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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神秘男子

作者:梅子黄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怎么又是你?”杜铃儿母亲只将大门稀开了一道窄缝,看着门外的何皎皎,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何皎皎将文书展开,并说明了来意,杜母略微犹豫后,开门让何皎皎进了院子。


    杜母拢共认不得几个字,但当她看着文书上“杜铃儿”三个字时,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夫人节哀!”何皎皎偏头认真打量着杜母的神色,见她也不是那种冷情之人,就是不知为何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后,杜母赶紧背过身掀起围裙擦干了眼泪。


    “不用等你丈夫回来吗?”见杜母从屋里找了笔出来,何皎皎好奇问了一嘴。


    杜母连强颜欢笑的表情都装不出来,她摇头道:“不用,即便他在也不会想要签的。”


    她将书契平铺在台阶上,将蘸了墨的笔在手掌上涂黑后才想起来问何皎皎:“我不会写字,就画押成吗?”


    何皎皎点了点头,“可以。”


    杜母弯下腰,仔细地看着每一个她看不懂的字,犹豫良久,最后还是颤巍巍地盖上了手印。


    “逝者已矣,夫人保重!”何皎皎小心折好文书揣进怀里,安慰了杜母几句后便要转身离开。


    “大人且稍等我片刻!”杜母忽然叫住了何皎皎。


    何皎皎茫然地回过身,见杜母匆匆跑进屋子又匆匆跑了出来,接着便将一个灰色的粗布荷包强行塞进了她的手中,低声恳求道:“请大人帮忙给铃丫头寻方好的归处,莫要让她被野狗啃食了。”


    何皎皎愣了一瞬,杜母只以为她嫌钱少不愿意帮这个忙,悻悻道:“我知道这些钱买棺材都不够,但我也只有这么多了。”


    “用不着买棺材和墓地,只麻烦大人为小女寻个向阳的山坡埋了就是。”杜母拘谨地绞着手指,殷切地望着何皎皎,“这些钱是给大人的辛苦费。”


    沉默了半晌后,杜母又道:“希望铃丫头来世能投个好胎,莫要再受贫穷之苦了。”


    说着,她便低声啜泣了起来。


    此案已结,本该就此翻篇,但何皎皎实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再一次问出了口。


    “铃丫头她——”杜母神情有所松动,要不是她丈夫回来了的话,她已将杜铃儿自尽的原因告知于何皎皎。


    杜父怔了片刻后,便气急败坏地将何皎皎赶出了门。


    何皎皎被门槛跘了一下,直接扑在了对面的围墙上才稳住身体,身后,两扇木门砰地一声被重重合上。


    杜铃儿之死绝对暗藏蹊跷。


    何皎皎目光微凛。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约莫十七八枚铜板,回想起杜母那无奈而又绝望的眼神,何皎皎下定决心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是夜,何皎皎辗转难眠,寂夜里咚咚的梆子声格外脆响,她瞪着双眼熬到天微亮之时才浅浅睡了一觉。


    恍惚间,何皎皎做了一个诡异的梦。她梦到自己迷失在一片牡丹林中,一直寻不到出去的路口,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出现搭救她一把,直到她满头大汗的醒来。


    “小姐,您做噩梦了吗?”何秋坐在床边,拿着手帕为何皎皎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但何皎皎却忘记了梦的内容,只有胡乱拍打的心跳提醒着她刚经历过一遭梦魇。


    “什么时辰了?”何皎皎问何秋。


    何秋回道:“刚卯时正。”


    何皎皎掀开被子,挪坐在床边,她脚踩在鞋子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吩咐何秋,“帮我把药箱拿出来。”


    何秋从后面取出药箱放在桌子上时,何皎皎已经穿戴完毕,为了便宜办差,她梳着男子发髻,但因还要去给张雪薇施针,所以又穿着一身常服,这副装扮使她看起来有稍许的不搭。


    蒙蒙晨色中,何皎皎披着一身寒露再次来到了张家。


    张易安和杨芸早已在门口院中相迎,二人面容疲倦,眼底两团青黑,精气神也依旧萎靡。


    张雪薇倒是醒了。


    但她始终一言不发,只自顾地流着眼泪,不吃也不喝。


    “皎皎,你帮婶子好好劝劝她。”杨芸垂泪道。


    “嗯。”何皎皎点了点头。


    张雪薇侧身朝里躺着,不愿配合何皎皎的治疗。何皎皎看着她努力克制却又控制不住颤抖的双唇,到嘴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酝酿许久后,她才将手轻轻覆在张雪薇的胳膊上,轻声唤道:“雪薇,你要赶快好起来,我们约好要一起去放纸鸢的。”


    两行清泪顺着张雪薇鼻梁滑落在枕头上,很快就浸湿了一大片。何皎皎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从后面轻轻环抱着张雪薇,安抚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


    许久之后,就在何皎皎以为张雪薇不会再有回应而准备离开之时,张雪薇忽然回过头来,她问何皎皎:“为什么会是我呢?”


    何皎皎答不出来。


    只能怪她运气不好,还是说这就是她的命?


