一个摊位前,热情地向好友招手:“快来啊,你想要柯基还是萨摩耶?边牧只剩最后一条了所以归我!” 税宵雨:…… 税宵雨一言难尽地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上的气球。 “遛气球狗啊?” 我点头:“不然呢,我也妹养狗啊!” “……那我要一条风速狗,一条黑鲁加,还要一只来电汪。你付钱!”她兴致勃勃地挑选起来。 忘了说了,她还喜欢宝可梦。 我:“……老板,你今天怎么多上了这么多宝可梦。有版权吗?知道那是东半球最强法务部吗?” 老板:“别管了,还有一条隐藏款路卡利欧,你就说要不要吧?” 我即答:“要的要的!” 我和税宵雨挂着满脸的笑容,在午后的中央公园遛狗。 气球狗。 并且热情地和每一个初见时以为我们在遛正经狗,定睛一看后抽搐嘴角的路人打招呼。 我精神状态怎么了?我精神状态很好啊! 然后狗就因为蜘蛛侠和金并的属下火拼被误伤,漏气了。 我尔康手,“狗——” 好友拽我,“狗什么狗啊还不快跑!” 当天晚上,她还是告诉我: “你要不再考虑一下让德雷克入赘吧。” 第87章 朋友在纽约呆了三天,又去了哥谭和大都会各一天,就要回国了。 “没办法,我老板多龟毛你也知道。” 在机场道别时,税宵雨无奈地说。她在国内top2硕博连读,平时忙得都不怎么能和我们联机打游戏了,和我聊天里说的最多的就是希望地球爆//炸,实在不行就炸了她在的实验室。 她精神状态也挺正常的。 我们拥抱,道别,我目送她走进登机口,看着她的身影离开,好像是永别一样,却又突然在整个身形都消失在通道后时,探出个脑袋,对我狡黠地笑了笑。 我眯着眼睛,试图看清她做的什么口型,无奈提姆首先教我的是辨认英语,我平时联系也用的是英文,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头绪。 没过一会儿,我看到手机上出现一条新消息,来自刚刚才和我道别的人—— 【我看你那天失去了气球狗那么悲痛,就给德雷克说了,他说他会解决。】 【不过别以为我和他关系就变好了,拐了我的小鱼还想我对他有好脸色?】 【不存在的。他最好别做对不起你的事,不然我请一车面包人,我请丧钟噶了他!】 看清楚最后一句话,我:…… 提姆,你看到了吗,我闺蜜说要请著名小孩儿诱拐犯(不是)死亡中风(?)杀了你诶。 我:!!! 怎么来美国一趟,我闺蜜也成那法外狂徒了喂!这地方风水这么养人的吗? 我心事重重地回了家,提姆在公寓里等我。我原本以为这人是要安慰一下朋友远去的我,没想到推开门的那一霎那,我看见了漫天乱飞的猫狗鼠毛,和一张茫然又崩溃,最后归于死水一样平静的英俊脸庞。 我:“啊?” 走错门啦? 提姆虚弱道:“你回来了……给你介绍一下,正在打汤姆的是斯派克,一只……英勇的斗牛犬。” “这就是你和小雨联合起来给我的惊、喜?”我艰难地把那个“吓”字吞了回去。 “事实上,我一开始看中的是他旁边的一只边牧,但我害怕你被狗遛。” 我难以置信地拔高了音量——没办法,这三只乒乒乓乓的,我不大点声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难道这只我就很控制得住?” “没关系,”提姆深沉地说,“他们自己会出手。你看他们互殴来互殴去的,运动量自己就够了。” “好像有点道理……不,不对!你瞎扯什么呢!他们仨这不纯纯扰民吗?!你对公寓的隔音效果是否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望?” “所以我的提议是,去德雷克宅住吧,好不好?” 我:?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吗?还有,税宵雨,这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冤种闺蜜:【你好,不在,可恶啊这货竟然利用我!】 我狐疑:【真不是你?】 她:【冤枉啊大人!请大人明鉴,我是那种把闺蜜卖给臭男人的人吗?】 行吧,勉强相信她了。但我终归还是答应了提姆,拎包入住了德雷克家的宅子。 ——毕竟我总不能住韦恩庄园吧?哪有养子女朋友常住养父家祖宅的,很怪,很像某些展开啊! 不过这两家距离比公寓和韦恩庄园近,所以我可以偶尔去小住一下,就像斯蒂芬妮和芭芭拉。 实话说提姆应该也松了口气。 住在外面公寓,就算提姆很小心,暴露的风险也肯定比独栋住宅高。况且大house确实有大house的好处哈,我拥有了一个巨大的衣帽间,还有专门的谷子房。我推生日摆阵再也不用出去租摄影棚啦! 而且猫和老鼠和狗也很开心,每天都在花园和房子的各个角落搞破坏。我一开始还会教训他们,可后来发现他们破坏的地方在零点后就准时刷新,我就放弃了。 闹呗,还能出什么大事不成?我躺平不管了。 每天就跟看动画片似的,还是5D身临其境版,我都快乐得每天各种小零食小点心围观他们“演戏”了。 就是吧,达米安来得有点过于勤快了。明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家的猫狗鼠,偏偏嘴上还要扯一句大旗,说什么来看德雷克。 听听,听听!这像话吗?他难道和提姆是什么兄友弟恭的关系吗? 达米安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我家的小动*物们身上。但我和他的关系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不少。 听说达米安初到哥谭时简直是个杀胚——杰森口述,提姆补充,具体有多少私人恩怨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知道他很难搞。不过现在达米安表现出来的就是酷拽小孩哥,虽说高冷了一点,毒舌了亿点,武力值高了亿点点……好吧,还是很难搞的。 但我们有共同话题——少女漫。 只是我偏爱搞笑情节多的类型,达米安什么都能接受,不过据我观察,他其实更喜欢酸涩感多一点的、令我胃疼剧情多一点的款式。 我问他看不看《世界第初恋》,他给了我一个巨大的白眼。 偶尔我会给他推荐一些写得不错的同人——当然蝙蝠侠相关只推荐无cp,我实在是很贴心。达米安和我那些损友不一样,他竟然把我的每一个安利都认认真真看完了,虽然看了之后的评价,尤其是对我的评价,都不咋地。 可他真的,我哭死! 所以在我搬进德雷克宅第一周的某一天,我抱着达米安的大腿(非夸张,纯写实),请求他和我一起参加即将到来的圣迭戈漫展。 “我来写剧本,你来绘画,让我们一起成为本子王吧!*” 达米安不耐烦,想拒绝,还想把我从他的腿上甩开。可他知道自己一脚下去,我百分百会重伤,再惨一点就是死,所以只能一脸不耐地警告我离他远一点,否则就会让我尝尝他的厉害。 我大声:“不论如何你先让我尝尝你画技的厉害吧求求你了!” 达米安都快被我烦死了,我依旧死不撒手,甚至使出了杀手锏: “你不是一向说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吗?难不成画个本子都能难倒你?我这甚至还是全年龄向呢小朋友。” 达米安的眼神犀利了起来!他蹬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小孩哥瞪着我咬牙切齿: “别以为用激将法我就会答应你,我不吃这一套……” 真的不吃吗?那为什么不再表露出强烈的“想要离开”的意愿呢? 但我是个只在自己想要去做的时刻,才会展现察言观色能力的人。比如现在,我就不会把这种话大剌剌地说出来,免得小孩哥恼羞成怒。 “你到底想做什么?” “给我打工!啊不是,和我一起称霸北美最大的漫展吧!” 我说的冠冕堂皇,达米安一个字不信,我只好祭出了真正的杀手锏—— 告家长。 达米安:…… 小孩哥难以置信:“到底我们两个谁是小孩?” “那就是我好了,米哥,菜菜,捞捞。” 达米安:…… 他好像被我叫哥的举动惊到了,同时还有点愉悦,所以勉为其难地说:“你先说说看你的想法。” 叽里咕噜说完之后,还是达米安:“滚吧,死恋爱脑。” 我:“我想出红罗宾个人刊怎么你了!” 达米安言简意赅:“再说一次,滚吧,没品的女人。” “可是蝙蝠侠也有出场啊!” 不能因为你推蝙蝠侠就觉得全世界只有自己很有品味吧!(超大声) 达米安再度拒绝:“我是绝对不会画德雷克的。” 我含恨看着他双手插兜,拽得要命地离开了。 第二天,轮到达米安用死亡视线看我了。 我和小乔——达米安的好朋友,都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乔高高兴兴:“达米安你也来帮苏姐姐画给她男朋友的礼物吗?” 达米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 尽管小孩哥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坨死人,但我还是美滋滋。 哎呀小乔真可爱啊,达米安不爽我但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也很可爱啊,我真是全天下最快乐的小女孩! 我准时去参加了这次的圣迭戈漫展,没有开天窗……谢谢小乔的超级速度!谢谢达米安的超绝画技!还要谢谢韦恩企业的印刷厂! 出发前一天,我感动地对达米安说,自己会考虑把他们两个写进我以后毕业论文的致辞里的。 “不要,等等……”达米安先是下意识拒绝,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改口了,“可以,我要单独的一段。” 我点头,热泪盈眶,“阁下大恩大德在下铭记于心,无以为报,只能来世结草衔环——” 达米安:“现在,立刻,滚出我的房间,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我麻溜地滚了。 