    不,这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张雪薇的身上,她本身什么错也没有。


    错的是那个丧尽天良的恶徒,将一个美好如玉的女子拽进了泥淖。


    可掉进泥淖的玉就不能算作是玉了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人如此侮辱?”张雪薇泪如雨下。


    何皎皎见状赶紧握住她的双手,“你没错,一点错也没有。雪薇,我知道你此刻很害怕,很伤心,甚至一度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雪薇,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不要用他人的罪恶来惩罚自己,那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雪薇,这个世道于女子来说本就步履维艰,女子所遭受的苦难有很多,其中不乏有与你类似遭遇的人,但很多人因为跨不过那道坎而选择了轻生,我不能评判她们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但我知道若非走投无路她们也不会走上绝境。”


    “我知道‘坚强地活下去’这句话于你来说有些难,但是雪薇,我想要你做一个不一样的女子。”


    张雪薇垂下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落在何皎皎的手背上。


    何皎皎将她揽入怀里细声安慰鼓励着,听着她的哭声慢慢从呜咽声变成了嚎啕大哭。


    张雪薇哭得累了,便睡去了。


    拉开门,何皎皎见张易安夫妇就站在门外,二人双目通红,看见何皎皎后赶紧背过身去擦掉了眼泪。


    “张婶,我给雪薇施了针,她应该会睡到傍晚才会醒。”何皎皎道,等她心情平复下来,你们陪她在院子里透透气。”


    “皎皎啊,婶儿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杨芸拉着何皎皎的手,未语泪先流。


    何皎皎反握住杨芸的手,安慰她道:“都是自家人,不用跟我客气。您和张叔也不要太担心了,雪薇的身体无大碍,等过些时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杨芸抿唇道。


    何皎皎扭头看了沉默不语的张易安一眼,她这才发现张易安身后还站着一个男子。


    那眼熟的身形和样貌让何皎皎心底为之一惊,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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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那个形迹可疑的男子吗?


    他怎会在这儿?


    “他——”何皎皎指着那男子。


    “哦,是我表姐的儿子。”杨芸收拾好情绪介绍道,“我表姐和表姐夫去得早,他一直跟着爷爷长大,这不前段时间老爷子也驾鹤西去了,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唯一的独苗子,我便写信让他从莅阳搬过来与我们一起住。”


    张易安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妻子的说法。


    “在下贺晏清,幸会!”


    男子的眉梢上比昨日添了缕亲和之色,原本何皎皎还怀疑他心怀不轨来着,可今日见了他这番温润有礼的模样,倒却觉得昨日是她看花眼了。


    但何皎皎不会轻易被他人的表象所迷惑,即便对方仪表堂堂,昂藏七尺,但谁又知道那冠玉之下是否藏着一面禽兽呢?


    怀疑的种子自此在何皎皎的心底生根发芽。


    “叔,婶,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没想理会贺晏清,可对方却主动送她出了门。


    何皎皎自顾在前走着,忽然听他问了一句,“何捕快好似对我有意见?”


    原来,他也认出了她。


    何皎皎停下脚步,仰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对方清亮的眸底,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而他清隽的面容之下,又隐约透露着一缕玩味和成竹在胸般的从容。


    从二人的身份上来看,明明何皎皎才是那个上位者,但贺晏清看她的眼神,却像极了猎鹰爪下的雏鸡。


    “可是贺某在何处得罪过何捕快?”贺晏清似知非笑。


    何皎皎到底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又怎能玩儿过贺晏清这个千年老狐狸?


    但她心底是不服输的,学着他的模样勾起唇角,扬起下巴,冷声道:“你自己做了些什么,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贺晏清却装起了傻,“贺某实是想不明白,还请何捕快提点一二。”


    何皎皎心知即便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实话,但思忖片刻后,她还是问出了口。


    “昨日你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之后又为何去了杜铃儿家里?”


    如何皎皎所料,贺晏清随便诹了理由便搪塞了她,“路过。”


    甚至都算不得一个正经的理由。


    何皎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对他后面的话抱有期望。


    “怎么,莫不是何捕快怀疑我做了什么?”贺晏清反问道。


    何皎皎原本只是觉得他行迹有些可疑,并未有过多的联想,但听他这般反问,忽觉对方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何捕快是在怀疑杜铃儿的死因么?”贺晏清又问一句。


    何皎皎以为他做贼心虚,想借机探寻官府掌握的线索,但转念一想,他若真与杜铃儿之死有关的话,也不会蠢到这般明目张胆的探询。


    至少,从表面上看,贺晏清不是一个蠢货,而是一个精明到骨子里的人。


    “你这般关心,是与你有关么?”何皎皎问。


    贺晏清眼底划过一丝错愕,但很快便用漫不经心地浅笑掩饰,“只是出于人本能的好奇罢了。”


    “好奇害死猫!”何皎皎警告他道。


    贺晏清轻笑一声,不以为意。


    何皎皎凌厉的目光从他面上扫过,不愿再与他逞口舌之快。


    贺晏清自然也读懂了她的警告,待她转过身去时,立刻敛了嘴角的笑意。


    凤目微狭,眸深似潭。


    这青棠,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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