和我约定好在圣地亚哥碰面的是加州理工的四个宅男,我还想顺便找他们几个问问去加州理工读博的事情。结果等我到了地方才听说,哥四个自驾出行,路过一处电影取景地下车拍摄,非常没有脑子地把车钥匙留在了车上。 于是车没了,他们四个也没法来漫展了。 我:…… 有时候看别人倒霉,确实有点小爽哈哈哈哈!我现在可是已经解除了诅咒,不会再倒霉—— 漫展上遇到了无差别枪//击案,小命差点交代在那儿。虽然有不认识的超级英雄解决了问题,但我的本子也没有了。 我蔫哒哒地回了酒店,当晚红罗宾走窗户又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 提姆问我:“听说你今天很不开心,所以要和我去兜个风吗?” 我一拍他的掌心:“走!” 一切郁闷烟消云散,但我也很想问,提姆怎么来得这么及时。 “今天在漫展帮忙的是我的队友,他,他们都知道你。” 我后知后觉意识到,提姆好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将我纳入他生活的一切准备。或许提姆也不是不想和我的好友一样,询问我今后的打算。 他只是温柔又包容地,在等我主动坦白。 在夜风中,我忽然笑了起来。 “好吧,看来你总是比我快一步。下次带我去见见你的队友们吧。”我主动提议道。 “事实上……”提姆的声音却有点古怪,“他们现在就跟在我们身后。” 我:“……请问你的队友和你一样,都是斯托卡吗?” 这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好吧,”我也放了个大雷,“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打算之后去加州理工读博。咱们以后还得异地恋。” “没关系。”提姆想得很开,“我会告诉B,他是时候从孩子身上接过重担了,接下来到你博士毕业之前,我都会专注泰坦的事情。” 我和他相视一笑,狼狈为奸(不是)。 对不起了布鲁斯,但想必老管家也会很赞同的。毕竟谁让你没有恩爱的固定女友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 【END】 第88章 (二合一)(捉) 时间一晃来到我博士毕业这年。 也是我来美国的第五年。 提姆老早就到了帕萨迪纳,但没有住在我的公寓,反而住进了酒店。 一开始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不过越是临近我的毕业典礼,我也理解了一点—— 提姆大概在为我准备惊喜。为了保密,他是不会在我眼前晃悠的。 但这个惊喜肯定不会是求婚。 事实上在我研究生毕业那年,我们就已经订婚了,还因为久久没有结婚而被所有人怀疑我俩其实已经分手了——其中又以杰森和达米安为最。我认为他俩就是单纯地想看提姆笑话。 提姆倒是提过两次结婚,阿福也明里暗里询问了几次,但都被我以“没有毕业之前不想步入婚姻”给拒绝了。 放在过去,父母刚过世时,甚至本科初期,要是我拥有一段随时可以结婚的稳定感情,我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结婚。但是现在,提姆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曾经迫不及待想要拥有自己小家的那个我了。 可这不代表我不愿意和提姆成为夫妻。 这段时间我想过很多提姆会干嘛,他究竟准备了什么惊喜。但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 结婚之前不会还要再求一次婚吧? 那很有仪式感了。 但好像没什么必要。 佩妮听过我的推测后,说:“那很好了,我和莱纳德订婚之前互相求了好几次婚,订婚之后结婚更是遥遥无期,最后还是一时冲动私奔去的拉斯维加斯呢。” 她说,真正结婚就是需要一点冲动的。在场的另两位已婚人士纷纷点头附和: “没错没错,毕竟婚姻是坟墓啊!” 私奔这事我知道。佩妮和莱纳德当时选择的结婚教堂还提供网络直播服务,而我是当时佩妮通知的朋友中唯一一个看了全程的人。因为剩下的人都在解决分手的艾米和谢尔顿的矛盾,根本无心观看一场网络婚礼。 甚至后来佩妮和莱纳德的第二次婚礼、谢尔顿和艾米的婚礼我都参加了。从始至终陪伴我的都是提姆。现在想想,两次婚礼,提姆从来没说过什么“你怎么不去抢捧花”这种鬼话,也没有露出过类似羡慕的表情。 回忆完毕,我开始有点慌了。 提姆该不会放弃结婚这个念头了吧?虽然他现在已经彻底长成,脱离了我最喜欢的青年的青涩感和成人的成熟感混合的阶段,成为了韦恩家祖传(?)的双开门冰箱,但我还是超级喜欢他的啊! “那种事情绝对不要啊!”我崩溃捂脑袋。 “她怎么了?”艾米好奇。 “别管,她只是又陷入自己的想象无法自拔了。过一阵子就好。”佩妮说完开始喝酒,其余两人也没有搭理我的意思,聊起了艾米的婚后生活。 等到艾米回答伯纳黛特的问题,说自己结婚后还是和谢尔顿只有每年她的生日才上/床的时候,我堪堪回过神来。 只是一回神就听到别人的X生活详情……我在美国好几年也算是历练出来了,面不改色就加入了对话: “你们的频率真的能像谢尔顿以前期许的那样生出一个足球队吗?” 艾米脸色都变了,看起来是很痛恨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烦这段话中的哪一点——我觉得主要是烦谢尔顿吧。 但艾米的表现是每一个字都让她感到崩溃: “我才不要!生!那么多!孩子!啊!” 我只好换个角度宽慰她:“没事哒没事哒,房事太频繁女性容易宫寒,你一看就很不寒。” 艾米半点也没被我安慰到,表情更痛苦了。 “你真是个聊天鬼才。”伯纳黛特抽搐着嘴角,如此评价我道。 在加州理工读博这几年,我和佩妮这群人走得更近了。参加过两场婚礼,两次孩子的出生,一次和地质系的合作,还有许多次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件。 我很喜欢在帕萨迪纳生活的日子,加州的阳光总是令我身心愉快,没有什么超级反派来打扰我的生活也是加分项。可当莱纳德问我是不是想留校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 尽管几年过去哥谭还是有罪犯、混混和黑//帮,我在晚上依旧不敢出门,但我在哥谭有牵挂。 我依旧决定回哥谭,并且已经找到了在毕业后想去做的事情。听了我的决定后,反而是谢尔顿最支持我。 ‘回哥谭也没什么不好的,苏她不是小孩子了,要尊重她的决定。’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谢尔顿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被鬼上身了,否则他怎么会说出这么善解人意的话?不过谢尔顿的话也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女孩们表示想和未婚夫待在一座城市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可真甜蜜。拉杰也和女生们做出同步的陶醉表情,盛赞我和提姆的爱情,真是情比金坚啊。 我:…… 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觉得自己在加州被晒黑啦。 当然!最大原因肯定还是我认为只有回哥谭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当前来说。 时间回到现在。 今晚是我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女生之夜。关于提姆为我准备了什么惊喜的话题被糊弄了过去,我也不是什么笨蛋,大概猜到了这群人可能都有参与。 “难怪最近谢尔顿表现得怪怪的,都不敢和我说话了。” 我喃喃自语。 “什么?” 我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我们下次见面可能要等我结婚了吧?” 艾米:“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谢尔顿拿诺贝尔先呢?” 不等我做出强而有力的回应,佩妮赶紧打了个圆场:“啊哈哈哈你打算穿什么在博士服里面?” 时尚相关的话题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三个姑娘都目光灼灼地看向我,看起来十分想听我说“不知道”的样子。 她们真的很想给我提建议啊,但是…… “我已经想好了。”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高中毕业时没有博士服穿,我和几个朋友一起穿的旗袍。本科毕业,大夏天在草坪上我还蠢得穿裙子,被蚊子咬了一腿的包。研究生毕业吸取了教训,穿的长裤,差点没热死。 这一次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毕业了,所以我决定—— “我打算cos成红罗宾女。” 三女:…… “为、算了,我也不问你原因了。”佩妮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开了第二瓶了,“到时候我绝对不会和你合照的。” 伯纳黛特紧跟着补刀: “与其说不会合照,倒不如说,假如你在博士服下面穿的是紧身衣的话,我会拒绝出席。” 艾米试图补救一下我即将因为这两段话而破碎的道心,于是想了想,说: “其实也还…好……?不过说实话,我脑子里一直想的是谢尔顿穿上的话会是什么样子,抱歉哈哈哈哈——” 艾米的笑容根本藏不住,眼睛都笑成两条缝了,满脸的兴奋。其实我很敬佩艾米能一直保持对谢尔顿的热情这一点。 实话说我感觉自己和提姆的热恋期已经平稳过渡到了互相陪伴的阶段。激情褪去后,更多的是细水长流……提姆估计也和我的感觉差不多。但他比我小个两三岁,我有时候也会想,当最初的荷尔蒙失效后,提姆会不会更想和同龄人在一起呢? 这不太自信,不太“我”。所以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个想法。 包括迟迟不肯举行婚礼也有这个要素在。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婚礼策划。伯纳黛特和霍华德的婚礼被谷歌地图永远地记在了它的数据库里,佩妮和莱纳德“私奔”直播结婚,艾米和谢尔顿在婚礼上有了重大突破。 我的婚礼也要有记忆点,必不能输! 奇怪的胜负欲,升起来了! * 时间来到毕业这天。天朗气清,就是太“朗”了,太阳好大。还好博士是在室内……哪个小杂毛提议的去户外?谁? 我:想鲨人的心控制不住.jpg 我作为代表上台发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希伯特校长在我经过时夸奖我的帽子上的簪花很漂亮时,我禁不住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 下方坐着我的同学,身后是我的教授,提姆甚至凭借这些年的赞助人身份也在其列,还安排了数架无人机从不同角度拍摄我……是不是你小子提的建议!? 站在台上,我难得有些紧张。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没出任何意外。 我的发言不算多么有文采,也不多发人深省,但胜在幽默。至少在听到我感谢流浪生涯坚实了我的精神,为我提供了一个长期网络副业,还顺道收获了一个男朋友、未婚夫时,台下的人都很给面子地笑了。 是啦,你们要是知道我有多倒霉,也都会笑的! “……但世界和我们的生活总在变得更好,我一直真诚地这样期盼着,并决心为此付出努力。 我不会鼓励任何人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但我期望你们,台下的每一个人,都有奔赴目标的勇气,实现目标的能力。 愿你们的感情永远饱满充溢。” 台下掌声雷动。 我不好说这其中有多少人是被我的发言鼓动到才拍那么大力的,但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废话很少,他们不用晒太久。 嗨呀,这不就天真了?还有杰出校友、领导、杰出人士……都说了,不管在地球上的哪个地方,学校集会讲话都要花好长时间的。 我被晒得快要融化了——求速通毕业典礼攻略,实在不行我能不能打把伞?戴个墨镜脸基尼也成啊。 这博士服,黑黢黢的,可真吸热啊! 终于,一切讲话结束,轮到自由活动了。我的手里抱着好几捧花,都是朋友们送上的、适合眼下这种大晴天的热烈花束:向日葵、黄玫瑰、香槟玫瑰,其间点缀着黄白两色的雏菊。 接下来的每一张合照或者单人照片中,我都笑得格外灿烂,嘴角从始至终就没有撇下去过,好像打了半永久的微笑唇。 直到一直缠着我的众人忽然散去,我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但我也知道,佩妮她们散开,就意味着提姆给我的惊喜应该是准备好了。 我跟随众人的指示前往运动场,第一眼就看见了满地的无人机。 原来提姆申请了无人机飞行,不只是为了拍摄我的毕业典礼,还要整个大活啊! 我和周围的人一样,仰起脑袋看无人机一排排升空,在空中盘旋、列出各种各样的阵型。就在我以为无人机表演就是提姆送给我的毕业礼物时,那些无人机在半空中排了个方阵,紧接着,半空中出现了一副投影。 倒计时从5到0,黑白的画面变成了彩色。我看到了襁褓里的小婴儿在哇哇大哭,很快,一双手将她抱起,轻轻摇晃。画面整体呈现一种非常温馨的水彩风格,也不知道提姆用了什么技术,大白天的投影竟然也如此清晰。 我脑子里的想法不由自主拐到了韦恩集团的新科技上,天空中的画面还在继续。 婴儿逐渐长大,从牙牙学语到两岁就冲着路过的美女唱情歌,上幼儿园第一天用一句“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吗?”把所有孩子惹哭,交到第一个朋友,无忧无虑的小学时代,永远年级第一的初中,回忆里只剩下愉快的高中前两年生活,和父母突如其来的意外。 我早就意识到,这是有关我的视频,一幅有达米安痕迹,但由提姆亲手绘制的手书。 接下来就应该是我来到美国后的故事了。 但出乎我的预料,一切止于我和提姆在哥谭大学迎新时期的那一撞上。 我看到了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睛。 视频结束得令我有些猝不及防,但紧接着上面又出现了一行字: 【故事未完待续……】 字幕一跳,又变成了: 【就让我们重新来过。】 于是因为惹哭了所有人,差点也要大哭的我,遇到了一个冷静的小男孩,好奇地停下了酝酿很久的哭泣。第一个朋友变成了蓝眼睛黑头发的小正太。小学因为比不过他,我报了很多补习班,却和他在每一个补习班门口狭路相逢,放狠话,但最好的成绩也是平局。 初中永远和他并列第一,但在运动上永远落后一头。高中父母没有去世,他们一起目送我和他走入考场。之后不约而同选择了留学,在同一座城市相遇…… 提姆在向我表达,对缺席我过去人生的遗憾,和坚定想要参与我的未来的意愿。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前的,但我飞扑上去,拥抱住他,大声说: “我们结婚吧!” 而就像纵容我的每一个脑洞时一样,提姆回答: “好。” …… “你在做什么?” 婚后的某一天——其实也就是一年不到,提姆昨晚熬了个大夜,处理他那些“夜间工作”。他起床的时候已经将近上午十点,我坐在电视机前,正在调试频道。 闻言,我头也不抬,回答:“你还记得加州理工那个长得很像机器人的库珀教授吗?” 提姆慢腾腾地走了过来,显然还没睡醒,不过脑子却已经开始运转了,听我提起这个人,他回想了不到半秒,就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记得。 “他和他的妻子福勒博士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我打算看颁奖仪式。”我终于调试好了频道,而此时颁奖仪式也正好开始,一切都显得刚刚好。 我指了指茶几上的三明治和牛奶,抬头对丈夫一笑,邀请:“亲爱的,我这儿只有牛奶,你去做杯咖啡,我们一起看吧。” 提姆果然闻牛奶色变,转头抬脚,朝咖啡机而去。 等提姆回来,我掀开珊瑚绒的毯子,拍拍身旁的位置,“快来快来,福勒博士要发言了…老天,她真厉害——” 青年坐到我身边,把小毯子重新裹紧,身体和我靠得极近。 他身上暖乎乎的,像只不断往外散发热气的小鸟团子,但其实提姆已经彻底抽条,从还有些青涩的青年朝成年人发展。不仅身高变得更高,肩膀也更宽阔,韦恩少总已经正式变成德雷克总裁,早就不再是那只夜间轻盈跳跃飞行的小红鸟了。 ——是大红鸟,但这话不能和杰森说,他对自己的唯一性还挺在乎的。虽然要我们说,杰森明明是大红枣来着。 我不由得朝提姆贴得更近了一些,心里分神了一瞬——所以说,这就是中医所谓的“火气旺”吧?真是本体虚人从未有过的体验耶…… 提姆发出一声极低的笑,几乎只有瞬间的震动。但透过相触的身体,那震动传递到了我的身上。我颤了颤,心说这家伙还真是……绝对是故意的吧! 提姆低头,毛茸茸的头发扫过我的额头和脸颊。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嗯?什么为什么? 我疑惑抬头。 “那位福勒博士,或许你可以和我介绍一下她的成就?”见我不解,提姆很有耐心地补充了问句,以便我找准思路。 我“哦”了一声,表情变得格外复杂—— 怎么说呢,在科学上的成就,已经有目共睹了。毕竟艾米菲拉福勒博士站在了诺贝尔的颁奖台上。但我觉得她最强的一点,果然还是…… “她竟然和谢尔顿生活了这么多年,还能保持健康的精神状态,还能和他一起做研究,还拿了诺贝尔……” 我喃喃。 提姆:? 这听上去可不太像夸奖,他又止。 “更重要的是,她把C-3PO变成了功能完备的丈夫。” 伟大,无需多言。 提姆懂C-3PO和《星球大战》,但不懂谢尔顿库珀。他的大脑被各种工作、反派和我占满,已经需要挖掘回忆才能想起,在我就读博士期间似乎好像确实听到我提起过这位库珀博士的各种事迹。等到回忆结束,现在不用我再耗费时间多做介绍,我亲爱的男朋友就露出了逐渐理解一切的表情。 我就喜欢他脑子转得快这一点,太省事了。 艾米的发言结束,提姆咽下嘴里塞得鼓囊囊的三明治,评价:“她是位杰出的科学家,在激励女性投身自己喜欢的领域这一点上尤其令人瞩目。” “她是否有对你产生过什么影响呢?” 提姆看向我的蓝眼睛里闪烁着微光,我发誓,它们现在是我最喜爱的两枚宝石。 “当然有过,除了她以外,还有无数人支持过我前进。” 我早逝但给我留下丰厚遗产和足够精神财富的父母、照顾我的好心亲戚、像妈咪一样担忧我的好友、每一个老师同学、告诉我你很适合深造的室友、想办法帮我调整心理状态甚至不惜亲身上阵为我cp写同人的医生、后来在哥谭和美国认识的朋友、给了我实习机会的斯塔克工业,和…… 我的超级英雄。 我看向提姆,红罗宾,年轻的领袖,我的男孩。 “Iloveyou。”我说。 声音和电视上谢尔顿库珀博士的发言重叠。 “Inmyway,Iloveyouall。*”他说。 电视上掌声雷动,镜头里每一个被谢尔顿叫到名字的友人都热泪盈眶。电视外,我和提姆四目相对,接着,我的男孩低下头,朝我靠近。 我们交换了一个温情的吻,他蓝眼睛里的光化作细碎的、温柔的小点,从瞳仁弥散到整个眼眶。 我知道,那是他瞳孔中心小小的我,逐渐盈满了他的双目。 一吻结束,他轻声对我耳语:“AndIloveyoumore。” 我鼓起脸,“你以为我会继续对你说我更爱你吗?不,我不会。男人,你的小伎俩早就被我识破了。” 我得意地几乎要叉腰,提姆却说:“不,就让我一直爱你更多吧。” “……” 霎时,我从脸红到了耳朵尖。 这真是个适合说“爱”的季节- Fn-【你现在阅读的是 】 番外一 第89章 番外一片段灭文法 1.组会间隙 有时候开组会的间隙,导师会谈起一些无关话题。美其名曰休息一下,我管这叫“闲得发慌没事干为了避免尴尬还是随便唠点啥吧”。 今天的主题是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师兄说他要留校,师姐说哥们儿我敬你是条汉子。师兄说那是,哥们儿东区长大的,什么没见过。 我们纷纷战术沉默了。嗯,哥谭东区啊,那没事了捏。 师姐说她想去加州,那边阳光好,人的心情都会跟着一起变好。师兄抓紧机会反击说那你千万不要粘上valleygrl的口音。 后面发生的事,我只能引用一句曾经学过的课文:京中有善口技者*。学姐真是lterally擅长模仿各种口音啊……坏了,我也染上这些白女的说话习惯了,不要啊! 最后轮到了我,组内老幺。 实话说,我一向是有点走一步看一步的,对未来没有什么规划,也没太大的想法。可或许是这天的冰美式给我开了胃,也或许是到了饭点,满脑子都是干饭的我自然地说: “回国做个厨子也挺好的。” 大家都沉默了。 我开玩笑的啊!就我这个水平,谁请我做厨师谁亏本!我起码还得再在美国待个几年,才能锻炼出来吧?(不是) 但我好像有那个极品饭灵根。 2.假如穿越的话…… “我应该会成为一个厨修。” 我深沉地说。 这是我还在布鲁德海文流浪时发生的事情。当时我的室友是一个沉迷中国修仙网文的女孩,还曾以为我会在夜晚打坐,吸收日月精华呢。 被我否认了好几次,她就当那是我的宗门秘辛,满脸“我懂我懂”了。 穿越的话题也是对方挑起来的,她问我要是穿越到修仙世界,我会干什么。我说一般路过的npc百姓,她让我认真点想。 我很认真地想了又想,做出了最上面的那个回答。 “因为我有极品饭灵根。” “为(嚼嚼)什么(嚼嚼)啊?(嚼嚼嚼)” “你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我黑线,心想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你这家伙吃的是我做的炒馍!我做的! 她嚼嚼,咽下,喝一口水,惊奇地说:“哇,这个好好吃,是什么啊?” 我:“炒馍。” 她:“可这个看起来好像是披萨边……?” 我:“披萨也是一种馍,所以这是炒馍。我有极品饭灵根,听我的。” 她:“诶……?” 理性讨论:披萨不就是一种馍?我把打包回来的披萨做成炒馍有什么问题?没有啊! 3.最想做的工作 从小到大都有无数人问我,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啊? 小学时期,我一直的回答都是: 科学家! 但自从读了个这个研究生以后,我就有点干一行恨一行,天天都破防的意思了。现在要是谁问我以后想干嘛的话…… 提姆在我博士快要毕业之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我的反应是—— “我人生中最想干的工作?不是,怎么有人会问这种问题,我就不能不想工作吗?” “好吧,好吧。我最想应聘评论罗伯特。每天伪装AI在网上随机创死几个人类,爽!” 提姆:“你以前还说想给草莓镶籽,给火鸡涂身体乳。” 那人家现在就是更想合理发疯嘛! 4.男德男德,歪瑞古德 提姆身上没什么味道,但偶尔出席正式场合需要喷一些符合身份和场合的香水。 交往之前是他的造型师和助理负责,交往后他很喜欢让我来选。 ——很*有男德一男的。 但提姆每次换新香水,都会超不经意在我面前显摆,还会各种见缝插针地问我的意见。 我也不是什么钢铁直女,不懂香水,难道我还不懂男人吗?这小子就是想我夸他。那就夸呗,我追星多年,张嘴就是彩虹屁: “好好好,香香香,这款如大地般沉稳,那款像夏天的橘子汽水一样清爽,哦哦,这个味道……是深邃迷人的大海!” ——谁听了不说我是绝世好女友啊? 但偶尔,我也会觉得好烦。 尤其是在我忙着打游戏/看小说/嗑cp的时候,本来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好好的,偏偏有个人要硬生生把我拉出来。 就很烦,很想创死全世界。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面无表情地说: “不好意思啊,只闻到你身上的班味了。” 提姆就会适时露出膝盖中了一箭的表情,消停下来,变成一只蔫蔫的小鸟团子。 此计虽好使,但后患无穷。 因为提姆是真的经常性加班,他不止一次在和我约会的途中突然收到消息,要赶回韦恩企业处理集团业务。每当我提出“韦恩老爷在干嘛?”的时候,他又会为布鲁西宝贝讲好话。 啧,那就不要在加班回家后往我身上倒,还朝我撒娇啊。 用这招就要谨防提姆失去灵魂,变成咸鱼。 但有时候,我的小男朋友也会同我开玩笑,和我过上两招。比如今天,面对我的“班味攻击”,提姆就说: “不信,你再闻闻。” 我配合地动了动鼻子,嗯,今天喷的是木质调的香水,味道还行。 他好整以暇地看我,问:“闻出什么来了没有?” 我诚实摇头,等他发挥。 提姆:“你现在闻到的,可是韦恩少总身上的铜臭味。” 我绝倒。 “那你让我再沾沾财气。” 笑死,他要说钱的事,那我可就精神了啊!我吸吸吸吸,吸走提姆的所有财气。 5.留子发颠日常(其一) 有时候人看到自己产出的学术垃圾,真的会笑。 “你笑了吗?我笑不出来。”我对李文正说。 小李同学笑了,但扶额苦笑。 我俩被同一个教授打回了论文,难兄难妹两个坐在食堂里唉声叹气。 “你看了教授的评价了吗?”李文正问我。 我摇头,“没敢看,你呢?” 他也忧愁地摇了摇头,“俺也一样。” 我手里的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盘子里的豌豆,圆滚滚的豆子根本戳不中,在平缓的盘子中滚动。我的心思也不在吃饭上,和李文正沉默相对了许久,才说: “其实这种情况我也料到了。”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只是这一次侥幸心理作祟,“毕竟我好不容易抢到了演唱会门票,在演唱会上写的论文,能是什么好东西吗?这就是个弗兰肯斯坦!” 小李同学是和我一起去的演唱会,但他在那之间就完成了作业。所以我还有点疑惑,他怎么和我沦落到一个地步的…… “我的难道就好到哪里去了吗?我的论文就是个奇美拉!”他苦笑,接着又欢快起来,“但我有女朋友了,所以没完全没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我被转移了注意。 “我在绿豆糕糕演唱会之前认识的!” ……他的女朋友真的,是女孩子吗? 6.发癫日常(其二) 我的博士论文定稿,是一个下午。 欢欣鼓舞的我,在公寓里扮演了一通人猿泰山,返祖结束,我给所有朋友发了消息: 【你怎么知道我博士论文定稿了?!】 并告知所有在加州,能赶来的朋友: 【来给我的宝宝过满月酒。】 所有人都震惊了。 杰森:【你他妈读个博士还生了个孩子???】 达米安:【我允许这个孩子以后成为我的罗宾,但德雷克不能参与训练。】 佩妮:【你怀孕了???】 谢尔顿:【NOooooo——】 阿福(等等谁告诉阿福的?我妹有啊!):【我该说恭喜吗?】 以及在乱成一锅粥的回信中,也是相当重量级的两位—— 迪克:【我都和提姆说了要戴套一定要戴套天呐你们都有孩子了那我是不是当叔叔了?哦你们的小孩一定是天下最可爱的宝宝!性别呢?理查德叔叔要给宝贝送最可爱的满月礼物!为什么没有babyshower?还是说我没有被邀请?……】 blahblah,我还没看完,提姆紧跟其后: 【你怀孕了?我当爸爸了?啊?】 最后,是布鲁斯尽管看穿一切,但还是送上的贺礼: 【恭喜毕业[转账]】 看着账户里突然多出的几个零,我:? 不是,我只邀请了杰森和提姆,其他人都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我请问呢?! 7.其三 “你们韦恩家好多人啊,拼夕夕一定能成功砍一刀吧?” 因为这句话,我成功邀请了好多个pxx新用户,提现了200元。 但也因为这句话,较真的义警们开始了尝试。 首先是实践派,代表人物杰森、迪克、斯蒂芬妮。 杰森选了个烤箱,迪克微波炉,斯蒂芬妮选的是一套水乳。但没人成功零元购,哪怕杰森有很多小弟,哪怕哥谭地下势力疯传红头罩疯了见谁都让砍一刀;哪怕迪克在警局的人气很不错,哪怕海文反派以为夜翼要大开杀戒了。他们也没成功。 早早放弃的斯蒂芬妮:“呵,男孩。” 我锐评:“不如阿美莉卡传统零元购!” 接着是努力寻找砍一刀本质的,代表人物提姆、芭芭拉。 两天后,提姆和芭芭拉顶着黑眼圈,怨念地看着我,并说: “这从程序上来说是不可能的。” 最后才是达米安和布鲁斯这两个明面上不在意,实则偷偷实验的。 至于我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达米安的事是被提姆爆出来的,布鲁斯则是被老管家透了底。 至于卡珊,她一直在用pxx来着,和阿福一样全程围观,并没有参与这次亲子活动。 事后,我被迫用那提现的200块请所有人吃了热狗,连阿福和布鲁斯也不例外。 惨,我的钱包,惨。【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